第54章 坦白与怀孕
远方不断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此处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气氛在焦灼中紧张到了极点，逼仄而冰冷的通道宛如有一条绷到极致的线，眼看就要扯断。
兰帝斯用力抿着唇，极力压抑的情绪，依然在他几乎快要灼烧起来的瞳孔中泄露了端倪，脸颊肌肉如同石膏般，僵硬地绷出颧骨的形状。
哪怕到了现在，心脏仿佛被攒捏至扭曲，呼吸都带着绵密的痛楚，他依然执着地希冀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无法忍受萧飒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更不能忍受对方从头到尾都不爱他。
“兰帝斯……”
面对兰帝斯的质问，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最初在婚约协议上签字时，他除了同情对方濒临崩溃的身体状况，误解兰帝斯对他钟情，也确实存着利用对方身份权势拿回宝石和寻找族人的想法。
只不过后来在种种顾虑之下，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按照他最初的计划，利用Alpha的身份取回宝石，在海诺的帮助下甩掉皇室的追兵，再神不知鬼不觉换回萧飒的样子，回到温瑟庄园等兰帝斯回来。
Alpha这个马甲可以随时抛弃，只要想办法把核心内的海诺意识转移，取走宝石，剩下的核心空壳，还给帝国皇室也没关系。
除了兰帝斯，不会有人把Alpha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只要兰帝斯没有提前回来，在最不该撞上的时候撞上。
人算不如天算，意外接二连三，事态眼看着就要朝着超出掌控的方向发展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迎着对方愤怒质问的眼神，萧飒定了定心神，快速解释：“兰帝斯，我早就告诉过你，星权宝石是我家族传承的宝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来的。”
兰帝斯眉头拧得更深：“你的东西拿走就算了，何必带走主脑核心？中央主脑对帝国来说何其重要，皇室更不会放过你，现在外面已经是天罗地网！”
你不要命了？！
不就是一块能源石吗？难道比他的命更重要？
萧飒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因为它们现在是一体化的状态，暂时拆不开。”
而且海诺的意识在里面，事关它的“生死”，海诺必定也不愿意这种重大秘密被帝国知晓。
兰帝斯再逼近一步，发红的双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当初提起那六个月协议的事，也是计划着今天？”
“那你现在把东西拿到了，目的实现了，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们的婚姻呢，你也不要了？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在乎我们的婚姻和感情？我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跳板？！”
那自己呢？他也不要了吗？
萧飒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兰帝斯再也克制不住胸腹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几近失控的情绪灼烧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双手攒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军医说他的精神海已经痊愈，根本是胡说八道，否则他脑子里怎么会一片空白，精神海钝痛得快要爆炸。
说什么不会离婚，说什么会治好他，骗子，骗子！
现在不需要自己，就要踹开他一走了之？休想！
兰帝斯感觉自己心脏被扎破了一个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
他难以忍受地凝视对方，喉结微微发颤：“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为了……”
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冰蓝色的瞳孔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如果萧飒敢回答是，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就要崩溃了。
“兰帝斯……我……”
萧飒眼前一阵阵发黑，精神力在疯狂流逝，他开始感到体内越见虚弱，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强自支撑着意识，低声道：“抱歉，兰帝斯……”
无论如何，隐瞒了这么久，他是该道歉的。
兰帝斯望过来的眼神摇摇欲坠，近乎伤心欲绝：“我不想听这个！”
萧飒看着那一双心碎到极点的蓝色眼睛，自己的心脏也仿佛跟着被攒紧了一下。
兰帝斯果然对他彻底失望了……
海诺的声音越发焦急：【小飒，三分钟！】
没有时间了……
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快速道：“兰帝斯，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是请你相信我。”
“我不是星海域的人类，我来自一百光年外的星系，为了避难，寻找曾经的祖星，跟我的族人穿越虫洞而来……”
兰帝斯骤然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萧飒紧咬牙关，一口气和盘托出：“是的，对你们来说，我和我的族人都是外星人。”
“一直瞒着你，因为我实在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怕你阻止我，又或者将我和族人当成敌对的种族。”
“我本来是打算今天过后就告诉你一切，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的婚姻，我不是——”
萧飒的声音突然卡了壳，不是什么呢？他们的婚姻一开始确实是不纯粹的。
兰帝斯需要自己治疗精神污染，这是早就明着告知了自己的，可是他却隐瞒了这许多事。
一开始自己的确抱着六个月之内拿到宝石就离婚的打算，可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兰帝斯真切地付出了感情。
可是兰帝斯身为曙光帝国的上将，将灭杀异种甚至外星威胁视作天职的军团长。
就算原谅了他的“别有用心”和诸多隐瞒，难道还能背叛自己效忠的帝国，甚至背叛自己的种族，跟他一个盗取了中央主脑、“疑似人形异种”的外星人继续在一起吗？
萧飒扪心自问，换成自己在对方的立场上，恐怕也不会难恋爱脑到这个地步。
他如何对兰帝斯做出如此要求？
【小飒，两分钟！特种作战驻军已经包围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飒急速喘息两声，直视兰帝斯不可置信的双眼：“兰帝斯，让我走吧，我不想跟你起冲突，追兵快来了，绝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们俩在一起。”
兰帝斯瞳孔巨震，方才他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解释，其中最坏的结果包括萧飒可能是外国派来盗取中央主脑核心的间谍。
却怎么也想不到，萧飒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离谱到极点的理由。
他一时思绪混乱如麻，哪怕以他纵横战场十余年的丰富战斗经验，也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棘手的情况。
他刚想开口，却听“轰”的一声巨响，是皇室的追铺部队发动了攻击。
密密麻麻沉重的机械踏步声从通道的另一端传来。
追来了！
兰帝斯拧着眉头，根本来不及思考和权衡，猛地拉起萧飒的手，沉声道：“快跟我走！”
萧飒一愣：“紧急通道出口有一台备好的机甲。”
兰帝斯深深看他一眼，真的不明白萧飒怎么会这么“神通广大”，在帝国最森严的皇宫调动机甲，这确实不是区区间谍能做到的事，难道是外星人的特异能力吗？
两人刚到紧急通道出口附近，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吼叫声——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机甲或者其他武器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凶兽！
萧飒和兰帝斯同时脸色一变——什么东西？
下一刻，两人从通道出口，看见了远处的天空上，盘旋着的一大群模样怪异的“兽型机甲”。
说是机甲，它们反倒像某种诡异的生物兵器，浑身覆盖着青绿色的鳞片。
头颅、四肢和健硕的腰腹与坚硬的合金装甲完美镶嵌为一体，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背部延伸出两道钢铁翅膀，煽动之间喷射出淡黄色的喷气。
这些怪异的生物兵器，不仅拥有机甲强力的能源和武器，还有远比人类更加强悍十倍的肉体力量和恢复能力，没有人类的恐惧、怠惰和抗拒等等负面情绪，只会完全服从命令。
兰帝斯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连军部高层都没有见过的这支奇怪武装，是什么？！
它们的鼻子在空中不断嗅闻着什么，然后似乎把目标瞄准了萧飒所在的紧急出口附近，不断嚎叫着发出信号，然后朝着这边俯冲过来。
海诺的声音前所未闻的凝重：【小飒，这种生物兵器作战军种连我都不知道，数据库里一片空白，只可能是皇室最绝密的武器！】
萧飒眼神一沉，今日第三件意想不到的意外状况发生了——而这最后一件，几乎是致命的。
这些生物兵器跟一般的精神体不同，显然可以远距离追踪他的信息素！
不会被查探到信息素本来是自己可以隐瞒身份的底气。
但有这些生物兵器在，只要自己还在中央星，在皇室的绝对力量掌控下，迟早会找出自己来。
到时候只会连累兰帝斯和与自己有关的所有人。
兰帝斯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打开通讯器向自己的亲卫部队下令：“来我的坐标，挡住那些疑似凶兽的不明物种！如果对方率先发动攻击，立刻予以还击！”
“……查理中将，皇宫上空突然出现一群不明物种，威胁到皇室的安全……请你们速度展开防御！”
萧飒震惊地看着他，刚想说点什么，一股汹涌的灼烧感再次袭来，精神海痛苦欲裂，他脸颊肌肉抽搐一下，用力攒紧拳头勉强保持清醒。
兰帝斯的通讯器响不停：“兰帝斯上将，已确认注意目标人物就是Alpha，他极有可能就在您附近！如有发现立刻抓捕，反抗就地格杀！”
“兰帝斯上将，皇太子殿下有令……”
“上将阁下！请收拢您的亲卫队，不要发生冲突……”
兰帝斯按断通讯器，沉声道：“你走吧。我只能延缓一时，如果被捉到发现身份，我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兰帝斯把眼神移开，只将腰间配枪再次取出，对着自己的胳膊边缘打了一枪，子弹擦着衣袖而过，顿时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蜿蜒而下。
“兰帝斯！”萧飒眼角一抽，眉宇沉凝。
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将军人职责和荣耀看得那样重的兰帝斯，会在这种时刻放走一个盗取了帝国重宝的外星人。
他深深看了对方最后一眼，在海诺的疯狂催促下，拖着沉重的脚步，爬进了机甲舱。
目送萧飒离开，兰帝斯捂着手臂转回通道内，片刻功夫，就和迅速赶来的机械化近卫部队撞上。
副近卫官惊愕地看着受伤的兰帝斯：“上将阁下，您遇到那个Alpha了吗？”
“是的，如你所见，我被他打伤了，他已经跑了。”兰帝斯面色凝肃而阴沉，面无表情看着对方，口吻冰冷，隐隐快要爆发的怒火压得周围的人不敢吱声。
“什么？”副近卫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Alpha竟然这么强？连威名赫赫的S级强者都不是他的对手，还被打伤了？
“我现在要去疗伤，你们自己去抓人吧。”兰帝斯说完，也不理他，径自大步离开。
副近卫长刚准备喊他组织军团的话语卡在嗓子眼，最后只好讪讪闭嘴。
※※※
在与机甲舱操作台神经链接的瞬间，萧飒又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宛如精神力完全被榨干，精神海反噬。
他几乎要生生痛晕过去，豆大的冷汗爬满额头，汗湿了胸背。
终于将他的全部精神力抽空以后，星权宝石的吸力停止了，哐当一下从他掌心脱落，滚落在操作台，主脑核心内部，无数数据流飞速流动重组……
【第一序列重要目标人物：确认】
【检测到严重风险，紧急开启全端口限权，保护第一序列目标人物。优先级：特级。】
萧飒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勉强握住操作杆：“海诺，按备用三方案路线离开！”
机甲开始迅速攀升，操作台雷达上，四面八方已经亮满了红色小点，正源源不断朝他包围而来。
好在兰帝斯的亲卫队替他拦下了最要命的生物兵器，萧飒的机甲在包围网中快速突击，速度提升到极致。
在他的机甲破空的那一刻，再次被直播信号捕捉，自金色圆顶大厅突然发生暴乱和疑似污染源的“恐怖袭击”，整个星网无数双眼睛都在密切关注事态进展。
尤其在中央主脑几近陷入“瘫痪”以后，皇室暂时失去了对各个区域网络信号的控制，哪怕暂时强行切断信号，也有数不清私人信号发射装置架设起来，没人肯错过这场史无前例的劲爆“大新闻”。
各大星区的星网在经历数次卡顿、波动、甚至临时断连后，所有的论坛媒体都在屠版式刷屏：
“老天，Alpha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外国间谍吗？”
“皇室真的废物，一个人都抓不到，居然成功让人进去，拿着主脑跑了！”
“那个看着像凶兽的玩意是什么？长得好恶心……怎么皇室在研究这种玩意？！”
无论是整个场内唯一失踪、疑似暴徒本人的Alpha成功带走了主脑核心，还是突然暴露在外界的、恐怖的生物兵器，亦或者皇宫内部突然出现的“污染源”，每一样都足以震惊整个帝国。
“轰轰轰——”数不清的光能炮和激光在空中狂轰乱炸，比庆典时爆炸的烟花还要令人眼花缭乱。
萧飒的机甲在极限的边缘穿插走位，险象环生中偏偏每一步都能卡住攻击的前一秒转向，看得所有人紧张到差点忘记呼吸。
“太炸裂了，ALpha都有这本事了，还打什么竞技场？”
“呜呜，太强太牛逼了！我慕强批我先说！”
机甲舱内，海诺的声音不断提醒：【小飒，天眼防御系统的大口径量子光束炮锁定我们了！】
【皇室直属近卫部队机甲重炮开始远程火力覆盖！】
“知道了。”萧飒沉着脸，始终保持着绝对冷静，他的精神力近乎枯竭，但体力和操作水平还在。
【小飒，我的限权……咦？我的限权怎么突然回来了！】
海诺吃惊不已，方才被皇室察觉主脑防御体系异常之后，自己的限权已经被人工干涉，越缩越小，甚至几乎剥夺了全部限权。
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忽然发现核心隐藏区域居然又解锁了一部分，那些被皇室干涉的限权，又回来了！
海诺顿时有了底气：【小飒，不用浪费体力了，直接走最近逃跑路线。】
“好。”萧飒目光微闪，这个时候他只有相信海诺，推动能源拉杆，爬升！
地面上，始终通过光脑监控，关注着萧飒机甲的兰帝斯，脸色大变。
萧飒疯了吗？
上面有天眼的量子光束炮，威力之大，范围之远，正面一炮下去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这种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反而是朝近卫军部队的机甲群里冲，让天眼投鼠忌器。
他阴沉脸，拔腿朝着天眼防御系统的控制室方向快步走去。
天眼防御系统的炮口缓缓转动，完全对准了萧飒，而皇室近卫部队的机甲重炮也纷纷调转方向，锁定空中那台孤零零的机甲。
没有其他机甲敢这个时候冲上去围困萧飒，生怕跟他一起灰飞烟灭了。
空中，萧飒周围的机甲全部后撤了，只剩下他一个还在快速攀升。
星网上，正聚精会神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不约而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Alpha终究还是要死了吗？
“我就说吧，跟皇室作对能有好下场？”
“这一炮下去，人没了，主脑核心也没了。”
“太可惜了，皇室不做人上百年了，我还以为好不容易有个勇士敢站出来造反呢！”
淡金色的光芒在天眼量子光束炮的炮口不断汇聚，越来越亮，能源运转到极致。
就在即将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朝着萧飒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波时，能源运转却反而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摆。
炮口汇聚的光能在迅速消散，最后只吐出了几缕高热的灰蒙蒙的烟雾，就彻底熄火了！
“卧槽？！天眼什么情况？”
“这都能熄火？！Alpha是有超能力吗？”
不光是星网上众人一脸懵逼，就连天眼操控室内的操作员、皇太子和安保大臣也同样满脸不可置信。
然而一切的“魔法”还没有结束。
在天眼巨炮停止攻击的同一时间，近卫机甲部队的重炮已经朝着萧飒发出了攻击！
漫天追踪炮弹如同流星雨一般冲着萧飒追击而去，跌破所有人眼镜的一幕再次发生——
如雨的追踪炮仿佛突然瞎了眼，接连不断偏离最初的轨道，堪堪擦着空中成直线飞行的机甲边缘而过。
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萧飒的机甲，朝着漫天炮火迎头而上，所有攻击在靠近他时全数转向，简直宛如替他开道、保驾护航的护卫队。
落空的炮火又“精准无误”地落到地面的能源储备库，“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
赤浪掀天的火光中，萧飒的机甲彻底冲出重围，终于消失在雷达的检索范围之内……
眼看着Alpha独自一人，就把整个皇室上下玩弄于股掌之上，带走主脑核心还全身而退，皇室一场“与民同乐”的庆典，彻底沦为笑话。
不光失去了核心，暴露了最隐秘的秘密武器，还在全帝国国民面前，露出了难以想象的虚弱，威望扫地。
地宫避难所中，目睹了一切的皇室贵族和大臣们，彻底相顾无言，骇然失声。
星网之上，是一双双差点瞪出眼眶的眼珠，和疯狂刷屏的发言：
“神啊，这是什么神迹？”
“那哪里是机甲？怕不是外星人‘飞碟’吧？”
“我怀疑皇室有内鬼，皇太子殿下负责皇宫安保，嫌疑最大！我要阴谋论***……”
“楼上号没了？”
“能跑路的赶紧跑路吧，感觉这个帝国药丸啊！”
※※※
另一边，在得知萧飒成功脱离危险的兰帝斯，终于松了口气，捂着受伤的手臂，坐在皇宫医疗院的疗养室内。
听说是兰帝斯上将受伤，皇家医疗院的医生不敢怠慢，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擦伤，也为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兰帝斯本来就是为了避开皇帝的追捕诏令，才故意过来疗伤。
本以为一点皮肉伤包扎很快会结束，谁知道医生皱着眉头让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检查，从精神力到CT，甚至连彩超都做了。
兰帝斯不耐烦地沉下脸：“还要多久？我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医生尴尬地看着他，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消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兰帝斯目光如同利箭般直射而去，两道剑眉蹙起：“到底是什么结果？”
总不至于是什么绝症吧？难道还有比精神海狂暴更绝的绝症吗？
医生深吸一口气，双手下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上将阁下，请不要吃惊，这种事情虽然在国内很罕见，但是先例也有不少。”
兰帝斯彻底失去了耐心：“请你直说！”
医生拿出彩超结果，讪讪笑道：“您肚子里……额，发育出了一个类似卵巢的结构，里面孕育了一个新生命，我们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绝对不会弄错。”
“有些男性也会有类似的情况，原本就有类似的身体组织，只是不明显，受到某种……额、刺激，渐渐生长发育出来。”
医生汗流浃背，硬着头皮道：“恭喜您了上将阁下，是一个健康的宝宝，大约两、三个月了。”
兰帝斯在听到“新生命”三个字时，面上的表情就完全僵住，就连思维也几乎陷入停滞，医生嘴巴张张合合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片刻，直到医生又重复恭喜了两次，他才迟缓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腹部。
自己……怀孕了？！
他跟萧飒的孩子……他和萧飒有孩子了！
似喜似惊的神情爬上面颊，兰帝斯反复抚摸着小腹，脑海一团乱糟糟的嗡鸣，最后突然想起萧飒说他是外星人的事。
兰帝斯眼神微变，如果萧飒没有骗他，和外星人会生下什么样的宝宝？
该不会……生个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