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沢田纲吉坐下歇息不到一分钟,就跑回到自己房间,找出昨天他带回来的照片。
把照到“太宰治”的几张从里面拿出, 郑重的放回到太宰治的箱子里。
里面继一朵小红花,一柄剑状的咒具,又添加了几张照片。
沢田纲吉摆好,小脑袋有模有样的点点头, 感到很满意。
太宰治在一旁看着那箱子, 神情变得恍惚, 那里的都是他的东西呢。尽管很少,可是他的。不在像他刚出现时一无所有。
沢田纲吉合上盖子, 再次放下豪言,“太哥哥,以后你的东西一个盒子都装不下,我会把里面装得满满的。”
太宰治回过神, 看他自信的模样,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反应。
放好后, 沢田纲吉又拿起从爷爷那里拿着有关沢田家光的照片, 哒哒哒的往楼下跑。
太宰治慢慢悠悠的跟上。
沢田纲吉到楼下, 就直奔奈奈,举起手里的照片,兴奋说:“妈妈,您看,这是爸爸的照片。”
奈奈现在听到有关于沢田家光的事件还有些气恼, 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开口道:“阿纲, 妈妈要先去准备晚餐, 等一会儿再来看好吗?”
沢田纲吉没察觉到她不对劲,乖乖点头:“好。”
他把照片放到桌子上,自己又开始跑上跑下,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只不过没一会儿,他额头上就已经满是汗水。
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更是比平常多吃了些。
直到沢田纲吉躺在床上,都忘记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有关沢田家光的照片,而看到的奈奈也有意没提醒。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沢田纲吉躺好,想起今天的新同学夏目贵志,开口:“太哥哥,明天我要是忘记给夏目哥哥道歉,你记得提醒我,好吗?”
“嗯。”
沢田纲吉听到他答应的回答后,放心下来,没了惦记的事情后,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瞧他睡着,太宰治又等了一会儿,才进入到他的梦里。
早早等候的沢田纲吉见他来,已经非常熟悉的握住了他的手,询问着:“今天你要学什么啊?”
太宰治可还没有忘记今天白天他想的,让他多见识见识人。
不然以后被骗可不好。
“今天去玩,先不学。”
沢田纲吉脸色先是一喜,随后又带疑惑看他,“可是你不是还要学的吗?要是不学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宰治给打断,“今天不碍事。”
“真的吗?”沢田纲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要是他之后被打怎么办。
“真的。”
跟他再三确定,知道是真的,沢田纲吉这才开心说着:“那咱们要玩什么?”
“我领你去。”
沢田纲吉喜滋滋应着:“好。”一点也不怕自己被骗了。
太宰治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领着他去了一条街上。
刚站到街道口,沢田纲吉步伐就有些迟疑,大眼睛悄悄瞄着里面,有些害怕说着:“这里的人会不会太多了?”
“多吗?”
沢田纲吉使劲点头,“太多了。”
太宰治见他不敢进去,张嘴就来:“可是里面有好玩的,好吃的。真的不去吗?”
一听到有好玩的和好吃的,刚刚还有些害怕不想进去的沢田纲吉再次迟疑。
太宰治又在这时坏心眼的催促:“真的不进去吗?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呢。”
沢田纲吉一被激,立刻就应了。
“走吧。”
“嗯。”
他们手牵手走着,才走到第一个摊位主那里,就听那摊位主朝他们招招手,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小家伙,来这里,叔叔这里有好吃的。”
太宰治观察着沢田纲吉的反应。
沢田纲吉握紧太宰治的手,奶声奶气说着:“我没有钱。”
摊位主一怔,随后笑出声:“没关系,不用钱,叔叔请你吃。”
沢田纲吉使劲摇头,也不多停留,拽着太宰治就往前跑。
太宰治被突然拽住跑一段距离,还有些诧异。
小跑了几米远后,才停下。
“你为什么要跑?”
沢田纲吉张口道:“因为我兜里没有钱呀。”
“那人不是说要请你吃吗?”
沢田纲吉摇摇头,“不行的。妈妈说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这样不礼貌。”
太宰治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眼里闪过些许笑意,满意他这次的举动。随后开口:“对了,我忘记说了,我这里有钱,给你。”
沢田纲吉虽然心动,却使劲摇头,“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能要?”
“妈妈说要别人的钱不好。”
听着他乖乖崽的话,太宰治问:“我是别人吗?”
“你是我的朋友。”
“那你还不能要我钱吗?”
“可是……”
“给你,你就拿着。不然你下次陪我一起学,我也拒绝你。”
他这话一出,沢田纲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他接过所谓的钱,认真道:“我要,你不要生气了。”
“不生气。”
确定他是真的没有生气,沢田纲吉放轻松了许多,也开始看向四周。
现在他兜里有钱,不用只看了。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一个齐木楠雄的玩偶所吸引,扯了扯太宰治,说:“咱们去那里吧,可以吗?”
太宰治顺着看去,当看到是齐木楠雄的周边,嘴角抿了抿,应着:“行。”
他一同意,沢田纲吉就像是撒了欢的小狗似的,赶忙跑着。
要不是他手还拽着太宰治,太宰治可能会更不满意了吧。
等到了摊位前,沢田纲吉踮着脚尖,小脑袋使劲往上仰着。
摊位主的年轻老板看到他这模样,含笑说着:“小朋友,你喜欢这个吗?”
沢田纲吉先不好意思了一下,接着连连点头,承认:“我喜欢。”
“那哥哥送你一个,怎么样?”
沢田纲吉摇头,“我有钱。”说罢,他拿出太宰治给他的大把钞票。
看到那么多钱,年轻老板的眼睛一下子像是长在了上面,怎么也移不开。
不知道自己的钱被惦记了的沢田纲吉,指着齐木楠雄的娃娃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年轻老板回过神,强行收回视线,笑容更加灿烂说:“不贵,十万。”
沢田纲吉眨巴几下眼,看他。
年轻老板以为他是看出自己在漫天开价,正要说上一说的时候。
沢田纲吉把手上的钱递了过去,问着:“这些够吗?”
年轻老板一怔,随后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了,连连点头,“够,够够的。”
太宰治无奈看着沢田纲吉把那钱就这么给了出去。咳嗽了下,用来吸引他。
沢田纲吉果然被吸引了,担心问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咱们下一次再过来玩吧?”
太宰治又咳嗽了下,摆摆手,“我没事。”
“真的吗?”
“真的。”
知道他没事,沢田纲吉开始兴奋的晃着手里的齐木楠雄娃娃,“你看,好不好看?”
“不好看。”
“嗯?”沢田纲吉兴奋的表情僵住。他似乎没想过有人说齐木楠雄不好看。
太宰治这才察觉自己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也没改口,只转移话题,“是不是太贵了?”
“贵吗?”不认识钱的沢田纲吉无辜望他。
“贵!”太宰治仔细告知,“十万可以买满满一屋子的这个。而你只买了一个。”
虽然不知道钱数多大,但是他知道一个跟一屋子的对比。不管怎么比,都是一屋子多。
他看向年轻老板,“贵了。”
年轻老板拿到比十万还要多的钱正开心着呢,可不想理会沢田纲吉,直接挥手赶着:“赶紧走,别在我这里待着,都打扰我招客人。”
沢田纲吉被他赶,小脸瞬间变得羞红,看了看手上的齐木楠雄娃娃,虽然有不舍,可想到太宰治说的话,还是咬牙递过去,说:“我不要这个了,你把钱还给我。”
到手的钱,怎么可能会被吐出去呢。年轻老板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这小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偷东西。赶紧给我走。”
沢田纲吉听到“偷”这个字眼,立刻反驳:“我没有。”
“你没有,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是不是我摊上的东西?”
“是,可我……”
话没说完,那年轻老板就打断他,“你自己看,你都承认了,还不赶紧走。”
“别以为你小,就能做坏事。”
嘴笨的沢田纲吉眼眶变红了,每次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打断。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有些看沢田纲吉挺可爱的,便开口:“你等小孩说。”
见自己能说话,沢田纲吉立刻说着:“我给你钱了,这是我买的,才不是偷的。”
“你说是你买的,就是你买的,有证据吗?”
“你手上的钱就是我给你的。”
年轻老板丝毫不慌的甩了甩手上的钱,“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几千,而是十几万,你竟然说这是你的?怎么可能。”
沢田纲吉眼睛瞪得溜圆看他:“这就是我刚刚给你的,你就说这些钱能买一个玩偶的。”
年轻老板哈哈笑出声,眼里也带着得意,“你自己好好看看,我这玩偶只是几千一个,哪里有上万这么贵。”
“况且,你家大人怎么可能会放心你拿十几万出门。”
年轻老板说的有理有据,让原本可怜沢田纲吉的人都纷纷偏向了他,“小孩,做错了就要道歉,可不能撒谎。”
“对,可不能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
沢田纲吉听着他们一句一句的指责,难受得很。
他明明没有说谎,为什么不相信他。明明是年轻老板说谎,为什么却信他。
很想哭的他却莫名忍住,眼眶却变得通红。
太宰治看着委屈的沢田纲吉,虽然这是他一开始计划的,可真到这个份上,心里却不舒服。
“阿纲。”
沢田纲吉听到声音,扭头看去。
这才记起身边还有太宰治,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刚刚还能忍的他,却突然被戳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太宰治没想到自己只轻轻喊他一下,就让他哭了,手放到他背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思索到这里差不多,就让人出来。
一些人站出来,开始证实沢田纲吉不是骗子,骗子是那年轻老板才对。
年轻老板像是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不得不承认了。
原本还哭着的沢田纲吉在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哭声就停下了,眼睛红通通带着茫然和几分憨气的望着他们。
他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解决了。
等人群散去后,他傻乎乎的看向太宰治,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见他可算是不哭,心才舒服些,开口:“你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沢田纲吉也没有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口。又因为着急,小脸再次变红。
太宰治没有继续逗他,简单的说明一下情况。
知晓是这样的沢田纲吉眼睛变得亮亮的,开口:“他们真好。”
太宰治动作一顿看向他,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老板不坏吗?”
“坏啊。”
“你不生气吗?”
沢田纲吉还露出了笑容:“现在不生气,有其他叔叔阿姨帮我。”
“你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沢田纲吉认真思考,然后说:“还会有其他的叔叔阿姨帮我。”
太宰治心里不好的预感实现了,“那周围要是没有人,只有你自己,你怎么做?”
“还有太哥哥啊。”
虽然他提起自己,太宰治表示很开心,可这也不是他能这样说的原因,“我记得他是旁人看不到的。就算他在,他也帮你解释不了。”越说越有些低气压。
沢田纲吉开口:“我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了。”
太宰治无奈看他,他一开始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相信好人是多的。
现在看来他有一些适得其反。
刚刚就不应该心软,应该再让他承受一会儿。
有些懊恼,以前他可不会这样。
沢田纲吉不知道他心里的烦恼,开口:“你能教我认钱吗?”他觉得这次的问题是因为他不知道钱数,要是他知道,就不会被骗,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宰治轻易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里也郁闷了一些。
不过教他认钱倒也是可以,起码下一次在钱上面,他不会被傻乎乎的欺骗了。
带了几分无奈的开始教他。
深夜,太宰治从沢田纲吉梦中出来。
在月光下观察了一下沢田纲吉的面容,发现才睡梦中哭了的他,并没有带到现实里。
确认好后,他再次思索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教他。
今天有一些适得其反,但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自己也有些不对劲。
翌日清晨。
沢田纲吉醒来,今天比平常眯瞪的时间要多得多,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向太宰治打招呼。
太宰治看着他没什么精神的脸,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还没有等他问,他的小嘴就开始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通通讲了出来,最后又说了句:“太哥哥,我认识钱了。”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折腾一晚,他只认了个钱。对于人还是那么没有防备心。
沢田纲吉说完就跑到楼下,要不是今天他有些迟,吃饭有些晚,可能会对奈奈重复对他说的话。
到了幼稚园,沢田纲吉才走进校门,就瞧见前面背了个有些破旧的书包的夏目贵志,看到他的那一瞬,昨天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他还记得自己要道歉。
迈开小腿边追边喊着:“夏目哥哥,等等我。”
才追到他,站在他旁边,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就听他说了一句。
“离我远点,不要缠着我!”
沢田纲吉没有被吓住,却有些难过,喃喃喊着:“夏目哥哥……”
跟过来的五条悟同样听到了夏目贵志的那句话。当他也以为那话是对沢田纲吉说得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沢田纲吉的身上,而是放在了另外的位置。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可是他眼里却带着明晃晃的害怕和怒意。
抬高声音喊:“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愣神的看向他们,眼里的各种情绪退散了不少,带了些温和说着:“阿纲,五条同学。早上好。”
沢田纲吉瞧他好像是才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愣了愣,疑惑的看他,“夏目哥哥?”
“嗯?怎么了。”
看着他前后不太一样的表现,沢田纲吉不解的望着他。
五条悟却没有他那么多顾虑,直接了当说:“你刚刚让他离远一些。”
夏目贵志脸色刷一下变苍白了许多,想说什么,却又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看起来很为难。
沢田纲吉感受到他不对劲,也顾不得刚刚的困惑,只关心问着:“夏目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目贵志瞧着他关心自己的模样,抿了抿唇,艰难开口:“阿纲,我刚刚那话不是对你说的。”
他这么一说,沢田纲吉就信了,拍了拍胸口,“我就知道夏目哥哥这么温柔,肯定不会对我说这样话的。”
见他信了,还没有感到奇怪,夏目贵志的脸色又恢复了些血色。
五条悟看着奇怪的他,又看了看刚刚他望着的位置,思索那里有什么呢?
进到了教室,沢田纲吉又想起自己要道歉的这件事。
郑重地鞠躬道歉:“夏目哥哥,对不起。”
突然听到一句对不起的夏目贵志有些忐忑,赶忙说着:“你为什么道歉,不用道歉的。”
沢田纲吉没有站起,只抬起头看他,认真说:“需要的,因为昨天我说了不好的话。让夏目哥哥难受了。”
夏目贵志这下子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心里一软,开口:“我不生气,你起来吧。”
沢田纲吉这才站直,瞧他笑着,自己也嘿嘿笑了。
夏目贵志揉了揉他的脑袋。明明年龄没差多少,却莫名觉得差距挺大。
五条悟看夏目贵志表情柔和,也放心下来,不过他还是思考他刚刚到底是在看什么。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沢田纲吉坐到自己位置上,时不时就偷瞄一下夏目贵志,似乎有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出来的事情。
一次两次,夏目贵志可能真的察觉不到,可次数多了,就算再怎么反应不灵敏的人,也是能感觉到的。
况且,夏目贵志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他扭过头,问:“阿纲,怎么了?”他怀疑他是要问刚刚进校门的那件事情。他还有一些犹豫要不要如实说出来。
沢田纲吉没想自己被他发现,刚要摇头,可还是想知道,便小心问着:“夏目哥哥,你住在哪里啊?爷爷家吗?”
夏目贵志想不到他想了解的事情是这个,也不介意的开口:“不是,是住在亲戚家。”
“我没见过我爷爷。”
听是这样,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开口:“夏目哥哥,你要去我家吗?”
“嗯?”夏目贵志感到奇怪看他。
沢田纲吉自己说出来自己都有些惊讶,可又觉得这样很好,“住在我家,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
夏目贵志听着他的话,眼里多了几分向往,可想到养自己的亲戚,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沢田纲吉噘着嘴,不太开心。“五条哥哥就住我家了。”
夏目贵志惊讶的看了眼五条悟,怪不得他们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原来是住在一起。
五条悟不在意他的眼神,问着:“刚刚那话你是对谁说的?”
明明他没有仔细说明,夏目贵志却硬是明白他的意思,脸色又变苍白,避开他投过来的审视视线,回答:“没有对谁说。”
五条悟观察着他,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撒谎。那他为什么不愿意说明呢?
沢田纲吉扑闪着眼,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从这儿转到了那儿。
在他想了解的时候,小花老师进来了,铃声也紧跟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