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酣战淋漓,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说好的只一次呢?
桢哥果然就是个大骗子!
浑身绵软无力,傅藏舟餍足地窝在宿桢温暖的怀抱里,哼哼唧唧。
男人的手,抚在他的腰间按摩着,手法精妙,力道时轻时重,纾解着些许的酸胀。
舒服。便是昏昏欲睡。
这一回“双修”的效果不如头次明显了。
也没觉得意外。
吸收男人的那啥,对鬼王之躯的好处依然不小,不过事后无需借助红棺,刚好能“消化”了。
宿桢揽抱着怀中青年,抵在其耳畔低语:“吾有一事没跟小舟说明。”
迷迷瞪瞪的某人,反应迟钝,便是隐约感觉男人语含迟疑与为难,也没想到太多。
含糊地回:“什么事?”
“玉犀豚,”男人的话语顿了顿,“好像死了。”
求生欲极强地给了解释:“吾有遣丹婴医治,可已然来不及。”
又道:“恐惊扰小舟修炼,吾不得不稍作隐瞒……小舟千万莫恼为兄,好不好?”
宿桢是难得的长篇大论。
傅藏舟晕晕乎乎听着,脑筋运转迟缓:“玉犀豚死了?有啥子好……”生气的。
话没说完,忽是一声“啊”,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男人在说什么。
惊坐起身:“我的玉犀豚——”
一百五十一个的灵卵啊!
就算折扣买的,也值五十个冥币!
玉犀豚哪里是死了,是钱打水漂了……莫提他在“孵蛋”时耗费的心神、时间与鬼力。
心痛到不能呼吸。
顾不得身体酸软不适了,起身去检查玉犀豚的情况。
宿桢不了解灵物,说不准误会了呢,玉犀豚其实没有死……
希望落空。
玉犀豚确确实实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番“尸检”才发现,是没能及时投喂。
册子上说了,玉犀豚破壳头三天,绝对不可以“断粮断水”;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冥河水,每隔四个时辰喂一次饲料。
否则极可能夭折。
等三天过去了,玉犀豚鼻端的犀角“破皮”长出,可自行汲取天地之气,便不需这般精心看顾;
哪怕偶尔忘了投喂,三五天没的吃,除影响健康发育,出栏后降低其肉、牙与角的品质,倒不担心玉犀豚“饿死”。
傅藏舟:“……”
快速作了遍回想,想到是自己“色迷心窍”,满心满脑子是桢哥,居然把玉犀豚随手一丢,忘了个一干二净……哪有脸如桢哥担心的,恼怒生气?
怪就怪自己做事不经心。
事已至此,懊恼也晚了。
心里是哇凉哇凉的……等等,他记得小册子有写,玉犀豚是上好的冥食食材?
既然“猪崽子”已经死了,也不担心病菌感染什么的,不如就……
炖了,或烤了?
玉犀豚不是真的猪,没有内脏与骨头,处理起来方便快捷。
花十个冥币,在幽冥百货买到《玉犀豚的花样料理》,缺少器具和调味料——最好别用阳世的东西,影响肉质与口感——便直接以魂火,烤了只“乳猪”。
香喷喷的,闻着便让人垂涎三尺;
真正入了口,算是彻底体会一把什么叫“好吃到连舌头都吞掉了”!
还是没经过任何调味的!
回味无穷。
贪嘴的鬼王大人再也不懊恼玉犀豚的死了。
甚至升起一股冲动,将另一只灵卵孵化,然后……烤了。
咳咳,冲动而已,某人到底记得给瑜娘制作身份牙牌的事,按捺着再次“孵蛋”的心。
毕竟说好了跟桢哥去拜祭父母,想到头一只玉犀豚的“悲惨结局”,他决定还是等回了家,有足够的闲暇再孵蛋养猪。
要不然,纵是等个三天,玉犀豚不容易死了,他出一趟门也得三五天的,到底是不放心。
哪怕提前准备好饲料,枪灵或女鬼能代他暂作投喂,也难免遇到万一,再糟蹋一只玉犀豚,他绝壁会心痛至死的。
想想上回出一趟门,就被小贼偷了半分地的黑稗苗……
傅藏舟轻呼一声,对身后的男人说:“桢哥,那个偷家的小贼,咱给忘了。”
说好的设局,引贼上钩的。
宿桢道:“家中有长风,他若再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也是,长风是他这么久以来,认识的实力最高强的非人类之一,偷家小贼真二度光顾,很难在枪灵手上讨得了好吧?
除非对方比精灵郭瑜更强……不太可能,有那个实力,至于饿到偷黑稗苗跟傅秀才的黑糟饼吃吗?
傅藏舟想想便安下了心。
不安心也没法子。
他们早离家百余里啦!
以京城为中心,杏花里在东侧往北三十里处;
此行他们的目的地,在京城西,往南得走一百二十里,是昱皇族陵地。
越往南,丘陵渐多了,山峦起伏,路越发不好走,一百多里硬走了双倍的路程。
好在一路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幺蛾子;
钦天监的“天气预报”也十分精准,说月底前没雨,月底没到,就是不见一滴雨。
千里宝马,纵横驰骋,便是翻山越岭耽搁时间,也只花了四天半,顺利抵达睿宗陵地。
拜祭其实没什么好细说的,跟傅藏舟在现代,爷爷尚在世时,清明节祭典先人时,差不多的流程。
备好贡品,烧黄表纸和纸钱,点上香,磕头跪拜。
宿桢寡言少语,在拜祭时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除在享堂牌位前,对睿宗与宣惠皇后介绍了傅藏舟的身份。
平常思维跳脱、行事不太着调的鬼王大人,在帝后陵的这两日也是老老实实,极“安分守己”。
安安静静听着他家桢哥,偶尔因触景生情叙说的一些往事故事。
道,睿宗与宣惠皇后乃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据说宣惠皇后性情温柔,端庄贤惠,却是有着大智慧,备受睿宗敬重与爱信。
为什么是“据说”呢?
因为宣惠皇后很早,早在宿桢出世刚一年,突然疾病去世了。
睿宗悲痛不已,日日思念发妻,直到驾崩前也念念不忘。
故此这一对帝后的合葬,并非是同茔不同陵的那种,是真真正正葬在一起的。
傅藏舟恍然大悟。
怪不得,先帝十年前才驾崩的,那时桢哥已经二十岁了。
这二十年间,居然没有一个皇子皇女出生。
难不成睿宗牵挂着宣惠皇后,不愿意再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
虽然……
在桢哥之前,也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慢悠悠走在下山路上,头一回听宿桢说起“家事”,听得很投入。
道,熹宗祸害昱国大乱,睿宗花了整整十三年,才勉强平了乱局,稳定住朝纲。
睿宗登基时,官家及懿庆长公主都好几岁了。
宣惠皇后生懿庆长公主时难产,伤了身子、亏损严重,往后便许多年没再生育过,精心调养了十余年,没想到竟在三十八岁高龄时意外怀上宿桢。
这样的意外让睿宗又喜又愁;
喜的是什么无需赘言,愁自然是愁宣惠皇后的身体……最终御医说,宣惠皇后的情况,便是流产也十分危险,这才没狠下心打掉孩子。
傅藏舟悄悄抚了抚胸口。
还好还好,桢哥顺利降世了,否则他到哪找到这样一个能力强悍、性格体贴的完美男盆友?
不过……
想到宣惠皇后在桢哥一周岁时便早逝,不免觉得会不会是因为生了桢哥、坏了身体,才……
就有些担心了。
忍不住问:“先帝没怪……”问得不太妥,转而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他对您好不好?”
睿宗那样爱重发妻,然而发妻因生幼子丧命……虽是他的猜测,不过不是经常听说吗,有夫妻感情特别好的,妻子因生孩子去世,做丈夫的从此就迁怒孩子。
宿桢哪里不知某人想问的是什么:“家严自责甚切,却从无怪责于吾。吾与家严相处时日不长,但有所求,莫不得应允。”
傅藏舟陡地起来了,以前听桢哥提起这一嘴的,当时他还腹诽对方炫父炫哥……此刻没心情吐槽了,听着对方平静至极的话语,莫名有些小难受。
不过……
桢哥说他跟父亲相处时日不长是怎么回事?
睿宗也不过去世才十年呀,之前的二十年里……
没来得及问,就被宿桢接下来的话语转移了注意力。
说,在睿宗勤政、平定乱势的十几年里,宣惠皇后一直无所出,彼时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制衡十分困难,这才临幸了后宫那些大家贵女出身的妃嫔。
陆陆续续有了六个孩子。
对非皇后所出的孩子,睿宗的态度比较平淡,当然不至于苛待,是一视同仁的看成臣子一般。
傅藏舟:“……”
好吧,睿宗是皇帝,这样的行为没什么好槽的。
就是站在那些后妃和皇子皇女的角度,难免觉得帝王冷酷无情……吧?
尤其,睿宗稳定朝纲后,对之前把持朝政的几家,耿耿于怀,便施计一个一个铲除;
理所当然的,几名世家送来的贵女,难逃过一个凄凉结局。
皇子们倒是活得好好的,除了一个——
之前最是得势、气焰嚣张之极,敢跟还是太子的官家直面怼上的五皇子,被年少气盛、脾气暴躁的宿桢打残了。
傅藏舟:“……”
桢哥流弊。
没问为什么打残那位,反正桢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只关心一个问题——
“那不会惹出很多麻烦?”
尤其是,那位五皇子乃贵妃所出,贵妃的家族一度在昱国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宿桢风轻云淡地表示:“吾随后投军了。”
傅藏舟无言以对。
合着桢哥从军,理由就是……闯了大祸,烂摊子不好收拾,便卷着包袱跑路了?
有点熊孩子的感觉。
想起男人转头就被睿宗封了冠军大将军的头衔,不由得暗叹,果然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
不对,这“熊家长”不也是那个五皇子的家长吗?
便是好奇,忍不住追问道:“您那个五哥人现在在哪?”
京中各种“王”太多,他连哪个是官家亲兄弟,哪个是堂兄弟,都分不清楚。
自是不知前五皇子又是哪一个了。
“玉牒除名,贬为庶民,流放南海,永世不得回京。”
傅藏舟有些被震到。
这个听着也忒惨了吧?
转而想到那位五皇子当初连官家也敢怼,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咎由自取罢。
在听说前贵妃与前五皇子涉及谋逆,更加不觉得可惜。
便是一声轻叹:“帝王家啊……”
生在帝王家,日子真不好混。
现在听着轻描淡写。
桢哥好像很幸运,是宣惠皇后所出、睿宗爱宠的嫡幼子,便是打残贵妃的儿子也没事,可想想其中的波谲云诡……
不敢猜测其中有多凶险,毕竟直到贵妃家族垮台,睿宗才彻底坐稳这聂氏江山,然后没过几年撒手追随宣惠皇后而去了。
如今昱国四海清平,有盛世之兆,着实得来不易。
“何必忧虑,”宿桢轻抚青年发顶,“吾说这些,不过是想让小舟,真正认识家严家慈是怎样的为人。”
傅藏舟抛开一丝丝感慨,勾了勾嘴角:“岳父岳母都很厉害,确实让我印象深刻非常。”
一声“岳父岳母”让男人微怔,到底没刻意纠正,手掌落在青年肩膀,脚下一个拐弯:“走这个方向。”
鬼王大人一脸疑惑:“咱们不是从这头上山的?”
“得再去一个陵,然后下山。”
“诶?”
有些惊讶。莫非这回看望的是桢哥爷爷奶奶?要不把聂氏列祖列宗的陵地都走一遍啊?
没过太久便发现猜错了。
此去另一个陵,其实就建在睿宗帝陵一边。
比帝陵规格小多了,建着享堂,然而堂中空空,连牌位也没有。
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是?”
宿桢罕见地露出为难的表情。
傅藏舟越发意外了:“桢哥?”眼珠转了转,道,“有什么就直接说,你我之间没啥可隐瞒的吧?”
半晌,男人轻道:“吾想请求小舟帮一个忙。”
傅藏舟:???
“此陵空置,尚没有安葬其主人。”
那是为啥?
宿桢神情莫测,语气淡淡:“这是家严为仲兄所修建。”
傅藏舟一时没明白:“仲兄?”
“即是吾二哥。”
恍悟。
没想到桢哥还有一个二哥?这真头一次听说。
宿桢说明,在二十九年前遇到一场乱子,其仲兄于乱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遭遇不测的可能性极大……
但先帝一直不放弃找寻的希望。
直到重病不起,二十年没能觅得一丝一毫有关二子的消息,睿宗心灰意冷之下,着人在帝陵旁修了这一座陵,道,来日发现二子遗骸或……残留物,便葬在此地,父子俩也好在地底团聚。
官家听从父命,筑建此陵,但一样不愿相信其二弟不在人世,便只立了享堂,而没放上牌位。
二十九年前……
傅藏舟突然想到宣惠皇后也是那年去世,莫非,这其间有什么联系?
宿桢道:“吾知这般请求强人所难,只是……小舟本领高强、手眼通天,不知有无法子,寻找到仲兄的下落,生也好、死也罢,总归了了家严与长兄的心结。”
虽然被桢哥夸得很高兴,但是……
傅藏舟歉意道:“我不认识二哥,又过去这么多年,怕是无迹可寻。”
便是警犬寻人也得先闻一闻气味的,将近三十年了到哪里找二哥残存的气息?
宿桢默然。
“对不……”
“是吾难为小舟了,”男人及时截断青年的道歉,“不必为此愧疚。”
说罢话锋一转:“天色不早了,下山罢。”
“桢哥!”
傅藏舟注视着男人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我现在实力低微,没办法找到二哥,不过总有一天……”
别忘了,他有战纹“洞察”,等级升到最高,可看穿一个人的过去未来,总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仲兄的下落吧?
认真作出保证:“一定能帮您找到二哥的。”
宿桢眼神微缓,将人虚虚地揽在怀,沉声道:“吾信小舟。
“终有一日,小舟会成为呼风唤雨、叱咤阴阳的鬼王。”
听着是很美好的愿景啦。但有一点……
他现在就是鬼王啊。
便是不能呼风唤雨、叱咤阴阳,可也是系统认证过的……算了,一光杆子司令罢了,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统帅十几万人的王,实在不好意思往脸上贴金。
转移了个话题:“咱们今晚歇哪儿?”
帝陵有供休息的地盘,既然要下山的话,应该是去附近的城镇?
“咱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城,离这儿二三十里的样子,感觉挺热闹,要不去那过夜怎么样?山下一截路挺平坦的,应该在天黑前赶得及。”
宿桢自无不允,随后稍作解释:“是红山镇,今日十五,当地有集会。”
“红山宁泰寺那个红山?”
男人颔首。
傅藏舟之所以提到“红山宁泰寺”,是听说那里菩萨很灵验,连杏花里这边,有些人家想拜佛许愿,甘愿费钱费时费尽周折,不远百里,亲赴宁泰寺跪拜祷告。
当然,他对求佛拜菩萨没兴趣。
更关注的是……
“白兄当初就想着来红山书院求学的。”
红山西峰有宁泰寺,红山东麓有红山书院,皆在昱国鼎鼎有名。
“他在莱州遇到的那个故知,游学计划里好像就有红山书院,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估计人已经来了……早知叫上白兄一起就好了。
“不过咱们拜祭岳父岳母,叫上外人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看到岳父的牌位,白兄肯定会吓死……不,吓活吧?”
念念叨叨。
宿桢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嘴。
便至红山镇。
也难怪傅藏舟误以为这里是什么城,除了地方小了一点,繁华程度不逊于钦州。
一是附近有宁泰寺,“旅游效应”嘛;
二是赶上了十五,镇子有集会,外地也有香客赶着这一日去山上上香。
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有空位的酒楼兼旅馆。
地方偏僻,环境清幽,装潢什么别具一格……是宿桢引他来的。
抬目一看招牌,眼熟——
“游云小筑?在哪见过好像……”
宿桢提醒:“莱州殷氏。”
莱州……啊,想起来了,那个女扮男装的、跟自己搭讪的家伙,因为她家卖的东西有巧思,扩张迅猛,还被官家暗搓搓给盯上了。
顿时起了兴致。
不过上回看到的是游云小筑是杂货店,这一回居然是酒楼客栈?
一个招牌走天下,殷氏女也太偷懒了些吧……唔,也不对。
一个招牌比较好记,容易与其他商家区分开来,算不算构建独有品牌?
“走,桢哥,咱们进里面去看看……”
等等,“过门十银”是个什么意思?
一打听才知,甭管你有没有消费,想进门就得提前交十两银子,完了是吃茶喝酒或者打尖住宿,另外收费。
傅藏舟惊了:“这不是黑店吗?难怪这么冷清,进门就十两银子,也太坑了吧?”
宿桢还没出声,另一个人抢先回答:“客官此言有失偏颇,此间本是服务于豪商贵客,区区一点入门费,对真正的客人而言不痛不痒。”
说得倒轻松,十两银子还叫“区区”?他虽然不差钱了现在,可仍旧记得刚穿越那会儿,为省几两银子是如何的抠抠唆唆。
转身看向说话之人:
哎哟,巧了,怎么在这儿也能碰到这姑娘?
不是说古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嘛。
对方依旧一副青衫儒士的装束,看清了“客人”的面目,也是讶异非常:“原来是f……宿公子。”悠悠然作了个礼,“真是得罪了刚才,没认出是公子你,说了一番驳斥之言,望公子莫与小子计较。”
说罢,视线转移到青年身侧的男人身上——
“这位是?”
“原来是殷公子,”傅藏舟装模作样地回,“这是我三哥。”
同样把目光投向对方身边。
殷氏女这回不是一个人,同行是个年轻的男子,真·男性。
殷修竹给双方做了简单介绍,称呼身边男子乃世交之子。
很是大方地吩咐,傅藏舟二人的费用算在她头上后,便告罪说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傅藏舟暗暗嘀咕着,谈恋爱什么的确实算要事吧?当他没看出来嘛,这姑娘对她身边的男子很不一般。
“桢哥……”
甫一开口,偏头看到男人目送着殷氏女的眼神,顿时不爽了:“回神了桢哥,人都走远了有啥可看的啊?”
看到个女的,眼睛都直了。
宿桢当即解释了:“吾不是在看殷氏,看的是她身侧之人。”
傅藏舟:???
“乃其未婚夫。”
“所以?”
男人简略道:“并非良人。”
傅藏舟顿时被勾起了好奇:“为什么这么说,你认识?”
宿桢摇头:“只耳闻过其人,此前不曾见识过真面目。”
“莫非那姑娘的未婚夫,风评不好?”
然而男人否认,道:“传闻其才学颇佳、品性亦无可挑剔。”
“那……”
宿桢说:“吾适才观他,城郭欠明、气色烟尘,眼神飘忽、略显轻浮,故此才说其非良配。”
傅藏舟:“就这些?”
“嗯。”
合着您就是以貌取人,看人家不顺眼,就说不是良人……真以为那男的有问题呢,还想着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人姑娘,没想到……
“莫非桢哥会看相?”
宿桢否认了。
傅藏舟勾起嘴角:“那就是了,我瞧他挺正常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跟殷修竹蛮般配的。”
男人闻言沉默,半晌忽问:“小舟为何唤吾三哥?”
傅藏舟是这样解释的:“我拜祭过桢哥父母,算是一家人了,桢哥的大哥是我大哥,还有二哥,所以桢哥不就是三哥吗?唔,还有一位大姐……按照我们家那,应该唤桢哥四哥才对。”
宿桢低声道:“便唤吾四哥何如?”
傅藏舟眨眨眼,刚刚说时没感觉,这样被郑重其事地要求唤“四哥”……莫名觉得羞耻了怎么破?
便顾左右而言他。
“游云小筑的菜蛮好吃的,怪不得那姑娘有底气开那么高的入门费……”
吃了好几口,渐渐真被美食吸引了。
傅藏舟有些疑惑:“奇怪,不是错觉,这里的蔬菜隐约含着一丝灵气……怎么培育出来的?”
宿桢回答:“游云小筑的菜肴甚是出名,堪为其特色,殷家在培育果蔬上自有一套秘法。”
“可惜肯定不对外传,要不我学一学,搞不好能提高一下黑稗的产量。”
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太深。
便是安安心心享用一顿美味珍馐。
唔,之前为表对拜祭岳父岳母的郑重,他跟桢哥斋戒了两天,嘴巴简直淡出个鸟来了。
吃饱喝足,直接在游云小筑“开房”。
好好睡一觉。
计划好了,明天去一趟宁泰寺,就算对烧香拜佛没大兴趣,当游玩踏青嘛。
今晚便养精蓄锐,明日才有精神爬山……
爬个鬼的山哇。
傅藏舟好容易克制着亮爪子的冲动,十指抓在男人的肩头……无语凝噎。
单身三十年的老光棍,真是惹不起惹不起,不过是觉得桢哥体温舒适,钻了一下他的怀抱,坐了一把大腿嘛……为什么直接少儿不宜了?
老光棍一边折腾他,一边提出要求:“再唤吾一声四哥。”
傅藏舟眼泪汪汪,乖乖喊了声“四哥”……
还不够。
听男人“质问”:“喜欢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男子?”
冤枉哇,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那样的人了?
宿桢提醒:“邹良。”
邹良便是殷修竹的未婚夫。
傅藏舟:“……”
多久远的事了。
他当时故意唱反调,随口一夸罢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记到了现在吗?
“小舟?”宿桢没得到答案,催促了一声。
“不喜欢。”
“如此小舟喜欢甚么样子的?”
被欺负狠了,偏偏一直没得到满足的鬼王大人,忍无可忍道:“我就喜欢器大活好的行不行……桢哥您到底做是不做?”
宿桢低低笑了一声:“承蒙夸奖。”
傅藏舟:“……”
我靠,桢哥该不会人格分裂了吧?
一到床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爱折腾他就算了,脸皮也变得厚如城墙了。
叮咚一声,系统提示任务来了。
叮咚叮咚叮叮咚,接连是好几声,急促的跟学校打上课铃一样,前一个任务某人没反应过来尚没有接,第二个任务接踵而至。
第一个是普通的支线任务;
第二个是隐藏任务,系统特别标注,血红大字提醒——紧急,紧急!
傅藏舟:“……”
得了,现在想做也不能做了。
都怪桢哥,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