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奚年没想到最后吃最多的是安若若, 一开始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下午的活动量都不算小,这烤全羊热乎乎的又确确实实是很香, 不过毕竟是肉, 吃完了分到手上的那一块,速度也就放慢了。
第55章
奚年没想到最后吃最多的是安若若, 一开始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下午的活动量都不算小,这烤全羊热乎乎的又确确实实是很香, 不过毕竟是肉, 吃完了分到手上的那一块,速度也就放慢了。
这和普通的聚会,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概括起来无非也就是吃喝玩乐,不过吃的比重很大,玩乐主要在歌舞。
那烤全羊一层一层往里拆肉,第一次分的时候大家拿到手里的几乎都是肉,之后就开始带骨, 这时候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第三轮,他们基本都没有要了,虽然很好吃, 还是要克制一下的。
只有安若若,一开始吃得就不快,但是到现在也没停。
在这样的聚会上,作为客人的几个人, 无疑是很受关注的, 何况安若若明显是怀孕的样子, 主人照顾她更显周到, 基本上盘子里一空,就送新的到了, 而安若若也一直都没有拒绝。
夏柏阳看得目瞪口呆, 安若若没有结婚、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怀孕的时候, 跟他姐姐一样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别说烤全羊了,吃一根烤串似乎都对不起观众,这也是大部分女明星的现状。
怀孕之后胃口变大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这样的吃法,夏柏阳忍不住开始担心她了。他都有这样的想法,就不用说章先生了,看着妻子,几次欲言又止,安若若终于像是吃够了,把还剩下放着不大两块羊肉的盘子塞进他手里,那意思看起来是很明显了。
章先生松了口气,并没有什么怨言,吃掉了剩下的两块。
而安若若摸了摸肚子说:“以前营养师叫我多吃点牛羊肉,我都只吃牛肉,没想到羊肉那么好吃。”
主人闻言很高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羊肉,好,要多吃。”
不过在他再次问起还吃不吃的时候,安若若摇头了,章先生松了口气,她今天吃了可能有一斤,这还是烤的,他有点担心她上火。
吃完了烤全羊,接下来主要是歌舞的节目,还有一些水果,大家一起跳舞的时候安若若也起来跳了一会儿。
这跟蹦迪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一样的地方在于都是随便唱随便跳,跟着节拍随便来,跳的只是一个氛围,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重点是脚步,手是用来打节拍的。
篝火一直到很晚才熄灭,但是奚年回到帐篷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也才十一点。洗脸的时候奚年感觉脸上有一些刺痛,好在不算很严重,还真多亏了安若若提醒,提早做好准备,不然一晚上又是吹风又是烤火,明天恐怕真的无法上镜了。
第二天奚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了十分震撼的场景,太阳在东方,成群的雪白的羊群也在东方,早上,羊群已经醒来,在这里能听见嘈杂的动物叫声和人的呼喊声,另一边,主人正在挤牛奶。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只有对面帐篷走出来的人,无精打采的。
东方昀显然是不习惯那么早起来,奚年那天喊那么久没见他醒,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醒的。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出来了,安若若走出来的时候,衣服是换好了,头上却绑着束发带,手上拿着一支美容仪,安若若的美容仪跟奚年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之前见到的电动的多一点,安若若用的是滚轮的。
奚年多看了一眼,她就问:“你要试试吗?”
奚年赶紧摇头,生怕晚了,她又跟昨天似的不由分说就直接上手了。
安若若滚了一会儿脸,又回帐篷去了,再出来头发已经放下来梳好,依旧没有化妆。
奚年注意到,今天来的人比昨天更多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结婚,他们录制的时间不赶巧,如果在晚一天,应该能赶上婚礼。
不过毕竟是拍旅行综艺,不是拍草原婚礼纪录片,要是真赶上婚礼,录制的重点不知该放在哪,总不能拍嘉宾吃吃喝喝。
过了一会儿,有个穿着僧人衣服的人到了,主人过去迎接,对他说了几句,他就向这边走过来,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拿着一碗水,对着大家洒了一点儿。
虽然不懂具体的含义,但这看起来无疑是在祈福,众人纷纷道谢,主人骑马送别,这一趟草原之旅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回去的航班是分开的,安若若乘私人飞机,据说是回章家祖宅去待产了,其他人,也基本都各有去处,最后乘一趟航班还是奚年夏柏阳东方昀。
跟来的时候不一样,东方昀在补眠,看样子是早上起太早了,奚年又开始读剧本,玩游戏的成了夏柏阳。
飞机落地,正是傍晚,东方昀上了来接他的豪车,上车之前还回头跟奚年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夏柏阳翻了个白眼:“别听他的,东方说着臭小子从幼儿园就开始跟人约定将来要结婚了,到高中都没消停过。”
“……”
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夏柏阳等东方昀上车了才说这话,奚年本来也不会当真,摇摇头说起另一件事:“我明天去析姐家里,你要一起吗?”
夏柏阳肉眼可见地没有刚才那么明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问奚年:“你有人来接吗?”
奚年原本要说没有的,但是忽然想起早上小萌问过他的航班信息,可能是有安排,现在林航是在江城的。
他这样想着林航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年年,傅哥叫我过来接你,我在西边的出口这边,你出来就能看见的。”
“好。”
夏柏阳一看他有人接,就说先走了:“我刚拿的新车,那天开到机场来了,我得开回去。”
奚年回家,照着傅绥的话去走进储物间,傅绥原话是:“选一个装水之后你能接受的重量。”
奚年平时不太进这间屋子,才发现这里有好多的鱼缸,大大小小各种款式都有,架子的最底层还有一只比外面在用的那只小一些的水族箱,奚年不知道是不是傅绥买回来之后觉得尺寸不合适又换了,或者原本他是打算在这间屋子里养鱼的。
奚年挑挑选选,又装水试了试,最后选了一个圆口的大肚子玻璃鱼缸。鱼缸是倒扣着的,长久不用,奚年还是泡了一片高锰酸钾消毒,泡了一晚上,鱼缸似乎都成了淡紫色。
奚年又用清水冲擦干,夏柏阳打电话来的时候,奚年在找封口网,给他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夏柏阳原本在给顾析挑花,她现在是不收礼物的,用她的话来说:“那不是给我添麻烦么?”
送了她就要妥贴安排好,就像从前收到的礼物,除了餐具等私人用具,可以转赠的她都转赠了。
收到定位,夏柏阳直接开着导航就来了,到了小区门口,才发现有点不对,他不太记得什么小区的名字,却对这个小区有很深的印象,因为开盘价是当时江城最高,他爸妈一开始还想过要在这里给他买一套房,看了那价格,果断买了差不多同时间开盘,均价还没这高的别墅。
他一般听见小区名的时候是从他父母口中说出来的地方话,刚才看见奚年发来的定位,没有因为文字而触发什么回忆,现在仔细一想才想起来。
接着他忍不住倒吸口气,嘶了一声,这里的房子,他是买不起的,按理来说,奚年应该也买不起。
这里的房子拿来出租不是不可能,但是奚年不像是会这样租豪宅住的人。
贷款?
这边也是有小户型的,如果是现在开盘,他这辆车刚够付首付,后面的房贷应该也能还上,但是几年前,他是没那本事的。
更大的可能,这房子不是奚年买的,就像他爸妈的房子,因为买得早,地段比这里更好,虽然小区内的服务设施不如这里,但房价来说没差多少。
也就是说奚年很有可能跟家人一起住,这样一来,他过门不入就有点儿失礼,把人孩子带出门去,总得去问个好。
于是夏柏阳又给奚年发了信息问他:你家里人在吗?
奚年很快回复:不在。
夏柏阳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纠结买什么礼物上门了。不过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他刚才就在附近,奚年一发地址,他就直接过来了,奚年也不知道做好准备没有。
这边小区门口不让停车,他停在这儿,车上没下人,车也没有开进去的意思,保安就过来提醒他,夏柏阳没办法,只好说:“我来接一个朋友。”
保安礼貌地请他打电话跟朋友确认,确认完了告诉他:“进去右转有一个临时停车区,不过出来得绕一圈从另一边走,也可以去地下车库等。”
夏柏阳也不知道奚年具体住哪一层,他就去了临时停车区,奚年很快就来了,捧着一个小口大肚子的鱼缸,上面封了一张网,里面是空的。
夏柏阳看见鱼缸就知道他去干什么的了。
“析姐把鱼给你了?”
“嗯。”
“你还会养鱼啊。”夏柏阳笑了一下,对于顾析来说,如果不是真的确定很靠谱,她应该宁愿把鱼放生。
奚年摇头:“不是我。”
夏柏阳自然而然地接话:“你爸……”
他原本想说你爸妈,忽然想起来,当初听到过的一个传闻,说奚年父母都不在了,他临时改口:“你把鱼带回来给你家里人养?”
他用了和刚才一样词,家里人。
“嗯。”
*
疗养别墅内,今天顾析没有组织什么聚会,她也没有化妆,脸庞瘦削,眼神温和,透露这一些疲惫,和奚年记忆中小姨的样子渐渐重叠。
她看见夏柏阳手上的花,没说什么,叫他放在窗边就可以,又带着奚年到了水族箱边:“我搬过来的时候,把整个水族箱一起搬来的。”
她说这话并不是想要奚年有什么回应,也没有要他连箱子一起带走的意思,她只是想说出来,她要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完,现在的她,随时都有可能一睡不醒。
人终究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死亡。
狂欢之后的落寞,只有她一个人品味。
她看向奚年,很认真地说:“虽然这样说有点自私,我其实也后悔过,当初没有结婚。如果结婚了就不用一个人做这些事。”
“我没有家。”
“我的朋友们,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阿柴在剧组,若若要生宝宝了。”
奚年觉得顾析话里有另外的含义,但是顾析没有再深入的意思,于是奚年说:“我最近都在江城。”
顾析抬起胳膊,露出一截支零的手腕,她轻轻碰了碰奚年的头发,软软的,跟她想的一样,于是顾析露出一个笑来。
来的时候奚年和夏柏阳一个带了空鱼缸一个带了花,走的时候他们一起来回两趟,才把顾析要他们带走的东西都搬回车上。
奚年回头看了一眼,顾析靠坐在软软的沙发椅上,看着他们,奚年忽然注意到,这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看见他们回头,顾析轻轻摇了摇头,奚年看见她的口型,走吧。
奚年和夏柏阳都沉默了一路,车内只有一首蓝调小曲,听起来很安静,又有一点点哀伤。
顾析很爱她的鱼,除了鱼缸,常吃的饵料,鱼缸里的景观石,甚至还有水草都让奚年一起带上了。
她就像送孩子远行的家长,用不用得上是另一回事,带是一定要带的。
这样一来,奚年又要捧鱼缸,又要拿一大箱子东西,两只手有点不够用,于是夏柏阳说:“我跟你一起上去?”
“好。”
奚年依旧像来的时候一样,捧着鱼缸,手上拿了一只不重的袋子,夏柏阳手上拎着两袋东西,左边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箱子。
从电梯出来,夏柏阳有种莫名的紧张,这种家庭式的住宅跟单身公寓不一样,他总觉得推开门就能看见家长。
奚年把鱼缸小心放在门外的置物架上然后去开门,放好了拖鞋才让夏柏阳进去。
“放在那里就行。”奚年指了指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吧台说,他自己则是转身出去抱鱼缸。
夏柏阳依言放好东西,他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客厅背景墙上的陈列柜,放着很多很多的魔方,还有奖杯。
那些奖杯,一般人可能会下意识觉得是什么比赛的奖杯,夏柏阳好歹也是个演员,拿过最佳配角提名的那种,他一看见就知道那是电影节的奖杯,国内外的知名电影节。
这些奖杯显然不是奚年的。
奚年进来把鱼缸暂且放在餐桌上,另外一尾被单独养的鱼金鱼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估计再养一阵就能回水族箱里跟它的小伙伴们团聚了。
鱼缸不小,这样捧回来还挺吃力的,奚年站着休息了一会儿,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回过头看见夏柏阳在研究那些奖杯。
他倒没问是谁的,而是说:“我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几座奖杯,就差一座就大满贯了吧?太厉害了,我有一座做梦都该笑醒了。”
奚年开始思考该怎么招待客人,他没有自己招待过客人,傅绥也没带人回来过,他想借鉴都找不到地方,只能搜刮儿时的记忆,回忆父母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于是请夏柏阳在沙发上坐下,他去洗了水果端来放着,又问夏柏阳:“喝什么?”
夏柏阳也没他这阵仗唬了一下,在他的理解中,去家长不在的朋友家做客,那跟在自己家没有什么分别才对,奚年那么客气,他下意识地就说:“可乐就行。”
奚年沉默了一下:“没有。”
夏柏阳干笑:“什么都行,我不挑。”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你客气什么啊,我要什么会跟你说的。”
他拍拍沙发,反客为主,叫奚年坐下,奚年也笑,然后说:“我没招待过客人。”
随意聊了一会儿,夏柏阳就开始在群里问有没有人一块吃饭。
只有东方简一个人在江城,但他说家里有宴会。
“那臭小子估计要找事儿,我得过去,你们要不要过来玩?”
东方简说的宴会多半是比较隆重的,随随便便过去东方简是不会说什么了,其他人怎么想就不好说了,真换上西装,系上领带,抹上发胶又得要一番折腾。
奚年不是很想去,夏柏阳直接多了,语音回复:“太麻烦了,不来。”
东方简就没再提,他也觉得挺麻烦的。
快到饭点了,奚年的手艺是不好意思拿出来招待人的,家里又没有能让夏柏阳发挥的烧烤架,他们就决定出去吃饭。
正在商量去吃什么,奚年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正面朝上,夏柏阳一眼就看见了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一般来说,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不是熟人了。
他开玩笑说:“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是要请客吃饭吗?”
奚年简单地说:“家人。”
他接起电话,听见傅绥的声音:“到家了吗?”
“嗯。”
“鱼缸先不要动。”
顾析那么爱她的鱼,一定会让奚年带水过来,傅绥就没有多问,那就只剩下温度和换水的问题了,水族箱里还有原住民,得考虑双方的需求。
“储物室里还有一只小型水族箱,通电消毒之后放水,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再把鱼放进去。”
水族箱的好处就是,只需要通水通电,就能自动消毒。
“现在放水吗?”
“不用着急,你可以先吃晚餐,接好水电之后,消毒大约需要半小时,之后放满水就可以。”
家里现在用的那只大的水族箱,接了专门的水管,不用手动控制水龙头开关,小的这个没有,所以只能奚年手动。
奚年想了一下说:“那我等吃饭回来再处理。”
“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一个人,奚年多半是会点外卖的。
“嗯,夏柏阳帮我搬东西了。”
“你们可以在家吃火锅,”不等奚年回答,他继续说,“我刚才点了外送,食材可以在超市里买。”
傅绥是给奚年点的火锅,但火锅这种东西,汤底准备好了,几个人吃无非是食材的问题。
锅底是餐厅外送,食材从小区超市购买就可以,通常可以再15分钟内送货上门,像是火锅食材这样需要帮忙处理的话,一般也会在半小时内送到。
奚年刚才跟夏柏阳一起讨论去哪吃的时候就说到了火锅,他侧头问夏柏阳:“在家吃火锅可以吗?”
夏柏阳听到傅绥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呆滞了,其实看见那些奖杯他心里就有个猜测,毕竟拿过那么多奖的人,实在不多,他记不住每一个人具体的奖项,但是知道奚年跟傅绥应该是认识的,这两个条件放一起,不难猜出来那些奖杯的主人是谁,奚年的家里人是谁。
但是依稀猜到跟完全确认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奚年跟傅绥一个姓傅,一个姓奚,显然不是兄弟了,他们怎么会住在一起呢?
有些问题夏柏阳永远都不会去问,但难免会有一些猜测。
听到奚年的声音,夏柏阳如梦初醒,骤然挺直了腰背。
“可以!”
傅绥也听见了,他说:“去隔离餐厅里吃。”
不是因为火锅的气味大,家里的通风系统还是很强大的,而是因为那边餐厅的餐桌里头有个电磁炉,更方便一点。
有客人在,傅绥没有多说,很快挂了电话,奚年打开超市购物的小程序,问夏柏阳要吃什么,可以叫超市送来。
他们还没点完,小区门卫已经打电话来问,确认是否有外卖。
等到火锅送到,夏柏阳闻着那浓郁的番茄味,终于想起来问了。
“你怎么能瞒那么久的,你要是当初一开始就说出来,稳稳的十强,哪有我什么事?”
夏柏阳当初多多少少借了点他表姐的势,不过这话也是他过于谦虚了,如果一开始奚年就名列前茅,夏柏阳应该还是会在第十,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另外的黑马杀出来。
“我那时候,想自己走到他身边。”
夏柏阳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奚年很优秀,他的优秀在于坚持,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他或许没有在某一方面有特别的出众的天赋,但他的坚持让他不论作什么,都可以取得自己的成就,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至于傅绥,只能说,有些人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他有点为奚年惋惜,如果经纪人和公司靠谱,奚年又努力,当年借着“星光”的势,他未必不能达到和卫逸一样的高度。
卫逸别的不说,粉丝还是挺多的。
不过那样就跟傅绥的圈子有壁,不像现在,还能跟傅绥一起拍戏。
夏柏阳忽然嘿地笑出声来,奚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说:“我刚刚不是说,‘这个时间打电话,是要请客吃饭吗?’没想到真的是请客吃饭。”
不过是在家里吃。
由于是给奚年点的,傅绥只点了番茄锅底,好在夏柏阳不太挑,什么都能吃,家里又调料齐全,配一叠辣味的蘸酱也就够了。
刚才叫超市外送的时候,夏柏阳还点了几瓶进口的酒精饮料,说是以前没喝过要尝尝鲜。
酒都开了,当然不会是他一个人喝,奚年也喝了几杯。
两个人一边吃火锅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漫无边际什么都聊,夏柏阳连自己幼儿园喜欢带粉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其实是小男孩的事都说了,却一直都没有问,为什么奚年会跟傅绥住在一起。
奚年主动说了。
“我小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家附近来了新邻居,邻居家有个很漂亮的小姨和哥哥。”
“我那时候最爱跟哥哥一起玩,后来我上小学的时候小姨生病了,哥哥住在我家,再后来小姨走了,没过多久,他去上大学了。”
“再后来,我父母也走了,他带我来了这里。”
奚年说得很简单,略去了前因后果,只是简单说了他跟傅绥的关系,曾经的邻居。
夏柏阳怎么都没想到,奚年和傅绥的关系,追根溯源下来竟然是邻居,傅绥大学的时候出道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联系这里的开盘房价,夏柏阳再一次感慨,人和人之间真的有壁。
奚年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说或者解释,而是铺垫,作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前情提要。
“但是我喜欢他。”
夏柏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前一秒他还在感慨纯粹浓厚的邻居情谊,后一秒,奚年就告诉他其实也没那么纯粹。
“他呢?”夏柏阳忍不住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里也有陈列柜,放的是小件的乐高摆件,应该都是奚年的作品。
摆件外面都有透明的罩子,罩子的底座上还有时间,算下来那时候奚年应该是在上高中,这房子可以说充满了奚年的生活、或者说成长的痕迹。
他应该不是一不小心进了人家两口子家里头。
奚年摇头:“我不确定。”
夏柏阳就明白奚年为什么要说这些了,第一次被人当成情感顾问,他很有职业素养地问:“为什么不确定?”
“你了解他吗?”奚年看向夏柏阳,“他没什么所谓的人设,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说出来的,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做出最好的安排。
但我们认识得太久了,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唯一的家人,他从来不会拒绝我,但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纵容是出于什么心理,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夏柏阳忍不住想,光听那一句从来不拒绝,感觉傅绥就是个妥妥的渣男啊,不拒绝,又不表态,就那么吊着人。
不过……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在安排?”夏柏阳如实说,“我觉得他上综艺有点奇怪。”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老派演员……我是说,大荧幕出身的演员,他们都自成一圈的,大部分都觉得应该跟观众保持距离,只在荧幕上以角色的身份出现,至于真实的自己,是需要隐藏的。”
奚年也知道以傅绥的性格,上综艺有点奇怪,之前下意识地以为他是为了带自己一程,现在忽然觉得,或许确实还有别的意思?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当初那个拍了停车场照片的记者,他到的时候记者已经蹲点很久了,傅绥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或者干脆这就是他安排的?单纯为了给他造势?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他的想法?”
夏柏阳自己压根就没谈过恋爱,不过人往往就是这样,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理论经验丰富,能说出一堆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废话。
“你可以试探一下,主动一点。”
“怎么主动?”
“额……”夏柏阳凝神苦思,然后提议,“要不,主动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