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牢门
家入硝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声囔囔的白发少年,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五条悟，前边铺垫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加入那个家？
只是考虑到这个家伙极可能是开窍却不自觉, 家入硝子试探道，“你以什么身份给神乐志村他们当家长？”
五条悟更大声了，“万事屋的投资人！”
家入硝子顿时死鱼眼。
这家伙，开窍了，但只有一半。
夏油杰觉得奇怪，“什么投资人还得当家长？”
五条悟说不上来, 反正他不想和神乐志村新八当同辈，也不想被银酱当做小朋友。明明他只比银酱小几岁, 哼！
想到这, 他麻溜的爬起来, 跑到愣神的银八老师身边, 勾肩搭背，“银酱, 我真的超强的！”
比起茫然不解的夏油杰, 看得更为透彻的家入硝子, 银八老师反倒理解五条悟表面上想表达的意思。
他很强，这种强大建立在自身实力和身后势力的基础上, 他敬重自己这位老师, 所以想帮自己报仇，不希望自己受伤。此外, 比起当学生, 这位骄傲的少年更想与自己并肩。
这一刻, 银八老师难以描述自己具体的心情。
他在银魂高中任教数年，也教了不少学生, 建立了羁绊。神乐几人于他更是不一样的存在，已经成为他的家人。而到东京咒术高专交流，他也教了不少学生。夏油杰、家入硝子明里暗里都会维护他，关心他。
可直至目前，只有五条悟想与自己并肩，希望自己依靠他。
银八老师突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五条悟眼睛时的画面，又想起前不久那个夜晚，少年如海妖般站在窗外，心头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只是很快，眼前浮现一片火光。他忍不住自嘲。依靠他人啊，他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亲手杀死恩师的人，也能依靠他人吗？
脸颊传来细微的痛楚，银八老师回神，发现某个白发少年正在掐他的脸。
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年不仅不心虚，反而灿烂一笑，“怎么样，银酱考虑好了吗？”
银八老师的回答是一巴掌按住那张帅气的脸蛋，将人推远。
五条悟再次不满的喊叫起来。
银八老师叹气，不得不解释，“其实，我曾经试过报仇，但结果并不好。”
他以为能救回松阳老师，结果不仅没能救回对方，还差点失去两个同伴。
“我的刀是为想保护的人而挥，我以为我能保护大家。”
但最终他失败了，狼狈逃离横滨，从此隐姓埋名。
天然卷教师神色有些黯淡。
夏油杰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对方，至少在他看来，银八老师的刀法很厉害，保护了很多人。敏感的少年已经意识到，他这位老师尽管平日看上去懒洋洋也没什么上进心，其实一直都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甚至一度自我轻视。
五条悟快他一步勾住银八老师的脖子，“所以银酱不是不想报仇，是害怕报仇波及到想保护的人吗？”
银八老师的表情告诉大家答案。
家入硝子小声嘀咕：“这家伙，总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完美。”
五条悟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还能表现得更好。
“银酱，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我能帮你报仇，也能帮你保护那些家伙，而且，”他有些不满道，“大胃王他们也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有，小矮子他们明显也行动起来了。大家都在努力往前走，银酱不要胆小落后一步啦。”
他直接拽着银八老师往外走，“银酱，我和你说哦，小矮子和好几个议员走得近，这次政府要求总监部有一位普通人代表，说不定就和小矮子有关系！那家伙是不是打算逐步告诉普通人咒术界的存在啊？可恶，居然被他抢先了……”
少年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可银八老师基本没听进去。
他穿越教室门的那刹那，仿佛是穿越了一道牢门。
是太宰治帮忙送走桂和高杉后，高官们关押他的那道牢门。
是恩师出事，同伴们不得不以幼小身躯生存后，他内心的那道牢门。
牢门之内，有一个伤痕累累却任由伤口腐烂的‘食尸鬼’。
曾经他是徘徊战场的‘鬼’，因为松阳老师变成人，后来失去一切，躲在内心牢房之中。
现在，又有一个人努力将他拽出去，让他去当一个人，一个伤口会愈合的人。
出了教学楼，站在阳光下，银八老师笑了，“五条同学，谢谢你。”
“哎？”
五条悟看清他的笑容，眨眨眼，再眨眨眼。
等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追出来，恰好看到五条悟一个飞扑，挂在银八老师身上，他个头太高了，不得不将腿盘起来才能保证不落地。银八老师配合的托住他。
不仅如此，他还发出甜腻的声音。
“银酱，你刚刚笑起来好好看，再笑一个嘛。”
家入硝子捂着眼，“这个家伙，居然是直觉系。”
夏油杰茫然脸，“什么直觉系？”
都被小朋友喂了定心丸，银八老师最终答应成为总监部高层之一。
当然，目前在政府和总监部其他多数高层看来，他就是一个吉祥物。
不说几个赞同的高层，其余最初反对的高层同意银八老师成为高层，并非仅仅是因被五条悟揍了一顿。毕竟他们平时也没少被揍。
这次会同意，是因他们私下联系了熟悉的政客，得知政府最近对总监部有些不满。
尽管总监部在咒术界说一不二，甚至可以无视法律判决死刑，但他们也是需要政府拨款，定期向政府汇报情况，按时交税的。
甚至最初总监部能在咒术界站稳脚跟，与御三家分庭抗礼甚至逐渐压制对方，也少不了政府的支持。
换而言之，要是哪天政府不满意他们，换一批人上位，或是组建另一个组织统治咒术界，他们要么造反要么接受。
一群老橘子在小会上对了对彼此掌握的信息。
“是之前普通咒术师闹太大，被非术师们注意到。而且他们罢工的时候，咒灵制造祸乱，影响了社会稳定，政府才不满。”
“好像还有一些企业家的手笔，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啧。”
“最近各地换了一批新议员，政府那边权力更迭，对我们这边也有些影响，看来得拜访下新议员拉拢一二了。”
一个保守派有些担心道：“就算如此，敲打一二就行，何必安排一个普通人当高层？就算是吉祥物也让人膈应。你们说，会不会政府打算公开咒灵的存在？”
田中勘三郎立马反驳：“不可能，突然公开咒灵的存在只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制造出更多的咒灵，政府没这么愚蠢。”
其他人也赞同田中勘三郎的说法。
“这里边也有五条悟的运作，罢了，一个没有权力的普通人高层，不值得我们如此担心。”
一名高层说：“咱们聊聊夏油杰。我们故意不给他划分权限，他主动申请改善‘窗’，咱们同意还是不同意？”
田中勘三郎笑道：“他还是太年轻，是我们不想改善‘窗’吗？是那群人只能做到那一步。”
这是大实话，他们的确利用‘窗’排除异己，但要对付一个普通咒术师，他们有的是办法，‘窗’只是手段之一。
“担任‘窗’的都是看得到咒灵但咒力微弱没有术式的人，他们和普通人没太大差别，也惧怕咒灵，过于珍惜小命，粗略观察就急急忙忙将信息上报，情报能准确才奇怪。”
一番商量，他们决定给予夏油杰改善‘窗’的资格。
“就算我们清楚是无用功，也要让他忙起来。忙起来就没法和我们争权夺利了。至于坂田银八，一个吉祥物，如果是和政府那边接洽，就把他带去装装样子，平时不用管他。”
这些人开过小会，在大会上便没反对夏油杰的主动请缨。
很快夏油杰拥有了统领‘窗’的权力。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政府部门，希望政府部门提供一批心理素质过硬身手不错的公务员们参与‘窗’的培训，与请求一起送上的，还有非常详细的培训手册以及《关于改善发展咒术界‘窗’的三年行动计划》。
五条家本就与一些政客有联系，此外高杉晋助利用登势所在的寺田集团，也和一些政客攀上关系。
在政府里有自己人，这个请求没多久就得到批准。
于是一批公务员们打开了新世界。
他们领到了一批眼镜，戴上眼镜就能看到咒灵。
他们需要学习与咒灵相关的知识，争取每次发现咒灵都能提供更为准确的情报。
根据每个人自身的特点，他们可以挑选不同的咒具，分组学习如何使用咒具祓除咒灵。不过这一点不做硬性要求。
可从负责教学的人那儿得知，如今是一批学生们在祓除咒灵，这群公务员们就没法心安理得的只学习如何分别咒灵的等级和特征，而不学习使用咒具。
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可能让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保护世界，自己心安理得的躲在后方？
大家学得热火朝天，偶尔还会团建去刷三级或四级咒灵。如果有高等级的咒术师陪伴，他们甚至敢对二级咒灵动手，反正失败了还有咒术师兜底。
一来二去，这群公务员们不仅可以胜任‘窗’的工作，偶尔遇到三级咒灵，直接祓除了，根本不用上报总监部另外安排咒术师来祓除。
改善‘窗’的进展十分喜人，夏油杰也很少将术师与非术师分得那么清楚。
他难得轻松的和五条悟商量起一起去加茂家的计划。
“我们该怎么做，加茂家才会同意我们调查与加茂宪伦有关的物品？”
五条悟大手一挥，“直接冲进去，将人都打一顿。老橘子打身体，小橘子打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