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个圈子里什么性向的人都能找得到，什么少数在这里都不算少，但真到能去做变性手术的人不说不多，几乎就没有。
但是，他们导演去了。
直接从生理上由男变成了女。
温立秋佩服这一份勇气，如果是他的话，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有这勇气。
不止是自己生理上的改变，承受手术的痛苦和危险，还有心理上的压力，来自外界的舆论。
虽然他只改变了自己的生理性别，但是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大部分都不是来自于手术。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做一件事情，煎熬难耐，似乎天都要塌了，可这件事情本身反倒没有那么重要。
可能是温立秋进组之后的眼神都变了，一会儿眼里冒光，一会儿眼中无光，导演沈乌多注意了他几眼。
“立秋，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对拍摄有想法，还是对剧本有想法？”
“……都不是。”
温立秋也有点纠结，他看得出来导演挺喜欢他的，对他也很不错，当然这个喜欢，不是想要有关爱情的那种喜欢，而是纯粹的，和看猫看狗看工艺品那种喜欢一个类型。
可能是因为他演的角色身上有导演的影子，对方才格外偏爱吧？
当时见面谈这个角色的时候，导演就表示过，他是一眼看到温立秋，就觉得他适合男二这个角色。
咦，等等……导演觉得他适合演男二，男二这个角色身上又有导演自己的影子，那是不是由此可推出，导演觉得他身上有导演想要的某种气质？
但他，有吗？
温立秋又把看到的关于导演的未来回忆了一遍——
简洁的白色梳妆台上，摆着一面有半米宽，一米长的大化妆镜，镜子里是一个将中短发随意往脑后一扎的女人。
还是沈乌的那张脸。
几缕不够长的头发扎不住，就那么轻以地顺在脸颊侧边。
利落，但又有一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妩媚。
她和“女人味”这个词不沾边，甚至细看眼神中还透着一点英气，十分矛盾的综合体。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能同时吸引男人，也能吸引女人的存在。
镜子里的人给自己化了个日常的妆，换了T恤、牛仔裤，正准备出门，家里的闹铃却响了。
她过去将门打开，一对上了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看神情应该是夫妻。
“看看你，下了那么大决心做手术，做完了还打扮得像个男的，你说你看上的那个小子能看上你这样子，变不变性和你都是搞同性恋，你就多余折腾这些！”
老头一进门上下一扫眼，就是一个白眼，眉毛拎得半天高。
老太太则是无奈地看看一大一小，推了老头一下。
“有事情你也等进了门再说，这都还没进门你嚷什么？”
沈乌将人让进了屋里，老太太让老头把提着的一袋子东西去放冰箱。
“你爸就是心疼你，他那张嘴，没一句好话，明明来之前，还和我说要去打死那个让你吃了这么多苦的小子，到了你面前就只会骂你。”
沈乌看着是半点没放在心上，说：“妈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爸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太太点头：“知道就行，你要出门？那就直接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管自己，晚上不忙吧，回来一起吃饭。”
……
温立秋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和对方有哪里相似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想象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的他与导演版？
沈乌没有察觉到温立秋的走神，他是觉得温立秋真有心事，电影才开拍，他不希望演员因为一些外力因素而不能完全投入到拍摄之中。
“那是因为什么，看你进组的那天还挺开心的，这两天明显有点不对劲，虽然没有影响拍摄，但是看着你这样，我会分心。”
温立秋：“……”
这个理由够强大。
其实在知道了男女主那炸裂的关系后，温立秋就一直在犹豫，他要不要“告密”。
他真的挺纠结的。
男女主各自的婚姻关系都是合法的，虽然听着挺复杂又炸裂，但是人家关系复杂又不犯法。
他意外看到了他们的隐私，虽然他也不是主动要看的，但是总归不太好，他这张嘴要是再不把门，满世界说，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品。
但是站在导演和剧组一方，他又觉得该说，一部电影拍完，是多少人的心血，因为演员个人的原因受到影响，他也是真的看不过去。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沈乌等了一下，也没听到温立秋的答案，只好收了话题。
“既然不适合说，那就先不说了，继续拍戏吧。”
作为导演，沈乌是真的很认真，全部心思都扑在电影上。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有些导演是造演员，比如孙添华，那是把人往死里造。
而沈乌则是造自己，把自己拼命往死里造。
恨不得在现场把灯光、场务的活都干了，所有的东西，都要一一过问，都要他满意才行，一点都不能有出入。
基本上他是最早到片场，最后才离开的那一个。
拍摄的时候也是一遍又一遍地拍，折腾了演员，拍完后他还会一个个说辛苦了。
温立秋越看越心疼，是真忍不住了。
一部电影，是一整个团队努力的心血，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因为那种奇怪的原因而毁掉。
温立秋决定了去告密，告密这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毕竟他们这剧的男女主家庭关系就摆在那里，不是他造谣，不是他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沈乌拍戏拍到晚上十点多收工，今天算是收工早的，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脑袋里还在想着今天拍的戏份，以及第二天要拍的内容。
“沈导，忙完了吗？”
温立秋今天的戏份早就拍完了，他一个男二，戏份总体来说比男女主可要少上不少。
沈乌一看到温立秋就笑了。
“差不多了，怎么了，找我有事？”
温立秋朝着他走过去，身体快过脑子，边走边往四周看了两眼，偷感略重。
“这偷偷摸摸的，还生怕别人看见了，你这是要找我行贿，还是打小报告啊？”
还别说，真被沈乌给说中了。
温立秋脚下一顿，努力板正了一下腰，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像个告密的奸细。
“沈导，我听说了一件事情，觉得可能和我们剧组有点关系，想了想，还是来告诉你一声。”
温立秋一开口，沈乌就想到了温立秋之前不愿意开口说的“心事”。
他也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离得有点远之后，跟着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
两个都不太擅长搞那种鬼祟之事的人，开始偷摸说小话。
温立秋的声音也压得更低了。
“就是良哥和思思姐，导演你知道他们两个都结婚了吗？”
“嗯？”
沈乌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他们两个？都结婚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两人结婚了，而是这两个人分别和别人结婚了？
看来是真不知道。
温立秋想也是，沈乌这么在乎他的电影，要知道这么大个雷，他还能安心拍电影才怪了。
看到温立秋重重点头，沈乌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这两人是公认的情侣CP，还一起上过综艺，这就代表着，如果这两人已经各自结婚，那他们这对CP就是假的，一切的互动和甜蜜瞬间，都是为了上节目，为了流量，为了赚钱，而演出来的。
CP粉知道后，大概会发疯吧？
而普通观众虽然不至于那么激烈，但应该也会觉得很隔应。
温立秋看他表情，接着给出了一记重锤。
“思思姐嫁的人是良哥他爸，良哥娶的是思思姐的表妹。”
就说炸裂不炸裂，他说出来这段关系都觉得离谱的地步，有一种自我怀疑，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不过看到沈乌的表情也裂开了，温立秋心里终于又觉得平衡了一点。
看看，不是他一个人觉得离谱，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感受。
沈乌没忍住：“这是真的假的？”
温立秋眼也不眨一下：“我也是听说的，沈导，别说是我说的，具体您自己再打听打听。”
说完温立秋就跑了，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事情，就轮不到他来操心了。
沈乌接下来的行为没有出乎温立秋的意料，甚至他比温立秋预计的还要动作迅速。
一觉醒来，温立秋就收到了通知，剧组停工。
温立秋：“……”
这是他第二次体验剧组停工了，上一次还是《王朝三十年》，他这是什么命啊。
于奕鸿这个助理和温立秋一起在剧组，他还是先收到通知的那一个人。
“秋哥，你说剧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说停工就停工？想想沈导那个工作狂，竟然有不工作的一天，他昨晚被外星人绑架了？”
除了这个理由，他是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工作狂魔放下工作。
温立秋抬头望天：“也许吧……”
不是外星人绑架，应该是天塌了，这多少也沾点边？
就是不知道沈乌想要怎么处理。
温立秋也有点好奇，不出意外，沈乌应该是想要换掉这两人，不然不换人，就算让这两人现在回家离婚也解决不了他们这层后妈和表妹夫的关系。
沈乌这个导演，平时工作狂是只要求自己埋头工作，对别人事事都客气，现在电影已经开拍，男女主角也没出错，他要过去把两人都辞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开这个口。
应该很难开口吧？
然而事实和温立秋想象中的还是有出入，对于工作，沈乌完全没有开不了口这种情况。
温立秋前一晚上告了密，沈乌一晚上都没睡，发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彻彻底底的打听了他这两位男女主的婚姻关系。
最终确定，温立秋“听说”的情况是真的，并不是谣言。
天微亮，沈乌让副导发通知，今天剧组停工，然后二话没说就去敲了制片人的门，拉着人一起去找男女主。
沈乌一夜没睡的脸色，眼下两团乌青，加上剧组停工的打击，让他整个人看着像是快要嘎了。
“沈导，你这是怎么了？”
女主演一看到他就惊讶地问道。
沈乌挥着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这是男主演的酒店房间，空间挺大，四个人分别坐下。
“你们两个都结婚了，为什么不早说，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复杂的关系被曝光出来的话，会直接影响到电影吗？”
男女主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对于彼此的婚姻情况，一向守口如瓶。
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突然被知道了。
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很快男主演镇定下来：“沈导，你在说什么呢？我和思思没结婚，是谁在胡说造谣？”
“我又不是说你们两个人结婚！”
沈乌见两人这个时候不不承认，一下子就更生气了，这两人是根本不怕自己毁了别人的心血，完全不放在心上，“你们两个各自都结了婚，还对外炒CP，是真的半点不担心翻车塌房，胆子是真大！”
沈乌气得胸堂起伏急促，制片人一看都怕他把自己给气晕过去，赶紧岔开话题。
“这是怎么回事，沈导你倒是先把话说清楚啊，我都听得一头雾水。”
桌子上有酒店提供的矿泉水，他给拧了一瓶给沈乌，自己也拧了一瓶喝起来，这一早上被从床上拖起来，他只来得及匆匆刷了牙，这会儿正感觉渴呢。
反正事情都得和人说开，沈乌说话也不再遮掩，指着面前的男女主说：“这两人早就各自和人结婚了，她是他的后妈，他是她的表妹夫！”
噗。
制片人一秒变身花洒，喷了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女主一脸。
一阵兵荒马乱。
“咳咳咳，你说！你说什么？谁，后妈，谁，表妹夫？”
制片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打结了，这关系怎么就这么乱呢，到底谁是谁的谁来着？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男女主互看一眼，发现沈乌说的知道了，是真的都知道了，而不是只听说了他们俩各自结婚了的传言。
人家已经知道的太清楚了，就算想要抵赖都抵赖不掉。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他们炒cp炒了那么久，上综艺，搞热度，最终还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电影啊，多好的机会，眼看着成功就在不远的将来朝他们挥手。
他们却倒在了终点线前面。
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男主演试图解释：“我结婚前，并不知道我老婆是思思的表妹，这只是意外的巧合，远房表妹而已，都是快不来往的亲戚。”
他这个表妹夫又算得了什么。
沈乌半点不想听这种鬼话：“那后妈也是远房后妈？你爸再婚的时候，再婚之后，看到你们两个炒cp，都没有通知你、质问你？”
退一万步说，但两人之间没有这复杂的亲属关系，自己已婚这个身份总归知道吧？已婚还炒CP，上恋综？
制片人终于在沈乌的质问声中，将自己打结的大脑回路给捋正了。
“等等，等等，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应该有具体条款，你们这是隐瞒已婚身份，违反合同了。”
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被他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做为制片人他也不是傻子，立即意识到了这俩人的雷属性，这男女主必须不能让他们演，不然后期一爆雷，就全完了。
幸亏沈乌得到了消息，不然这个项目啊……制片人感觉自己后背都有点湿了。
这俩人当初还是他先看中的。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电影不出意外是拍不了了。
男女主演两个人互看一眼，不只是电影完了，估计接下来他们别的活也要完了，说不定再倒霉一点，都没法再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了。
这么一想就真慌了。
“沈导！章哥！我们从剧组出去，你们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行吗？”
程思思先服了软，电影保不住也就算了，他们不能把整个娱乐圈的活都给砸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多待一天就挣一天的钱。
“不是！”
易良突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现在的问题就是结婚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离婚不就得了，等到电影宣传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配合去领个结婚证，到时候再炒个热度，如果别人爆料出我们现在的婚姻关系，不承认就完事。”
到时候有了结婚证，别人再嘴他们的关系，网友和观众都不会信。
他们也可以理直气壮说他们是造谣，是竞争对手为了打击他们的电影票房下的黑手。
程思思跟着表情一亮，对啊，还有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
反正现在炒CP是假的，离婚结婚不也可以是假的么？易良他爸那边肯定没问题，为了亲儿子，还有儿子是大明星给他公司带来的好处，一定会配合，至于她表妹，她觉得问题也不大，一个大明星老公，和一个娱乐圈塌房男老公，她表妹应该知道怎么选。
制片人的神色一动，这似乎也是个解决的办法。
反正到时候只要能拿得出来结婚证，再借机炒作一下，危机解决，电影也有宣传的点……
“不行！”
沈乌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做法，“我不能拿电影的事情和你们赌，万一你们的办法失败呢？”
他是个导演，又不是头脑发热的赌徒。
易良见他怎么说都没用，明明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沈乌还是不愿意对他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这火气也起来了，不就是一个小导演，连一部叫得上名字的作品都没有，真以为自己拍的是什么艺术？
“行，我们可以退出剧组，但是关于退出的原因这一部分，希望沈导和章哥不要对外公开！”
今天的事情，易良都记在了心里，狠狠记住了。
沈乌只关心自己的电影，对于别人结没结婚丝毫不关心。
他现在犯愁的是，电影的男女主同时离开，他的电影接下来还要怎么拍？
《穿越到30年后》这电影是沈乌自编自导的作品，他格外珍惜，临时找人救场的演员，他未必就能满意，但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找合适的演员。
想想都觉得要愁秃头。
……
温立秋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因为好奇这事情会怎么解决，就显得有点呆不住。
“算了，先出去吃饭吧。”
他带上于奕鸿准备去外面找找美食，趁着休息，他也逛逛影视城，在这里拍了好几次戏，他一次也没有好好逛过。
温立秋是男二，他和男主他们住在同一层，一出门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走廊传来巨大的关门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易良阴沉着一张脸，眼底仿佛透着杀气般走出来，经过他身边时，瞥都没瞥他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接着，程思思也走了出来，她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但是看到温立秋还是勉强笑了笑。
温立秋目送完两人，才又看到导演和制片人从那个房间里，蔫头耷脑地出来。
“沈导，章哥。”
温立秋这下知道他们剧组这对男女主角刚才是为何那样了，这是直接把人给开除出剧组了？
那他们接下来怎么办，拍什么？
沈乌一句话没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世界找合适的人选。
制片人看到温立秋这个男二，没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立秋啊。”
温立秋立即接话凑上去：“怎么了，章哥？”
制片人一想这个事情也瞒不住，就说：“出了点事情，男女主演不了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为什么演不了了？
温立秋没办法问出这么假的话，他自己都受不了这味儿。他一个告密者，始作俑者，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事。
“要换主演？”
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这么问一句。
制片人说：“如果要继续往下拍的话，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但是一时之间，哪里去找人，要适合角色，还要有档期，还要有CP感的一男一女……难啊！”
沈乌突然抬头，说：“难也要找，总不能这个项目就这么废了，都开了机，钱都花出去了，这么多人不能白忙一场！”
话是如此，可是剧组停工了两天还是没有半点找到人选的样子。
温立秋等着消息，就有点等不住了，他去问了制片人，又问了沈乌，这两人给出的答案是统一的——
人还没找到。
有合适的，档期不行，有档期的，又不太合适。
就两天，沈乌嘴角都起了个大疱，可见有多着急上火。
温立秋也跟着着急，他想了一圈自己认识的人里，最后想到一个他觉得还算合适的人选。
长相、年纪，都能对得上，就是不知道沈乌觉得怎么样。
“关诚，你最近有没有工作？来演个电影，有没有空，有没有兴趣？”
他都等不及发消息等回复，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关诚那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知道是在什么不方便说话的环境里。
“有有有，秋哥，你说吧，什么电影，我上刀山下火海，排除万难都得去！”
有了这句话就行，温立秋直接丢下一句“你等会儿”，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飞奔着去找沈乌和章哥。
“沈导，你看，他演男主行不行？”
温立秋举起自己的手机，他手机里有关诚的照片，两人之前一起拍《雨夜寻凶》的时候，关诚拿着他的手机拍两人合照顺手拍的，不然他也没有关诚的照片。
沈乌眯着眼睛看向屏幕，一个狗啃发型的年轻男孩，正对眼儿吐着舌头，怎么看都像是村头的傻小子。
“这……”
他知道温立秋是替他着急，但是，好像也不能急成这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