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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钱多多

第55章 钱多多
白衣“鬼影”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 甩在地上。沐青天侧头去看,原来是块破破烂烂,边角都已经开线的白布。

少年举起高跷,自顾自向里走, 沐青天站在原地不动, 就看见他回头,似是有些不耐烦地说:“跟上。”

“若我不跟呢?”

少年眼珠转了下, 说:“那我就把东西拿来给你。”

这小朋友, 还挺有趣。沐青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迈开步子跟他走到土地庙后堂。

前院拜的是土地爷,能看得出来香台是有人打扫的, 虽然贡品盘子都是空的, 但里面并没有落太多灰,香炉里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香灰。

后院就不同了。沐青天跟着少年走到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看着他费力地搬起几块大石头。

“我帮你。”

少年意外地看了眼沐青天, 而后没说什么, 默默给他让出个位置。

事实证明,没有金刚钻, 别揽瓷器活。

沐青天半蹲在地上, 卯足了劲儿想挪动一块儿石头——纹丝不动。

“还是我来吧。”少年无语地看着沐青天,走过来微微用力就抬起了沐青天怎么推都推不动的石头。

少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没想到力气很足。地上的石头,最小的都有他半个人那么大,在他手里就像是泡沫做的一般。

挪开石头, 墙上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少年似乎很熟悉这里,猫腰钻进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沐青天心里有些犯怵, 他不喜欢黑的地方。

“你不进来吗?”过了一会儿,少年清亮的声音从洞里传来,还带着回声。

“就来。”

沐青天在心里打了打气,悄悄掏出口袋里的木炭,在洞口旁的墙壁上打了个记号。

通道并不长,走进去没多久,沐青天就看到了点点火光。

后院与前院完全是不同的光景。

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散落在地上,有脑袋、躯干和胳膊。到处都是干草垫,还有生火留下的乌黑痕迹。四周都是墙壁,唯有头顶上空了一块,星光从外面泄进来,照亮了少年的面容。

少年指指地上燃着的火堆,对沐青天说:“暖和。”

沐青天有些好奇,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翻翻找找,漫不经心地回答:“乞丐。”

“找到了。”

少年从一块石头后面摸出来个小瓶子,递给沐青天。

“有人让我把这个小瓶给你。”

沐青天接过来,放在耳边晃了晃,然后拔掉红布塞,倒出了一粒棕褐色的小球。

这应该就是解药了。

他把药瓶妥善保存好,回去交给药秦和朱敬守分析。相比于解药,他更好奇少年的来历。

“你就住在这里?是谁让你把瓶子给我的?”

沐青天注意到,从他接下瓶子的那一刻起,少年似乎变得很开心。

“崇明县的乞丐都住这里。”少年语调轻快,像活泼的小鸟儿一般。

“草垫都是老乞丐的,只不过我把他们赶走了。”

沐青天惊讶道:“你一个人?!”

小乞丐骄傲地点点头,说:“那人——就是给你瓶子的人,他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把这里清空,在你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我只是装成鬼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全都逃走了,不敢再回来住。”

说到这里,少年歪头疑惑道:“为什么你不怕我?”

所有人见到他扮的鬼影,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唯独面前的人,非但不怕,还拆穿了他的真面容。

因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坚定的唯/物/主/义/思想。沐青天吊着死鱼眼想道。

“这里。”沐青天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

“人心有鬼,自然怕鬼。”

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东西你拿到了,我带你出去。”他往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树杈,说着就要往来时的洞口走。

沐青天柔和地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草垫,对他说:“别急,咱们聊聊天?”

少年侧头,像是在思考。

“你是想打听消息吗?”

“也可以这么说。”沐青天笑得很柔和。

少年伸出手。

“嗯?”沐青天哼了一声。

少年又勾勾手,说:“三个铜板。”

沐青天没想到少年居然会跟他要钱,愣了好一会儿,对着大眼瞪小眼儿。

时间一点点流逝,朱敬守的耐心几近耗完,驱马就要往土地庙走。

“王爷留步!”崔瀚连忙叫住他。

朱敬守脸色很不好看,稍稍拽住缰绳回头看着崔瀚。

“沐大人说,您要是过去,就……”崔瀚紧张到结巴。

“就什么?”

“就让您睡地板……”

朱敬守冷笑一声,说:“反了他了。”

说是这么说,但庆王殿下的身体很正直,带着马慢慢悠悠又溜回了城门口,臭着脸继续等沐青天的信号。

崔瀚缩成一团蘑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防被误伤。沐大人真厉害,竟然能治得住庆王!

沐青天还在跟少年谈判,说:“如果我不是打听消息,只是随便聊聊呢?”

“没时间,您请。”少年表情不变,走到洞口旁弯腰鞠躬,做出“请”的手势。

沐青天翻遍身上的口袋,只摸出两枚铜板。都怪朱敬守,走之前非让他把钱袋放下,说安全,现在好了,钱到用时方恨少!

“我只有两文钱。”沐青天抱歉地把铜板放在地上,往少年的方向推出去。

“两文也行。”少年利落地转身,一屁股坐到沐青天身边。

沐青天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猜到少年的心思了,于是问道:“那如果刚刚我说我只有一文,你还会过来吗?”

“会。”少年的语气很坚定。

收下钱之后,少年也没有变得谄媚,还是和之前一样冷冷淡淡的,有些天然呆。

“你想问什么?我只说我知道的。”

沐青天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了。小朋友还挺有个性,脑子也灵活。

“是谁让你把瓶子给我的?”

少年摇摇头,诚实道:“外乡人,我不认识。他蒙着面,声音也很奇怪。”

沐青天早有预料,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少年,继续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崇明县县令沐大人。”

沐青天故意摆出凶狠的样子,威胁少年说:“你既然知道本官是这崇明县的县令,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不怕本官将你抓起来,治你的罪?”

“富贵险中求。”

沐青天暗暗憋笑。明明是个小孩儿,说话却故作老成,既别扭又可爱。

“大人要治我的罪吗?”少年侧头看着沐青天,“我不会反抗的,只求大人在我时候,把我和这些钱葬在一起。”

少年站起身,走到一个躺倒在地上的石雕前,捡起石头用力砸下去。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石雕竟在瞬间裂开了……灰白的石头再遮不住内里的光辉。

石雕里全都是金子!!

沐青天脸色变了,质问道:“这些金银珠宝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除非,是谋财害命。

“我赚的。”小乞丐平静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沐青天嗤笑,说:“你哪儿学来的这么些歪理。”

“城中的书院。”

“我帮他们偷看先生出的卷子,一份一两银子。”提到钱,少年的表情才稍稍有些变化,自得地冲沐青天比了个“一”。

沐青天皱眉,说:“你喜欢钱?”

“当然。”

“世上有谁不爱钱?”

少年从记事起就是孤儿,随着乞丐群四处流浪乞讨。在他眼里,钱可以填饱肚子,钱可以买好衣服,钱还可以收买别人为自己做事。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如果说朱敬守是败家子,那少年可能就是貔貅转世了。他脑子聪明,又经历过不少的人情世故,对赚钱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积攒了很多的财富。不过他只赚钱,不花钱,把所有金银都屯起来,像极了“只进不出”的貔貅。

“你在这里等我,也是为了钱?”

“嗯。”

纵使有一整个雕像的金银,他还是觉得不够。只要是钱,无分大小好坏。一文是钱,一两也是钱。

少年的心思十分单纯,他只想要钱,没有多余的欲望。

沐青天灵机一动,贼兮兮地靠近少年,说:“那如果我给你钱,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走。”少年点头。

“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沐青天越看越觉得少年顺眼。

“大人是县令,图我什么呢?”少年拨弄着火堆里的树枝,“大人想要钱,只要挥挥手动动嘴皮就能得到。”

这一雕像的金银是少年积攒许多年的成果,直到现在他还穿着麻布粗衣,破了洞的草鞋,还有过分宽大的裤子。每天上街乞讨,只吃最便宜的土窝窝。身无长物,才不会患得患失。

的确,沐青天的条件比他好了太多,连骗都不需要骗,也不会图谋他什么。

“本官还缺个小侍卫。”沐青天摸摸下巴,“你力气不错,身体也灵活。”

“好,我干。”少年站起来,打算叩拜沐青天。

“诶诶诶,先等等。”沐青天把人拉起来,笑眯眯地说:“咱们还没讨论完呢。”

少年并不想啰嗦那么多,可眼前的人很可能是他将来的主子,他也只能忍下来,盘腿坐回火堆旁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本官不是什么坏人,但有些事还是要讲清楚。”

“你说。”

“本官呢,一月给你三钱银子,包吃包住,教你读书写字,生病了也给你免费请大夫看。”

谁知道少年皱起鼻子,说:“我不想读书写字。”

沐青天不乐意了,像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劝道:“知识才是力量,不读书,没出路。”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还倒在地上的石雕像。

“咳。”沐青天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有学识,大家才会尊重你。”

“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也是,他要是在乎,就不会一直做乞丐做到现在了。

沐青天火了,“蹭”地站起来,痛心疾首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少年也有些不开心,被对着沐青天抱住自己的膝盖,冷战。

“一块白玉,跟我走,好好读书。”沐青天给他下了最后通碟。

“成交。”

达成了协议,沐青天自然不可能让少年继续住在这种地方。雕像太重,而且太显眼,引人注目,所以今晚肯定是搬不走。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沐青天率先上马,拽住少年的手把他也拉上来,稳稳当当放在自己前面。

“大家都叫我小乞丐。”少年好奇地摸了摸马的鬃毛,总算有了点孩子的感觉。

看来是没有名字了。

“你有喜欢的名字吗?”沐青天催动棕马,掉头慢悠悠朝城门走。

“有的。”少年点点头。

“说来听听。”沐青天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害怕他着凉,还抽了自己的披风给他裹上。

“钱多多。”

……

“还有别的名字吗?”沐青天咽下一口老血。这小孩儿,怎么满脑子都是钱!

少年有些纠结,半晌后不情不愿地说:“金满仓。”

“多多是吧,好名字。”沐青天冷漠地挥动缰绳,让马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见钱多多,就觉得很亲切。他想起小荷叶村的那些大学生,一个个也是傻傻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干。

“王爷!你看!”崔瀚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白点,“那是不是沐大人!”

朱敬守早就听到马蹄声了,心里的大石头猛然落地。

他矜持地点点头,策马缓步向前,准备迎接沐青天。崔瀚则是爬下马,欢欣雀跃地跑到路旁边准备帮沐青天牵马。

“驾!”沐青天也看到城外等着的两人,心中暖意融融,加快速度冲过去。

“哇。”

少年整个人都藏在披风里,只露出半张小脸,兴奋地叫了一声。他从没骑过马,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激动。

“坐稳了!”

少年赞叹的语气极大地满足了沐青天的虚荣心,在快要到城门口时,他猛拽缰绳,将马头拉起来,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大人威武!”崔瀚在旁边使劲拍手。

“那是~”沐青天潇洒地撩起长发。

朱敬守轻踢马肚,踱到沐青天身边,目如春草,眼含煦风,伸出一只手。

“卿卿,回家了。”

沐青天被朱敬守的美貌震住了,呆呆地握住朱敬守的手。

诶呀诶呀,非礼勿视。崔瀚侧过脸回避,同时也为沐青天高兴。

“你们为什么手拉手?”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此时的温馨。

“什么人!”朱敬守剑眉骤起,宝剑瞬间出鞘,挡在沐青天面前。

沐青天这才想起来怀里的少年,忙不迭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刀放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把披风揭开,露出身前的少年。

“我的新侍卫,多多!”

“是你?!”伴随着朱敬守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崔瀚惊呼出声。

“大人,就是他撞的下官!”

沐青天有些惊讶,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既然钱多多接了神秘人的任务,自然要有始有终。如果没有崔瀚钱袋上的纸条,他也不会来土地庙。

“对不起。”钱多多很乖地冲崔瀚道歉,“不过我有提前看好角度的,不会让你受伤。”

朱敬守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剑光一闪,散着寒气的剑芒甩在多多脸上,剑刃已是触到皮肤。

“崔瀚,保护大人。”

崔瀚还没反应过来,被朱敬守不带一点儿温度的声音吓到,手忙脚乱地抽出小匕首,应声道:“是,是。”

“昶安,你把剑放……”

朱敬守听到沐青天居然还护着那个小乞丐,更是愤怒,手下没注意,直接划破了钱多多的脖子。

这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多多才终于有了恐惧的感觉。

“你要杀我吗?”他扭头看向沐青天。

血顺着剑身蜿蜒,沐青天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敬守,说:“你在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朱敬守深深看了沐青天一眼,收剑掉头就走,只留下马蹄踏起的尘土。

“大人?”崔瀚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王爷也是担心您,更何况这孩子来路不明。”

沐青天也很愧疚,并不责怪朱敬守。他的确不该随随便便带人回来,尤其是朱敬守身份特殊,更应该加倍小心才是。

“不用担心,我回去后会跟王爷好好解释的。”

崔瀚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大人,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快回县衙吧。”

“嗯。”

钱多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能看出来,那个凶巴巴的人和沐青天关系很好,还可以手拉手。似乎是他惹得凶巴巴和沐大人不开心了?

沐青天和崔瀚回到县衙,把钱多多交给福宝安排后马上赶去自己的房间。

“昶安?”沐青天推门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蜡烛也没点起来。往常,朱敬守早就含笑躺在他的床榻上,手里还拿着本不知名的画册,衣衫半解,勾他过去。

可如今,别说人,就连他的温度、气味,都散得干干净净。

朱敬守沉默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双手撑着额头,胸中是无限懊悔。他本性暴虐,没有什么同情心。和沐青天在一起的时间,他一直压制着这些阴暗的情感,不想让沐青天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全都毁了。

“王爷。”书卉站在门外。

“进。”

“王爷。”书卉关切道,“您怎么没和王妃一道回来?”

“沐青天到县衙了?”

“到了。”

朱敬守想去看看沐青天,却害怕从沐青天的眼睛里看到恐惧。

“本王乏了,你下去吧。”

“是。”

心系着对方的两人,辗转反侧,今夜都没有入眠。

沐青天有心解释道歉,可他却发现朱敬守开始躲着他。原本天天粘在他身边的朱敬守,现在连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钱多多在县衙里过得如鱼得水,靠着一张无害的脸,还从吏典手里赚了很多钱。他每天都泡在账房里看崔瀚打算盘。

崔瀚被他盯得发毛,只能问:“你想学吗?”

“想。”钱多多使劲点头,两眼放光。

朱敬守和沐青天冷战,苦的是他们身边的人。沐青天每天唉声叹气,连吃饭都觉得没意思了。朱敬守每天臭着张脸,亲自监督小叁小柒练武,时不时还要亲自上手过两招。

“书卉,你说咱王爷和王妃到底怎么了?”小柒哭丧着脸,“诶呦呦小叁你慢点,疼!”

今天被操练的是小柒,一场下来,是胳膊疼腿疼,只能让小叁过来按摩。

“闭嘴吧。”书卉掰了瓣儿橘子塞进他嘴里,“那天晚上王妃回来,还带着个半大孩子,要我说,肯定跟那孩子有关系。”

“你说多多?”

“难道他是沐青天的儿……叁孙子!!你捏死爷爷我了!!”

小叁冷笑道:“沐大人才不过及冠,到哪儿生这么大的孩子?”

“是哦。”小柒挠挠头。

“那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说我吗?”多多抱着一摞账本路过。

听完事情原委后,多多沉吟片刻,说:“我有办法。”

小柒不信,嘲笑道:“你个小孩儿还装什么大人。”

多多眼睛一弯,看着小柒说:“大人,赌不赌?”

“赌就赌,你说。”

之后的几天,钱多多时不时就去朱敬守的院子里逛一圈。朱敬守不堪其扰,终于是把人叫进了屋子里。

半个时辰之后,钱多多抱着他的宝贝算盘从朱敬守的屋子里跑出来,像往常一样跟着崔瀚学习记账算账。

“王爷,顺天府来信。”小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黄色的巾帛,表情严肃。

朱祐樘听说湖州蚕神案还没有告破,龙颜大怒,命崇明县县令沐青天即刻前往湖州调查,不得有误。

沐青天一没权二没势,如何能入了皇上的耳?答案只有一个。

沐青天接了圣旨,看着离他远远站着的朱敬守,心情更低落了。现在这种情况,朱敬守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去湖州的,等他回来,说不定就有小妖精鸠占鹊巢了。

临行那日,沐青天三步一回头,等出了城门都没见到朱敬守的身影。他狠下心扭头,对车夫说:“走吧。”

“娘——”

“娘————”

起初沐青天还没在意,等声音越来越近,他才错愕地掀起帘子,看着跟在马车后狂奔的钱多多。

“停车!停车!”

钱多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是追上了沐青天。

“干娘,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沐青天愣住,问:“谁是你干娘?”

钱多多也不废话,抄了个包裹扔在沐青天怀里,冲旁边的树林大喊:“干爹,你出来啊!”

朱敬守有些别扭地走出来。

“我干爹。”钱多多指指朱敬守,又指指沐青天。

“我干娘。”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便宜孩子get√

小剧场:

朱敬守:叫爹,谁叫得好听肉给谁。

沐英俊:嗷呜——

朱敬守:叫爹,谁叫得好听金子给谁。

钱多多: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