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防守的压力来到了乌野身上。
大地道：“不要慌，日向，看准了再起跳。”
日向连忙点头：“好的。”
“接的不错，五色。”
白鸟泽的二传手已经准备好就绪了，他会将球传给谁呢？
“牛岛前辈！”
又是牛岛？！
不仅仅是场外的观众，连等待区的乌野其他球员以及正在比赛的人心中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要知道牛岛可是在后排啊？
这都要让他后排进攻？
但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现了白鸟泽的游刃有余以及他们的进攻宗旨。
虽然简单粗暴但有用，而且……也稍微有点令人不爽。
有全国级别的王牌就是为所欲为啊。
“准备。”
因为月岛此刻在后排，所以前面拦网的准备时机就交给了东峰旭来指挥。
好在后排进攻本身就好防守，所以压迫感以及紧迫性就减少了一些。
“跳！”
哪怕是后排来的重扣，力道也依旧惊人。
面对着三人拦网，球还是从手臂上弹开。
“可恶……！”
月岛跑了过去，而后向前猛地一扑，救下了这一球。
“奈斯月岛！！”
个高手臂长就是有优势。
“回位回位！准备进攻！”
“右翼！”
“把球传给我！”
“左边！”
三个人呼唤球的声音一同响起。
五条星微微抬眸，而后也准备助跑。
他们还有后排的进攻！
“影山——！”
影山集中精神抬头看着空中的这球。
害怕拦网？害怕再一次的被白鸟泽那个副攻猜中？不存在的。
对于影山来说，只要能传球、只要还站在球场上、只要比赛还没有结束，他就永远不会害怕！
球落入指尖而后又被拖走。
就是这里。
分毫——不差！
“砰！”
来自日向与影山配合的怪人速攻，终于拿下了这一分，结束了牛岛的发球权。
与白鸟泽的比赛比起与其他学校的对战，显得更加耗费体力。
尤其面对他们那样的拦网，需要副攻手频繁使用诱饵战术。以及面对牛岛的扣球，拦网人员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第一局比赛还未结束，他们就已经有了汗意。
不过好在，还没有太疲惫。
“旭，发球加油。”
东峰旭点了点头，走回底线的位置上。
乌养站在场外微微拧眉。
千万不要因为所谓的畏惧而放弃进攻啊，因为，这是他们现在唯一所能拥有的武器了！
一旦放弃进攻，就等于给白鸟泽机会。
东峰旭呼出了一口气。
80%。
在看到东峰旭的发球之后，乌养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目前的形式依然不容乐观。
在平稳接下球之后，天童于中路发动速攻。
日向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去拦，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只是勉强一触。
西谷飞快跑动，将这一球传给了影山。
此刻乌野前排可以进攻的有五条星还有日向，无论是谁，在进攻方面都拥有很强大的威胁。
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哪一个是最终的进攻选择，另一个都可以成为很好的诱饵。
对于二传手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星！”
五条星在左侧起跳。
“砰！”
天童扑了过来，回敬了一个一触。
他咬着牙。
这力道还真是恐怖啊……跟外表可截然不符呢。
山形隼人：“All right！”
会传给谁呢会传给谁呢会传给——
下一刻，一个轻飘飘的二次进攻，将这一球轻巧的拨入了网内。
大地一愕，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伸手，甚至后排的球员也在意识到的时候向前扑来，但最终却只能看着这一球就那样落在地上。
声音轻轻地，却宛如一个嘲笑。
在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甚至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回敬了最开始的那个二次。
“可恶！”
“啊啊啊！”
西谷有些恼怒的揉了揉头发，“可恶，要是能早点反应过来就好了。”
这一球属实有点意料之外了。
乌野申请了第二次暂停。
乌养道：“别太放在心上！刚才那一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把心态调整过来。”
不过好在刚才那一球虽然使人懊恼，但并未击垮乌野众人的心态。
大地苦笑了下，“毕竟这种事情都算小事了。”
东峰旭显然也想起了同样的事情，“啊，这么一比，确实呢。”
他们三年级的曾经经历过那黑暗的三年。
所以现在这种事情和当年一比，完全不算什么了。
毕竟现在他们打的可是白鸟泽诶，冠军诶。仔细一想还挺……荣幸的？
日向好奇问道：“什么什么，学长们说的是什么？”
菅原帮忙收过毛巾，而后笑道：“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跟你讲吧。”
日向：“哦！”
暂停的时间过得很快，众人再度返回场上。
三分的差距……他们想要尽快缩短差距追上来，而白鸟泽自然也想要尽快甩掉他们率先拿到赛点。
双方谁也不想让谁。
比分来到了19：22.
此刻白鸟泽的二传轮换到发球的位置上，而牛岛也轮转到了前排。
只剩三分……不，甚至是两分。
一旦白鸟泽拿到赛点，对乌野的打击与压迫是很大的。
而就在这时，白鸟泽使用了换人，让关键发球员上场了。
东峰旭：“嗯？对面那个不是他们的二传吗？怎么选择这时候换人。”
大地：“可能是什么新战术吧。”
濑见英太与白布进行替换。
白布淡定颔首，与他交接号码牌，随后下了场。
濑见回眸看了看他，随后走了过来。
明明他才是三年级的二传手，但却被二年级的后辈挤成了替补。听起来让人生气，也让人不服，但濑见明白他和白布相比自己的“缺点”在哪里。
濑见双手抱住排球，深呼吸了下。
因为他并不能像白布那样全身心的为王牌服务，他太渴望展现自己了。
而白鸟泽不需要一个这样的二传手。
某种程度上……就如同对面乌野那个二传手一样。
不过，乌野虽然也有重炮类型的攻手，但他们却并不打算将其培养成“一人王牌”的模式，反而每个人都强化进攻，让二传手有充分发挥作用的余地。
还真是与白鸟泽截然不同啊。
但——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白鸟泽，哪怕无法上场。
毕竟，他们是【强者】。
正如白鸟泽的另一幅横幅一般。
所以，即使让濑见选择，他也只会选择待在白鸟泽。
哨声吹响了。
濑见发球！
西谷接下了这一球，但一传还是有些乱了。
“可恶，拜托了，影山！”
这一球的位置不算太好，如果要传给五条星的话……那么传球的方向会是从背后过来的，不太好打。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条星还没有配合练习过这样的传球，迄今为止他扣的传球都是从侧方来的，更容易扣下。如果是现在这个传球，或许会有失误的可能。
所以，短暂的判断之后，影山将这球给了月岛。
“一触。”
濑见上前就位。
久违的感觉了。
如果是白布的话，一定会选择将球传给牛岛吧。
但是他的话偏不！
如果是他，一定会趁这个时机——
“太一！”
川西太一一跃而起，发动速攻。
“砰！”
旁边的拦网迟了一步，没能及时拦下，而后方的防守也同样差了那么一步。
分差……再一次拉大了。
每个人的心跳都是震声的响，仿佛压过了场外白鸟泽的加油声。
场上似乎都被渲染成了紫色，已经没有属于他们的声音了。
19：23.
还有……两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
“冲啊冲啊乌野！”
“进攻进攻乌野！”
看台上，穿插在白鸟泽加油声中的零星几声突然传入他们的耳中。
众人不由抬头看去。
是之前的那几个女生，正在大声喊着。
因为被白鸟泽的加油声压制，所以她们每个人都使足了力气，连脸都喊红了。
双手呈喇叭形状捧在脸前，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所以还闭上了眼。
大地不由微微笑了，“这还真是……”
西谷举起了双臂，“哦！我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东峰旭：“说起来还多亏了星呢。”
场下，乌养也由衷的感激加油的这几位女生。
虽然和白鸟泽的加油声比起来她们的加油声很弱小，可此时此刻，她们的应援就是最好的强效剂。
木下：“奈斯，星的应援团！”
田中一边笑着一边咬牙：“这臭小子真是令人嫉妒啊。”
菅原微微弯唇，“不，此刻她们也并不只是在为星一个人加油。”
大地呼出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了！可不能辜负她们的期待啊。”
“哦！”
濑见的第二次发球。
“西谷！”
这一次，西谷完美的将球接了起来。
五条星于前排起跳。
有拦网、并且拦的还很严密，但……
他微微睁大双眸，目光牢牢盯住了对方的手臂，随后上移，挪到了指尖上。
而后，一个力道并不算重、但角度很巧妙的轻扣。
球砸在对方手指上，受到力的作用随后朝外弹去。
后排的大平狮音原本在防范的是直线球，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乌野的13号力气很大，所以他的扣球必定大概率会落在后排，因此，在准备接球的时候，他本人的位置也朝后挪了挪。
可他却没想到……这一次，不同了。
大平狮音下意识追了过去，但还是差了一步。
打手出界，拿下了这一分。
“星！”
影山也默默握拳，“奈斯。”
而后，他看向五条星。
五条星眨眨眼，“？”
影山想了下，抬起自己的双臂。
表面虽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深蓝色的眸子却似乎带着期待的闪。
五条星了然，而后走过去，和他击掌。
大地：“不错，星，非常漂亮的打手出界。”
西谷：“是和那个和久南的队长学的吗？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
五条星：“嗯，只是想要尝试看看。”
毕竟刚才的拦网很靠外，几乎将直线球防死。
斜线也不是不能扣，但有自由人在，或许会被接起来。因此，五条星就想着能不能尝试一下。
东峰旭：“还真是胆大啊，要是失败了……”
五条星思索了下，“刚才感觉很好，我觉得不会失败。”
人在空中仿佛有一种慢放的错觉，所以五条星才敢直接尝试。
现在倘若让他再来一次，也未必能成功了。
不过，刚才算是一次经验积累。
五条星对打手出界这种球又掌握了一点。
轮到了五条星发球。
他看了眼对方后排的人员。
嗯，又是二传手在后排呢，既然这样的话——
五条星稍微挪动了下脚步，换了个发球的位置。
场下的菅原不由一怔，“从那边发球？”
而后，他猜测道：“星是想将球发到更边线的位置吗？”
缘下：“是为了针对他们的接球人员吧。”
毕竟现在的乌野如果想要赶超白鸟泽，必须想进一切办法。
五条星闭上了眸，深呼吸了下。
如果是强力的重扣，角度和定点未必能掌握的很好。
虽然有过发球训练了，可……成功率并不能实现百分之百。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牛岛在前排，所以这一球如果被轻易接下，那牛岛很大可能扣球得分。
所以发球必须再刁钻一点。
“哔。”
五条星睁开了眸。
抛球。
忖度着距离，一步、一步助跑，而后起跳。
“砰！”
“五色！”
五色工朝着边线位置移动，微微睁大双眸看着面前的球。
速度很快，但位置很偏。
到底是不是出界……
他猛地停下脚步，“out——”
球砸在了地上。
位于边线处的裁判低头查看片刻，而后将旗子指向地面。
界内。
五色工：。
瞬间僵硬。
“太棒了星！”
“奈斯发球！”
五条星微微颔首，看起来波澜不惊。
不过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惊”的，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说实话刚才那一球确实有点危险，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有无出界。
不过还好。
就在五条星准备下一次发球的时候，白鸟泽申请了暂停。
这还是白鸟泽第一次在本局比赛中申请暂停，而且还是在分数领先的情况下，因此，不仅是乌野的人，连白鸟泽前来应援的观众也同样疑惑。
“现在我们还是领先的吧，为什么要暂停？”
“我想应该是因为五色的失误吧？”
“诶——？这么严格吗？”
连天童都在感慨，“看来老爷子对工的要求很严格啊。不过也正常，这可不是他第一次失误了。”
五色工显然也预料到了自己要被批评的下场，脸色不怎么好看。
众人在鹫匠面前站立。
鹫匠看向了五色工，“回去之后……”
五色工立刻道：“是！回去之后我一定会练一百个发球一百个扣球一百个接球！”
鹫匠：“……”
鹫匠缓声道：“在比赛中频频犯下小失误，可不是一个王牌该有的行为。”
暂停结束后，众人准备归位。
川西太一：“五色，走了……咦！”
他惊了下。
五色工脸上此刻带着满满的战意，背后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我一定会，不负王牌的称号的！”
白布从他身边路过：“那加油。”
五条星在暂停的时间内一直捧着排球，微微闭眸。
这是他在之前比赛的时候，因为暂停后发球状态下降而想出的维持状态的方法，当然，也是训练。
必须打磨自己紧绷的神经末梢。
暂停结束后，五条星睁开了眸子。
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不变的沉静，长长的眼睫微微垂着，遮挡着眼底的情绪。
菅原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加油。”
五条星点头。
回到赛场上后，他站在了发球的位置上。
哨声响起后，五条星进行发球。
乌养：“不错的集中力。”
经过暂停后，这一球的威力没有丝毫下降，而且角度也依旧刁钻。
不过——
这次五色工很好的接了起来。
“牛岛前辈！”
球再一次的被传给了牛岛。
“预备——跳！”
“砰！”
大地从正面接下了这重力的一扣。
这还真是……哪怕是正面，也这么难接啊。
“掩护！”
“拜托了影山。”
前排的东峰旭起跳扣球，被白鸟泽的拦网成功一触。
“牛岛前辈！”
——又传给牛岛？！
一点也不顾及体力消耗吗？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们仍旧要拼了命的拦网。
“se、no——！”
又是一次彻底拦死斜线球的拦网。
牛岛目不斜视，狠狠将这一球扣了下来。
“可恶。”
急速旋转的球在手臂上摩擦，而后朝着场外飞了出去。
他下意识的要追，下一刻，一道身影越过了他，向前猛地一扑，将这一球极限的救了回来。
“西谷！！”
震惊与尖叫从场外传了过来。
大地反应迅速，立刻将这濒危的一球垫了起来。
因为太过极限的缘故，所以并不能很好的将球垫到进攻线那边给主攻手。
“最后一下，拜托了！”
五条星微微垂眸，看了眼进攻线的位置，而后一跃起跳。
“在那里扣球？！”
“拦下他！”
但并不是扣球。
五条星看了眼网的对面，随后，双手举过头顶，一个角度合适的传球，将这一球传到对面，传向白布的方向。
白布拧眉，“啧。”
被迫接过了这一球。
川西太一向前一步，临时接替过二传手的指责。
“牛岛。”
在这种时候，只需要去信任他们的王牌就可以了。
牛岛再一次的起跳。
而这一次，拦网慢了一步。
斜线的扣球狠狠擦过拦网人员的手臂，弹飞到了场外。
打手出界得分。
这一场拉锯战以牛岛得分结束。
“呼……”
比分，21：24.
还差最后一分，白鸟泽的赛点。
“Ushijima！咚咚！Ushijima！”
而乌野已经没有暂停了。
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守住最后的分数。
川西太一发球。
西谷稳妥的接下了这一球。
进攻、进攻！
进攻是他们最终的得分手段。
既然无法从拦网上拦下牛岛从而得分，那他们就必须利用进攻得分。
“旭学长！”
东峰旭蓄力，深吸一口气，甚至连胸膛都有了明显的起伏。
“嗬！”
他用力将这一球狠狠扣下。
球砸穿了拦网者的手臂，但却没能落地，而是朝着边缘飞去。
此刻就算白布是二传手，也只能飞快过去补救这一球。
“拜托了。”
天童将这一球传了过去，“若利君。”
又是牛岛。
“拦下他！”
“封死斜线！”
“砰！”
大地因为这巨大的力道而被迫跌坐在地上，但好在这一球接了起来。
东峰旭：“再来一次！”
影山已经在球的落点处就位了。
而与此同时，月岛也在准备中路的速攻。
他朝着网前助跑起跳，在即将起跳的前一刻刹住了脚步，随后，朝着影山的斜后方飞跃。
球来了！
这一次，正正好好！
天童等待在网前。
浓郁的、传球与扣球的味道。
[“只要能得分，那么就随你。”]
[“我只想，随心所欲的打球。”]
那就随心所欲吧！
同一时刻，天童朝着相同的方向起跳拦网。
“砰。”
球扣在了手臂之上，被拦了个正着。
东峰旭&影山&月岛：！
时间仿佛都定格在这一刻。
可时间并不能定格，因此在触碰到了“墙壁”之后，球就立刻下坠。
不仅仅是落下来的月岛下意识伸手，刚给完二传的影山也同样。
快一点、再快一点。
球落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绝对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这一分，他们决不能输掉。
下一刻，一抹白色闯入他们眼前。
五条星脚尖用力向前一扑，伸长了手臂，以一个不算很完美的鱼跃的姿势救下了这一球。
“星！！”
“救的漂亮！”
就连等待区的大家也完全无法克制住情绪，忍不住激动的大吼。
月岛立刻变换方向，将经由五条星伸手而改变了位置并且垫起来的球再度救起。
场外的众人：“最后一下！”
“拜托了，影山！”
影山几乎来不及去看对面的防守情况，以一个背对的姿势直接起跳，而后，于空中强行转身，将这一球扣了出去。
哪怕是白鸟泽的人，也没能想到影山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完成扣球。
这一球直接冲着后方飞了过去。
“可恶！”
迟了一步，球落在了地上。
22：24.
乌野终于向前一步。
但此刻，仍是白鸟泽的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