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后面还跟着手里分别拿着一块土豆饼的云双华和三月兔。
　　老肖下意识的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摸了个空之后，才小声吐槽道：“突然感觉气氛怎么也紧张不起来了。”
　　地球现在看云双华和三月兔就忧郁，念念叨叨嘀嘀咕咕了一路了，一针见血道：“我觉得他们俩就是跟过来蹭饭的。”
　　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看司嘉扬早上帮忙做饭的时候，特意多准备了好几份也看出来了……
　　景其臻立刻点头赞同，“嗯。”球宝这会儿挺郁闷的，他选择顺毛摸。
　　毕竟景其臻的心里清楚，球宝看云双华这么不顺眼，是因为云双华吃了一路，球宝看了一路……
　　这会儿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重新进入医院老楼之后，除了景其臻他们，这里已经重新变得空无一人，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个阿飘。
　　王飞舟小声道：“又消失了，和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情况一样。”
　　曼曼直接拿出手机来，对着昨晚拍下来的部分照片逐一进行对比，笃定道：“场景好像没有变化。”
　　一行人顺着楼梯上楼，直接冲着他们昨天藏身过的那个器材室去了。
　　景其臻检查了一下器材室的库存，“我们拿走的东西并没有恢复，看来，这个医院应该不是陷入了时间循环。”
　　顿了顿，景其臻说道：“看来，还是要等八点这个时间点了。”
　　看看到了新的关键时间点后，除了阿飘之外，医院老楼里还能“刷新”出来什么……
第 128 章
　　临近八点, 大家心里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三月兔本来还在忧虑警察把自己抓去法庭的事情，后来，从景其臻他们的聊天中得知, 警察已经消失了，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这只大兔子，目前大概是心情最放松的一个了。
　　三月兔拿出自己金色的怀表，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啊, 现在是――”
　　景其臻好奇道：“三月兔, 你都没有时差的吗？”
　　三月兔一愣，“时差？”
　　景其臻点点头，“我记得，你的怀表和马萨诸塞州、也就是那个别墅所处的位置肯定是一致的。结果，你们俩从西半球的侵蚀区域，都走到东半球的侵蚀区域了, 时差都不会发生变化的吗？”
　　三月兔：“……”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兔子爵士啊!
　　地球在景其臻的脑海中随口来了一句：“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有时差这个问题！”
　　景其臻一想也是，地球作为一颗球, 人家自己纪年就行了，人为划分的时区，对地球根本没影响。
　　至于三月兔，本身就来自于时间、空间都十分混乱的侵蚀区域，时差这个概念，对它来说, 似乎意义也不大。
　　景其臻想到这里, 直接不问了。
　　三月兔却是攥着自己的怀表，忍不住就偷偷瞄了好几下。
　　直到曼曼突然低声道：“八点了。”
　　三月兔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表盘, 时间对上了！心中放松下来后，本来耷拉着兔子耳朵的三月兔又把怀表收了起来。
　　鹿凌熙站在器材室的门边侧耳倾听，很小声的摇头道：“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景其臻拿着手机，逐一检查了一下监控摄像头中的内容，也跟着摇了摇头，“毫无动静。”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王飞舟迟疑着说道：“难道二院以前换班的时间比较晚？不是早上八点整，而是九点钟这个样子？”
　　方奶奶摇了摇头，否认道：“早晨上班时间后推，是因为大城市里的早高峰交通拥堵，人流量太大，不得不错峰导致的。九十年代那会儿，国内的城市化程度远不如后来，通常来说，上班时间只会偏早，而不是偏晚。”
　　司嘉扬叹了口气，无奈道：“所以我们等到早上八点钟，就等来一个寂寞吗……”
　　曼曼用胳膊肘锤了他一下，司嘉扬立刻闭嘴不乱说了。
景其臻：“再等一会儿，要是还没动静，就重新检查一下这栋医院老楼。再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找那几个幸存者了。”
　　威尔科特斯：“说实话，去厕所堵人这件事，我总感觉怪怪的……”
　　景其臻：“……”其实大家都觉得怪怪的，只是放在心里没说。
　　地球主动道：“我出去瞅瞅，看看顾乐山和严鸿那边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景其臻最近心情还好，当然了，主要是这段时间这颗球也特别积极主动的干活，以至于，景其臻都不杠了，温柔体贴的笑道：“辛苦啦球宝！”
　　地球还心有戚戚的“唉”了一声，由衷的感慨道：“每一个成功的龙傲天团队背后都有一个快累死的球，你们这些人类要懂得感恩――”
景其臻瞬间面无表情，直接出言打断了地球的自夸，“感谢你如此美貌可爱辛勤劳作以至于招惹了无数多平行宇宙的球来侵蚀你自己吗？”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地球，听到景其臻冷不防提到了其它讨厌的球之后，心态瞬间就爆炸了。
　　地球：“景其臻你个混蛋！#%*）#@￥！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
　　这颗球骂骂咧咧的说着也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俚语脏话，头也不回的去外面的现实世界找线索了。
　　景其臻摇头笑笑。
时间很快过去。
　　然而，一直等到八点一刻钟，医院老楼里依旧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任何人影，就连昨天夜里的阿飘鬼影都跟着消失了。
　　大家还站在原来的器材室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景其臻舒了口气：“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竟然是白天的医院没有人……”从器材室里出来，曼曼还有些皱眉。
　　老肖：“那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医院老楼，就是夜里会出现医生护士阿飘，白天反而空荡荡的。”
　　景其臻：“白天的医院这么空旷本身就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景其臻干脆从背包里把之前带进来的红头文件也取出来了。
　　王飞舟乍一见，直接就懵逼了，他就算目前还只是一个医院实习生，也知道卫生局的相关工作人员下来进行检查督导的时候，能增加多少额外的工作，简直令无数医护人员深恶痛绝……
　　王飞舟说话都不流利了，“卫、生局！？这里为什么会有卫生局！？”
　　景其臻笑着打趣道：“三月兔都能打电话给警察局，这里为什么不能有卫生局？”
　　王飞舟：“…………”
　　被冤枉了的三月兔立刻辩白甩锅道：“不，我没有！我只是给急诊中心打了个‘120’，希望他们来抢救一下护士小姐！”
　　金桂娟靠在墙上，轻声道：“我觉得那些幸存者有点怪，他们表现的很害怕阿飘医生和护士，但是，白天这里明明没有人，他们却不过来看看情况。”
　　顿了顿，金桂娟有些费解的说道：“而且，遇到这种危险，既不报警，也不自己逃走，这就不是正常思路了吧？”
　　曼曼倒是很冷静，“反抗本身就需要勇气。那几个幸存者，说实话，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好的样子。”
　　金桂娟突然怔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里带着种说不出的低落，摇头笑笑，“也是……”
　　在场的众人里，除了王飞舟是个实习医生，其他人全都跟医院沾不上边。
　　大家对医院的了解，完全就来自于之前偶尔生病挂号或者体检时的经历，以及进来这个侵蚀区域之间的短时间恶补。
　　景其臻把那张空白红头文拿出来了之后，对着空白纸面去，却是迟迟不曾下笔。
　　他斟酌了好久，才回忆着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类似于的通知，就强行写出来了一张放假通知。
　　鹿凌熙就站在他旁边，探头看了一眼，“临时放假通知？”
　　景其臻点点头：“嗯。”
　　云双华好奇道：“假期啊，你写这个是要做什么？”
　　景其臻：“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先验证一下，这种文件贴出去了之后，到了今天夜里，那些阿飘会不会下班。”
　　所有人：“……”
　　就算他们知道这次进来之前景其臻带上了空白红头文件，也没想到，原来这文件会用在这个地方。
　　王飞舟失神的喃喃道：“这可真好啊……”
　　写完之后，景其臻收起笔，突然轻轻的“啊”了一下，“我没带胶棒……医院的公示栏应该是在一楼还是哪里来着？”
　　方奶奶很淡定：“食堂是不是有面粉？兑水和点面糊当浆糊就可以粘起来了。”他们年轻那会儿，胶棒这东西不太常见，不过自家做衣服的话，浆糊还是很常见的。
　　司嘉扬：“……我之前还真没注意到面粉，就看到挂面了。不过，随便找几个米粒或者面条应该也能粘起来吧？毕竟那些东西的本质都是淀粉来着。”
　　愣是不知如何反应的王飞舟，顿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医院的办公室里一般都能找到胶棒，总有需要粘检查单、报告单、收费单的……要是九十年代的医院，还没有电子病历，要粘起来的地方应该更多。”
　　景其臻点点头，就近直接进了器材室对面的那间办公室，果真从医生的办公桌上找到一瓶还剩下一半的透明胶水。
　　景其臻拿着胶水回了一楼，然后将那张刚刚炮制好的假期文件贴在了公示栏里，然后还特意近距离拍了张能清楚看到上面文件内容的照片存放在手机里。
　　鹿凌熙看着景其臻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你打算把照片拿给那几个幸存者看？”
　　景其臻点点头，“他们像是关键人物。”
　　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景其臻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说出了一个有些令人担忧的可能：“不过前提是，那些幸存者没有和阿飘们一起，也随着早上八点钟就消失了。”
　　鹿凌熙设想了一下这种可能，感觉有点头大，“……应该不至于吧！阿飘怕太阳还能理解，人类状态的幸存者应该不至于。”
　　景其臻，“希望是这样吧！”
　　这会儿医院老楼里完全没人、也没有阿飘，倒是方便了景其臻一行人的进一步搜寻。
　　目前周围的环境还算安全，大家索性分头行动，一直在无线通讯里保持联络。
　　曼曼拿着手机，边拍照边在无线通讯里说道：“我和嘉扬从三楼的院长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些文件，日期都没有问题。照片拍下来了，但是感觉用处不大，好像都是医院的正常文件。”
　　司嘉扬附和：“嗯，对。”
　　另一边的鹿凌熙开口道：“我在这个科室里翻到了一些用过的输液瓶，上面的生产日期都是九四年之前，药物主要是庆大霉素注射液和青霉素，都是比较常见的消炎药。”
　　景其臻听着大家交流信息，自己手上翻找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就站在医生办公桌的后面，本来是随手想要拽开下面的抽屉的，稍稍用力之后，却被里面卡住，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道：“被锁住了？”
　　景其臻的目光朝着办公桌上面扫过，试图寻找抽屉钥匙。
　　云双华眨了眨眼睛，突然凑过来开口道：“我帮你。”
　　景其臻刚伸手去够挂在笔筒上的一串小钥匙，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
　　就看到，云双华已经直接伸手，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扣住了抽屉的底部边缘，看似轻轻的一拉扯――抽屉连着锁的那一个面，已经直接被他给拆下来了。
　　景其臻：“……谢谢。”
　　大力出奇迹，他懂的！而且，还省去了一把一把去试钥匙的环节……
　　云双华笑了一下，“不用客气。”
　　三月兔站在这间办公室的门口，仿佛正守着楼道望风，它又把自己的金色怀表拿出来了，念念有词道：“王子殿下都得给别人干活……哦，离开了童话王国之后，我可怜的王子殿下身边都没有女仆工作了。”
　　景其臻捧着那个拆下来的抽屉，一边翻里面的病历、笔记一类的东西，一边头也不抬的、半是开玩笑半是打趣的和三月兔说道：“他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三月兔闻声，几乎要哽咽了，“尊贵的兔子爵士身边也没有女仆了。”
　　景其臻：“……”
　　这只大兔子可能还是欠一顿社会主义的烧烤吧！不过看在它能报警的份上，算了算了……
　　正在这时候，景其臻从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份被撕碎后又粘好的薄纸片。
　　――看这张纸页的样子，像是从一本病历上撕下来的，前面的纸页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张应该是最后面的部分，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不知道几个字。
　　景其臻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猜测着认出前面的“盐酸”两个字来，还是不敢确定的那种。
　　景其臻记得，云双华应该是认字的，直接将手里那张纸片递到了云双华面前，问道：“能认出来吗？”
　　云双华看着那一行根本分辨不出任何完整笔划的字迹，不由得沉默了。
　　看他这个反应，景其臻自然懂了，还随口安慰道：“认不出来是正常的。”希望还是实习生的王飞舟同学已经修炼成功，能够看懂医生的字了。
　　云双华：“……”
　　随后，景其臻索性将整个抽屉的病历都翻了出来。
　　然而，当他将这一叠病历里都翻找过来之后，却依旧没有从里面找出任何一个存在缺页的病历。
第 129 章
　　云双华从刚刚帮景其臻拆了抽屉之后, 就一直站在他旁边。
　　景其臻快速翻完那一叠病例之后，随意的将其堆放在了桌面上，唯独那一张残缺的碎纸片, 被他特意放在了一旁。未免纸片太轻被吹开，他还特意拿过笔筒压在了上面。
看着景其臻的动作，云双华开口问道：“你想找到这张碎纸片的来源？”
　　景其臻点了点头：“那张纸片看样式和病历上的纸张内容一致，但是应该不是从折叠病历里撕下来的。”
　　――但是, 会特意放在抽屉里、还和别的重要病历压在一起的碎纸片, 可能未必会有多重要, 却绝对不会是一张单纯的废纸。
　　随后，景其臻又以寻找家中失踪存折的架势，将这间办公室的里里外外全部翻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线索。
　　无线通讯的耳麦里面，还时不时的传来其他人简洁的情况交流声音。
　　金桂娟感叹道：“说实话，要不是昨晚先见到了那些阿飘医护人员, 我根本看不出这栋医院老楼有任何闹鬼的痕迹。”
　　司嘉扬深表赞同，跟了一句道：“反而是住院楼那边，满地的血迹, 看上去可不正常多了！”
景其臻随口搭话道：“桂娟是想起当初云海万城商场里，你前任领导的办公室了吧？”
　　金桂娟干脆的应声道：“对呀！李姐那办公室门上、墙壁上，甚至是灯的开关上，全都是血手印，当时看了就让人心里觉得}得慌。在见到鬼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一种, 这里怕是要闹鬼的感觉了。”
景其臻：“毕竟鬼怪和鬼怪也不一样。女鬼李女士被害身亡、大仇未报, 困于自己的执念，但是滨海市第二人民医院这些医生护士阿飘, 虽然看着像是鬼怪，但是人家明显还处于正常工作中，这鬼和鬼的心理状态就不一样。”
　　金桂娟想了想，觉得景其臻这个理由还挺有道理的。
　　曼曼也跟着吐槽道：“……道理我都懂，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医院里根本没病人呀！”
　　景其臻：“有病人呀！”
　　威尔科特斯用他那经典的四川火锅味儿普通话摇头道：“只是我们一只都没能看到病人的活体，倒是在太平间里看到了尸体……”
　　王飞舟：“……”作为卡地图不小心进来的倒霉医院实习生，他身上是没有景其臻他们那全套的设备的，只能是从鹿凌熙这边听个大概。
　　――云双华和三月兔也是相同的待遇。
　　不过，三月兔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反正无论谁干什么，童话王国被烧毁之后，它都一心追随尊贵的王子殿下！
　　景其臻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刚刚在一间医生办公室里翻到了一叠病历，里面好像还有死亡病例――”
　　说到这里，景其臻自己突然卡了壳，语速变得稍快了些，“之前太平间里那具尸体，我好像在刚刚的那一叠病历里，看到了对应的内容！”
　　老肖立刻问道：“哪一个？”
　　景其臻回答道：“交通事故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位。”
　　说话间，景其臻又开始重新翻找刚刚看过的那一摞病历了。
　　他之前只是粗略的翻过这些病历，重点是检查病历纸张是否完整，只是偶然瞥见一眼患者名字，所以直到威尔科特斯提到了太平间的尸体后，景其臻才把病历和死者对应了起来。
　　云双华伸手从办公桌上揽过来几份病历，“要找谁，我帮你。”
　　景其臻报上了那位死者的名字，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死因是交通事故，抢救无效。”
　　云双华点了点头，“好。”
　　很快，两人便从这堆病历里，又将刚刚那份死者的病历翻了出来。
　　景其臻：“找到了！我们的王飞舟同学呢，他现在在哪里？”
　　鹿凌熙：“我这边呢，我们在三楼！”
　　没有无线通讯设备的王飞舟听到了鹿凌熙的话语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谁找我？”
　　景其臻继续道：“我把病历拿过去，让王飞舟帮忙看看吧！”
　　“好，”鹿凌熙立刻回答道：“三楼楼梯口等你。”
　　他们之前还怀疑过，以阿飘那可以飘起来的物理性质，真遇到交通事故了，八成会被撞得飘起来，而不是撞成重伤。
　　现在这份病历上关于患者伤势的描写，或许可以解答一些问题。
　　只不过，景其臻他们都不是医学相关，在阅读病例这件事上，应该还是王飞舟最有发言权。
　　景其臻拿上了这份病历和之前那半张破碎的纸片，和云双华道：“我们去三楼。”
　　云双华点点头跟上。
　　正在这时候，地球也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了，看到景其臻手里拿着的病历，和病例里面夹着的碎纸片，顿时好奇道：“小景，发现新线索了？”
　　这颗球并不记仇，明明之前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这会儿又是一颗欢脱快乐的球了。
　　当然，也可能是已经把之前被景其臻怼了一句的事情给忘记了……
　　景其臻实话实说，“怀疑是新线索，但是上面的字，我不太认得出来，正打算去请教一下王飞舟呢！”毕竟是医院的实习生，大概也就他能看懂这种典型的医生字迹了。
　　地球立刻道：“给我看看！”
　　景其臻一边往外走，一边把那张纸片抽了出来，“你认识？”
　　突然想到地球之前骂骂咧咧的时候，各国俚语方言都有的架势，景其臻心中微微一哂，突然觉得，说不定这颗球还真能认出来。
　　瞥了一眼纸片上的字迹，地球毫不犹豫的说道：“认识啊！盐酸*氯*丙嗪！”
　　听到这个拗口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是药物，景其臻随口问道：“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地球毫不犹豫的干脆道：“不知道呀！”
　　景其臻和它打趣：“你还挺骄傲。”
　　地球：“我又不用吃你们人类做出来的药0.0”
　　说完，地球还兴奋的和景其臻说道：“这纸片应该是被撕下来的一部分吧，你就不翻翻垃圾桶吗？我以前看他们玩恐怖游戏的，都要去翻房间里的垃圾桶！”
　　景其臻沉默了一瞬，一针见血的指出道：“你就是想看我翻垃圾桶吧？”
　　地球立刻不接茬了，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话题道：“你也不知道这个药是用来干什么的吧？我出去帮你查呀！药店里应该有吧，我去给你看药瓶背后的说明！”
　　景其臻：“……其实，我是打算直接问王飞舟的。”
　　地球觉得自己被轻视了，顿时叽叽歪歪的哼了一声。
　　景其臻也不继续和地球纠结这个，转身拿着病历上了三楼，先去找鹿凌熙和王飞舟那一组了。
　　上楼梯的时候，景其臻还和地球随口问道：“你在外面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地球语气夸张的描述道：“顾乐山和严鸿把滨海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院志打出来贴了一整面墙！那个酒店的会议室墙面都被他们糊满了！我看过93年的院志了，平平淡淡，寻常无奇。”
　　景其臻点点头，“我也感觉医院本身存在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地球：“为什么这么说？”
　　景其臻：“真有大问题的话，我们问不出来是正常的。唐淞手底下的人问不出来，不太可能。从严鸿和顾乐山到现在都只能大海捞针的找可能的线索提供给我们，也能看出来，外面的现实世界里对这个侵蚀区域目前根本没有任何思路。”
　　地球：“这样哦！”
　　前面的鹿凌熙直接招手道：“小景！”
　　王飞舟在旁边好奇道：“刚刚找我来着？”
　　景其臻把手里的病历递给了王飞舟，“看看这个。”
　　王飞舟拿过去，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很正常啊！”
　　景其臻若有所思：“很正常？那就说明是那些医生护士呈现出来的阿飘状态本身不正常了。”
　　王飞舟从病历里抬起头，“啊？”
　　景其臻简单解释道：“你觉得正常的病历，说明整个治疗过程都是针对普通人的。但是阿飘和普通人明显不一样。”
　　正好这时候，王飞舟翻到了景其臻夹在病历里面那张碎纸片，不由得迟疑了一下，还伸手推了推眼镜，皱着眉仔细辨别了一会儿，“这是盐酸――盐酸……”
　　景其臻诧异道：“盐酸*氯*丙嗪，你居然认不出来吗？”
　　王飞舟有些赧然的摇了摇头，“医生的字迹……其实过一段时间之后，医生自己也可能认不出来的，还是药房那边的工作人员辨认的比较清楚。”
　　地球的语气有点小N瑟：“下次这种事情，都来问我呀！”
　　这就是一颗年轻的四十多亿岁的球的内涵和底蕴！骄傲！
　　景其臻淡定的夸了夸它：“球宝你真棒！”
　　――要不是这会儿不方便，景其臻特别想给这颗地球发一个可爱肥啾挺起胸脯上书“膨胀”二字的表情包。
　　王飞舟看着景其臻，“这种字你都能认出来，我才应该比较惊讶吧……”
　　景其臻直接否认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然后随口问道：“这药是干嘛的？”
　　王飞舟下意识道：“是精神类药物，但是副作用很大，所以现在已经很少用了。这个差不多是国内最早一批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的经典药物了，在盐酸*氯*丙嗪之前，几乎没有能起到类似稳定效果的药物。”
　　景其臻一怔。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云双华则是开口问道：“精神……分裂？”
　　王飞舟：“嗯，主要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导致的幻觉、妄想、严重失眠，紧张不安、兴奋躁动等症状。”
　　王飞舟还在和云双华做简单科普，电光火石之间，景其臻的脑海中，却陡然间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这个侵蚀区域，本身就是一个虚假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