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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新学期如约而至,报道高峰期里,高铁一车车往学校运,车车都是行尸走肉,好在凉的只是心,走肉们还能自己起来走两步,搬着行李奔赴学校。

第57章

新学期如约而至,报道高峰期里,高铁一车车往学校运,车车都是行尸走肉,好在凉的只是心,走肉们还能自己起来走两步,搬着行李奔赴学校。
报到当天,听取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锅碗瓢盆哐当响。

张昱搬着自己堆积如山的行李,看着旁边干得热火朝天,一身是劲的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知道的说他在搬宿舍,不知道的,以为被赶出门呢。

他这边收拾一包,对方就积极地给他扛下去一包。

到后面,对方活干得熟练,他们宿舍三个人帮着收拾的速度,甚至赶不上对方上下楼的速度,不得不拉开抽屉直接往行李袋里倒。

就这样兵慌马乱忙活了大半天,才算是把东西归整到位。

把行李抬下楼,放上小推车之后,张昱从旁边台阶上摸了杯刚送到的外卖柠檬水,“兄弟辛苦了,要不歇歇吧?”

“不用。”沈亦郴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把最好一袋行李丢上小推车,问他,“还剩下什么吗?”

张昱有种被撵着走的错觉。

从昨晚就有了。

他们寝室四个人到校之后,想着他第二天就要走了,很是遗憾不舍,一个个抱头飙泪,在宿舍阳台搞了个野炊。

李知音和王予修出了两张床上小桌子,拼成一张,张昱出了几份没用的英语报纸,权当桌布,景尧出了三家中西餐厅的股份,摇来了一顿烛光晚餐。

澳洲龙虾的壳进了寝室拼夕夕一块二拼下来人均出价三毛的垃圾桶,空运来的进口水果下着隔壁宿舍友情赞助的私人餐厅手工奶茶,李知音一边剥壳一边迷惑地看着旁边拿螃蟹腿蘸大酱吃得喷香的隔壁寝室某成员,“话说这不是我们寝室的散伙饭吗?你们怎么来了?”

正在剥螃蟹的骚年幽幽斜了他一眼,“怎么,你们寝室走了一个人,散的只是你们寝室吗?”

“那不然呢?”

仓鼠兄把自家儿子摆在桌子下,很是开朗乐观,“还有我们啊,你们宿舍转走一个,拆散的可是两个家庭。”

只见这位仁兄妖娆地斜倚在垃圾桶上,很有贵族风范地晃着杯子里据说三位数一杯的手工奶茶,“你们嫁出去一个,我们也赘出去了一个啊!都是天涯沦落人,难道还不能抱头痛哭吗?”

沈亦郴一言不发,把他的奶茶换成了酒。

多了四个人,两张小桌子不太够,又从隔壁搬过来两张,另开一桌大人桌,两个寝室翻了个底朝天,终于还是认命地拿出了各自的保温杯,满上酒,开始谈天说地,各种吹嘘。

景尧被按在了小孩桌,不是很服气,试图用澳龙的钳子攻击沈亦郴,沈亦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亲了他一口,他服气了。

他怀疑沈亦郴这人戒过毒,这么多好吃的一口不吃,奶茶也不喝,从头到尾就喝了一口酒,在这等着偷袭他。

“不是啤酒,我从家里拿的,你少喝,回头又发酒疯。”

景尧:“……我就该含一口芥末,看你怎么亲。”

沈亦郴笑着放开他。

“说什么出去,不就是隔壁吗?”沈亦郴面不改色,抬起杯子和其他人一碰,“不过身份确实不一样了。”

景尧一听不对,连忙肘击他。

“……以后就是一家人,多关照。”沈亦郴补完后面的话,“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尽力融入这个家庭的。”

李知音喝多了,开始发酒疯,大力鼓掌喝彩,“说得好!”

王予修也有点晃,“好兄弟,我们支持你,放心,我们不排外的,以后就是一家人!”

张昱举着酒杯,有点迷失:“我还没走呢……”

这就抱新欢了?

沈亦郴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小景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无端被cue的小景想踹他。

只不过没来得及变成现实,李知音摇摇晃晃蛇行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尧尧,人小沈问你话呢,怎么都不说话,咱们寝室没有霸凌这种事嗷!”

景尧被这酒鬼一巴掌拍矮了一寸,“……把我的澳龙吐出来。”

酒鬼嘴一张,满室芬芳。

景尧受不了,“滚滚滚!”

转头又被另一个酒鬼夹击了,王予修好奇地盯着他,“你不是和沈亦郴有一tu……唔唔唔!”

景尧拿英语报纸糊住了他的嘴,把人踹到一边,“你也给我滚!”

这俩打发走了,沈亦郴却不放过他:“你还没说呢?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你就喝了一口,在这装疯是吧?”景尧受不了,爬起来想跑,刚跑一步,被拽着尾巴拖着跌回了原位。

沈亦郴伸手一接,把人抱怀里,人还没住进来呢,先假模假样有了主人风范,“你看你,毛手毛脚的,等会儿把桌子踢翻了,怎么办?收拾起来多麻烦,要顾家啊尧尧。”

真正的寝室长张昱:“……我真的还没走吧?”

众目睽睽下被人抱进怀里,借酒装疯的酒鬼还把他肩膀当垫子,景尧脊椎骨都麻了,忙不迭想起来独立行走,被人趁乱在后颈碰了碰。

先是手,然后是……

景尧毛骨悚然了,扭头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在看他之后才放松下耸起的肩胛,咬牙小声骂人,“我让你跟我一起洗……你跟我装,原来你等在这啊?沈亦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憋了个这么变态的。”

一群人都喝懵了,各自发各自的疯,沈亦郴一瓶酒放倒了两个寝室,独自悠然自得,“那怎么了?”

景尧躲他,“不准亲,我刚吃了酱牛排。”

沈亦郴笑了,碰过酒瓶的手指冰凉,在他脸上沾了沾,“闻起来是挺丰富的。”

景尧更毛了,不想跟他玩这么变态的,假意认输,实则拖延,“哥哥,你让我吃饭行不行,要做什么吃完洗漱了再说。”吃完就把你扫地出门。

“吃完了再说?”沈亦郴扬起眉梢。

景尧肯定点头,“嗯。”

沈亦郴转头,“小尧让我今晚睡在这,先适应适应,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鬼才翻译,景尧想反驳,还没出口,就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还专挑他最敏感的地方捏,他浑身一僵,熄火了。

李知音趴在张昱肩膀上,跟人唠唠叨叨说不舍呢,前一秒还你走了我可怎么活,下一秒一抬头,茫然地看了沈亦郴两秒,就开始喜迎新成员。

“怎么会,不打扰不打扰,随便睡。”

王予修也搭腔,“都是一家人,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所谓。”

刚被室友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张昱:“我……应该还没走吧?”

他很凄凉,“你睡我们寝室,那我睡哪?”

沈亦郴拎起景尧:“放心,不抢你的,我跟他睡。”

景尧被他拎在手里,就像被人类拎起的哈士奇崽子,灰头土脸,还在试图挣扎,“我没答应!你们怎么回事?敌人入侵我们疆土,你们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了?”

王予修是个老实人,“……啊?我们?不是你自己放进来的吗?”

他们跟沈亦郴根本都不熟啊。

鬼知道沈亦郴在隔壁住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搬他们寝室来。

景尧想反驳,想拿出有力的证据狠狠甩回王予修脸上,说他什么时候干这种事了,但想了想,又觉得无话可说。

张昱和沈亦郴交接床位,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两眼泪汪汪,“我的凳子有条腿不太稳,你坐的时候要小心啊。”

“知道了,多谢提醒,你明天什么时候搬行李?”

“桌子下面那个抽屉有点卡,对不准,要用点力,但不要太用力了,它会痛的知道吗?”

“记住了,搬行李的时候要我帮忙吗,我七点……六点就能起。”

“还有尧尧,他是真的路痴,找不到路迷失在校园里,给他指路的时候要耐心,千万不要凶他,知道吗?”

“我会的,你东西好像比较多,新宿舍也挺远,需要拖车或者铲车吗?我提前联系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张昱怀疑人生,简直是迫不及待登堂入室啊。

沈亦郴含蓄地说:“没有,一般。”

一群人闹到了晚上十一点,终于散伙了。

不得不散了,一群酒鬼聚在一起,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再聚一会儿,楼上楼下就要揭竿起义了。

几人把寝室简单收拾了下。

别的懒得动了,只能等天亮再说,但至少简单清出了条过道。

寝室里其他三坨面条……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去洗脸,作为小孩桌的留守成员,景尧滴酒没沾,还能直立行走,就是身边跟了个背后灵。

洗澡要跟,刷牙要跟,上床还要跟。

景尧:“……你真觉得这张一米不到的小床,能挤得下我们两个人吗,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体型有点误解?”

沈亦郴说:“你对它有点信心。”

小床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怒而发出嘎吱一声抱怨。

景尧连忙赶人,“别别别,等会这床塌了别人还以为是我压塌的,我怎么见人,再说就一天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没必要,赶紧回去。”

沈亦郴也不介意他态度,端详了他一会儿,在他抱怨的空隙里,向前倾身,把喋喋不休的话全堵了回去。

景尧惊得眨眼都忘了,被人撬开牙关亲了个遍还没反应过来。

走廊里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寝室其他人回来了。

“!!!”景尧立马回神,没多想,一把把人从帘子外拽了进来,下一秒,就听见寝室门被拉开,三个醉鬼手软脚软地爬进来,颓靡地瘫在自己床上,续上刚才的话:

“……篮球队那傻叉还跟我装,假装踩我一脚没人看见,切,垃圾。”

“下周有大佬来演讲吧,你们去不去?”

“好像有电影首映礼,可以免费去看,诶嘿嘿,白嫖香香。”

“话说尧尧呢?怎么没见到他?掉进洗脸池了?”

尧尧在他们面前呢,专门掀开一条缝,咕噜噜注意他们的动向。

身后还有讨人厌的手老来搂他,景尧一边拍下去一边小声:“别烦,等会儿让人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

男生跟男生睡一张床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光膀子睡,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谁叫景尧刚跟人亲完小嘴,心里有鬼,慌得一批。

沈亦郴看了看自己被一而再拿开的手,俯身靠过去。

景尧脖子一痒,正要再排除一下干扰物,腰忽然一软,差点惊呼出声,头也不回就是一下。

偷袭他的王八蛋把他没什么力气的反击按了下来,锁在怀里,空着的手沿着他腿往下,握住他脚踝,让他连反抗的空间都没了,彻底落入了敌人手中。

脚踝被握着分离,有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挨着他,贴着他,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景尧咬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这会儿根本不敢开口,怕泄出点什么伤风败俗的声音,其他室友听了不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明明开了空调,但汗水还是一滴一滴滑下。

热气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帘子透不进光,入目都是昏暗的,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要靠得非常近了,才能听到那压抑在喉咙里的小声呜咽。

景尧没有仔细地、一寸寸地看过沈亦郴的手,只是偶尔一瞥,觉得那是双非常好看的手,手指很长,却没注意,沈亦郴不是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关节上有一层不怎么起眼的茧子,不影响灵活性,也不显得粗野,存在感却过分鲜明。

往前会跌出去,后面也被封锁,脚踝还被牢牢控制在手里,每一丝颤抖都要隐忍再隐忍,生怕沿着薄薄的床板传给了别人。

沈亦郴眼也不错,肩膀抵着对方单薄脊背,看着那颤巍巍的眼睫,泪水濡湿了眼尾,沿着脸颊滑落,嘴也被咬得红透,可怜极了的模样。

“老咬自己干嘛呢?”沈亦郴看得好笑,“罪魁祸首不是就在这吗?”

他主动送上去让人咬。

景尧不让他亲,字句破碎,含混地让他滚。

沈亦郴没滚,心情颇好,抽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

景尧脚上一得到自由,立刻就想后退,谁知遇到这王八蛋使坏,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其他三人无知无觉,话题从篮球队的傻叉转移到了下学期的五节早八,痛骂课表不当人,景尧都要崩溃了,结果这人还在他旁边威胁他。

“景同学,你也不想被其他室友听到你天天叫人老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