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让后来的观众评价《风雅颂》, 很多人会气急败坏告诉你这是一部“烂尾”剧。
一部“烂尾”却仍旧有8.6评分,2.5收视收官的剧。
所谓的“烂尾”其实源自观众对这部剧的复杂情感。40集的《风雅颂》,他们真情实感的追了大半个月, 在那段时间里, 优秀的剧情和成功的人物塑造让观众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感受幸福和悲伤……感情同样丰富且充沛的观众们沉浸式的把自己当成了裴家人。
没有人愿意去看让自己难受的剧,可《风雅颂》的剧情,真实到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体验某种人生。
观众们闹上热搜的重拍结局并未得到回应。风波过去之后, 众人觉得可惜的难道只有陈敏笙这个角色吗?不, 还有芹风、临风,还有千千万万救国救民的年轻人。
《风雅颂》背后展露出的现实主义是让人震撼的。
如果一开始有人不懂, 看到后面,观众也该明白《风雅颂》的内核是什么。
这是一个大家族在时代面前的沉浮, 它代表的是时代的命运。
陈敏笙很好,可更多的人是从女主的角度去看这部剧。尤其是方正蓉在采访里说出编剧朱孟创造出这部作品时的初心后。
《风雅颂》的剧情出圈,《风雅颂》“烈士名录”的梗出圈,同样出圈的,还有一群新人演员。
饰演芹风的宋式玉和饰演临风的陈科都成功的在观众心里留下名字,而女主角方正蓉则是靠自己的魅力成功打破了以往观众对她的成见。现在网上大家都在说她演出了华雅君的贤妻良母和温柔坚毅,夸赞她是年轻一代中最具备女性力量和母亲感觉的女演员。
至于余寻光, 经此一角,观众们已经认定他是一个有演技,又能扛剧的好演员。
而且当繁华散去,他们还惊喜的发现这位青年演员特别耐得住寂寞。
《风雅颂》热播的二十来天,后续还在持续发酵,可余寻光完全与世隔绝, 安安静静的在组里待着拍戏。
他不上综艺,不开直播,自己的热度都不蹭。
他只是待在这个世界原本属于他的角落,参加工作。
很多人再返回去一看又会发现,自6月底开机,余寻光就已经躲过了一波属于“代善”的流量。
整个暑假,他的薇博账号全权交给团队运营。他没有参加综艺,没有参加直播,没有官宣任何商务。7月初,各大小生小花为今年“金九银十”的杂志封面打架时,余寻光也没有冒头。那时《凤凰于飞》在播,“代善”的热度已然起来,余寻光愣是没有和那波流量进行任何互动。
有些人或许不明白,在三合村待的每一天对于余寻光来说,都是一场修行。
他好像无意间,摸到了什么窍门。
他生活着,开悟着,倒是乐得清闲,翁想想却头大。
夏天天亮得早。翁想想现在住的地方离村长家不远,她洗漱完过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余寻光蹲在水井旁边。他端着水瓢,右手抓着牙刷,嘴上还带着泡沫,头发乱糟糟的,整体不修边幅的在逗猫玩。
翁想想眯起了眼睛,把眼前的“江瑞安”和去年见过的“宋启丰”做对比,活生生憋出了愧疚之心。
好好的“衣冠禽兽”,咋这样了?
像下乡劳改了一样。
余寻光看到翁想想,快速把嘴里的泡沫冲了,打湿毛巾擦嘴,“姐。”
翁想想前段时间忙得早年落下的腰伤都犯了,到现在也没好。她撑着腰,半是疼痛,半是心理原因,满脸发愁,“余寻光,昨天不下二十来个电话打到我这里,说要我放你出去录综艺。今天我刚起来,就又开始了,你说,怎么办吧。”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选这个男主角了。
她没想到叶兴瑜的《凤凰于飞》会爆成这样,她担心自己的项目会挡了叶兴瑜的路。
对年轻演员来说,有些机会是需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攥着不能松手的。余寻光要是爆了,叶兴瑜得到的好处绝不只有一点。
再者,要是余寻光半途抵不住诱惑,跑了,她拉起来的这个架子只有往后推迟的份了。
现在是7月2日,《金满桐庐村》才开机3天呢。
当监制和当演员需要考虑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翁想想现在的焦虑和忧郁来自于她近半年的忙碌,她会多想,无可厚非。
余寻光回屋拿了张凳子出来让她坐,又回去拿了两个馒头出来啃。
他递给翁想想一个,翁想想摇头,说自己来之前吃了麦片。
余寻光现在就像农村里最常见的那种年轻人,他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完美的融入了这间小院。
他还使出跟陶庆国他们学来的姿态,蹲在了翁想想旁边。
他吃馒头的样子,很粗糙,根本不像是他自己。
余寻光该是斯斯文文的,而不是……
翁想想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她今天是进组之后,第一回好好看他。
她发现她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是余寻光,还是江瑞安。
他日常说话都带了些豫省腔。
“想想姐,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的。您要是觉得烦恼,可以让那些人去找我经纪人,他会处理好的。”
余寻光的态度让翁想想迟疑。
“小余,姐知道,这件事,是姐耽误了你。”
“没有,我其实乐得轻松。”
余寻光嗤嗤地笑了起来,他还在嚼他的大白馒头,“出去跑宣传很累的,我在宣传《刑事大案》的时候就吃过苦了。而且我们得讲契约精神。咱们的合约2月份就签了,不能因为现在有了热度,就朝令夕改吧?”
话听在耳里,翁想想更加愧疚了,“你年轻,刚起步,需要曝光和热度。”
余寻光不那么想,“剧的存在本来就是带着曝光和热度的,只要后面有人记得剧,就会记得我。”
他之前出去跑宣传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叫他“小天使”呢。
这便是好剧的长尾效应。
翁想想还在劝,“要不,你多少出去一天?”
余寻光摇头,他的坚决毫不作伪,“真不用,该跑的宣传早跑完了。而且,姐,你想清楚了,我8月还有一部《风雅颂》要播呢。要是也火了,我再出现这种情况,剧组如何维持运行?”
翁想想听乐了,“你小子,对自己很有信心嘛。”
圈子里的年轻人现在那么追求曝光与热度,无非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下一部剧能不能再火,所以会卯足了劲的争、抢,跟要讨回什么利息一样扒着粉丝,想一次性赚个回本。
这样的演员,如何能长久走下去?
余寻光吃完馒头,拍了拍手,起身,“不行就继续拍下一部嘛,反正我年轻,机会很多,不怕失败。再说,我现在沉下心,把桐庐村拍好了,说不定它也能火呢。”
翁想想听他说得诚恳,长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
“小余,姐这回,人情欠大了。”
她的道德水准越高,心里便越难受。
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余寻光。
余寻光进屋拿了个喷壶出来,“姐,你言重了,我只是做到了一个演员应该做到的事。”
翁想想看他这架势,“你还要下地?”
“我去菜园里浇个水。”
现在才7点多,不到开工的时间。
余寻光在换雨靴,这样下地就不会弄脏鞋子。他很兴奋的跟翁想想汇报,“姐,我种的辣椒过两天可以摘一轮了,到时候我买点新鲜猪肉,给你炒一盘辣椒炒肉吧。”
“好。”翁想想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慈爱,“你老板那里,我去说。”
说宣传的事。
余寻光点头,“好。”
翁想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真全拒了啊。”
余寻光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嗯!”
没有人问叶兴瑜会不会生气,因为她不会。
翁想想和余寻光都了解她。
在某些方面,他们是一样的人。
翁想想跟着余寻光一起出去,她还没看过他的菜地,提出想参观。
余寻光自然欢迎。
他们一路说着话。
“最近忙,没顾得上你,我看你在村子里跟人处得很好,就不问你适不适应的话了。昨天你跟王宗伦拍了第一场戏,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
“他之前是专门拍纪录片的,可能跟你以前遇到过的导演都不一样。”
“想想姐,你是怎么想到请他来拍我们的戏的?”
“他的《乡土中国》系列你看过吗?”
“没有,我看纪录片看得少。”
“今天晚上下班了,你找来看了就知道了。”
王宗伦是有本事的人,翁想想恰好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
浇完水,男女主演一起回去。日上三竿,今天的工作即将开始。
《金满桐庐村》里,除了一些戏份较多的角色,其他人物都是临时请村民客串的。
余寻光基于这个前提,便把陶庆国和赵林山带着一起演。
不费什么事儿,因为走位,看镜头这些,都有“余老师”教,他们兄弟俩只需要记台词,然后再用自己的话发挥出来就好。
比如说江瑞安清河道时的戏,那俩小伙伴就让陶庆国和赵林山顶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习惯镜头了,他们发现拍戏也就那样。
仍旧是逗趣,打闹,三人一体,和往常没有区别。
台词方面也没问题,谁说自己家方言会出问题?
这就导致王宗伦拍他们三个人的时候,非常的舒服。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乡野青年”。
这样的青年,王宗伦以前在拍摄记录片时拍过很多,他从来没有想过余寻光能给出这种效果。
他甚至没有在镜头面前“演”。
王宗伦今年45岁,父母以前是江省制片厂的员工,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影二代。
他是央传导演系毕业的,不算什么知名人士,但他的同班同学里有一个叫“元厚”的,现在是七代导演里数得上号的人物。
王宗伦从入学起就知道自己不算有天份的导演,他唯一可贵的,便是心性挺稳,能坚持。他毕业后签了电视台,一直拍摄纪录片,扎根基层。前些年合约期满,他起了心技痒,自己出资拍了部小成本的文艺电影,找了公司宣发,不料梦未成,底裤也赔了个干净。没办法,为了补上财务窟窿,他只能低头求人,找关系跟大公司签卖身契,把自己十年的掌镜权赔了进去。
从无事一身轻的自由身变成了卖身还债的打工人,王宗伦心里挺犯苦的。
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接受了翁想想的导片邀约。
《金满桐庐村》的核心思想有多伟光正,王宗伦不在乎,话说得再好听也是在嘴上。他本来对这部戏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经过了糟糕的初体验后,桐庐村的男主角余寻光却给了他非常美妙的感觉。
这是一块已经被人雕琢好的宝玉。
在经历了摄制打击的王宗伦面前,余寻光浑身都冒着光。
拍他的戏,王宗伦快乐,舒坦。他在看向余寻光的眼睛里,点燃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赏与喜爱。
王宗伦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初恋感”。
当然,剧组的工作不会一直一帆风顺,王宗伦也不会一直开心。在拍摄今天第八场戏时,王宗伦就露出了阴沉的脸。
对象还是他说不得重话的翁想想。
“再来一遍吧。”
翁想想每次跟余寻光对戏的时候,好像都和他不在一个图层。
人多的时候还不觉得,两个人一对戏,问题就出来了。
余寻光就是江瑞安,而翁想想还在“演”夏歆。
这种感觉,很别扭,宛若国宴里混入了一盘路边摊。
王宗伦闹心极了。
这已经是第八次重拍了。
再一次听到导演喊“cut”却并未通过时,翁想想喘了口气,“歇会儿吧。”
她有些累了。
余寻光抿了抿嘴,重复又枯燥的拍摄行为让他的心情不太美好。
他从来没有重拍过这么多次。
翁想想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小余,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效果。”
余寻光这回没让助理来,既然翁想想开了口,他便拿了瓶水到旁边蹲着了。
他知道是翁想想的问题,为了给面子,没跟过去看。
翁想想疲惫的来到了监视器前。
回放一看,她心里一阵难过。
“我没演好。”
刚才拍的那些镜头不是不能用,但真放出来,有影视鉴赏能力的观众会一眼看出来翁想想被余寻光压得撑不起来。
王宗伦的精神很萎靡,他感觉自己吃了一大碗馊饭,“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余寻光的问题。
他太好了,好得浑然天成。
王宗伦叹了口气,“翁老师,您不该找这个男主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大胆的直言不讳,“不说别的戏怎么演,就这场,您配不上他。”
说完,王宗伦又后悔,“我话好像说严重了。”
翁想想毕竟是有身份的人。
翁想想心态倒好,她还能笑出来,“没事儿,我听过更难听的。”
她抬头询问,“王哥,你能教我怎么演吗?”
王宗伦沉默,他本质上,有些害怕教翁想想演。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逃避的动作,“感觉不对,没办法的。”
他现在只想导,不想教。
翁想想未必是他能教的。
王宗伦到底还是有些良心,他耐不住说:“其实你不该担这个监制身份,你应该提前跟余寻光一起来体验生活。”
翁想想觉得问题并不在这方面,“我就是农村的,我知道什么是农村。就算一起体验生活,我也做不到他那样。”
她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说得对,问题确实出在我的不自量力上。”
回想起去年,在《与善同行》剧组里,余寻光还是那样青涩。
“他去年演戏的时候还不这样。”
他好像一直没有停止进步。
王宗伦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休息的余寻光,“他是开了灵窍了,至少这部戏。”
翁想想思忖了半晌,问:“介意我拉个外援吗?”
听到这句话,王宗伦偷偷松了口气,“当然。”
凌爽是第二天中午到的。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辆越野车,进村时,外放着躁动的DJ音乐,将平静的乡村吵得鸡飞狗跳。
他就是这样一个热烈的人。
凌爽准确的找到拍摄地点,他戴着墨镜,大爷似的在旁边围观了半场。
等结束了,他抬手,给早就看见他的余寻光打招呼。
余寻光又皱起了脸。
凌爽这厮,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张扬的人。
他有一种在哪儿都跟在自己家里时的松弛感。他照例是短袖搭工装裤搭短靴的打扮,看起来像个兵流子。他朝翁想想抬了抬下巴,墨镜也不摘,用他独特的走路姿势,晃到了王宗伦面前。
“听说,您老不知道怎么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宗伦懒得搭理他。
翁想想过来看刚才那一幕的回放,凌爽瞧了半截,嗤笑,“央戏出来的导儿,水平就是高啊。”
这回不用王宗伦红脸,翁想想就开口了,“我们论嘴上功夫,当然是比不得你中传的。”
凌爽闭麦,转头去看太阳。他一时嘚瑟,忘记了自己媳妇儿也是央戏了的。
凌爽的德性,王宗伦也有所耳闻。
既然翁想想已经回了嘴,他便也没有小气的继续纠缠,而是说:“我们的剧组生病了,请凌医生来瞧瞧病。”
凌爽掏口袋,拿烟。
他给了王宗伦一支,又给了翁想想一支。等翁想想把烟叼在嘴里,他再帮她点火。
对于他的服务,翁想想很是受用。
可她没抽两口,就被呛到了。
因为凌爽那孙子正说:“有什么好瞧的?我就一句话,换人。”
翁想想耷拉着眼睛,没好气地看着他,“换谁?”
凌爽吐出烟圈,呲牙,“要么换他,要么换你。”
翁想想不为所动,语气坚持,“我想演,有没有办法?”
凌爽回头看着余寻光,还没开口就笑了,“那就把他换了。”
他言语里的畅快做不得假,气得翁想想冷哼。
“做梦。”
她还能不知道凌爽肚子里的坏水?
这烟越抽越怪,翁想想气得掐了烟,还忍不住“呸”了两声。
凌爽在旁“哎呀”着,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你要是坚持,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回头望了一圈,一言定生死,“剧组工作先停两天吧。”
王宗伦点头,他半点儿没考虑过翁想想会拒绝的可能,直接问:“那我让人收东西了?”
凌爽看着他,墨镜下的眼睛里全是蔑视。
王宗伦是真懒得理他,直接起身。
他一走,凌爽就坐到了导演椅上,舒展四肢。
他这会儿倒是愿意摘墨镜了。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
翁想想看他那德行,觉得他还不如戴着呢。
凌爽知道她有腰伤,拿腿勾过来一张折叠凳,让她坐下,“你是监制,还是投资方,王宗伦那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窝囊蛋,他敢指挥你?”
翁想想没说话,坐下时却忍不住弓起了背。
凌爽看着多少有些心疼,柔和下语气说:“下次拉架子,考虑清楚了,只顾自己想法,你会吃很多苦头的。”
翁想想表情冷淡,不像是在跟恋人说话,“我不怕吃苦。”
凌爽挑眉,“那今天晚上的晚饭你先别吃了。”
翁想想瞟了他一眼,点头。
导演组那边什么情况余寻光不清楚,他坐了没一会儿,就有剧务来说今天的拍摄取消了。
他远远的看了一眼翁想想和凌爽,没凑过去,直接跟剧务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既然没工作了,他去菜园里把辣椒摘回来,今天晚上就做饭吃好了。
为了不给三合村的村民添麻烦,《金满桐庐村》剧组拍摄期间是搭了大锅饭厨房的,同样设置在废弃的学校里。在村里拍戏,简陋,一般大家都是拿了张塑料凳子,坐在广场上吃席一样的吃饭。
今天余寻光想自己下厨,就没去会餐。他还通知了陶庆国和赵林山,让他们来家里吃饭。
菜单上除了有他种的辣椒炒的辣椒炒肉之外,还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赵林山上门时,还带了些他家园子里摘的果蔬,余寻光接了一起炒了。
晚上,村长夫妇、余寻光,陶庆国、赵林山,五个人凑了一桌吃饭。
这还是余寻光来了三合村之后第一次下厨。他没用过土灶,炒菜时,全是陶庆国在帮他控火。
今天开心,于婶还给几个年轻人倒了一小口家里酿的酒。
“算是湘菜,不知道大家吃不吃的惯。”余寻光攥着围裙,搓手,他脸部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激动,“大家尝尝味儿,好吃,我以后天天下厨。”
村长听他这么说,忙问:“你不拍戏嘞?”
余寻光笑:“拍,但是炒一两盘菜的时候还是有的。”
陶庆国嘬了口酒,美得打了个激灵,“江瑞安,不是说晚上有戏,咋不拍嘞?”
余寻光说:“取消了。”
赵林山听得稀奇,“剧组拍戏,说取消就取消啊?”
余寻光给他解释,“有点问题需要处理,很正常的。”
于婶夹了一筷子辣椒,品尝后说:“有滋味,就是不辣。”
余寻光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个辣椒有多辣,就把里面的籽全都洗掉了。”
陶庆国于是又笑话他,“多余的细致。”
他尝过后,点头,大大咧咧地点菜,“我听说,你们那儿有一道剁椒鱼头。”
这是想试试味儿了。厨艺得到承认,余寻光十分满足,点头时都眯起了眼,“明白。”
大家吃着饭,讨论着。
陶庆国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那个女主角在路上跑。”
村长问:“她跑甚,被牛追了?”
“不知道。”陶庆国说着话,看着余寻光,“江瑞安,那熊人咋又回来嘞。”
余寻光知道他是在说凌爽,他琢磨着。
“应该是来帮忙的吧。”
翁想想的状态好像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