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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轰隆隆——”

第57章

“轰隆隆——”
西南这边艳阳高照,曾桐、从良平护送的运盐商队这边却在半道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曾桐望着天上越下越大的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巴闲不住地骂道:“去他娘的,这雨什么时候下不好,非要这个时候下!”

早一点,他们歇在驿站不会出发,晚一点,他们就该抵达驿站了。偏偏就在半道上这个节骨眼上,弄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从良平也想骂人,但他读书人的涵养使他骂不出话来,诚实道:“现在怎么办,车上的油布顶不住这么大的雨,车里的盐和衣裳又不能沾水。”

曾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也慌:“我也不知,把商队的领队叫过来问问,看看她们有没有妥帖的法子。”

黄家商队这次带队的也是个寡妇,叫黄招娣。因着是个女孩儿,没上族谱,原是姓也没有的。后来嫁了人,跟着夫家姓,连生两个哥儿,没给夫家续上香火,夫家将她和孩子一起赶了出来。黄家收留她做工,她便跟着黄家,姓了黄。

她来到两人面前浑身也湿透了,三十多岁的人,又生产过。从良平当即背过身。曾桐倒是觉得没什么,女人嘛,不都长这样,又没露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但他看从良平不自在,便丢了件披风给她:“裹一裹吧。”

“谢谢。”黄招娣将披风裹在身上,侃侃而谈:“雨下这么大,赶路肯定是赶不成了,我刚看附近有个村庄,倒是可以去村子里躲躲雨。”

从良平只关心他想关心的:“货怎么办?”

庄户人家的屋子都不大,装不进人,定然装不进货。雨下这般大,也不好卸货。

“砍树搭草棚。”黄招娣几乎都没思考便道,“这个季节,茅草丰沛,我们有带多的油布,动作快一点,把车拼在一起,应该来得及。”

“好。”有了方向,曾桐果决道,“老子这就叫人搭棚子去。”

说着,他把裤腰带一勒,冲进雨幕里,将军营的人都召集在一起,动作迅速地在周围的野地里割草,就着树林,眨眼间搭起个棚子的雏形来。

“我们也去帮忙。”黄招娣见军营的人这般迅速,也把自己这边的人手聚拢在一起,不管男女跟着一起使劲。

两方人马加起来三百多人,很快便搭出可容纳一百多辆马车歇脚的草棚子。

期间,黄招娣拿银子去村子里打点了一下,这边一完工,她便招呼人道:“走,去村里洗个澡,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这个天,还没入夏,被雨淋了这么久,人都被淋木了,骤然听到能热水澡,暖意从心底里溢出来。

从良平从一个农户家里洗了澡出来,感慨道:“这女人做事果然细致,换成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想不到这些。”

“那可不。”曾桐晃着二郎腿,很美地吃着桌上的热菜,“一个家,要没个女儿、哥儿的,总是少点什么,我看啊这世间做生意也不能少了女子、哥儿……”

这厢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头儿,黄娘子淋了雨,发热晕倒了。”

“什么?!”曾桐和从良平都站了起来。

“……”

西南,估摸着商队快要途经这里的徐鹿鸣,一大早裸着身从姜辛夷的被窝里爬起来。

“再睡会儿。”姜辛夷舍不得他身上的暖意,将人又给拉了回去。

徐鹿鸣顺势抱住同样散发着暖意的姜辛夷,吻了又吻他,很不舍地说:“我得走了。”

“知道。”姜辛夷把脑袋埋进徐鹿鸣胸膛里,贪婪地享受着他身上的味道,“就一会儿。”

说是一会儿,可刚进入爱恋中的人,哪舍得长久的分别,明明昨晚才温存过,这会儿又吻到了一起。

“不行。”徐鹿鸣的理智强行将他从姜辛夷的唇里剥离出来,“我没时间帮你清理了。”

“不要紧的。”姜辛夷毫不在意,“一次不清理还能怀孕不成,哪那么容易。”

常年给女子、哥儿看病,他见多了好几年都怀不上的,加之哥儿本就不是受孕体质。姜辛夷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幸运。

“木兰……”

徐鹿鸣还想说些什么,姜辛夷的腿已经缠上了他的腰,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再睡会儿。”云雨初歇,徐鹿鸣带着一身薄汗地起床穿衣,见姜辛夷也跟着要起来,忙按住他道。

“没事,我送送你。”姜辛夷利落地穿好衣服,帮着徐鹿鸣整理行李。

如同上次一样,赵二娘又给徐鹿鸣准备了好几个包袱,看得姜辛夷见到驼着包袱的徐鹿鸣笑得不行。

“好像只即将出远门的乌龟。”

“乌龟长寿。”

徐鹿鸣一点也不介意这样被形容,拉着姜辛夷碰了碰他耳朵,“是吧,乌龟老婆。”

姜辛夷的脸臊了起来。徐鹿鸣这一下没避着人,全家人都见到了他们亲密的状态。

“看看还没有遗漏的。”

“哦哦!”赵二娘的声音及时打破尴尬,大家慌忙低下头帮徐鹿鸣检查。

徐鹿鸣对姜辛夷扬起大大的笑。这次回姜家,他日日宿在姜辛夷房中,家中该知晓的都知晓了。

不过这样一下他发现,姜辛夷也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胆大。他好像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那样口无遮拦,言语轻佻。

这样一想,徐鹿鸣脸上的笑意更甚。

“把你脸上的得意收一收。”待徐鹿鸣即将出门时,姜辛夷这才收拾好自己的羞耻心,戳了戳徐鹿鸣的脸颊,递给他一根竹筒。

徐鹿鸣接过竹筒问:“这是什么?”

姜辛夷没答,只说:“出了县城再打开。”

徐鹿鸣很听话,真就出了县城才打开的。

里头又是一句诗。

与天毋极,与地相长,

怡乐未央,长毋相忘。(1)

说实话,徐鹿鸣没看懂。但他想到先前姜辛夷写给他的送别诗,忙从空间将那卷竹筒找出来。

上次天太黑,他只看到前面两句,这次天光大亮,他得以看完全诗,见到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那还不明白,这哪里是送别诗,这分明就是首情诗。

徐鹿鸣都已经走出县城老远,看了这首诗,又重新打马回到了姜家。

彼时姜辛夷正准备去医署上值,见到去又复还的徐鹿鸣格外诧异,还不待他问话,徐鹿鸣一把抱住他,委屈地追问:

“上次你为什么不来给我送别!”

如果上次姜辛夷来送别,他一定不会错失他这份情意的。

姜辛夷回抱住徐鹿鸣,揉了揉他的脑袋,认真道:“我从不送别不确定归期的人。”

“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当然!”

姜辛夷一句当然,又把徐鹿鸣给哄成翘嘴,重新赶往西北的路,风驰电掣。

“……”

西北,现下已是四月下旬,按理说,春暖花开,正是大家脱掉厚厚的棉衣,肆意畅快的时候,可军营里,上到军官,下至军卒,个个愁眉苦脸。

“俺们要军服!”

“俺们的衣裳都遮不住屁股了!”

“入伍三年,除了过年时拿了点鱼、肉回去,平时连份俸禄也没,现下连军服都拖着不发,是想逼死俺们吗?!”

军营的军卒们纷纷闹起来。

只因当初入伍时,军营里承诺过会给大家发军服,如今三年过去,这个承诺还没兑现。开了春,将士们躲掉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露出内里那件夏日穿的衣裳,发现上面早已补丁摞补丁,全都怒不可遏。

军营不发俸禄,地里的粮食收成又不高。家家都穷,好不容易有点银子都紧着给家里的娃娃们做衣裳,那轮得上他们这些大人。

他们一件衣裳穿三年,能不烂吗?

想到没入伍前,家里穷是穷,但也没穷到几年换不上一件新衣裳的场景,心里憋火得不行。又要他们卖命,又不让他们好过,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这次说什么也要穿件新衣裳!

军营里的军官们对将士们的诉求哪会不知,只是他们没有朝廷的支持,衣裳又跟其他的物什比起来无关紧要,一直不怎么重视。

谁知他们今年会闹得这么厉害。

各军军官安抚了好久,见实在是压不下去,只得把这个问题丢给军资库来解决。

军资库的人也愁,今年开年就是大肆买盐,银钱都拿去买了盐引,账本上正是紧张的时候,那还拿得出银子去采购军服。

正愁眉苦脸之际,采买营的监官丁高骏道:“既然营里缺钱,何不如把我们十一队的酒坊收回营里,他们坊里的银钱应该攒了不少。”

徐鹿鸣离开后,他的酒坊并没有停业,由钱贵、申铁等人监管着,继续蒸酒。丁高骏日日嗅着酒坊飘过来的酒香,心里憋屈得很。

有这个酒坊在一天,第十一队的地位就牢固一天,以后想要在银钱上掣肘新队几乎是痴人说梦,不把这个酒坊弄掉,他怕早晚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这就不劳丁监官操心了。”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路上与曾桐等人汇合赶回军营的徐鹿鸣,风尘仆仆地撩开营帐,从外头走进来,打断了丁高骏的话,“我酒坊的银钱都花光了。”

两个月过去,已经十九岁的徐鹿鸣比起去年又长高一些。站在营帐口,遮天蔽日般挡住了外头的光线,叫人望之心骇。

“花光了?”丁高骏心上一惊,“你做甚把酒坊的银钱都给花光了?”

“自然是花到它该花的地方去了。”徐鹿鸣并不正面回答他,转而向邓文滨复命道,“邓监官,属下不辱使命,将一万石盐,全部运回西北,这是账本,请邓监官过目。”

“不错,不错!”邓文滨接过账本翻了翻,没见有什么错处,夸赞了徐鹿鸣一番,对他挥了挥手,“你累了这么久,下去好好歇歇吧。”

“等等。”丁高骏却不打算放过徐鹿鸣,拦住他,“徐队官不解释解释你酒坊的银子去向吗?”

“丁监官,你逾越了。”邓文滨不满丁高骏咄咄逼人的态度,“徐队官是我账下的人,他酒坊里的银两去向都是经过我同意的,丁监官有何异议吗?”

徐鹿鸣先前不惧千难万险,完成了买盐引的差遣,让邓文滨在军营里威风了好一阵。他怎么也不会让别人随意欺负到徐鹿鸣头上。

“没有异议。”丁高骏把目光挪移到邓文滨身上,当仁不让道,“只是眼下营里困难,既然酒坊能盈利,是不是该为营里出上一份力呢?”

邓文滨生气了,酒坊的酒大部分都拿去买盐引了,就算有盈利也不过千两银子,之后就算有进项,短时间内也挣不出买军服的钱,丁高骏这是又想把他们往死里逼。

“不好意思,丁监官。”邓文滨还没说话,徐鹿鸣锋芒毕露道,“我们酒坊接下来一年的钱都已经支了出去,现在整个酒坊欠着三四万两银子,委实没有盈利。”

丁高骏此刻都不知该说徐鹿鸣蠢好,还是说他坦率好,这么大个把柄,就这样送到他手里?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道:“营里近来并没有大项开支,酒坊虽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但也不能拿营的东西肆意挥霍,欠下这么多钱,你要是不说个原因出来,可就得军法伺候了!”

邓文滨心里也升起滔天巨骇,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徐鹿鸣怎么大嘴巴把这种事秃噜出来,使劲给他打眼色,让他赶紧走。这么多钱,买军服都绰绰有余了。营里今天既然在讨论这个问题,那定然是盯上了他酒坊这块肥肉,如今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不如现在快点跑,跑去找他相熟的将军们求求情,没准能把这事揭过去。

徐鹿鸣如同看不懂邓文滨眼色一般,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邓监官,属下这次去岭南提盐,见岭南葛布价廉,特用酒坊未来一年的收益,采购八十万件军服,账本在此,还请邓监官过目。”

“啊?啊?啊?”邓文滨听完徐鹿鸣的话,整个人傻了又傻,好半天才接过账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一瞬间,邓文滨挺直了腰杆,对着丁高骏神清气爽道:“丁监官,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丁高骏的脸色白又白,他好想把刚才使唤出去的手下给叫回来,可惜已经晚了。军资库的营帐离这里并不远,这会子,他的手下已经将消息通告上去。

军资库五个营,十个指挥使,指挥使上头,三个将官,三个统治官。这会儿,十六个人得到丁高骏的消息都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徐鹿鸣的答话。

“好好好,早听闻徐队官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一四十岁上下,龙行虎步的统制官笑着走了进来,夸赞道,“先忧而忧,先虑而虑地巧用酒坊收益,解了将士们吵着要军服这一燃眉之急,当真大功一件。”

这位统制官就是军资库里新来的官员,属于立挺邓文滨、徐鹿鸣这一队的。

他这么一说,站丁高骏一派的人,脸色都不好看。纷纷瞪了瞪丁高骏,没事传什么消息,这下又让新队得了脸。

有位蓄着胡须的统制官走出来,强行挽尊道:“虽说徐队官很有远见地采购了军服,但欠下三四万两银子,这个欠额未免也太大了些。”

徐鹿鸣队上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依旧不慌:“那是因为剩下的银两我托相熟的商人替咱们军营采买了接下来一年,马匹所要用到的草料,还有将士所需的青菜、肉类。”

“此刻这些物什应该就在军营外了。”

“什么?!”徐鹿鸣的话犹如投入碧湖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潮,军资库的每个人犹如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这位捻着胡子的统制官更是把胡子都捻断了,一脸吃痛地望着徐鹿鸣,目光复杂。

“……”

西南,自接到徐鹿鸣差遣,这两个月张禄就一直在忙碌。西南不下雪,冬日里也草木常青。在西北十二文一束的青草,在西南两文钱就能买到,还没有什么人买。

张禄以两文钱大肆在长丰县收草,每天割了草来买的人络绎不绝。一些家里穷的人,更是靠着这项生计,硬生生地将日子过了起来。

除了青草以外,张禄还收青菜、活猪。

虽然带叶子的青菜不好送到西北,可萝卜、菘菜、葵菜、蔓菁等等还是可以运送的。

为了照顾帮助过自己的绥鱼村,徐鹿鸣特意嘱咐张禄在绥鱼村一代收。

此刻姜大发、金娘子、崔石榴、刘五等绥鱼村人,全都没有一个闲的,不是在荒地里割草,就是在地里耕地种青菜。

“张大善人还真是心善,连他要收什么菜都提前给我们打招呼,先前我家卖青草,有一束不是很新鲜,他都收了。”

“多亏了小徐,张大善人不是说了吗,他是认识小徐才特意照顾我们村的。”

“哎哟,我们村这是走什么运,碰到个这么好的哥婿!大年他们搬去县城,我们还没去走动走动,改明儿空闲了,我们也去看看他们。”

“是得去看看,去年小徐带我们捉蛇,入秋的收成又好,今年又靠卖草、卖青菜赚了些,家里能起房子嘞,我得请他们回来喝上梁酒!”

“还有我家,我家大牛也要说媳妇了,人家说我们绥鱼村风水好,愿意往我们村嫁!”

“可不风水好,张大善人说了,等我们村的猪出栏了,立马就来我们村收猪,我打算再去抱两头猪崽回来养着,这能卖出去,多喂一头都是赚的。”

除了绥鱼村人,还有一些原本在大街上乞讨的孩子,此刻也偷偷躲在某处数筒板。

“一百……一百……一百……”

“多少个一百了?”

“好像有十个一百了。”

“有一两银子了,我们去买地吧,买地种菜,等到夏日菜都长起来,还能赚哩,到时候我们就再买一亩地盖房子,慢慢地我们就有家了!有了家就能养猪了,养了猪能卖大钱,卖了大钱就不会受寒饿肚子了。”

有死了男人,独自带着孩子活过的寡夫,一直省吃俭用,不敢给家里孩子买颗糖的他,今儿总算是买了半斤糖。

“阿爹,糖真甜,我还要割草,浇粪,喂猪,以后天天都吃糖,给阿爹也吃!”

有急需银子给家里父亲买药的汉子,买了药回去,一口一口喂给病床上的父亲:“爹,有药了,咱有银子买药了,你再挺挺,你还没见到我成家立业,你可不能丢下我。”

“……”

西北,八十万件军服和蔬菜、肉类陆续抵达西北的消息如风一般传到军营里。

一开始还有人不相信来着:“假的吧,我们这才将将开始闹,军资库那边就把事给办好了?能承诺明年给我们都算他们迅速的。”

可随着前军的一万套军服发下去。

军营里沸腾起来:“真的,真的,真的发军服了,听说第二批在三天后,岭南那边是做一万件发一万件,很快就能到我们了!”

张大壮一个前军汉子,拿到军服的第一时间,眼泪哗哗地流。身为前军军卒,他每日都要接受操练,衣服的磨损度比其他军卒的磨损度高很多。可他家穷啊,家里就一个瘸腿的爹和瞎眼的娘,平时地里的收益都给他们治病了,哪有钱给他做衣裳。

他说衣服遮不住屁股是真的,就在前天,他唯一一条裤子也开了档,那布碎得压根就没法再缝了,这些天他都是借别人的裤子穿的。

军营里像张大壮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这第一批军服首先发的就是这群人,每个人拿到军服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们总算是有自己的衣裳,不用借别人的衣裳穿了。

没拿到衣裳的军卒也不气馁,因为八百年没做过肉吃的军营,这两天的饭菜里总算是能见到一点荤腥,每个将士吃得热泪盈眶。总算是有军需官懂他们将士不吃肉,是真的没有力气操练。

这些拿到衣裳和吃到肉的将士们,都记住徐鹿鸣的名字。并且很死心眼地认为,只有这个军需官是真的在为他们底层军卒考虑,其他的军需官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不然人家才进军营大半年,就能办出这么漂亮的事,其他的军需官却三年都办不出来。

“升指挥使!必须升指挥使!我认为他的能力,有当指挥使的资格。”

“不行,撑死了一个监官,他才进军资库多久?身上又没有军功,只是办事漂亮点,连升三级,太不像话了!”

“不像话,不像话,你们倒是把他能干的事干出来啊,人家一个队官干了全营一年的事,若不给个大点的官儿,你们自己的脸面挂得住吗!”

军资库里为着徐鹿鸣升职的事吵翻了天,最后,大家各退了一步,由邓文滨任新任指挥使,徐鹿鸣为副指挥使。

虽然没有连升三级,但连升两级的徐鹿鸣也很开心了。但他还没有开心多久,曾桐就拉着个大他十多岁的女人到他跟前,讨好道。

“祝贺老大升职,我这儿也有个喜事要跟你汇报,我和黄领队也想喜结连理,麻烦老大跟岭南黄家那边说说好话?”

徐鹿鸣脑袋被炸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晚上跟姜辛夷报喜,姜辛夷更是给他扔了个炸弹。

“徐鹿鸣,我好像……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给大家一个警告,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要报有侥幸心理,不然就会像我一样。[捂脸]

(1)孔苑《长毋相忘》意思是:和天一样没有尽头,和地一样长久存在,快乐没有止境,永远不要忘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