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阶段进化 …
这时，玻璃后面的恶龙像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一般抬起了长长的脖颈，警惕地看着他们。
作为一个天朝人，迪亚真心地觉得这和东方传说中的龙差太远了——不过既然它的名字是恶龙，长成西方龙的样子也并不奇怪。
“它们听得见这里的声音？”卢卡斯把手掌贴到玻璃上——表情平静得像是没有感觉到慑人的低温一般，“隔着这么厚的玻璃？”
“不可能听见的。”奈特弹了弹玻璃，说，“它们只是凭本能察觉到我们靠近了而已。”
迪亚盯着玻璃看了一会，问：“它们多大了？”
奈特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不确定地给出了答案：“可能……两百岁了？伊沃好像有这么说过……”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它们拥有驭力了？”迪亚指着那两只恶龙，“在它们的全盛时期至少有S级的实力，你们是怎么把这两只恶龙成功地捉回来关在这里的？”
“在雌性待产的虚弱期时把她带回来的——后来虽然雄性追了过来，但是雌性已经没有移动的力气了，所以在伊沃和司莱的说服下，它们留了下来。”奈特摊了摊手，“一直到现在其实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说服？”西亚怀疑地重复了一遍某个意义不明的词语，“它们会说人话？”
“司莱可以和动物进行交流，”奈特说，“而伊沃想要说服的人没有说服不了的。就算直到现在，它们也只听伊沃的话。”
尤里西斯盯着玻璃后面房间角落处突然打开的一扇小门，啊了一声：“那是伊沃？”
奈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午饭时间。”
“他在对我们做手势。”尤里西斯回过头来，“是什么意思？”
“有感知型驭能力者靠近了这里，好像在找基地的入口。”奈特盯着伊沃的手势，慢慢地说，“现在还没有发现奥弗罗德。”
迪亚敲了敲玻璃，在两只恶龙的注视中转身：“那么我们也该走了——你确定奥弗罗德是在找入口，而不是发现基地之后随便找个地方就突破进来？”
奈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不这么说我还没有想到——不，应该说，正常人是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的。”
“我有一个问题，”雷门把目光从巨蛋上移开，追上众人离开的脚步，“这么大的蛋，奥弗罗德要怎么把它们带走？”
奈特愣了愣，突然一拍额头：“这也是个问题……我去找伊沃讨论一下。”
“你去找伊沃的话，这里的人要怎么办？”迪亚一把抓住转身的奈特，“你明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认识路——摩西里斯可能认识？但是以他的身份，不可以在这里乱晃。你带着他们去各自的位置，我去见伊沃……我正好有事情想要找他问问清楚。”
奈特笑嘻嘻：“那么你一个人要怎么找到伊沃？”
“世界上有一种行为叫做‘问路’。”迪亚同样露出灿烂的微笑，拍了拍奈特的肩膀，“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奈特清了清嗓子：“刚刚他才喂完给恶龙的午餐，所以一定会上楼——你只要到刚才我们进入底层的那个位置的正对面就能见到他。”
基地的构造是完全的对称模式，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沿着中轴线折过去找到一样的地方，只是方向不同。正因为如此，底层的入口有两个，一个设置了进入恶龙房间的门，另一个则只能透过玻璃看到它们。迪亚需要原路返回然后绕过半个基地抵达另一个底层入口才能拦住伊沃——而且如果太慢的话就来不及了。
“但是中层的构造比较复杂，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抵达另一个入口。”奈特笑得幸灾乐祸，“也许你还没碰见伊沃，就已经碰到奥弗罗德的人了。”
“这个不劳您担心。”迪亚抬了抬手把尼尔叫过来，“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作‘感知型驭能力者’，二少。”
奈特的嘴角抽了抽，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等你和伊沃把事情商量完，就和他一起过来吧——他不是驭能力者，独自一人待着的话会很危险。这个基地里面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魔兽和植物，而是最高负责人。”
“哦？”迪亚挑了挑眉毛，牵着尼尔往前走，“你说的‘两代天才’中就包括了他一个？”
“……喂你连我无意中提起的话都记得那么牢？”
迪亚无视了奈特的瞪视，继续往下说：“那么剩下的那个天才就是布兰特……我是指韦佩尔·布兰特——说起来，他多大了？”
“看起来比三十岁要小。”雷门抬眼回忆了一下，“而且伊沃也不老，就算是二十岁有的儿子……韦佩尔·布兰特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岁。”
“这个你就错了。”奈特得意地摇了摇手指，“伊沃十八岁就有了儿子。”
“他的妻子呢？”尤里西斯想到自己已经十九岁，默默地摸了把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儿子一直在外面当赏金猎人，他又说自己在这里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他妻子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他妻子是难产而死的。”奈特摆了摆手，“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如果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时，女性因为难产而死，就代表那个孩子开启驭力的可能性很高——事实证明布兰特是幻术型的天才。”
迪亚偏过头看了一眼西亚，比较了一下两名“幻术型天才”的差距，叹了口气，揉揉额头。
一直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摩西里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有震动。”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自觉地停下了跑开很远的话题。
“那么，我和尼尔就先走了。”迪亚朝众人摆了摆手，拉着尼尔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上楼梯，“尼尔，告诉我路线。”
他们确实也太悠闲了一点，明明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攻进基地，却还在讨论布兰特一家的八卦。
“从那个仓库上面过去。”尼尔指着一间三米多高的仓库。
迪亚的眉毛跳了跳：“尼尔，没有别的更容易一点的路线吗？”
“这是最快的。”尼尔平静地回视，“绕过去会很远。”
迪亚一咬牙，踩上旁边的金属护栏，借力跃上仓库的顶部，直接从上面猫着腰钻了过去，然后跳下仓库，发现他进入了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地方。
“右边。”尼尔继续说，“那里有道用来运送东西的吊绳，从那里下去一层。”
迪亚苦笑。他现在是在演惊险动作片吗？
等到迪亚捎带着尼尔穿过整整半个基地拦住伊沃的时候，已经有点恼火起来了：“基地的构造是谁设置的？”
伊沃弯着嘴角看他，表情玩味：“我设计的。”
迪亚：“……果然人如其名。”
E星的通用语言和中文或者英语都不相似，但迪亚一穿越就发现自己会说这种语言——然后他花了好几个月在海因斯的训导下学会了看懂这里的文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迪亚发现他见到的大部分人的名字发音时都是一个英文词语——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不会在意这些巧合，只是现在他想感叹一下伊沃的名字。
如果不是在这个语言环境里，他很难想象会有人的名字是“邪恶”。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伊沃说，“我一直在等你来——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
迪亚深吸了口气，把提着的尼尔放下，和伊沃一道向前走去——虽然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伊沃的目的地。“我想知道童话究竟是什么。如果你真的是这个基地里最宝贵的财产，我想你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
“奈特应该已经解释过童话是怎么产生的了。”伊沃眯起眼睛，“你想问的是，童话究竟要怎么样实现人们的梦想。”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迪亚没有说话，他知道伊沃会继续往下说。
“你是人族。”伊沃竖起了一根手指，“你知道现在人族已经成为和古族一样稀少的种族……在短短的八年间他们就这样消失了，那么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迪亚回答得很干脆——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人族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八年前，是佩恩风头最盛的时候。”伊沃弹了弹手指，轻轻笑了，“但那个时候的人族并不强盛——这一点很奇特，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越是衰落的种族越容易出现决定强者，比如人族的佩恩，比如不死族的海因斯。”
“你跑题了。”迪亚提醒对方。
“没有跑题。”伊沃摇头，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迪亚，“就在八年前，有这样一个消息传了出来：人族的身体是最有可能进化的。”
“……进化？”迪亚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从猿到人的进化图，“人类还可以再一步进化？”
“世界的进程就是不断地进化，虽然我们没有人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伊沃的眼睛里慢慢透出森冷的笑意，“而人类的身体是最适合‘被选择’的，于是佩恩立刻成为了被关注的目标。在之后的几年里，人族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失踪。”
迪亚沉默着点了点头。
“奥弗罗德是近几年里对这些信息掌握得最多的人。”伊沃突然转换了话题，“你知道他的目的吗？”
“之前是把幻术制造出来的东西变成现实，现在……”迪亚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似乎是想让两个身体共享一个灵魂。”
“这是他的第二阶段。”伊沃点头，“等到第二阶段成功，你就会成为他的目标——明白吗？他想要的是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