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从比赛的体育馆回到枭谷,好多人都累得有点不想说话，毕竟打音驹确实挺费劲儿的。
只不过在比赛的过程中，没人抱怨, 因为那样很容易打压到队内的气势。
现在结束了, 大家就真的累的不想动, 先吃饭, 然后发呆, 然后准备接下来的最后一场都大赛的比赛。
其实大家对于接下来在决赛遇到什么队伍不太惊讶。
也算是宿命的对决吧。
井闼山高校。
去年他们就在都大赛输给了对方。
一般去了全国大赛，他们也没什么机会遇到彼此，因为两个队伍基本都被安排在了两边的比赛，要遇到也只能在最后的决赛。
不过在都大赛，这两支队伍近几年几乎是最后决赛的两支熟面孔了。
枭谷的队员们也没回来讨论这件事,有说有笑的反而在讨论和比赛无关紧要的事情。
“木兔，你是不是太黏你后辈了啊。也适当适当黏黏我们这些同辈啊。”
“知道坂上好看,你黏的很。但我们就不好看了吗？你太伤人心了吧。”
“木兔啊,乖木兔啊,你不要抛弃我们啊。”
鹫尾和木叶几个人在从比赛结束回来就一直在调侃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都被调侃烦了。
但他一直笑着,每一句都会认真的回。
“那悟确实好看嘛。”
“悟不会嫌我烦, 你们好容易就会嫌我烦的。”
“悟最好啊。就是很好啊。”
几个人说不过他, 也就不继续逗木兔光太郎了。
被逗得木兔光太郎也心情挺好的，就是怕坂上悟不好意思,还过去安抚坂上悟。
“他们就喜欢开玩笑。”
在坂上悟眼中,木兔光太郎只是怕他误会尴尬才过来安抚他的。
他觉得挺好的,至少在队员们的眼里，他们这样黏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对的。
刚好的掩饰了他的心情。
一伙人有说有笑的，解决着自己饥饿和疲惫的问题，吃完休息好最重要的是还得午休一会儿。
坂上悟睡不睡得着不知道,但是木兔光太郎好似完全睡不着的样子。
他看得出来木兔前辈从在和音驹比赛的过程中就挺兴奋的。
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毕竟和音驹比赛这件事他也挺兴奋的，一来他觉得对方很有意思，二来大家又算是朋友。
只会觉得啊这是一场尽兴的比赛。
所以坂上悟能理解的那种感觉，就以为木兔光太郎是因为这件事才这么兴奋的。
没有想其他的。
就像木兔光太郎本就很黏他，队友们拿这件事调侃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其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就是觉得木兔光太郎好似变得更容易脸红了。
难不成是天气太热了？
是吧。
坂上悟也有的时候，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红彤彤的脸。
当然他自己是因为害羞的。
赤苇京治惆怅的一个人坐在一旁发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有洞察力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似一个人优先察觉到这样的情绪，就很可能变成一个人独自的煎熬。
坂上悟还好，这个孩子安静得很，一个人消化着自己的情绪，不去在意他就很少会在意这件事情，掩饰的非常好。
木兔光太郎就不一样了，烦赤苇的时候，真的让人烦得很。
他总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欣喜感。
随时想要倾诉这样的情绪，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非常的激动。
时不时的就像赤苇京治传递眼神，企图让他看懂。
他懂，他和木兔前辈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他当然懂，就因为懂，才觉得烦人！
他真的希望木兔光太郎能够消停一点。
不过好在的是，木兔光太郎也知道收敛，并没有让其他人发现他的思绪。
不然该头疼的就是坂上悟了。
挺好的，就是他需要短暂的被烦一下。
赤苇京治也觉得没什么的。
中午休息，大家也终于有了可以安静的时候，木兔光太郎跟着也安静了不少。
下午就是放空，教练也不建议多锻炼，所以也就看他们安排，早点回去自然是好的。
但也没有存在要赶人回去的意思。
毕竟第二天还有比赛，还是总决赛，所以大部分都选择回家去休息，毕竟待在这儿也只能摸排球，有些情绪并不是摸着排球就能稍微好点的。
几个前辈都走了。
坂上悟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下意识的就想去问木兔，但又想到今天前辈们拿他调侃了木兔前辈，说他俩太粘了，他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好似自己主动过去，又像是再说他们真的很黏彼此。
其实他也知道前辈们只是开玩笑，只是想找个话题，让气氛轻松点。
可他很难不在意，要不今天就算了？
他收拾了东西，想着自己要不要先走的时候，却被木兔光太郎这个时候逮了个正着。
“悟！你要先走，不等我吗！”木兔光太郎喊得实在太委屈了。
以至于坂上悟还没踏出的步子就心虚的收了回来。
坂上悟是有些冤枉的，他只是纠结和打算要不要自己先走的，但他还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先收拾东西，把自己的排球包，刚背在身上。
这个’先走’的行为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逮了个正着。
他都有点怀疑，木兔光太郎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眼睛，不然怎么会发现的这么快呢。
但本就有点纠结的情绪，被木兔光太郎捕捉到，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在木兔光太郎委屈的飞奔过来要解释的时候。
他也有点不敢直面木兔光太郎的，“我……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没说出来。
木兔光太郎就露出他那一委屈就泪汪汪，很像荷包蛋的双眼，看的让人有些不忍心。
坂上悟时常会思考他怎么这么会做表情，每次的都能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得非常的到位。
反正坂上悟只觉得自己做不了这样的表情。
“你别哭啊。”坂上悟看木兔光太郎这样要哭的委屈模样，已经觉得抱歉了，哪怕他只是纠结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没想……”没想丢下你这几个字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有这个打算的，好似这样的打算都随着木兔光太郎这委屈巴巴的状态，真的变得非常的罪恶。
“我知道。”谁知道他只是如此说，木兔光太郎已经情绪收起来不少了，好似准备安抚现在紧张的坂上悟，“我知道，悟是在不好意思。”
坂上悟不意外木兔前辈能洞察他的情绪，但每次都能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好似他想些什么木兔前辈好似都能说出个一二。
他原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
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你知道？”
坂上悟问了问。
“嗯，鹫尾他们很喜欢开玩笑嘛，我说你其实有些时候分不清什么是玩笑，所以我就有些担心。我是很黏你啊，黏你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黏着你，他们说这些也只是想要说我们关系好，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我知道……”木兔光太郎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接着又说道，“但我知道，悟会在意，悟不喜欢被关注，被当话题讨论总是会先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那些行为做的有议论点。其实大家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木兔光太郎像是在给其他前辈解释。
坂上悟听着木兔说这些，含着笑，很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他确实分不清什么玩笑，但也不觉得前辈们调侃这件事是有恶意的。
但他的性格很难不去在意，他也怕自己的这样的在意会给别人造成困扰，越是如此越是扭捏，反而相处不好关系。
可是木兔光太郎却不觉得。
他会耐心地解释，站在坂上悟的角度。
而不是代替他去处理别人，说什么你别说了，万一坂上悟不开心。
这下不止是坂上悟不开心，反而会让坂上悟在队内更不好相处。
所以他就只是这样细心地给坂上悟制造一个很温暖的环境。
告诉他，大家其实是什么意思。
坂上悟知道木兔光太郎在消除他内心产生的纠结和尴尬。
确实有被很好的抚平。
他点了点头，“嗯。”
木兔前辈并没有觉得他在意这样的事情，是一件很无理取闹的事情，反而会耐心地给他分析和解释。
看似没心没肺，却细心地抚平着坂上悟内心执拗纠结的那部分。
坂上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心情。
就只是这样的想，这个人这么闪耀都是有理由的。
不止是在球场上，他好似本就应该如此闪耀。
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
不需要被人去可以发现，只是待在那儿，就会被光芒给照耀到。
坂上悟现在就被照耀着，那颗本就为他而心悸的心脏，又激动的跳跃了好几分。
没办法，他逃不掉的。
这是坂上悟想的。
不论以后如何，他知道的，在这样的思绪中，哪怕以后没有一个结果，他也是幸福的那一个。
所以他想，他要小心更小心。
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想要展现一点情绪，就把这么好的人给吓跑了。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回去的，在分开的时候木兔光太郎还有点不舍，被赤苇前辈给拎走了。
坂上悟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跟他们道别了。
其实他本人也没想好这么早回来该干些什么。
想了会儿现在回去猛应该在家的。
他的兼职其实并没有占据他大部分的时间，也就相当于上学日代班几个小时，其余时间店主都会给他放宽时间，特别是现在比赛期间，店长也只会问他，比赛成绩怎么样之类的。
甚至在比赛前还给他送了一对护膝，希望他比赛加油。
坂上悟觉得这一次重来一次，遇到的善意真的很多，也是因为这些善意，他走出来的才会这么顺利。
他现在需要去心理医生那儿的情况，越来越少了。医生说他几乎是痊愈的状态，所以让他放宽心。
他知道的，他能这么快好除了自己主动治疗之外就是身边环境的影响。
重来的一次，真的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要快到吃饭的时候，哥哥的视频电话打了个过来，今天哥哥也是半决赛结束。
其实每个地区的预选赛其实不是同一时间举办的。
但今年意外的巧，碰到了一起，所以他们这边半决赛刚结束，哥哥那边的半决赛也结束了。
“今天和乌野对上了。”这是哥哥开口的第一句。
明明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显然情绪并没有那么高。
“明天就又要遇上白鸟泽了。”
这句话说完，及川彻叹了口气。
要让哥哥完全放在包袱去迎接明天的比赛，那是不可能的，看得开什么的，光是嘴巴说，哪有这么这么容易。
但其实及川彻的心情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他并不会眼中只有白鸟泽这一个对手，也不会因为赢不过白鸟泽从而否定自己的能力。
但是一想到明天又遇上白鸟泽，难免情绪高涨不起来。
坂上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就一直听着哥哥说话，他就耐心的听着。
说着说着，及川彻突然转了话题，“悟，我一直想问你，在枭谷高兴吗？”
坂上悟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但还是回答了，“嗯，很开心。”
“那就好。”及川彻也没有继续问。
之后就聊了一些有的没的。
睡觉前能和哥哥聊一会儿，坂上悟的情绪也跟着好很多，总觉得自己好似完全帮不上哥哥，所以在挂了电话之后，他还是发了几条信息给了哥哥。
哥哥的说法是，“悟，你就是想太多了。放松心态。”
这是他哥和他讲的，他知道自己总是很容易想很多。
现在也是如此，可是除了他哥哥之外，就是木兔前辈了，居然不会觉得他想太多有什么问题。
如此想完，坂上悟就会蜷缩起来，像是被温暖包裹住一般，安心的很。
所以，他喜欢上木兔前辈，是一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吧。
.
第二天比赛他们去的比较早，可能是都大赛决赛了，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木兔光太郎走过来的过程中也都一直晃着身子，雀跃的心情，可谓是藏都藏不住。
能遇到井闼山高中，这件事是木兔光太郎一直期待的。
到底是遇上了全国高中TOP3的主攻手之一。
先是牛岛若利，其次是他们都大赛赛区的佐久早圣臣。
同为主攻手到底会对这样的选手来个正面对决充满期待的。
“决赛又是枭谷和井闼山对上了啊？”
“这两支队伍也算老熟人了。”
“上次是谁赢得来着。”
“井闼山吧。”
“井闼山去年春高拿了冠军吧。”
“没办法，枭谷虽然也是冠军种子队，但是还是差一点吧。”
“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枭谷的王牌发挥太不稳定了。二传手也有点普通。”
“可是最近不是来了个很强的副攻手嘛。”
“副攻手是副攻手，能和井闼山那个阵容比，高中第一的自由人，拿过JOC最佳举球员的二传手，还有全国三大王牌之一的主攻手，就这阵容，谁能比！”
“确实枭谷相比较就还好了，原先就一个主攻手出彩，但总是状态不行，很难让人觉得他们能赢吧。”
“枭谷的主攻手还是心态太不好了。”
这些话从两个学校入了场就没怎么停过。
到底是决赛，和平常观赛人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整个场馆，聚满了观众，都是来看这次都大赛的冠军到底花落谁家。
当然这场比赛还来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人。
那就是国家队的两个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台下。
云雀田吹带着自己的副教练来看着这场比赛，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木兔光太郎的。
去年他们看过木兔光太郎的比赛，说实话，这个选手他们从这选手刚升上高一的时候就关注了。
但前两年的情况都不理想，所以一直没有招进国家队。
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是有点遗憾的。
从基础和能力来说，木兔光太郎其实是达到国家队标准的。
就有一点让木兔光太郎在第二次复核资料的情况下被淘汰的原因是，这位选手发挥不稳定。
但发挥不稳定的选手，都有一个共性。
上限高。
木兔光太郎这个选手上限很高，但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现他最高上限是什么样。
多少有点可惜。
国家队选人就是有一定局限性，虽然云雀田吹还蛮看好木兔光太郎的，但是他状态不好，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次来除了看木兔光太郎之外，就是想看看那个拒绝了国家队邀请的副攻手。
两个人刚好在一个学校，又对上了他们的学生佐久早圣臣的队伍，怎么都要来看的。
毕竟即使到了全国大赛，两支队伍也不一定能遇上。
所以这个时候来看，也算是时机合适。
“木兔这几次状态不错，让我有点不习惯。”木叶秋纪有点紧张，在热身的时候，就一直在戳手。
虽然他们已经拿到了全国大赛的门票，按道理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他们在都大赛还没拿过冠军，说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
没有拿过冠军的人生，怎么来说呢，都是不完整的。
就算去了全国大赛他们的目标是前三，到底也是距离冠军很远，也不知道赛程怎么样。
现在是距离冠军最近的时候，哪怕是都大赛的冠军，它也是冠军。
难免有些期待，有了期待就有些紧张，这都是正常的。
所以木兔光太郎明明这一路上的比赛都有点亢奋状态很好，他才有些担心。
越担心越来什么，刚担心完，木兔光太郎突然说，“我好像要拉肚子。”
“什么！”这一下全队警觉。
“木兔你别开玩笑啊。”鹫尾惊呼。
刚还在说’木兔状态好让他不习惯’的木叶秋纪恨不得当场扇自己嘴巴子，真恨自己说什么来什么。
木兔光太郎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说完，就跑到厕所了。
“什么情况啊！”自由人小见春树也跟着有些紧张了。
赤苇京治叹了口气，但还是安抚着队员们的情绪，“没事，问题不大。”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了，好似在说，你确定？
赤苇京治不确定，他第一反应是去问坂上悟，“他早上吃什么了？”
坂上悟好似是队伍内唯一没有被这件事影响的人，木兔是不是拉肚子对比赛没什么影响一般。
坂上悟有点懵，想了想，也没觉得赤苇京治为什么问他，“好像吃了咖喱猪排饭。”
大家的重点突然从木兔为什么突然拉肚子一下子转到了为什么坂上悟会如此详细的知道木兔光太郎早上吃了什么。
“你知道他早上吃了什么？”木叶秋纪先震惊。
其他人也同样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坂上悟却觉得没什么意外的，因为木兔光太郎喜欢分享这件事应该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吧，“他会晒的。”
木兔光太郎很喜欢分享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在吃什么。
所以没什么奇怪的，其他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现在都不和我们说了，果然是生分了。”
坂上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群发分享才奇怪吧。
好在木兔光太郎去了一趟就好多了，“我复活了！”
“你确定你复活了啊。”木叶秋纪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自己说的那句话真的有点吓人。
“嗯，放心，就是有点……”木兔光太郎停顿了会儿，其他人跟着紧张，“有点紧张。”
紧张？这还是这些人第一次听木兔光太郎说呢。
突然有点不习惯，“你说你紧张？你别吓我。”
首先被吓到的就是木叶秋纪。
好似听木兔光太郎说紧张，就是在说，他在害怕。
“紧张怎么了。”木兔光太郎却不明白，他是人，紧张一点怎么了，更何况他一想到一会儿要对上佐久早圣臣他就兴奋，
兴奋中掺杂着紧张。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
他目光落在了坂上悟身上，突然对着坂上悟说，“悟，我们拿下冠军吧。”
“当然。”坂上悟一脸冷静的，好似对这句话没有任何惊讶和异议，就是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其他人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可能这就是天才本身的自信吧。
因为坂上悟的语气不是敷衍，也不是鼓励。
是陈述，他觉得拿得下的意思。
又靠谱了呢，他们的后辈，靠谱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