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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微风习习, 雨丝如针笼罩着人鱼王国。

第59章

微风习习, 雨丝如针笼罩着人鱼王国。
天才亮过不久,清就带着幼崽们出现在城堡前的街道。

幼崽头顶硕大的叶片,走走停停,时不时仰头迎接冰冰凉凉的雨丝玩儿。

清快步打开新房子的门。

幼崽鱼贯而入, 各自从年手里拿了兽皮帕子、干草扫帚还有鬃毛刷子, 立在门口等候吩咐。

清拿着个长木棍, 顶端绑了带叶的树枝, 稍稍一动, 树叶就哗啦啦响。

“年, 你带风他们去弄些做床的木头回来吧。”

年道:“揉饼的板子要不要?”

“你看着来。”

“好。”年随手捞了张幼崽遮雨的大叶子, 顶在头上, 带着风几个离去。

他们走后,清道:“州、圆,俩各带六个幼崽分别负责两边的屋子,角角落落的灰尘都要收拾干净。”

余光见幼崽竖着耳朵,昂首挺胸, 此时已经认真起来了。

清笑了笑, 抬手让他们去了。

一上午, 房子里闹腾不已。

幼崽隔会儿互相往两边侧房跑,对比两边进度,互相检查打扫得怎么样。

等清理完,年跟风几个便拿回来木板跟木头墩子来,随后在左右两侧的屋中搭床。

清瞧着整洁干净的房子,心里踏实。

总算也有属于林猫部落的房子了。

两边整好,中间就开始搭建灶台跟案台,兽人们一起忙,半个下午就弄好了。

等阴干的时候, 兽人们将锅碗瓢盆还有兽皮家当都带过来。

之后就直接在这边睡觉,不用去城堡里了。

白争争为了支持自家族人的生意,去帮烬看炉子时,还顺带要了几口锅。

各种样式的,深口的炖锅,摊煎饼的锅,还有炒菜的小锅,顺带配上大铁勺。

反正人鱼现在也在试验怎么炼出来的铁好,打个锅就当顺带了。

林猫兽人们这边为着店铺准备着,白争争也为后山的事焦头烂额。

昨天晚上,长耳兽跟野鸭赶入屋里后,白争争只安排了两个兽人守着。

就怕晚上有野兽光顾,好不容易抓来的种兽被吃没了。

结果今早上打开门一瞧,长耳兽没了。

大大小小一个不剩。

莫说白争争惊住了,连守着这边的两个兽人都愣了。

“昨晚有其他野兽来过?”

“没有啊。”两个兽人万分笃定。

“那它们自己跑出去的?”

圈里铺了干草,天冷了,也怕长耳兽着凉。

现在干草全堆在一个角落里去,码得高高的,白争争推开圈门进去,将干草拨开,下面一个大洞。

洞口处能清晰看到长耳兽的齿痕与抓痕。

两个兽人面色一变,将其他圈里的干草也一一捞开的。

十个圈,好几十个洞,他的地板处处是窟窿。

白争争喃喃:“好厉害。”

他们这地板用的木头做的,下面一层还夯了土。现在不止木板裂了,夯实的土都能刨个坑出来。

豹二挠了挠头,与自己哥哥豹大杵在白争争面前。

兄弟俩不好意思道:“我们再去抓。”

要知道,林子里的野兽都被抓绝了,能找出这些来,已经是那几个大部落的兽人跑了很远的地方才抓到的。

白争争道:“不用了。夯土都拦不住,除非弄石头来。”

豹大忽然动了动耳朵,一个趴地。

白争争仰头,看房子好像在动,有断断续续的咯吱咯吱声音。

“快跑!”

豹大下意识抓着自家弟弟,顺手勾过白争争就往外冲。那属于豹兽人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才刚出来,只听轰隆炸响,回头一瞧——

尘埃四起,整个木头房子直接断了柱子,塌了……

塌了???

白争争杵在原地,久久不语。

良久,白争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抹掉脸上的雨珠。

好险,没被压死。

豹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倾斜一半的房子,斜眼悄悄看一下白争争,心里更虚。

白争争声音有些干涩:“它们莫不是直接在房子底下筑巢了?”

豹大:“应该不会吧。”

白争争:“那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豹二走近那坍塌的房子,侧耳听了一下,道:“要不挖出来,吃了!”

屋子底下,吱吱的声音一静。

豹二抬手就掀开木头,地里的长耳兽顿时四处逃窜。

豹大不管自己傻弟弟,问白争争道:“争争,咱还养这个吗?”

长耳兽跟白争争以前见过的野兔还是很有差别的,不说旁的,破坏力惊人。

再来几窝,他房子都禁不住造的。

白争争虚弱摆手,头发已经被雨淋得服服帖帖。

“算了,养不了。”

房子倒塌的声音太大,山坳里正在看炼铁的菱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带上一群兽人飞快跑来。

当看到房子塌了,眼皮一跳。

见白争争跟个落汤鸡似的愣在原地,菱急步过来,抓着人的手臂转了一圈。

“受伤没有?吓到了?”

白争争摇头,头发丝儿上的雨滴甩在了菱的脸上。他不好意思道:“没事,就是出了个意外。”

那跟着菱过来的一群兽人已经跑去房子周围检查了。

“哟!这木头被啃了啊。”

“看齿痕,长耳兽。”

白争争木然点头,还是没忍住委屈,头顶上因情绪波动露出来的毛耳朵耷拉。

“是,它们才住进去一天,新房子就塌了。”

菱看白争争这伤心样子,笑了下,拍拍他脑袋。摸到一手的水珠,赶紧拉着他进其他屋里。

围着坍塌的房子的人鱼朗声问:“争争,长耳兽还养不?”

白争争:“不养了。”

“那我们抓了吃啊!”

说着,兽人们就一拥而上,几下将木头抬开,顺着长耳兽的洞往下刨。

洞中吱吱喳喳,愣是被兽人们逮上来十几只。

兽人们欣然,“今天中午加餐!”

白争争见菱看着自己,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怎么好意思道:“白忙活一场。”

菱:“不还有别的。”

白争争:“那就专心养野鸭。”

“嗯。”

看白争争不气馁,也没受伤,菱又带着兽人并十几只长耳兽回去了。

还在下雨,倒塌的木头房子先放在那儿吧。

白争争去其他屋里看了看野鸭,怕它们飞走,干脆拿了刀来,每一只都把飞羽剪了些。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白争争头发上都插了鸭毛。

他呸呸两声,赶紧去河边把沾了脏污的手洗干净。

野鸭杂食,在野外鱼虾果子杂草什么都吃。

白争争在外都能听见他们饿极了嘎嘎叫唤的声音。

他赶紧回去,搬了一筐紫皮根出来,跟豹兽人两兄弟将紫皮根洗干净,又抬回去剁碎。

再混合米糠麦麸,加点青草,一倒进去,野鸭抢着吃。

白争争看着它们,慈爱地笑了笑。

如此,那些稻子麦子磨出来的东西也有了用处。加上紫皮根多,整个冬日这些野鸭不愁食物。

不过野鸭多,要准备它们的食物也麻烦。

豹大两兄弟负责看守,不管喂养,白争争就叫了原本的象兽人跟鹿兽人这些食草兽人来帮忙。

他们力气大,心细,白争争只说过一遍怎么弄,两个兽人就配合默契。

再有其他几个兽人就负责收拾圈里。

像那些粪便与食物残渣之类的,及时清理,免得野鸭生病。

兴许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喜欢吃白来的食物。

野鸭就这么养着也有一段时间,一日比一日适应。

甚至喂饭时,兽人刚靠近圈边,它们就嘎嘎叫着,拍着翅膀凑过来。

白争争见状,也算是弥补了那长耳兽出逃的心灵。

那长耳兽就跟狸花猫似的,野得很。

安排了后山,白争争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燥的兽皮衣。

下午,雨点淅淅沥沥,天上乌云厚重,没个停雨的意思。

秋日里下雨就凉丝丝的。

白争争索性往床上兽皮里一团,勾着旁边烬枕头用的兽皮抱着,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太久,醒来时,天都黑了。

白争争骨软筋麻,躺在床上挣扎了好半天,才软绵绵地坐起。

像是听到里面有声音,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幼崽探头来,头顶的毛耳朵还被弯折了过来。

“争争,吃晚饭了。”

“嗯。”白争争晃了晃手,又软绵绵一下搭在兽皮上。

“你们先吃,马上就来。”

“好哦。那你快点。”

白争争点点头,掀开兽皮,踩着兽皮鞋懒洋洋地往外走。

鼻子有点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淋了那会儿雨。

走到吃饭的地儿,白争争嗅到一股红烧长耳兽的味道,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菱。

菱:“嗯,长耳兽,你没想错。”

白争争拉开凳子坐过去,“我也没说啊?”

菱:“看出来的。”

“尝尝,好吃。”

兽人们吃饭一人一个大的陶碗,碗里米饭盛得高高的,盖了满满一勺流着汤汁的红烧长耳兽肉。

桌子中间摆了些水果,秋日里正熟,有一股清新的果香味儿。

白争争吸了吸鼻子,只闻得到一点。

好在吃了饭,出过一点汗水,嗅觉就又回来不少。

饭后,幼崽滑下凳子,挪动着往地上铺着的兽皮一趴,昏昏欲睡。

州将小崽子们带出去收拾收拾,然后送去睡觉。

清道:“房子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争争,我们打算之后吃住都在那边。”

菱道:“这边不也一样,还宽敞。”

清温柔笑起来,眼里向往,“族人要回来了,我们想一起住。”

菱也不强求。

白争争道:“都可以,那我也……”

“你不行!”菱立即道,“要是烬回来找不到你,被收拾的是我。可怜可怜你嫂子。”

白争争耳尖一红。

清赶紧道:“房子弄好了,就差面粉跟肉。菱,我们打算跟人鱼交换。”

菱:“要多少直接找磨坊,我给你们便宜点。”

清来吃这顿饭也是商量这事儿,白争争看着他俩谈起来了,摇了摇头,自个儿晃悠着往外走。

这雨下了一天了,胳膊露在外面都凉幽幽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那城堡前的高台,也忽然想学着菱一样上去瞧瞧。

想着,也就去了。

几步爬上高台,周遭被夜色笼罩。

人鱼王国尽收眼底,那些低矮漂亮的小房子成了墨团一样,有些窗口还露出些微光,依稀能听到幼崽哭闹声。

视线再远些,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白争争倚着栏杆,放松下来。目光逡巡着海岸,却蓦地一顿。

只见海上有黑团似在移动,白争争定睛一瞧,分明是载满了兽人的海龟。

他一惊,飞奔而下。

“菱!海边有很多兽人登岸。”

菱跑出来,迅速爬到高台上,看过之后,随即拉上白争争就往海边跑。

清追出来,一脸茫然。

什么兽人登岸……

白争争似有所感,问前方的菱道:“回来了吗?”

“是。”

菱松了手,比他还急迫,几下就不见了人。

海岸。

能运输兽人的大多是龟族兽人,他们速度没人鱼快,所以回来要了些时间。

兽人们离开南部时心惊胆跳,直到看见了海岸才松懈下来,一个个病歪歪地坐靠在一起。

海水静悄悄的,雨丝没入也无声。

一路上风吹雨打,不少兽人都生了病。

龟喧靠岸,他是中途遇到兽人队伍的,一见自己的族人,立即调个头回来,跟随他们一起。

伤残跟生病的奴隶兽人被安置在一起,兽人们小心往下送。

林猫兽人也在其中帮忙。

渐渐的,靠岸的海洋兽人越来越多。海岸边繁忙不已。

城门打开,兽人被运送进去。

他们却见两道身影,急促地往外奔跑。

白争争首先看到的是立在岸边的烬,他身量高,一眼能看见。

白争争想也不想,一个飞扑,挂在人鱼身上。

烬顺势接住,低头贴了贴他的脸。

“抱歉,久等了。”

白争争眯眼,一边蹭他一边在兽人中逡巡。

直到目光一晃,见菱直接翻越几个龟兽人,冲着一个清瘦的兽人扑过去,冲得兽人踉跄。

白争争眼睛一亮,一点没犹豫,扔下烬就跟着跑去。

“阿爸!阿父!哥哥!”

鹤才接住自己伴侣,被他抱得死死的。

他阿爸阿父在这儿,难得不好意思,想将他拉开些,却觉得脖子上微湿。

鹤手指一颤,转而拥住伴侣。

夜里黑漆漆的,但林猫兽人们听到了那声哽咽的呼唤,瞬间站起,希焦急走到龟兽人边缘道:“慢点儿!别跑!”

“阿爸!”

白争争一个起跳,闷头抱住自己阿爸的腰,脑袋拱着,嘴里叫着,泪眼汪汪不敢松开。

照搂住自己的伴侣跟小崽,还未开口,先红了眼眶。

“阿父!”白争争又叫。

一双眸子在夜色下亮晶晶的。

“诶。”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苦了你了。”

“没有苦。我把幼崽们养得很好。”他像从前一样,在亲人面前撒娇,又忍不住想得到他们的认可,让他们看看自己多能耐。

“嗯,争争一直都很棒。”

其他林猫听了,低头抹泪。

幼崽没事就好。

鹤看看弟弟,也想拥抱。但伴侣嵌在怀里,他没空闲的手。

安抚了伴侣许久,直到靠岸了,也只跟白争争笑了笑。

“哥,回去再说。你先多抱抱嫂子,他每天都爬到那个高台上,盼着你回来。”

鹤心里沉甸甸的,轻轻顺了顺伴侣的银发。

又注意到阿爸阿父还在,正好奇看着他俩,鹤难得不好意思。

终于上了岸,烬还立在那里。

白争争上来时,他伸手接了一把。

等人上来,又拉了下,让他撞入怀中。

烬轻轻抱了抱,在他耳边低声道:“小没良心的。”

“嘻,谢谢烬。”白争争狠狠抱了他一下。

海岸上忙碌了许久,也惊动了城内的兽人。他们亮起灯,悄悄来看,却见满街的兽人。

形销骨立,鬼似的,脚下都走得飘忽。看得兽人们两股战战,凑热闹的幼崽还吓得干嚎。

亮灯的人家愈发的多,人鱼只好解释:不是什么兽人攻城,而是被南部人鱼王国抓走的兽人。

兽人们一听,也不怕了,打开门正大光明地看。

那些兽人好可怜,光着脚,身上兽皮都是破的,面色枯槁,身上皮开肉绽,大大小小的伤口……

看着看着,心软的兽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南部的祸害,只知道折腾我们!怎么不直接沉了岛,将他们淹死!”

隔壁家兽人抹泪,忍不住道:“人鱼怎么淹死。”

“也对……”

兽人们踮着脚,看着没有尽头的奴隶兽人队伍。人鱼跟六大部落的兽人穿插在其中,那暗红色的头发……

“王!”

“王也去了!”

兽人们闻声寻找,果见烬行走在其中。他们激动道:“王,是你们去把兽人带回来的?!”

烬扫过一眼,轻轻点头。

兽人们眼里生出狂热,激动得难以自持。

“只有王才能做到!”

奴隶兽人们见多了昏暗的光线,被街道上陆续多起来的火把闪着眼睛,有些畏惧地抱团缩紧。

他们走在火焰组成的光明大道上,恍恍惚惚,看到兽人欣喜振奋的面貌,才有了逃离魔窟,回来的实感。

回来了。

“回来了啊!”

“呜……”一声悲鸣,撼动了兽人们的心。

他们像是被卸下勒在脖子上的锁链,崩溃地站不稳,只一味地发泄情绪。

他们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或许人鱼晚一天来,他们之中就又有不知多少个兽人忍不住,撞墙而死。

围观的兽人们渐渐低下声来,只安静举着火把,回头抹泪。

渐渐的,兽人的哭声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

围观的兽人从各处跑来,越来越多。

白争争撑住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爸,眼中含泪,依恋地拱着亚兽人的肩膀。

“阿爸,阿爸,回来了。”

照摸摸白争争的头发,又将自己伴侣背起来,一手牵着白争争,慢慢往前挪动。

鹤也看着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动了动,被漂亮的人鱼横了一眼。

火光中,鹤看着他通红的眼尾,唇动了动,没忍住轻轻摸了摸。

菱眼神一下子就软了。

兽人发泄着情绪,人鱼们跟六大部落的兽人只好停下来等着。

围观的兽人如洪水涌来,一传十,十传百,兽人皆知,人鱼王将被南部抓去的兽人带回来了。

兽人们静了一瞬,随即疯狂。

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他们失踪的伴侣、幼崽、族人!

烬皱眉,看了眼秋。

秋立即带人鱼跟赶来的王城护卫一起,将奴隶兽人们隔在中间。

秋高声道:“各回各家,不要挡道!兽人不会跑,明天部落族长来认领兽人!”

奴隶兽人也反应过来,爬起来,继续走。

兽人太多,十个当中九个都挨了打。有些伤口早好了又添新伤。有些没好透,落下病根儿。

祭司命跟回来的这一路,已经把最严重的治了。但草药不够,剩下的还得回来再看。

一晚上,奴隶兽人们踏入人鱼王国内,辗转反侧,没有睡意。

秋跑来跑去,安抚了这个,又安抚那个。

命道:“得让他们睡一觉。”

没法子,秋最后找到鹤。

刚推开菱房间的门,却见亚兽人坐在鹤的腹部,手撩着他那枯草一样的头发,一脸嫌弃。

秋咳嗽两声。

鹤猛地坐直,身上的菱往后倒去,他一把勾住,紧紧抱在怀里。

菱像是一点不知羞,攀着自家伴侣的肩膀,冷冷地扫过来。

伴侣都回来了,还这么凶!

秋立即道:“祭司说现在那些兽人要赶紧睡一觉,可他们一个比一个兴奋,我就想着你上次不是有那个让兽人闻一闻就犯困的药?”

鹤是到了城堡直接被菱拉来的。

当时阿爸阿父还有弟弟都在旁边,可他们只笑着看,不管。

阿爸说现在安慰好伴侣最重要,毕竟都回来了,有的是时间叙旧。

鹤也不想让自己伴侣难受,就跟着来了。

闻言他道:“我把草药配方告诉你。”

“你说!”

鹤看了看没打算从自己身上下去的伴侣,无奈揉了揉他一头银发,低低告诉秋。

秋知道后赶紧走,贴心带上门。

菱闷哼一声,软乎乎滑下来。

又嫌弃他兽皮粗糙,随手一抓,撕开扔掉,最大面积地与他贴近。

鹤早知他的德行,下巴挨着银发道:“脏。”

菱:“我不嫌。”

“我嫌。”鹤将伴侣抱起,径直走下水池,银发如水藻浮动,飘在自己肩上。

鹤摸了摸伴侣的脸,“我回来了。”

“嗯。”菱猛扑,将他缠得更紧,“担心死我了。”

“对不起。”

“要补偿。”

“好。”

菱抬头,清凌凌的眼睛被油灯映得熠熠生辉,鹤情不自禁亲了亲伴侣的眼角。

下一瞬,人鱼尾巴缠绕住身子,拉他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