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史在平安时代16
天使再次睁开眼， 就对上了两双一眨不眨盯住他的眼睛，吓得他条件反射张开了背后的翅膀。
“啧啧，这个翅膀， 肉质不错。”里梅抓住了天使的左翅膀，摸了摸。
“这翅膀怎么连上去的？味道有点难闻。”无惨抓住了天使的右翅膀，嫌弃地皱起鼻子。
天使：“我每天， 打理， 翅膀！还有，你们， 是谁？”怎么一醒来就看到有人对着他的翅膀乱摸？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哦……对了， 之前他好像被从天空掉下来的人用锤子砸了脑袋。天使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金发，还好，还是圆的。他看向四周， 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插在院子里的一面旗帜。黑底，红色三角，和三个扭曲的字母。
这是叛军的旗帜！他被叛军俘虏了！天使大惊失色。
“你醒了？”信治从外面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天使， 此前就听羂索提过这位安倍家的杀手锏，今日一见，果然奇怪。不过，就算长得再奇怪，也都是神明大人的新伙伴，“我带你去拜见神明大人。”
“神明……”天使回忆起所知的情报， 叛军的首领是八岐大蛇，八岐大蛇应该是特级假想咒灵才对。他垂下眼帘，“其他人呢？”
信治：“其他人都已经被神明大人安排好了， 不用担心。”
“你是说，他们活着？”天使陡然激动起来。
“自然，神明大人从不伤害生命。”
这个回答让天使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他从别人口中听到，和他一样的理念。
他跟在了信治身后，走出了城主府。明明现在还是夜晚，但是家家户户亮着灯，街道上很是热闹，他看到了之前消失不见的村民们。
有人在向灰发男人打招呼；有人在打量自己，但是相较于此前，那些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只留下好奇。
他还看到了此前打他的小孩。这个小孩正在那片泥土翻滚，被一只蜗牛咒灵用头顶着往外推，远远还能听到他喊“蜗蜗”的嬉笑声。
他们为什么不害怕咒灵呢？此前的不解又涌上天使的心头。
信治看穿了天使的疑惑：“因为它们也是神明大人的伙伴。在神明大人眼中，咒灵和人类是平等的。”
天使忍不住问：“你们的神明……是咒灵吗？”
信治古怪地看了眼：“当然不是。你难道没见过吗？就是那位白发绿眼的少年。”
天使：！！！
是那个浑身金灿灿的拿锤子少年！他绝对不是咒灵，即便只见过短短一面，天使就确定了这一点。可那位不是咒灵，却能把咒灵和人类平等看待，甚至能让他们彼此和谐相处……这是何等的、何等的——大爱啊！
深受神的教义熏陶，自诩平等对待任何人的天使羞愧难当。毕竟他只能平等对待术士和非术士，从未想过把咒灵也加入这一行列。
难道这就是八岐大蛇……神明吗？
他继续跟着信治往前走，远远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在城门附近，他看到曾经消失不见的术士们正扎堆站在那里，似乎在很激烈地说什么。
“大家都，没有事！”只有见到人，天使的心才真正放下来，他的声音也让那些术士回头看他。在看到是天使时，这群人的眼里迅速爆发出愤怒，但碍于走在前面的信治，没有人敢说话，只是默默让开了一条路，供他们继续往前。
借助两边散开的人流，天使一眼就坐在城墙下的那个少年。少年依旧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正矜持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普通的木头椅子在他周身光辉的映衬下，如同华贵的王座。他正垂头盯着地上的一个术士，就是此前一直质疑天使的那位瘦巴巴术士。
瘦巴巴术士正谄媚地跪在地上：“神明大人，我非常擅长说故事……”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瘦巴巴咒术师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
少年顿了一会，开口：“哦，是你……直接去和戍卫2-6一起看守这里吧。”
瘦巴巴咒术师大惊失色：“神明大人，我有故事还没说呢！”
“你的被动是[挑唆者]，和同类待在一起会降低别人的工作效率，还是和咒灵伙伴待在一块最好。”少年说了一段众人都没太理解的话，“你的故事我有空再听。”
“不不，别——”瘦巴巴咒术师尖叫到一半，直接凭空消失。此情此景，底下的其他术士都不自觉地抖一下。
“信治，你来了！”史蒂夫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信治和天使。
“神明大人，您在做什么？”信治好奇地问。
史蒂夫：“我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特长，没有的话，就去和这里的戍卫咒灵搭档干活。”
随着这次SSS·2土地被攻占，史蒂夫意识到随着村庄土地的扩张，防御力量反倒在变得脆弱。因为绝大部分咒灵都在咒灵工厂干活，有守卫类被动的咒灵极少。所以，守卫力量需要用术士来补足。他根据术士伙伴的被动，把不适合和人群待在一起的，没太大用的，或者是在守卫上有额外被动的术士伙伴挑出来。
当然如果有额外有趣特长的，史蒂夫还是会把他留下。比如，他留下了一个有[独行侠]这类不适宜和他人合作的被动，但非常会做饭的术士，专门给他归了一个类，之后就由他做饭了。
“役其所长，则事无废功。神明大人，您真是高瞻远瞩。”信治赞叹。
如果此时跟着信治的是里梅、无惨、羂索，那必然会出现一波吐槽。但这一次，是天使。天使的眼中流露出一模一样的赞叹，虽然没听懂刚才信治说了什么，但是听起来，这位八岐大蛇神明真的很了不起！
[天使的忠诚度提高了！]
得到这个提示的史蒂夫打开了天使的界面，发现他的忠诚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是7了。
“你，您……”真正直面史蒂夫，天使不知为何心中蔓延起恐惧，难道这就是神明的威压吗？他选择用更加正式的称呼称谓对方，并且问出了困扰平安京许久的问题，“您因何，谋反？”
史蒂夫：“谋反？什么谋反？”
天使怔愣，史蒂夫不解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那您，为何，攻击，那么多地方？”
史蒂夫：“我只是在扩张SSS的土地和村民，还有增加我的伙伴。”
【伙伴】。天使又听到了这个词。此前信治就告诉他，他是伙伴，术士是伙伴，非术士是伙伴，咒灵也是伙伴。没想到这位神明大人，是真真切切地将所有人平等看待，爱惜着大家。
真是何等的……博爱啊！
[天使的忠诚度提高了！]
史蒂夫：？
但天使依旧有不解：“您扩张，为什么抢占，别人的，土地？”
“这不是强占别人的土地。”这一次，说话的是信治，他纠正道，“是解放。你也在路上看到了，在神明大人的帮助下，人人皆有饭吃，人人都有屋住，更没有苛捐杂税，相较此前，他们过得更加幸福。”
天使哑口无言。确实，他在进入村民屋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结实的墙壁，密不透风的窗户，甚至还有只有平安京贵族才有资格用的床榻——要知道，在平安京的平民百姓只能睡稻草垫子，但这里每家每户都有铺了厚垫子的羊毛床。不可思议！
更不用提，村民的桌上都放着没有吃完的时蔬和苹果。苹果这种水果，不管是在平安京还是在天使原本的地方，都因种植限制，只有贵族才能随意享用。但在这里，苹果却随处可见地放在普通百姓的桌上。
这是何等的……仁爱啊！
[天使的忠诚度提高了！]
史蒂夫：？？
天使心悦诚服，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时我，看不见您。您又会从，空中落下？您会飞吗？”他在问彼时领域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我会隐身，但还不会飞。”提到飞行，史蒂夫就有些忧伤。他本以为天使会给他掉鞘翅，结果只掉了信标。所幸，信标也算是不错的东西，“我只是按照你说的，默念神明会上升……另外，你说话真的好吃力。”
史蒂夫已经快忍不了天使的一字一蹦了：“你之前说规则的时候，不是很顺畅吗？”
天使的蓝眸微微放大，他突然抓住了史蒂夫的手，语气激动：【您、您听得懂我当时说的话？！】
信治望了过去，刚才天使的嘴里蹦出了一串古怪的话语，完全听不懂。
史蒂夫切换了一下语言：【希腊语，我听得懂。】他的119种语言里就有这个。
这、这……天使湛蓝色的眼眸突然涌出泪水。所谓“他乡遇故知”，在陌生的土地上听到熟悉的语言，让这位漂泊异乡的外国天使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某种感动，他一时有些结巴：【您难道和我一样，都来自、来自罗马帝国吗？】
罗马帝国又是哪儿？史蒂夫懵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眼前的金发天使抱住了，耳边传来了天使的哭诉。
【我只是在空中飞，就被雷劈了一下，醒来后发现自己就在海里。翅膀沾水了飞不起来，我只能一直漂……后面好不容易找到了块木板爬了上去，晒干了翅膀后我就往帝国的方向飞。我一直飞啊飞，路上只有海。中间我被浪打了几次，后面又饿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陆地。可是，已经不是我所在的罗马帝国了！呜呜呜……】
金发天使哭得像个孩子。
[天使的忠诚度提高了！]
史蒂夫默默地看着天使的忠诚度在疯狂往上跳，都跳到60了。这涨得也太快了！要知道，他天天喂里梅和无惨忠诚肉串，至今，无惨的忠诚度才24。里梅更少，忠诚度只有11。加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抱着他哭。他觉得或许、可能、大概得说些什么。
【之后你就是我的好伙伴了。】史蒂夫拍了拍天使的脑袋。
天使泪眼婆娑，感动不已：【谢谢您！八岐大蛇大人。】
[天使的忠诚度提高了！]
史蒂夫：？？？
八岐大蛇又是谁？
——
“这就是我们的新特级伙伴，天使！”在城主府，史蒂夫再次向无惨和里梅介绍了一下天使，“之后他就是我的坐骑首选了。”
能飞的高忠诚特级人类术士，能够完美配合他的重锤“转换坠落伤害”的特性！
此刻，天使已经恢复了往日矜持圣洁的模样。刚才，在和史蒂夫后续的交流中，他了解到史蒂夫并不是来自罗马帝国，名字也不是“八岐大蛇”，是“史蒂夫”。虽然不是同乡有些遗憾，但只要史蒂夫和他用同一种语言，他就满足了。起码他知道了，自己在这里并没有格格不入。
他依旧有“伙伴”。
“你们好。”天使用不太娴熟的日语打招呼，“很高兴，能成为，神明大人的，坐骑。”只要能帮上伙伴的忙，天使并不在乎自己做什么，更何况他还是首选坐骑，是首选呢！
无惨&里梅：……
这个长翅膀的脑子有病吧？怎么有人做坐骑那么高兴的？
史蒂夫：“还有一个特级伙伴，我带你去见他。”他把在场的三个特级和信治塞回背包，直接传送回SSS·204地块，打算将天使介绍给羂索。
可是，他没有找到羂索。
“奇怪，人去哪里了？”史蒂夫翻开了伙伴背包，羂索的头像还在，代表人没有事。但作为不能放入背包的伙伴，史蒂夫完全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该不会是逃走了吧？”无惨猜测。
“哼，居然敢背叛S……”里梅突然捂住了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想要说出“背叛了SSS”这种话！怎么会这样？
“神明大人。”信治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封信，“我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他留下的信。”
史蒂夫：“信？他说了什么？”
信治的语气非常焦急：“他说，他看到了两面宿傩。为了保护神明大人，您的土地和人民，他只身犯险，选择把两面宿傩引走。”
里梅&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