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退役赛
时隔多年，袁高最终还是见到了年少时的奶奶，沈先生给他买的康乃馨还被插在花瓶里好好的，奶奶也好好的。
她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慢慢转头，然后就顿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是，我的乖孙吗？”
“奶奶……”袁高想跟她说您居然还记得我，想说我来晚了，但是才刚喊了个名字眼泪就唰唰地往下落，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着眼泪，太多话在心底里放太久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护工走进来清理房间发现两位挺拔的青年站在门口不敢动:“怎么了？进去啊！老太太脾气好，除了忘记事情，我还没见过她有什么别的特别的症状呢。”
“可奶奶记得我的。”她没忘。
听到袁高的小护工有点惊奇。
话音刚落老奶奶就一脚一步地慢慢走近袁高，打算揉揉她的小袁高，才发现对方已经高太多太多了，高到她碰不到了，不禁觉得有点心酸:“你长大了。”
“我没有。”袁高蹲下来凑奶奶眼前任她揉自己的发顶，“我不要长大，我还要奶奶陪着我。”
老太太温温柔柔地笑了边揉边伸手拍拍他的背，一如以前小时候哄他入睡那般，嘴里不断说着好好好。
寒亦躲在门后面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他们，他本来也是不想过来的，他怕引起袁高的伤心事，却又觉得这么多年要是不对他说一句感谢，又将会是自己最大一个遗憾。
他在门口处徘徊，眼尖地被老太太看见了，老太太虽然是偶尔有点老年痴呆，但视力并不算差，喊住了外面抬起腿想离开的寒亦:“小寒来了啊，过来坐啊，看看你哥哥。”
老太太刚见到袁高不仅有点激动，话也多了起来:“你哥哥长高了好多，肯定比你高，我都摸不到他的头了。上次送花的小伙子也来了，看你们上次谈得挺好的，过来聊聊吧。”
沈先生:“……”我当初就应该先打断这人的腿，直接让他来不了，别给他留机会就对了。
寒亦:“……奶奶您看错了。”他才不跟这变态聊得好。
昨天袁高没回宿舍，也肯定是因为这变态把人拐走了，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没回来。袁高下午有训练，绝不可能不在上午内赶回去，还好他机智有养老院护工的电话，一问就知道是对方把人带到了这里，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但是又不敢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袁高对他的出现没什么特别意外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寒亦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前老板，结果对方默默地摇了摇头似乎也并没有猜到是这个结果。
袁高对奶奶又撒娇了好一会儿后，他们三个就离开了。并且袁高向奶奶承诺，每隔几天就会过来看她，会给她煮点好吃的，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紧接着他们就走了出去，一路上走得缓慢，沈先生在袁高左边和他并排走着，而寒亦跟在了后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寒亦忍不住冒出一句。
只见袁高顿了顿笑了一下:“半年前吧。”
寒亦觉得惊愕:“那你为什么还……”还对我这么好。然后又忍不住后悔自己之前做过的错事。
袁高拉着沈先生的手慢慢地荡着，脚下踩着石子路，虽然石头突兀但并不扎脚，只能算是起个按摩的作用。
“奶奶以前告诉过我很多你的小习惯，我记性不好所以已经很久没再想起来了，但你当初偶尔聊天时候又说到你父母不在家，又靠奶奶长大，我一直在脑子里模糊的事有了个轮廓。”
“之前那些事也不是你的错，我又怎么能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呢。我也有在查奶奶，但是没找到什么线索。我还以为你也不知道，还是靠沈先生认识养老院的人才联系到的。”
袁高一直不告诉寒亦的原因也是怕对方因为那些事而愧疚，更何况当时他也还没找到奶奶的下落，担心寒亦一直烦恼这些事，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小弟弟了，袁高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也就不会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意。
寒亦脑子里懵掉了。袁高知道。知道自己是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但是还照顾着他，这说明什么？
他不忍心告诉袁高之前微博上的事，和他现在牵着这个手的人的工作室所面临的阻碍都是他设置起来的。
他现在只想做他的弟弟，一如既往地和他交流，和他沟通，仅此而已，再也不敢有别的杂七杂八的念头了。
沈先生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哼了一声，把袁高整个人抱起放到了他左边，用自己隔开两个人，语气也不怒反而听着挺温和的，明显是说给袁高听的:“你少和他说话。”
然后寒亦被沈先生恶狠狠地瞪了几眼，看起来就是老狐狸护食到不行的样子。
寒亦:真鸡儿凶，真的是太双标了吧！！！！
紧接着他又笑了，因为沈先生似乎也并没有把那些事告诉袁高的打算。
无论是为了袁高的心情着想还是为了别的事情，这都不重要了，他还是有点感谢对方的。重要的是他还可以待在袁高身边，无论是以他的朋友，还是弟弟的身份，只是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叫他阿糕了。
他把眼底失落收敛了一点，然后又紧紧地跟在袁高身边:“袁哥我想吃炸鸡，还想要吃鱼片炒芹菜！！！”
当然，感谢和他不黏着袁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寒亦理直气壮地这么想着。
“行。我训练完了去做点带回去宿舍，你跟小火星和原浪说一声，就说让他们别买饭了。”
沈先生:“……”现在后悔没打死这臭小子还来得及吗。为什么天天有人想跟我抢媳妇。猫就算了人都来抢。
幼稚鬼沈先生在心里，默默对那位还不停缠在袁高身边，问东问西的某位寒姓男子举了枪，毕竟抢他小男朋友的，杀无赦，拖出去乱棍打死准没错了。
袁高最后一场大赛总算是在半年后来到了，如今的袁高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池边委委屈屈等着教练夸奖的小可怜了。他肩负着国家交予他的使命。更何况，这是他的退役赛了。
总教练这回学聪明了，提前了两个星期飞到国外给足队员适应期，志在必得地拍拍几个队员:“我们这回肯定能拿下。”紧接着他忍不住下意识地又看看袁高，生怕这个秘密武器又出点什么意外，他能被老袁活生生打死。
对方回以一个笑容，总教练安心了不少。
“好了各位。穿上你们的国家队队服，我们要出征了。上次，你们中间很多人都是新上战场，状态不佳。这次，队里给了你们最好的状态和条件以及物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把冠军给中国赢回去！可不要让人小看了我们中国的游龙队！我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肩上担着的，是整个泳坛的期望。”
“游龙队！加油！”
“游龙队加油！”
“游龙队必胜！”
他们的手紧紧放在了一块，猛地往下一沉，正如他们肩上的重担，但这群少年们每位都神采飞扬，似乎从未遇见过之前的种种挫折一般。
袁高把队服郑重地穿在身上，和他们一同从后台走进了观众们的视线。
“接下来我们看见中国队选手入场了！！上一次中国队选手表现得还挺亮眼的，队伍里有几位实力派老将，新注血脉比较多，但是新生血脉能力也强得不止一点点，有的是总教授千方百计挖回来的，有的是青年赛区五连冠被挑上来的。”
“可想而知这次世界游泳锦标赛的角逐会有多么的激烈！！”
“居然还有弹幕问为什么我们两个解说只看见中国队选手这么激动，看见别人都没啥感觉的？”
解说人员还是上次的那两位，嘎乐早早地就备好了瓜子等着看比赛呢。女解说员毫不留情地回复弹幕:“别问为什么了，这解说又不是官方邀请，我们俩爱国还不能吹了吗？那些喷子也赶紧退出直播间看别的解说去吧，我们俩兄妹这里一家独大。”
“我们分明是兄弟。”嘎乐面不改色地插了一句，果不其然被自己妹妹打了一脑壳。
弹幕速度也刷得六得飞起:
“我来了我来了！！！！！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卧槽我这才知道这解说是两兄妹！”
“为我的淼哥er打卡！！！！淼哥er冲鸭！！”
“我为咕咕打电话！！！想到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我就心酸。”
“为咕咕的姐妹加我一个！！！！我咕真的是出场太拽了，我都怀疑他队服里面是不是自带鼓风机！”
“我为过气老李打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见楼上都这么疯狂，中国队这次的选手都太厉害了，我不知道粉谁好。那我就勉为其难为总教练打个卡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们够了。”
“男生默默为全员打卡，除总教练外。”
总教练:？？？？我随队观看比赛还得罪你们了？？？
总而言之比赛算是正式开始了，锦标赛算是在泳坛最大的一届赛事了，各地人们慕名而来，中国也有不少粉丝远赴这里只为了能亲眼见证他们的成长。
袁高和其他队员还在后台的时候，已经开始紧张得做准备运动不断地调节自己的情绪。
“袁哥你看我这腿，从三天前就开始抖，还有救吗qwq”
“嗐你那个算什么，我感觉我还没下水，这会牙都开始震了，让袁哥先帮帮我好了。”
“袁高你快过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袁高:“我难不成还是医生，可以给你们治腿治牙还人工呼吸？”
然后几个队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不，你看着养眼。”
袁高:“……”果然还是沙雕队友欢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