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沈夕然直播间的粉丝们很贴心地说：看他们饿的，绝对没吃午饭就被赶来直播了，经纪公司没人性！
林泽直播间的粉丝们很愤怒地说：没事儿，男神头顶的发旋儿也挺好看的。
顾冬：“……”
谁说当艺人难？助理才难好吗！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抓住摄像小哥：“我们也吃！”
摄像小哥摇摇头：“素材没拍完呢，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敬业。”
顾冬心肌梗塞。
沈夕然兴致来了，忍不住高歌一曲：“面具下的你我，是提线的木偶，线的另一端是谁的手，将我牢牢掌握。面具上的粉墨……”
林泽：“闭嘴，吃饭！”
沈夕然朝镜头做了个鬼脸。
吃完饭，沈夕然去洗碗，林泽坐在帐篷前跟直播间的粉丝们干瞪眼，他没有沈夕然那么会聊天，索性打起了广告。
“帐篷好用，篝火架好用，便携椅好用……不是我想不出其他评价，它实用性确实很强。”
“为什么一个户外品牌会找男团偶像做推广？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厂商的官方微博底下留言提问。”
“私下里会和夕然出去玩么？会的。”
“……”
沈夕然洗碗归来，发现林泽已经跟粉丝们东拉西扯地聊上了。
他从侧面绕过去，轻轻把洗好的碗筷放到桌子上，然后默默举起手电筒给林泽打了个光。
“啪”的一束光自斜上方落到林泽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在黑夜中焕发出神圣的色彩。
沈夕然表情虔诚地配BGM：“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林泽眯着眼睛，用手挡在额角。
“别照了，蚊子都吸引过来了。”
“哦。”
沈夕然老实收起手电筒：“我觉得你刚才就差一束光了。”
林泽捉住他的手：“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直播间里刷起了“YO~~~”。
【是恋爱的酸臭味，我闻到了。】
【CP粉的鼻子就是灵。】
【这门亲事我们燃妹不、同、意！】
【别挣扎，多看点肥皂剧你就知道了，一般甩钱的最后都只能妥协。】
【给你一百万，你离开我女儿。然后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豪门坏婆婆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直播间里都在刷粉红泡泡，直播间外倒是没有暧昧气息。
沈夕然瘪嘴：“哥你是不是嫌我吵了。”
林泽斩钉截铁地答道：“是。”
沈夕然：╭(╯^╰)╮
弹幕开始刷：他急了，他急了，看来是真的。
沈夕然起身：“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咱们明天再见。”
弹幕：唉~~~
沈夕然伸出两手，在手机上一点，一键下播！
顾冬想开口说话，沈夕然率先堵住他的话头。
“直播时长够了哦，广告也打了。”
林泽补充道：“素材也差不多了。”
顾冬：“……你们怕是要造反。”
林泽：“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是皇帝，我们是丫鬟似的。”
沈夕然：“就是，大家都是拿钱办事，谁还能低谁一等不成？”
顾冬说不过他们：“行行行，你们是老大，我是小喽喽。”
沈夕然摸摸肚子：“吃饱了该运动运动，消化一下。”
林泽偏过头看他：“散散步吗？”
摄像小哥下意识去拿机器，沈夕然拦住他。
“不是说素材拍的差不多了吗，你也休息休息。”
摄像小哥感激于他的关心，并表示：“我不累。”
沈夕然说：“但是我不想加班。”
摄像小哥：“……”
沈夕然接着问：“你是什么血型啊？”
摄像小哥：“O型，咋啦。”
沈夕然：“啧，招蚊子，千万别跟来。”
摄像小哥：“……”
妈妈，他遭到了血型歧视。
林泽站起身，轻声说：“别逗他们了，我们附近走一圈，你带好手电筒。”
摄像小哥有点懵：“那我跟是不跟？”
林泽无所谓：“你想跟就跟。”
摄像小哥：“……”
那他到底是拍不拍？
化妆师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社畜要有社畜的尊严，他们不加班，我们也下班，去便利店吃饭呗。”
沈夕然忙拍手称赞：“好好好，你们多吃点，找程哥报销。”
顾冬摆手：“放心吧，我会留好小票的。”
其实天暗下来，沈夕然也不敢走太远。
包场的好处是清静，坏处就是太清静，大晚上的，他还是有点害怕。
沈夕然和大哥慢慢走在草地上，星河在他们的头顶缓缓流淌，月光为他们铺上一条银色的道路。
沈夕然感叹道：“这样的场景，最适合写歌词了。”
林泽中肯评价：“有创作欲是好事。”
沈夕然说他文案都想好了：当你的人生看不见光芒的时候，来露营吧！哪怕找不到明亮的日光，也可以在星与月的指引下向前奔跑！跑起来吧，少年们！
林泽怀疑他想接运动鞋广告，并掌握了有力的证据。
因为沈夕然凹了半天的造型，结果拍得是他们俩的鞋子，林泽真的不能明白，两双脚而已也需要摆十分钟的POSE？
沈夕然才不知道林泽怎么想的，两根拇指敲得飞快，文案编辑来编辑去，修了半天还是发出去了第一版。
@FOURST沈夕然：夜空、星星、月亮、我和你，一起打了个喷嚏。[两双贴在一起的鞋子]
林泽：“我什么时候打喷嚏了。”
沈夕然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押韵嘛。”
林泽：“……谁教你这么写词的。”
“自学的。”
沈夕然的话题跳的很快。
“哥，你想回去念书吗？”
他总觉得林泽不来当偶像，会成为那种大学里最受欢迎的年轻教授。
“有计划过。”
林泽抬起手，张开了右手五指，看着月光透过他的指缝。
“再过几年我们事业稳定了，再去深造一下。”
在职念书，挺多人这么干的，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混个文凭罢了。
沈夕然点点头：“很有你的风格，规划的很清晰。”
林泽问：“你呢？”
沈夕然双手枕在脑后，说：“虽然大学挺有意思的，但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林泽余光扫过弟弟的侧脸，说到规划清晰，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十几岁就决定了未来的工作方案，并且能咬牙坚持训练。
沈夕然无限感慨：“我们真挺幸运的。”
林泽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是的，很幸运。”
第二天。
由于要看日出，他们早早地便起床了。
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两个人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咖啡，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夕然伸了个懒样，感叹道：“露营活动结束后，我们又得火速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去了。”
林泽伸手按了按他肩膀：“觉得累吗？”
“不！”
沈夕然握紧拳头，高举向天空。
此时，暗蓝的天空变浅再变深，远方的湖面上飘出一抹红霞，直到红晕蔓延开来，燃烧的圆才缓缓显露出它的光芒。
太阳升起来了。
第 88 章
3月
月中15号是路珂的生日, 兄弟们私下提前为他过了生日。
实际上这一个月，光明面上，路珂就切了五回生日蛋糕, 整个月都算是他的生日月。
录节目, 主办方送蛋糕, 实际上路珂在后台早看到了, 还得装作一脸惊喜的模样。
生日当天也得开直播和粉丝们一起过。
可是这么多回生日，多少都带些营业性质, 对路珂来说, 还不如大哥亲手煮糊的那碗泡面实在。
沈夕然还说呢，幸亏他们团就五个人，想想那些个大型团，每年光生日礼物就得从年头头疼到年尾。
路珂便吐槽：“我也没见你们送的礼物有多用心。”
沈夕然送的主机。
安跃送的显示器。
林泽送的是香水。
最特别的就数柳斯淇了，他发来了……一段音频？
在顾冬的强烈要求下, 路珂先将三位队友的礼物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然后认认真真地拍摄一条视频, 发送到微博上, 作为日常营业。
他这段时间粉丝数激增，长达三分半钟的视频一经发布, 就有无数小伙伴涌了进来。
——静、静态图？是我手机卡了吗？
——不，你没有，我斗胆拖动了进度条，真就一张图片闯天下。
——广告？可是广告的话，珂总咋不读广告词了？
——说静态的人都太天真了, ladies and gentleman, 注意2分28秒，镜头轻微地晃了一下。
——空降归来, 你莫不是当代列文虎克？！
当然评论点赞最高的是“@了四个人，怎么只有三份礼物？”。
其实路珂原本是想用柳斯淇的音频做BGM的，被顾冬死活给拦住了，他说那不是“歌”，是“幻灭”。
人设崩塌的幻灭。
柳斯淇作为领唱，歌喉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这首歌可怕的点在于，它是一首“柳斯淇作曲，沈夕然作词”的rap！
RUUAAAAAAAAAAP！
没有错，柳斯淇甚至野心勃勃地RA出了弹舌音。
用林泽的话来评价就是“短短两分钟，居然五毒俱全”。
*
路珂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生日竟然还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宿舍门口，路珂收到了一大束紫色的雏菊以及一个粉丝自制的白熊玩偶，里面有一张匿名的贺卡。
他没敢收进屋里，当天就联系了经纪人程畅。
经纪人收到讯息后，也没耽误，立即驱车赶来，并且在玩偶的棉絮里翻出了一根录音笔。
程畅的脸当即就冷下来了，他还知道艺人会检查针孔摄像机，所以没在眼睛鼻子做文章，黑水全在肚子里。
为了安全起见，程畅当即让五人先在自己的私人住所住几天，然后找专业人士，将宿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私生问题自娱乐产业诞生之日起就难以解决，因此公司安排的宿舍都是安保极其严格的。
雏菊的话语有一说是“隐瞒在心底的爱”，时常为暗恋者送的花。
显然，路珂是遇到了狂热的粉丝。
路珂率先开口道：“没人跟踪我。”
程畅拧眉，很可能是事务所的内部人员出卖了他的信息。
路珂虽说在年轻人中人气飙升，但若说他的资料是密不透风的那不可能。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经纪人酒店也不敢给他们安排了，马上联系了一位富二代朋友将他们暂时安置到一处闲置的公寓里。
路珂本以为私生的事情会给他很大的冲击，实际上并没有。
连最小的弟弟沈夕然也就是最初惊讶了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投入到工作中。
或许是因为出道前就意识到会碰见极端粉丝，或许是工作太忙没工夫瞎想，路珂甚至还发挥阿Q精神，苦中作乐的想：嘿，看来我是真红了。
就在收到花的第五天，跟踪狂终于抓住了。
路珂去公司核实情况的时候，除了经纪人和队友们，公司的高层领导基本上都到齐了。
经纪人率先表明态度：“都是我的错。”
路珂说：“倒不能全怪你。”
谁能想到自己的下属成了疯狂私生饭，滥用职权获取艺人的住宅资料，不仅试图偷窥他的隐私甚至企图掌握他的人生。
私家侦探带着经纪人抓住跟踪狂的时候，他还强词夺理称公司完全埋没了路珂的才能，唯有他才能全心全意地把路珂打磨成明日之星。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遗憾的是……”
经纪人告诉路珂，由于对方尚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即便证据确凿，最多只会拘留。
犯错的成本太低，错误便难以断绝。
不过，这个月也不全是坏消息。
老熟人王PD即将开启新的综艺项目——《你的职业是什么》，第一季就邀请林泽与柳斯淇参加，他十分看好二人的化学反应，因此邀请他们化身幼教进行为期一周的幼稚园生活体验。
小朋友+大明星的化学反应，能吸引到全年龄层的观众，是电视台的重点项目。
“不过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经纪人提醒道，“四到六岁的小朋友可是会非常难搞的。”
小孩子才不会因为你是明星就给你面子，而且观众们恐怕就期待看到明星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一面。
如今的真人秀，明星越苦，收视越高。
于是，二人无痛当爹。
柳斯淇望着林泽的冰山脸，贼兮兮地问：“哥，你喜欢小孩吗？”
林泽瞥了他一眼：“接触了，才能知道喜不喜欢。”
沈夕然和路珂、安跃小声吃瓜：“哥和淇淇哥单独出节目，是第一次吧。”
路珂补充：“一周呢。”
安跃说：“除去双休，也就五天，而且幼稚园放学早。”
沈夕然算算：“那也不少时间了。”
路珂幸灾乐祸：“两个人都疯一个。”
沈夕然眼睛一亮：“赌不赌，我猜……”
“我猜你要挨打。”
林泽面无表情地站在三人身后。
三人眼神一对，果断开溜。
*
王PD的新综艺企划还在筹备中，在此之前，林泽参演了一部网剧。
要经纪人说，还是接早了，以林泽如今的势头，怎么着也得捞个男二号当当，何必屈居于配角。
柳斯淇评价说：“您这属于经纪人眼里出天王巨星。”
别看偶像和演员有壁，其实林泽和柳斯淇真不缺片约，前者是仙侠古偶后者是校园偶像剧。
当然都不是什么大制作和重要角色。
不过这也足够令公司看到他们的发展潜力，爱豆过了黄金阶段转行当艺人的不在少数，不过是混出名堂的少罢了。
有的人吊上威压都没有“仙气”，像个笨拙的熊在空中扑棱，而林泽衣服一换，单是站在那气氛就出来了。
现在的网剧也不像以前了。
以前网剧那是粗制滥造的代名词，现在则是制作越来越精良，资金是非常充裕的。
经纪人给林泽接的这个角色，出场不多，但形象好。
剧本改编自网上小火的一本修仙小说，女主角原是仙门的小师妹，却在一次历练中不慎跌入悬崖，丧失记忆。男主角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修，他把女主角当成了乡野村姑，一时兴起带在身边逗趣……此后就是相爱相杀，虐恋情深，追妻火葬场一条龙。
而林泽所饰演的角色便是女主角的大师兄，修无情道的大师兄为了找回失踪的小师妹而走入红尘。
大师兄的形象一直是清冷、不食人间火的，可最后他却为了救回重伤的小师妹散尽修为一夜白头。
经纪人拿到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简直是为林泽量身定做的角色，演好了就是妥妥的白月光啊！
林泽花了一晚上将原著那将近三百万字的“鸿篇巨著”看完了。
大师兄说好演也好演，为了维持逼格，大师兄的台词不多表情也少，小说里通篇“冷冷地说”、“冷冰冰的眼神”、“俊脸一冷”……林泽十分怀疑大师兄住的不是仙山而是雪山，起码得零下十度。
正式入组开拍前，林泽先拍了定妆照，又去武术指导那学了一遍打戏。
其实演员拍特效部分也不容易，得特别有信念感，一边摇着花手，一边想象自己呼风唤雨。
翌日林泽进组，他戏份不多，主要的对手戏都是和女主角小师妹相关。
饰演小师妹的舒靖儿是M娱乐力捧的新人，接连演了好几部古装剧，都是可爱的形象，准备拍完了集中上映，一口气刷起来知名度，势要将“傻白甜”在她身上套牢了。
现在的资本都这样推新人，当你打开电视，不管换哪个台都是他的面孔，那不熟也得熟了。
林泽去化妆间做完妆造，立刻投入到拍摄之中。
演员拍戏的时候，周围围着一堆工作人员和摄影设备，由于是修仙题材，背景也只有一块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