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楼主是兄控吗？问的问题一直和哥哥有关系？”
“赞同楼上。哥哥知道弟弟这么在意他吗？”
“这是俩兄弟多久没互动，僵硬成这样？”
“楼主好可爱啊！！！”
“如果实在不知道和哥哥怎么相处的话，不如交流一些私密话题。”
“楼上这个话题，我反而更在意呢！什么私密话题？来来来，先跟我讨论讨论呗。”
“比如喜欢什么女孩子？反正我跟我哥喜欢窝在一起看一些限制片！”
“还是不要教坏别人吧！”
“楼中有些人也太不能开玩笑了吧。”
坂上悟合上手机完全不知道自己把搜索的问题，因为紧张发出了成了疑问贴。
所以他也没都看到楼下都是什么回答。
坂上悟确实很久没体会过哥哥接他放学的感觉，这种也就十岁之前，就读国小的时候体会过。
不过那个时候哥哥不喜欢他哭哭啼啼的，也不喜欢他总是跟在后面。
现在这样的感觉倒是久违了。
所以坂上悟紧张的身体僵硬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乖乖的待在原地，还是选择性逃跑。
但他内心其实很期待哥哥的靠近。
“要去东京这事儿和妈妈商量过吗？”及川彻双手插兜，走到坂上悟面前带着笑。
顺手掸了掸坂上悟衣服上的灰尘。缓解坂上悟完全不知所措的心情。
去东京毕竟不是小事儿，所以自然要和父母商量一下。
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打排球，这样的话题实在很难随意的开口。
更何况坂上悟本就不是什么都喜欢说出口的类型。
作为哥哥能做的，只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回家就和妈妈商量。”这是坂上悟的答案。
坂上悟低着头，有些暖意的风吹过来，带动了他额前卷起的发丝，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又露出了几分。
坂上悟的睫毛很长，被风带动着也跟着颤了颤，眼睛一眯眼眶内湿漉漉的，此刻倒像是乖乖的小鹿。
及川彻骄傲的挺了挺胸膛，看！他弟弟多可爱的，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觉得他弟弟凶！
回去的路上，及川彻就随口问了两句。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的意思是太突然了。”及川彻问。
“其实已经想了很久。”坂上悟也不好说其实自己想了五年，这五年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其实运动这件事会容易让人有些看不清方向的，但你可以找我……”及川彻说完‘我’又觉得不对，“妈妈，还有姐姐都可以的。并不一定要完全放弃不是吗？”
及川彻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但又很不喜欢劝别人，因为道路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选择才能走的长远。
你觉得好，别人不一定觉得好，到头来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起不到任何能在逆境中度过的作用。
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愿意走才能走到最后，更何况排球这条道路并不容易。
大量的运动量，枯燥的训练，不一定有回报的未来。
如果不是坚定在这条道路上走的话，及川彻其实说不出任何劝导的话。
“想清楚了。”坂上悟笑的挺坦然的，好似放弃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
至此，及川彻不决定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坂上悟还很年轻，及川彻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不喜欢排球了，但看得出来坂上悟并不是一时冲动决定的结果。
那么光是劝导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确实得让他换个环境。
虽然坂上悟说并不是及川彻的原因，但是县内各种的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的对比，及川彻都听过的。
作为哥哥，及川彻自觉自己心理很强大。
因为能力突出，‘可惜不是天才’这样的字眼经常会扣在他的头上。
如果出现一个天才自然会被拉出来和他比较，然后用来可惜他的才能。
更何况这个天才还是他弟弟。
‘怜悯’？
大概大部分都会惋惜吧。惋惜的情绪中有多少是真的同情还是心灾乐祸，当做一个可以讨论的话题，谁都不知道。
也许那些人觉得没有恶意，但是当事人一直被这样有意无意的恶意所包围着。
会觉得他没有进过全国大赛，国中三年，高中两年都困于县内比赛，从来没去过更大的舞台。
最后可能只会用几个字眼来总结他的青春。
‘平平无奇’。
职业简历上，永远不会有人去关注你高中有多受欢迎，又或者在县内有什么成绩。
没出过全国大赛就是结果。
并且走体育这条路真的不是单单用辛苦就能概括的。
学业冲进全国一百强至少能进国内最好的大学，而体育，冲进全国一百强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是个连全国大赛都没去过的人。
可即使如此及川彻也从来没想过放弃，哪怕外面各种令人听着就想去死的话。
他也没有因此退缩，不是天才又如何。
但作为天才的弟弟，如果要走这条路，就可以比他少走一些弯路。
坂上悟主动的放弃，让及川彻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
天赋值比他高的人选择了放弃，而他还在苦苦坚持，就像是在动摇他的坚定。
及川彻不敢细想。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就这么一起回到了家。
既然已经拒绝了国家队邀请这件事，现在也没有回旋余地，所以两个人心照不宣把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母亲。
毕竟已经改变不了的结果，也没必要再添加几个‘为什么’。
见到俩兄弟是一起回来的母亲高兴的很，两个人关系还特别粘的一起准备晚餐，这是母亲下班回来看到的。
心情极其好的母亲，在接收到坂上悟想去东京的想法，还是沉默了片刻。
连俩兄弟做的晚饭都没敢吃。
放下了筷子就突然想到了，果然孩子安静的时候已经在作妖。
但是她又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坂上悟性格内向，和及川彻之间关系一直处于矛盾的状态，他们做父母的实在太忙了，加上他们家主张的是尊重小孩儿自由发展。
演变成关系恶劣了一段时间，也不能说她作为母亲没有任何的责任。
要说现在及川彻和坂上悟的矛盾，其实也算是现在他们父母之间的矛盾。
及川晴和自己丈夫之间的关系不能说很差，但也不是其他家庭能够四处炫耀的和谐关系。
但今天看到俩兄弟提早的结束掉社团活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耐心的和她沟通这个转学的问题。
母亲最后叹了口气，只问一句，“想好了？”
“嗯。”坂上悟几乎没有犹豫。
“行。刚好你姐和你姐夫过些日子调任到东京，到时候你就跟过去吧。”坂上悟的母亲并没有过多的话语，这和她一直秉承的教育理念，就像及川彻和她商量等高三毕业了就去阿根廷留学这件事，她也从未反对过。
既然两个儿子都这么有想法，那她只能给予最大的支持。
“不过……学校的选取，还有招生考试这些，都要你自己想办法。我会让你父亲帮忙看看，有哪几个学校适合你过去。”这是作为母亲唯一能做的。
坂上悟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母亲就开始用餐了。
而在用餐后，及川彻单独找了母亲。
“妈……”
可能是太了解他这个儿子了，及川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甚至都不用及川彻再开口，及川晴就开口了，“为了你弟转学的事儿？”
“果然了解我啊。”及川彻嬉皮笑脸道。
“何止是了解。你从小不就这个德行，不敢跟你弟当面沟通，不都背地里解决的，他都说要去东京，还不打他那么喜欢的排球了，你能没有想法？”及川晴直接戳穿了及川彻的意图。
从小就这样，事儿不是当面沟通，但是做哥哥又不放心弟弟，所以很多事儿都是偷偷帮忙的，及川晴不插手，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是赞同他去东京的，毕竟他留在县内要是再读三年，周围对于我们兄弟的评价并不会减少，换个环境对他也好。至于去东京，我支持，那里教学资源更好，而且教练资源也更好，就比如好几个私立高校，排球社团的教育资源都是顶尖的，留下县内的发展反而阻止了他的天赋。”
“他不是不想打排球了？”及川晴意外道。
“是，说是不打了，但我觉得也许换个环境就好了。”要说为什么呢。
及川彻思考了一会儿，“他喜欢排球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但我知道，他还会再打的。”
也许坂上悟现在有了放弃的想法，但作为哥哥的话，不能不为他以后考虑。
“所以，妈找个排球部资源好的私立高校吧。东京那里肯定不少吧。”
.
虽然决定不去排球部了，但是坂上悟并没有丢弃晨跑。
他喜欢挥洒汗水的感觉，跑步更是能让他脑子放空，这是最不需要和别人交流的时候。
可以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更何况还是和哥哥一起跑。
临近接下来的春季高中联赛没多长时间了，所以他哥的训练量也提了上来，从原来每天的五公里，提到了十公里。
坂上悟也跟在后面。
这是及川彻升了高中之后，当了副队的第二场比赛，青叶城西作为县内前四强，一直以来最受关注的比赛内容就是遇上白鸟泽，好像成了不少人尤其关注的赛事。
其中最受关注的就是他哥和牛岛若利的对决。
其实那年奥运会，牛岛若利还是坂上悟的队友。
现在想来，坂上悟和队友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和他这个哥哥久。
越想越觉得万分抱歉的时候。
坂上悟突然说了一句，“要不我们去偷窥白鸟泽的训练吧。”
跑到一半突然停止的及川彻：……
刚休息下来准备喝口水的岩泉一直接喷了出来。
目光一直在及川彻身上扫，仿佛在说，这孩子的思维一直这么跳脱吗？
没人理解坂上悟突然什么脑回路，怎么把许久未待在一起和去偷窥白鸟泽能联系上的。
及川彻不语，只是一味的用手去量坂上悟额头。
“嗯，没发烧。”
坂上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