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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能重来一次,他已经很知足了。

看见朝黎笑的那么傻,玉凉蘅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潜意识驱使下,一句语气轻飘飘,但分量却尤其重的话脱口而出。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便不会让你死。”

朝黎瞳孔一缩,浑身不自在的挠头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救得了是人情,救不了是天命,不用搞的跟起誓一样。”

玉凉蘅蹙眉摸了下自己的唇,貌似也很惊异自己方才为何会说那种话。

“本君方才随口一说,你不必认真。你刚复原,身体还很虚弱,你好生休息,本君出去一趟。”玉凉蘅神色躲闪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一想起那个必须定时喂食灵力的咒术,朝黎连忙跟上:“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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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

出了寝房,朝黎一路追到芳心殿门口,刚喘口气,就被玉凉蘅关在了门外。

若非朝黎躲得快,那硬邦邦的门板就直接关他脸上了。

“前脚刚答应让我时时刻刻跟着你,转脸便兔子似得躲着我,你这人总是这么说话不作数吗?”朝黎站在门前,蔫头耷耳道。

他刚说完,屋内便传来了玉凉蘅的反驳:“自然不是,本君只是恰巧有事。”

朝黎幽怨的抬起眼皮:“什么事?”

玉凉蘅:“与你无关,你且回去吧,咒术喂食的时辰一到,本君自会去找你。”

又是这种话,朝黎眼神一暗:“……”

算上上辈子,他已经记不清玉凉蘅对他说过几次类似的承诺了,但每次玉凉蘅都在食言,不论是去幽界看他,还是哄他说,只要他不绝食不胡闹,乖乖吃饭,就会让他留下来,不逼他跟暮敖走……

朝黎歪头盯着紧闭的门缝,沉默良久后,攥拳转身,不悦道:“那你随意吧。”

一阵清风穿堂而过,芳心殿前的樱花树抖擞花枝,嫩粉色的花瓣和风簌簌旋落,洋洋洒洒。

日光透过茂盛的树冠缝隙,渗落在地,像碎金一样漂亮。

朝黎在院子里傻傻站了好一会儿,待心情稍霁,方掸掉肩上飘落的碎花瓣,拂手化出无量玉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径直离开了芳心殿院门,准备去兰桥钓鱼散心。

兰桥,是半月湾最负盛名的三大绝景之一,由千万灵石堆砌而成,灵气充裕。桥两侧还冒着一茬茬的兰草,香气清雅,日常浸润在冰湖上空的寒雾之中,翠绿通透的叶片上凝出不少晶莹圆润的小水珠。白玉栏杆上,挂着七十一盏引路心灯,每逢夜晚,这些心灯便会自动点燃,橘红色的灯火将整座兰桥照的通明,很是漂亮。

据说,这些心灯里的灯油,都是曾经来过这里之人心中的执念,执念不消,心灯不灭。

上辈子,朝黎跟玉凉蘅经常来这里,不过不是来欣赏心灯的,单纯过来钓鱼。

兰桥下的冰湖中,养了许多六界稀有的鱼类,这些鱼靠兰桥灵石所携带的灵力为食,可能因为吃的太好,体型也比普通鱼要大,味道自然也更好。

朝黎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放着只小木桶,他举着鱼竿,耳朵支棱棱竖着,静待小鱼上钩。

圆脸仙童正照例巡查,途经兰桥,一扭头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翘着二郎腿,正坐在那儿钓鱼的朝黎:“你在干什么?”

朝黎冲他嘘了一下,小声道:“钓鱼。”

“啥?”圆脸仙童提着剑就蹿上了兰桥。

他嗓门太大,朝黎被震的耳朵一痛:“师兄,你小点声。”

圆脸仙童头发都快炸了:“小什么小,谁让你来这儿钓鱼的?’

朝黎莫名其妙道:“我自己想来的。”

圆脸仙童把身后一帮巡查傀儡支走,然后一脸鬼鬼祟祟的小声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鱼都是我们家仙君养的,不能钓!”

朝黎歪头:“?”

圆脸仙童傻眼:“你看我做什么,没骗你,这里的鱼真不能钓,否则仙君会生气的。”

朝黎:“……”

可上辈子,他天天来这里钓鱼,也没见玉凉蘅生气啊。

朝黎还没反应过来,圆脸仙童就把他的鱼竿给没收了,顺手把朝黎小木桶中刚钓出来的两条鱼给放回了湖里。

朝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木桶,愣了:“我的……鱼。”

“鱼什么鱼,你要真想吃,我吩咐厨房天天给你做,总之这里的鱼切莫再动了,我先去巡查了,你乖一点。”圆脸仙童匆匆说完,收缴了朝黎的钓鱼工具,便追那队方才被他打发走的傀儡去了。

朝黎:“……”

圆脸仙童这一遭走完,朝黎一点吃鱼的心思都没了,而且……既然玉凉蘅那么宝贝这些鱼,为何上辈子自己来这儿抓鱼的时候,玉凉蘅不生气?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没给他找过麻烦,所以他才不跟自己计较?

朝黎收了小板凳,指尖扫着挂满心灯的栏杆,揣着疑问的朝兰桥另一端走去,走到桥头时,原本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

他看着右手边那盏血红色的心灯,愣了下神。

他记得,兰桥上的引路心灯共有七十一盏,一边三十六盏,一边三十五盏,自南向北过桥时,右侧桥头刚好缺了一盏,可此刻,原本的缺口却被补上了。

朝黎以为自己记错了方向,又沿桥数了一遍,数到最后那盏血红色心灯时,一共……

“七十二盏?”朝黎愕然看着眼前那盏颜色明显更深的灯,仿佛有某种力量促使他将手伸了过去。

雪白的指尖碰到心灯的那一刹,他眼睛一热,一种莫名的酸楚与痛苦席卷胸口,闷的他险些喘不过气。

他连忙松开了手,连退好几步,脸颊湿湿的,他伸手一抹,看着指尖沾着的水光,喃喃失笑道:“我怎么哭了?”

朝黎连忙把脸上的泪渍擦干,长松了口气,合掌冲那盏心灯默念了段清心诀。

虽不知这是谁的执念浇铸的心灯,但能让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共情至此,必然是偏执到近乎疯魔的地步了,但愿其执念早消,得偿所愿。

晚阳斜照,余晖洒在冰湖水面上,反射着粼粼金光。

念完清心诀,朝黎在外面吹了会儿凉风,便回芳心殿了。

回去时,玉凉蘅还在殿内待着。朝黎喊了两声,没听人应声,便踮脚蹿上了房顶。

他很好奇,玉凉蘅到底在屋里干什么,能憋这么久都不出门。

朝黎小心翼翼的掀起一片瓦,往里瞄了一眼。

玉凉蘅正在殿内蒲团上打坐,一动不动,安静的朝黎甚至察觉不到他任何灵力波动。

朝黎化出尾巴,一边偷看,一边悠闲的摇着尾巴,突然,他听见铮的一声,原本躺在玉凉蘅身侧的银色窄剑突然自动出窍,冲着房顶那口小洞猛刺而来。

朝黎连忙闪身,冷不防脚下一滑,直接从房顶上滑了下去,情势太过猝不及防,他根本来不及调动灵力自救,况且身后还有一把剑追着他。

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摔地上时,身后的草叶银剑突然加速,缠住了他的腰,继而横向一转,把他安稳的放回了地面。

朝黎讶异的看着草叶剑松开自己,然后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圈,末了,还用剑柄在自己脸颊蹭了蹭,蹭的他直发痒。

“别闹,痒~”朝黎想躲开草叶剑,奈何它跟的太紧,最后朝黎实在受不了了,装凶吼了句——你再胡闹,我生气了啊!草叶剑才堪堪罢休。

“什么情况?”朝黎看着原地转圈的草叶剑,抹掉眼角笑出的泪,纳罕道。

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身体突然不由自主的晃了起来,回头间,发现不止是他在晃,整个芳心殿以及院中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也在晃。

是地动?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远处突然爆发出一股血色灵力,猩红的光芒染红了天际,灵气杂乱无章,直贯九霄,并在与云层接触的一刹,向外迸发出一圈极其刚劲阴邪的灵力,血色的灵力环由内而外,迅速波及开来,不多时,便席卷了半月湾全境,破坏力极大。

若非草叶剑相护,单靠他这薄弱到令人发指的灵力,被震到吐血都是轻的。

突如其来的灵力暴动刚过,朝黎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朝黎!”

“……”朝黎被吓了一跳,僵硬转过身,看着双眼通红,眸中杀气弥漫的玉凉蘅,干巴巴咽了下口水,“我、我在呢。”

这表情,不会是想杀我吧?

朝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刹,玉凉蘅眼中的杀气瞬间缓和不少,又恢复了往日的傲然冰冷:“你没事吧?”

朝黎摇摇头:“没有。”

“嗯。”玉凉蘅深深看了他一眼,右手虚空一抓,原本挡在朝黎身前的草叶剑凌空挽了个剑花,回到了玉凉蘅手中。

“方才,那边突然天生异象……”朝黎指着西南天际,正要跟玉凉蘅解释刚才的状况,圆脸仙童突然跑了进来。

“仙君!仙君不好了!”圆脸仙童来不及冲玉凉蘅行礼,便道,“信蝶来报,冰牢禁制破了,十三名囚犯全数越狱,看守冰牢的二十七位散仙也无一生还!”

冰牢?朝黎看仙童这焦急的脸色,忐忑道:“你说的该不是磋磨山与风萍谷交界处的那个冰牢吧?”

圆脸仙童无奈道:“正是那个。”

朝黎额角突突一跳,磋磨山与风萍谷是十二仙川中的两座仙府。两地交界处,有一上古密牢,专门关押一些十恶不赦,又十分凶残之人。具体凶残到什么程度,朝黎也不清楚,只是上辈子听玉凉蘅提过一句,说这些犯人中,有堕仙,有返祖大妖,还有魔佛,甚至连靠蛊惑人心纵横六界的凡人都有。但不管他们是什么,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跟十二仙川的仙主单挑,而且胜负难定。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麻烦啊。”朝黎小声道。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伸手摘掉他头上落的一片樱花:“此事自有本君处理,你无需操心。”

朝黎哦了声,心说他就是想操心,也没那能力。

“方才灵力波动如此之大,六界应该都感应到了。”玉凉蘅负手对圆脸仙童道,“你先去雪冢一趟,将半月湾的二重结界打开,顺便告诫看守结界的人,近日严查进出之人,以防不测。”

圆脸仙童领命走后,玉凉蘅望着距他咫尺之遥,背对着他的朝黎,淡淡道:“朝黎,有个问题,本君先前已经问过你一次,但……还想再问一遍。”

朝黎茫然回头,抬眼道:“什么问题?”

玉凉蘅:“我们之前……真的没见过吗?”

朝黎失笑,他还当是什么严肃问题,原来就是这个,他冲玉凉蘅挑了下眉:“你如此纠结这个问题,所以到底是想让我们之前见过,还是不想让我们之前见过?”

玉凉蘅皱眉,沉声道:“别闹,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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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影

朝黎哼了声,抱臂转过身去,背对着玉凉蘅:“没见过。”

玉凉蘅将信将疑:“真的?”

朝黎摇了摇尾巴,扭头不屑道:“骗你你给我钱啊?”

玉凉蘅:“……”

看玉凉蘅无语的样子,朝黎心情莫名舒畅,他抱臂围着玉凉蘅转了一圈,歪头笑道:“说说呗,你为何再三问我这个?”

“没为何,只是本君方才打坐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片段,是我同你一起……”玉凉蘅话说一半,看了朝黎一眼,负手转身,“算了,也并非很重要的事,不说也罢。”

“你这样话说一半,很讨厌啊!”朝黎跟着玉凉蘅进了芳心殿。

这次,玉凉蘅没把门关他脸上,听见朝黎发牢骚,嘴角还不经意勾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但……就是很开心,没由来的开心。

朝黎只顾控诉玉凉蘅,没注意到自己跟的太紧,前脚尖已经快咬到玉凉蘅的后脚跟了,玉凉蘅突然转身,他不及刹脚,直接撞进了玉凉蘅怀里,脑门还跟玉凉蘅的鼻子嗑了一下。

清淡的猫薄荷草味儿刚飘进朝黎鼻腔里,他便连忙后退躲开了。

“你转身前就不能打个招呼吗?”朝黎揉着脑门,垂眼小声道。

玉凉蘅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你跟的太紧。”

朝黎白了他一眼:“你个儿高,你有理。”

玉凉蘅眼睛微微一弯,清冷的目光落在朝黎耳朵上:“你耳朵尖怎么那么红?”

“啊?”朝黎局促的捂住耳朵,冷哼道,“还不是因为闻了你那猫薄荷味儿的体香。”

玉凉蘅皱眉:“本君怎不知自己还有这种体香?”

朝黎:“那你现在知道了。”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审视道:“我听说,猫闻到这种味道好像会变得很是兴奋,你现在……”

“你说的那是普通猫,我又不是,自然不会。”朝黎飞快反驳完,悄悄抚抚胸口,虽然只闻了一口,但说实话,还是有些兴奋的。

玉凉蘅淡漠嗯了声:“那就好,不然你疯起来,本君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你一掌拍死。”

朝黎:“……”

就算你真这么想,也没必要说这么直吧,我不要面子?!

“本君要布传音阵,跟几位六界掌事之人商讨冰牢之事。”玉凉蘅一面掐诀布阵,一面淡淡道,“你待会儿乖乖待着,不要乱说话。”

“待着?”朝黎狐疑看了玉凉蘅一眼,“你确定不是让我出去?”

玉凉蘅:“你实在想出去,本君不拦你,但这一商讨,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若是来不及赶过去给你加固咒术,你一不小心死了,别怪本君。”

“……”朝黎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晚上露水重,我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好。”

“你随意。”玉凉蘅将传音阵完全张开后,坐在了朝黎身边。

他刚坐下,对面五把空荡荡的椅子上凭空出现了五个人影,待椅子周遭的耀眼灵光散去,人影也完全清晰。

七绝天的风遥公主坐在最左,暮敖坐在最右。魔君逢渊挨着风遥公主,黑衣赤剑,脖颈的血红暗纹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挨着暮敖那位,是妖王洛招寒,一身艳丽的紫色宽袍,打扮的花里花哨,手执一把精致的黄金小折扇,长相很是妖艳,不过据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正中间那位,朝黎不认识,不过那人身穿袈裟,满头舍利,手里还挂着一串佛珠,应该是佛界之人。

朝黎指着五人灵光环绕的影像:“这是?”

玉凉蘅一手支头,一手捏着玉杯:“幻影,不是真人。”

“玉仙君,不知你身边这位是何方大能?”风遥公主好奇道。

“一个暂住在我半月湾的外人,不必在意。”玉凉蘅淡淡道。

佛影阿弥陀佛道:“冰牢被破一事非同小可,我等商谈之时,外人在场恐有不妥。”

“本君并没觉得哪里不妥。”玉凉蘅喝了口茶,连半分目光都没分给佛影。

朝黎偷瞄了玉凉蘅一眼,他怎么觉得玉凉蘅这语气里带刺呢,貌似对这个佛影很不满。

暮敖轻笑道:“我等又不是商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故退避外人,岂不是显得我等心虚?再者,冰牢被破引起的动静那么大,早就人尽皆知,根本没必要对谁藏着掖着,你说是不是啊,无尘大师?”

妖王慵懒扇着小折扇:“本王附议。”

魔君逢渊随便嗯了声,上下打架的眼皮子又快粘一块儿了。

风遥公主是个急性子,根本不顾佛影所言,直奔主题:“赶紧的,逃跑那十三位犯人到底怎么办?”

佛影道:“贫僧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将此十三人寻到。”

风遥公主啧了声:“这本公主当然知道,关键是怎么寻?寻到之后,又该如何处置?”

妖王挑眉:“寻到之后就杀了呗,不然留他们过年唱大戏?”

佛影阿弥陀佛道:“杀戮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徒增杀业罢了,依贫僧拙见,还是将其永久收押为好。”

风遥公主呵呵:“无尘大师不要太乐观,跑的那几个家伙里,最强的三个咱们一个都打不过,一旦碰上,谁杀谁还不一定。”

妖王:“咱们五个是打不过,但玉仙君打得过不就行了。”

“也对,”风遥满含期许的望向玉凉蘅,打商量道,“玉仙君,你也知道那些家伙逃跑之后,必然祸害不小,就当是为了六界安定,你要不勉为其难走一趟?”

“不走。”玉凉蘅毫不留情的拒绝完,拂袖化出一碟甜糕,随手推到朝黎面前。

朝黎受宠若惊的看着那碟甜糕:“给我的?”

玉凉蘅撩起眼皮:“怎么,不想吃?”

“想吃。”朝黎伸手捏起一块,尾巴不经意摇了摇,“不过……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玉凉蘅抿了口茶,漠然道:“你刚才肚子叫了。”

“……”朝黎尴尬的动了下耳朵,他晚上没吃饭,是饿的肚子叫了一声,但叫声有那么大?

风遥公主似乎早就习惯了玉凉蘅没事儿喜欢无视人的毛病,见缝插针:“玉仙君,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咱们几个里,你最厉害。”

玉凉蘅不吃她这一套,冷声道:“人本君全抓了,你们干什么?看戏?”

暮敖笑道:“本皇子也觉得不妥,毕竟如此一来,对玉仙君太不公平了。这样吧,我等分头行动,幽仙佛魔以及妖界,各负责两人,将剩下三个实力最强,我们五人又没把握胜过的交给玉仙君,如何?”

其余人表示赞同。

玉凉蘅漠然看着对面五人:“但本君有个条件。”

只要玉凉蘅能答应,什么都不是问题,风遥公主:“且讲。”

玉凉蘅:“本君的抓的人,本君要自行处置。”

他刚说完,佛影便道:“敢问仙君要如何处置?”

玉凉蘅冷笑:“一个不留,全杀了。”

话音方落,佛影便一脸沉重的阿弥陀佛道:“虽是邪物,但也是生灵,如此徒增杀业,不妥。”

玉凉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那无尘大师觉得怎么是妥呢?是诵经超度,还是安排一群和尚,天天对着他们敲木鱼?”

佛影道:“既是邪物,念诵经文洗涤邪念也并非不可。”

玉凉蘅不屑的嗤了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并不想理佛影的样子。

朝黎咽下口中的甜糕,忍不住插嘴道:“可如果诵经有用,那为什么不早用?如果早用了,那为什么那些人到现在还是劣性不改?而且我记得关在那里的犯人,都是满手血腥,这样的人还不杀,就把他们关着,不觉得对不起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吗?”

玉凉蘅端着茶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但朝黎并没注意到玉凉蘅的目光,只知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佛影无奈的摇摇头,道:“施主还是深陷红尘,俗念太多啊。”

玉凉蘅蔑然笑道:“整个六界都算是红尘,身处红尘,还怪旁人红尘俗念多,无尘大师,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更多吗?”

朝黎挑挑眉,虽然玉凉蘅日常怼人,但很少见他这么刺儿,想来他跟这个无尘大师之间,一定有什么私人恩怨。

佛影执意道:“不论仙君如何考量,但贫僧还是劝仙君不要徒增杀业。”

“本君所造杀业早就数不胜数,不怕再多添几桩,而且,”玉凉蘅放下杯子,阴恻恻道,“无尘大师若是不劝也罢,你这一劝,这几个人,本君还杀定了。”

佛影叹道:“阿弥陀佛。”

妖王道:“无尘大师,我看您还是没搞清状况。如果您阻止玉凉蘅杀他们,那咱们拿他们仨也没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祸害世间。反之,如果您赞同玉凉蘅的做法,那他们三人必死。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两条路,并不是把那三人关起来,还是把那三人杀掉,而是要么让他们逍遥法外,要么杀了他们。”

佛影犹豫:“这……”

暮敖看向玉凉蘅:“你想杀他们,我没意见,但有个问题,这三个人一旦死掉,浑身的邪恶灵力便会四处蔓延,进而毁坏天地灵气,并催生另外的邪物,所以玉仙君想好怎么处理他们这些灵力了吗?”

玉凉蘅漠然道:“这个你们无需管,本君自有办法。”

魔君打了个哈欠:“差不多行了,都没意见就赶紧安排一下各自负责的人,各回各家吧。”

其他人也不想就此多废话,依言分配好各自负责的逃犯,就匆匆切断传音阵,跑了。

只有佛影还迟迟不走。

玉凉蘅:“别人都走了,你还待在这儿作甚?”

佛影拨着佛珠:“玉仙君,贫僧方才所言并非就三年前你捣毁我佛门三十二座佛坛一事故意与你作对,还望仙君不要误会。”

玉凉蘅冷笑:“你就算故意跟本君作对又能怎样?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本君走了。”

末了,佛影还欲再言,玉凉蘅直接拉住朝黎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把佛影撇在身后,出了芳心殿。

“玉凉蘅,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朝黎被玉凉蘅拉着,走路十分不便,好几次都险些栽在玉凉蘅身上。

玉凉蘅回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本君想拉你?”

朝黎看着依旧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愕然:“你不想拉还不松手?”

“不想拉,但也不想松。”玉凉蘅无耻道。

朝黎愤愤:“你不讲理。”

玉凉蘅淡淡道:“你又不是人,跟你讲什么理。”

“!”朝黎一尾巴甩在玉凉蘅身上,“你骂谁不是人呢?”

“事实。”玉凉蘅说完,就默念着刚从暮敖那里学来的法诀,然后手在朝黎头顶拍了拍。

朝黎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突然缩小,顷刻间化为了原形,而且还不能说人话,只能喵喵喵。

朝黎:“喵!”

“喵什么喵。”玉凉蘅把朝黎从地上抱起,轻笑了声,心情莫名不错,“该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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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桥

朝黎趴在玉凉蘅怀里,两条前猫腿扒着玉凉蘅的肩,晃着尾巴急躁的冲他喵了一路,玉凉蘅毫无反应。

朝黎简直要被他这装聋作哑的能力给气疯了。

一炷香后,他精疲力竭的被玉凉蘅按在了饭桌边。

“吃什么?”玉凉蘅把朝黎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支头,一手撸着他毛乎乎的脑袋,问。

朝黎一猫爪拍在他手上:“喵!”滚开,别摸我头!

玉凉蘅一脸恍然的哦了声,拿起筷子夹了块青菜放到面前的碟子里:“是吃这个吗?”

朝黎瞥了眼碟子里的青菜,立刻嫌弃的背过脸,什么玩意儿,他是猫又不是兔子,吃什么青菜!

然而,玉凉蘅才不管他是猫,还是兔子,只要是自己夹过来的菜,非要喂进他嘴里不可。

看着那根送到自己眼前的青菜,朝黎着实没一点胃口,呼呼了半天,最后没忍住,还是抬起猫爪把青菜连带筷子一起拍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