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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即白月见他不语,又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齐澄闻言,试探性的偷瞄了眼即白月,见即白月静静的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中并无之前那般骇人的气势,平静的像一汪泉水,睫毛轻颤时才会泛起细细的涟漪。

齐澄瞧了又瞧,即白月平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变得更柔和了,齐澄实在没找到让他害怕的地方,这才放松了身体,半倚在榻上,奶声奶气的强调:“我不怕你,但你也别揍我啊。”

主要是怕挨揍,当然,也怕一切可怕的东西。

即白月轻声“嗯”了声,齐澄得到了保证,精神也随之放松,放松的结果便是睡的昏天黑地,睡饱醒来,悲伤的发现自己错过了晚饭!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齐澄翻下床,屋里伺候的小厮上前给齐澄穿衣裳。

咕噜噜

咕噜咕

一阵后儿,身上的衣裳还是没给套好,齐澄饿的难受,瘫着一张脸看着小厮,“别弄了,你去后厨帮我弄吃食来,越多越好啊,最好是荤菜。”齐澄知道小厮家里贫穷,估计也没见过穿起来这么废事的衣服,他也不想为难小厮,干脆把吃食拿到屋里吃算了。

小厮退在一旁,小声道:“小公子,小的手笨,回头我就去学,”

“唉,没事没事,你快去拿吃的,我快饿死了,”齐澄自己都不会穿,一般都是阿爹和爹爹这两个人给他穿的,自己要出去的话也是随便套上一个袍子,拢一拢,一根毛都露不出来。

不过,阿爹和爹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到了饭点都不喊他吃饭?

老司机齐澄马上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了然一笑,便大方的不计较了。

与齐澄的龌龊想法相反,云哥儿站在国师府一处隐蔽的小门外,沉默的看着渐渐没入夜色的人

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才转身回府。

召南的计划已经开始了,齐瑞自然要离府一段时日,云哥儿虽不舍,却也无法,京城这座囚牢,关了他们这么久,是时候毁掉这座牢笼了。

小厮很快就从后厨端来了吃食,竟然还全是齐澄喜欢的荤菜,还有一些甜甜脆脆的果子,一道素菜都没有!

齐澄以领导赞赏职员的眼神看了眼小厮,小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齐澄一门心思扑在美食上,压根儿没注意到小厮的羞涩,坐在桌前,欢欢喜喜的拿起筷子扒拉扒拉。

齐澄人小但饭量却极大,还挑嘴,其实也不算挑嘴,只是不喜吃素,嗜荤;齐澄吃着吃着,刚开始还没察觉出哪里不对,无意扫到一旁伺候的小厮,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头了。

齐澄一家三口,每次用饭都没有下人在身边伺候,现在突然有个小厮在一旁站着,难怪齐澄会觉得哪里不对。可是齐澄完全没有处在权利至上的社会的意识,对阶层差距也没有清晰的认识,想

了想,便试探着问小厮要不要一道吃。小厮难得的震惊,不过还是退出了屋子,在门口候着。

屋子一空,齐澄顿觉得浑身顺畅了不少,大快朵颐。饭毕,让小厮收拾了一通。

云哥儿来的时候齐澄已经开始犯困了。

“澄儿,是阿爹疏忽了,”云哥儿回了主屋才突然想起澄儿还未用饭,便匆匆赶来。

“阿爹,澄儿自己吃了,饱饱的。”齐澄道。

“澄儿,你爹爹去了漓疆,明日起你便不用去学院了,”云哥儿道:“鸟园已经提前建好了,阿爹已经派人去了信给鸟庄,让他们明日便把鸟送来,澄儿可开心?”云哥儿知道齐瑞将澄儿送去学院的目的,这会儿齐瑞去了漓疆,澄儿自然不用去学院了。

齐澄的睡意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恨不得仰头大笑三声。

不用早起不用坐车不用去学院,还可以组建自己的鹦鹉军团!

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这才是他想要的废柴日子!

齐澄对着云哥儿的脸颊吧唧一口,“阿爹,澄儿开心,太开心了!阿爹最澄儿了!”

云哥儿笑着摸了摸齐澄的毛茸茸的脑袋,“好了,时辰不早了,澄儿睡觉,不然会长不高的。”

齐澄像只猴子一样窜进了被窝里,云哥儿起身熄了烛火,出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豆丁的毛就长齐勒

☆、小小年纪

第二日齐澄早早便醒了。

没有为什么。

在不用去学院的日子,他总是醒的格外的早。

熟练的翻下床扯了件厚实的袍子套上,出门时,无意瞥到了桌上放着的信封。齐澄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影,想着既然在自己屋里就应该是给自己的信吧…………好奇的拆开信封,迅速浏览一遍,脸色一变,“嘭”的一掌将信盖到桌上,白嫩嫩的脸蛋肉眼可见的从额头红到脖子。

卧槽——

他他他他他他他一个二十老几的男人竟然收到了情!书!

这这这还是那个封建保守的皇朝吗!!!!???

嗷嗷嗷嗷!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齐澄喃喃道,扯下身上的袍子,哒哒哒跑到床上胡乱躲回被窝里,闷闷的鬼嚎了一声,好一会儿后才扯开被子,探出个黑发杂乱的脑袋,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醒了。”

耳边猝不及防的响起即白月的声音,齐澄老肺一抽,僵硬的转头看向这个大胆的哥儿。默默想着即白月一个八岁的哥儿给自己一个二十三又五岁的老男人写情书。

这个世界已经疯狂。

“信看到了?”即白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桌上被撕开的信封,不过他还是这么问了;见齐澄不吭声,又道:“没看也没关系,我直接说给你听好了。”

齐澄“刷”的睁开眼睛看着床边坐着的即白月,见他嘴唇微动,齐澄真怕这个胆大的哥儿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开口抢道:“我看过信了!”你不用再说一遍了,真的

即白月难得的笑了笑,桃花眼弯弯,表明心意:“我喜欢你,你要娶我。”

齐澄眼皮一抽,恨不得打醒这个年少失足的哥儿,质问他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

可齐澄不敢,因为他怂,还怂入骨;于是小心试探道:“婚姻不是儿戏,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主要是,我不喜欢你啊呜呜呜。

即白月盯着齐澄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面映着的是自己,温声道:“不用担心,我阿爹肯定会同意的,你一定能娶到我的。”

阿爹虽然对自己管教严厉,但即白月还是能感受到阿爹对他的爱的,只是那份爱被仇恨掩埋住了。阿爹现下身处漓疆,但他也一定会对齐澄很满意的。

齐澄:听你这么说,更担心了肿么办。

“你也不用害怕你阿爹会揍你,昨夜我已和云叔姆坦白了,他同意了。”即白月又道。

“…………”齐澄抹了把脸,糯糯道:“我们现在还小…………”

即白月不悦的打断道:“你已经五岁了,不小了。”即白月说完,见齐澄小心翼翼的往床里面挪了挪 ,面上一松,于是放软声音解释:“漓疆男子十二岁成年,成年之后便是可以娶亲的;皇朝晚些,但也是十五岁成年,成年后便可娶亲。”顿了顿,又道:“云叔姆是漓疆人,国师也不算是皇朝人,所以你算是漓疆人了,十二岁便可娶亲。”

齐澄要哭了,十二岁就娶亲?!

那时他都不一定石/更的起来。

难道要他空对菊流泪吗………

即白月见齐澄纠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他这是不愿意娶自己,心里顿时不高兴了,话语中便也不自觉的参杂着几分不耐:“这七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成年娶我。”

齐澄听着这不耐的声音,颤了颤睫毛,结结巴巴问:“你你昨天说过不会揍我,这话作不作数?”

即白月没有丝毫犹豫:“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揍你?那日凶你时我还没喜欢上你,不过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会揍你的。”

齐澄怕即白月很大程度上是忌惮即白月的武力,现在听到了即白月的保证,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会挨揍便好,又好奇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下次一定要改!

即白月自然不会实话实说,随口道:“因为你好看。”

“…………”齐澄默了默,道:“其实我爹爹比我更好看……”

即白月眸子一抬,轻飘飘的看着齐澄,于是齐澄怂怂的又往里面挪了挪屁股,深吸了口气,糯糯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可我不喜欢你啊”

这么凶的哥儿,齐澄避之不及,更别说喜欢他了!

即白月垂下眼皮,道:“我觉得你喜欢我。”

齐澄一噎,反驳道:“不,我不喜欢你。”

即白月也不和齐澄争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了,以一种“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就胡作非为”的眼神看着齐澄,起身拿过一旁的衣裳,扯住齐澄的一只脚将他整个人都拉到了身边,刚解开齐澄睡袍上的纽带还未来得及把睡袍脱下来,就被齐澄拍开了手。

即白月挑眉,包容的看着齐澄。

齐澄要被这个眼神看的烦死了!自认为凶狠的瞪了眼即白月,道:“我自己穿,你出去。”年龄再小也是肉啊,自己清白的身子绝不能让这个逼婚的哥儿看了去。

即白月自然不会出去,梦里那个人教了他很多东西,自然也教了他和夫君的相处之道;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小夫君还没喜欢上自己,那他就更得加强攻势了。看着奶凶奶凶的小夫君,即白月暴力镇压,一把扒了齐澄两个小爪子紧紧拽着的睡袍,熟练的帮齐澄穿上了一件又一件衣裳。

弱小无助肉质鲜美的齐澄:“………………”大猪蹄子,说好的不动手的,尼玛现在他身上的爪子是狗腿吗?!

即白月满意的看着穿戴整齐的小夫君,昨晚手忙脚乱一番却还是没给小夫君穿好衣裳,他回去便练了练手,今早看来,成效不错,他没白练。满意的眯着眸子,想将小夫君抱去前厅用早饭,却被小夫君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即白月无奈,暗想着小夫君又聪明又可爱又富有善心,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太容易害羞了,非得自己暴力压制才会乖乖听话,可他一动手就会吓到小夫君,这真是伤脑筋啊,回头晚上得去问问梦里那人,这般情况该如何是好。

要是齐澄知道即白月认为自己这是害羞,肯定会破口大骂:害羞你个奶奶球!你才害羞你才害羞!

齐澄被即白月牵着手,一路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直到进了前厅见到阿爹时,他才敢甩开即白月的手,飞快的溜到云哥儿腿上坐着,哭唧唧的告即白月的状,控诉他的恶行。

云哥儿眼神示意即白月坐下用饭,眼含笑意的看着怀里不停哼哼唧唧抱怨的齐澄,与即白月相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云哥儿昨夜从澄儿屋里出来后便被一个喊他“云叔姆”的小厮拦住了,夜色下,小厮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便露出与即白月一般的脸。

云哥儿自然知道这是巫族的一种小术,易容术,不过他对即白月扮成澄儿的小厮这件事更为好奇。后来即白月向他表明他喜欢澄儿要嫁给澄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不过是被乐傻的。

两位好友的孩子竟然喜欢上了澄儿!

这……这简直太好了!

澄儿还小的时候,云哥儿便经常想着该是怎样的女子或者哥儿配得上他家的宝贝,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家的宝贝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任谁都配不上;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澄儿娶亲是迟早的事,这般想着,云哥儿便开始物色齐澄伴侣了。京城圈子里看了个遍,长相姣好的却是德行不淑,品德优良的面容却不甚美丽;连带着漓疆的几个也考虑进去了,最让云哥儿满意的便是召南和即临仙的孩子即白月,这个哥儿长相没得挑,自是顶顶好的,性情也好,坚忍不拔,也不话多,不像那些个长嘴长舌妇,每日叽叽喳喳的吵哥不停;最让云哥儿满意的是即白月会武功啊,以后可以保护澄儿。

所以两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云哥儿得到了满意的儿夫郎,即白月也获得了心上人阿爹的认可,这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当然,除了齐澄这个从头至尾都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受害人)。

齐澄倒了一大缸苦水后,让阿爹给他做主,他不喜欢即白月,才不娶即白月。

云哥儿闻言,一秒变脸,即白月也是,绷着一张脸看着齐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齐澄咕咚一声吞下嘴里的粥,紧张兮兮的坐在云哥儿腿上,接受两个他最害怕的哥儿的死亡凝视。

云哥儿一开口就直接要了齐澄的老命,他道:“澄儿,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月哥儿,但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句话,月哥儿多好一个哥儿,你还小不懂事,阿爹替你做主定下这门亲事,等你成年便与月哥儿成婚。”

齐澄痛恨包办婚姻。

他还小,还是个孩子,包办婚姻就开始残害他了。

“澄儿,阿爹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云哥儿又道,严肃的看着默不作声的齐澄。

齐澄隐隐觉得这次不反抗的话,就再也没翻身的机会了,于是他抬起头,扛住两道吃人的视线,随口道:“阿爹,澄儿不能娶即白月,澄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即白月闻言,漆黑的眸子剧烈的颤动,略略垂下眼皮,压下内心汹涌的强烈的不适感,问:“是谁?”

云哥儿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不过较之即白月内敛的暴躁,云哥儿却是一点儿都没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那句“是谁”甚至都带上了几分像毒蛇一般阴冷的感觉。

齐澄被两个哥儿吼的一愣一愣的,魂回体后暗道失策。

云哥儿不解的是澄儿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这几日上学院便也没怎么外出过,哪来的机会去喜欢上别人,现在听澄儿说他有喜欢的人,他这个做阿爹的有种自家宝贝被人偷偷抢走的危机感,自然会生气了。

即白月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问:“是云逸吗?”他还记得在凤楼的时候,小夫君哄那三个哭戚戚的哥,又是给糕点又说着安慰的话!

齐澄不解,云逸?他是谁???

云哥儿见状稍稍松口气,还好不是大理寺卿家的那个哥儿。

即白月又问:“司空昭?”那个哥一看就很讨人喜欢。

齐澄:????

你们在说谁???

云哥儿脸色缓了几分,国子监祭酒的哥儿好虽好,但就是太有心计了,不适合他这么单纯的澄儿。

即白月语气沉了沉,问:“文季孟?”就这三个哥儿,云逸和司空昭不是,那就一定是文季孟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齐澄飞快的点点头,急急道:“对,他叫文季孟,我就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娶即白月。”妈的差点就错过了最后一个挡箭牌了,好险好险。

云哥儿一听这话,“啪”一掌拍在饭桌上,碗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齐澄吓的从云哥儿腿上窜了起来,不过被云哥儿给按了回去,云哥儿按着齐澄的肩膀,眼睛盯着齐澄,面色阴沉的可怕:“不行!你要是喜欢他,以后就不要喜欢他了,换月哥儿来喜欢听见没有!”文季孟那哥儿可比澄儿大整整五岁!文家的老牛休想嫁给他家澄儿!

“阿爹……呜呜呜,澄儿害怕呜呜呜,阿爹别凶澄儿,澄儿怕,”齐澄选择苦肉计,缠着眼睛挤出两滴眼泪。

云哥儿却是丝毫没有心软,道:“澄儿只要听阿爹的话,阿爹就不会凶澄儿,知道吗?”

齐澄:“……………”

云哥儿又道:“澄儿若是将阿爹当做阿爹的话,就应了这门亲事,不然,阿爹以后便没有你这个儿子。”

齐澄:“…………”

“云叔姆………”即白月闻言一愣,他虽喜欢齐澄,但这是他与齐澄的事,自己以后会努力让齐澄喜欢上自己的;云叔姆没必要这般逼着齐澄。

云哥儿摆手道:“既然澄儿没有拒绝,那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澄儿你可以什么想说的?”

齐澄:“……………”

我!讨!厌!包!办!婚!姻!

最后云哥儿大手一挥,立了婚契,齐澄无奈的被云哥儿拽着小爪子按在印泥里,然后又在婚契上印下一个红红的爪印。婚契一式两份,即白月一份,齐澄一份,不过齐澄那份放在云哥儿那里保管了。

早上这么一闹腾,齐澄身心疲惫,弱小无助还可怜的缩在被窝里建构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当然,建构的国家自然是没有包办婚姻的那种。

上午鸟庄的人便将一百只鹦鹉送到了国师府,而鸟园也刚建好,云哥儿便吩咐下人将鹦鹉放到鸟园内好生养着,等齐澄醒了再安排别的事情。

漓疆,瘴气环绕的巫族,两道身影正悄悄穿过瘴气林,飞速奔往巫族所在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云哥儿自然知道这是巫族的一种小术,化妆术!

弱弱的问一句是不是没写好鸭???没有反馈我心慌慌的

☆、小小年纪

巫族今日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巫族的族长看着召南和齐瑞,心里又恨又恼又无奈,一个本是巫族巫女的血脉,本应该成为最优秀的巫女,却偏偏背叛巫族,跟着一个男子私奔;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齐瑞是慧寂大师的血脉,却偏生生做出拐骗巫女的龌龊事!若不是看在慧寂大师的面子上,他妥妥的要火祭了齐瑞这小子!

他可不认为这两个混蛋来巫族能有什么好事!

齐瑞笑得跟只狐狸一样,道:“自然是带着族长一起发大财来了。”

族长露出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淡淡看了眼齐瑞,哼道:“你小子娶召云的聘礼都拿不出来,自然要发发大财了。”

齐瑞的笑容一僵,咬牙切齿道:“聘礼不会少的,族长。”

这老头就总惦记这件事。

召南看向族长,认真道:“族长,巫族一族根源既不在漓疆,若是漓疆到了危急存亡之时,族长可会出手相助?”

族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中一片清明,思虑片刻,不答反问:“召南,你可是想清楚了事败的后果?”

召南还未开口,齐瑞嘴快道:“若是事败,老族长您就收不到聘礼了呗。”

老族长气的胡子一颤,道:“若不是看在慧寂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丢到蛇坑了!”

齐瑞继续气族长,无所谓道:“那族长您养的蛇可就危险了。”

老族长:“………………”

召南拉开两个都快打起来的人,道:“族长,我们今日来也只是为了您的一句承诺,漓疆,您会不会出手相助?”

老族长哼哼道:“漓疆皇帝这么些年也没给族里什么好处,救个屁救!”没点好处还乐巴巴的凑上去帮忙?!真当他老糊涂了!

召南知道后便出去了,他来巫族也不过要族长的一句承诺,现下目的已经达成,他是时候去趟漓城了。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了。

召南离开后老族长家后,老族长就拉着一张脸,嫌弃的看着齐瑞,开始赶人:“你小子还不滚?有事没事都给我滚,见着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齐瑞一脸惬意的坐在老族长的藤椅上,像个老赖子一般哭天喊地道:“族长唉,不瞒您说,我这一家三口在京城孤寡无一的,不要太可怜啊!云哥儿这么些年都躲在府里不敢出门。老族长,云哥儿好歹是巫族的巫女,我知道您可定心疼云哥儿!我这就回京把云哥儿接回族里来,好好孝敬孝敬老族长您!”

齐瑞说着就起身,一副马上回京接云哥儿的架势。

老族长一听就知道这小混蛋打的什么坏主意,挥起藤杖拦住齐瑞,气道:“召云已经被逐出巫族了!哪还有再回巫族的道理!”当初召云既然选了和这小子走,就要有被逐出巫族的觉悟。这一辈出了召南和召云两个不听话的混球,不知道会被多少后辈学了去,他岂能让召云再回巫族!

齐瑞无辜道:“那聘礼可就没有了。”

老族长心里那个气啊,手拄着藤杖直跺地,“你个混球给我滚!滚!”

齐瑞见族长真被气火了,摸了摸鼻子,嘱咐族长别生气,他明日再来;然后悻悻出了老族长家。

族长听到这混球明日还来,立马决定封锁巫族地界所有入口,绝不能再让这混球来给自己找气。

皇朝京城,皇宫,御书房。

身着明黄衣袍的男人看着暗影刚传来的消息,眸中晦暗不明,转头俯视着下面跪着的三人,问道:“国师避开了暗影的监视,五日前便到了漓疆,此事,你们怎么看?”

于御书房内跪着的是大理寺卿云逸,镇国将军文周以及祭酒司空曙,三人来此依旧是请皇帝出兵攻下漓疆,扩展国土。

文周道:“回皇上,依臣之见,国师定然受人胁迫,逼不得已才去了漓疆,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摆摆手,“退下吧。”

云逸:“皇上,漓疆……………”

皇帝不悦道:“退下!”

三人相视一眼,行跪拜之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看了眼案桌上的奏折,喃喃道:“漓疆…………”

世人皆传言朕心悦你,爱而不得便痛下杀手,却不知…………唉,罢了罢了,往事如过往烟云,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自扰。

皇帝令刘公公研磨,提臂一挥,须臾之间便下了道圣旨。

刘公公看着圣旨,惊愕的差点将砚台摔了。

…………………………………………………

自那日定了婚后,即白月便寸步不离的跟着齐澄,齐澄精神高度紧张了几日,发觉即白月并没有变得很凶残后才放下心来。

今日齐澄照例起早,早饭后便去了鹦鹉园,单独将那只鸡头鹦鹉提到屋里,开始教鹦鹉骂人。

早在鹦鹉送来那日,齐澄的进货物单便亮了【鸡尾鹦鹉的“牛郎念刘娘”】。

鸡头鹦鹉的“牛郎念刘娘”???

看到这个诡异名字时,齐澄差点以为财富商城哪里坏掉了,后来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这次的货物并不是实体货物,而是收集鸡头鹦鹉说的“牛郎念刘娘”这句话。

知道真相的齐澄立马奔到鸟园,找到那两只鸡尾鹦鹉,对着两只鹦鹉说了不下千遍的“牛郎念刘娘”,最后说的喉咙都要冒烟了,尼玛这两只鹦鹉说的竟然是“牛牛牛牛牛”。

牛牛牛你妹牛!

齐澄狠狠的把两只鹦鹉提到屋子里,打算先休息一下午,等吃完晚饭后再与它们慢慢的“秉烛夜谈”。即白月这会儿正从云哥儿屋里出来,这几日即白月除了跟着齐澄就是去云哥儿屋里,齐澄不知道这两个恶魔在打什么歪主意,反正每次即白月从云哥儿那出来的时候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齐澄看着觉得猥琐极了。

“小澄,云叔姆说让我搬到你屋里住。”即白月本来不想的,他毕竟是个哥儿,这般做实在是太轻浮了;但是云叔姆说这样方便培养感情,可以很快的让齐澄喜欢上他,而且云叔姆还告诉他小夫君有梦游的坏毛病,即白月突然想到被小夫君梦游咬到的场景,脸一红,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齐澄一听,顿时炸毛,“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你住一个屋子!”

这具身体才五岁!

他还是个孩子啊孩子!

即白月按住蹦蹦跶跶的齐澄,轻描淡写但却富含威胁的问了一句:“你确定吗,小澄?”

齐澄内心嚎啕不已,暗道这过的到底是什么破日子!财富商城这个小破东西要进的货物越来越刁钻难搞,云哥儿和即白月又这么凶残!

官逼民反,可是齐澄不敢反啊。

于是可怜唧唧的瘪着嘴,默不吭声。

即白月笑道:“小澄既然没异议,那我现在就去东院收拾一下,今日便搬到小澄屋子里吧。”

齐澄:………行吧,你开心就好。

“云叔姆说要把小澄那张双层床搬出去,给换一张大床,”即白月想到云叔姆这几日与他说的那些个事,马上羞红了脸,“让我和小澄一块睡。”

齐澄听完这话又炸毛了,不过这次也没和即白月对上,而是想跑去找云哥儿卖惨,结果肯定是被即白月给揪住了衣裳,即白月按住齐澄的小肩膀,道:“小澄别闹,过几日我们便要离京了,凑合着睡几日吧。”即白月说的是床,因为他们在京城也待不上几日了,所以也没专门去制一张新床。

齐澄:“……………”

闹你个大头鬼哦闹!

我这明明是在正经发火!

齐澄扭动着身体,还是不放弃的挣扎挣扎着想要去找云哥儿。

即白月压制住齐澄的挣扎,直接把人扛到了前厅用饭。

齐澄:…………所以自己压根儿就没有人权吧!

算了,反正都能见到云哥儿,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就别计较了。

但是齐澄把前厅的边边角角的搜了遍,就是没有看到云哥儿!

“云叔姆已经用过饭了,”即白月见齐澄在找云哥儿,便解释道:“所以只有我们一起吃饭。”

齐澄看着满桌子的菜,心里想着来个绝食什么的反抗一番,可实在是馋得慌,最后还是没忍住,吃了个大饱。

吃完就开始后悔,暗暗唾弃自己的软弱,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饭饱后即白月便回了东院,齐澄难得有段私人时间。

于是齐澄便用了这段难得的私人时间睡午觉。

屋里的两只鸡尾鹦鹉早就不知道飞去哪儿,只留下两个空空的鸟笼。

云哥儿将信鸽放走后便开始想着离京时要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