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史在平安时代17
对于“羂索只身引开两面宿傩”这件事， 在场的几个人呈现出不同的反应。
“宿傩大人居然来了！啊啊啊，完全错过了宿傩大人，为什么不带我走……”里梅发出了尖锐爆鸣。
无惨不屑一顾：“羂索也太过软弱了， 如果我在场，两面宿傩根本就不敢靠近！”
天使则咬牙切齿，甚至连日文都顺畅了：“堕！天！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我要， 复仇！”
里梅发出了一声冷笑：“无惨， 就凭你也想赢过宿傩大人，痴心妄想。还有天使， 我刚刚想起来了， 之前羂索和我说过，有一队自命不凡的术士去给宿傩大人送菜。为首的那个……就是你啊！哈哈哈，手下败将！”
妹妹头诅咒师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天使想要憋出些词语反驳， 但着实不善言辞，只得气呼呼地扑腾翅膀。
“你似乎很得意啊。”无惨阴阳怪气地说，“等到时候，就由你第一个上去打宿傩，为我们博得头彩吧。”
里梅的笑声戛然而止。
对哦， 他现在压根控制不了自己，到时候那个白毛如果要和宿傩大人打……那岂不是就像此前羂索对上自己一样，强迫自己去攻击宿傩大人！
不——！！！
里梅抱头痛哭。
史蒂夫没有管开始发癫的里梅，他还在问信治：“羂索和两面宿傩，往哪个方向去的？”
信治苦笑：“没有说。但以羂索信中的内容来说，应该是将两面宿傩引去了SSS土地之外的地方。”
史蒂夫开口：“既然这样， 那我们就追上去。”羂索一不小心死掉的话，他可是会很心疼的。那可是他少有的特级伙伴，而且还是九段围棋手， 他的围棋任务还得靠他呢！
顺带，到时候还能把一直被里梅挂在嘴上的两面宿傩，一起抓了。
史蒂夫思考，他现在位于四国岛的最西端，依照信治所说，那就有三个方向可以去：“南、北、西，我们先走南面。”
信治：“神明大人，南面是无尽之海。往西是西海道；往北是山阳道。”
好吧，南面是地图尽头。史蒂夫：“那就往西走。”
——
平安京，已经被一片名为“爱嘶爱嘶爱嘶”的阴云笼罩。从各地送过来的战报，每一张纸都书写着他们的失败。
“西海道，十一国全部沦陷！”
“叛军已经登上西海道和本州岛的交汇要地，长门国。”
“长门国国守带国府衙和全部守军，投降叛军！”
“叛军正在石见国进发……”
官员们看着送来的一道道战报，小心脏都快停跳了。不是吧，不是吧，那么快？！只耗费十二天占据西海道，而在攻下西海道西南角的萨摩国后，居然能在第二天就率领军队出现在数百公里远的长门国！
这支叛军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行军速度真的是人类吗……粮草又是怎么供应得上的？
更加恐怖的是，被叛军占领的地方居然不会发生内乱。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朝廷也经历过不少次叛乱，但每次都能顺利镇压，原因非常简单。除去最为基础的粮草供应，最重要的就是“人心”。叛军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军力再强，只要朝廷军队一来，叛军所占领的地方很快就会滋生出内乱，外忧内患，叛军自然被轻松瓦解。
但是这次完全不一样！难道……这跟叛军首领是八岐大蛇有关？八岐大蛇还能惑人心智吗？不少官员内心开始嘀咕。
藤原忠平大口喘气：“长门国，都是群卑劣小人！速速派术士军队去支援石见国，绝对不能让这支叛军再嚣张下去！谁愿意出战？”
“臣等愿往！”来自安倍家和贺茂家的阴阳师们站了出来。
藤原忠平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来。他可是从战报中听说了，现在叛军的得力大将就是天使——那个安倍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长翅膀怪人。他的那个术式一放，所有的咒术师全部歇菜。都怪安倍家！
“哼，这次就让你们将功补过。否则，陛下绝不会放过你们。”藤原忠平警告。
阴阳师们整顿队伍，跋山涉水出发了。
然后，在他们出发的第七天，藤原忠平接到了新的战报。
叛军已经攻下石见国，还占领了与它毗邻的安艺国。顺带一提，为叛军打下安艺国的是他此前派出去的阴阳师队伍。
藤原忠平：……
叛徒啊！都是叛徒！
但是，再怎么辱骂，都无法阻止叛军一往无前的架势。派出的军队无人归来，更多的城池被攻克，而带头投降的地方官员也变多了。
SSS的名字也逐渐出现在了坊间。
在SSS刚刚占据了西海道时，平安京的百姓开始讨论起这次的事情：“这次的叛军首领是一只叫八岐大蛇的咒灵！它带着咒灵们把西海道的人全部吃了，吐出来都只剩下骨头！恶鬼，这就是活生生的恶鬼！朝廷怎么不派人去祓除它？”
十天后。“安倍家和贺茂家的阴阳师居然向叛军投降了！绝对是被咒灵蛊惑了心智，可怜的阴阳师大人们啊……”
七天后。“叛军已经占据了半个山阳山阴道了，会不会继续往平安京来啊？怎么办？”
四天后。“八岐大蛇大军离平安京只隔了河内与摄津两国。”
一天后。平安京的街头出现了大堆鬼鬼祟祟，如同地下接头党的人。他们在阴暗处，凑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交谈。
一个人小心地观察了一圈周围，发出了一声：“嘶？”
“嘶。在这里。”另一人从麻布袋里拿出了一条细长的蛇，递了过去，“这是我好不容易请到的。近一点的全部被请走了，我跑到城外十几里地才找到一位。而且，最近这个查得很严，当心一点。”
“也不知道朝廷在敏感什么，明明八岐大蛇神明大人是来解放我们的。我可听我在纪伊国三叔的朋友说了，他现在过得可好了，每天能吃饱饭，还有舒服的床睡。”
“可不是嘛，不过八岐大蛇大人最近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平安京。”
“我一直翘首以盼！”
“嘘！抓人的官兵来了！我们快走，你把它藏好，后面记得把钱给我哦。”
“放心好了，不会忘记的。嘶嘶！”
“嘶嘶！”
此种景象在平安京的各地上演。平安京周围的蛇都被抓空了，平安京的牢狱倒被抓满了。
“藤原大人，今日又抓获了七百二十四名买卖、供奉妖蛇之人！只是……这牢狱着实位置不够。”刑部卿禀报，“目前有三千一十六人无法收押。这该如何是好？”
因为叛军，平安京人心浮动。藤原忠平这段时间头发都要掉光了，对于这件事，他恨恨道：“格杀勿论！”
刑部卿大惊失色：“万万不可，人数众多，若是全部处置，恐怕……会在平安京生出特级咒灵啊！”
藤原忠平：……
“那就打一顿，把妖蛇直接捣烂！”藤原忠平深吸一口气，“还有，你亲自带队，挨家挨户去搜，谁都不放过！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些人藏了妖蛇，也绝对不可能只有那群愚民藏了妖蛇，一定要把平安京所有的妖蛇全部销毁！崇此妖邪，动摇人心者，不论官职大小，统统杖责二十！”
“是！”刑部卿，这个老头擦了擦汗。还好是他亲自带队，否则被别人发现他自家在供奉八岐大蛇同族，他这把年纪可受不了挨二十下。
“报——”就在这时，殿外冲进来一个侍卫。
藤原忠平眼前一黑：“叛军又怎么了？”
“叛军已经攻下河内国！”
整个朝廷轰然炸开。此前，藤原忠平派出了平安京绝大部分的术士驻守河内国，结果只坚持了没几天，还是被攻下了！现如今，整个平安京直接暴露在了叛军面前，离平安京被攻陷也只余下时间问题。
这怎么打？还有谁能打？！
藤原忠平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所有人全部低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有人开口：“藤原大人，不如请示天元大人，将围拢平安京的结界改为无人可进出的结界。”
藤原忠平：“天元大人刚刚才完成同化。隐匿于空性结界中休憩，无法使用结界术，更不用说此种条件的结界，所需的代价大到不可思议。”
“那不如……求和吧？”
藤原忠平冷笑：“求和，怎么求？已经打到城下，如何才能求和？”
两条道路全部堵死，众人互相望望，谁都不敢把“那就投了算了”这句话说出口。
藤原忠平看官员们一副不敢言语的窝囊模样，勃然大怒，挥袖子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把坐在御座上、假装自己是不存在花瓶的天皇吓了一跳。
“之前，天皇陛下给你们高官厚禄。”藤原忠平怒道，“如今，敌在城下，你们却一个个像是缩头乌龟！谁都不敢去打叛军！养你们何用，还不如把你们丢去喂两面宿傩……欸？”
他说着说着突然愣了一下，眼中爆发出狂喜：“对了，还有两面宿傩可为我们解决叛军！”
天皇终于开口，他小心地问：“舅舅，可是，两面宿傩不是在东海道的武藏国吗？而且，怎么才能让他帮我们打叛军呢？”
“前几天，羂索上人路过平安京，听闻我们准备在新尝祭供奉两面宿傩，带着邀请信去了。昨日来信告诉我，两面宿傩已经答应被供奉。目前他已动身，估计明日入京。”
藤原忠平发出了感慨。两面宿傩也是他们搞不定的诅咒师，但是相较于叛军，那简直太好伺候了！毕竟，两面宿傩只是吃吃人，只要好好哄着供着，就算两面宿傩一天吃十个，杀十个，一年也就七千多个人，好养得很！
但是叛军不一样，那可是动摇国本的！
藤原忠平看向天皇：“天皇陛下，你速速拟一道旨意，允叛军首领【太政大臣】之位，再送些礼物，想办法让其只身进京，参与新尝祭。届时，两面宿傩就可为我们击杀八岐大蛇！”
天皇：“好的，舅舅。但是，叛军的其他人来救他们的首领……怎么办？”
“那就把新尝祭设在皇宫之中。皇宫有天元大人留下的特殊结界，只要等两面宿傩和八岐大蛇进入皇宫，我们就可操纵结界，禁止外人进出结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