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火炕屋里, 现在就是光秃秃的一个大炕。
白争争将野鸭蛋搬进去,吩咐幼崽去找大兽皮来。他则搬了些柴进来,放在墙角堆着。
现在秋季过了一半,温度降下来了, 但也不算太冷。
不一会儿, 幼崽头顶着大兽皮进来。
高个的芽在前, 中间凹陷的是肉, 后头是清。三个摇摇晃晃, 被兽皮压得不稳。
那兽皮很大, 幼崽走到炕上身子一歪, 从兽皮底下钻出来, 吭哧吭哧将兽皮推到上头去。
雁顶着一头乱发,狠狠喘了口气,撑着膝盖道:“争争,孵蛋为什么要用兽皮?”
白争争给幼崽顺了顺毛,道:“天气冷了, 模拟野鸭腹部的温度才能孵化野鸭蛋。”
“那你怎么知道冷不冷热不热?”肉咕哝, “难道你摸了野鸭肚子了?”
白争争:“没有。”
肉:“那我去帮你摸!”
芽捞住肉的小马甲, 将小胖墩儿扯回来。“争争才不会像你这么笨。”
白争争弯眼,“先把炕铺好,下面放些稻草,上面兽皮铺平。”
野鸭蛋放上去,大头朝上,立在稻草中间。幼崽疑惑地看着白争争,但也跟着学。
“争争,为什么要这样放?”雁问。
肉想当然道:“大头是脑袋,小头是屁股, 肯定是让它们在蛋壳里坐得舒服一点。”
白争争听到笑了一下。
肉得意:“争争,我说得对吧。”
白争争:“不对。”
肉鼓了鼓胖胖的脸。
白争争道:“你们也吃了那么多野鸭蛋了,知道鸭蛋里有一处被一层隔出来的小空间。”
“知道。”幼崽认真听讲。
“那叫气室,小鸭子在里面也需要呼吸,气室朝上……”
“让它们不会憋死!”肉抢答。
白争争:“这么说也对。还有一个原因,是方便里面的胚胎靠近气室不被压,便于发育。”
“胚胎是什么?”肉茫然。
雁:“是那个黑点。”
白争争笑着点头:“聪明。”
野鸭蛋放好,静置几个小时,之后就需要烧炕了。
兽人们中途吃过午饭,睡了一觉才过来。白争争将火炕烧热,察觉到温度升高,随后撤了柴。
幼崽看了野鸭蛋一会儿,拉过兽皮,盖得严严实实。
肉在上头拍了拍,被芽打了一爪子。
肉委屈:“争争,他打我。”
白争争手贴在炕面正在试温度,闻言轻叹,道:“好好相处。”
带崽子有时候真的心累,就三个幼崽跟着他,一天要闹过七八遍。
雁蹲在火炕边,学着白争争将手放上去,有一点点的热。
“这样就可以了吗?”
白争争道:“当然不行。”
孵化鸭蛋的时间正常需要二十八天,如果变温孵蛋,前七天保持在三十八摄氏度左右,往后三十七摄氏度逐渐降低,最低不超过三十七摄氏度。
恒温孵蛋,三十七点八摄氏度即可。
由于鸭蛋壳较硬,还需要控制湿度,方便软化蛋壳,利于鸭子出壳。
但这是白争争以前看来的村里一户专门卖小鸭的叔家的孵蛋经验。还是大白鸭品种。
白争争现在孵的不是一个品种,也没仪器,只能将这个做参考,凭感觉来。
“除了要保持炕面不能太冷太热,还要翻蛋。一天两三次。”
肉口气大:“两三次嘛,几下就翻完了。”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后头是哪个幼崽翻蛋翻得直哭。
火炕这边得时时控制着温度,晚上也得看着,白争争想了想,打算搬到这边来住。
喂养野鸭的食草兽人们晚上会回自家睡觉,守着野鸭的两个豹兽人住在那空屋子里。
白争争直接搬进去又不好,思来想去,干脆就住在这炕屋。
幼崽一听,当即也要留着一起。
白争争便带着他们在墙角安置了木板子,垫上干草兽皮,之后就要一直守在这边。
快傍晚,白争争检查过炕上的温度。
快凉了,又添了柴烧了一会儿。
他打算回去吃顿饭,顺带跟阿爸还有烬说说要一直守在这边的事儿。
他关上门,带着幼崽走了几步,就见烬从人鱼城堡那后山的方向过来。
瞧着是去看了炼铁的。
白争争不自觉就扬起笑,“你怎么来了?”
幼崽见白争争笑得的不值钱的样子,暗暗撇嘴,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烬牵住白争争的手,听了一耳。
“人鱼真是太粘人了,争争才出来一天就找来了。”
烬垂眸,手指动了动。
三个小不点感觉到后背凉幽幽的,一个激灵躲在白争争身后,然后继续嘀咕。
烬不理会幼崽,牵着白争争往城堡后山走。
“吃晚饭了。”
白争争:“我这边在孵蛋,离不开人,之后就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好,我也过来。”烬道。
肉:“没烬的位置了!”
烬却看白争争问:“住的哪儿?”
白争争:“火炕屋。”
烬点点头,也不多说。
走几步,幼崽忽然拉住白争争的兽皮衣,“争争,小祭司来了。”
雁:“不是小祭司,是祭司。”
这次部落遭难,他们祭司也没了。鹤这个祭司的接班兽人自然就担起了责任。
白争争看了眼烬道:“多半是我阿爸让我哥叫我回去吃饭。”
说句话的空隙,两个兽人过来。
“王,争争。”菱道。
鹤见他俩拉着的手,心想弟大不中留。他道:“一起吃个饭吧。”
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坐下来跟弟弟的伴侣好好谈谈。虽然鹤已经问过菱人鱼王如何,但还是有些事情存疑。
此时,鹤还并不知道白争争在山洞那边的事情。
烬点了头,一行四个成年兽人加三个幼崽继续走。
因着鹤在,城堡后的捷径就不好去了。
鹤两个怎么过来的,他们就怎么回。
一路无声,走到半路,却看山脚下田地间迎面走来白争争阿爸跟阿父。
白争争:“怎么今天凑一块儿了。”
鹤:“清他们先回来,提起你在孵蛋的事,阿爸他们想上来看看。”
白日里忙,兽人们又要备馅儿又要揉面烤饼,没空闲的时候。
二老停在原地,等他们过去之后,白争争隐隐觉得气氛有些沉默。
幼崽不说话,前头的阿爸跟阿父也不说话。
白争争不自觉绷紧身躯,悄悄瞥去,只有菱悠悠哉哉靠着他哥,视线在他阿爸阿父以及烬身上左右来去。
白争争觉得心里毛毛的。
养了半月,他阿爸的身体勉强恢复,阿父倒是顿顿吃好,加上每日干活儿肌肉也回来了。
虽没烬高,但黑麻麻的一张脸,还是有些吓人。
“阿爸……”白争争悄悄道。
拦在路中间,不说话是个什么事儿。
照:“既然下来了,那就一起回去吧。”
他说完,搀扶着伴侣转身。
幼崽你看我,我看你,走在后头,嘀嘀咕咕:“我怎么感觉族长不喜欢烬。”
“才不是不喜欢,那叫考验。”雁道。
芽:“为什么要考验?”
雁:“因为争争啊。”
芽:“可是烬不是很好?”
雁:“我们知道,族长又跟他不熟。”
两个幼崽点头。
“也对。”
一家人难得聚齐了,没有去城堡,而是直接去林猫兽人居住的房子。
从山上下来,天边青蓝一片。山林朦胧,被雾色笼罩,不早了。
在屋里准备晚饭的兽人听到动静,探头一看,自家林猫兽人里混着两个人鱼,立即缩回头去。
“人鱼王来了。”
兽人们不明所以。
白争争自他们回来就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烬也忙,两边就鲜少见面。
他们还不知道白争争与烬的关系。
这会儿见两个兽人并肩进来,狐疑地拉过后头的三个小崽子去了隔壁屋。
一问,才知道是争争的伴侣。
兽人们目瞪口呆。
争争什么时候有伴侣的?伴侣怎么又是人鱼王了?
清混在中间,道:“你们不是看着争争取接你们的,那时候烬也在,争争天天惦记着他怎么没回来,那会儿争争就没什么表现?”
林猫们大眼瞪小眼。
“那会儿漆黑,我们哪里……”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可不是,当时虽然混乱,但烬可是将争争护得紧紧的。
他们离开那么久,在他们眼中,争争才刚成年呢,哪能这么快就有伴侣。
而且当时那混乱的场景,脑子又不清醒,也没想到那一处去。
接下来的一餐饭,兽人们吃得心不在焉。
时不时看一眼白争争跟烬,一肚子的话又不好问出来。
再看鹤,还帮旁边的人鱼夹饼子嘞。
不愧是祭司,知道讨好人鱼。
吃过饭,兽人们就带上幼崽去休息。中间的屋子里只留下白争争跟烬,鹤跟菱。
他们面前,两个长辈并排坐着,静静看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照开口。
白争争:“一年前。”
鹤:“一年前。”
兄弟俩异口同声,照把他俩看着,道:“我先问你弟。”
鹤:“阿父,你别这么严肃。”
“就是就是,搞得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白争争有他哥托底,胆子大些。
希悄悄捏了下自己伴侣的手,照道:“那你从头开始说。”
“从我们相遇?”
“从你们离开部落。”
白争争“哦”了声,从离开部落之后说起。本来想隐瞒一些,但没编好,最后细枝末节都被两个爸爸问得清清楚楚。
说完时,已经过了半夜。
家人在侧,以前经历的委屈早在烬面前发泄过一遍,白争争说得很平静。
甚至谈起被熊兽人抓的那事儿,还有心情告状。
烬守在伴侣身侧,听到这里时还是心惊胆跳。
到后头,白争争说着说着没了那股惧怕,泛着困意靠在烬身上,最后更是直接躺了上去。
白争争有意识自己还在叽叽咕咕,但围着的兽人们已经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两个长辈端坐,不发一语。
连鹤也因为自责后怕,面色愈发的冷。
这些事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不问,白争争提都没跟他们提一嘴。
最后经历了苦难的兽人窝在自己伴侣的怀里睡着了,梦应该挺美,唇角翘着的。
烬拂去他脸上的碎发,垂着眸,目光温柔。
他的伴侣一直都很坚强。
最后,两个爸爸还有鹤沉默了许久。照才像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疲惫道:“回去吧,都累了。”
希见烬看来,温和笑着,眼里却泛着苦涩。
“我们这边屋小,让争争跟你回去吧。”
这便是承认白争争这个伴侣了。
也是,要不是争争捡到了烬,之后烬又给林猫幼崽们帮忙,或许他们现在都还没找回这些幼崽。
想到自家崽子又是养幼崽,又是找他们,兽人们自责得厉害。
鹤忍不住想,要是他被救上来之后,哪怕是拜托个兽人先去给争争报信,他就不必千里迢迢过来,还经历那些凶险。
三个兽人都在消化情绪。
烬担心白争争这么睡着不舒服,打了招呼,就抱着人离开了。
城堡的床大,这边太挤,以后他的伴侣就跟他睡。
小崽走了,大崽还在。
照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为兄弟的事情在难受。
他重重拍了两下鹤的肩膀,嘶哑了声音:“不怪你,争争那崽子从小就不安分,要是他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一定不会安心在海岸生活那一年。”
希看靠着他也睁不开眼的菱,放轻了声音道:“也去休息吧,菱都困了。”
鹤看了眼自己伴侣,点点头,但是注视着他俩没动。
希笑着,眼角皱纹深深嵌入,看起来藏着丝苦涩。“我们也去睡了。”
鹤这才起身,牵着伴侣出去。
走过一段,菱往他肩膀上一趴,闭上眼睛蹭着他短短的头发。
鹤干脆弯腰,将他背起来。
门口,照跟希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像被压了石头,沉甸甸的。
照道:“争争不听话,鹤这个当哥的也没带好头。”
一个是被人鱼救了,一个是救了人鱼。好在都有惊无险,平安过来了。
希低声道:“以后别那副脸对着烬,那是自己家的兽人。”
照:“我那不是怕自家小崽被骗了。”
希:“他骗别人还差不多。”
*
烬抱着人回城堡,屋里没亮灯,但却不妨碍。
烬将他放在床上,刚松手,白争争却忽地挺直身板,人都没清醒就急急忙忙推开烬的手往外跑。
烬眼疾手快,勾着人的腰往回一带。
“去哪儿?”
白争争迷迷瞪瞪。
脚落地,伸腿扫了几下,踩着自己鞋穿进去。
“我在孵蛋啊,不能睡。”
烬看着白争争的肚子,“孵蛋。”
“才第一天,不能出问题。”白争争急得跺脚,腰后的长发扫过烬的胳膊,痒痒的。
大半夜的,还得爬山回去。烬选择不走,直接叫醒了侧边棚里睡觉的大黑,让它代步。
大黑散发着一股怨气,仿佛像它的羽毛一样黑得浓稠。最后在食物的诱惑下,任劳任怨地将两人带到后山。
白争争从大翅膀上滑下去,径直往屋里跑。
守着这边的豹兽人两兄弟听到动静,跑出来,却见那大食人鹰正追着他们的王啄。
豹大:“王,你们这是?”
烬一把抓住大黑的脖子,淡定道:“没事,睡去吧。”
豹大拉着自己弟弟躲进屋去。
烬甩开大黑,低声道:“想吃鱼就老实点儿。”
大黑叨他落了个空,害怕人鱼报复,拍着翅膀就急吼吼地飞走了。
屋里亮起了灯。
烬拾阶而上,推开半掩的门,看自家伴侣正趴在火炕边生火。
烬抱着柴过去,递到他手边。
“每天都要看火?”
“嗯。”
“多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让食人鹰来孵?”
白争争动作一滞,眼珠转了几圈,忽然嘿嘿笑出声来。
他面上哪里还有睡意,那眼睛如油灯一般,简直在发光。
“你真是个天才。”
“现在就差鸭苗,我先攒几日野鸭蛋,到时候试试。看我这个成功率高些,还是食人鹰。”
烬:“别太高期待。”
白争争:“没多期待。”
主要觉得大黑那样的坐在窝里孵蛋,想想都觉得好玩儿。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想法。
食人鹰体型大,又是鸟类,加上现在日子过好了,不飞的时候它们就成日里在窝里蹲着,利用利用,不正合适。
白争争将炕上烧到合适的温度,手探了探,才保留着些火星睡觉。
两个成年兽人挤一张床,大小刚刚合适。
白争争胳膊腿儿挂在烬身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天一亮,白争争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火炕。
火炕烧一次,能保持四五个小时。他里面留着火星,稍稍能保持得长一些。
就是这温度不好控制,偏高偏低他手还探不出来。
白争争只能一次次试着来,这个得慢慢积攒出经验才行。
早上,来这边帮忙的兽人们吃过早饭就来了,见白争争从屋里出来,有些诧异。
“争争,昨晚没回去啊?”
白争争道:“孵蛋呢,离不开人。”
兽人寒暄几句,屋里的野鸭已经听到声音,一个个扇着翅膀扯着嗓子叫。
要食吃呢。
象宝当即道:“争争,我们忙去了。”
白争争目送他们离开,也赶紧拉着烬去最近的城堡吃饭。
吃过饭后,白争争往侧边溜达一圈。
他立在侧边专门给食人鹰修的鸟棚子前,大黑刚吞了一条鱼,抬头看了眼白争争。
白争争:“想不想孵蛋?”
大黑喉咙动了动,又低下头,往桶里叼鱼。
五只食人鹰,吃个鱼都懒散得蹲趴着,一点不像猛禽。
白争争:“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大黑门头干饭。
白争争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当即去新房子接走幼崽,去后山捡野鸭蛋去了。
攒了三日,白争争为每一只食人鹰挑选了十个野鸭蛋。
相比起食人鹰那半个脑袋大的蛋,野鸭蛋是在是有些小了。
白争争怕浪费,只拿了这些下山。
他们从西边绕过城堡的后山靠近鸟棚,白争争将藤筐放下,然后钻进棚里。
食人鹰的窝外面用树枝搭着,里面放着干草,是兽人特意做的,窝大,白争争蹲进去都绰绰有余。
白争争:“雁,你们在外面递给我,小心点。”
白争争先蹲到大黑窝边。
大黑长长的脖子如弯弓,脑袋低下来,奇怪地看着他。
见白争争蹲着不动,头搭在他身上,将他往自个儿窝里勾了勾。
白争争身子一歪,忙撑着大黑的翅膀稳住。
“让你当爸爸,你老实点儿。”
幼崽从外面递进来,白争争一个个将野鸭蛋往大黑的肚皮底下送。
手探进去,那腹部的羽毛顿时覆盖手背,暖融融的,感觉比他那炕上要舒服多了。
白争争如法炮制,将剩下的野鸭蛋分别给其他几个黑都分了分。
放完之后,白争争跟幼崽们在入口处守着。
食人鹰像是察觉到肚皮底下的蛋,稍稍抬起翅膀,脑袋往下勾了勾。
白争争看着二黑要啄,一把抓住鸟喙。
“不准,不行!”他拍了下鸟头,力道不重,但能长教训。
大黑最聪明,看白争争的样子,抖了抖翅膀重新蹲下来。
肉道:“它这是同意孵蛋了吗?”
芽拎了拎三黑的毛裤,将快要被挤出来的鸭蛋又放回去。
“它们可聪明,我们走了,它们又会推出来。”
白争争连带着三个幼崽一起观察着。看食人鹰不断将野鸭蛋推出来,又或者啄蛋,白争争抓着食人鹰的脑袋都不知道拍了多少次。
“争争,你们在干什么!”
后头忽然一声吆喝,吓得白争争连带三个幼崽猛地站起来,差点就一爪子给后面的龟鸣抓去。
白争争见龟鸣好奇凑过来,笑道:“正好,帮个忙。”
白争争还要回去守着火炕,今天第四天了,还要翻蛋了。
龟鸣自己凑上来的,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不多时,白争争带着雁回山,龟鸣两眼一抹黑地蹲在鸟棚外,被肉跟芽两个幼崽抓着胳膊,被迫当了这个守鸟的。
龟鸣:“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芽笑嘻嘻:“我们会感谢你的。”
其实留两个幼崽看着也行,但白争争怕没有成年兽人看着,出个什么事儿没人知道。
食人鹰被守着孵蛋,适应了几天,就像忽然有了父爱一样,也不踹蛋啄蛋了,每天还知道给蛋翻面。
白争争看过几次,之后只每日过来瞧瞧,不需要兽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