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三公
导演过来, 肯定是重大危机。
练习生从刚开始的随心到现在的拘束，他们齐刷刷看向一个人，他出去导演过来, 再结合他退赛的事。
肯定是怕他情绪不佳产生退缩的心理，好第一时间安抚他。
超人气选手就是不一样，这待遇是所有练习生都没有的。
羡慕吗, 不羡慕。
现在是出道前的关键时期, 人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就怕气散了, 人颓废了，那样再出彩的人身上都暗淡，所以他们时刻紧绷,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算有不公，也要打碎牙齿往下咽。
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能迎来明媚的春天。
孙如清就是一个反面例子，大事大赛前崩了, 状态比之前差很多，不然往上冲冲, 冲到第一都是有可能的。
练习生看着他, 之前他对于舞台侃侃而谈, 但是神情低落, 现在也像一个被霜打了个的茄子。
蔫蔫的, 没有精气神。
导演坐镇, 也变相证明孙如清的情绪状态一定不好, 可即使是这样, 他依然拿出了超强的工作状态。
不得不说还是令人佩服。
韩珉宣看到导演手一抖, 一股强大的压迫朝他袭来，秉着礼貌，他问：“导演，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来转转也来看看。”导演第一时间看向金疙瘩的位置，看起来身上有一股超级破碎感，不要哇，振作起来，“你们继续，不用在乎我，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随意。”
随意，恐怕随意不了。
练习生的表情都有点尴尬。
谁家员工工作的时候，喜欢老板在一旁监视，多别扭，他要是看出点什么东西乱剪的话，没有人承受得住。
孙如清压根没把导演当一回事，他心情轻松，把导演请过来，可谓是一石二鸟，看看再接下来的流程中，两人遇上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拭目以待。
穆宁往他旁边缩了点，有点害怕，说实话：“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好像是分part，是吧。”
孙如清转头看他。
之前他们俩之间的交集不算太多，短暂得在B班待过，二公时乱晃到《春风醉》教室，给他们提了意见，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关系还行。
今天好像他总是对自己过分关注。
说起来正常但也有点不正常的东西，不是很确定，还得观察。
“嗯。”大人物在场，蔡唐动作有点僵硬，“先分C吧，根据我们刚刚的编舞，学中心段，截一小段出来，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每个人展示，完毕后讨论谁当C位置最好。”
“嗯。”穆宁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看向镜头后面的人，就怕说错话，可以说是很规矩，“那我们就开始吧，七个人，分成。”
韩珉宣深呼吸，调整了失控的心跳，虽然紧张，但也正是表现的时候：“我已经会了，我站在前面吧，大家可以跟着我学。”
“我也还行。”蔡唐举手，他也有心想要表现一番，若是表现好了，导演对他有印象，回去说不定能给他多剪辑点镜头，可别看这一点，多一点票数也会多，一点一点加起来就是很多，“我差不多也会了。”
就这样，《异种》组开始了选C之旅。
导演安详地坐在摄像机后，盯着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重点是在意金疙瘩，然后就是可恶的要伤害金疙瘩的韩珉宣。
他知不知道节目组都在小心呵护金疙瘩的情绪，他倒好要把别人的伞撕碎，撕碎还不够还要剜心。
是不是认为第一的位置稳了，可以胡作非为，在总决赛排名未落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有那么多公司可都在盯着C位出道的头衔。
一旦开始练习，大家都非常认真，渐渐地也都抛弃了那份不自在。
导演过来的阵仗太大，其他练习室也收到了消息。
“哎呀妈呀，好吓人，你知道我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谁了吗？”
“谁呀。”
“导演。”
“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干嘛，等会儿他不会也要过来我们练习室吧，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害怕。”
“应该不是，他去3号练习室了，就《异种》，最近他不会一直在开导孙如清吗，可能是盯着他，怕他又有什么事，说退赛什么的，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那就好，不过，3号练习室的人不会觉得别扭吗，有导演盯着，做什么都不自在。”
沈子寒本来正要去食堂吃饭，刚好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就跟室友分享去了，把两人从各自的练习室喊了出来，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孙大夫可真厉害，简直了，续航能力那么长，我以为那几天快把导演逼疯了，他会停下来，结果好戏才刚开始，我来两届了，没有一个小小的练习生能有那么大本事，导演都等听他的。”
“可不是嘛。”温航绝不可能忘记那个场景，“导演苦口婆心在宿舍劝他那么久，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轮番上阵全部不是他的对手，太牛了，叹为观止，要是我面对导演头就低了一截，他倒好坐在床上，让导演站在下面抬头对他说好话。”
“所以说做人还是硬气点。”姜川柏总结道，“人怎么可以这么有种。”
“只有他能做到。”温航完全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我比你们都先认识他，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头发有点长，也不说话，就有点像那个阴湿男，后面接触行为变幻莫测，摸不准头脑，然后就是大家所熟知的，人非常的抽象，到后面就。”
“就，真实性格慢慢显露出来。”经他一说，姜川柏也就颇为感慨，“有一种可怕的可靠感，就针对这件事而言，他真的是不畏强权。”
“是的，没错，感觉还有一点热血哩，不会愧是蘑菇头殿下。”沈子寒说着自己也挺自豪，而后，“不对，这才哪到哪，冰山一角好吗，你们不记得，他飞针的事，苹果直接变成两半，我的妈呀，还有以前。”
姜川柏若有所思：“有秘密，看不透，猜不透。”
温航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本能有点害怕。
“不说了，总之他做这件事，我就是很爽对了。”沈子寒看着好多人都往那边赶，心也痒痒，“走，咱们也去看热闹。”
没一会儿，3号教室外，赶来了很多练习生。
大家都想窥探高人气练习生的舞台秘密，以及导演究竟会有什么动作。
孙如清看着练习室外围着那么多人，公开透明的环境下，应该不会有人搞小动作吧。
有人在导演来之后，规矩了很多。
有人看，无形的压力落在努力练习选C的练习生上。
不比公演时观众落在练习生身上欣赏的目光，他们带着审判和探究，私密的选拔变为公开的选拔，每个人也就更加认真对待。
时间过得非常快，□□了几遍之后，效果肯定是还行，厉害的人是无所谓，但是没有那么多底气的人自然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穆宁心跳非常快，他想出一个办法：“十五分钟太少了，再给五分钟的私人练习时间，我们再来选。”
全部同意之后，所有人开始抓紧时间自己练习。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面对这么多道目光，孰好孰坏一眼就能看出，也不怕有人抱团，说得上是非常公正的一次选拔。
三公，练习生减少到三十五名，五个舞台，那么这一次的C位含金量可想而知。
人人都想拿到有着沉甸甸重量的C位。
第一次如此正式选C，自然是有一点压力，从来没有当过C位，孙如清自然是想当，但是得看个人能力，能力强当C位对整个团队都好。
这一次，他心里也有数，队里那么多舞蹈强悍的人，能当上C位机会渺茫。
不是说没胜算就可以摆烂，还是要认真去练习，不然就要被所有人看笑话。
穆宁自己练得很投入，沉浸在自己的练习之中，自然就把自己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广白学舞很快，凭他的能力能很快掌握到舞蹈，他本人非常抗压，大赛时期反而不会紧张，自己练习好了，他会开始帮忙。
孙如清是他的朋友，对自己伸过援手，他不会坐视不理。
舞蹈这件事死练有效果，能有人指导会省力很多。
“你这样。”李广白本来就在他旁边，小声地说，“跟着我来吧，这段非常容易做错，你的发力点也有点问题，跳起来就会比较吃力，也不太美观。”
孙如清也信任他，跟着他跳，果然省力。
李广白喜欢教有天赋的学生，有的人有点能力，但会犟，但是他不同，稍微点拨就能迅速知道老师的用意。
跟着他果然是比自己好，孙如清自认为自己本来就不差。
大概有了八十分的把握，穆宁才停下来，往右一瞥，发现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练得太专心，忘了这是一个感情发酵的好机会。
现在也不晚。
穆宁插入其中，身体力行帮他纠正动作：“你的手。”
孙如清停下来，结结实实看了他一眼，通了，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快总决赛了，紧要的时间段，肯定都想自己的位置再稳固一点，往前冲肯定更好。
其中炒CP是个好办法。
挺聪明。
穆宁心一颤，不知是怎么回事，继续：“你的手摆放的位置不太对。”
孙如清可不会白给人当吸血包：“你练自己的吧，他会教我，不耽误你练习的时间。”
“哦。”穆宁忽然有点尴尬，“好吧。”
五分钟的练习时间转瞬而逝，很快到了验收的时间。
作为队长，穆宁开始把控全场：“好的，时间到了，我们商量一下等会儿展示的顺序吧，根据个人意愿，谁想第一个。”
早死晚死都得死。
短暂的展示，其实排什么位置都可以。
韩珉宣主动说：“我第一吧。”第一多好，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肯定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两次公演都C，他相信这次也一定能C。
“行。”穆宁见大家都没说话，直接安排，“从他开始一二三四，根据圈圈来，中间可以不用停太多时间，以最快的时间弄完。”
根据这样的顺序，练习生开始准备。
同时围在3号练习室的学员们开始看戏。
“史无前例。”沈子寒挤到了前排，“这么多人关注一个组选C，如果是我，腿都会打抖，我看着组还挺难选的，看他们在那儿练习舞蹈还蛮难的。”
“是的。”温航就事实情况分析，“这里面韩和李舞蹈很强，C位应该在他们中间诞生，韩珉宣跳得挺不错，没记错的话他都当了两次C。”
“蔡唐也还不错。”姜川柏舞蹈不行，鉴赏的能力还是有，“穆宁都行，目前看了三个人都可以，差不了太多。”
沈子寒：“是的，没有差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程度，中间上下浮动，哇哦，不愧是李广白，他动作真的干净又利落。”
姜川柏：“都三公了，没有很差的，目前这一段，我看啊，其实都没有很大的差距，要选一个很好的，挺难选。”
温航：“来了。”
孙如清一上场，众人都打起了精神。
不知为何，他总是能吸引全场的关注。
退赛一事在前，大家都想看看他的表演状态，看他是摆烂应付还是顶住压力。
导演本来都快睡着，枯燥的选C环节，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看过多少人，但是他不一样，摇钱树要是能力不行就真的不太好办，也代表着他心气已散。
撑不起来，迟早还是会退赛，如果能力还行，也就代表着他有东山再起的希望，现在喊退赛也就是难关未过，一旦过了那就势不可挡。
导演撑开眼睛，屏住呼吸。
当他一开口，导演笑了，精神萎靡是一回事，做舞台又是另一回事，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讨人喜欢。
迷茫可以，正事可不能敷衍对待。
这就是这一季吸粉能力最强的学员，一个纯素人，一个热度和流量远超自带粉丝和关注的韩珉宣、李广白、蔡唐等多名人气练习生。
做了这么久选秀导演，要是看不出来谁有红和发展的潜质，那就真的完了。
导演在心里发誓，绝不能让他退赛。
三公不比二公，是全方位的主题测评，舞蹈和声乐还有说唱方面都要过关，《异种》组舞蹈方面不用担心。
可舞台并不仅仅是看舞蹈，声乐也重要，也决定了舞台的上限。
韩珉宣本来是想看着他当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没想到，他的声音真的能让人耳目一新，很稳，也很强，很有力量，跟歌曲很搭，应该是特意加强了声线。
舞蹈也不弱，短时间内练成这样相当不错。
是什么让他有他舞蹈很差的错觉呢。
初舞台是差，主题曲好歹也升到了B，《蓝色衬衫》舞台大肆出圈，直拍最快破了千万，《人鱼》舞台虽然总体失败，可公演当天还是全网夸赞，甚至导师检查时，全组都跳得稀烂，他却跳得不错。
韩珉宣记得自己在侧台看《人鱼》舞台的时候，因为创意，视觉上真的很震撼，白绸布和黑绸布运用得极好，还有今天《异种》的创作方向，他的大脑超强。
更让人嫉妒的是那张脸，自己站在他身边被压得死死的。
他是一定会出道的，出道之后就算不是C位，韩珉宣都能猜想到以他的性格绝对团内资源都会倾倒在他一个人身上。
所以，必不能让他得到C位。
不是说退赛。
退赛多好，为什么要拦着他，不拦的话就是最大的麻烦没了，多舒坦。
麻烦，想找他的麻烦，内部难瓦解，从外部瓦解。
韩珉宣拍了拍贾知凡的手。
贾知凡跟他对上眼神，他没有说话，但他看懂了他的意思，等会儿C位投给他。
他们身处同一个公司，他是公司上层力捧的人，其他人都需要帮他。
确实，他的能力是强，贾知凡知道自己该投他，可投谁是看表现而不是看人情，他想要遵从自己的心意。
七人全部展示完毕，到了该选择的时候。
穆宁看向导演：“我们七个全都展示完了，导演你觉得怎么样。”
导演在，肯定不能把他当大白菜视而不见。
选C位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在场，肯定是要询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导演当然是不得罪每一个人：“我都觉得很好，你们练习都很刻苦，选C也是你们团队之间的事，我们不作干扰。”
话是这样说，根据每个人表演的情况，确实都真的挺不错。
从私心出发，导演肯定是想给C位给孙如清。
有C傍身，被肯定被委于重任，肩膀肯定得硬起来，他又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所以就不会想着要退赛，满脑子都是如何搞好舞台，一看就是个事业脑。
不退赛。
皆大欢喜。
“那行。”穆宁转向他的队友，“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想想，你们觉得谁最适合当C。”
3号练习室里面异常安静，外面议论纷纷。
“你们觉得谁适合啊，根据刚刚所有人的表现。”
“我觉得都还好吧，我不太选得出来。”
“不就是李就是韩，他们两个实力更强。”
“韩当了两次，这次，不会还会当吧。”
“可C位选的就是最亮眼的那一个，能力强不代表亮眼，我觉得孙如清还挺适合，他一出来就有种主角出场的既视感，而且他从来没当过C。”
“你说错了吧，他没当过C吗，他不是前两次都是C。”
“no，没有，只是讨论度都在他身上，让你以为他是C。”
“这次他可以啊，能明显感受得出来，他唱歌最好听，他要是当C最抓人眼球，我支持他。”
沈子寒没说话听了好几耳朵，跟自己人小声说：“我们实话实说，舞蹈是没有那几个跳得好，但也不赖，歌是真唱得好，我觉得这次可以当。”
“嗯嗯。”温航说，“就是不知道他们里面会怎么选。”
姜川柏：“我感觉很悬，如果是我肯定是会选他的。”
三分钟时间到。
穆宁根据他们出场顺序说：“每个人都可以重复选票，第一个，觉得韩珉宣当C位的请举手。”
蔡唐、徐松灵举了手。
同公司都没有选自己，而且才两个人选自己，韩珉宣要气炸，为什么要把导演拉来，而且还招来了那么多看戏的人，他都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拳脚，但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如果不是自己，除孙如清之外的任何人都行。
穆宁：“选蔡唐的举手。”
韩珉宣一人举手。
能有一个人投自己，蔡唐感觉有点可以，但也还不错，至少没有零个人。
因为自己是队长，穆宁把自己排在最后：“选李广白举手。”
穆宁、贾知凡、孙如清、徐松灵、蔡唐五个人举了手。
教室外所有人惊呼。
“哇，五个人，C位就是他了。”
“韩才两票，他五票，我感觉他们两个差不多。”
“不清楚。”
“他们两个舞蹈风格不一样，李的舞蹈真的线条很好看，跳得很轻松但也不失力度，韩的，力量很强，不一样。”
“这次我觉得李跳得比韩好，韩好像有一个点没卡上，我只能说大家都是有眼睛的。”
很快，就到了最受期待的一位，穆宁也比之前兴奋了一点：“接下来是，孙如清，选他的请举手。”
导演再次提起精神，前面有五票的李广白，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韩珉宣开始默默祈祷，祈祷不要有人给他投票。
孙如清环顾四周，他自己也不抱太大的期待，无论拿到什么样的位置，他想自己都会全力以赴，不让来看演出的观众失望。
结果就是，大出所料。
好像好多人支持他呢。
穆宁本人也是高举双手，微笑道：“嗯，一，二，支持孙如清的有六票。”
韩珉宣不可置信，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把票都投给他。
是，他歌唱的最好，但为什么多人都投他。
难道所有人都吃了他的迷魂药。
韩珉宣想说些什么，可他说不出来，这么多人在这，他不能自找没趣，只能生闷气。
导演眼睛瞪大，果然不抱希望就会有好结果，万众期待的C位，领了这么大的位置，不可能再喊退赛了吧。
其他人做得好，有眼光。
只是是，韩珉宣为什么给他投票，心思很深沉，年轻人。
六比一，这说明什么，说大众的眼光是准确的。
感受到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韩珉宣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并开始心虚，为什么要看他，导演在想什么，该不会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吧。
糟糕，糟糕。
“六票。”姜川柏为他高兴，“那么C位就是他的咯。”
“嗯哼。”沈子寒心情那叫一个波涛汹涌，故意说道，“但是压力也大了，希望他能顶住压力。”
温航开始担忧起来：“是啊，看得出来他想好好做这个舞台，希望他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吧。”
通过他们的话，练习生话题开始拓展。
“不是啊，虽然拿到了C位，可上次排名第七他都抑郁了好几天，状态跟之前没法比，而且他一直都想退赛。”
“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咯，机会不可多得，扛过去了就是晴天，没扛过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导演觉得外面的人啰嗦了。
是的，C位压力更大。
要是他扛不住的话。
不行，不行也得行，一定要扛住。
六票一出来，穆宁觉得后面不需要再投票了，但为了公平还得继续，况且他也想看谁会给自己投票。
韩珉宣、蔡唐、李广白。
三个很多，但没有他，穆宁有点失落，既然如此，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练习：“好，那么C位就是我们得票最多的孙如清同学，大家有疑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确定下来。”
疑问？
公正公开且透明的投票，是每个人心甘情愿选出来的C肯定是没有疑问。
韩珉宣想有但是不敢有，私下里他肯定会说一些绕弯的话，此时，导演一直在看着他，仿佛他会反对一样。
他实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好，C位诞生。”穆宁把C贴纸贴在他胸口的位置，并鼓掌，“恭喜。”
“谢谢。”C位是责任，也就代表着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孙如清说，“我会好好做，后面需要大家多多帮忙。”
“肯定的，一个队，互相帮助是应该。”穆宁说。
C位一定，大家对于结果心服口服，可能外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拿到六票，但是作为《异种》的一员，可太清楚他的C位当之无愧。
穆宁：“接下来就是其他part，也赶快定下来，主唱，副主唱，还有说唱。”
热闹已经结束，围观的群众也散开。
Part定完就是午饭时间。
就在这做了这么点时间，导演感觉非常煎熬：“很好，C位选得不错，你们组都是高人气选手，有很多观众期待看到你们完美的演出，我希望你们好好练，成员之间多帮助，知道吗？”
“知道。”
导演的话看似普通，其实句句都有含义。
大家都清楚，他是在说，我心中中意的C位就是孙如清，练习的时候不要勾心斗角、吵来吵去，不要欺负某个学员，要和谐。
“那个小孙。”导演特意提到他，语重心长，生怕他现在情绪崩溃，“我知道你最近有点难，别想太多，有目标往前冲，我下午也会来的，你有事直接跟我说。”
孙如清点头：“好。”
挺好，导演看他状态还行，也就短暂地放了一下心：“吃饭去吧，都辛苦了。”
听到导演特意叮嘱，韩珉宣开心了一点，这一看就是知道清楚他情绪不稳定，C位表现不好，翻车的话，肯定是事倍功半，有那么多人盯着他，说不定排名还会往下降。
吃饭午休了一会儿，七人正式开练。
第一次拿到最重要的C位，孙如清有些话提前说：“我知道我舞蹈比较薄弱，学习的时候会比你们慢一点，也会跟不上你们的进度。”
“没事，你要相信你很强。”韩珉宣继续走之前的知心大哥路线，“况且你也没有跟不上我们的进度，只是姿势不标准，需要勤加练习，时间那么多，你可以的。”
“我们一样的。”贾知凡也一样怕跟不上进度，他说，“教学的时候慢一点，基础打好比较稳固，我知道你们几个学舞都快。”
吃喝都在一块，没有单人时间，韩珉宣还没找他算投票的账，现在他又插嘴，真烦：“教肯定慢慢教，上午编舞的过程，我已经学会了，我自动认领教学的工作。”
“好厉害。”穆宁感叹一句，“我还没有。”
李广白也学会了，但是他不会贸然出风头，也轮不到他。
有点可惜，蔡唐能力还没那么强，他自认为学舞挺快，却比不上他，果然是从海外回来差点成团的初C。
看吧，实力是如何都偷不走的，韩珉宣有些许得意：“那个，有些话，我先说，别看我现在好说话，但教舞的时候比较严格，倒时候会不留情面，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也是为了队伍好，严格一点出效果。”
孙如清本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这句话他站直了一些。
免罪申明。
接下来肯定要对自己发难。
“应该的。”和他合作过，蔡唐知道他的脾气，“严一点更好。”
拿到权力，在这个空荡的练习室，韩珉宣迫不及待说：“那就开始吧，第一个八拍，首先前奏亮相的时候，开头最简单，但是造型我们得摆好，这是一个三角形的队形，C位在最前面，第二排两个，后面四个，我们要注意这个三角形。”
“三角形紧密，不能太紧密，不然胳膊都伸不开，打到对方一团乱。”
孙如清精神高度集中，跟上教学的节奏，前面简单，还好，他本人记动作很快，刚学习不熟练在动作的衔接之间会显得有些僵硬。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练习次数多了，就能克服。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舞蹈也进步了很多，不然光靠出彩的舞台创意，没有及格的舞蹈舞台根本就不会受到好评。
他有自信能够在这么多舞蹈强者中驾驭C位。
他们学习的热情很足，也都很专心，领悟力也强，教起来很顺利，韩珉宣喜欢这样的队友，他不希望有人拉跨，从而毁掉舞台。
“好，开头我觉得很好，可以进行到下一个阶段，这段也还行，特别要注意的是，因为上午我们商量的突出主题，也就是我们自己，还是那句话，队形不能太散，手部动作比腿部动作多，所以请注意我们的手，高度要尤其注意。”
韩珉宣通过镜子看每个人的效果，他要求非常高。
“不行，很乱很散，不好看，没有人想看到糟糕的画面，很扣分。”
孙如清手很长，灵活度有，但是动作太多，难以跟上节奏，原来这就是难度加强版舞蹈，有挑战性。
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征服欲望。
“最后面的，松灵和知凡，手臂再伸长点，在前面都看不到你们的手。”
“菜菜你和穆宁还不错，都跟上节奏了，保持住，孙如清你有点掉拍，注意跟上。”
孙如清脑子还挺清楚，抢了和掉了，会马上调整自己。
身体在做动作的同时，脑子也在重复记忆，记住自己的动作和接下来要做的动作，等于是双重保证。
韩珉宣原以为他会掉，没想到跟得很好。
真强。
抗压能力太强。
等会儿不知道能不能跟上。
连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停下来，看到他教得正起劲，穆宁也不好叫停，一下学得太多，他怕大家不好消化，弄不好会有反效果。
终于逮着一个机会，等他教完这个动作，大家也都学得不错，穆宁喊了停：“我们歇一会儿吧，休息一下，继续学。”
韩珉宣是有点累：“好。”
休息肯定是要休息，众人也能有个喘息的时间。
身体停下来，大脑还在转，孙如清边休息边在大脑里捋刚刚学习的所有动作，记忆加强，也不会学了就忘。
穆宁走到他的旁边坐下：“你刚刚完全跟得上，你不用着急的。”
孙如清喝着水，保持着和他正常的沟通和接触：“我知道，我没有那么着急。”
“哦。”穆宁想和他多交流，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他看上去心情不好，也没有聊天的欲望，一直缠着他会不会让他讨厌，“我看你这里。”
穆宁开始示范动作：“这里有点卡壳，也有点复杂，很容易做错，你看我，转圈的话是右手先转。”
孙如清盯着看了一会儿，也跟着他开始做。
穆宁：“你看懂了吗？”
孙如清：“看懂了。”
能帮到他，穆宁觉得很好。
“你是这次没有学会吗？”韩珉宣见缝插针，“你早告诉我啊。”
孙如清指了指他：“我现在学会了。”
“哦，行，我有些话要跟你说。”韩珉宣将酝酿好的话说出来，“我在教舞的时候，你虽然进度跟其他人比是有点慢，有时候大家都做对了，只有你出错，但都是小问题，你也能跟得上，后面要学的内容，要难一点，我可能会顾不到那么多人，你要是有问题，直接喊我，我会停下来，帮你解决的。”
孙如清配合笑了笑，假装自己是个小机器人，其实他说的他一句也没听。
韩珉宣见他没太有反应，认为他应该在思考，敏感的人对什么话都会多想，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时间差不多，他鼓鼓掌说。
“都休息好了吗，来吧，争取今天把舞学会，明天跟这歌一起练，后面那么多时间巩固，上了舞台就不会慌。”
李广白走到他身边：“别听他乱说，他是借着关心的由头打压你的自信。”
孙如清：“我知道。”
李广白放心多了，不被影响就好，他迟早会挺过难关。
穆宁看着他俩交头接耳，关系好，不用刻意的卖弄，真的是羡慕不来。
前面是温柔教学，后面逐渐上强度，韩珉宣算盘打得很好：“主歌我们学完了，现在学副歌，副歌是两段不同的表现，前面一段是最难的一段，后面是加入的傩戏，改编了的，两段都不简单，大家注意。”
难度一上来，众人的能力就凸显出来，队伍也就变得参差不齐。
孙如清努力跟上节奏，中途还是会犯错。
“这个动作学好了吗？”韩珉宣教学变得很快，“学好了，我们就来下一个。”
“还没有。”蔡唐逐渐感觉吃力，“慢一点，我感觉我们这块学得不是很好。”
韩珉宣答应下来：“行，慢一点，你们有跟不上的地方，直接说，我个人的想法跟你们不同，也不能全方位照顾。”
“不是，错了，都错了，再来。”
“不行，再来。”
“这里又不是很难，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多遍还是会有人出错，搞不明白，我真的很担心啊。”
一遇到难关，问题逐渐显现，练习时间一延长，身体机能也逐渐下降，错误也越来越多。
韩珉宣是真的有点上头，觉得所有人都是蠢蛋，排除李广白。
“大家的问题都一样，总是一到那个地方就出错，怎么了，那个地方被下了魔咒，你们怎么就跨不过去，还有孙如清，你的错误最多。”
“抱歉，因为你是C位，是脸面，所以我要对你更严。”
对于这句话，孙如清没意见。
韩珉宣抓住机会就开始一顿输出：“我知道你可能能力不如我们，但是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这样下去，上舞台的话，观众不会有我那么多的耐心，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并不在乎你们私下付出的努力，只要上台是糟糕的，一切都白谈，我希望你再认真一点。”
孙如清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现在说反驳的话会被他用更强的语言反驳回去。
他肯定是希望他的自信心被打击，从而让他产生不配的心理。
怎么会呢。
站在上帝的视角上，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一切行动，有点好笑。
孙如清沉思过后，带着愧疚的表情开口：“这段舞确实很难，我们确实没有跳得很好，也失误了很多次，没有符合你心中的期待，对不起，是我犯了太多的错，我。”
把个人问题引到群体问题上，就迎刃而解，又不是他一个人犯错。
孙如清适当停顿吊着他的胃口，然后用委屈的表情看向其他人。
韩珉宣眨眨眼，就等他说出那个词。
“是啊。”真的很可怜，穆宁有点怕他受不了刺激，赶忙说道，“是我们没有做好，让你费心了。”
“对。”徐松灵感觉到他话有点重，训练失误是该骂，但明知道他情绪不行还激他，有点刻意，那么蓝色衬衫内涵的事，“才第一天，对吧，失误是正常的，我们没有你那么厉害，慢慢来嘛。”
蔡唐缓和气氛说：“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心急，你别急嘛。”
韩珉宣顺势走上他递过来的台阶：“是，我有点心急了，我教舞的时候确实严了点，你们别放在心上。”
孙如清和他反其道而行：“也确实是我错的多，我会注意的，我们继续吧，别耽误时间。”
韩珉宣开始当好人：“不用，也练了那么长了，歇一歇吧，我给你开小课，其实不难，你不要想得太复杂，把C位的压力背在身上。”
“咳哼。”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也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导演居然又来了。
察觉到凶巴巴的目光，韩珉宣一下气势全无，导演好像吃准了他会欺负他一样，感觉他就是来盯自己的。
导演气势汹汹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该死。
导演偷了那么一会儿懒，就又被他抓住机会贬低他的金疙瘩。
万一听了他的话，又想退赛怎么办。
韩珉宣张嘴准备回答。
孙如清抢先一步，开始表演，他一个人走到角落坐着：“今天大家都投票给我，我很开心，我想我肯定要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C位，我也知道我实力差大家很多，在练习的过程中总是会犯错，我真的不想耽误大家的进度。”
来了，来了。
导演就知道他脆弱且摇摇欲坠的心肯定经受不起打击。
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为什么退赛的不是他。
奏效了，韩珉宣别提有多开心。
“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孙如清止到为止，振作起来，“我想明白了，一时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大家给了我C位，我肯定要担得起这个位置，我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目前的错误上，我肯定是要勤加练习改正错误。”
“我想好了，就算犯再多的错误我肯定不会放弃。”
韩珉宣听了这话，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居然没打击到他，反而让他坚定了信念，他觉得自己是小丑。
导演的心那叫七上八下，迟早要被他吓出心脏病：“好，能这样想就好，别耽误练习了，我在这守你们一会儿，好好练，争取做出一个封神的舞台，我看好你们，三公结束之后有一个奖励。”
先不说奖励，他们在乎的事，导演要守在这。
多别扭啊。
他在，韩珉宣不敢多说话：“来吧，朋友们，现在天都快黑了，再练一会儿，我们就去吃饭，今天也别练太晚，好好睡，好好休息。”
有个监场在，效率颇高。
就是苦了导演，何时他这么苦过卑微过，整得跟天天上班打卡一样烦人，还提心吊胆，怕那祖宗练着就突然来找自己说他难受。
还好，他练习时间非常投入。
导演那是如坐针毡，头发都要被他薅没，幸好很快就下课。
回导演室时，他唱起欢乐的歌。
工作人员提醒他：“导演，我劝你还是别开心得太早，情绪不稳定的人想一出是一出。”
导演嘴角马上收住：“我的天爷，来个雷劈死我吧。”
上午看，下午看，晚上看。
看了又看。
孙如清在下一次见他发现他都比上一次都老一点，老话说因果报应，种什么样的因就要得到什么样的果，他觉得导演还是过得舒坦了一点。
换做能徘徊在出道位的练习生被他这样整，心态崩溃不说，每天在惶恐中度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出道席位被换，遭受的阴影不言而喻。
只是说个退赛，还没干大事呢。
这几天忙着练习打好基础万万不能分心，孙如清也就没太折磨他，算的就是一个趁他卸下防备再给上致命一击。
这天晚上练习中途，所有人围成一圈休息的同时聊着天。
徐松灵说：“明天又是导师检查，希望导师能够满意，我们也好接着练习，说起来公演马上就要到了，最后一次了。”
“是啊。”越临近公演，贾知凡也就越躁动，“就差最后一哆嗦。”
蔡唐说：“没问题的，我们练得还行，很整齐，而且看成品的时候，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跟我们当时讨论出来的一模一样，主题风格突出一个异，可以说是相当切合主题，我相信明天导师看了肯定眼前一亮。”
韩珉宣问：“你们紧张吗？”
穆宁：“肯定紧张啊，那还用说。”
蔡唐：“是的，每次都紧张，比上舞台还紧张，怕被老师骂？”
“你呢。”韩珉宣问，“第一次当C位，肯定很紧张吧。”
“嗯。”孙如清还好，说不紧张也是唬人的，C位得到的关注确实不一样，他得担得起，也得压住这么多人，“希望明天不会出错。”
穆宁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你跳得很好，唱得也很好。”
没错，大家也都认同这句话。
在舞蹈都很好的队伍中，声乐突出真的相当亮眼。
聊完天，再练了一会儿，各回各宿舍休息，以准备明天的检查。
孙如清开始行动，他跟李广白一起出练习楼，之后他拐了个弯：“你先回去吧。”
“你要？”李广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多问，反正他有自己的节奏，“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孙如清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走。
按理说深夜，练习生结束练习，离开练习楼时没有工作人员跟，但是他不一样，是重点关注对象。
工作人员跟了他一段路之后，看到他不对劲，感觉是要逃跑。
没阻止，而是任由他走，然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导演。
“不好了，孙如清他，他好像是，我看他的方向，要翻墙逃走，他不会真的要走吧，外面那么多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各单位，启动
蘑菇头殿下，太有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