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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兄长义务[二]

第62章 兄长义务[二]
猫极其通人性, 听到我妻真也这句话,似乎是特意绕着福泽谕吉走了两圈,像在故意刺激着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更加不开心。
他踮着脚,伸手就要去捂住福泽谕吉的眼睛, 气鼓说, “别看。”
这一幅画面, 让觉得武装侦探社格外正经的谷崎兄妹目瞪口呆。
似乎……好像, 武装侦探社不是那么严肃正经。
带着他们过来的江户川乱步,武装侦探社的老成员双手搭在他们的肩上, 揽着他们向一旁走去,“好了, 小朋友们,社长他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来找你们, 就由我先带着你们做入社测试吧。”
谷崎带着妹妹忙慌点头, “哦哦,好的。”
带着妹妹向一旁走几步后,他忍不住向后扭头, 白头发少年仍在踮脚要捂社长的眼睛,“白头发的哥哥也是侦探社的一员吗?”
江户川乱步咂摸一会儿, “唔不是,怎么说呢, 哦他算编外人士吧。”
我妻真也感觉有人在说自己,眼睛警惕地向身旁转了一圈,没找到究竟是谁。
福泽谕吉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拽着他的衣领站立好, “安静点。”
他才发现我妻真也会读一点简单的唇语,所以并不需要事事都打手语。
但这也间接证明, 有时候我妻真也装作看不懂别人说的话,不是真的看不懂不理解,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这不,我妻真也霸着福泽谕吉的脖子不撒手,“你在说什么,真也看不懂。”
说话时腿还想盘在福泽谕吉的腰上。
福泽谕吉没有兄弟姐妹,从没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他极不适应,他不知道兄弟之间、家人之间这样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不过他顶多能忍受我妻真也和自己睡一张榻榻米。
于是他毫不手软,将我妻真也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并对着我妻真也委屈到冒泡的表情铁面无私,“新进来的两个社员,是兄妹。”
我妻真也读懂了,扭头去看。
福泽谕吉不懂得怎样与家人相处,只觉得新进来的谷崎兄妹是个现成的例子。跟着做也很不错,于是这个严肃认真的男子说:“接下来,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我们就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我妻真也好不容易读懂后,扭头去看谷崎兄妹,眉毛皱成一团,不懂为什么哥哥要这样,为什么要模仿两个小孩子。
中午时分,谷崎兄妹顺利地通过入社测试,成为侦探社的一员。
一上午的时间,谷崎兄妹的相处极为正常。
我妻真也仍是一如既往的跟在福泽谕吉身后,福泽谕吉外出他也外出,福泽谕吉拨打电话他也守在一旁。
像是将福泽谕吉说的话丢到脑后。
福泽谕吉当时颇为头疼地看着我妻真也,我妻真也和他挤在一张办公椅上,一会儿给他递茶,一会儿帮他洗笔。可是心理医生的话仍在他耳边回旋。
——他只有留在你身边,才能不那么害怕寂静。
他开始专心写侦探社最近处理案件的文档记录。
我妻真也晃晃腿,下巴搭在手臂上发呆,哥哥处理文件时很认真,他不好意思去打扰。
他的眼睛斜看着福泽谕吉,脑袋中忽然生起一个念头。
……好像不对,哥哥要再瘦一点,再瘦一点。
……好像不对。
可有什么不对?等他再去回想脑海中的这个念头时,却什么也抓不住,就像一缕烟消散。
福泽谕吉发现身旁的人哭了,他放下笔,拿出纸巾擦掉我妻真也双颊的眼泪,“为什么哭?”
我妻真也不去看他的嘴,他从办公椅挪到福泽谕吉的大腿上,“我喜欢哥哥。”
福泽谕吉没有再去触动我妻真也现在敏感的神经,不再问对方为什么哭,保留着对方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不太舒适地写着案件记录。
时不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妻真也。
他肩膀处的布料已经湿透了。
待到福泽谕吉写完案件记录后,我妻真也已经睡着了。
福泽谕吉将他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找到一张薄毯盖在对方的身上,走时发现对方挣扎着想要醒来。
他新鲜地出现沉思神色,还未做出举动,我妻真也迷茫地半睁开眼睛,出神片刻,伸手将一旁福泽谕吉的枕头搂进怀中,闭上眼睛睡去。
侦探社的办公室是在一栋复式小洋楼的第二层,一层是一家咖啡店。
福泽谕吉从楼梯上下来时,江户川乱步大声呼叫他,“社长,来这里。”
江户川乱步,以及新进来的谷崎兄妹都坐在一起。
等社长走过来后,江户川乱步向他身后看了看,“少一个。”
福泽谕吉坐到他的对面,“在睡觉。”
江户川乱步哦了一声。福泽谕吉拿出我妻真也最初的、已经报废的助听器交予他,“查一下这个助听器有什么不同之处,以及出自什么地方。”
江户川乱步拿过来看了看,思索一番脑海中隐隐有了线索,这么先进的精密做工,只有为数不多的组织或者财团可以做到。“好。”
此时,一直惴惴不安的谷崎润一郎,谷崎兄妹中的哥哥,他站起身,对着福泽谕吉说,“社长先生,谢谢,我知道我和妹妹还很小,侦探社现在收留我们没有任何益处,只会白白增加经费压力,但是我和妹妹一定会努力做事,回报你们的!”
福泽谕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对着谷崎润一郎点头,“不用担心,侦探社既然选择接纳你们,就不会丢下你们。”
有了福泽谕吉的保证,谷崎松口气,他十岁出头,却失去爸爸妈妈,已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坐到妹妹的身旁,小声对安抚同样不安的妹妹,“直美,我们已经安全了,吃饭吧。”
餐桌上点了很多的食物,有糕点,还有三明治,寿司等等。
妹妹点点头,扯扯谷崎的手腕,“我想吃寿司,哥哥喂我。”
福泽谕吉面色古怪,他忍不住看向同样十岁大小的谷崎直美,对方正撒娇让谷崎喂她吃东西。
谷崎对于妹妹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对着看着自己的社长以及乱步,他内敛地笑笑,拿着一块金枪鱼寿司喂到妹妹嘴中。
江户川乱步敲敲下巴,对着社长说出自己的推断,“社长,谷崎他好像是个妹控。”
福泽谕吉喝了一口咖啡,看不出心情。
待到第二天,我妻真也全然忘了昨天的自己为什么流眼泪,他捂着自己又痛又肿的眼睛去找福泽谕吉。
当时是早餐时间,我妻真也一边找福泽谕吉,一边分出眼神给谷崎兄妹。
哥哥给妹妹喂早餐。
他偏了偏脑袋,想了一会儿,对福泽谕吉举着自己的那份早餐,顺带张大嘴巴。
意思不言而喻。
福泽谕吉比我妻真也大了十五岁,他经历过很多风浪,唯独缺少家人之间的相处经验,思索片刻也真的以为兄妹、兄弟之间普遍会互喂食物,于是接过餐盘。
福泽谕吉的这个亲近行为,让我妻真也头顶的呆毛一动一动,开心到不行。
全程吃饭都非常安静乖巧。
谷崎兄妹互相对视一眼,社长在喂白发哥哥吃饭。他们来到武装侦探社已经超过24个小时,可他们却从没有看到白发哥哥和除了社长以外的人说话,甚至对视也没有。
在两个小孩看来,白发哥哥就像直美从前的木偶娃娃,很精致漂亮,但是不会说话,没有灵魂。
他们两个注视的时间太长了,我妻真也眼睛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转回去。
谷崎手没拿稳,拿着的牛奶不小心洒在直美的裙子,谷崎很抱歉,对着直美反复道歉,随后去找侦探社里面同样是女生的与谢野晶子帮忙。
与谢野晶子带着直美换衣服的过程中,看到谷崎欲言又止的表情,“想问什么?”
“那个白头发的哥哥。”谷崎搔搔脑后头发。
与谢野晶子推着直美进入换衣间,随后和谷崎一起站在换衣间外面等待,与谢野晶子吹吹她的指甲,“真森*晚*整*理也吗?听不见任何声音,处于把自己封闭的状态,但是他认为社长是他的哥哥,于是只将哥哥纳入他的小世界,只和社长一个人交流沟通。”
谷崎震惊不语,与谢野晶子说的状态太过复杂,他听不懂,但是他抓到一个点:“那白发哥哥还会好吗?”
“……会吧。”与谢野晶子想,他那么爱他的哥哥,应该不会舍得遗忘真正的哥哥。
“白发哥哥好了之后会走吗?”
“会。”与谢野晶子说。
“那社长会伤心吗?社长看起来很喜欢白发哥哥当他的弟弟。”谷崎很小,他只能设身处地地想到白发哥哥离开后,社长会不会伤心。
“伤心吗?不会,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社长是完美的,他不会出现这种情绪。”与谢野晶子对社长有一种莫名的、天生的敬佩与崇拜,在她的心目中社长没有缺点,永远不会出现这种脆弱的情绪。
谷崎想想直美要离开自己,去做别人的妹妹,心都要痛死了。哪怕他才养了直美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只要直美离开他,他就会痛死。
我妻真也吃饭的全过程,头顶的呆毛都没有垂软过,一直都是兴奋挺立的。他兴致勃勃拿起福泽谕吉的早餐,作势要礼尚往来,被福泽谕吉拒绝后,垂着脖子沮丧无比。
江户川乱步外出去调查助听器的出处,只要查清楚助听器的来源,不仅可以帮助我妻真也重新获得听力,还可以查清楚我妻真也到底是谁。
因为江户川乱步的外出,侦探社的全部案件又落到了福泽谕吉的手中。
我妻真也发现福泽谕吉又要外出,他不想被丢下,于是怎么也要跟着一起。
“我很乖,不会捣乱。”他抱着福泽谕吉说。
福泽谕吉发现他眼中的怯意,于是同意他和自已一起。
这次要处理的是孤儿院小孩子失踪案件。
孤儿院里面的人很多,福泽谕吉发现我妻真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确实很乖,没有捣乱。可是现场人员密杂,也有很多的摄像机、报社在报道。
可目前,福泽谕吉并不打算让我妻真也出现在电视媒体上。
他将我妻真也带到一孤儿院的会客厅中,问:“你自己待在这里一会儿可以吗?”
我妻真也手扯着福泽谕吉,没有说话。
他又用手语问了一遍:我很快就会回来,可以吗。
我妻真也低声说了一句话。
福泽谕吉顿了顿,随后将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红纹米黄色围巾摘下,套在我妻真也的脖子上,“半小时后我会回来。”
因为媒体报社的采访,福泽谕吉迟到了十分钟。
他步伐极快,来会客厅接我妻真也。
会客厅空无一人。
福泽谕吉紧皱眉毛,心跳加快一瞬,正想到监控室去时,从窗外传来小孩子的玩闹声。
“快来呀,快看这个傻子,他就连躲都不会。”
“拿水管泼他,看他有没有反应,一句话都不说。”
“哈哈哈哈,真好玩。”
福泽谕吉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跳窗而出,会议室的窗外就是一片草丛。
在那里,一群五六岁半大的孩子拿着水管冲着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脸上没有表情,他拿手挡着脸,向后退,身上的单薄衣服被水湿透。
一群孩子拿着水管,追着不放。
他们看到福泽谕吉出现后,发现福泽谕吉是个眼生的,并不是孤儿院的管理员或者工作人员,于是想拿着水管也欺负欺负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拎起最大的那个男孩,丢到一旁的草丛上,冷声说,“滚。”
“你,你”男孩瞪眼,不服气。
福泽谕吉眼神冷冽,扫过去时男孩像是被寒冰冻在身上般打个寒战,“我会去找院里的管理员,他们会给我一个交待。”
这群孩子知道碰到了硬岔,害怕管理员的责骂,面面相觑飞快跑走。
我妻真也头发湿淋淋的,上半身的白衣贴在皮肤上,让他不舒服。
他想去搂福泽谕吉,福泽谕吉躲开,眼神很冷,问他:“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躲?”
被拒绝也没有放弃,我妻真也仍作势去搂福泽谕吉。
“为什么不躲开?”福泽谕吉低头问他。福泽谕吉或许会同情一个弱者,但也只能止步于同情,止步于帮助,他的感情不会多于分给一个连攻击都不会闪躲的弱者。
我妻真也看着空荡荡的手,他看着福泽谕吉,“要找哥哥。找哥哥。”
声音带着焦急,心智本来就降低的他在慌张之下带着无措,想去扯福泽谕吉的手,可又想到刚才被拒绝的经历,不敢去碰,只能抓着系在脖子的围巾,说:“我要找你,要快,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