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爸爸和小爸爸
安静，这该死的安静。
余未晞有些忐忑地看封柏。
他……怕被骂。
封柏认真问道：“你刚刚说，叫谁来体检？”
“……封砚。”
“……哪个封砚？？”
“您知道的那个封砚……”
封柏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余未晞。
怀疑人生。
真的，怀疑人生。
“我那个，是，是这样的。”余未晞举起手浑浑噩噩地开始给未来的家公解释道：“四年前我和封砚一个不小心就，就做错了事。”
封柏面无表情地看着余未晞。
余未晞腿抖。
woc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余未晞硬着头皮道：“之后我就，我就没告诉封砚，自己逃了。封砚没错，是我自己不想说出来让大家麻烦。不过我不说的原因，也是那个，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就是……”
“没事。”封柏笑了笑，却是伸手揉了揉余未晞的发顶道：“封砚那个小混账，你自己一个人带了四年孩子，辛苦了。”
“不是，那个，也不是封砚的问题是我……”余未晞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没事没事，先不说这个，先检查年糕的身体吧。”
“啊……！”一说到年糕，余未晞随即把其余事给抛诸脑脑后了，慌慌乱乱地起身。
“我打给封砚，不对，我让年糕进来，我……”
“晞晞。”封柏起身按住余未晞的肩膀道：“你放心，不会有大问题的。年糕每半年就来我这里体检，有大问题没道理不会发现，是吧？”
余未晞一愣。
“是……”余未晞点头。
“封砚叫不叫他来都无所谓，他是我儿子，他的数据我自然有的，上周才和他做了体检。”
“好。”
封柏带着年糕去体检了，余未晞坐在长廊外的长椅上，捏着手安静地等待。
“晞晞……！”封砚收到了余未晞的位置信息微信，虽然余未晞什么都没说，但封砚一看是他爸爸的私人医院分行，随即吓了一跳，什么都不管，直接赶来了。
余未晞看到封砚，张了张嘴。
“封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余未晞起身，苍白着脸道：“年糕……年糕学校的体检报告说他有癌症。”
封砚一顿，捏住余未晞的手道：“没事，我们等结果。晞晞不要怕。”
余未晞被封砚这么柔声哄着，眼眶随即红了。
“封砚，如果，如果年糕出什么事我真的不能接受……我……”
封砚不是医生，也没法改变或者是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捏住余未晞的手陪着他。
“我以前就有癌症，是不是我的错……我之前差点就死了，拍，拍完海岸后医生和我说只有几个月了，我是这样的，年糕怎么办……”余未晞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晞晞……你没死，你现在也好好活着。”
“那是因为……因为有非科学的东西，我原本就要死的了，封医生说会遗传……怎么办，封砚，怎么办。”
封砚压下了心底的疑惑，抱住了余未晞轻轻拍他的背。
“晞晞，我们先等结果。”
封砚牵着余未晞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水果糖递给余未晞。
“来，吃这个。”
余未晞低头道：“又不是小孩。”
封砚笑了笑，径自打开了包装，把一颗红色的草莓味糖果递到了余未晞嘴边。
“张嘴，啊——”
余未晞无奈地咬进了嘴。
“好吃么。”
“甜甜的。”余未晞砸吧嘴。
封砚陪着余未晞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说话，余未晞原本还在无意识地抠指甲，都要抠出伤口了，这下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年糕可真是余未晞最大的软肋了，余未晞一对上年糕的事根本就没法正常思考。
封砚知道余未晞这样，因此纵然担心，但也没有表露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个护士牵着年糕走来了。
余未晞几乎是跳起来的，大步上前扑向了年糕。
余未晞牵住年糕，着急地问护士：“怎么样？”
“余先生放心，是校方取错报告了，封医生现在在和校方医院联系处理这报告对调的事。”
余未晞几乎是双腿一软，整个都松弛了下来。
那就好……
封砚也松了一口气，揉了揉余未晞的肩膀。
片刻，封柏便拿着报告来了。
余未晞上前接过，满是感激道：“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对不起，我忽然就来您这儿……”
“没事没事。”封柏心道，那可是自己的亲孙。
“封叔叔！”年糕朝封柏咧嘴笑。
封柏原本就喜欢年糕，这下知道是自己的小孙子，那真是高兴得不得了了，恨不得当场亲一口小年糕。
“哎。”封柏蹲下身抱住年糕道：“叫什么叔叔，叫爷爷。”
“啊？”年糕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余未晞垂眸道：“……嗯，听医生的话。”
封砚：“？？？？”
啊？？
啊？？？？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封砚疑惑地看封柏。
封柏：“……呵呵。”
这没用的儿子，看到就来气。
封砚：“？”
封柏面无表情地拿过一旁封砚留在椅子上的雨伞。
封砚：“？？？”
然后……
“封砚你这个渣男！！”
“咱们老封家没有你这样的渣男！老子今天非把你的狗腿打断！”
卧槽？！
余未晞瞪大了眼。
“不是，那个……”
“封砚你别跑！”
“不是好歹先和我说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你还有脸问？！”
……
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在封柏办公室里坐着后，封柏才狠狠拍了拍桌子对封砚道：“你很能啊你，享乐了不负责，让别人自己养孩子养了四年！我和你妈妈白白错失了和小乖孙四年的日子，亏我们还成日里盼着你结婚生孩子呢。”
封砚：“？？？”
封砚思考能力直接下线了。
woc……难道……？？？
封砚瞳孔地震，转头看余未晞。
“对不起。”余未晞撇头道：“之前一直没和你说。”
封砚咽了咽口水，心跳超速：“说什么……？”
封柏看不下去，怒喝道：“你还有脸问！自己有个四岁儿子你自己还不知道，当个什么男人啊你。”
“年，年糕……？”封砚看余未晞，声音有些颤。
“……是。”余未晞想过要和封砚说，但没想到是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下。
余未晞羞愤欲死，甚至想原地去世。
“四年前那个人……是你？”封砚瞪大了眼。
他没有想错？他没有猜错？
“……是。”
封砚石化在原地。
“真的是渣男。”封柏要给气死了，毕竟他是陪着余未晞生产的医生。
封柏不仅气，此刻心情也微妙得很。
开心、惊喜……
缘分真几把妙。
一日之间喜得个大孙子还有儿媳妇。
“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封砚愣愣地看着余未晞。
“行，你不渣，你是蠢。”封柏龇牙咧嘴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我……我……”封砚看着余未晞，一脸懵道：“我可以抱抱年糕吗？”
余未晞无奈地把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年糕扒拉下来让封砚接手。
封砚一脸被金子砸中的表情，抱着年糕对着余未晞傻笑。
“年糕真的是我的儿子……！”
原本封砚已经做好了无论是不是他儿子，他都要把年糕视为亲儿子了，却没想到真的是亲儿子……！
之前封砚便有怀疑，然而他担心是自己想象过度，把理想强行给想成了真的。
余未晞：“……”
封柏无奈道：“……是真的蠢。”
封砚此刻甚至想把年糕吵醒叫自己一声爸爸。
“晞晞……！”封砚一个激动，直接伸手把余未晞揽到了自己怀中就要亲。
这个傻晞晞！
“……你冷静一点。”余未晞伸手捂住了封砚的嘴。
开什么玩笑，封柏还在呢……！
“晞晞！”封砚一个老前辈，直接就变成了封三岁，紧紧地抱住余未晞，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怀中。
四年……
余未晞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还悄悄有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和余未晞的孩子……！
“行了行了，你俩激动去吧，我还得继续看诊呢。”封柏看着这两人也无奈得很。
“谢谢封医生。”
“还叫封医生吗？”封柏笑着看余未晞。
余未晞耳尖有些红。
“不逗你了，这周末才叫吧。”
余未晞一愣。
什么？
封柏对封砚道：“周末等晞晞拍完广告了，带他和年糕回家和我们正式见一见吧。”
“好。”封砚点头如捣蒜。
离开了医院，两人一进车封砚就没忍住，拉过余未晞的衣领子直接亲上。
“唔……！”
这禽兽……！
余未晞瞪大了眼看在车后座睡的年糕，无声地捶封砚。
……年糕还在呢！
然而封砚变本加厉地吻了，按住余未晞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晞晞……”
好不容易放开，封砚眸光微暗道：“晞晞，你这个傻子……怎么就那么招人疼？”
余未晞没说话。
“晞晞，我很高兴，真的。”封砚握住余未晞的手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保护你和年糕，你们就是我的责任和一切。”
余未晞眼眶微红，“嗯”了一声。
“晞晞……对不起啊。”封砚垂眸懊恼道：“我应该更早知道的……”
余未晞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动。
“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瞒着不说。”
四年前和现在也不一样，四年前封砚还未喜欢上他，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一个晚上的醉后失误，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为难。
但是现在……
余未晞看着封砚。
眼前这个男人深情款款地说珍爱他。
“晞晞，我们回酒店？”
余未晞笑了笑道：“好啊。”
……
——— XXXXX ———
回到酒店后，年糕便醒过来了，醒来了就撒娇说要喝奶，毕竟早上余未晞发烧，年糕只喝了一小盒便利店的牛奶。
余未晞到厨房去冲奶，封砚坐在沙发里，把年糕抱到膝盖上，捏着年糕的脸颊双眼放光道：“年糕，叫爸爸。”
“啊……？”
年糕刚睡醒，还有些懵，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砚哥哥就变成了爸爸。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晞晞是小爸爸，我是爸爸，明白吗？”
“啊……！”年糕意会过来，小心翼翼道：“砚哥哥要和爸爸……结婚了吗？”
“是的，我们以后要结婚的。”
……
年糕愣愣地看着封砚。
片刻，年糕瞪大眼大声道：“我有两个爸爸了？！”
“是的，而且我原本就是你爸爸。”封砚捏住年糕的脸颊道：“老师没和你说吗？自己一个人怎么生孩子，对不对？要有两个人才可以。我就是你的另一个爸爸。”
“爸爸！”年糕对着封砚软糯糯喊道：“爸爸爸爸！”
年糕可高兴了，之前同学都笑他只有一个爸爸，来历不明的。
但是现在他有两个爸爸了，还是那么帅那么厉害的砚哥哥！
那以后砚哥哥就是他的爸爸了！
年糕抱住封砚的脖子，蹭了蹭封砚撒娇道：“爸爸！”
封砚一颗心都要化了，抱着孩子又亲又揉的。
客厅里两父子真腻歪呢，余未晞在厨房里刚泡好了奶，却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剧痛，刺刺的，像是有人在敲打着骨髓。
余未晞咬住下唇拼命忍住，伸手按住了腰调整呼吸。
“嗯……”
余未晞闭眸，忍着痛召唤了系统。
余未晞：这样的剧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系统：这个~就要看宿主自己了~如果有大量黑能量摄入那就不会触发惩罚~
余未晞蹙眉。
他有原则，他说不就是不。现在他有了家庭，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会主动去惹事，那也不会违背。
那……
余未晞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系统：“有的，第一，您可以和系统解约，直接放弃黑能量任务，但是这样您就得面对没有系统后的癌症了~毕竟您原本就是将死之人。”
余未晞蹙眉。
这个不可能，他之前都做了那么多，怎么会半途而废。
余未晞想要的，是依靠自然获取的黑能量慢慢完成任务，可是这样就得面临惩罚，例如这个让人困扰的腰疼。
腰疼影响他跳舞，对于余未晞而言，不能跳舞比死去更痛苦。
毕竟……那是他唯一会的东西，也是他的安全感。
系统：“啊，还有另一种办法可以避免腰疼，以及接着会升级成身体各个部位疼的惩罚。”
“是什么？”
“您可以拿您之前从商店兑换的东西来抵消~哦，准确来说，是付出一项东西。”
余未晞深吸一口气，问道：“什么意思？”
“按照数据……您之前从商店兑换了身材、体力和美貌，那么，您现在只需要付出一样东西就可以直接抵消掉所有惩罚啦！”
“……”
体力不可能，如果要付出体能，那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受着。
容貌和身材……这两样都是身外之物。
但是……是余未晞赖以生存的东西。
如果发胖了，就不能跳舞，跳舞就不好看了。
这么说那就只剩下容貌。
但是余未晞觉得他没有放弃容貌的勇气，直接把自己给整毁容。
余未晞转头看向客厅。
余未晞：“那如果我和系统解约，我能活多久？”
系统：“让我算算昂……您原本还能活三个月，加上这些年您赚的黑能量，兑换一下……哦，有四年三个月！”
余未晞哑然。
余未晞甚至病态地开始想，那自己一身美貌、荣光、才能，用最好的姿态活四年，然后再死去，是不是会更好？
“晞晞！”封砚抱着年糕来找他了。
“怎么了？耽搁这么久。”
“没事。”余未晞摇头。
见年糕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余未晞哭笑不得道：“说什么啊说得这么开心？”
年糕兴高采烈，比手画脚道：“爸爸在和我说结婚！以后爸爸要和小爸爸结婚，我要当花童！”
余未晞一愣，有些愤怒地看着封砚，耳朵红红的。
说什么呢……！
“爸爸还说，以后毕业典礼就有两个爸爸一起来看我了！”年糕去年幼稚园的毕业典礼余未晞都没去，年糕一直期望爸爸能看着自己表演和毕业。
余未晞身子一顿，怔怔地看着封砚。
封砚轻笑道：“都是以后的事了，不过现在说说也挺好的。”
余未晞抿唇，垂眸道：“……是吗？”
“是啊，说着就开心，一想到我们的未来，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未来要一起走。”封砚一手抱着年糕，一手牵住了余未晞。
“不仅仅是结婚，还有年糕的小学毕业典礼、中学、大学……”封砚一边说一边想，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幸福。
“……嗯。”
余未晞点头，不仅仅是心脏，浑身都是热乎的。
以前他没有家，但现在他好像……好像有了家。
余未晞心中有了决定。
他心道，没关系的，胖就胖，他可以减肥。
只要付出比比人多的努力，那就可以，他一直一来都是这样的。
未来还很长呢，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