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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同床

第63章 同床
陆商不给他反应机会,“陈约?”

夏阅捂着额头失语,身子悄悄弓低一点。

“家住偏远县城,十五岁未成年?”对方接着问。

他继续往下弓低,恨不能原地蜷缩,后衣领被人勾住了。

“躲什么?”陆商拎着他衣领,唇边还是勾着的,话里却深沉莫测,“编故事的时候,怎么没看你躲?”

夏阅笑容皱巴巴,已经不会说其他话,只像台复读机般叫:“哥哥……”

“晚上变成八宝粥,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商问起细节。

夏阅不敢隐瞒,都如实交代了:“你捡到它的时候。”

“挺早。”男人言简意赅。

夏阅被唬得一愣一愣,摸不准他是什么态度,只当他是今天才察觉,瞒了他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想过坦白,心中不免有些理亏,想着陆商要是想算这笔账,他就一声不吭受着好了。

“为什么会变成猫?”陆商又问。

夏阅同样觉得困惑,“不知道。”

他嘴上这样答,心中想的却是,或许和那罐八宝粥有关。

陆商缓缓敛起眸光,没说要怎么处置他。但直觉告诉夏阅,陆商不会放过他。司机被陆商叫上来,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两人坐在后排,谁都没有说话。夏阅如坐针毡,不像是熬夜的人,这会儿聚精会神,揣摩陆商后招。

对方正闭目养神,指不定在心中想,回去后怎么捉弄他。昨晚抱他背台词的事,此刻回忆还历历在目,他心底忍不住打了个突。

司机在前面开车,中间没有隔板,夏阅低头不语,短暂思量过后,手悄悄地伸出,越过真皮座椅,摸向了男人手背。

那只手没有动,陆商没有睁眼。夏阅蹭着他的手背,从他虎口丝滑挤入,触碰到他的食指后,示好般地轻轻勾住。

陆商手搭在腿上,任由他勾住食指,并未做出其他反应。

车上有外人在,夏阅不好意思出声,见勾不起男人兴致,便加重指尖力道,捏了捏对方指节,接着用剪短的指甲,在他掌心里画起圈。

指甲刮起来会很痒,夏阅坏心眼地盯着他,想看他什么时候变脸。陆商却一动不动,阖着眼稳如泰山,握紧他捣乱的手指。

夏阅心下遗憾,要将手抽出来,却发现抽不出来了。陆商握得相当紧,他暗地里卯足劲,手指也纹丝不动。

最后他坐直起来,身体离开了靠背,面朝男人的方向,咬紧牙关要发力。

陆商突然松了力道,他的手毫无防备坠落,砸在男人的长裤中间。长裤中鼓鼓囊囊的,将他的手轻轻回弹。

夏阅懵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陆商终于睁眼,黑眸朝他扫来,压着念头不见天日,眸中涌起几分克制。

在对方注视下回神,夏阅匆匆抬高了手,余光扫向他那处地方,紧张无声地吞咽口水。假如回去以后,陆商要与他算这笔帐,他动手让陆商勾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回酒店车程很短,加上凌晨道路空旷,他们很快就到酒店了。商务车开入地下车库,两人直接乘电梯上楼。

到他们住的那层时,夏阅房间靠外,陆商房间靠里。夏阅停下来开门,陆商也停了下来,等着他将门打开。

夏阅心高高提起,余光瞄到对方身影,刷卡动作都滞了滞。房间门在手边打开,他前脚跨了进去,陆商后脚跟进来,顺手替他落下门锁。

他装得忙碌不已,插上房卡以后,就四处找水杯,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团团转。

陆商停在沙发旁,比他先看到水杯,声线平常地提醒:“在这里。”

夏阅快步走过来,从陆商手中接过杯子,看陆商在沙发里坐下,像是短时间没打算走。他就心下预料到,骗陆商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了。

不敢明着张嘴问,他默许了男人留下,转身倒水喝的时候,脑子快要转冒烟了。

而他想的重大事情,既不是什么智慧策略,也不是揣度陆商意图。夏阅是困惑地在想,用手办事的时候,他看过的片子,都是怎么演的。

他虽不是完全不会,但也不是那么的会。毕竟他弄的不多,也没有丰富经验,而用手办完事,与用手办爽事,实在是两码事。

他想得脑子都打结了,颇觉有几分焦头烂额,猛地被陆商出声叫,身体还跟着震了震。在对方声音里回头,他看见男人伸出手,拿走他手中的杯子,举动自然喝杯中水。

夏阅站着没有动,视线挪向陆商脖子,瞥见他喉结滚动,起伏清晰地吞咽。他臆想着水从喉道滑下,思绪也跟着一起滑走。

心大地放松神经,夏阅决定不想了。总归到那时候,陆商也会教他。

这件事夏阅不问,陆商竟就也不说。二人各怀不同心思,压着念头共处一室。夏阅去浴室洗澡时,陆商也回房间洗澡。

对方洗澡速度更快,等夏阅吹干头发出来,陆商已经坐回沙发里,像是一直在等他出来。

夏阅准备工作很充分,虽未有多大的底气,但架势都摆得很足。他先敷了张手膜,点了喜欢的香薰。点前还问过陆商,会不会介意气味,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放心将香薰摆近了。

接着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随身携带,最喜欢的复古音响。但蓝牙还没连上,就先被陆商否了,让他不要放音乐。

夏阅觉得有些可惜,随后听话地收起音响,将冷气调到合适温度。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喝了口水,将手膜拿开洗干净。陆商全程并未催促,见他终于要结束,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在床边坐下来。

夏阅喉头发紧,杵在原地踟蹰半秒,最终还是豁出去了,拖过自己心爱的小地毯,整整齐齐理在陆商脚边。

后者目光轻顿,继而朝他看来。

地毯是他自己买的,因为要在酒店常住,他习惯性地让程程,添置一些家居用品。白色长毛厚实柔软,掌心压下去手感好,像陷入猫的围脖里。

顶着男人的目光,夏阅跪坐在地毯上,从他腿边仰起头来。

陆商神色有细微变化,但快到让人难以捕捉:“这是准备忏悔?”

夏阅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纠正:“这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男人咬着字眼,慢腾腾地重复,面上半分心思不露,很是意味深长地问,“交换什么?”

夏阅手搭上他的腿,为了给自己撑场面,连声音都变大了点,一鼓作气脱口而出:“忘了我骗你的事。”

“怎么忘?”陆商问。

“我——”他急匆匆张口,话到了嘴边,那口气泄了。

明显卡顿过后,他支支吾吾垂眸,耳朵根爬上热意。

陆商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却始终神色平淡装不懂,“宝宝怎么?”

倘若夏阅此时长点心,就会发现男人叫法变了。从正常范围的亲昵称谓,变成了戏弄他时的称谓。

可惜夏阅没发现,非但是没有发现,还蒙着头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用手帮陆商弄这种事,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索性放弃口头表达,他选择了肢体语言。敷过手膜的手滑嫩嫩的,像尾大胆灵活的鱼,滑向了陆商腿内侧。

眼见要撞上蛰伏大鱼,小鱼战战兢兢地刹车,硬着头皮抛出眼神,示意男人自行领会。

陆商笑了起来,唇角挑起明显弧度,摸向他乌黑的短发,“只是用手吗?”

掌心下的脑袋凝固,夏阅一双眼瞳微震,被他的话给震懵了,半晌神情空白地抬起脸,茫然无措又惊恐地看他,连眨眼的动作都不会了。

陆商压着他发顶,从上方俯下身来,语调慢条斯理:“只是用手的话,在床上也可以。”

眼珠子迟钝转动,夏阅轻抖着眼皮,话未接脸先烧起来。他永远低估了陆商,也永远地措手不及。

西装革履只是假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也是在这个时刻,对于两人的年龄差异,夏阅也有了深刻且清晰的认知。

十几岁谈恋爱是情窦初开,是年少青涩过家家。二十八岁谈恋爱是肢体触碰,是生理性的喜欢。

他的语调里染上颤音,很是心慌意乱,也很是六神无主地道:“我、我不会……”

陆商勾住他的膝盖弯,将他从脚边地毯上抱起,“不困了?”

夏阅面上一顿,局促地挠脸颊。

“现在先睡觉。”将他放在大床里,陆商拉过被子盖住他,继而关灯在旁侧躺下,从他背后贴近而上,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这件事先欠着,”滚烫气息覆落下来,陆商嘴唇抵着他耳朵,低声缓慢补上后半句,“我们下次再做。”

夏阅耳朵都烘热了,一动不动生硬躺着,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从小到大,他鲜少与人同床睡觉。习惯了一个人睡大床,身后陡然多出另一人,原以为入睡会很艰难,不想却出人意料的快。

只是等到快睡着的时候,他的脑中掠过模糊念头——

不对,他是不是被陆商给骗了?对方好似从头到尾并未说过,要追究自己撒谎骗他的责任,反而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去……

这是最后残存的思绪,意识经由几轮挣扎后,他很快就坠入了梦境。

两人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睡了一觉。几个小时后的中午,钟森南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