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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赵淩几乎天天都在御前晃, 知道轻重,赵骅和赵王氏没瞒着他。

第64章

赵淩几乎天天都在御前晃, 知道轻重,赵骅和赵王氏没瞒着他。
赵骅叹气:“米尚书家可能要不好了。”

“嗯?”赵淩听到他爹的这话,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赵辰的婚事要提前, “为的什么?有补救的法子吗?”

米希的祖父可是吏部尚书, 两朝老臣, 朝中门生故吏不知道多少……是因为势力太大?

“现在还没具体的风声, 只是能看出一点苗头。”赵骅摇摇头, “米尚书的长子就是你同窗米希的爹,入朝为官, 剩下的两个儿子在老家青州开设书院。”

听到书院两个字,赵淩大概就明白了:“不会是也教了些不该教的, 骂了些不该骂的?”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昨天他在御书房里玩耍……上班的时候翻到了一张折子, 是关于西州的某个书院结党营私的后续处置情况。

看发生时间,应该是他回象州考试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权力不会真空。

自古以来, 皇权一直都在和地方势力做斗争。

各种地方势力也不会坐以待毙, 一直都在积极争取获得更大的权力。

上有率土之滨莫非皇土,下有皇权不下乡,甚至严重的时候到皇权不出宫门。

皇帝为了分散瓦解旧贵族,开了科举, 从更广大的阶层获取协助自己统治的官员。

而这些表面上应该是只忠于皇帝的官员, 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经营成新贵族,产生和皇帝相冲突的利益诉求。

没有了九品中正制, 就有同乡、同族、同窗、同科。

像赵淩他们在泸阳县的时候借读的唐举人,他就自己一个人当先生,算上他们借读的两个人, 拢共就十个学生。

真正在他那里读书的,就八个人,已经是泸阳县学子你的佼佼者。

这八个学生里,能够真正入朝为官的,可能也就一两个,甚至一个都没有。

吏部也不傻,安排官员就任地方的时候,会刻意打散这些同乡,避免他们勾连。

但书院就不一样了。

像赵辰他们读书的书院,先生得有十几名,学生上百。

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入学得经过考试,保证学生的水平都在平均线以上。

这些学生入朝为官的比例是很高的,会形成一个天然的利益集团。

他们的影响范围也很大,不仅仅是同窗的相互关系,等踏上仕途,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同一个书院出来的,同窗的长辈,先生们的旧友等等,能够攀扯的关系多了去了。

只要善于经营,“蜘蛛丝”可以不断加强。

长此以往,就会演变成党争。

作为皇帝,绝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皇帝的权势,对付单个的臣子,绝对是碾压。

但皇帝要对付一群团结起来的臣子,胜负真的不好说。

赵骅摇摇头:“米家的家风是可以的,应该不会乱教一些东西。可保不齐有些人……你也知道的,总有那些读了两本书,就觉得自己拥有经天纬地之才,针砭时弊到脑子都坏掉的。”顿了顿,“泰川书院的山长,是米尚书的妻家的族人。”

这关系,肯定说不上近,但非要攀扯起来,倒也算不上远。

同一辈的学子之间,交流是很多的。

说不定米尚书的婚事,还是因为这位族人的牵线搭桥。

具体能不能牵扯上,得看陛下的意思。

赵王氏向来看不惯官场上的这些事情,私底下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不就是觉得米家这棵树太大了,挡了光,找个由头剪掉点枝条?”

赵骅到底在官场上浸淫多年:“没那么简单。现在米尚书上书致仕,陛下没答应。陛下要是答应了,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了。米尚书的年纪毕竟也差不多了,回老家还能过几年清闲日子。”

换做别的皇帝,不答应老臣退休,可能是真不在意。但顾潥这种疑心病很重的皇帝,没这种可能性。

所以,皇帝的意思不是修剪枝条,而是想要砍树。

要他说,米尚书已经很小心了。

他亲家公米诏,现在还是个从五品,都是米尚书压着的结果,就是担心树大招风。

现在看来,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然有可能朝中事务多,或者再来一些别的大事情,顾潥说不定就顾不上针对米家了。

赵骅特意叮嘱赵淩:“陛下面前,对米家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说,知道吗?”

多说多错。

现在的一切不过只是他们的猜想。

包括让两个孩子提前完婚,也只是防患未然。

万一米家真的有什么不好,米姑娘已经出嫁,那就是赵家人,可以免受牵连。

至于赵家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多少会有一点,但不多。

刚好这几年赵骅一直想压一压,甚至想找借口回老家待几年。

以他对陛下的了解,这位的疑心病时好时坏的,他手头又给陛下经手了太多不好说的银钱和物资,掌握的秘密太多,就怕什么时候陛下疑心病发作,直接把他给咔嚓了。

像这样因为儿女亲事受到点连累,程度刚刚好。

“知道。”赵淩就问,“那我是不是把小院让给三哥?我搬去新宅?”

赵王氏没好气:“搬搬搬!你搬去对面还是归我管!”又说,“你这几天早点回家,家里两场婚事,我怎么忙得过来?”

赵骅这时候很机灵:“我也早点回家帮忙。儿子娶妻,女儿出嫁,都是大事。”

赵王氏从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各种成亲的东西了。

现在赵辰成亲的时间虽然提前了两年,但大件的东西都有,就是要把院子重新修一修。

赵淩说是帮忙,也就是帮着赵王氏写请帖之类。

搬家压根用不着他。

他早上在小院里醒过来收拾出门,晚上自己的小院就换了人。

赵缙已经在小院里晃悠了:“有个小厨房就是方便,晚上喝个热水也用不着上大厨房那边去。你说我要不要把羊圈拆了?还是留着?”

赵淩看着空荡荡连一根草都没剩下的羊圈,无所谓:“看你自己的生活习惯。想要敞亮点,就把羊圈拆了。”

本来小院就不大,还加盖了这么一个羊圈,确实影响到了采光通风。

赵缙身边的书童来财,也是来福的二哥提议道:“拆了可惜,改一改当值房,正好下房那边住不下。”

赵缙身边的下人比赵淩的要多。

赵缙一听觉得可以:“正好大哥那边院子在改,顺道一起收拾了,问问小弟有什么要改的没?”

重点是赵辰的院子。

不过房子平时都维护得很好,工匠们过来基本就是重新刷一遍墙,上一遍漆,再略微改一下格局就行。

好歹是自家的兄姐,赵淩去扯了皇帝的袖子,又把抹布给顾潥抱抱,死皮赖脸地从琉璃作坊扒拉了两车琉璃窗,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搬回家,刚好遇上风尘仆仆到家的赵辰一行人。

赵辰门还没进呢,见赵淩和常大力一人驾了一辆驴车回来:“今天休沐吗?又买了什么东西?小心娘又说你乱花钱。”

赵淩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慈爱眼神看着赵辰,指了指新宅:“家里没你的地方住,你先去新宅那儿苟着。”

赵辰以为自己没听清:“啥?”

他就出门考了个试,怎么回来就变天了?

赵辰晕晕乎乎地回了家,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了,更加晕晕乎乎地在新宅先落脚。

赵王氏又赶紧安排这一次举家搬过来的田学仁、田学义和赵厦。

小曹氏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赵王氏立马请了大夫和稳婆过来先看了看情况,隔了几天就订下了奶娘,让人一起养在新宅那边。

三个女眷都没想到赵王氏是个这么爽利的人,和她们刻板印象中的官夫人很不一样,感觉一点隔阂都没有。

尤其是田学仁的媳妇颜氏,本就是长子长媳,管家的这一套跟在婆婆赵金娘身边学了不少。

让她独当一面,在神都人生地不熟的或许不太行,但给赵王氏打下手游刃有余。

小曹氏也差不多,缓过劲之后,就过来帮忙。

赵王氏顿时觉得要相公儿子何用?

赵家男人们最近都跟鹌鹑似的苟活。

连赵婉蓉都不在家练武了,天天到新宅的演武场里练拳,就怕动静太大,吵到忙得脾气很暴躁的嫡母和亲娘她们。

在赵淩看来,这个演武场就是个小操场,大概也就篮球场大小。不过没办法,这边宅子就那么点大。

赵淩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左邻右舍,琢磨着隔壁什么时候卖。

紧锣密鼓中,赵辰大婚的日子到了。

赵淩作为兄弟,前去捣乱……不是,是去帮忙迎亲,然后像个废物一样被米家一群学神考校得体无完肤。

十付对子十首诗过后,赵淩感觉自己都快哭了:“你们不应该为难我哥吗?尽给我出考题算是怎么回事?”

米希笑呵呵地安抚跳脚的小同窗:“这不是和咱们的解元交流交流嘛。没想到咱们水灵平时读书不怎么用功,考试倒是不错。”将来应该不用太子殿下给开后门了。

没错,这次赵淩乡试考了第一,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成绩。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第一竟然没参加烧尾宴。

可人是被陛下派人接走的,知府也说不出什么来,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他是真不知道这一届的考生中,竟然藏着这么一位。

虽说考试从出题到批阅到定名次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他的任上。

要是这么一位在陛下那儿挂了名的学子名落孙山,他肯定讨不到好。

幸亏这次第一的文章无可争议,写得比他们这些当官多年的都不差什么,和其他学子的差距明显,果然还是陛下慧眼识珠。

这位明年春闱肯定榜上有名,也算是他有教化之功。

有人六七十了,连个童生都没考出来,有人十几岁就已经踏上仕途。

米希还没参加科考,连个童生都不是,但他这是打算沉淀一下学问,将来争取高中状元,最好能够连中六元,创造一个神话。

他来考校赵淩的功课,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赵淩跳脚完,突然听到外面响起的鼓乐声,狡黠一笑:“哎嘿!大嫂我们接走啦!”

他一个人吸引全部火力,他哥带领主力部队,悄咪咪偷走了新娘子。

这叫调虎离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米希哪会不知道?

这是结亲,难不成真的把男方难倒了,不让人把新娘子接走?

但该闹还是得闹!

尤其不能让赵水灵太嚣张。

米希立刻就指挥着米家的一众兄弟,把赵淩给围起来。

等赵淩挣扎出米家大门的时候,赵家的迎亲队伍已经走出了很远。

他从满满当当的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塞进嘴巴,迷茫地看着整条都红彤彤的街道,歪头:“我是从哪儿过来的?”

他悄咪咪爬上屋顶,登高了看,结果今天成亲的队伍好几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房子都长得一个样。

嫁妆和迎亲的队伍都很长,分不清哪家是哪家。

好在米希百忙之中还记得赵淩是个路痴,出门没看到赵淩还吓了一跳,见他从屋顶上下来,就往赵家的反方向走,赶紧叫住,让他跟着送亲的人一起回去。

米希作为大舅子,当然也在送亲的队伍中,到了赵家把赵辰住的院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站在装了琉璃窗的小书房里走不动了。

小书房不过一丈见方,一面墙摆着书橱和博古架,靠窗摆着一张不算大的书桌,旁边是一张琴案,另一边支着一张绣棚。

花架上插着一瓶……“柿子?”

“嗯,柿柿如意。”赵淩特意从自己山头让人选了送过来的。

米希小心摸了摸透亮的琉璃窗,心里面不知道该酸连自己书房就一扇琉璃天窗,还是该为自己妹妹得到重视庆幸。

他家现在这情况,得亏赵家并没有嫌弃,不然以现在的光景,被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他和赵家其他人都不熟,赵骅作为户部侍郎,在官场上其实风评并不怎么好,但他和赵淩熟悉,觉得这门亲事应该不错。

当初他其实是看中了赵淩,只是赵淩的性子太过跳脱,考察下来还是赵辰更加稳重,觉得哪怕赵辰的天赋差了点,有他们家扶持,将来不说位极人臣,肯定也仕途平顺。

没想到,才过了两年,情势已经变得不一样。

其余来送亲的米家人,也对新房这边装了琉璃窗的书房艳羡不已。

虽说这边的小书房不大,其实也就是装了四扇琉璃窗,在赵淩看来其实也就那样,环境没有新宅那边的大书房好。

但是这书房明显是给米家姑娘布置的,赵家的这份用心,让米家人更加熨帖,尤其是知道米家现在状况的几个人,赵家不仅不落井下石,还这样表现,让他们都铭记于心。

双方热热闹闹地走完了婚礼流程。

不到半个月,赵家又把赵婉清嫁出门。

这回轮到赵淩去为难男方家人了。

让他们做对子,做催妆诗,给红封!

男方家阵容强大,其中还有沈羡这么一位探花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淩带着赵缙、赵茂一起上蹿下跳,文的不行,就来武的,什么投壶、射铜钱,把男方家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来。

最后眼看就要误了吉时,赵婉清自己出门,一手一个把赵缙、赵茂两个弟弟提溜开,再一伸手把赵淩举起来。

石狮子被举高高,瞬间就老实了:“二姐~嘻嘻。”一不小心玩得太高兴了。

赵婉清原谅了三个皮猴子,拜别了父母,跟长得很像高中校草的沈兰走了。

赵淩跟着去送亲。

沈羡对自己这个小同僚感觉很好玩,特意过来招呼:“赵水灵明年参加春闱,争取跟我换一下?”

他这意思是让赵淩考个前三,当庶吉士。

嗯,平时在御书房里就见皇帝和太子把小孩儿举着玩儿,今天可给他逮着机会了,抱一下。

赵淩感觉自己似乎是离地一寸(?),没怎么在意,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换不了。”嘴上不肯吃亏,“我长得没姐夫好看。探花郎得长得好看的。”

噫——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仔细一看沈家都是什么神仙颜值?一个个都花枝招展的?

沈羡看着赵淩,觉得就是个细长溜的十几岁小少年,个头也不算高,怎么就抱不动呢?

平时他看顾潥和顾朻抱起来,跟抱一只狸奴没什么区别?

他试着再抱了抱,撸起袖子,下蹲,“嘿”一声!

这次赵淩低头看了看:“沈大人,你干嘛?”

他那过气探花爹都已经放弃抱他起来了,新鲜探花果然太年轻。

沈羡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疑惑地看了一眼赵淩,想着刚才在赵家的时候,新娘子还把赵淩举起来了,瞧着轻轻松松。

怎么回事?

他的力气比不过陛下和太子,难道还能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走,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沈家和你差不多岁数的兄弟。”

赵淩这才有空问他:“沈大人,你和我姐夫是什么关系?”

“我是沈兰的堂兄啊。”

赵淩瞧了瞧花枝招展的沈羡,有些期待自己以后会有漂漂亮亮的外甥和外甥女,于是就高兴起来,被沈羡带着,很快和原本就脸熟的沈家兄弟们混熟了。

赵家因为两场接连的婚事,热闹了整整一个月,等平静下来的时候,赵淩开始在屋檐下挂柿子做柿饼。

巩盛过来找他玩,看他这幅样子,很是惊讶:“现在才做柿饼?”接过赵淩递过来的一串柿子,帮忙挂起来。

“试着种了些硬的品种,稍微有点晚熟,这会儿削皮做柿饼刚好。前面晒的柿饼太干了,我想吃不太干的流心的那种。”赵淩把巩盛请进屋,“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玩?”

书房里隔了个小角落,已经有些冷意的天气里,在屋里晒着太阳特别舒服。

巩盛看书房里一个人都没,跟着在躺椅上坐下,喝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热糖水,才说道:“这不是没事做嘛。祝阳回老家了,米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就只能来找你玩了。”

“你什么时候考武举?”

“我爹说不急。你呢?真的参加明年春闱?明年春闱的话,倒是和米希、祝阳错开,说不定真能考个一甲。”

赵淩把自己躺椅上的抹布抱起来,自己躺了上去,听他这么说也不跳脚:“明年还是不考了,晚几年再考试吧。”

“为什么?”

“不想这么早干活。”他才几岁?

他一个京城富少,为什么要想不开当童工?

“哈哈哈!你说得对!”

巩盛的笑声把抹布吓了一跳。

它跳起来冲着巩盛横了一眼,巩盛顿时收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低了声音问:“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赵淩说道:“都出去交际了。要参加明年春闱的学子们,许多都过来了。这些天一直在诗社、茶会什么的。”

“你不去?”

赵淩兴致缺缺:“我又不考,不去。”

他一个天天杵在御书房里的,跟一群学子走得近,不妥当。

老家山高皇帝远的,连外祖父都不知道他在大虞官场上的地位。

在京城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他跟朝中的那些重臣都脸熟,明年会试的主考官肯定是其中之一。

甚至他和殿试的主考官——皇帝,也很熟悉。

他的那点学识,乡试拿个第一都算是运气,会试压根别想拿什么好名次。

除非主考官偏袒。

万一他超常发挥,真考得很好,说不定会被怀疑是主考官透题。

哪怕他知道肯定不会有人给他透题,但肯定有人会这么想。

那些学子们读书那么多年,不管是酸他还是恭维他,他都不想去体验那种阴阳怪气的氛围,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

巩盛听他的说了一通,嘀咕了一句:“小妖怪。”

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米希和祝阳他们还担心赵水灵笨,可谁有他看得通透?

“你说啥?”赵淩不高兴了。

巩盛嘿嘿一笑:“我是在想,等你踏入官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坑哈哈……”一不小心笑得太大声,他赶紧压低声音,“嘿嘿嘿。”

赵淩更不高兴了:“我怎么会坑人?你看我现在都还没当官呢,就被弹劾。真当官了,不知道会被弹劾成啥样。”

两人聊了一会儿,巩盛突然注意到书房里一堆散乱的纸张:“这是什么?”

赵淩一看,随口说道:“哦,我在整理姑外祖母的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