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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陆府最近怪事百出, 顾立大受刺激,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第64章

  陆府最近怪事百出, 顾立大受刺激,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凤逑过去时,顾立的目光游离在外, 涣散没有焦点,嘴上不停碎碎念:“我见鬼了!我见鬼了。”

  凤逑道:“怎么了?”

  顾立惊道:“死了很多年的人回来了!!!”

  顾寂么?凤逑没有问他。这是顾家的私人恩怨, 与凤逑无关,凤逑也不好插手。

  他在意的只是尹爻这个人,这人太危险, 有些变态, 留着是个隐患。

  凤逑唤道:“尹爻。”

  顾立:“啊?什么尹爻?”

  凤逑:“……”

  顾立疯了:“闹鬼了!我又出现了幻听!”

  凤逑不知他体内的尹爻何时苏醒, 抬手在空气中写下:过来见我。

  尹爻上次被夜郤伤了元气,修养了好几天,睡醒后, 看到凤逑给他留下的字,精心打扮了一番, 欣然赴约。

  尹爻好了伤疤忘了疼,调整了一下状态,又是那个自信满满的人。

  凤逑皱起眉:“你怎么穿着鸡毛掸子就过来了?”

  尹爻:“……”

  凤逑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喝了血?”

  尹爻骂道:“这是胭脂, 死直男。”

  “哦,”凤逑好心提醒, “你牙齿上沾了那个, 胭脂。”

  尹爻:“……”

  尹爻心情瞬间掉落到谷底, 想死一死, 刚好几只特别小的小虫子围着他飞, 烦躁道:“哪来这么多虫子?”

  凤逑:“这种颜色招虫子。”

  尹爻:“……”

  尹爻握着拳:“你,别再说话。”

  真没想到一个受会这么直。

  凤逑问道:“顾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帮帮你的宿主?”

  尹爻摆摆手:“怕什么, 反正我用他的躯体也腻了,死就死了呗,我现在满心都是你,不,你们。”

  凤逑看了他一眼:“我们?”

  尹爻:“你和夜郤。”

  凤逑面无表情:“你真变态。”

  “夜郤那日——,”尹爻想了想,摆摆手,“算了算了,你此次约我何事?”

  凤逑:“打架。”

  尹爻笑了:“不着急这么一时,先请我吃顿饭呗。”

  凤逑请他去附近的小面摊。

  尹爻捧着碗,评价道:“这面条口感不错,弹牙。”

  凤逑:“吃完这碗面条,你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可好?”

  尹爻嗔怪道:“不好,怎么舍得你和夜郤呢?”

  凤逑:“……”

  尹爻发自内心地夸赞道:“其实你真的厉害了很多,这些年的饭没有白吃。”

  凤逑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想,”他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我想要看迷失自我,自相残杀,因爱生恨,众叛亲离。”

  凤逑评价道:“有病。”

  尹爻欣然接受了这种说法:“是啊,没病能说出这种话?说实话,你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

  凤逑看向他:“你所谓的有意思就是指建立在别人痛苦挣扎之上的这些事?”

  “你不懂。”尹爻给他讲述自己的光辉往事之一。

  尹爻讲述道:“我上次遇到一个乞丐,每次见他都给他一个白馒头,之后他便不接受别人的杂粮馒头或者剩饭剩菜了。”

  “待他习惯后,我便好几天没给他送饭。”

  尹爻兴奋道:“你知道吗?我那几天都在偷偷观察他,他吃惯了白馒头,竟然吃不下其它了,饿了也不吃。”

  尹爻道:“再过了几天,我又去给他送热乎乎的白馒头,他感激涕零,我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感人。”

  尹爻擦了擦自己眼角感性的泪光。

  凤逑冷漠地吃面,听他讲这个无聊的故事。

  尹爻问道:“你知道然后怎么了吗?”

  凤逑淡淡道:“怎么了?”

  “然后他活生生把自己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尹爻拍了拍大腿,觉得真他妈的有趣。

  凤逑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评价道:“有病。”

  尹爻:“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凤逑淡淡道:“听你说话的我有病。”

  尹爻笑道:“有兴趣玩个游戏么?你赢了我便消失,你输了便心甘情愿给我找个新的容器。你或者你那位弟弟,再或者谁都可以。”

  凤逑道:“没兴趣,我从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喜欢直接动手。”

  “年轻人就是沉不下气,”尹爻挑了一筷子面,又想起一件事,“突然想起了你天劫那次,你还有印象吗?”

  凤逑皱眉道:“你连这也知道?”

  “还行吧,”尹爻谦虚地摆摆手,“毕竟我比你大那么多岁,和你爹妈差不多大,他俩的事我都知道。”

  凤逑道:“自然有印象。”

  “你有印象?”尹爻哈哈大笑,指着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有印象?”

  边上的人都看向他们。

  凤逑觉得和这疯子在一起吃饭很丢人。

  尹爻道:“你真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凤逑平淡道:“难道不是么?”

  尹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运气好?不过是有人替你承受不好的东西罢了。”

  凤逑连花生米也不吃了,看着他。

  尹爻夹了一大碗筷子面。

  凤逑轻扣桌面:“展开说说。”

  尹爻咧开嘴:“再给我一碗面,这次别给我放辣椒了,辣得我头疼。”

  凤逑耐着性子给他叫了一碗面。

  尹爻开始吃第二碗面,呼噜吃了几筷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凤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我听不清。”

  尹爻咽下嘴里的东西,慢条斯理道:“我们上次说到哪儿了?对,不过是有人替你承担那些不好的东西。你天劫那日也是这样,有人替你承受那一切,你猜是谁?”

  凤逑:“我爹娘?”

  尹爻吸溜吸溜地吃面条:“不是。”

  凤逑不想再猜,直接问道:“那是谁?”

  尹爻:“夜郤。”

  凤逑动作一顿,笑了,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瞎扯?也是无聊。”

  尹爻就了口花生米,嚼得噶蹦脆:“真的,不骗你,你问你爹妈,他们都知道。”

  凤逑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我和夜郤当时并不认识。”

  尹爻笑得很开心:“你说的话真令人舒爽,我喜欢,你应该说给夜郤听,我很期待他的反应。”

  凤逑神色平淡:“我不相信一个人会为陌生人做到这一步。”

  “陌生人,”尹爻哈哈地笑着,“可能只有你以为是陌生人吧。”

  凤逑看向他。

  尹爻摸了摸鼓起来的肚皮:“啊,饱了!谢谢你的款待,接下来是要打架吗?”

  凤逑平静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详细一些。”

  尹爻不依:“凭什么?”

  凤逑:“到时候可以让你选择自己的死法。”

  尹爻哎呦了一声,抱紧自己:“我是被吓到的?我说小凤凰,你是打算搬救兵吗?把你师尊搬过来,再把你牛逼哄哄的爹妈搬过来,震震我吗?”

  凤逑道:“我,就我一个人。”

  凤逑淡淡道:“但我现在更关心你刚才说的那件事。”

  尹爻笑道:“你已经相信了。”

  凤逑没有否认。

  照他这么说,夜郤当时受了极重的伤,经历了雷火之劫,去极寒之地修养,很在意脸上的小伤口因为怕被喜欢的人嫌弃,在石壁上刻小凤凰,雷电之夜睡不着,一早就暗恋他,所有的一切都能串起来了。

  但凤逑不想相信。

  太沉重了。如果是真的,他会难过死,一想起来,心就揪得生疼。

  尹爻哈哈狂笑:“是不是很难过?特别自责?你还会出现这种表情啊?我还以为你有多淡定呢?果然还是小孩子,那我再说一件事,你岂不是更——”

  凤逑看向他。

  尹爻嘿嘿笑了两声:“你真好玩,跟你玩耍比找新容器更有意思。”

  尹爻捞完面,喝了两口汤,道:“太清山顶最险峰,有个小巫女,养了只知晓人心的雪白灵鹿,夜郤曾经在那处不知搞了个什么东西。趁他现在不记得有些事,你不如过去看看。”

  凤逑淡淡道:“你又知道?”

  “当然,”尹爻叹道,“我一直都很关注你们,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

  凤逑抬手,符咒突然入了顾立身,将他的魂魄镇住,动弹不得。

  尹爻被定在顾立体内,即将被迫沉睡,操了一声:“你也太过分了吧!”

  凤逑起身道:“谢谢你说的这些,但我不是很信。”

  “你太阴险狡诈了,你放我出去——”说话间,顾立的脸变了回来。顾立看着陌生的周围,再一次被吓到了,见鬼了,他真的见鬼了。

  凤逑问厉灼:“太清山最险峰是哪座?”

  厉灼说:“太清山没有最险峰啊,不过有座峰名字叫做最险峰。”

  凤逑:“……”

  厉灼给了他一张地图,在地图上给他标了一个小红点。

  ——————

  夜郤已经彻底沦落成专门看熊孩子的了,此刻在房间里,和凤尘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夜郤在脑里串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心道,想必在凤逑心里,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受到了影响。

  继而想起凤逑不久前跟他告白,说喜欢他所有的样子,又满心欢喜。

  整个人就跟分裂了一样。

  凤尘看得一愣一愣的。

  夜郤摸了摸桌底,看到了自己的日记,一边神情复杂地翻看,一边赞赏自己的文采,神情变幻莫测。

  凤尘狐疑地盯着他看。

  夜郤头也没抬,问道:“何事?”

  凤尘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夜郤动作一顿:“嗯?”

  凤尘试探道:“你觉得我哥喜欢你什么。”

  “美貌。”不假思索的答案脱口而出,他想改口,但细细思量之后,觉得好像的确如此。

  凤尘松了口气:“操,我刚才还以为你想起来了,吓死我了。”

  夜郤:“……”

  凤尘自言自语:“不过你真的好奇怪,很像是什么都想了起来。”他顿了顿,又问了一问,“等等,你该不会彻底想起来了?”

  夜郤:“安静。”

  凤尘试着学他说话:“反弹?”

  夜郤:“……”

  夜郤抬眼,平静地看着他。

  凤尘对上他的眼神,愣了两秒,然后怒道:“你也太过分了,你追我哥我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恢复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哥最后一个知道?!”

  夜郤:“……”

  “亏他还那么担心你,”凤尘很生气,看上去很为哥哥着想,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吧,嫂子。”

  夜郤:“说。”

  凤尘与他做交易:“你放我走,我替你保守秘密。”

  夜郤道:“没必要,你哥去做什么了?”

  凤尘不开心地瘪着嘴:“听说是去太清山最险峰了。”

  夜郤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当初追凤逑时,精心策划了很多,特别有心机地制造巧合,以为永远不会被发现,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接连翻车和自爆,快被发现完了。

  有一次去最险峰给他找血玉,没找到,刚好碰着了灵鹿,于是便为自己和凤逑的感情之事占了一卦,得了个大吉,一时开心,存了张声情并茂的纸条,以后过来还愿。

  还愿什么还愿?还能再智障一点吗?

  夜郤想都没想,过去销毁罪证。

  凤尘特别开心,琢磨着怎么跑,没想到夜郤把厉灼带过来了:“帮我看好他,谢谢。”

  凤尘:“……”

  ——————

  最险峰只是名字叫做最险峰,其实一点儿也不险峻,只是众多山峰中的一座罢了。

  他往那处走,夜郤也往那处走,尽可能赶在他之前到达,最好不要碰头,不是,是一定不能碰头。

  结果还是碰面了。

  夜郤立刻转向相反的方向。

  凤逑感觉眼熟,忙道:“等等等等等等!”

  夜郤抬手,衣裳变了颜色,指尖出现个很有逼格的银质面具,一看就很贵的那种,覆在脸上。

  凤逑急于看到他是谁,却对上幅面具,愣了愣:“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夜郤不说话。

  凤逑有些尴尬,干笑一声:“你这面具可真有个性。”

  夜郤:“……”

  他俩阴差阳错同行,皆不说话。夜郤心想,一定要赶在他之前到,加快脚步。

  凤逑看了看天色,担心晚上不能按时回去,也加快脚步。

  夜郤:“……”

  凤逑走得着急,没注意到脚下的路,突然一脚踩空,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救起。

  虽然面具男离他有几米的距离,但凤逑知道他帮了自己,颔首道:“多谢。”

  夜郤压着声音:“不谢。”

  凤逑:“……你说话声音怎么这般奇怪?”

  夜郤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嗯,嗓子不舒服。”

  夜郤心想,若是不能赶在凤逑之前到,便阻止他过去,于是道:“你是去最险峰?”

  凤逑应了一声,看向他:“你也是?”

  夜郤淡定道:“我不是。”

  “我就说嘛,”凤逑笑了笑,“哪有这么巧。”

  夜郤:“……”

  夜郤用陈述事实的语气道:“你不用过去,最险峰已经化了。”

  凤逑:“……”

  看上去挺正常的,没想到竟是个傻子?凤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对上他那张貌似很贵的镶银边的面具。

  凤逑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拿手指摆弄了一下腰间的小罗盘。

  夜郤明知故问:“那个是——”

  凤逑:“哦,一个罗盘,认路用的。”

  夜郤循循善诱:“在何处买的?想必很珍贵吧。”

  凤逑:“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我就只是别人。

  气氛太好,这条小路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夜郤看着他安静的侧脸,一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也智障地忘了自己此时的匿名身份,没忍住,凑近亲他。

  凤逑被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变态的,直接抬手打过去。

  夜郤侧身,堪堪躲过。

  掌风冲击到后头,大树都晃了晃。

  ……不可否认,若是那一拳下来,脑袋可能就不在了。

  凤逑又袭来一掌。

  夜郤抬手挡了一下,掌风撞到他的拳头上,手骨咔嚓响了一下。

  夜郤怀疑自己左手粉碎性骨折。

  凤逑:“……”这手打起来的触感还挺熟悉的?

  凤逑把他等同于变态,不再理会他,换上张冷漠脸,深呼吸,加快脚步。

  到了最险峰,小巫女家的门不开,门口写着:嫁人去了,勿扰。

  夜郤松了口气。

  回到家,凤逑疯狂吐槽:“我今天遇到一个戴面具的傻逼。”

  傻逼:“……”

  凤逑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家心上人很好,人帅话不多,偶尔还很苏,心里一动,忍不住捉住他的手。

  夜郤没忍住:“嘶。”

  手疼。

  凤逑愣了一下:“怎么了?”

  夜郤冷静道:“没什么。”

  凤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他的手拉得更紧了,认真道:“你怎么就这么好?若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就好了。”

  夜郤不知道自己好不好,只知道手真的疼,脑仁疼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