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姜辛夷茫然:“我什么时候有小秘密了?”
徐鹿鸣看着他不说话,眼睛像是藏了一条名为委屈的小河,里面淌满了他伤心时流下来的眼泪。可怜又让人心疼。
姜辛夷把他拉过来,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脸,好一顿安抚后,温声细语地哄:“你说呀,你不说,我该怎么告诉你。”
姜辛夷的眼神太温柔,温柔到让人想要沉溺其中,徐鹿鸣喝醉酒的脑子,慢吞吞地回应:“你和付今夕……”
这个名字一出来,姜辛夷好气又好笑,他差点以为他犯了滔天大罪。
“就为这事儿啊。”姜辛夷捏捏徐鹿鸣小脸,“徐鹿鸣,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
“什么?”轮到徐鹿鸣茫然了。
“这个啊。”姜辛夷从身后的床边拿出他一直在写的那本孕夫手册,“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研究自己的身体构造,正好我怀孕了,我就想撰写一本识字的哥儿都能看懂的孕册。”
“嗯。”徐鹿鸣点头,他知道。
“付今夕手艺不错,又识字,他最近也在备孕。”说到这里姜辛夷顿了顿,“他来找我治病是因为出嫁前父母没有给他准备画册,不知道洞房要做那种事,认为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能怀孕,成婚一两年了,他还没有怀孕,以为自己身体有问题。”
徐鹿鸣懵懵的,这个他倒是不清楚。
“我给他诊了脉,发现他身子骨有点差,就算洞房也不一定能有孕,开药太伤身,就让他试试药膳。”姜辛夷把孕册翻到后面,“他试着做了几次,我觉得味道不错,提议让他开一家药膳馆。”
这个想法姜辛夷一直都有,世间如付今夕这样因身子骨太差而不能有孕的女子哥儿不要太多,奈何他和姜慕荷的手艺真的很惨不忍睹。
“他要收集不同哥儿的口味。”姜辛夷缓缓道来,“除了做未有孕前的药膳,孕期内的药膳,孕后的月子药膳都能做,我们在一起研究讨论。”
怪不得姜辛夷总是去他家吃饭,还总是给他投喂好吃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给你做?”徐鹿鸣还是有点委屈,他手艺也很好的。
姜辛夷继续捏他:“徐鹿鸣,你是人,你不是神,你也会累的,我也想让你休息休息。”
“好吧。”徐鹿鸣瞬间就被哄好了,老婆心疼他,老婆真好。
“那你呢。”姜辛夷等徐鹿鸣高兴得在他怀里乱蹭乱拱时,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花随手送给别人?”
不是姜辛夷小气,花圃里那么多花,徐鹿鸣可以摘任何一种,为什么要摘他最喜欢的?
徐鹿鸣顿住:“什么花?”
姜辛夷似笑非笑:“你说呢?”
“……”
仓库里的药皂源源不断地往岭南拉,刚开始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但很快,钱贵等人就被不断找上门来的商人们给震惊到。
太多人了,且每个人都拿着大把的银票!
他们揉了又揉眼睛,感觉徐鹿鸣整天什么事也没做啊,怎就这么多商人找上门来。
徐鹿鸣笑。
商人们的嗅觉比普通人的嗅觉灵敏多了,他在这儿开了如此大个作坊,作坊里的东西还不愁卖,傻子也知晓,肯定是个好东西。
果然,当徐鹿鸣把这些商人给引到卫所,给他们展示了一番药皂的神奇之处。
商人们立马下单。
“我要一万普通皂!”
“我要五千花香皂!”
“我来一千润肤皂!”
钱贵他们先前担心积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的货,一夜间全兜售光了。
甚至还有点供不应求。
钱贵拿着商人们下的单子算:“老大,这么多订单,累死我们作坊的人也做不出来。”
徐鹿鸣想也不想道:“那就继续招人,城里没人了,就去乡下招。”
他一开始办的就是万人大厂,现在距离这个目标还有九千多人,不怕作坊里装不下。
钱贵应声:“得嘞!”
随着药皂不断地被商人们拉走,大楚各地的药皂铺子都开了起来。
其中最新鲜的当属汴京城。
位于大楚的最中心,汴京的人们什么样的物什没见过,怎会被一个小小的药皂惊到。
可架不住有会整活的商人们,在街上支起摊儿:“洗皴了,洗死皮,洗不洁嘞,洗不干净的不要钱。”
别说古人,就算是现代人对这种不花钱的体验也免俗不了。摊子前很快便人满为患。
商家们把药皂切成一小块,端来水盆,现场给人洗起手来。
常年卖煤炭的老翁,指甲缝里都是黑黢黢的,被药皂一洗给洗干净了。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妇人,手背上全是发黄发黑的草浆,被药皂一洗给洗掉了。有洗衣妇拿来全是墨汁的长衫,用药皂搓了搓,上头的墨汁竟然轻松就掉了。
这种去污效果极好的药皂很快就在京城风靡,谁家要是没有一块药皂,都不是个洁净人。
京城的上流人士也想要,但又放不下面子与平民用一样的东西,不着急,有写上诗词,样式更精美的药皂。
爱美的小姐、哥儿们用过后,摸着自己滑嫩的皮肤,爱不释手。
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用过后,瞧着包装上的绘画和诗词,赞道:“好诗!好作!每一块上面的诗作画作还不一样,我要收集!”
药皂一出世,得到了大楚所有人的喜爱。
“……”
同一时间,回到京城的闻乾坤一家,在家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得不行。
本以为回到京城他将折子递上去,很快升迁的圣旨就会下达。谁知回京一个多月了,竟还没有消息。
这是以往都没发生过的,他们使了银子去打听,却又什么都打听不到,挫败得很。
更令人恼火的是,闻夫人和闻祥瑞这两人被蝙蝠咬过后,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身上出现不同情况的化脓。
请御医来瞧了,御医给他们递了两块皂:“这是市面上新出的一种胰子,有祛污除秽的功效,夫人、公子不妨用用看。”
闻夫人和闻祥瑞两人面色难看。
这皂他们在长丰县见过,刚抵达长丰县时,县令耿元亮就给他们送了几块来。
当时他们就觉得这县令是个没见过好东西的,一块胰子竟也巴巴地送来,没当回事地扔给了下人。
如今御医都说这皂是个好皂,那岂不是说明,他们错把珍珠当鱼目,不识好歹了。
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的闻夫人和闻祥瑞对太医问道:“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老夫说的就是最好的法子。”太医被两人弄得烦不胜烦,“既然你们不信老夫,就请你们另寻高明吧。”
说罢,把皂也给拿了回去。
这皂价格不贵,在京城风靡开,一皂难求,他好不容易才买到几块,可舍不得送人。
闻夫人和闻祥瑞眼巴巴地瞧着太医走了,他一走,闻夫人立马把丫鬟招来:“先前,给你们的皂哪儿去了?”
丫鬟战战兢兢:“回夫人,没有了。”
这皂太好用了,被夫人一赏赐下来,她们就争相抢着分了,如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哪里还剩得下。
闻夫人气得不行:“没有了,就给我去买!”这可是她治病的胰子!
“回夫人,买不到了。”丫鬟把头埋得更低,来到京城,她们发现市面上有这种皂卖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拿了银子去买,奈何买的人太多了,压根就抢不到。
“买不到了!怎么会买不到了!”闻夫人头顶一阵晴天霹雳,买不到了她怎么治病?
回到京城因为脸上有伤,她迟迟不敢出去见客,这要是再治不好,以后脸上留了疤,她更不好出门了。
还没等闻夫人收拾好心情,那边闻大人等的圣旨也下来了,不过不是他期待的升迁,而是降职。
听完圣旨的一刹那,闻乾坤整个人都不好了,降职,怎会是降职?!
原来姜辛夷给宋怀山写信的时候,很隐晦地提了句,消渴药的药材不好寻,可由巡官在各地代找,不过巡官多不作为,需得仔细甄别人品。
消渴药现在可是关乎皇帝的安危,宋怀山哪有不听的,只是他把这事儿给皇帝一讲,皇帝听下头的人说巡官多有不作为,敏感得不行。
立马吩咐吏部让各地的县令呈一封对巡察御史映像的折子上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
其中,不乏好的巡察,但更多的是像闻乾坤这样,仗着自己御史的身份各种颐指气使。
闻乾坤毛病不少,好在他没有贪污受贿,为虎作伥,不然等待他的就不是降职,而是直接罢官或是人头落地。
“都是你俩给害的!”升迁梦破碎,闻乾坤把气都撒老婆孩子身上,“我让你们平时消停消停点,现在好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他爬了多少年才爬到御史的啊!
闻夫人听闻这个消息也是伤心不已,没了御史夫人这个头衔,还有谁会来巴结她,她还如何请得到太医为自己诊治?
闻祥瑞更是失魂落魄,他的贵女,他的佳丽……他曾经的那些朋友怕也是不会再和他来往了,他又要像以前一样去给别人当狗腿吗?
他不想去!
“……”
药皂卖得越好,徐鹿鸣赚的钱越多,要知道他一开始只想买十文钱来着。
十文钱他都有得赚,何况是八十八文。
赚得盆满钵满好嘛!
月底,徐鹿鸣给工坊的工人们发了工钱。
长丰县最好的工坊就是姜辛夷他们医署开的药坊,每月三百文的工钱,从不拖欠,偶尔有节假日,还会送一些梳子、香囊之类的物什。
徐鹿鸣招工时说的五百文的工钱,压根就没人相信,觉得他在夸大其词,至多也就三百文的样子。
但这次徐鹿鸣给工坊里的人发了六百文。
五十文是全勤,五十文是开工第一个月徐鹿鸣奖励给他们的。
拿到钱的女子、哥儿们不敢置信,数了好几遍,确信没有数错,当即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知家里人。
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竟比药坊多一倍的工钱!”
“我家两个孩子都在里头,这一个月就拿了一两二钱银子,这一年下来不就是十几两,发财了发财了!”
“我家三个孩子,钱更多,前头王家的先前嫌我哥儿生得多,觉得我家风水不好,没有儿子命,没有儿子命就没有儿子命吧,她儿子生得再多,也不如我家三个能挣钱的哥儿好!”
“我家妹娃也是,别人都怕她随我生不出儿子,到了年纪一直没人来提亲,没有提亲的就没有吧,这样能挣钱的妹娃,我想多留两年呢。”
长丰县百姓欢喜不已的时候,有那聪明的,赶紧下乡回家,把亲戚家的女子、哥儿带到城里,到工坊报名。
钱贵等人都不用下乡,在作坊里头坐着,每天上门来登记的人络绎不绝。
招工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徐鹿鸣对工人大方,对钱贵等人更大方,每人每月十两。喜得钱贵等人就差把他给供起来了。
当然,徐鹿鸣也没少往自己荷包里塞,马上就要当爹了,他可不想没钱给自己孩子置办衣裳。
“……”
“回来了。”
下工回到家,家里已经摆好了饭,徐鹿鸣洗了手坐在姜辛夷身边,姜辛夷立马就给他夹菜:“吃个鸡腿,吃点青菜。”
徐鹿鸣脸红,自上次他在姜辛夷面前诉了回委屈之后,姜辛夷最近对他格外热情。这让他更惭愧,他当时没有注意顺手就把他的花送给了别人。
“怎么了?”姜辛夷见他不动,问了声。上次的事情经过后,姜辛夷反思了一下,觉得是他没有给足徐鹿鸣安全感,才会让他患得患失,现在对徐鹿鸣的关注高了很多。
会给徐鹿鸣夹菜,也会在徐鹿鸣给他送花的时候附赠他一个吻或是徐鹿鸣喜欢的花,还会在徐鹿鸣亲吻他肚皮的时候,抱着他不停地说,好喜欢他。
“没有。”徐鹿鸣心里暖暖地扒了几口饭,拿出五千两来交给姜辛夷,“这个,你收着。”
这是他的技术费和辛苦费。
好男人都是要交家用的,他也要交。
“好。”姜辛夷懂徐鹿鸣的自尊,没有犹豫地接下,和他边吃边聊,“要不要给爹娘那边寄一些去。”
“不用。”徐鹿鸣想到上次才给过爹娘一千两,再给会吓到他们的,提醒姜辛夷,“该给咱闺女置办东西了,她今天没有闹你吧。”
姜辛夷怀孕七个多月了,预产期在过年那几天,他们两个除了偶尔给她买些玩具之类的,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改天找几个绣娘给她做点衣裳,没有闹。”姜辛夷笑,孩子很听话,除了偶尔蹬蹬腿,伸伸手之外,一点都不闹腾,这让他更加肯定,这孩子一定像徐鹿鸣。
更加期待她的到来。
两人在桌上聊着天,姜家众人的眼皮子使劲跳。他们刚刚没有看错吧。徐鹿鸣一塞就给姜辛夷塞了几千两。
大家都替姜辛夷开心,找到鹿鸣哥这样一个疼他,宠他的好男人。
赵二娘揉着心口再次感叹。
小徐真的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哥婿!
只有曹俊虎神情落寞,经过上次姜慕荷被闻祥瑞调戏的事,他有点明白权力的重要性,可他既不会文也不会武,现在连挣钱都差上十万八千里。
感觉自己好逊啊。
“……”
西北,徐家囤子。
有去年澡堂子里流出来的水,徐家今年收成不错,徐老大脸上的笑容就没掉下来过。
更令人欣喜的是,张禄从西南带来姜辛夷给他们家里备下的节礼。大家都很喜欢姜辛夷这个有本事,还会想着他们的儿夫郎。
徐老大想起姜辛夷去年在家里过年时的情景:“小鹿跟木兰都喜欢吃面食,改明儿我们磨些家里的面粉让张禄给带去,让他们也尝尝家里的味道。”
家里人没有异议。
徐凯南更是说:“那我陪张禄哥去一趟吧,我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西南呢,我想出去瞅瞅。”
钱慧芳不乐意了:“作死啊,天远地远的,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跑那么远作甚。”
徐凯南梗着脖子:“过了年,我就十七岁了,出个门怎么了。”
“去吧,去吧。”徐老大道,“过年,木兰的孩子也下来了,我们这些婆家人,不能一个都不到场,凯南代我们去看看也好。”
钱慧芳这才不说话了。
“……”
西北平坝县。
有了水长城,今年的秋收,比起往年来好上一点。这还是因为水长城筑晚了,要是再早一点,收成还要好。大家看到了希望,街道上不少人都洋溢着笑容。
苏敏中也高兴,皇帝掌权就是好,他交上去的折子,很快就得到重视。
现如今朝廷已经下令,命西北各县县令在入冬前和开春后,大力修筑水长城,相信明年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善学,走,今儿请你吃饭。”高兴的苏敏中放下公务对着下首的徐善学道。他可没忘记,这水长城的功劳还有他的一份。
徐善学放下笔墨,想到前段时间,徐鹿鸣和姜辛夷托张禄给他送来的一堆东西,笑道:“大人,家弟和弟夫郎给我送了不少节礼,其中不乏新鲜的货物,不如这次由学生请你。”
“也行,那我就借你这个恩公大哥的手,好好宰我恩公一回!”苏敏中也知晓徐鹿鸣是他恩人的事,不过他这个人公私分明,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徐善学笑笑。
因着徐鹿鸣的恩情,他这段时间没少受苏敏中和苏羡安的照顾,尤其是苏羡安,送礼都快送上几百次了。
县衙里都有些许风言了。
他正愁怎么还回去,这次正好借徐鹿鸣他们的节礼借花献佛一把。
徐善学在下榻处做好饭食,除了苏敏中,还等来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羡安对他扬起得意地笑。
徐善学收回眼神,将刚在锅里煮好的菜端上桌,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两人道:“手艺不是很好,大人、哥儿将就着吃。”
苏敏中摆手:“这哪里是将就,这分明就是很重视嘛!”
苏羡安嗅着空气的香味,好奇地看着徐善学:“没想到你一身书生气居然是个还会做饭的。”
徐善学很坦荡:“农家子,小时候爹娘要下地,我负责带弟弟,就得帮家里做饭。”
苏羡安执筷尝了尝,眼睛亮起:“手艺不错!”
徐善学没再接茬,和苏敏中聊了起来。
苏羡安左右看了看,没在屋里看到一点女子、哥儿的痕迹,不解地问徐善学:“徐师爷,你还没成婚吗?”
徐善学摇摇头:“没有。”
“为何不成婚?”这下不仅苏羡安,连苏敏中也好奇。他这个年纪,该是当爹了才是。
“我……”徐善学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以启齿,“我被人退婚了。”
还是被女方主动退婚的。
人家打听到女方宁愿不要名声也要跟他退婚,就觉得他是个有问题的,媒人做媒都不往他家来。
苏羡安听到退婚两个字,内心狠狠一揪,原来这个世界上被退婚的人不止他一个。
“没事啊,不就是被退婚吗。”苏羡安大气道,“我也被人退过婚。”
“是啊。”苏敏中其实不太乐意哥儿在外头说这事,怕影响他重新婚嫁,但既然他说出来了,也顺话道,“老夫早年给小安定过一门不太好的亲,男方也是主动上门退婚,不过退了也好,两个不合适的人强行在一起,也不好过。”
徐善学愣了愣,他没想到苏羡安这样万事不愁的哥儿,竟然也有被人退婚的一天。
不过他很快回神,认同苏敏中话地点头:“是的。”
这个道理他想了很久才想通,当时他很不能理解施家退婚的原因,一度自卑痛苦。后来,他有一天站在窑洞上,看着弟弟弟夫郎牵手走在雪地里,弟弟去逗弟夫郎,兴许不是什么很令人发笑的事,但弟夫郎依旧很宠溺地笑。
他一下就想通了,被退婚就证明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不必为一段没有缘分的姻缘沉溺。
徐善学把徐鹿鸣给他拿来的茶叶取出来,给两人一人泡了一杯:“喝茶吧。”
“凤凰单枞茶。”苏羡安见到徐善学拿出来的茶惊叹一声,再嗅空气的香味,眼睛发亮,“极品茉莉香!”
徐善学对茶的研究不多,不知道这极品茉莉香代表什么,见苏羡安喜欢,随口道:“你喜欢这茶,待会儿送你一些。”
“真的啊。”苏羡安震惊。
“真的。”徐善学点头,就当赠同是天涯沦落人。
苏羡安扬起灿烂的笑:“谢谢你,我那儿也有一罐极品君山银针,改天送给你品尝。”
“不用。”徐善学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他们俩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再加一点互赠礼物,不知道还会传出些什么来。
苏羡安装没听到,回去就把那罐君山银针翻了出来,透过窗户使劲往徐善学床上一扔,扔完就跑:“我都收你的茶了,你不能不收我的。”
大白天的,徐善学也不好追着苏羡安送回去,只得无奈收下。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一时嘴快。
“……”
西北军营,今年一年,邓文滨可是出尽了风头。前有给将士们发军服一事,后有张禄每月送来的蔬菜肉类,军营里瘦得皮包骨的将士们身上都挂了些肉。
将士们都说邓文滨和徐鹿鸣的好。
把其他指挥使气个半死。
这里快到年末了,得提前给将士们准备利禄,大家齐齐向邓文滨开火:“今年营里不缺肉类,总不能年底的利禄还给肉吧,这多没有新意,邓大人可不能因为有了些成绩就骄傲自满。”
一句话把邓文滨给堵得恼火不已。
因为他真是这样准备的,都给张禄说好了,到年末的时候多送些活猪来。
这会儿让他换别的,换什么?
营里的钱都叫徐鹿鸣给拿走了,今年的差遣都是他左抠右抠给补上的,这换成别的,他如何拿得出银子来。
正想哪怕失了面子,也得找个其他由头拒了,曾桐从营帐外走进来,禀告道:“邓大人,徐大人差我送回营的物什,我送到了。”
邓文滨没有在意:“是什么?”
曾桐笑:“邓大人走出营帐便知晓了。”
邓文滨心想,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难不成他徐鹿鸣出去大半年的时间,就挣到银子,都舍得花钱给营里添置物什了?
他抬起手撩开帐篷,探头往外头看了眼,随后立马退回帐篷,揉了揉眼睛,再往外看一眼。确定没有看错后,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