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虫骨铸就的王座
虫群子嗣们坚持的996和007, 是坚决反对虫母掺和进来的,在他们看来虫母就该躺着享受一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是基操, 至于那些忙忙碌碌的东西就该子嗣们操心,不然他们好意思对着虫母叫“妈妈”。
——妈妈天生就该是享受的命。
这一点, 芬得拉家族的全部子嗣成员从不反对,甚至十分信服。
但阿舍尔却不这样想, 他又不是真巨婴, 怎么可能天天躺着任由子嗣伺候?
于是最初的几日,阿舍尔见旦尔塔和歌利亚各有忙活, 前者埋头学习各种云端上现有的工具书, 后者在浩瀚如汪洋的资料库里搜索种群初建的相关内容。
本身在帝都星时就习惯忙碌的阿舍尔觉着自己有些太闲了, 似乎和始初虫种对知识的疯狂吸纳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为此他提议想加入工作。
面对年轻虫母的主动,不论是旦尔塔还是歌利亚, 心里自然是一百二十分期待的, 但在期待之后,却是祂们把主动参与忙碌的小虫母从工作场地里抱出来——
木棚下是成堆的书籍,才伸手准备捏起一本书、投入到筛选计划里的青年, 下一秒就被旦尔塔不由分说地从平坦的腹侧捞了起来。
身高差距让他的脚尖从地面悬空,细白的指尖还没来得及收紧, 就被迫从书脊上脱离。
“旦尔塔!我是来帮忙的!”
被卡着腰腹抱起来的青年不满地蹬了蹬脚, 足背上勾着的拖鞋歪歪扭扭,在即将掉下来的瞬间,被摇摆着的灵活尾勾卷住。
“妈妈, 你坐着休息就好。”
温热的手指还落在虫母的腹部,旦尔塔把人抱着放在高高架起来的书堆上, 接过尾勾上悬挂着的拖鞋,半跪在地,执起青年赤裸的脚捏着掌心里。
只是还不等拖鞋套在青年的脚上,下一秒漂亮的足弓紧绷,淡粉色的脚尖便半撑着力,抵在了旦尔塔的胸膛之上。
滚烫有力,隔着肌肉怦怦跳动着的心脏震颤传递至阿舍尔的足尖,让他有种被烫到的错觉。
脚下的一切触感都真实得过分,甚至伴随着青年足趾的移动,他甚至能够感受某些微硬的凸起。
旦尔塔咽下闷哼,手里还捏着那只尚有余温的拖鞋。
比起自己,虫母的浑身各处都太过娇小,手掌没有祂的一半大,就连脚都能轻而易举地被包裹在蜜色的手掌里。
……真的很小。
祂好像忽然明白那天妈妈摸到自己……会抗拒恐惧的心思了。
……那里甚至,似乎、可能就比妈妈漂亮又苍白的脚踝最细处,只细了一点点。
“旦尔塔,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东西?”
略显质疑的声音让始初虫种混乱的思绪轻微打岔,祂仰头,就对上了阿舍尔垂眸时略显清冷淡漠的铅灰色眼瞳。
……在想不能被妈妈知道的东西。
绝大多数时候,旦尔塔都出奇地敏锐。
祂道:“妈妈,我什么都没想。”
“说谎。”
那一瞬间加剧的心跳声,可一点儿不像是什么都没想的样子。
旦尔塔胸膛上的肌肉有些紧绷,阿舍尔甚至觉得略有硌脚。
踩下去的力道加重,阿舍尔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道:“你在说谎,我感受得到。”
“我在想妈妈……不让想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不让……”话头戛然而止,阿舍尔神色微顿,或许是因为旦尔塔眼底炽热直白的星火苗头,也或许是足底发烫发硬的胸膛,以及对方说话间轻微起伏的腰腹线条。
充满原始意味的兽皮包裹在始初虫种膝盖上方,因为此前深夜里阿舍尔曾经亲手碰触、丈量过的触感,以至于他偶尔会忍不住摆动视线,轻飘飘地扫视而过。
哪怕是半蹲的姿态,都足以看到野兽蛰伏的轮廓。
那一瞬间,阿舍尔莫名福至心灵。
赤裸的足尖像是被猛然烫到了一般,阿舍尔想缩回去,却被速度更加迅速的旦尔塔一把握住了脚腕。
“——看,我都说了,这是妈妈不让想的东西。”
面对虫母的逃离,旦尔塔并不意外,祂只垂头敛眸,把拖鞋重新套回在青年的脚上。
“妈妈是觉得无聊吗?要我陪妈妈玩一会儿吗?”
作为一个过了18岁生日已经很久的成年人,阿舍尔习惯于独立,因为性格上的早熟,哪怕是曾在他年幼时照顾过自己的佣人阿姨,在面对阿舍尔交流时,也近乎是类比同龄人的商量。
但此刻,旦尔塔的语气和音色都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还有一丝宠溺。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阿舍尔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在面对这群子嗣时,他总会体会到别样的情绪。
“……别这样和我说话。”
就好像我是个需要照顾、怜爱的小宝宝一样。
他没有那么脆弱。
“可妈妈明明是喜欢的。”从子嗣与虫母之间相互连接的精神力中,旦尔塔总是能够明晰到青年的情绪变化,嘴里说着不喜欢,但瞬间的柔软却无法遮蔽。
“……闭嘴,别说了!”阿舍尔穿着拖鞋踢了踢始初虫种的小腹,不满道:“放我下来!这些工作你自己干去吧!我懒得帮你了!”
“这些活儿不用妈妈来。”
旦尔塔驯服地将青年从高出地面大半米的书堆上抱下来,直到对方站稳在地上,才收回了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
祂道:“妈妈只要看着我们就好。”然后等待享受。
这些杂乱无章的书籍,以及可能会划破虫母指腹的书页,旦尔塔并不觉得这是虫母需要处理的东西。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虫族会让他们的虫母辛苦,当然某些特殊情境除外。
本想帮忙却反过来被安抚的阿舍尔冲着旦尔塔轻哼一声,哪怕是被宠溺偏爱的成年人,也会偶尔在蜜罐子里变得幼稚。
轻薄的拖鞋底被主人自以为恶狠狠地在旦尔塔的脚上踩了一下,对此旦尔塔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目送颇有些气鼓鼓的青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木棚。
在旦尔塔这里碰上“软刺”的阿舍尔并没有放弃,过于无聊的被照顾日常,总是让他想找一些事情做。
于是溜溜达达的虫母转身走向了创始者号。
自从这座庞然大物离开深渊后,便暂时停滞在广袤的荒原之上,足以称霸宇宙的大家伙收敛了那些面向敌人的尖刺,超前科技下的成果,令它暂时变成了蜷缩在陆地上的船状的巨构建筑。
它与这片陆地格格不入,宛若未来与原始之间一次最紧密的交流与接触。
芬得拉家族的子嗣成员们对于突如其来的大家伙毫无兴趣,在他们埋头沉浸在工作中的同时,阿舍尔则走进巨大的阴影,还不等他彻底靠近,灵活敏锐的战舰意识便降下一道扶梯。
闪烁的灯源让阿舍尔想到了自己与创始者号的初见。
“妈妈,您怎么来了?”
身形挺拔笔直的歌利亚从战舰舱门处走来,在面对虫母时,祂总想做到处处完备。
“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需要帮助的……”
歌利亚微怔,祂想到了那些带有轻微辐射的电子设备,想到了可能对虫母脆弱的眼睛造成伤害的屏幕,想到了数据库中驳杂而繁冗、可能会令虫母大脑负担的资料……
一时间,阿舍尔的形象在祂心底一缩再缩,变成了比幼卵更需要呵护的小宝宝。
——一定不能让妈妈接触这些乱七八糟、可能伤害到他的东西!
心绪一瞬间与旦尔塔重合的歌利亚,大脑里拉响了十级警报,祂不曾直接出声阻止,而是引领着虫母来到了战舰上的另一个房间。
在金属门打开的一瞬间,阿舍尔因眼前看到的一幕而轻微愣神。
“……你在这里工作?”
阿舍尔的语气有些诡异,入目是一片粉色蓝色,巨大的毛绒熊、可爱的布偶兔子,以及放在柜架上的小火车、洋娃娃。
这是一座巨大的,一切应有尽有的玩具屋,就像是每个孩童梦里才会存在的童话世界。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歌利亚似乎一点儿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什么不对,“或许可以为您增添消遣。”
阿舍尔嘴角微抽,此刻对着歌利亚认真的眼瞳,他莫名幻视了几分钟前旦尔塔轻声哄着自己的场景。
……所以在这群始初虫种眼里,自己真的是个需要哄着的宝宝吗?
“你不觉得这些,对于我来说,有点……”阿舍尔抿抿唇,略有疑惑地反问:“有点幼稚吗?”
所以歌利亚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您不喜欢吗?”歌利亚一愣,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我曾经查阅过很多资料,其中90%的资料内容显示,大多数生命都会喜欢这样柔软的淡色系的毛绒生物。”
“……那你有没有看到,在‘大多数生命’里还加有一个‘幼年’的词汇描述。”
“您很敏锐。”歌利亚如是夸赞,话头一转,道:“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您是需要比幼年虫卵更加小心保护的对象。”
阿舍尔:……行,再想帮祂们分担工作,他自己就是狗!
十分钟后,怀里塞着一只巨型毛绒熊的虫母抿着唇,坐在歌利亚的臂弯,被放到了荒野上那张唯一的床上。
歌利亚周身还有一种机械特有的冷意,祂为虫母理了理轻微凌乱的鬓角碎发,低声道:“您不用觉得我会累,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说着,歌利亚的视线掠过远处忙碌间同样目光灼灼盯着这边的其他子嗣。
祂慢悠悠道:“是我们每一个的荣誉。”
“好吧,”泄愤般地揉了揉怀里的巨型玩具熊,阿舍尔无奈妥协,“行,我不掺和,你们自己看着忙吧。”
他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在子嗣们眼中柔弱无力的小虫母,只好干脆躺平享受照顾了。
目送歌利亚重回“工位”,阿舍尔捏着怀里的玩具熊,忽然很希望在自己回到帝都星的实验室后,也能有这样一群会干活儿的助手——他真是受够那群被硬塞进来、药剂水平差到连院校新生都不如的家伙了!
细白的指尖挠了挠玩具熊黑亮的鼻子,阿舍尔眯眼,忽然很想带个“得力助手”回去……
不过当然,这也是想想而已。
被子嗣们拒绝帮忙的青年懒洋洋地抱着玩具熊在床上打了个滚,他干脆扯下搭起来的蛛丝床幔,把自己裹到柔软的被子里,打算来一场午休。
至于忙碌着的子嗣们……管他们呢!
算是有午休习惯的青年很快就被困意裹挟,当他搂着毛绒熊陷入沉沉的梦境中时,狗鼻子一样灵的子嗣们闻味儿而来——
“妈妈睡着了……”
“嘘,小点声!”
“我很小声了,妈妈听不到的。”
“妈妈搂的是什么?有毛,我翅膀上也有毛,妈妈怎么不搂我?”
“你想得美……”
……
十几个脑袋簇拥在床幔周围,他们不约而同地嗅闻着被褥间的甜蜜香气,如若工作中途、用于放松的吸猫时刻,吸一口立马神清气爽,还能再抗一吨木料。
在阿舍尔毫不知情的午休时刻里,他来来回回被几十波子嗣轮换着吸——
当然,为了不打扰到虫母,子嗣们都格外有分寸,最过分的也不过是伸手轻轻摸一摸阿舍尔的发丝,或是轻柔无声地在对方的指尖落下一吻,再悄悄离去,继续投入至工作。
一场午休从中午到傍晚,等阿舍尔睡饱醒来时,天边已经晕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橘红,还不等他彻底睁眼清醒,就朦胧间见一道背着霞光的阴影,笼罩在床幔之外。
……那是什么?
阿舍尔才准备揉眼睛,下一秒,一双无声的大手靠近,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伴随着熟悉的黑暗降临,他感知到了落在耳侧的温热吐息,“妈妈,我们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是旦尔塔的声音。
宽大而极具有安全感的手掌轻轻握住了阿舍尔的肩头,无尽的黑暗里,阿舍尔被引领着从交错的床幔间坐起来,垂下的脚不曾落地,就被另一双手掌握住。
失去视线的感知将更加敏锐。
那只手的温度更低,仅凭借触觉,阿舍尔就能知道是谁。
——是歌利亚。
在这场午休之前,他还曾被这双手抱着走下创始者号的扶梯。
任由对方给自己穿鞋的青年优哉游哉想着,似乎从他当上了这个所谓的“虫母”后,自己走路的机会越来越少,反倒天天被子嗣们抱着、扛着、举着,活像个脚不沾地的矜贵小少爷。
事实上,以前他没有这么娇气的。
当然,也没有环境去给他惯这些毛病。
阿舍尔漫无边际地想着以前的事情,拖鞋套到底儿后,又被歌利亚轻轻握着脚踝安然放在了地上,就好像在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
明明无法把100%的信任交付给始初虫种,但这一刻阿舍尔还是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依偎在旦尔塔的怀里。
眼下,青年的眼周被深色的手掌蒙着,平增几分脆弱,似乎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轮廓精致的下半张脸上浮现有几分努力压抑的仓惶。
漂亮又惹眼,近乎屏息静立在小路两侧的虫群子嗣们均看直了眼。
逢魔时刻,光影朦胧透着发红的深橘色,拟态为人形的雄性虫族贪婪又肆意地用目光描摹着小虫母的一切,从他的发丝到脸颊,再到细白的手指和浮现淡色血管的肌理。
在妈妈不曾注视到他们的隐秘时刻,曾被深藏起来的目光变得幽深又可怖,这一瞬间的他们完全褪去了在虫母面前的伪装形象,露出了非人感极其强烈的侵略与贪婪。
但阿舍尔却毫无所觉。
他的肩膀被轻轻拢着,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知道被谁拉起来,脚下的石子儿似乎被清理得格外干净,平坦且安全。
一步一步。
阿舍尔依稀记得自己睡眼蒙眬时所看到的阴影并不远,果然在走出到第七步的时候,他的肩头被旦尔塔轻轻按住。
“……到了吗?”
“到了,妈妈。”旦尔塔的声线平稳有力,他蒙在虫母眼前的手掌不曾撤开,只是半控制着对方的身形方向,小心翼翼地带着阿舍尔转了一圈。
“是什么?还不可以看吗?”大多数人都无法适应陡然间失去视力的状态,阿舍尔也不例外。
“马上、马上,妈妈要是怕就抱着我的胳膊呗!”
这语调和语气,带着一点儿欠欠的劲儿,一听就知道迦勒的,果不然一只氤氲着热气的手臂就塞到了阿舍尔怀里,却因为对方忘记收敛的力道,而叫阿舍尔一个趔趄。
“粗手粗脚的,伤着妈妈怎么办!”是歌利亚略冷的声音,很快那只热乎乎的手臂就被扯着扔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轻扶在阿舍尔脊背上的手掌。
阿舍尔嘴角微抽,听到了迦勒小声嘀嘀咕咕,“……这么娇气,站都站不稳,我看就应该一直抱着别放下来……”
阿舍尔懒得理会那家伙,总归相处以后,他发现迦勒就是嘴欠,至于坏心思可能有点儿,但不多,无非是谋划着怎么把旦尔塔挤下去继承第一狗位。
在迦勒状似抱怨,实则搓着手臂回味虫母怀抱触感的动作里,阿舍尔已经被旦尔塔和歌利亚一左一右领着,转换方向坐在了椅子上。
说是椅子,却垫了很高的脚台,扶手有些发凉,正好能担住手肘;而身后似乎立着一截很高的椅背,当阿舍尔整个人放松靠过去时,才发现这椅座实际上很深。
——深到他似乎可以屈腿后,整个人都缩在椅座的范围之内。
这样的座位,岂不是……
在阿舍尔刚反应过来的瞬间,模拟器的声音比他的思维更先一步——
【任务完成。】
【奖励:虫群主人的印记】
【虫群主人的印记:作为虫母,你既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他们的主人,这群年轻的雄性虫族们因你的存在而组建家族,你将成为他们心脏上永恒的烙印。】
……
【滴,恭喜宿主解锁成就:荒骨王座】
【荒骨王座:你的子嗣为你献上了最高层次的忠诚和偏爱,他们心甘情愿剖出自己的虫骨,共同铸就这把王座,任凭千百年后历代相传的虫母进行更替,这把王座的主人却永不更替。】
……
模拟器一成不变的机械音刚刚落下,坐在荒骨王座上的虫母便觉得腹部升起一阵滚烫。
像猛然贴到了电烙铁上似的。
毫无防备的惊喘声从青年口中溢出,正落在扶手上的手臂一颤,下意识便想摸向自己的腹部。
“妈妈?”旦尔塔的手掌迅速从虫母的眼周撤开,礼物惊喜在前,虫群们在虫母的脸上看到的不是惊讶、高兴的表情,而是另一种略带痛意的隐忍。
“您怎么了?”歌利亚半跪在王座之前,拧眉想要探究虫母脸上的隐忍。
“呼……”阿舍尔咬唇,目光刚刚抬起,就看到几百只非人竖瞳幽幽亮在黄昏的暗色天空下,视觉上的震撼让他倒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道:“……好烫,肚子好烫……”
不仅仅是烫,在温度升腾的瞬间,阿舍尔的手脚也开始变得虚软无力,如果不是正好有旦尔塔和歌利亚扶着,他可能此刻已经软成一片,顺着王座滑下来了。
虫群们着急于虫母的情况,旦尔塔神色微沉,小心伸手,掀开了被青年揉皱的、覆盖在小腹上的衣服。
那股热意是从腹腔深处传来的,一点一点从脏器开始,逐渐穿透皮肉,甚至某几个瞬间,阿舍尔甚至觉得自己的肚腹变成了烧烤架子上的肉排。
直到衣摆被彻底撩了上去,藏匿在肌理上的变化才展露于人前——
那是一片自阿舍尔的肚脐部位开始延伸,用淡淡的金色在青年本就白的皮肤上,描摹出的月季花样。
黄昏下的金色花纹一闪一闪,彰显着其印记主人的身份,原有的滚烫,也随着印记的显露,而逐渐淡了下去。
围观这一切的虫群皆是呼吸一窒,他们虽然无从得知金色纹路的来历与含义,却直觉知道这是与他们有关的。
……就仿佛是他们亲自留在妈妈身上的痕迹。
短暂的声息发窒后,当虫群们再一次换气时,不约而同地重了呼吸,虫母对他们的吸引力是同等且翻倍的,再加上某些藏在心底、脑海里的臆想,只要稍微引动的苗头,曾经那些痴态和渴望,就会变成洪水倾泻而出。
于是,当身体发软的虫母半撑着手臂在王座上坐直后,就看到了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
阿舍尔的大脑发出急促的警报——
他们会“吃”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