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可以亲你吗
如秦毓所说，他的朋友确实不多，有空叫得出来的，一共加起来也就五个人。
五个平均年龄三十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同时出现在这家私人会所，画面一度有些奇怪。
周漾在来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本意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可收拾过后反而看上去更年轻了。
赵锡在看到周漾的那一刻，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伸出胳膊想揽着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却被秦毓轻而易举挥开了。
秦毓的眼神也相当耐人寻味，他淡淡瞥了一眼赵锡，赵锡立刻就读懂了他在用眼神骂人：“滚一边去，别碰我的人。”
赵锡无语地笑了一声，把麦克风塞进周漾的手里：“来给哥哥们唱首歌？”
周漾正是爱显摆的年纪，他知道自己唱歌还不错，也非常想在秦毓的朋友面前露一手，他握紧麦克风，悄悄看了一眼秦毓的脸色。
一旁的徐少杰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胳膊搭在赵锡肩膀上，一副说悄悄话的姿势，但声音却大得生怕别人听不见：“不是吧，唱个歌还要经过男朋友的准许啊？这也太乖了吧……”
赵锡和他一唱一和，“可不是嘛，咱们羊羊特别听话。”
“谈个年纪小的真不错啊，又能当男朋友又能当爹的，看样子阿毓是把男朋友当儿子养啊。”
秦毓早知道会是这副场面，嘴角绷着，面露不悦，本来不想当着周漾的面爆粗口的，但还是没忍住，薄唇轻启，轻飘飘一句：“滚一边去，我不搞luan伦。”
周漾听他们聊天，见识到了在此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秦毓的另一面，抿着嘴在一旁偷笑。
宋斐然无奈，主动打断他们：“羊羊想唱什么歌，自己去点吧。”
周漾看见秦毓的眼神，也没再推脱，果断站起身思考了好久点了一首他之前从没唱过的歌。
私人会所的装修金碧辉煌，音响质量很好，拿在手里的麦克风也是定制的，沉甸甸的，错乱的霓虹灯光将这间房间切割成几片区域，而周漾就仿佛站在世界的最中心。
徐少杰摇晃着酒杯，耳边流淌着周漾点的歌曲的前奏，舒缓的温柔的，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说说吧，你是怎么这个小宝贝儿骗到手的？”
秦毓依靠在沙发上，姿态很是慵懒，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最前方的周漾身上。
周漾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秦毓身上，听力很好的他立刻出声反驳：“才没有骗我呢，是我死缠烂打才追上毓哥的，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难追。”
那语气似是抱怨，又让人听出了炫耀的意味。
就连一向冷静的宋斐然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徐少杰啧啧两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维护上了。那也说明他对你有意思，不然啊……他根本就不会给你死缠烂打的机会。”
徐少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毓，这不怀好意的视线自动被他屏蔽了，他现在只想看他这个耀眼的小男朋友。
他给自己唱的第一首歌，其他人也算是沾光了。
赵锡顺着徐少杰的话继续说，“早些年没少见有人上赶着贴上来，你都不知道他对那些人又多狠心，啧啧啧。”
“多狠心？”周漾好奇。
赵锡眼珠子一转，准没好事，“等你先唱完，我再告诉你。”
周漾咬着嘴唇，不喜欢这种被吊胃口的感觉，他反手把音乐暂停，继续追问：“锡哥，你就告诉我吧！”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秦毓对待其他人的态度。
赵锡还没开口，秦毓就把酒杯一放，轻咳两声表示不爽，他掀起眼皮看向周漾，
灯光的渲染下，秦毓的瞳孔中似乎有波光潋滟，他说：“不是给我唱歌吗，我还等着呢。”
周漾依依不舍地说：“好吧，那锡哥你等我唱完。”
“瞧瞧瞧，羊羊还真是把我们阿毓拿捏得死死的。”
周漾没太懂他的意思，怎么看都是秦毓把他拿捏吧？
跟随着温柔的音乐声，周漾清了清嗓子，脸颊微微发红，声音隐约还有些颤抖。
“这首《愿你》，送给我的男朋友——全世界最好的秦毓哥哥。”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赵锡率先爆发出一阵鬼狐狼嚎地起哄声。
秦毓闻言，表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左手支着下巴，依旧维持着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的懒散姿势，灯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周漾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人间尤物”。
他眼睛都快看直了，差点一晃眼看错了歌词，那眼神简直就是一个小痴汉，眼里全是崇拜。
赵锡怎么会不知道秦毓现在有多爽，刻意凹出来的姿势他这辈子都学不上来。
指间的戒指款式普通，价格应该也称不上昂贵，但完全挡不住灯光下亮闪闪几乎能晃瞎眼的光泽。
赵锡歪着头对赵斐然吐槽：“我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他炫耀的嘴脸呢，这戒指自从来这儿秀多少次了，这就是铁树开花吗？真想把这对狗男男都流放……”
一个借歌曲表白，满眼桃心一点都不避着点人，一个闷不吭声一语不发纯秀戒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枚戒指是他小男朋友送的。
赵锡非常想唾弃秦毓，怎么说也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好意思收比自己小十岁的男朋友送的礼物。
周漾灵机一动，把其中一句歌词稍微改了一下。
——“愿你的身后，总有力量，愿我能成为你的太阳。”
——“愿你永驻时光，爱上彼此的模样。”
——“你眼中的光芒依旧善良，诉说着那些疯狂。”
——“有梦想我来陪你收藏。”
秦毓在听清歌词的那一刹那，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看向不远处认真唱歌的周漾，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在此刻全世界都静下音来，只有秦毓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记不清这是第一次，他的心脏因面前这个少年暴烈颤动，但每一次都带给他莫大的震撼。
他从未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他一直信奉的都是“成为自己的光，不必渴望他人照亮”。
可就在这一天，一个比他小十岁的男孩站在他面前，顶着注视对他唱“愿我能成为你的太阳”，这一刻，秦毓觉得他的世界拨云见日，这颗火辣辣的太阳只属于他一个人。
直到拥有了一颗太阳，秦毓才知道曾经的他有多么无知，他现在只觉得爱人和被爱都是美好的事。
一曲结束，周漾的脸依旧滚烫，他跟烫手山芋似的把麦克风还给别人，坐回秦毓身旁，和他腿贴着腿，一刻也不想分开。
赵锡实在受不了空气中腻歪人的氛围，赶紧拉着徐少杰一起唱歌。
秦毓很久才回过神来，把人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揉的，恨不得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宝宝，你本来就是我的太阳。”他附在周漾耳边，对他做出回应。
能听见爱人的歌声可以被秦毓罗列为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周漾的声音早就扎根进他的耳朵里，蔓延到心脏，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周漾悄悄打量了一圈四周，发现没有人正在看向他们的方向，于是红着脸凑上去亲了一口。这个吻浅尝即止，更像是一道开胃菜，碍于有太多不相干的人，秦毓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细细品尝这道美食。
周漾的脸因为这个吻变得通红，他端起秦毓的酒杯猛灌了几口，秦毓也没拦着他，反正他在这里，就算周漾喝成醉鬼也没关系。
好不容易降下温来，周漾这才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他转头问：“锡哥，你还没跟我讲……毓哥之前都是怎么对待别人的呢。”
赵锡回忆起从前的那些画面，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刚要说话就看到秦毓横扫过来的冰冷的眼刀，赵锡本来就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秦毓这是不想让他在小男朋友的心里添上一笔“冷酷无情”的标签，连忙止住话题，改口说：“那个什么……嗓子有点不舒服，少杰，跟我来一首？”
徐少杰本来还竖起耳朵偷听，猛地被叫住，“啊？行，来吧。”
两人齐刷刷站起身去点歌，周漾一脸幽怨地看着秦毓。
“他们怎么这么能吊人胃口啊！你们不愧是朋友。”
秦毓被牵连，有些无奈，“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漾冷哼一声，“物以类聚！”
“那你呢？”秦毓反问，“物以类聚。”
周漾哑口无言。
秦毓喉结攒动，嗓子越发干痒了起来，他烟瘾不大，但怎么说一天也要抽上半根，可今天碍于周漾在，他到现在还没能吃抽上一口，他垂下眼皮默默看了一眼周漾，手腕动了两下。
他的每一个动作自然都逃不过周漾的眼睛，在他还没来得及把烟盒掏出来的那一刻，周漾的手就先一步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是不是想抽烟？”周漾目光犀利，仿佛正在等着他在自己面前抽烟。
秦毓一愣，无声地笑了一下，手翻了个面顺势插进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这就要开始管我了？”
周漾虚张声势：“不行啊？”
“行啊，怎么不行，我就等着宝宝你一声令下我就立刻戒烟呢。”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还带着一丝玩味，周漾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真的？我让你戒烟你就戒啊。”周漾显然不信。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漾认真想了想，脑海中金光一闪。
“说不喜欢你除外。”秦毓比他还快。
周漾眼珠子一转。
“说不喜欢摄影也除外。”
被堵得说不出话，周漾气鼓鼓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有些心软，听说戒烟的过程很痛苦，稍有不慎都会再次染上，他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塞到秦毓手里。
“给你买的，我最喜欢吃的味道。”
他声音闷闷的，秦毓感觉手心里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阿尔卑斯的棒棒糖，最普通的草莓味。
秦毓攥紧了手心，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笑，“好。”
周漾见他把棒棒糖收下了很开心，说：“以后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一根棒棒糖，我看网上都说这样可以戒烟。”
“好，听你的。”
“我也不是让一下子就戒烟，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周漾语气十分认真地在和他讲道理，“实在是吸烟有害身体健康，过几天我也得跟我哥好好说说，让他也戒烟。”
“嗯。”秦毓回应道，“他知道你的用心。”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周漾问。
“高中。”
周漾想到了秦毓之前给他讲的故事，顿了顿：“你都抽这么久了，肯定需要一个过程，但是先说好，你抽了烟不许亲我。”
有几次周漾在接吻中尝到了淡淡的烟味，秦毓还以为他做得万无一失，没成想周漾都是清楚的。
他一阵怔忡，抿着唇笑了一下，“那吃了棒棒糖，可以亲你吗？”
周漾对上他的双眼，整个人仿佛要被吸进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洞，“这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