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恶毒混混爱种田
“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王掌柜笑眯眯的摸着自己刚留出来的胡渣子, 倾身看了看油锅里的臭豆腐,深深吸了口气,“你这味道就是好。”
旁边刚忙完的马裕一听这话脸立马黑了, 姚彦清咳一声,“王掌柜是说这串串味道好吧?”
“那不然呢?”王掌柜一脸纳闷的看着他,“难不成我会说你味道好?我又不吃ren 。”
吃飞醋的马裕这才脸色好了些,“不知王掌柜喜从何来, 我们能不能赶个喜酒?”
“能的能的, ”王掌柜又笑了,他背着手, 眉眼带笑, 声音敞亮, “清林要成婚了,日子还在商议,到时候定下来再与你们说。”
柳清林要成亲了?
姚彦与马裕对视, 眼中都带着惊讶, 他们可没听见半点风声。
“不知柳公子定的何家姑娘?”
姚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王掌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不是咱们清林求的, 是对方请人上门来说亲。”
别的话便也没再多说,拿着炸好了的臭豆腐便回到了布庄。
“柳清林的婚事是他自己同意的还是家人决定的?”姚彦见这伙儿没客人,索性与马裕坐在一旁嘀咕。
马裕摸了摸下巴,也不用思索便能猜到,“应是长辈决定的, 毕竟李亭那事儿在呢,柳家也着急,更害怕他们藕断丝连, 这有人上门提亲,若是好人家的姑娘,柳家自然是愿意结亲的。”
姚彦也觉得马裕说得有理,只是想到柳清林那双没有阴霾的眼,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第三日柳清林又来了,他身后还是跟着那两人,柳清林瞧着模样还挺不错,脸色红润,嘴角带笑,“我的花灯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花灯节那天。”
“柳公子真快,”姚彦夸了句,柳清林笑得更开心。
“我闲在家没事,自然就快了,小掌柜这里忙得很,恐只有晚上有得空做灯,自然要慢一些。”
说完又顿了顿,“不过常言道慢工出细活,小掌柜的马灯一定好看得不得了。”
这话满是安抚,姚彦听得心里软乎乎的,“柳公子的灯一定也很好看,花灯节那天,我们一起去河边放灯吧?”
“好啊,”柳清林看着油锅里的肉串,眨巴了一下眼睛,直点头。
如柳清林所言,姚彦和马裕的花灯都得在晚上得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做,姚彦做的是马灯,马裕做的是美人灯,那灯上的美人是自己画的,模样自然是照着姚彦所画。
马裕是雕刻师,那画功自然不差,姚彦的模样在灯成点燃后,看着就有八分相似,姚彦瞧着也越看越喜欢。
“你这样提出去游灯,那不是让人人都瞧见我女装的样子?”
姚彦打趣道。
马裕却摇头,“自然是不给他们瞧的,我也不会提出去放灯。”
“不放灯放在哪?”
马裕倾身在姚彦耳侧,声音低沉,“自是放在房中挂着,日日看,夜夜赏。”
“……呸!”姚彦一把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脸,红着脸骂道,“不要脸。”
“脸面重要吗?”马裕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比较重要才对。”
姚彦是真觉得马裕的脸皮越来越厚,丢了一张还有许多张。
到了花灯节这日,姚彦如约等着柳清林来吃肉串,却久不见对方人影,再看对面布庄开着,便直接过去找小丁打听打听,谁知道小丁说。
“柳公子被他的未婚妻接去县城过花灯节,早上便走了,今儿是回不来的。”
被接走了?
姚彦一愣,接着又低声问道,“是柳公子一人去的吗?”
“那自然不是,有一亲戚跟着呢,与柳公子同龄的姑娘,这样三人相处也不尴尬,”小丁很有经验的回道。
姚彦说不上失望,却有些担心,因为柳清林天性纯良,对方是大家族的姑娘,家人自然是查过对方,甚至查过李亭……
“你思量的事儿,柳家和王掌柜他们自然也想过,能将人交给对方,已然是想清楚了,”马裕在他回来听了柳清林去县城的事儿后,如此道。
“是我太多虑了,”姚彦轻笑,抬眼看着马裕,“既然这样,咱们今儿摆半个时辰就关铺子吧。”
“成,”马裕自然听姚彦的。
花灯节自然是热闹的,街道上人多得很,孩童能走的被牵着,不能走的被抱着,半大的孩子们集群提着小花灯在人群中嬉笑打闹,却又不出格影响他人。
往日极少出街的少女们,戴着面纱,提着自制精美各异的花灯,浅笑盈盈与各自的好友低声洽谈,或是瞧见别家姑娘好看的花灯,又或者是提及别家姑娘那好看的珠花簪子。
少年们也兴奋异常,与其说是出来放花灯,猜灯谜,还不如说是偷偷打量姑娘们,其中有他们已经定下的未婚妻,也有他们心仪的对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偶尔一对已经定下的少男少女对视一眼,便能脸红大半天。
姚彦与马裕坐在桥边,看着那街道上的一幕幕,两人的手在黑暗中交握在一块儿,马裕握住十分紧,姚彦偷偷用手指抠了抠他的手心,却被马裕道,“待会回去收拾你。”
姚彦:……
他真不欠收拾。
马灯放出去时,姚彦闭眼双手合一许愿。
马裕垂头看着他的侧影,勾起笑。
这一幕被晚来的一对夫妇瞧见,妇人一愣,丈夫却拉着她往另一边,“夫人还是多看看我。”
放完花灯回家,姚彦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第二天上午都没能摆摊,有客人来都是马裕接待的。
气呼呼的吃了两大碗饭后,姚彦摸着自己圆乎乎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在躺椅上看着某人收拾碗筷,“收拾干净点儿。”
“那是那是,掌柜的放心,”马裕连连点头。
瞧着他那样儿,姚彦更消气了,他轻哼一声,刚要说啥,就见铺子门口走来一眼熟的老头,“爹?”
可不就是马叔。
马叔背着个大背篓,笑呵呵的进铺子,“给你们摘了点菜,还有两条腊肉。”
姚彦起身,马裕赶紧去接背篓,那可不轻,可又是慈父的心意,不能说得太过,“您是走路来的吧?这么重的东西,仔细闪了腰。”
马叔摆手,“我还真不是走路来的,是赶牛车,也就镇子门口到这里走了点路,不碍事。”
“爹,吃饭,”姚彦拿出一副新碗筷,马叔摇头,“我吃过了,我来是为新地基的事儿,村长说要买地基,得把旁边那块小荒地一起包了,这样才算得上方,也能便宜些,这不,我来问问你们怎么想的。”
旁边的小荒地?
姚彦与马裕回想了一番,最后决定一起买下,得了肯定的马叔又赶忙要回去,马裕将人送到镇子门口,将买好的东西装进背篓里,跟着马叔一起上了牛车回村。
到了村子,他背着背篓,马叔空手在后,回家放好东西后,又去找村长定下那地基。
接着又赶回镇子。
刚到铺子门口,便见不少人围着姚彦。
“我买来吃过,那味道远不及你摊子上的东西,”一男子摇头道。
“可不,”旁边那妇人也跟着点头,“油也不知道用的啥,炸出来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马裕过去听了会儿后,才知道是东街那边有人也推着个摊子在卖炸串儿。
“不碍事,生意嘛,人人都可以做,”姚彦笑眯眯的,半点不生气,见马裕站在人后,冲他叫道,“回来了”
“啊,”马裕清咳一声,走到姚彦身旁帮忙炸串,姚彦得以歇息一会儿,便坐到一旁,与那些人说了会儿话,众人见他是真不生气后,这才一一离开。
“地基买下了,过几天去上户,”马裕将摊位上的板子擦干净后来到他身旁道。
“那块荒地准备做什么?”
姚彦问。
马裕一时之间还没想到,便摇头,姚彦倒是想了想,“鸡鸭兔子啥的倒是可以围在荒地里面养着,再养两条大狗,也不怕造人惦记。”
加上离地基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也行,这样院子的味道就不那么大了,”马裕觉得行。
于是两人围绕着荒地养家禽的话题说了半天。
快关铺子的时候,王掌柜喜色洋洋的过来,先给他们一把糖,接着道,“我小舅子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二,你们可得来喝一杯。”
下个月初二?现在都月底了,那不是几天的功夫吗?
没给他们惊讶的时间,王掌柜又去了下一家。
瞅了瞅手里的糖,姚彦微微一叹,“李亭若是知道了……”
“他不敢做什么。”
马裕摇头。
姚彦又是一叹,不过也好奇那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了。
柳清林的婚礼办得很热闹,可让人惊讶的是柳清林不是骑马迎亲,倒是坐上了花轿,像是出嫁。
对于宾客们的惊讶,柳家人只说是因为柳清林的身体,而来接亲的人中,一人穿着红衣骑着骏马走在花轿一旁,怎么看怎么样新郎。
而这人十分眼熟,姚彦盯了半天都没想起,倒是马裕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十分震惊,“那不是……吴员外?”
姚彦猛地想起那日站在吴管家身后的人,可不就是!
再去看柳家人和王掌柜夫妇的脸色,果然有些僵硬,与那天报喜时的笑完全不同。
“那人是谁啊?”
“听说是女方过来接亲的,是女方的亲戚吧?”
“那也不应该穿红骑马在花轿旁边啊,怎么看怎么别扭。”
宾客们也是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便搭上了戏台,宾客们的视线被牵引开。
没再继续讨论。
姚彦偷偷看了眼双眼有些红肿的柳老夫人,对马裕道,“这倒有种被骗婚的感觉?”
原本娇娇嫩嫩的媳妇变成了女婿?
也不对,不该叫女婿,可叫姑爷也不对。
原本他们只是猜测,可几天后到县城采购调料时,瞧见了吴员外与柳清林在小吃楼。
柳清林手上拿着大把的肉串,吃得嘴巴油嘟嘟的,瞧着十分满足,没有什么受罪的模样,瞅见姚彦他们后,像只快乐的小鸟冲了过来。
“小掌柜!我以为来了县城就再也吃不着你们家的肉串了,可没想到这里有呢,”柳清林道。
吴员外穿着什么普通,加上他样貌并不出众,整个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可知道他身份的姚彦两人,觉得原本普通的样子也开始不普通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大佬的气息。
“在下做东,二位请别拒绝,”吴员外笑看着闻言越发高兴的柳清林,“清林,咱们请小掌柜他们吃药膳可好?”
柳清林双眼一亮,“好呀。”
那药膳正是姚彦给的方子,只不过名字上有所改动,做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吃饭时,吴员外对柳清林十分照顾,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在吴员外起身出去时,姚彦问柳清林成亲后过得如何,柳清林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道。
“我以为和李亭在一起的时候是最高兴的,可那时候的我总爱哭,爹娘和姐姐姐夫也不高兴,可和原山在一起后,虽然晚上痛痛的,可他比爹娘还对我好,每天带我吃好吃的,我一天也没哭过。”
当然晚上偶尔哭的那种不算。
柳清林有些心虚略过。
姚彦得知他过得好后便没再多问,甚至没问原山是谁,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吴员外也就是吴原山就站在房门口,听完里面小家伙的回答后,微微勾唇。
也对姚彦两人没有多问的举动表示十分满意。
不远处的吴管家恭敬过来,“老爷。”
“张家那事如何了?”
“已经得了证据。”
“尽快办完,清林很喜欢这小掌柜,”吴原山在见姚彦他们第一眼时,便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自然也不介意姚彦与柳清林多亲近。
“是。”
被系统告知吴原山听了一会儿墙角的姚彦十分无语,“这都半夜了,你才告诉我,有啥意思?”
“总比没告诉强吧。”
姚彦翻了个白眼,窝在马裕怀里继续睡。
而第二天他们离开客栈时,却在门口看见正在等他们的李亭。
李亭看着有些憔悴,也瘦了不少,他是特意来找他们的。
“昨日我在小吃楼外面瞧见你们,刚想上来打招呼,就见……”
想到昨日的那幕,李亭只觉得心痛难忍,“是我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姚彦和马裕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场面有些尴尬。
李亭倒不觉得,他甚至还问姚彦他们,吴原山对柳清林可好?
自然是好的。
得知结果后,李亭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不过还是请马裕给李家人带了些东西回去。
在县城遇见了笑不出来的李亭,回镇子时又遇见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王掌柜。
“王掌柜,你这是咋地啦?”
旁人问道。
王掌柜吸了吸鼻子,想到那人的警告,只能逼着自己露出笑,“没什么,想到我小舅子那桩美满的婚事,我就忍不住为他高兴。”
恨不得打死对方,可打不过,报官又怕被压住不说,自家还会遭殃,这糟心玩意儿,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换了人呢?
“瞧你这姐夫当得,和爹似的。”
旁人笑。
王掌柜又忍不住想哭。
瞧见他面容变化的姚彦忍住笑,“说起来昨儿个我和马哥去县城还遇见了柳公子,他过得不错,红光满脸的,身体看着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到这话,王掌柜心中的愤慨少了一些,“那是自然的,若不是他能请到厉害的大夫,我们也不至于妥协……”
最后那两句话说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是他一人吗?”
王掌柜回过神后又赶忙问。
“还有一人,”马裕故意摆出一脸思索,看得王掌柜心惊肉跳,不过又想起对方答应他们的事儿,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违背。
“那肯定是他带的护卫了。”
吴原山倒是没说自己是柳清林的护卫,只是说他是柳清林的管家。
“瞧着也不像,”马裕摇头。
王掌柜冷汗都出来了,“那你瞧着像谁?”
“像是他的管家,”马裕的话一出,王掌柜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那就是了,清林妻、妻家有万贯家财,岂止一个小小的管家,以后身边肯定接连换着人带。”
“那真是好福气,”马裕赞道。
王掌柜强笑。
他走后,姚彦看向马裕,“你总逗他作甚?”
“欺软怕硬的家伙,现在见他们被吃得死死的,我自然想逗弄逗弄,”马裕轻笑。
接着马裕又回了村子,将李亭所托的东西交给李家人后,又带着村长到镇子上,将基地上了户,请对方来铺子上喝了点酒,吃了点饭菜后,又与姚彦一起将人送回村,顺带晚上就在家住。
马叔和文铁匠这些日子心情极好,身体也没啥问题,瞧着越发康健,特别是文铁匠,腿好得不能再好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文婆子病恹恹的找上了马裕,“我想见见他。”
“见阿爹做什么呢?”
马裕问。
“……我没银子了,我得了病,快死了,”文婆子哭道。
“你儿子呢?”
“我儿子那点银子还得养家糊口呢,”文婆子眼神偏移,马裕一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大概。
“是吗?正好我阿爹那腿到现在还没好,今日也染了风寒,你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只不过我们手里的银钱也不多,要不你一块儿接过去,让你儿子养着?”
“你、你这个白眼狼!”文婆子瞪大眼,“你当初说好给他养老送终的!现在想要我儿子养?我儿子可啥也没得到!”
“你还记得呢?”姚彦一把扔掉勺子,冷脸看着她,“当初你分走了那么多的银子,我们可说过半句你的不对?现在病了,就往这里跑说自己没银子要我们管,你是不是做梦做多了?”
“你当初不说是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的有出息吗?那么有出息的一个人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老娘过来骗钱?我倒是想去报官问问,这样为人子的家伙能不能关进大狱中吃吃牢饭再出来学怎么做孝子!”
文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离开了。
其实他们想的没错,文婆子那儿子得知姚彦现在的小吃摊子生意不错后,便想着让他们将这铁匠铺子给他,反正他们也有了别的生计,不想姚彦他们不是软柿子,只能作罢。
三日后,吴管家亲自上门,送上张家那边城中送回来的书信,“人已经伏法,或许是坏事做尽,他并没有子嗣。”
这是告诉他们不会再有其它恩怨了。
至于事情的真假,在姚彦得到系统奖励的积分时,便已经清楚了。
“另外我们员外想请马大师雕刻一副百鸟图,不需要机关,就图足以。”
柳清林最爱鸟。
对于吴原山知道马裕一家的身份,这并不足以为奇,马裕自然应下。
压在马家多年的大山没有了。
马叔看完信后泪洒当场,足足三天后才得以平静,如姚彦所想,马叔没了心病,整个人的精神气更足了。
“吴员外咱们不能得罪,以后有啥人逼迫咱们,也能有个退路。”
姚彦看着正在雕刻的马裕,轻声道。
马裕闻言点头,“不过即便吴员外帮不了咱们,咱们也有退路。”
马叔心里不踏实,已经向那边多年未见的好友寄了急信,对方也同样回复了急信,告知事是真的,并且当年的好多主顾都在找他,想求佳作,马叔趁机推出马裕,也算是让马裕接手了他以往的圈子。
“我名声扬出去了,即便有人逼我,我也能反击,”马叔停下手,看向姚彦,“一副藏尽机关的雕刻图,足以让所有雕刻师疯狂,这还只是雕刻师,没人敢动我们。”
此时的马裕意气风发,就像是被解开封印的王。
姚彦若有所思,书中马叔他们之所以被害,是因为当年不敢展露痕迹,自然没人知道马叔,甚至马裕的手艺有多厉害。
“我不管,赚了钱那也是我的。”
姚彦凶巴巴的道。
“你的,全是你的,包括我也是你的,”马裕洗了手,过来抱住他亲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