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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神魂归位得长生

第65章 神魂归位得长生
离庸也很疑惑。

高高在上的雪玉京崇君为何要单独见自己,难道说那天他梦游真去盗窃书了?

见崇君当真愿意对质,挨打的少年顿时振奋起来,冷哼道:“惊动了崇君,这事儿没完。”

大冬日的,两个罪魁祸首冷汗都下来了,对视一眼后慌张地想要隐在人群中无声无息地逃走。

可刚迈出去一步,两道灵力凭空出现,宛如烛火似的将两人笼罩其中。

度上衡的声音淡淡传来:“你们也来。”

两人:“……”

两人双膝一软,脸色煞白,险些直接跪下去。

度上衡不爱掺和杂事,但也无法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栽赃嫁祸,只是片刻就将人搜罗到住处,顺便将掌院也召了过来。

崇君住处算是整个问道学宫最奢靡的住处,掌院火急火燎地过来,视线在院中一扫倏地一愣,火气登时就蹭得窜起来了。

让人好好照料崇君院中的顶级灵草,怎么才几日不见就被毁坏成这样?

掌院正要怒气冲冲地寻人来重新种植,省得将好不容易请来的崇君给气走了,耳畔忽然听到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草丛里乱窜。

掌院眉头一皱,准确无误伸手一招。

像是狗啃了似的灵草中凌空飞来一个活物,被他一把拎在手上。

细看下,竟是个估摸十岁的半大孩子。

崇君的住处为何会有半妖?

度上衡行事难以琢磨,性子虽然瞧着温和,但毕竟是雪玉京少君,上位者的气势惊人,不怒自威。

掌院不知晓这半妖的来历,不敢随意揣测,只是拎着半妖的后脖领看了看:“你……”

还没说完,本来乖乖的半妖像是才发现拎他的并不是度上衡,顿时炸毛似的朝他咬去,嗷呜嗷呜的。

掌院:“?”

这是狗还是蛇?

没等半妖咬上,内室传来个轻缓的声音:“封讳。”

半妖动作一顿,训练有素地住了口,一阵挣扎从掌院手中扑腾下去,手脚并用地一下窜到了室内。

离庸到的时候,就见掌院垂首立在院中等候。

唔,这院子确定是崇君住处,怎么杂草丛生?

闹事的人全都过来了,像是怂鹌鹑似的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

掌院躬身行礼道:“崇君,这种小事惊动了您……”

内室传来度上衡带着笑的声音:“小事?”

随着话音落下,轻缓脚步声响起,似是崇君出来了。

离庸最是问心无愧,直接大大剌剌抬头看去,想瞧瞧这位传说中的崇君到底是何模样。

午后又下了一场雪。

一道轻缓细碎的萤光卷着化为春风将四周的雪融化,水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砸下。

度上衡迈过门槛,额间玉石轻晃,瞧不清面容却隐约知道他在笑。

“……栽赃嫁祸、德行有亏算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离庸一愣。

问道学宫不少人都对崇君极其推崇,将他称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离庸本是觉得夸大其词,如今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度上衡视线环顾四周,轻轻和离庸触碰了一下,很快移开。

离庸眉梢一动。

怎么感觉这位崇君并不喜欢自己?

掌院听到这句“栽赃嫁祸”就知晓了大致的来龙去脉,视线冷淡扫了下身后特意被崇君叫来的两位学子。

和离庸大打出手的少年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掌院无声叹了口气,行礼告罪:“此事我定会妥善处理,叨扰崇君了。”

度上衡“嗯”了声。

此事捅到崇君面前,问道学宫的脸都要丢光了,想来掌院定然会重罚,罪魁祸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度上衡眼神瞥了一眼离庸,道:“随我来。”

离庸还没回过神,愣怔地看着他。

被空口白牙地污蔑,这种颠倒是非之事就算闹得再大,还他清白了肯定也是一地鸡毛,膈应得很。

离庸没想到度上衡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甚至斥责都称不上,就轻而易举摆平了此事。

他犹豫着看向掌院。

掌院是个老狐狸,瞧出崇君对离庸的特殊之处,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先去吧,你此番受了委屈,学宫会好好补偿你。”

离庸笑了:“掌院言重了。”

不好让度上衡久等,离庸行了礼后抬步走进内室。

度上衡端坐在首位,膝上放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一旁有双无形的手正在给崇君沏茶,应该是一件特意炼制的法器。

度上衡淡淡道:“坐。”

离庸垂首:“不敢。”

度上衡偏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归寒宗之人?”

“是。”

度上衡手捏着一页泛黄的书籍轻轻一掀,漫不经心道:“听闻归寒宗的桃花常年不败,百里碎粉,应是好春光。”

离庸:“是。”

他心下嘀咕,不是人人都言崇君不食人间烟火吗,本来以为单独留他是有大事,怎么反倒聊起家常了?

离庸是个直性子,直接问:“崇君有何事吩咐我?”

茶已沏好了,香气四溢。

度上衡笑了声,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听闻你熟读古籍,可听说过‘讨奉’?”

离庸眉梢一扬:“四灵讨奉?”

度上衡:“你知道?”

“家中有书阁,我看过不少关于四灵的书。”离庸也不怯场,“‘讨奉’之说只在一本古书上提过半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四灵生来功德圆满,可向天道讨要祈愿。”

具体的如何个祈愿法,书上没说。

度上衡眼眸轻动,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龙自然属于四灵之一,只是早已陨落消失多年,师尊将一只传言可以化龙的蛇送给他,难道是因为这个“讨奉”?

正想着,内室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动静,似乎是撞翻了什么东西。

离庸很识趣,颔首道:“崇君若无其他吩咐,离庸告辞。”

度上衡随手一抬,示意不要去管,淡淡道:“学宫不少别门旁派的学子,妖、魔皆有,你树敌颇多,今日只是栽赃嫁祸,若日后被人暗害……”

还没说完,离庸就扬着眉笑了起来。

他性情实在张扬恣肆,说话做事从来不遮遮掩掩,直言道:“崇君是想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去主动招惹人吗?”

度上衡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离庸道,“这些道理孩子都知道,不懂的事那些主动挑事的人罢了。”

度上衡眉尖轻轻一蹙。

离庸今日平白无故被牵扯进这糟心事,本就心情不虞,如今又被这般数落,还未及冠的少年没来由的一股委屈泛上心头。

他直接就问:“崇君似乎并不喜欢我?”

度上衡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放:“何出此言?”

离庸道:“今日‘盗窃’之事纯属栽赃陷害,崇君既知还愿替我解围,应当不是因这事。那是我之前有做过何事冲撞冒犯了崇君吗?”

很少有人会像离庸这样将冲突大大剌剌摊开来讲。

度上衡神态淡然和他对视半晌,离庸毫不畏惧。

终于,度上衡似乎无声叹了口气,抬手将桌案上一直放置着的一把小桃木剑用风托着飘到离庸面前。

离庸眉梢挑起:“崇君这是何意?”

度上衡说完方才未尽的话:“……若日后被人暗害,此物可保你平安。”

离庸:“……”

离庸一愣。

什、什么?

度上衡从不与人争辩,更不会随意评判混沌的是非对错,他无意斥责离庸的张扬,更不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树的错。

离庸听懂度上衡的意思,直接僵在原地。

度上衡并未数落自己,而是担忧他被人陷害,送他法器保命而已。

回想起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这位天之骄子头一回有种一头栽地缝里的冲动。

呜,太难堪了。

好想死一死。

度上衡从来一视同仁,在学宫教导多月从未听说他对哪位学子有过偏爱,离庸本能觉得自己并非那个特殊之人。

可如今崇君又是作证,又是送法器……

一向脸皮厚的离庸脸都要红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接,罕见得手足无措。

“崇、崇君……”

度上衡道:“乖孩子,去玩吧。”

离庸在家中是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宗主,在学宫是人人惊羡的天之骄子,除了父母从来没人对他这么说过话。

……像是真的在哄孩子。

离庸偷偷抬眼看他,似乎在观察度上衡有没有生气。

度上衡不会为小事烦忧,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怎么?”

离庸藏不住心思,伸手接住面前漂浮的小桃木剑,讷讷地问:“崇君……为何待我这么好?”

度上衡笑了,没有作答,又说了一遍。

“去吧。”

离庸噎了一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度上衡垂着眼注视着手中的书籍,在“讨奉”二字上轻轻一抚。

四灵向天道讨奉……

正想着,内室传来一声“嗷呜”,“四灵”在那嗷嗷叫:“难吃,呸,土的味,呸。”

度上衡:“……”

就这种看到个花瓶也得掰下来啃一口尝尝味儿的小蛇,未来真的能化龙?

度上衡将书放下,重新端起茶盏,烟雾萦绕而上,模糊了面容。

恍惚间,脚下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浑浑噩噩间,离长生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呜咽。

“四灵……”

“……长生。”

这一声好似从天边传来,九天雷霆悍然劈下,猛地将他从混沌中拽回。

神魂归位。

离长生猛地喘息,瞳孔涣散地注视着虚空,艰难喘着,因停滞呼吸太久整个五脏六腑发出密密麻麻的疼痛,脸庞处因死气而凝处的鬼纹缓缓顺着脖颈褪下。

耳畔传来呜嗷喊叫的声音:“掌司!太好了呜呜!”

离长生眼前阵阵发黑,宛如雪花似的碎点,好半晌才终于缓解浑身上下好似被碾碎重组似的痛苦。

楼长望跪在他身边,满脸泪痕还未干,若不是离长生胸口的伤痕还未痊愈,他都要扑上来嚎啕大哭了。

身死之人断气半晌,竟然还能复生,但凡换个其他人都要把离长生当成妖孽了,楼长望却满心只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泪水落得更凶了。

“掌司,您伤口还疼吗?我不敢给您喂药,封殿主说只要休息就好,您……”

离长生迷茫看着他。

楼长望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见离长生似乎愣怔着注视着他,还以为他精神不济,只好将人扶起来,嘘寒问暖:“掌司,鱼大人已去寻船了,等会我们就能回渡厄司。”

离长生怔然注视着四周。

火焰在燃烧,并非是明亮的人间火,而是从地狱黄泉泛上来的幽蓝之火,将面前一座高楼灼烧吞噬,无数人类四处尖叫逃窜。

俨然是一处人间地狱。

离长生微微侧头。

这是哪里?

楼长望见离长生安静了半晌一个字没说,终于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道:“掌司?”

离长生看他:“谁?”

楼长望一愣,试探着道:“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离长生眼底只有一望无际的陌生,他摇了摇头。

楼长望傻眼了,忙说:“那鱼大人呢,裴副使呢?”

离长生不明所以。

楼长望:“……”

坏了。

掌司好像傻了?

***

生死阵已破。

袁端敏锐地察觉到阵法的消散,唇角勾起露出个笑容来。

他身处在归寒城的一处高楼之上,眼前一盏鬼火灯盏跳跃着燃烧。

袁端居高临下望着问道大会处那座高楼的灼灼燃烧,笑眯眯地道:“幽都恶鬼在人间作恶,看来那只半妖命不久矣。”

灯盏的鬼火倏地一跳,从中传来人声:“他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早该魂飞魄散。”

袁端挑眉:“使命?什么使命,化龙?”

鬼火并不回答。

袁端正想再问,忽地听到一声敏锐的声响,随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道幽蓝鬼火化为一道曲形的流光转瞬而来。

“砰——”

一声巨响,袁端眼前一黑,脑海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被一只手扼住脖颈,好似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掼在墙上,力道之大,将墙面狠狠撞出一圈蛛网似的痕迹。

袁端几乎呛出一口血,充血的视线恢复后,发现来人是裴乌斜。

裴乌斜双眸是诡异的重瞳,好似有四只眼瞳直勾勾盯着他,恨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化为血泪顺着面颊滚落。

偏偏他像是在学什么人似的,面上挂着数百年如一日的虚假面具,轻轻笑着道:“我早该杀了你的。”

袁端并不怕死,他吐出一口血,歪着头坏笑着注视着裴乌斜:“可你能吗?没有裴玄和崇君,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乌斜笑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用锋利的利爪穿透袁端的心脏,狠狠一握。

一声微弱声响,袁端喉咙涌出源源不断的血。

可他并不在意,死死抓住裴乌斜的手腕,满脸是血还在笑:“若当初死的人是你这个废物,裴玄活下来,他会让崇君死得那般惨烈吗?”

裴乌斜鬼瞳倏地一缩,面颊带着一抹狰狞的血,他抽出手,修长手指上全是鲜血,似笑非笑注视着袁端:“你真以为自己有了幽司所加的寿命,便是不死之身?”

袁端反唇相讥:“你杀了我,自己也别想好过。我就算阳寿有限,总比你这种无用的恶鬼要活得长久。”

裴乌斜面无表情,不想和他多言,一心只想杀他破阵,解救离长生。

他在袁端挑衅的笑容中猛地一用力。

袁少主瞳孔一颤,顷刻没了呼吸,尸身踉跄着倒在地上。

但裴乌斜知晓此人不会那么容易死透,哪怕这具肉身没了,魂魄也会有幽司的人单独勾走,阳寿未尽就还能重回人间。

杀不死一样。

伴随着袁端的断气,裴乌斜浑身发抖,四肢凭空出现无数条密密麻麻的锁链,穿透神魂套上枷锁。

裴乌斜眼睛都没眨一下,冷冷看向桌案上燃烧的鬼火灯。

方才还有灵力波动,如今却像是一盏寻常的灯盏。

里面的东西已逃了。

***

归寒城的高楼燃烧起冲天火焰。

封讳召来崔嵬,眼睛眨也不眨抬手一剑,凌空将火焰中的高楼劈成齑粉,最中央放置着度上衡心头血所炼制而成的法器。

封殿主眼眸一动,低低道了句:“去。”

法器忽然燃起大火,化为数百根半透明的蛛丝交缠着直冲天边,似乎绑住了四处逃窜的东西。

度上衡所有法器封讳好像都能操控,面无表情将那东西拽回来,捏在掌心眼瞳漠然。

那是险些被窃走的离长生的一魂碎片。

封讳对离长生的神魂一清二楚,哪怕只是半点碎片也能认得,他握在掌心,又是一剑劈去。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直接斩碎。

周九妄悄无声息落在封讳身边,微一颔首。

封讳面无表情:“循着灵力找出度景河的藏身之地。”

周九妄愣了下,伸手指了下自己。

啊?我?

上峰总是不顾下属死活,给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超度满城恶鬼然后被揍得乱窜,又比如现在要他一己之力去找度景河的藏身地。

但凡周九妄会说话,就要骂人了。

好在他是个哑巴。

周九妄倒也干脆,点头,御风跟着天空中那道虚幻的灵力离开。

封讳将鬼火收敛,转身而走。

这一场问道大会还没怎么开始,就闹成这样,整个归寒城的百姓和前来参加问道的修士皆怨声载道。

封讳顷刻回到安顿离长生的地方,屈指一弹将找回来的魂魄随便没入离长生的凡人身躯之中。

楼长望已经慌乱地四处乱爬了,呜咽着道:“你真的谁都不认识了吗?我啊,我是你还不知道的未来道侣啊!”

封讳:“……”

离长生看了他一眼,便开始望着虚空出神。

好似的确忘了什么。

封讳并未和楼长望一般见识。

这种从来不会入离长生眼的,他一般只当笑话瞧。

封讳敛了下衣袍走到离长生面前,俯下身望着他:“记得我是谁吗?”

离长生抬头怔然看他。

楼长望在旁边撇嘴,掌司瞧着明显神志不清谁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会有特殊?

难道失忆还要挑挑选选谁记得谁忘却吗?

刚想完,忽然就见寒光一闪。

离长生还在愣怔间,便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无意识动了起来,他长身玉立,手中握着不知何时召来的剑,发着抖朝着面前的封讳劈去。

意识似乎和本能在厮斗拉扯。

楼长望一愣。

封讳眉头紧皱,伸手握住崔嵬的剑身,冷冷道:“醒来。”

离长生面无表情看着他,手腕一转,崔嵬剑身锋利顷刻将封讳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鬼气嘶嘶泄露。

这是下了死手。

封讳倏地松手,直勾勾盯着离长生的脸。

遮掩面容的法器已消失不见,离长生那张姣好的脸上没什么神情,眼瞳淡漠,只有浑身的煞气完全挡不住。

……每一个杀招都是冲着要封讳的命而来。

楼长望吓坏了。

失去记忆了还想着杀人,这该有多恨?

离长生终究是凡人之躯,握着崔嵬剑催动灵力没过几招,便已竭力似的浑身瘫软,踉跄着摔了下来。

崔嵬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封讳冷着脸将他接在怀中。

离长生神智全无,循着本能还在直勾勾盯着封讳,发软的双手奋力的攀住封讳的肩膀,猛地凑上前。

……一口咬在封讳脖颈的伤痕处。

在一旁围观的楼长望一惊。

离长生看起来不像咬,倒像是一个缱绻的亲吻。

封讳一动不动,任由他咬住自己的命门。

离长生浑身都在不正常地发抖,他似乎疲倦到了极点,恹恹地闭上眼,却还在本能想要摆脱封讳的触碰。

封讳冷笑了一声,打横将无法反抗的离长生抱在怀里。

离长生太过孱弱,封讳身形高大将他抱起简直轻而易举,像是用怀抱困住了一只鸟雀,他视线扫了四周,问楼长望:“离无绩呢?”

楼长望还在懵然:“啊?不是在这儿……唔,刚才还在这儿的,哪儿去了?”

封讳好似酝酿着一股冲天怒火,他死死扣住离长生的腰身,面无表情将寻来的心头血法器扔给楼长望。

“见到离无绩交给他,物归原主。”

楼长望手忙脚乱接过来,见封讳似乎要走,赶忙问:“你要带我们掌司去哪里?!”

封讳倏地一侧眸,竖瞳猩红,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意。

楼长望一捏,强装着镇定:“渡厄司的船已到了,我们送掌司回去就、就好,不劳烦封殿主了。”

方才掌司神志不清伤了封讳,楼长望有点担忧这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会真的如传闻中一样要疯狂报复离长生,先奸后杀什么的。

对了,两人似乎是旧情人来着。

那便是情敌。

楼长望这样一想,心中顿时涌出一望无际的勇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和情敌对抗。

封讳眼瞳一眯。

巨大的骨龙咆哮着回来,虎视眈眈盯着楼长望。

封殿主冷冷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楼长望肃然道:“我说恭送封殿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讳:“……”

封讳冷笑,抱着离长生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