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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入秋的京城随地可见枯黄的树叶, 被车马碾过沙沙作响。街上不少孩童就喜欢在秋日里踩着地上的树叶玩,经常摞起来堆成小山。整个人躺上去,听那一瞬间的碎裂声响彻在脑海四周。

第66章

入秋的京城随地可见枯黄的树叶, 被车马碾过沙沙作响。街上不少孩童就喜欢在秋日里踩着地上的树叶玩,经常摞起来堆成小山。整个人躺上去,听那一瞬间的碎裂声响彻在脑海四周。
但皇帝出宫向来走外道,看不见寻常百姓, 街上的百姓也瞧不见车队, 两不耽误。

车队浩浩荡荡, 而跟在似长龙一般的车队旁的大太监崔祥祝总皱眉, 心神不宁。

他时不时叹气, 转头看着龙辇抿唇。从一早起来他就发现不对劲。十九大人和陛下常常腻歪在一起, 可今日十九大人怎的突然跑去和十三大人一起走了。

就这么想着, 崔祥祝转头往后看了看。

暗影中跟着一起去秋猎的就三个人, 十四没休息好,坐在马背上困得摇头晃脑的。而十三和遥如意却精神的很,两人拿着弓箭来回比划。

十三扬声,“没事儿,哥哥射箭也射得很好。一会到了去西山山头我教你。”

“嗯。”遥如意笑着点头, 他手握着弓箭看向前方, 他也看见了崔祥祝往他这边儿看, 但他就不想看过去。

还说什么做小了,明明就是他自己想玩。他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红印,今早才变淡些许。

遥如意生了一早的闷气,但一低头看着男人送的弓箭和穿在身上的甲胄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但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儿?

若是自己因为皇帝送给他各种东西就任由男人随心所欲,那他岂不是太窝囊了。

而且……

总之就是不行。

蘑菇理直气壮,就是不往那边看。

崔祥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两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害,算了。

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管得了的。

车队走了一天终于在傍晚到了西山上的行宫,这边早派了人过来收拾打理,宫殿内打扫得一尘不染, 遥如意和十三挥手后瘪着嘴走到门口,他看着笑得谄媚的大太监直皱眉,“崔公公,何事?”

“没事没事,”崔祥祝忙摆手,但刚说完没事他又说,“十九大人今日没怎么和陛下说话,陛下可伤心着了。”

“今日陛下怕十九大人累着,特意让老奴准备了软垫和茶点在龙辇里,十九大人一路没过来,陛下自己也没吃。”

崔祥祝说了一通,倒让遥如意觉得自己成了那个负心汉,他不自然的用手摸了一下鬓角,把原本规整的鬓角摸乱了,“知道了。”

“成,”崔祥祝点头哈腰,“那十九大人快进去吧,陛下还等着呢。”

吱——

房门应声推开,遥如意刚推开门就瞧见男人在床边闭眼小憩,西山行宫比皇宫小不少,殿内也只有一张床。

他转身把门关上,抱着自己的那张弓慢慢悠悠挪到窗边的椅子上去,顾回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天色越来越暗,房中没点灯也逐渐变得看不真切,遥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一整天都坐在马背上他自己也不好受,也还好腿上垫得那块料子够厚,身上没什么不舒服。

吱——

红木椅子被人用腿抵住,摩擦在地面发出一声让人不适的声响,遥如意皱了皱眉,不安地轻晃两下。好似察觉到危险,眼睫猛地动了两下,刷地睁开,“唔——”

男人就坐在椅子旁的扶手上,看人醒了突然凑上前来,唇瓣贴紧住遥如意微微张开的唇瓣,眼神热切。

“顾回舟!”

遥如意把人推开,他满脸不悦。

“怎么?躲着朕?”

“你又骗我。”

顾回舟轻笑,他上前想握住人的手腕,奈何被遥如意躲开,他也不恼,又凑上前来,身子诡谲以一个巧妙的姿势躲开遥如意的阻拦,整个人依靠在椅背上,满眼笑意,“朕也不知道。”

热气打在遥如意耳侧,“朕怎么知道还有几片没连上,”男人一副无辜的模样,遥如意每次看见他这副表情都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心底的想法刚要动摇,他又在心底念叨两声。

这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朕不知道。”

顾回舟正了神色,好似他是无辜的。

“你……你肯定知道。”遥如意气势弱了,让男人又得以凑近一分,“朕怎么会知道,朕身上的和之前十三他们身上穿的都只有一件,唯独你的不同。”

热气打在颈侧带着蛊惑,顾回舟微微上扬的眉眼在昏暗的房中更显深邃幽怨,他说得很慢,“仙君明鉴。”

“我……”

遥如意说不出话来了,他心底还是觉得顾回舟就是知道,但看见男人这副样子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眼角连带面颊泛红,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皇帝带着委屈的眼,“……我。”

他怎么这么好看。

最后还是着了皇帝的道,即便不相信蘑菇也妥协了,“我又没生气。”

他的手被顾回舟拉着窜进衣服里,顺着男人的锁骨向下,去摸对方身上的那件软甲胄,确实没有其他的接口。

耳边响起男人的一声笑,在月色点点照进来的寝殿里空灵悠远,“嗯,那不能再躲着朕了。”

“好。”

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精怪,遥如意被皇帝一双勾人的眼带着走,最后被人带到了床上,不明不白就躺下了。

身旁人身上的熏香让遥如意闻着安心,他也不记得自己还生不生气了,被人抱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至第二日。

文武百官来了不少,能来的大半都是家中公子有善骑射之人,就像钱侍郎家的小公子钱册,他站在一群世家公子中面容俊朗身形健壮,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来。

一年前箫国长公主和亲时钱册也是出了风头,惹得不少闺秀小姐芳心暗许。原本世家公子中百里文寒最得世家小姐的欢心,但如今可没几个人提他了。

听说前一阵子还被百里大人禁足两月,也不知真假。

“陛下驾到!”崔祥祝扯着嗓子喊。

“臣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遥如意穿了一身白色衣衫跟在顾回舟身后,一眼看去除了身穿红袍的皇帝,也就他最显眼。皇帝身旁之人不是穿着太监袍的就是十三等人穿着的暗卫袍衣。

像遥如意穿得这么显眼的还真少见,惹得不少人来回打量他。

他在官员面前露脸次数不多,上一次还是在云寺。有几个大臣想了一会把人认了出来,不禁在心底嘀咕。

这人瞧着哪像是皇帝的暗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新得的男宠。

有人在心底想,就有人把话说出口。

在世家公子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嘀咕,“这人是谁?怕不是陛下的男宠?”说着他和身边人打趣,“陛下长得英俊,眼光也是好,先是探花徐大人,又是如今的十九大人。”

他轻“啧”了一声,“长得漂亮还真能当饭吃,你们说是不是?”

声音不大,也就这十几个人能听见,但没人回他话,他自己说完看没人打理讪讪摸了摸鼻子,冷哼一声低下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私下打量着其他人,怼怼这个,呦看看那个。

急着找出和他一样想法的人。

百里江被怼得恼火,刚刚那人怼他一次他没搭理,没想到还恬不知耻凑上来第二次,他不满道,“你想说什么自己回家说去,来秋猎可不是和你来私下论陛下是非的!”

“陛下知人善任,若他们无德无才又怎会在陛下手下做事,”百里江说话有底气也有气势,被、他俯视盯着的那公子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他当场训斥。

“汪七,你当时和徐大人一同科考落榜,从此凡是有人说一句徐大人半点不好你就要上去附和。”

“你现在竟又要诽言十九大人,简直无耻!”

“你!”

汪七愣了,百里江说话声音不小,两侧已经有不少人转头看过来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没有!”

一双眼胡乱瞪着,他张牙舞爪伸手,“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着了!”

“随便说说?”

百里江不屑,“你在私底下都不是知道随便说说多少次了吧。”百里江长得浓眉大眼,常被人说一副公正模样,若是进了朝廷则该去大理寺,“如今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该死的,他竟然敢这么说他。汪七狠狠咬牙,百里江比他高半个头,说话的时候他还得他抬头才能和人对视上,一时间竟然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汪七瞪大了眼睛,“我说什么?”他不承认,“我该好好这儿站着什么也没说,百里公子听见什么了?”

“你听见了吗?”他随手找一个人问,“你听见了吗?”

“……没,没。”

他随手抓的人都是朝中小官的公子,不敢惹事又怕事情牵连到自己,秋猎他们本没资格参加,但如今皇帝无子嗣,朝中也没有其他王室贵族,便有了他们露脸的份。

“没,没说。”

典型的仗势欺人,百里江看得直皱眉,汪七他父亲在朝中也是四品官员,品阶不低,便让他有了仗势欺人的机会。

“没说?怎么没说?”钱册从人群后方侧身走上前,笑嘻嘻站在百里江身侧,他一副和百里江很熟的模样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本公子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你刚刚说徐仪徐大人和十九大人是凭着长了一张花容月貌的漂亮模样才能混上一口饭吃,本公子全都听见了。”

百里江皱眉看着钱册,他想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抖落下去,奈何那人力气大得很,他动了好几下硬是没有反应。

“你!胡说八道!”

汪七慌了,他刚刚话刚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该说,于是便想找人附和他。他若是自己说心底还慌得打鼓,但若是一群人说,可就没什么事了。

但没想到,不仅没找到人,还惹上了这么两个主。

一个户部尚书,一个礼部侍郎。

他谁都惹不起。

若是他爹知道他刚来秋猎就把这两位得罪了,可有他好果子吃,猛地咽下一口怨气,汪七调整了两下表情,他突然对这两人笑了,“是,是在下一时间嘴快,但万万不是钱公子说得那般意思。”

“在下不过是称赞那二位貌若潘安风流倜傥,怎能是那般意思?”

钱册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很是给面子,“没那个意思?”

“当然,在下对二位大人都抱着敬仰之心,能在陛下身边做事怎能是资质平庸之人。”

这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可是让两人长了见识,钱册笑笑不说话,百里江却把不满与不屑写在脸上,他不再看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了。

钱册点头,“即是如此,也就是误会一场,汪兄何必和这帮兄弟们过不去。”

他说着眼神飘向一圈低头默默听着的人,显然兄弟们说的就是这些人。

“是,钱公子说得是。”

“那成,知错了就好。”

钱册对他点头笑笑,那人嘴角的笑差点绷不住,钱册都怕他忍得整个人晕死过去,见人终于走了他拍手,撇嘴道,“什么货色,连徐大人都敢编排。”

“当初关于徐大人的传言多半也都是他的手笔。”百里江拧眉,他说完对着钱册拱手,“多谢钱公子出面。”

“好说,你我可是同窗。”

“那也要谢。”

钱册无所谓笑了笑,“那一会儿秋猎百里公子让让我?”

“那不成。”

“还是百里公子懂规矩啊。”

另一头顾回舟听着崔祥祝念叨得犯困,秋猎年年如此,彩头也就那几个。他是打算一会带某只蘑菇去练弓,也没心思去听崔祥祝说得秋猎之事。

“瞧什么呢?”

高位上的皇帝伸手去碰他身后的侍卫,勾着一下又一下,手在桌案下旁人瞧不见,但男人的视线带笑看向遥如意,像是怕人发现又怕人没发现。

明目张胆的很。

“那边,有人说我。”

说遥如意?顾回舟眉宇一顿,“说你什么了?”

遥如意想了想,“说我长得貌若潘安风流倜傥,长得漂亮能当饭吃。”他说完看见男人笑了,“怎么?”

顾回舟嘴角噙着玩味的笑,顺着遥如意的视线往那边看去,只看得见一抹残仓皇而逃隐匿在人群中的背影,他心底闪过思量,“无事,朕倒是觉得他说得对,”说着他招手让人附耳来听。

“嗯?”

遥如意低头,顿时就被男人呼出的热气烫了下,“朕也觉得十九大人秀色可餐。”

“你又打趣我。”

遥如意站起身不再听他说了,他早该明白在顾回舟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原本他还觉得皇帝为人正直做事妥帖,但现在再看……

算了,也挺好看的。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夜瞧见皇帝那一抹委屈的神色,遥如意总忍不住发笑,但嘴角刚要扯动,他便拍了拍自己的脸。

平白无故的发笑,若是被人瞧见,更要觉得他大字不识一个,定是顾回舟的男宠了。

“走吧。”

遥如意回过神,就瞧见顾回舟不是什么时候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往回走。而下方那些世家公子纷纷上马,“吁——”

“吁——”

声音此起彼伏,慢慢踏入丛林深处。

而高台处不知何时放着一把长剑,周边有六个禁军把守,遥如意问,“是给夺魁之人的奖赏?”

“嗯,十九大人喜欢?”

遥如意摇头,“我有配剑了。”霜月拿着轻便敏捷,他已经用习惯了,霜月对他来讲就是最好的。

“多一个也不碍事。”

遥如意还是摇头。

顾回舟看着身边人乖巧的模样心底发痒,他用舌头抵住上颚,循循善诱,“朕善骑射,不如朕教教十九大人,等大人学成了,就能去和他们一起秋猎了。”

“你教我吗?”

“嗯。”他说完反问,“不愿?”

“我昨日和十三说过了,他也可以教我。”

顾回舟突然上前,“朕也可以教你,”他强硬道,“选一个。”

选一个……

“我选你。”

“甚好,”此处高台无人,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太监禁军,顾回舟丝毫不顾忌,“嗯,朕也觉得自己比十三好看些。”

“走吧。”

遥如意听了愣了,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拉着去后山了。

这片山头是好几座山连在一起的,但西山能建行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西山比周围的其他山大得多,且地势平缓。而两人现在要去的岚山就不是这般了。

四处都是悬崖峭壁,郁郁葱葱的树此时已经秃了,看着萧条万分。

顾回舟身上背着那张黑色的弓箭,和遥如意手上这张银白色镶嵌玉石的弓好似一个在白日,一个在深夜。

“到了。”

两人停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刚刚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但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遥如意看着面前浩瀚无边的天际,好似伸手就能摘下一朵云,“这里?”

“嗯。”

顾回舟说着把身上的弓拿出来,他面向身后高山,右臂用力一拉,“嗖——”

“欻!”

在遥如意没注意到的时候,藏在远处的宫人十分迅速扔下一个个靶子,顾回舟对着蘑菇挑眉,然后是连续几道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

嗖——

嗖——

嗖——

木头靶子一个个掉落下来,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阵脆响,男人好似一只邀功的狐狸,他眯着眼睛抬头,“朕如何?”

遥如意次次都能吃得下他的美人计,这次也不例外,“陛下厉害!”

一句话把人惹开心了,“来,朕教你。”

“好。”

一教就是一整日,两人黏黏糊糊不知道是在练弓还是在调情,木桩一次次被扔空又一次次被宫人捡回去。

最后是遥如意练得肩膀酸痛,两人这才停下。

山路崎岖难行,他们就着晚霞下山也别有一番风味,遥如意嘀咕,“也不知道对着顾怀安的那一剑是怎么射中的……”

他今日总是射不中九环十环,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他初学本就该这样。

顾回舟失笑,“他命该如此。”

“今日秋猎也结束了?”

“嗯。”

顾回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从这座山的山路刚巧能瞧见秋猎一众人下山回行宫。皇帝也就没再回白日里那处高台,而是搂着人就回了大殿。

又值夜深,月明星稀。

静悄悄的行宫突然发出一声嚎叫,不知从哪个院子处响起,接着一个一个。

“哎——”

“哎哟——”

“疼!疼死我了!”

……

连崔祥祝都没躲过去,他捂着自己的肚子久久不能直起身,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经能想象得到到底有多疼。

顾回舟面容冷凝,他伸手递给崔祥祝一个药丸,“吃了。”

“谢陛下!”崔祥祝连忙吞下去,从喉咙处开始的灼烧一直到肚子里,但也就只有这灼烧,不一会身上的痛楚全都消失不见,他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泪眼婆娑软了腿跪下扣头。

“老奴多谢陛下!”

月色下男人的眼神更加阴沉,他身上就穿了一件里衣,外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怎么回事?”

遥如意刚刚抬眼打量了一眼崔祥祝,“中毒。”

顾回舟,“中毒?”

在西山行宫所有人都吃了的也就只有西山行宫的水,但他们怎么没事,顾回舟皱眉。但他现在没空想这件事,“十三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十三从房顶利落落地,“回陛下,属下没事。”

“十四也没事。”十三接着说,“陛下,属下刚刚去瞧了各位大臣,现下已经有太医过去了,太医称是我们吃的水有问题。”

很好,现在已经敢当着他的面下毒了。

冷哼一声,“给朕查。”

“是,陛下!”

十□□下,而原本该在云殿外值守的太监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就只留下崔祥祝兢兢业业,他看着皇帝的眼神解释,“陛下,刚刚毒性发作浑身剧痛难忍,想着他们也是受不住了才擅离职守,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男人漫不经心,“嗯。”

嚎叫声此起彼伏,遥如意甚至能从中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百里文寒?

他竟然也跟着来了,但白日怎没见到过他。

顾回舟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他说话慢慢悠悠,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忍不住惶恐,“查,给朕把下药之人找出来。”

崔祥祝点头应声,他手心还攥着刚刚皇帝给的另外三颗丹药,他想了想,转身走了。

遥如意听得认真,他大概能确定那嚎叫声就是百里文寒了,“陛下——”

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你又要做什么?”

“遥如意,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