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的不让我陪你去?”
厉寒知故作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将谢谨言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
怎么会有恋爱十小时就要被分开这么残忍的事情的?
谢谨言见他抱着胳膊的样子,架子十足,可嘴角看上去总有点若有似无的不情愿。
谢谨言看了眼后面的钟,俯身贴了贴他的唇:“行了,你再这样我真出不了门了。”
厉寒知:“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谢谨言叹气,觉得厉寒知的:“你陪着我,工作怎么办?”
厉寒知已经坦白他并不是过来出差,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大忙人根本没时间恋爱。
可他既想最近能经常看到谢谨言,可又不想错过给他第一部剧探班的机会。
事实上谢谨言也不可能天天跑到他这来,他更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天天混在他们剧组所在的酒店,影响他工作。
“你是想让我一直失眠到你杀青吗?”
好好的卖惨让他说得像是道德绑架,但不耽误谢谨言心疼,毕竟他现在还顶着眼下的微青,哪有谁不想睡个好觉的?
厉寒知一见他皱眉又有点后悔。他失眠是老毛病,跟谢谨言说这个,简直跟说想把他绑在身边也没什么区别。
他语气凶巴巴的,听得谢谨言心里发酸:“逗你呢!赶紧去,小心一会儿导演找不到人骂街。”
谢谨言知道他是在让自己宽心,只能点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他手在耳边晃了晃,微微挑眉:“哄你睡觉。”
厉寒知看着他撩人不怕死的样子,瞳孔一颤:“不想走了是不是!”
谢谨言加速溜了,今天第一条不是他的,他到片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当天厉寒知就回去了。
谢谨言拍戏到十点多,回到住处洗漱完,立刻给厉寒知拨了视频过去。
“还在工作?”
“没有,你说你拍完我就准备休息了。”
谢谨言躺在床上,觉得……睡觉连视频怎么比睡在一张床上还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耳朵怎么红了?”
厉寒知拿着手机回到卧室,掀开被子。
谢谨言挡住耳朵:“热的。”
他不自在的转移话题:“今天我的戏份都很顺畅,导演说我有进步。”
厉寒知嘴角一勾,显然也是很高兴,不过立刻抬了抬下巴:“我工具人该做的做到了,你却过河拆桥把我赶回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放在以前谢谨言管他在这嘟嘟囔囔个什么,但现在成了情侣,想想好像是有点……
“那我可以接受你提个小要求。”
厉寒知脑子里的要求可太多了,他把大大小小的想法都筛了一遍,选出来他现在最想要的。
“等你这部戏杀青,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谢谨言无语,他说的好像是个小要求吧?
虽然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坏主意,毕竟他也有些担心厉寒知的睡眠情况,应该也没有哪个影迷希望厉影帝年纪轻轻就开始秃头。
“嗯,我考虑一下。”
厉寒知其实只是想让谢谨言知道自己有想跟他住在一起的意思,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居然没有立刻拒绝。
“真的?”
谢谨言看他心情飞扬的样子,一脸拿他没辙的表情:“行了,别越说越精神,闭上眼睛,我看着你睡。”
厉寒知根本不觉得自己这样能睡着。
但是他今天心情好,谢谨言说的他听一听也无妨,说不定他表现得好一点就能加速同住进程呢,先把人骗来再说!
谢谨言看着厉寒知闭上眼睛,神色慢慢放松,不知不觉居然也看着他的脸出神了。
屏幕忽然一黑。
谢谨言回过神,发现视频还通着,应该是厉寒知睡着了,手机倒下去才会黑屏。
他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十来分钟。
……这不是睡着了吗?
谢谨言怕他刚睡着,视频挂断的声音把浅眠的人吵醒,他关掉手机麦放在一边,就这样入睡了。
谢谨言不知道的是,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本来黑掉的手机被人轻轻拿起来,挂断了通话。
厉寒知从床上坐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至少他演技还是好的,把他爱操心的小男朋友也骗过去了。
不过他以后得注意点,苦肉计一定要慎用,因为他的男朋友不但会上心,而且行动力非常迅速。
谢谨言在剧组的拍摄愈发顺利,直到十一月二十三号,他出自考成绩的日子。
他从早上起来开始情绪就很高,但一早还查不到成绩,他只能专注拍摄。
结果今天剧组的拍摄却不太顺利,早上过了一条之后,后面谢谨言做背景板的一条走了七遍导演还不满意。
问题出现在唐晖这个男主身上,这场戏是皇帝早朝怒斥重臣,对戏的是唐晖和一位老戏骨陈老师,一开始是唐晖帝王气势不够,导演为了这个重要一幕的张力又不许陈老师让戏,于是三边就僵持到现在。
包括谢谨言在内的这些其他“臣子”,就看着唐晖和陈老师一遍遍走,却渐渐一条不如一条。
导演叹了口气:“先停一停,都下去喝点水,不然一会儿嗓子都哑了。”
不少人都以为导演会考虑把同场景的其他戏提上来先拍的时候,导演忽然拍了下大腿,伸手开始指掌机:“你、你……”
最后指向谢谨言:“还有你,咱们出去转转!”
转转?!
说是转转,哪有带着掌机和机器一起转的,导演背着手像逛大街一样在古色古香的“都城”街道上散步。
谢谨言听见导演又在自言自语的“哎呀”:“哎呀,是我没讲明白啊……”
谢谨言感觉他有些惆怅,不做声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武指追上来了,显然是要忙里偷闲拍他一条。
“啪啪”两声脆响,是导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算了,先不想了,先用你换换脑子!”
后面人没到,导演就拉着谢谨言和武指,开始投入一段动作的练习。
“导演,你根本没告诉我要用长棍。”
谢谨言拿着分量不轻的道具,表情都绷不住了:“而且这棍……分量可不轻。”
“哎呀?我没说吗?”
导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看看谢谨言,又看看一边望天的武指。
武指望了半圈天,凑过来对谢谨言道:“你知道它为什么沉吗?因为他两头是金属做的,镔铁棍你知道吧?那东西就不是人会用的,是神话里才有的,可但是长棍,导演又觉得舞起来没那个感觉。”
谢谨言被这两位活宝弄无语了,看了手里的东西半晌:“那这东西该归类成什么?金箍棒?”
周围人一看也觉得有理,这中间木头两头金属,可不就像是个改色的金箍棒。
跟着他们过来检查道具的人摆摆手:“棒短棍长,你这个非要说那也是金箍棍……”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厉寒知到剧组的时候,在这个院子里找到的就是正在用普通长棍练习动作的谢谨言。
谢谨言此时下面穿着枣红长裤,黑色快靴,十一月的天正冷,他上面不伦不类的穿着自己的衣裳,头上扎着高高的马尾。
谢谨言听到有人喊“厉老师”的声音,动作一收,转头看到的就是朝自己挥手的厉寒知。
他一愣:厉寒知怎么来了?
他们两个现在每晚通电话,厉寒知昨天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谢谨言一看对方一直在笑,还有什么不懂的。
玩惊喜是吧?
再仔细一看,他们这边又多出来不少人,都是厉寒知从唐晖那边找人之后带过来的,反倒是热闹起来了。
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厉哥怎么来了。”
厉寒知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箱箱奶茶:“探班。”
谢谨言看着他们手里拿着奶茶才觉得口渴:“我也要喝。”
厉寒知看着他,抬手拍了一下他伸向箱子的手,从方朋拎着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深绿色的保温杯。
“喝这个。”
“……”谢谨言本就气喘吁吁,这下险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来,拧开,其实心里恨不得一长棍把这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人用他的如意金箍棍打回去。
毫无存在感的陆圆缩在一边默默的嘬奶茶,眼睛在谢谨言和厉寒知之间飘来飘去。
啊,今天也是知无不言发糖的一天。
导演跟厉寒知说了几句话,见谢谨言休息的差不多了,就问他能不能试试。
厉寒知走到导演后面,越过监视器看着谢谨言。
立刻眉头一皱。
谢谨言脱掉上身的衣服,也僵了一下,不过幸好刚刚他有热身,还不至于冻透。
导演余光看到皱眉头的厉寒知,以为他是担心自家艺人,也有点心虚,拿着喇叭大喊:“争取一条过啊,天太冷了!”
谢谨言脸上有汗意,身上没有,伪造好汗流浃背的的感觉后,谢谨言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拿起长棍。
这一套动作最好一次过,否则越往后会越疲累,动作需要的力道越拿不出来。
这个场景是宣王在自家后园小练武场练长棍的一幕,谢谨言要尽自己的力量将这条棍使得至少看起来虎虎生风。
导演说的一条过指的是尽量别处问题,但一共还是要多拍几条,给后期剪辑留下富余。
看着谢谨言裸着上身在尘土飞扬的场地做各种动作的厉寒知,眉头就没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