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质问
温暖柔和的灯光从床帏边缘渗透进来,印出黑发雌虫安静的面部轮廓。
他垂着眼帘,表情冷峻甚至还有几分疏离,片刻前的红晕似乎被压了下去,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少将阁下一贯的伪装——
一道专注火热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身体,视线随着我的手触摸移动的轨迹,从腰腹上滑到胸膛。
纱衣很薄,薄得只要他用上军雌的目力,就能看到下面若隐若现的皮肤和肌理,以及该看不该看的隐私部位。
呵!
我馋他身子?
他比我馋他身子更馋我身子!
西恩已经看呆了,眼神越发火热,甚至还出现点凶狠。
刚才躺在那游刃有余诱惑我的闲暇早就消失不见。
我觉得好笑,忍不住朝他凑过去,一把抓住他后脑勺上粗粝的短发,将那张冷脸拉向自己。
与雌虫双目对视。
看到那双被欲望浸染透彻的眼睛里毫不避讳的渴求。
隔着贴身的机甲服,感觉到雌虫坚硬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与我咫尺相隔,感受着从他身上载来的灼热的压迫。
让我心跳加速、血液奔流,身体发热的同时,头脑却越发的冷静。
年轻的身体极容易升起欲望,但我的心境早已不是毛头小子。
玩游戏的初衷,我可还没忘。
西恩没有回答。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用手抓起骰子:“游戏开始。”
我松开手指,骰子的投影从空中垂直落下。
五个红点向上。
“西恩。”我微笑催促道。
雌虫这才回神。
低头在自己终端轻触,另一枚骰子显出形状,被他从指尖直直朝上扔去,上到最高点后又落下。
两点。
我莞尔一笑:
“就说我最近运气不错。”
西恩冷哼,眼里都是挑衅,隐约还有些好胜欲:
“这才刚开始。选吧,问题还是衣服?”
短短一会,雌虫又回到了安全线内。
他拿起一个抱枕放在床头,整个修长强健的身体斜倚着靠下,穿着黑色紧身机甲服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如同美术课上的雕塑。
宽阔的肩背,有力的大臂,结实的胸膛,形成漂亮的倒三角形,再往下,是柔韧绷直的窄腰、有力笔直的双腿,以及丰满挺翘的臀部,为刚硬的线条增加几丝丰腴的肉感。
更不要说灯光之下,他一直敞到小腹的蜜色胸膛,映衬着黑色的布料,整个身体,宛如包裹于锦缎之中的宝剑,润泽光滑,饱含着生命的热度,又蕴含着摧毁的力量。
“问题。”
我收回目光,对他说道。
“西恩,你真的喜欢下厨吗?”
“之前惹你生气、让你不爽时,你是不是在我餐食里加过泻药?”
先来点简单的问题热身,降低他的警觉性。
但实话说,这一直是我挂在心上的一个疑问。
证据就是,有那么几次巧合,真的是让我寸步难离清理室。
“……”
雌虫挑起长眉:“……不喜欢。没加过。是你自己心虚,精神压力大吧。”
“那你的家政技能居然还是S?”
我匪夷所思。
“你见过我有不是S的成绩吗?”
西恩对我翻着大大白眼。
“那倒是。”
我点点头,又有点不可置信。
“你真的不喜欢烹饪?那也有点太在行吧!你煲汤时还会哼歌呢!”
我指出事实性的矛盾证据,向他凑近,抓住他的手臂。
这个距离、这个姿势,我可以看到他的睫毛根部,像小扇子一样抖啊抖。
“因为某位殿下嘴巴叼得很又甜得很。”
“随便做点什么打发,都很开心。还一直道谢。感觉倒也不赖。”
“傻兮兮的。”
“……”
不是,最后那句你可以不说的。
小嘴也太能哔哔了。
我一口咬上那讨厌的唇。
如此一阵缠绵厮磨,继续舔咬上他的脖颈锁骨,随后又吮住标记处,嗅闻雌虫的信息素。
西恩躺在那里,不动如山,任我上下其手。
他的呼吸变得滚烫,胸膛上下起伏,眼神纵容又宠溺。
“继续。”西恩哑声说道。
两枚骰子先后落下。
这次是西恩赢。
他舔唇:“阿尔托利,脱掉最外面那层纱。”
“这么着急?”我故作委屈,摇头:“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精神和心灵!”
“废话什么,快脱!”
见我扭捏,雌虫双手一伸,两下就将那层纱扯成几片破布。
期间我扭着身子挣扎、反击,虽没成功,但也将那件机甲服剥得更开更深,帮西恩的兄弟争取出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
现在的姿势就变成他压在我身上,气势汹汹像头要吃虫的大黑豹。我气喘吁吁,握住他的致命弱点,四两拨千斤,桎梏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光线被雌虫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半。
昏暗的空间里,西恩剑眉纠结,全身肌肉鼓胀,呼吸粗重,胸膛起伏……
我低笑着松开手,忽然停止爱抚。
黑发雌虫下意识地抬头看我,绿色湿眸中充满失望,喉咙中发出微恼的闷哼,像是要受不了地要自助,却被我一把抓住胳膊。
西恩咬唇,耳根烫得灼热,扭头避过我的目光。
短短几秒,他的身体就发生了新的变化……
“……”
这是攒了多少。
“……艹,我最近忙得要死。”
少将阁下粗声粗气给自己找着面子,脸颊通红,声音颤抖。
“……好吧。”
我扁扁嘴,伸手从床边柜子将早有准备的绳索取出。
“既然我们少将阁下这么累,那今天就躺好享受,由我来服侍,怎么样?”
说完,根本不等西恩回覆,我稳稳抓起雌虫已从机甲服里脱出的手臂,压倒头顶,紧紧捆绑。
然后跪倒在西恩面前,俯身低头。
帝国所有雌君雌侍的守则里,都将雄虫为雌虫KJ视为极大的罪责。
不是雄虫的罪,而是雌虫的罪。
这种行为,甚至可以成为法庭上被用来攻击、证明雌虫品行恶劣的事实证据,彷佛吞一下,雄虫就会被玷污到下地狱。
这当然很荒谬,我私底下没少在网上匿名吐槽,被虫骂的半死。
那还是帝国有名的X爱交流论坛(用户主要为雌虫),注册发帖门槛都挺高,算是能代表雌虫群体中的精英阶层。
可见无论多么可笑的事情只要施行持续的够久,民众就会习以为常、甚至自发拥护。
扯远了。
我上辈子经常给西恩服务。
第一次他震惊,第二次他抗拒、第三次他就屈服了,红着脸任我揉搓摆弄。
然后就食味入髓,常求着我帮他,将那些雌侍守则条款踩在脚下忘了个干净。
每次我给他的,都比他要求的多得多。
因为西恩是我心爱的雌虫。
看着他快乐,我比自己开心还要感到幸福。
裹在黑色机甲服里的身体忍不住开始蜷缩、剧烈的颤抖。
灯光下,雌虫的腹部确然如他所说,没有以前的肌理分明、根根线条都如刀刻,反而透出一种奇妙的柔软弧度,让我忍不住摸了再摸,甚至间或挪开,在那落下一串串细吻。
西恩呻吟出声,向上微微蜷起身体,被束缚的双手胡乱地抓向床头的雕花木板,发出细碎的指甲刮擦声。
结实有力的腰部开始自主朝我递来……有次太过,导致我只能往后退了退。
“阿尔托利……快……”
“阿尔……继续……”
西恩已经进入状态,双眼近乎完全迷离。
他大张着唇低低地喘息,硬朗好看的长眸与湿透的黑色额发缠贴在一起,浑身泛红、肌肉颤抖。
我沉默地观赏着眼前的一幕,克制着内心的冲动,让自己变为一只清心寡欲的机器虫。
在这里只是为了服务。
“呃——!”
西恩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嘶喊。
雌虫僵硬着身体,侧垂着头一动不动,汗水从他眼角滑下来,彷佛眼泪。
我退后,随即捧着西恩的下巴,吻了上去,再缠绕着他的舌头,无限深情地、温柔地舔吻。
从他的舌尖,到他的舌根,再从舌根一点点返回、退出,舔他的唇瓣、唇角。
尾鈎在我身后兴奋地摆来摆去,因为眼前的这道大餐。
雌虫宽肩窄臀,结实强健的蜜色肌理,在灯光下柔软光滑的彷佛金色的丝绸,又温暖滚烫得像萃取阳光的粘稠蜂蜜,亮晶晶地反着一层水光。
我一手抱着他,一手戳弄。
“阿尔托利你……艹……”
西恩被我玩得痒的不行。
他轻松地挣开绳索,用手推了我一把,完全没多少力气,我便又亲上去,将口水涂满他汗湿的脸颊,哑声说:“游戏……继续。再来。”
骰扔起落下。
第三局,幸运女神在我这边。
“你最讨厌我什么地方?”
我就势捞起正疲懒不愿动的西恩,将他抱坐到过来。
这是清单上的问题。
顺说一句,清单名叫“如何和你的伴侣快速了解彼此、加深感情、维持一段良好健康的关系”。
西恩得了自由的双手抓着床头,一身湿汗……
听闻这个问题,他冷哼一声,狭长的眼半眯着,棱角分明的脸飞红一片,含着无限春情。
“……有脑子不用。”
西恩断断续续地说。剑眉微蹙,眼角湿润,有经验的一看,便知他已神魂颠倒、意识模糊。
“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跌跌撞撞,让人忍不住提心吊胆、怕你随时摔到坑里摔死。”
“还有,生活能力很差,成年虫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放着不管感觉会饿死。”
“……”
确定这是加深感情的问题?
我怎么感觉这是变成仇人的清单。
我直起身子去亲雌虫汗湿的眉眼。
一手搂紧他的颤抖紧绷的腰,一手在他浑身起伏的肌肉间游走。
“西恩……舒服吗?”我湿热地舔着他唇角问道。
“嗯……”雌虫带着鼻音的喘息十分低沉,掀开眼皮看我。
“再来一局吧。”我将骰子塞进他掌心。
第四局,依然是我赢。
“少年时期、最尴尬的但从没对虫说过的一件糗事。”
我一边问,一边在他身上动作。
这一不打招呼的突然袭击让西恩身体猛地挣扎了一下,将雌虫从情-海中唤醒。
他抽了口气,默默握紧了拳头,又放松,随后弓起身子,吸着气伸手抚上我的背,抬手替我把垂在额前、粘在汗湿皮肤上的头发撩到耳后。
阿尔托利……”
他痴迷地看着我,冷硬眼角一抹飞红。
一张湿红的脸,浸满了欲望,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极乐,颤抖着朝我贴来。
“吻我……”
我大概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往日淡色的皮肤隐约透出层红,银发湿粘,紫眸亮涔涔地看着西恩,欲望燃烧至炽热之时,反而显得安静寡淡、像是暴风雨前的虚假宁静,满是危险迫虫的气息。
我还知道,西恩爱极了我这张脸。
他曾说我美得锋芒毕露,像是夜空闪过的刺辉煌烟火,让看得虫眼睛眨也不眨,就怕错过一颦一笑。
又说我精气神不佳,常年神情厌倦冷漠、盛气淩人,才能让虫畏惧不前,免了众多苍蝇嗡嗡萦绕。
听著有点讨厌对吗?
但当我对他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时,他就会看得出神、痴迷,不光任我予取予求,就连感受到的快乐都会再上一层,并如实地反馈回来。
比如现在。
“说啊,最尴尬的事,但从没告诉过我的。”
我抱住他,张开嘴,任黑发雌虫急切地吮我的舌头。
然后顺势将雌虫按倒,看得目不转睛。
西恩身子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睫毛湿漉漉地黏连在一起:
“……十六岁时,我从家里,拿、拿了……”
“一个奇怪的花瓶,去二手市场卖了。”
他哑声断断续续说道。
“我以为无虫在意的东西,雌父找了整整一个月……怀疑……是一只仆从偷的,还要大搜查。”
“我、我只能……借钱……买了一个相似放、放回去。”
“雌父……没有发现。”
“呃啊——”
这一声叫,是因为我。
为了让西恩更舒服,我努力研究观察着将身体全部展开的雌虫。略施技巧,便将西恩逼得弓腰哆嗦起来。
“阿尔托利,不……啊……不……”
他下意识地朝后退去、想要挣开,我一把抓住雌虫,将他提拉至半空,然后再次用力地亲吻上去,带着要咬破他血肉、直将内脏与血液直吸而出的狠劲!
“阿尔——!”
西恩蓦地仰起脖子,发出一声低哑难耐的高叫!
……过了好半晌,身体才无力地瘫软下来。
那间贴身的短袍脏得不能穿了。
我反手拉起脱掉,像蛇一样由下而上贴住雌虫,近距离地打量他。
西恩冷硬的眼角眉再也不见一丝肃然,全都是惑虫心魄的水光媚色,像泡在蜜池里的长刀,镀了层暧昧的暖光,柔软得让虫恨不得一截一截敲断、再拆吃入腹。
“你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你是找我借的钱吧?不小的数,分了快一年才还清。”
“离大谱,西恩!我就没见过找八岁雄虫借钱的未婚夫!”
西恩喘息粗粝,彷佛坏掉的风车:“……闭、闭嘴!阿尔托利!”
“谁让你那会说很喜欢韦德托斯特签名的绝版书……在我耳边天天嘟囔,一直说了好几个月。”
“我就说送你当安息节礼物……结、结果……鬼知道,怎么、么会、会……那么……贵。”
他迷离的视线四处游走,终于直勾勾又落回我身上。
我将湿粘的长发扎起,为雌虫展示我心血来潮的全新著装。
金色细链勾连交错而成的珠网,从脖颈处的圆环挂披而下,随着我的动作叮咚作响,泛着一道道冷光。
腰间是缠绕三圈的细密金链,上面缀饰银色小钻。
一块半透明、绣着华丽刺绣的薄布堪堪能遮住该遮的部位,两边有细线绑成蝴蝶结,和腰间的细链勾缠在一起,又由前后四条细带延伸到腿上的网格丝袜。
穿着这身,我恶狠狠地教训我的雌虫。
西恩咬牙,发出绵长的闷哼,伸出一只蜜色的手,攥紧了旁边的床单。
手背青筋毕露,手臂肌肉彭张,随着我的动作,微微起伏,沁出一层湿润透亮的汗来。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要真的想要,直接找我哥要就行了。”
我低头一口咬在他怼到我面前的肉上!
西恩昂起脖子发出舒爽的呻吟。
“就是……不、不想让你向……陛下开口!”
“那是我送你的……意义、意义不同。”
雌虫喘息着继续刚才的话。
“负债送礼,你可以的。”我在他耳边轻笑,嘶哑他的耳垂。
想要就这样弄坏他的原始本能冲动,和留着逼问那个问题的理智在脑中疯狂打架,烧灼着我的神经。
而西恩断断续续、性感至极的嘶哑呻吟则像有力的援军,在我体内烧起猛烈的大火,焚烧那些理智的草丛……
“找你……借钱……只、只是……想和你多……多聊几次……”
靠!!
我大汗淋漓、猛地停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
我喘着气说,掐着西恩的腰。
那具强悍躯体此刻就像失去支撑的模型,被我轻而易举地摆弄。
翻身时,不受控制的尾鈎缠了上来,嗖的一声,直接将西恩逼得一阵腿抖,若非我扶住他,差点就要整只虫从前面栽下去。
“这么多年,有没有除了我之外的虫喜欢你?和你表白、然后强取豪夺过?”
我刻意冷着口气问,目光在雌虫背后扫过。
眼前风景极好。
只见一整片光滑柔韧的蜜色脊背,正随着雌虫的低喘轻轻震颤。
肩胛骨像蝴蝶展翅般拱起,艳丽繁复的虫纹从尾椎蔓到两侧腰窝,并一路攀爬延伸至后腰,在暗沉的光线里闪出生命的光泽。
相比孕前,雌虫臀腿更为丰腴,腰却更瘦更韧,两厢对比,性感火辣、水光潋滟得鲜活刺激。
尾鈎只是隔靴搔痒。西恩蹙眉敛唇,扭腰回头看我。
“阿尔托利,给我……”
绿色的眸子朦了层雾,湿漉漉看过来,神情狼狈又性感,同时还透着股游刃有余的坦然自信。
似乎料定了自己只要这样,我便无法拒绝,会马上亲手将他推上崩溃边缘。
“你先回答。”
我咬上他后颈腺体,舌尖在标记孔上来回扫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覆在他背后。
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气喘吁吁,看他颤抖着将脸贴过来,用脸颊磨蹭我的发丝鬓角,微凉的发丝。
“怎、怎么可能……十三岁……啊……我就被……打上圣、圣子专属……标记……呃啊……谁疯了,会为了我和圣廷、陛下对上?”
“听着很不满?”我哼道。
“是不、不……满,我为你守、守身……你却找……其、其他……虫乱搞。”
西恩不耐地拉起我的手,低哼着,弓腰展背,整个向我怀里贴。
“帝国婚姻……制、制度,垃圾。”
雌虫咬牙恨道,骂完又扭头想要吻我。
“满意了吗……快……别折腾了……阿尔…”
“啊————”
话未落,半路折成了高亢的哀嚎,带着湿漉漉的哭腔。
“谁让你臭脸、凶我、还老古板。你要是早点像现在这样,我哪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我不再忍耐,同时尾鈎唰地飞出,刺扎上脖颈处的标记。
“说的……没、没错……所以我、我……”
“早点……不……迟到……”
很快,西恩放开所有克制,大张着嘴发出颤抖的吸气声。
“阿尔……,小、小心……蛋、蛋崽……”
“你确实是不迟到了。”我发著狠说道。
“诱惑雄子,……你都下得去手!”
“那是……你……威、威……胁我……”
“十七岁那次呢,也是我威胁你?不是你自己跪下来的?”
“那是……”
我翻身下床,将他一同拉下来。
“没话说了吧!还有一次,十九岁?你来找我,怒气冲冲,喝多了,吐了我一身,还赖在我房间不走。”
“我只能费劲巴拉地把你搬进浴室,你直接把我推进浴缸,撕我衣服发酒疯,然后强x。还得手了!”
终于,西恩融入骨髓的那丝坚韧在我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被碾碎了。
他膝盖发著抖,下意识地护着自己小腹。
“……谁……让你……当着我的面……啊啊……啊……和奥托……眉、眉目传情……胡搞!我要……不、不去,那、那晚……你就在他床上了!”
说到这里,西恩忽然爆出一股凶狠。
他抿着嘴,努力压抑着逃跑的本能,将更多的自己献祭而出,让我们相拥的身体更加严丝缝合。
“可是在那之前,是你自己拒绝我的!”
回忆涌来,激的我也怒了起来:
“我让你当我试飞辅导者,你却不愿意,扭头顶着臭脸就走!过两天,还向我推荐奥托少将!”
我低吼着,愤恨地将雌虫横转过来,低头狠咬他,咬着咬着,居然在舌尖品到了一丝微甜的液体。
……?
因为怀孕?
我大脑忽地一白,像从另一个时空被这个事实砸回原世界。
我突然就意识到身下的这只雌虫正怀着我的虫崽,正被我从身体到灵魂都蹂躏折磨,他是那么的渴望着我、爱着我、愿为我付出一切……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将你让出去吗!你知道我那会的感受吗!我、我……”
西恩怒吼回来。
我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压进床面!
西恩双手抠抓住,发出一声又一声沙哑酥麻的呻吟,呼吸粗重,眼神迷离。
……
……
我们两这样很久,久到西恩后腰的虫纹光亮起来,盛了又衰。
随后,我趴在西恩背上,两只虫一起倒进湿漉漉的床上急促喘息。
“阿尔托利……”
半晌,西恩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神情望过来,蜜色胸膛缓缓地起伏,他用手拨弄了一下的我的唇,眼睛又显出发亮的欲色来。
暗示意味十足。
因为怀孕的雌虫就是如此贪婪。
“我……我喜欢你……”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虫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他伸出手臂将我揽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眼睑、脸颊和嘴唇,小心翼翼的同时,又虔诚地向在膜拜什么稀有昂贵的珍宝。
“喜欢我……却不信任我吗?”
我从他怀里挣脱,冷冷地道:“不管是十五岁、十七岁还是十九岁,或者这次的二十一岁,西恩,这么多次,你没有一次告诉我‘真相’……”
像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一样,雌虫原本温情的脸瞬间惨白。
他猛地从床上做起。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可能知道……”
他哑声低语,表情极其可怕,却又偏偏不敢看我,只是自己一个劲的摇头,像个突然患了失心疯。
“我看到了,西恩。”
“在梦里,看到过十几……不,二十……我记不清了。”
有什么从我的喉头升起——困惑、愤怒、挫败、受伤,还有浓烈翻滚的胃酸。
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只能握着拳头,剧烈地颤抖。
深埋的感情像火山爆发一样,突然从某条缝隙蜂拥而出。
脑海中的记忆大海,也怒吼着开始翻腾,无数信息在同一时刻窜进我的脑海。
从第一天开始,快速循环、不断放映。
西恩死了六次?不对,不止这个数。
可到底有多少次,我根本数也不数清楚。
我只记得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疯狂,痛彻心扉,像要将我整只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
他在战场上收割着无数虫的性命,也被无数虫拼刺砍杀。
身体粉碎、内脏炸开,头颅滚落在地,双翅融进岩浆。碎成一片一片的脸,未出生就已死亡的虫崽……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句都不说?”
“——为什么?!!”
“是觉得我不可靠吗?!我帮不了你吗?!!”
问题问出,其实已不需要答案。
无数次轮回里,我总是那么的天真无知、柔弱无力,完全不知晓身边这只雌虫,背负了怎样的压力,又是迈过了多少次死亡深渊,才来到我的身边。
也不是没有试图去成长、分担,许下一同守护帝国的诺言,却在一个月后就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
就连那个军团服役、个虫战力顶尖的阿尔托利,也依然拼不过这个命运死结。驾驶着墨丘利永恒地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徒留西恩一虫心碎衰亡。
我跪倒在雌虫怀里,眼泪疯狂流下,眼前一片发黑,彷佛跌进无尽深渊。
脑中那些记忆还在疯狂涌出,撕裂我的大脑,烧灼地将我内脏皮肤都要掏空、融尽!
心口钻心的疼,疼的我弯下了腰,疼的我想要尖叫。
“你要拯救,要挽回!我也想!!”
“一点一点,挤一点是一点,我要不问,你就真的不说!!”
“一次一次,我受够了!!”
“如果我没有做这些梦……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又要独自去赴死……像以前一样……”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
我紧要下颌,咬肌都鼓了起来:“你但凡说过一次……也不会……!”
那么多的阿尔托利一齐在我耳边控诉。
他们声音重重叠叠,像呼啸着飞来的无数蝙蝠,穿过我破碎不堪的身躯。
我最终还是尖叫出来,声音凄厉得彷佛来自地狱:“你根本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阿尔托利,你听我说——”
西恩猛地一把拽起我,急切哀求地嘶吼:“不是这样的,不是……”
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忽地切入进来。眼前光影变化、卡顿,雌虫的身影已从我面前消失。
我愣愣地看着一切恢复如初、忽然亮起的寝殿,久久都没有回神、
【最高权限紧急调用。】
【阿尔托利,我要即刻出战。必须马上走。】
【等我。我会给你解释。】
过了十几米秒,有一条讯息在显示屏上叹出。
【我爱你。】
我垂眸看着,混乱的情绪在我脑中发著疯打转,我想诅咒想尖叫想嘶喊。
但几分钟后,我只是倒头摔下,重重地锤着床铺,咬牙拿起枕头,将脑袋整个全盖进去。
然后,突如其来的,我失去了意识,栽进一片空虚寂冷的黑暗。
这次,我没有做“梦”。
……
……
再睁眼,已是两天之后。
贝卓那时正在给我擦汗,见我醒了,一个欢呼,直将毛巾扔到地上,冲去外面大喊大叫:“阿尔托利醒了!阿尔托利醒了!”
呼啦啦围进一堆虫。
任由他们将我像玩偶一样拉来看去,各种仪器轮番来了一遍,最后各个面露欣喜,收拾好东西又哗啦啦地全走了。
然后一只黑衣长袍的雄虫坐到我的面前。
是老师。
他将我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又倒了一杯葡萄汁,放到床上的小桌上,给我扔了根吸管进去。
“快喝。别让库尔特看见。他啰嗦的很。”
库尔特好像是刚才医疗团里的主管。
很神经质且不懂变通的那种虫。听老师语气,似乎不堪其扰很久。
我一口气喝完,干涸的嗓子终于好受一点。
刚才检查时,贝卓已絮絮叨叨的将这几日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那天突然昏迷,吓坏圣廷众虫。
就连老师出手,用精神力也唤不醒我。
检查倒很正常,只是有两次心跳骤停,多亏哈勒一直小心看着,才没错过关键时刻。
“大概是你最近精神力施用的太过频繁。”
老师揉着眼角,看上去很是疲惫,我突然想起昏迷前西恩发来的讯息。
“老师,前线……普兰巴图是不是出事了?林德元帅醒了吗?哈马迪元帅呢?”
“林德昨天就醒了。”
老师说道:“哈马迪和阿赛德已经返回中央星。前线……出了点意外,现在乱糟糟的正在处理……”
“不过多亏萨洛提斯少将在,情况很快控制住了。”
我心下稍安。情况控制,那他应该有空?
想起昏迷前的那次突然爆发的单方面争吵,我心有不安。
忐忑中打开终端查收讯息,竟然没有。
最后一条还是那句“我爱你”。
不是,说好的好好解释呢??
我正在发愣,就听老师又说:“你再休息一天。明天,就德罗萨的事情,圣廷会召开一个发布会,需要你出面说明。”
“你如果身体不适,发布会就控制在十五分钟内。记者提的问题,你不用回答。让贝卓代替你。”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就按原安排吧。”
我闭了闭眼,快速将近期的一些要点和重要的事在脑中搜索、过了一遍,又睁开眼。
“周末就是安息节了。老师,您应该很忙吧?”
我对老师狡黠一笑:“我很期待。”
然后无视了他突然射来的冷冷目光,从床上爬起:“现在正是圣廷需要圣子的时候……我可不能躺着偷懒。”
“老师,您什么时间见阿布拉菲亚?”
“我能和您一起吗?”
之前,我将迪亚斯刺杀老师的事交代给林德元帅后就忘之脑后。
就连在老师书房听到他和哈马迪元帅争执间说到这个名字时也没反应过来。
阿布拉菲亚是迪亚斯这一世的姓氏。
表面看上去和阿赛德将军、林德元帅都没有关系,但因阿赛德并未刻意隐瞒的“远方亲戚”关系,在圣廷、政坛里和贵族圈里,被默认为阿赛德德私生崽。
老师特意叫迪亚斯当面一谈,不管谈什么,我都必须在场。
为了防止贝卓的“高速列车事件”再次发生。
必然律,虽迟但到。
哪怕迪亚斯休假,他还在因种种原因,在这个时间前后,来到了圣廷。
这次,我要试着再次“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