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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过昨晚上,幸好有成郎他们一群小汉子帮我,否则我自己还真擒不住那小贼。”

第67章

“不过昨晚上,幸好有成郎他们一群小汉子帮我,否则我自己还真擒不住那小贼。”
“是吗!”江元点点头,笑道:“那可一定要好好犒劳几个小英雄!”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几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居然敢捉贼了。

说罢,两人便一同进了灶房中,准备着一整天的吃食生意。而另一边被关在柴房中的汉子早已经在晚上。

出于心中有鬼,那人并不敢睡着,只一直提着精神,警惕着周围的各种东西。他可是记得,他是来偷东西的,现下这种情况,已然是被人发现,并且打晕了。

前一天晚上,他就有些气愤,那吃食的配件居然没在灶房中放着,害的他白跑一趟,还栽在了一群黄毛小子的手中。

想起被棍棒支配的恐惧,牛富落不禁打了还疼着呢,下次见到那群小孩,他非得都把他们揍一顿不行!

牛富落身上被绑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但现在看着门外透出的一丝光亮,他还是赶紧爬到了门口处。

从露出的门缝中看去,门外正有着两个小孩,正弯着身子在捡拾地上的木柴,这是要送到灶房中去的,因此两人做的十分认真。

他们知道这屋子里关着个小贼,也就没太靠近这边。正认真的捡拾着的时候,他们突然听见从柴房中传来的一个声音。

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喂,小孩,把这个门打开,我给你糖吃。”牛富落满心以为,一块糖已经足够诱惑这两个小孩了,因此语气中带着命令。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便同时对着柴房的门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他们才不会信他的话呢,昨日他们可是亲眼见了,这人从灶房中的窗户跳出来的!

他定然没做什么好事,况且都已经偷到了他们老板这里,这件事更加不可饶恕!

两个小汉子笑嘻嘻的对着柴房的门,笑道:“有本事你自己出来呀!”

“你这臭小孩!”牛富落被他们气的半死,心中不禁有些怨恨起来,若不是他当初贪图那些银子,现下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柴房,牛富落不禁打了还是有些凉意的,他已经被关在柴房中一晚上。

柴房本就位于院子的角落,常年阴凉,这么长时间过后,他已经有些难受了,再加上屋里细细飞舞的木屑,现下他的鼻子痒的很。

手被绑在身后,牛富落只能强忍着。那几个弄得他这么惨,等他出去,定然要报复这又一顺!

一个小小的食肆而已,他背后可是有姐姐和姐夫撑腰的,难道还怕他不成?就算到了公堂上,知县大人也是要给姐夫一些颜面的。

到时候请了姐姐去游说一下姐夫,他肯定是连牢狱都不用蹲的。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得意,就算是被抓住了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白白放了自己。

因着在这里十分无聊,现下也挣脱不了这些绳结。总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就算不离开也没什么。

牛富落向来是个心大的人,此时也就没太在意后果。他百无聊赖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在一块木头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门外的那一丝光亮已经没有了,他抬头向外张望一眼,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下午时刻。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只是这边正好是阴凉处,因此现下显得有些黑暗。正躺着,他就看见那紧紧闭着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来人正是这家店的老板。他收了汪宏尤的银子,自然就要为他做事,不然可对不起江湖道义。牛富落自以为很洒脱,他道:“呦,来了?”

赵恒冷笑一声,对他道:“今日生意有些太忙了子时来做客,是准备要些什么呢?”

牛富落心中满不在乎,总之他都会没事的,现下也懒得和这人废话太多,若不是自己在赌坊输了钱,怎么也轮不到替人办事的境地。

“最近这食肆,生意可真是好的紧啊!”牛富落想了想汪宏尤那沉甸甸的银子,心中不免底气更足。

大不了就给他一些银钱,让这老板把自己放了便是,他就不信这世界上逞逞威风罢了!

最近赌坊的赌债到了头,他急需用钱,又不敢和家中阿母和姐姐说。那些人说,若不准时还钱,是要准备砍他一只手的,为了这只手,他也得挣了汪宏尤这笔钱。

见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赵恒心中也不愿和他过多纠缠,这种人,还是送交官府最好,也省得他再费力气问他了。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去官府,让各位大人们做主见好了。”说着,赵恒就转身离开,去了前面的大堂,叫上了成郎他们一群小汉子。

作为捉到贼的人,他们是一定要去官府的。反正现下也开始打烊了,店里的客人所剩无几,留下元哥儿他们在店里看店就已经足够了。

和成郎他们一同去了后院的柴房,几个年纪较大一些的小汉子帮着赵恒,几人一同,准备将这人扭送到官府去。

刚出了大堂,就有好事的客人好奇的问道:“老板,这是怎么了个人,这是准备去官府吗?”

赵恒抬头笑笑,对那人打了这人偷偷跑进我们灶房,不知道想要偷些什么,这不,刚得了这人送到官府去送审呢。”

那人十分担心:“这人偷了什么?”若是这汉子偷了赵老板的方子,那他们以后该往哪里去吃这么正宗的吃食?

要知道,自从赵老板在鹊桥街上,想要仿着做这些吃食的也不是没有。

当时听说了几次,只是味道和又一顺这里相差太多,不多时,那些商家便放弃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竟然想着偷别人挣钱吃饭用的方子,可真是丧了这人偷的东西当成了,这人的所作所为背后另有指使。

不是他想的多,而是这生意的事情,不就是这么几件。除了方子,他实在想不到要来这里偷什么东西了,总不能是来偷个没做好的吃食尝尝。

赵恒心中和他想的一样,方子的事情,可谓十分重要了让元哥儿学习方便,他前些日子特意买了个空白书本,誊写了一遍。

若是被这人发现,那可就损失严重了,虽说这人并没有偷到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情况还是送官的好,也免得以后再有什么心思不正的人出歪心思。

同客人又客气了几句,赵恒便转身对江元道:“元哥儿,时间有限,我就先去官府一趟,你自己若是忙不过来的话,也可以让宁哥儿他们帮帮你。”

“嗯,好,你快去吧,省得一会儿回来的晚,阿母同我说,要我早些回去。”这几日一直在镇上都没有回去了。

虽然他自己是问心无愧,但是阿母总归还是担心的,不论如何,今日他一定是要回村里的。

听他这么说,赵恒心中才突然醒悟过来,江元一个小哥儿,还是没有成亲的大小伙子,每日不回家,住在他这里算什么样子?

若是被人知道,可就损了元哥儿的名声了。幸好没什么人关注这事,不然可就麻烦了。

竟然忘了这等重要的大事,这几天他真是忙的头脑发昏了!一想到自己在江阿母心中的印象分可能低了,他心中就有一些忐忑。

他还想着要赶快挣钱娶元哥儿回家的,可不能因着这事情在江阿爹江阿母心中扣了分,若是元哥儿的父母不喜欢他,他还怎么娶元哥儿回家?

暂且将心中杂乱的心绪放下,赵恒点了点头,对江元道:“好,我知晓了回去不安全,稍微等等,等我回来我送你。”

他一个人若是回大河村的话,路上不仅黑,道路还不好走。他记得先前有一次,就是晚上走夜路回去,元哥儿还伤了脚踝的。

想到这,赵恒就更加坚定了要送元哥儿回家的心,到时候再拿些吃食,一方面可以让元哥儿带在路上吃,另一个就是带给江阿爹和江阿母一些,让他们也尝尝自己新做的吃食。

江阿爹整日沉迷于木工,全然不理身在的事情,而江阿母更是没有什么挣钱的能力,只能在村里同她的姐妹们一同做些缝手帕之类的活计。

赵恒想到这,突然觉得,让闲在家里的江阿母过来做工的话,不仅可以让她挣得钱财,也能同时让江阿母照顾一下这些孩子。

他和江元毕竟只十七八岁,对这方面还是有些不懂的。饶是赵恒通晓一些教育理念,但碍于时间紧张,也一直没什么空闲和成郎他们聊聊。

既然江阿母可以教出江元这样勤快善良的小哥儿,自然也就能教好这些孩子。再者说,江阿母一直对他和元哥儿的事避而不谈。

他现下一直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想要如何,不过转念一想,把江阿母放在他和元哥儿身边,也好让江阿母看看他的人品和挣钱的能力,不然要到多久才能征得他们的同意?

想来想去,赵恒都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好。不过,现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看江阿母乐不乐意来,若是她愿意的话,赵恒也愿出同元哥儿一样的工钱。

打定了主意,赵恒对江元道:“一定要记得等我,我还有话要说,再者说,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江元原本只想着自己回去的,听了这话,他才点了点头,外边路黑,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同江元分别以后,赵恒带着几个小汉子一同去了县衙中。一路上有人好奇的看着,那高壮汉子满面的不屑,而压着那汉子走的一群小汉子们,倒是满脸兴奋,一个个挺胸抬头,骄傲的很。

赵恒笑着摇摇头,接着用了更大的力气压住那人,不让他胡乱动弹。赵恒虽然高瘦,但是因着这些日子的来回奔波,又吃的好,身上还是长了一些肌肉的。

他平日里又注重于身体健康,因此是好好锻炼了的,因此现下才能押得住这高壮的汉子。那些小汉子们现下活像个骄傲的孔雀,一个个的都放松了手中对这人的钳制。

还好赵恒押住他,一行人这才能无虞的走到县衙门口。路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来了好多,甚至有十分悠闲的人还惊讶的发现,这押着人来县衙的老板竟然有些眼熟!

低着头想了好长时间,他才想起,这不就是先前被碰瓷的那家吃食摊子的老板么!他原先看了那家吃食摊子。

为了知道那吃食究竟有多好,他还特意打听了位置,去了北市那边,结果才吃了。听人说,是搬了地方,以后就不在北市卖吃食了。

因着他自己有些懒惰,懒得再去打听位置在哪,索性就放下了这老板么?

抱着好奇的心,他往人群前面挤了挤。今日,他还就非得要看看,这是桩什么事件!

此时,赵恒正站在公堂上来就对着县官大人道:“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牛兰兰的弟弟啊!牛富落!我!”

“大胆!胡说八道什么?本官根本就不认识名叫牛兰兰的女子!”但牛兰兰这个名字听着略微熟悉。

县官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自己儿子的小妾,他近日刚抬回来的小妾,因此现在很是宠着,那女子进门的时候虽然是从小门进的,但也是早先就报给了自己夫人名字的。

他去夫人院子里留宿时看见过,虽然没见过牛兰兰本人,但是这个名字还是知道的。县官迟疑的看向那高壮的汉子,这人,刚刚说他是牛兰兰的弟弟?

“堂下何人,如实报上名字来!”

赵恒拱了拱手,对县官道:“大人,草民是鹊桥街上的一个吃食铺子——又一顺的老板,名叫赵恒。有贼进了我家后院的灶房中,准备偷东西,还好草民养的一条狗发现了,这才能成功抓到这人。”

“胡说!谁去你家的灶房中了?难不成是要偷东西吃吗?!”牛富落眼珠一转,心中有了新的思量。

只要他死不承认,就是县官大人不认他,又能如何?更别提只是个小老板的那人了!

“你是何人?”县官正色向牛富落道。

看着县官大人威严的面庞,牛富落原本理直气壮的心绪也落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草民芝兰镇上牛头巷人士,名叫牛富落,我姐姐叫牛兰兰!”

接着,他又赶紧指着赵恒,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诬陷我的!”

“大人,我有证人!”赵恒听见他那不要脸的说辞,心中很是气愤,灶房中丢的东西,是他之前写错的菜谱。

给元哥儿誊写菜谱本子时,他自己长时间没写字,生怕损坏了那昂贵的空白书本,因此在草纸上写了一两个方子。

因着有错字,他就把那几张草纸放在灶房中,准备引火时烧掉。不过现下看来,这份错字的方子倒是帮了他一把。

“证人在哪?”县官往后看去,只看见一群小孩,他不以为意的一扫而过,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赵恒后退一步,将身后的三个小汉子露出来,对县官道:“大人,就是这几个孩子,他们亲眼所见,并且亲手把这小贼打倒的。”

“是吗?”

听了老板这么说,成郎他们不禁挺起了胸膛,准备接受来自县官大人赞许的眼神。他们这次可是帮了赵老板不小的忙呢,不论如何,他们心中还是非常骄傲的!

“这几个孩子就是证人吗?”

“是的,请大人听他们说罢,再做定夺。”

“那且说来看看。”

听了县官大人发话,三个小汉子争先恐后的,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一句叠着一句,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赵恒看着县官大人眉头紧皱,便赶紧提醒几个小汉子,道:“安静一下,一个人说就好。”

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成郎他们对视了一眼,接着,便由年纪大一些的成郎开口道:“大人,的确是我亲眼所见。”

“当时,已经是晚上地铺。外边连狗叫声都没有,我正准备起夜,就听见后院中传来的狗叫声和凳子翻倒在地的声音,特别响,一下子我就清醒了。”

成郎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我准备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发现旁边的赵老板也被惊醒了,这个就是我们老板。”

指了指旁边的赵恒,在县官点点头以后,他才继续道:“然后我们就去了后院,我看见老板拿了扫帚过去,我就赶紧回了大堂中去拿门闩。”

“后来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小汉子赶紧接过话茬,继续道:“我们都醒了,我就和大家一起拿了扫帚去了后院。成郎哥哥说老板去了去。”

成郎接过话头:“我们猜的没错,那小贼就是从窗户口出来的,正好被我们打了过去,然后就关到了柴房中。”

“然后就来了这里,请求县官大人判个对错。”赵恒听几个小汉子说完了前因后果,便赶忙对县官说道。

“这全是胡说的!根本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赵恒怒极反笑,手指向他身上的伤口,道:“那你说说,这身上新鲜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

牛富落顿时哑口无言,这的确没什么借口,他只能嘴硬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行吗?!”

“啪!”一声惊堂木响,堂上下来,县官揉揉眉头,道:“闭嘴,公堂之上,岂容放肆!”

县官顿了一会儿,重新看向牛富落,道:“你说,这身上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我可没那么好糊弄!”这伤痕一看就是棍棒打出来的,而且才刚刚结痂,看起来并不像是陈年旧伤。

“我、我……”牛富落没想到县官大人居然不认识自己,因此现下便慌了神,说话支支吾吾的。

县官看着他眼神躲闪,心中便已经有了思量,他看向赵恒,问道:“你可有其他的证据吗?”

“有的!”赵恒上前一步,对县官道:“大人,从抓到这小贼以后,我们只是绑了关进柴房中,并未动他,因此现下他身上应当还有我们丢失的方子,也就是这小贼在灶房中偷得东西。这,就是证据。”

“来人。”县官听了他的解释,便抬手唤来两个衙役,对两人道:“去搜搜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这方子。”

“是!”

两个衙役奉命搜了牛富落的身上,最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张。衙役发现后,便赶快呈给了坐着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