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僵局 …
病房里，许然坐在许赫对面，翘着腿翻着手上的报纸却没有要多看的意思。
“你和他……复合了？”许然忽然开口，指了指刚出去打饭的唐小离。
许赫啃了口刚削好的梨，懒得抬眼：“……没。”
话言简意赅，让许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尽管许赫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或许以这副无懈可击的淡薄表情能勉强骗得过许然，可是却骗不过自己。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让他多多少少都觉得有点可惜还有不安。
“我还以为你那一撞这么壮烈，一定会收获颇丰。”许然摊手说道。
许赫无奈的笑了笑，只是看着手上的梨，颇有点自嘲的味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许赫微微小声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对他甚至还有我来说，都是太突然了点，虽然没有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心里的这么些隔阂哪能是一句话就完全消除的……现在估计最缺的就是时间吧，起码要忘记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你想忘了什么？”许然显然不明白许赫话里有话要说什么。
许赫放下手上啃了一半的梨，看见许然那张好事的脸，顿时刚才那点准备掏心挖肺的感觉，一股脑全都变的没了。
只剩下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没什么意思，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许然见许赫是不打算再说下去，只能兴致缺缺的白了一眼许赫。
“……好歹这一撞也不全是赔本的买卖，起码……有了重新开始机会了。”许赫笑了笑，明显轻松了不少。
“也许吧。”许然没再说什么，口气中却带着一丝浅浅的顾虑。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林易那张儒雅淡然的脸，条件反射的就觉得后脊梁一阵凉风。那通电话，很显然林易是紧张唐小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觉得林易没有那么容易放手。别人不了解，但是他最清楚。林易的骨子里面都带着巧取豪夺，他想要的东西就没失过手。可是，他又想不出，林易会有什么办法从中搅局。
或许……是他多想了。
“明天要去国外谈生意，可能过几天才能来，”许然朝着回来的唐小离说道：“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然后，乐呵呵的一笑，显得真跟他家大哥一样，温暖啊。
让唐小离都不好意开口拒绝。
许赫虽然伤不是很重，但是也不算轻。
身上多处擦伤，左手臂因为接地的时候有点骨裂，所以只能这么吊着胳膊，也不能轻轻松松说出院就出院。这些日子以来，脸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倒是消退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平时阴阴沉沉的脸也变得喜笑盈开。
当然，这些日子有唐小离作陪当看护，他私以为这是最大的特效药。
虽然，因为身上有伤不能进行什么实质性的紧张和动作的，但是还好起码他能借故搂搂抱抱摸摸亲亲也暂时当是画饼充饥。
眼瞅着伤势一天比一天轻，许赫倒是有点犯愁，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好的有点迅速了。这种享受福利的日子，真等好了岂不是连个理由都摸不着了。这点让许赫纠结不已。
不过，唐小离倒是相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看着许赫是一天比一天好，心情也好了很多，就是给许赫换药，或者是扶他去厕所的时候有点狰狞，每次不摸的脸红心跳许赫是从不放爪子，其余的倒是一切顺心，似乎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中。
“想吃点什么？”唐小离帮许赫换好药，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挑食。”许赫乖巧卖弄的笑了笑。
唐小离也不理他，只是喝了口水，这才出了病房。
因为给许赫换药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所以下来餐厅买饭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已经少了很多。简单的走了一圈下来也没发现什么可口的，大多都是剩下的。虽然许赫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声称自己不挑食，可是唐小离还是揣着皮夹去附近的餐馆打包些菜回来。
餐馆有点冷清，很快唐小离轮到唐小离了。
唐小离坐在小饭馆一侧，等饭。闲来无事顺手拿起手边的报纸，翻了翻。挑了些有趣的消息看了看。
“9号饭打包好了。”唐小离慌忙放下手上的报纸，接过老板已经打包好的饭菜，刚付了钱正要走的时候。
眼睛却无意间落到了刚才他合上的报纸上，真是头版头条。偌大个报纸的整个版面，赫然清清楚楚的印着一张他的彩色照片！
报纸上浓黑的大标题醒目的写着：是因公殉职还是徇私枉法？殉职人员离奇再现人间！夺人眼球的刺眼标注，让唐小离几乎瞬间石化在原地。
报纸的其他位置也还零星的登了几张以前其他的照片，照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但是却张张都很清楚。
和现在他的照片放在对比，就是一模一样的脸，任是谁巧舌如簧恐怕都狡辩不了！
唐小离只觉得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上面的报道其实写实的文字其实并不多，但是上面赫然写着的“后续报道”四个大字，显然已经超出了唐小离他能预料到。看来这件事报社似乎已经打算当成专题来报道。新闻必定会越来越劲爆，事态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严重。
他浑身微微发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恍若催命符一样的报纸。
就这么一瞬间，掩埋在许久的秘密一时之间被公之于世。突然而来的曝光，使得唐小离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和恐慌之中。
回到医院的时候，俨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许赫还是笑呵呵的，接过唐小离买来的饭菜。撑着左手，打开了餐盒。
为唐小离摆好筷子。
他是真的有点饿了，再加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于是端着餐盒正要动手开吃，却见唐小离似乎有些不对劲，脸色有些说不出的惨白。
“怎么了？”许赫放下筷子，看着唐小离。
“没什么。”唐小离闻声这才缓过神，也随即端起了餐盒。
“是不是有什么事？”许赫觉得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吃你的吧。”唐小离往嘴里满满的塞了一口，朝着许赫翻了个鄙视的白眼。
许赫微微皱了皱眉，见唐小离不想说，也不再多问。看他还知道和自己翻白眼，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的问题吧……
下午的时候，唐小离借口回家多收拾些衣服来，说是晚上路黑不方便，就不过来了。许赫倒是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唐小离不能二十四小时被人拴在自己身边。
不过，虽然嘴上不说的，但是却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可又在心底觉得小小不确定，莫非自己这么快就彻底缴械投降了，想着唐小离的态度，许赫边看着电视边为自己的“前程”开始担忧。
胜算几分，真的是个恼人的问题。
唐小离现在哪里时间想这个问题，手上拿着买来的报纸，神色凝重的匆匆离开了。
起初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林易做的，可是报纸上那些充足的照片很多显然不是最近拍的。有好几张其实都是关于许赫的，只不过暂时用马赛克给掩盖住了。
那时候，他很确定自己和林易还不熟，也没有得罪过他，所以这种近乎报复的跟踪，他觉得林易不会这么做。
这些既然不是林易拍的……究竟是会是谁？
他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显然这个人在四年前就认识他了，会是谁……
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
盘算着要是事情真的曝光了，怕是一定会正如林易以前说过的，这件事情必定会满城风雨，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关系。尤其是，许赫……他一点不想把他也莫名其妙的牵扯进来。
这件事，他觉得目前只能和唯一知情的林易可以商量。
事情太过突然，他只剩下被动和措手不及……
等出租车到了楼下，唐小离几乎是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开开房门，却发现房里竟然空空如也，除了他之前收拾好的行李箱。四周的家具都裹着白布，俨然是一副主人已经离开的样子。
林易这时候竟然不在这？！
……
惊愕的唐小离慌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林易。
电话那边确实一直忙音，根本打不通。
难道是回了德国？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在脑海里不可遏制的蔓延。他忽然想起林易之前话里有话的警告，难道他早知道这件事情……陷入不安的唐小离，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上还一直紧紧攥着那张报纸。
一夜的时间很短。
起码对于恐惧明天会有追踪报道的唐小离来说是的。
他整整呆坐了一个晚上，早上的太阳微微露出点光，他再也坐不住了。只是急急忙忙到了报亭买了张晨报。
果然，报纸进行了追中报道。
报亭卖报纸的中年人，一直盯着唐小离看。甚至毫不掩饰的拿起报纸对比起长相来，脸上的惊愕和证明事实一般的欣喜全都写在脸上。周围几个卖报纸的人似乎也认出了唐小离，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议纷纷。
等唐小离察觉到，周围已经显然陷入了极端的兴奋。
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叠好报纸放进兜里，低着头匆匆的往公寓的住处而去。
回到家，这才敢打开报纸细细的研看。
这次比昨天的更夸张，报纸上近乎详细的报道了唐小离的生平，尤其是着重报道了唐小离在执行任务之前，曾在司煌学院卧底的事情。特别着重渲染了报道中，唐小离和当时一名未成年的在校学生有染的消息，附上的照片虽然依旧把许赫给遮住了，但是显然只要耐心一查就会核对出此人是谁。
文字虽然写的很冷静，但是在唐小离看来里面却字字都带着渲染的成分，最最可怕的事情是，上述的事情报纸上说已经有警方介入调查。
后续报道……
四个字宛若晴天霹雳，让唐小离根本就无力还击，甚至有些任人宰割的味道。他不知道报社究竟有多少第一手的资料，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些寄给了报社。没有源头，不知道方向……他根本无从查找。
可是，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担忧的。
可能是因为今天上午一时冲动去买报纸的时候，暴露了行踪。不到下午的时候，小区附近忽然多出了许多出入的记者。好在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所以很多记者都守在小区外，静等着唐小离自投罗网。
他好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现在连出门都不可以。
警方已经开始介入……
不得不说，最慢也是这两天，可能警察就会找上门。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唐小离一个人陷入安静的慌乱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
许赫的电话。
一瞬间，唐小离几乎整颗心都悬着。他不确定许赫是不是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宁愿许赫不知道，他不想连累他。
执行任务的时候，勾引未成人年人，但是这条若是追踪起来，就够引起轩然大波的。
许赫被无端端摆到了一个受害着的位置，被引诱、同性恋……这些词都会强加到许赫身上。到时候所有媒体一定会大肆渲染许赫不堪的往事。以他的高傲的心气还有目前生意场上的家世，这些丑事和许赫根本不允许有半点联系，唐小离甚至不敢想象万一许赫背负这些，遭人话柄的话是什么样子！
所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愿意一力承担。
“喂……”唐小离的声音有些发紧。
“你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两天两夜了，你要是再不露脸，我可真的连绷带都不拆，直接就木乃伊的造型去你家绑票去。”听许赫的口气还知道开玩笑，显然许赫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唐小离才算微微放下心来。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竟在听到许赫说话的那一瞬间安静了很多。
唐小离笑了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明天要是好点就过去看看。”
“不舒服？”
“也没什么，可能是晚上着了凉，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好容易才让许赫放下心来。
“那成，你好好休息吧，这边反正也没什么事，休息好再来。”
“知道了。”
挂了电话，唐小离只觉得自己去了一大块心病，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起身，从以前碗柜的地方拿出了袋以前买的方便面，简单的泡了泡，可能是以为提心吊胆了一天，所以吃完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却再也睡不着了。
唐小离刚打开灯，准备收拾一下桌子。
没多久，却忽然听见门外的门铃声忽然响了。
这么晚……
难道是林易。
想到这，唐小离慌忙放下手上还拿着的碗，就急忙去开门。
门忽然被拉开，可是站在，面前的人竟然不是林易。
竟是古木……原？！
唐小离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依旧是冷冷的眼神，只是脸上再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竟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憔悴，还有掩饰不住的气恼、兴奋……混杂的情绪，让唐小离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震撼瞬间传到了四肢百骸。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活着……总算，总算找到你了……”古木原略显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一丝笑容，颤抖的声音低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突然一把搂过唐小离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会再不见了一样。
唐小离觉得脖颈处缓缓流下温热的液体，他知道古木原……哭了。
他从来就见不得古木原这个样子，这么示弱，不像，太不像了……这样憔悴的样子那里还想他以前喜欢过的那个冷漠的古木原，怎么还想那个从不拖泥带水的古木原，不像一点都不像……
鼻头微微一酸，眼泪也顺着唐小离的脸颊缓缓流下。
“我，真的好想你……”古木原紧紧地抱着唐小离，有种要把人揉进身体里的感觉，可是却使不出力气，却又不舍得。
唐小离的双手迟疑了下，也随即紧紧地搂住了古木原。
他还以为，真的，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古木原了。
他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了，如果他们之间没了那份情，他依旧不能忘了古木原，他有自己要不回来的十年记忆还有那些情分。
他依旧见不得古木原这么狼狈样子，怎么都不行……
四年多没见了……
被抱得紧紧地唐小离，闷闷的把头埋在古木原肩膀上哭了起来。
心里的那点不安，被重逢的喜悦冲垮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是高兴地事情为什么只剩下这么个哭丧的场面……但是，像是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让他忍不住这样……
许赫身上还穿着的衣服勉强能遮掩掉身上的绷带，但是行动不方便，进小区登基的时候，保安还是再三确定身份才放行。
因为伤口刚愈合，所以只能有点蹒跚的下车，看着手上买来的热粥，笑了笑。
爱心便当……
被自己恶心到了许赫，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还是一点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他甚至能猜到唐小离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自己的惊奇。
电梯缓缓开了，有些迟缓的刚挪到唐小离门前。
抬头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愣住了，甚至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宛若噩梦一般！
只见，古木原紧紧地搂着唐小离，唐小离也是如此，像极了热恋不舍的恋人。突然间，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关掉了。
一切一切又猛然回来了四年前他去找唐小离却见到古木原的那一幕……
不会……
手一滑，手上的热粥一下子掉在地上，溅了一身。
闻声，唐小离吸了吸鼻涕，回头，只见不远处许赫站在电梯口，正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许赫……”
话还没说完，许赫就像是被人惊吓到了兔子一样，恐惧的紧忙摁着电梯，随即钻进电梯了，甚至是落荒而逃！
电梯关上的一刹那，追上的唐小离却来不及进去。只能看着双眼通红的许赫扶着电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难掩饰的悲伤。
误会了……
他一定是误会了！
唐小离不再多想，转身急忙跑去楼梯口，心剧烈的跳动着，长长的楼梯像是没了尽头。可是，即使再快，怎么可能赶上电梯的速度。
当唐小离从楼梯口匆匆追出来的时候，电梯里早就没了人。
许赫只是慌忙钻进车里，近乎狼狈的逃走了。他怕唐小离追上来，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更怕唐小离会抱歉的和他说，一直喜欢的都不是他……那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许赫！”
来不及，唐小离穿着粗气看着车已经迅速开走。
……
夜里，都显得万分安静。
古木原追出来的时候，唐小离坐在阶梯口，神色紧张。
“没事的……没事的……”古木原搂过唐小离，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神色复杂。
许赫开着车，一时间竟无处可去。茫然的在路上兜兜转转，甚至察觉不到，刚才跑的过快，已经部分撕裂的伤口。
身上还残留着粥的香味混合着些血腥味，混交在一起此刻却成了最最恶心的味道。
漫长的路灯，遥遥的看不到尽头。
许赫只是看着前方，嘴角一直保持着冷冷的微笑，可是极不相称的眼里却闪着泪光。
假的……
都是假的！
眼前全是古木原抱着唐小离的那一幕……盘旋着、重合着、叠加在一起，那些画面好像都和他的伤口完全重合，一阵阵钻心的疼。说什么觉得不舒服，说什么回家拿些衣服……都是假的，都是放屁！
可他就这么傻着脸，还给人送粥……
多么可笑。
为什么！！
都是为什么！！！
恍惚他甚至觉得眼前站着的就是唐小离和古木原，许赫忽然莫名的加速……溢满心腔的憎恨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一瞬间只想他们死了，是不是这样一直折磨的那种锥心的难受，就会好些……是不是看不见他了，就会一切好起来……
反复纠缠着的问题，让车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快，许赫通红的双眼，也见见变得越来越疯狂。
近了近了……
好像前面就站着的就是唐小离，还那么笑着……正眯着眼看着自己……脸红的样子，微笑的样子，难过的样子，一幕幕清清楚楚的就在眼前。
只要加快油门，再加快些……
一切就都结束了。
忽然，一声急速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许赫已经满身是汗，喘着粗气扶着方向盘，抬起头看着前方空空荡荡的长路。
哪里有唐小离半分的影子……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杀了他……可是他还是不忍心，下不了手。没出息的踩了刹车……
“哈……”许赫趴在方向盘上笑了起来，脸上却带着冰凉的泪水。
他还想唐小离……
就算都是假的，他还是想……
疯了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怎么办，要怎么半才能和一个相处十年的人，一拼高下……
许赫茫然的趴在方向盘上，眼神说不出的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要大白了……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