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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入牢

第67章 入牢
叶以舒没跟进去, 而是在街上随便个包子铺的老板询问。

“老板,你们这镇上那松兰食肆什么时候开的?先前怎么没见过?”

老板看这哥儿与众不同,是个生面孔。他当即笑着, 还有些自豪介绍道:“你有所不知, 这松兰食肆可是我们镇上现在有名的食肆。里边别的不怎么样, 但就一个麻辣烫, 据说是老板亲自从府城的大酒楼里学来的样式。”

“咱镇上的人,现在没有没去过他家铺子里的。”

“有那么好吃?”

“岂止!但凡吃过, 就没有不愿意回头再去。像我,一天不吃就抓心挠肺地想得慌。”

“这什么麻辣烫,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地方, 怎么先前没见过?”

“你去过府城吧?”

“去过啊。”叶以舒这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那什么琼楼知道吧?”

“这又跟琼楼有关系了?”他小叔小婶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怎么不是!人家就是在那里学的, 不然味道怎么会这么好。”

叶以舒看小老头坚信不疑的模样,愈发怀疑他小叔搞了什么小手段。不说旁的, 就上次见过他俩处的那食材,也不至于不赶客啊。

怎么还客似云来了呢?

“小哥儿你别不信, 他家那东西的滋味,吃过的没有一个不喜欢。你自个儿去试试就知道了。”

“老板,他家什么时候开的?”

“什么时候……我想象啊……七月, 六月。对!就上个月。”

六月。

那不是他去丰年镇找了他俩之后嘛。

贼心不死啊。

叶以舒买了两个包子,又道了谢。然后直接进了那食肆。

这食肆铺面大, 还招了小二跟账房。进门之后见屋里客人都坐满了大半。

小二来招呼他, 叶以舒道:“你家卖得最好的来一份。”

趁着上菜的间隙,叶以舒打量着他身旁的一些已经上菜的桌子。

跟他那摊子卖的东西一样,有鸡汤饭、鱼汤饭,醪糟汤圆,麻辣烫。且那新上的东西, 土豆之类的都有。

他们哪里来的土豆?

他在县里找其他门路都不成,还是让宋枕锦要了种出来才种出来的。

叶以舒怀着这份疑惑,等到了上菜。

招牌自然是那麻辣烫,不过土豆也给他上了一份。

叶以舒尝了下,口味跟他娘做的那个几乎可以说是有九成像了。不过味道下得更重些,肉吃着粉,菜吃着有些许老。

尝过味儿,再细细看这一碗。

叶以舒就有些不敢吃了。

这炸土豆里面还有个肥硕的苍蝇,叶以舒差点吐出来。他赶紧放下筷子,打算去找他小叔小婶。

学了手艺,好歹交一点手艺费不是。

而且打着琼楼的名号,叶以舒还跟人家合作呢,这要是被那边知道了,这还是他家亲戚这般做,让他如何立足。

正要起身,两个捕头忽然挎着刀进来。

叶以舒当人家是盯上了他小叔,结果家人往桌上一坐,直接点了吃食。

原是来吃饭的。

叶以舒忽略了他二人,打算往后厨里去。

谁知才走到那帘子前,小二急急忙忙将他拦住。“客官,后厨不容人进去。”

叶以舒道:“行,我不进去。那你把掌柜的叫出来,说我有生意相商。”

小二犹豫地看着他。

“先前我们老板说过,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攀不上其他大商户。不做其他生意。”

“你先说说,他们不同意再说。”叶以舒后退两步,坐回他那位置上。表示不会贸然闯进去。

小二还是点点头,掀开帘子进了后厨。

叶以舒久等人不出来,小二又给那边两个捕快上了菜。叶以舒等得无聊,干脆换了一桌。

两个捕快见人靠近,下意识摸到放在身旁的刀上。

抬头一看,见是叶以舒,当即笑着让开位置。

“叶老板!可巧了,在这儿都能遇上。”

要说现在县里做吃食的哪家酒楼名气最大,当然还是琼楼。但要问做寻常小吃食的人,那自然是叶以舒的叶家了。

两个捕快都是叶家摊子的常客,虽然叶以舒已经好久不去摊子上了,但原本去得也多,到现在也不至于把人忘了。

叶以舒笑眯眯道:“是巧了。”

“我们还说叶老板怎么不在县里开一间食肆,原来在这镇上开着呢。”

叶以舒摇头:“非也非也,这不是我开的。只开铺子的两个东家与我家有关系而已。”

“亲戚啊?”

叶以舒点头。

“对了,说起这个……”捕快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叶老板可见过你小叔,我们都几个镇都找遍了,那两人滑得跟泥鳅似的找不到。”

叶以舒道:“你们原是来抓他俩的?”

“也不说抓,只先前那案子一直没定案。县老爷急着年前把这些个案子办了。到底是不是他俩,得问了才知道。”

叶正松夫妇虽然没有定罪,但照着他们这么跑,多半就是跟他俩有关系。

叶以舒笑笑。

“这样,我帮你们一把。”

说着,叶以舒容他们先吃。自个儿又回到位置上,招来小二道:“小二,掌柜的可有说什么?”

小二为难:“掌柜的忙,您要不还是先用饭吧。”

叶以舒道:“劳烦您再跑一趟,再说一下。”

小二不耐,手上却被叶以舒悄悄塞了些铜板。他立即笑开:“成,再说一次。”

他将铜板迅速放进袖中,又回到后头去。

没一会儿,小二沮丧出来。看着像被骂了,绷着脸没了刚刚的笑意。

叶以舒有些良心不忍。

这小二看着才十六七岁,面黄肌瘦,看着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

他起身道:“还不成?”

“不成。”小二摇头。

叶以舒道:“算了,要不我自己去?”

叶以舒刚走一步,那小二立马张开手拦在他身前:“不行的,不能去。”

他反应过于激烈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还藏不住事,引得客人们也有些诧异看来。

“这后厨难不成有什么秘密,看一眼都不成?”

“当然,人家能做得这么好吃定是有秘方,怎么会容你去看。”

“你说得有几分道。”

叶以舒越过这没他高的少年头顶,看向那帘子。他道:“这样,你再帮我叫最后一次?”

“可是……可是……”

叶以舒又给他塞了银子,这次直接是一两。那少年抓紧了银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以舒。

叶以舒道:“我保证,就最后一次。”

要是不成,他就硬闯了。

“好。最后一次。”少年心一狠,憋着一口气掀开帘子进去。过不久,烦躁骂人的声音从后头传出来。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故意找事!都说了不做旁边的,不做旁……”

叶正松一身油出来,几乎在看见两个捕快的瞬间,转身就往后厨里去。

捕快显然也认出了人,抓起家伙就跟了去。

客人受了惊吓,一团乱地挤着往外跑。

有胆大地跟着钻进那后厨,也有试图趁机偷师的,却在进了那后厨之后,被惊得连连捂着嘴巴乱吐。

恶心!太他娘的恶心了!

那后厨糟污得跟茅坑一样,案台上油污都有指甲盖厚,他们刚刚进肚子里的那些个菜随意丢在地上,芯子都烂了。

那肉,不知哪儿弄来的淋巴肉。隐隐发臭,这又是夏天,苍蝇都在上面打转。

他娘的再细细一看——

“呕!!!”

蛆!居然都生蛆了!

不止是那些常客,连叶以舒这个才吃了一口的,都捂着嘴巴连连作呕。

那两个捕快,要不是叶以舒跟他说话打了一会儿岔,这会儿那东西怕是半数都进肚子了。

他们一边压住想要逃跑的叶正松,一边呕吐。

后厨糟污一片,臭烘烘的味道伴随着苍蝇的嗡嗡叫,听得人脑瓜子眩晕。

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他们此前为什么会觉得好吃!

为什么吃了一次就抓肝挠肺地想吃第二次。

“呕!!!!”

“差爷,抓了他坐牢!”

“呕——”

不知道情况凑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但凡看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的,无一不捂着嘴巴往外跑。

金兰早在听到小二三番两次进来找他们时就察觉不对劲儿,当叶正松起冲冲跑出去时,她就悄悄地揣上银子从后门跑了。

捕快只压到了叶正松,还是正正好将人脸压在那发臭的肉上。

这下不仅是捕快吐,叶正松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叶以舒被那臭肉混着臭脚丫子的味道熏得眼中冒泪水,他快速挤出去,蹲在门外吐。

而后陆续有人出来,那屋檐下人越来越多,最后直接蹲了一排。

路过的人看到这奇葩的景象,纳闷又好奇。

然后又是接着重复看,重复吐……

古往今来,大伙儿都喜欢看热闹啊!

叶以舒缓了好一会儿,还去刚刚那包子铺的老板家里借了一杯水漱口,这胸口的恶心才压下去。

他一脸青黑,看着那松兰食肆。

老板问:“客官,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叶以舒摆手道:“老板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叶以舒就立在这门外,候着那捕快出来。可好一阵,里面又掀起一阵混乱。

叶以舒捂住口鼻进去,就听人道:“我当为何我们吃完就想吃,原来你这里面加了阿芙蓉。”

“阿芙蓉是什么?”围观的客人问。

那人将一袋子东西扔在地上,正好是两个捕快面前。

“阿芙蓉是治病用的一味药,但加入吃食当中,能让人成瘾。”

叶以舒看那洒出布袋子中的一点,目光凝滞。

这不是罂粟的蒴果!

*

叶正松最后还是被抓走了。

这食肆的老板被抓了一个,跑了一个,这房子也被封了。

账房拢着袖子,目光幽幽落在叶以舒的身上。

“小哥儿,自家人,何苦自相残杀。”

叶以舒不认得他,只道:“何来自家人?”

叶正松都能把他卖了换钱,哪里还是自家人。

账房道:“那我这工也做不成了,你是不是得赔我?”

叶以舒道:“人不是我抓的,你找赔钱的直接去找县太爷岂不是更好?”

而且两人都在这食肆里干活,肯定是早就知道这后厨里是个什么情况。知情不报……

叶以舒正要劝说两句,就见捕快将两人也带走了。

那少年泪眼哀求。

叶以舒劝慰道:“放心,怪不到你头上来。”最多挨几个板子,教训一下。县太爷还是很公道的。

食肆空了。

但他小婶跑了。

叶以舒不知道她会不会去找老两口,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一天来往于两个镇,叶以舒累得够呛。

到了叶家,却见包子爹跟喜哥儿的爹立在叶家门口,跟老太太争论不休。

叶以舒看这样子就知道金兰没回来。

“李婶子,先前说好的一人二十文。你怎么只给了二十文!”

“我先前只说了二十文,可没说一人二十文。”李四娘拦在院门前,手插在腰上,竟然还有些得意。

叶以舒皱眉,刚走几步老太太看见他,赶忙扔下外面的人藏进了屋子。

包子爹跟喜哥儿爹垂头丧气。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叶以舒叹气:“叔,她差你们多少?”

两人受惊,转头看是叶以舒,脸皮微僵地笑了笑。有些没法子道:“孩子不算,一家还差个二十文呢。”

“我补给你们。”说着叶以舒就掏钱。

“这怎么使得!”两人摆手后退。

“该给的。不过我只帮他给这一次,以后他的活儿你们慎重些。”叶以舒将铜板递出去。

两人犹豫着,叶以舒道:“拿着吧,本来该是你们拿的。”

“好,谢谢舒哥儿。”

两人拿上钱跟叶以舒连连道谢,叶以舒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去正屋里敲门。

“开门。”

敲了几下,不见开,叶以舒道:“李四娘,开门。不开我就撞门了啊。”

李四娘将门打开,骂道:“李四娘是你叫的吗?没教养!”

叶以舒道:“这不是跟你学的。人家干了活儿你还不给钱呢?”

“要你多事!”李四娘见到叶以舒就恨小时候为什么没将他扔茅坑里去。

“你得罪完邻里乡亲,看你以后日子好过。”

“干你什么事!”说着就要关门。

叶以舒抵着门道:“问个事儿,小婶回来过没?”

“没有。”

“确定?”

李四娘脸色一变,威胁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带官府的人来?!我告诉你叶以舒,你敢动你小叔小婶,老婆子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你好看。”

“我知道我好看,不用您再拼命。”

叶以舒松手,转身离开。

既然没回来那就算了。

这事儿用不着叶以舒操心,官府要结案,自然得把第二个当事人也抓回去。

叶以舒在村中无事,第二日就回了县里。

等他去时,豆苗跟施唯已经从县衙里出来。

叶正松因为小舟的指认,加上在杨柳镇上做那恶心食肆,被当场打了板子关进了大牢。

至于金兰,也不知道躲藏到哪处了,叶家人也没去打听。

而村中更是不知情况,只当两口子又去了更远的地方做生意。

不过时日久了,李四娘两口子眼见着没有收到银钱,隐隐有怀疑。不过不是怀疑儿子被抓了,而是怀疑儿子跟媳妇带着银子跑了,不管他们了。

叶开粮成日里唉声叹气后悔没跟大儿子。

李四娘也无精打采,守着那余下的一点银子过活。

……

转眼一年冬。

叶家在县里终于盘了铺子,继续做那吃食生意。

施唯两口子也挣了钱,在县里买下宅院,定居在县中。

快至新年,叶正坤夫妻俩打算回村里一趟。半年未归,不知家中情况。再有家里那些亲戚,年节时也应该走走。

叶以舒没拦着他俩,他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入了冬,叶以舒之前在县里订的甘蔗也尽数收割到了工坊。叶以舒招了些原本就会榨糖熬糖的工人,将这工坊开了起来。

做出来的第一批糖出来,当天就按照承诺,拿到铺子里售卖。

冬日里最适合吃红糖鸡蛋,自然红糖出来一批就卖一批。

而细白糖更是好卖,叶以舒还没拿出来,闻账房就找上了门。他直接签了订单,给叶以舒工坊之后产的细白糖包圆了。

生意这般稳步有进地做着,光是工坊的一个季以来,入账就有三百两有余。

村中。

叶正坤跟李四娘坐着雇的驴车回去,手上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到村子里,村中闲人拢着袖子,缩着脖子看了就嘀咕。

“那是谁?”

“瞧着穿得细棉袄子,头上还戴着银簪子。啧啧啧,相必是谁家的富贵亲戚回来探亲了。”

“瞧着有些眼熟啊。”

等人走近了,前面的一拍大腿站起来:“哎哟喂!这不是叶家老大夫妻俩!”

“嘿呀!真是!”

大伙儿迎接上去,七嘴八舌道:“叶家老大,你们可算舍得回来了。外面的日子过得好啊,瞧瞧瞧瞧,脸都圆了。”

有妇人拉住施蒲柳的衣袖,直呼:“看看着衣裳,细滑暖和,多好的布料啊!”

“还是外头能挣钱啊!”

“可不是!”

施蒲柳将自己衣服从人家手里扯出来,扯一次没成功,只好抓着那人的手挪开。

在外面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脸皮也不像以前那么薄。

她拿出准备好的糖果,直接打开了道:“难得回来,给乡亲们带了些糖。别嫌弃,一人抓点儿尝尝。”

“哎哟!客气了客气了!”那些个妇人夫郎们笑得合不拢嘴,可手上没半点客气。

这一兜子糖很快被抓完。

施蒲柳头一次在村中被人这么围着,迎来的人脸上还都是些笑。她也有些激动,脸上泛红。

也就是出去闯荡了,才知道以前在村中计较那些针线、鸡鸭多么浅淡。她心思开阔了,人这病自然也就好全了。

叶正坤跟施蒲柳在村口被围了一会儿,跟人说了说话,然后在乡亲们的笑声中离去。

“哎!瞧瞧人家,定是日子过得好,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可不是,以前还说舒哥儿没用呢。现在我家巴不得也出来那么个能干的哥儿。”

“再能干又如何,这都嫁人多久了,也没见肚子里有个动静。”

众人听着这酸言酸语,转头一瞧,是朱二家的。

有婶子看不过去,道:“我说朱二家的,刚刚是你抓糖抓得最多,现在怎么又背地里说人家。”

“你们不也一样,谁不酸!”

“哼,才不跟你说。”

朱二婶在村里名声本就臭,前不久,他家幺儿还把他孙子给推倒,断了胳膊呢。

现在她自家都不清净,几个年长的儿子在闹着要分家呢。

朱二婶一看他们不继续说叶家了,心里没趣。抱着抓来的两口袋糖,不怎么高兴地回了家去。

到家门口,小儿子在闹,几个大儿子在搬东西。

朱二婶一看,一口气上来当场上前抢东西。儿媳来拦,几个小孩又吓得哭嚎,一时间乱得不行。

再说叶正坤夫妻俩,这会儿已经到了叶家门前。

打一眼瞧见院子那堵墙拆了,脸上的笑意立刻没了。

建的是他们,自个儿一家搬走,这墙又拆了。反正就是不想他一家在这地方碍眼。

叶正坤干脆没看正屋那边,开了门进去自个儿那屋。

东西放下,施蒲柳一摸桌子上全是灰尘。她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打扫。

叶正坤看了看屋顶,有些地方都能看到天光。

又得重新修整了。

他出去找些干稻草来,走过院中,又往西厢房那边看了一眼。

几个月前,金兰也被抓了。不过她是从犯,关了一个月就放了出来。

金兰在牢里跟叶正松和离了,出了牢之后就留在了县里安分看着儿子念书。

至于叶正松,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看了一会儿,叶正坤要出去。

谁知道正屋的门忽然被拉开,一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

“是、是老大吗?”

叶正坤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叶开粮立在屋前,满眼泪水看着他。

眼里尽是悔恨。

“老大,老大你回来了啊。”

一晃半年,叶开粮就像老了数十岁。今年也才六十的年纪,但跟他那八十多的大伯看着还苍老。

脸上长满了老人斑,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破旧,瞧着干硬不暖和,走路蹒跚,甚至得借助拐棍了。

叶正坤喉咙堵得慌。

余光中看到自己媳妇从屋里出来,叶正坤看着她,满眼迷茫。

施蒲柳在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稳得住些,她问:“公公,婆母呢?”

叶开粮老泪纵痕:“屋里,气得躺床上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