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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素雪的问句让顾骄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喉结滚了下,抬眼小心看着素雪的脸色,“呃……嗯,我们刚、刚从家里过来,是……来搬家的。”

第67章

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素雪的问句让顾骄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喉结滚了下,抬眼小心看着素雪的脸色,“呃……嗯,我们刚、刚从家里过来,是……来搬家的。”
素雪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及时打住,“算了,不说这些,总之你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好事。”

她话锋一转:“你刚才说要搬家,新家在什么地方?”

顾骄提上大包小包,眨眨眼睛示意沈月卿带上剩下的东西跟自己一起走,他搀着素雪,跟随着对方的步频缓缓走进她家。

“在……在……”

在哪儿来着?

顾骄一时凝噎,求助地回头望向沈月卿,沈月卿微微一笑,语气不缓不急:“联邦学院南三门往东五百米,星津路381号。”

天生优越柔和的声线能够很轻易地俘获好感,素雪双目失明,声音对她来说才是人的第一张脸,而现在沈月卿给她营造出来的印象就是一位风度翩翩、温柔有礼的绅士,与贫民区平直喧嚷的氛围格格不入,难怪能让顾骄动心。

顾骄连声附和:“没错没错,我们就住在那里!素雪姐姐,你以后来我们家玩嘛,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素雪拍拍他的手,“你不用来接我,我现在也有人陪了。”

“欸?”

顾骄一下没反应过来,素雪笑着说:“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

顾骄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素雪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双眼蒙着白翳,目光定格在虚空一点,失焦的双目虽然只能看见黑暗,从中却透出一股淡淡的温情。

“他叫赵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父母为我们定下了婚约,可后来我家里遭遇了很大变故,我的眼睛也……像我这样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原本不该再继续拖累他,可没想到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这段日子以来,他给了我很大的希望,所以,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原来是青梅竹马。顾骄了然,看素雪姐姐的神色,她应该也是喜欢赵澜的吧。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能有人照顾素雪,他由衷为素雪感到高兴。

“姐夫在哪呢,我能见见他吗?”一进门他就左瞧瞧右看看,试图在屋子里找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素雪摸索着坐下:“你们来得不巧,他刚出去不久,看婚房去了。”

顾骄笑了,“姐姐,原来你们也打算搬走呀!”

素雪招呼他们坐下,也笑道:“可不是嘛,这地方太混乱了,没办法保证安全,我可不想某天做饭的时候忽然有人体碎片从窗外砸进锅里。”

这是贫民区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只不过事件的主人公不是素雪,而是一位倒霉的大爷,这事发生以后,据说他连续半个月都吃不下肉,多看一眼都犯恶心。

顾骄刚听说时还很害怕,怕自己在家也会遇到类似的事,但现在他胆子大多了,就算真遇到了也未必会怕,于是听着就只觉得好笑,那东西掉哪儿不好,偏偏掉人锅里。

他鹅鹅笑着,断断续续给不明情况的沈月卿做案件梳理,把事情详细解释了一遍,自己想起来前因后果都觉得离谱,无力地笑倒在沈月卿肩上。

沈月卿一边应和着,一边伸手护住他,充当人肉靠垫,没让他往地上滚。

久不见面,顾骄和素雪聊起天就停不下来,直到天色完全黑了,顾骄把带过来的东西安顿好,又顺手帮素雪清理了一遍家里的杂物,这才同她告别,和沈月卿回到自己的小屋。

本来以为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但真动起手来,他发现其实还蛮多的。在这里独自居住的那段时间算是他人生中最艰苦最拮据的一段日子,当时每天过得苦哈哈,现在回想起来挺不可思议的,自从遇到月卿之后,他的苦日子就这么结束了呢!

顾骄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起自己阔别已久的小白,在床上三百六十度翻滚几圈,幸福地把脸埋进小白软乎乎的肚子里,如果脸上没有绒毛,那么小白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桃儿,它哼唧两声,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张开四条小胖腿,把顾骄抱在怀中。

跟小白腻歪了没一会儿,顾骄就听见衣柜门拉开的“吱呀”一声,想起什么,他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等等,别——”

他提醒得晚了,随着一阵“喀拉喀拉”的响动,门板从内向外颓然倒下,最后依靠着沈月卿拉住的门把手,颤巍巍立在半空中。

沈月卿一挑眉,一松手。

“砰——”

衣柜门砸下来,溅起一阵灰尘,露出里面稀稀拉拉几件灰扑扑的连帽卫衣。

顾骄懊恼地直敲脑门,他还是说晚了。

“这个门板之前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一直没钱买新的,后来我就找了根棍子抵在外面,也能关上,就是开门的时候不能向外拉,只能轻轻地开一道小缝,就像这样……”

他说着走过去扶起门板重新固定,捡起旁边的晾衣杆抵住门板,让它不至于从衣柜上掉落下来,然后放轻力道向右边推出了一臂左右的距离,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来扔床上。

沈月卿认真看他操作完,点点头表示自己学会了。

把衣服都整理好,顾骄拉着沈月卿开始物色其他东西,桌椅板凳是一开始租房时就在这里的,不能带走,还有厨房里那个永远空荡荡的大米杠。

米缸有半个顾骄那么高,他弯腰往里看,对着里面说话,声音就像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还是360度无死角环绕立体音。

“月卿你看,这个缸可神奇了,虽然现在空空的,但里面曾经出现过星币,还有两个大面饼!”

其实不止,还可能出现蟑螂和老鼠,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沈月卿了。顾骄说着指了指头顶,缸口正对的屋顶上有个破口,如果在白天,阳光就能从缝隙中漏下来。

“这位置放得正好,每次下雨的时候,雨水从房顶漏下来,刚好被这口缸接住,它肚子大,特别能装,接一晚上都不会装满。”

可惜可惜,这个缸也带不走,只好留在这里,看看下一任主人能不能让它派上用场了。

绕过大米杠,顾骄打开冰箱,里面没有蔬菜水果,也没有剩菜剩饭,只有两个小小的鸡蛋。顾骄一手一个拿起来晃了晃,顿时垂头丧气,“放置的时间太久,鸡蛋都坏掉啦!”

他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吃呢?

沈月卿上前,摸摸顾骄的脑袋,把鸡蛋从他手里取走,扔进垃圾桶:“扔掉就好了,回家我们再买新鲜的。”

顾骄只忧郁了一下下,得到沈月卿的安慰立刻恢复过来,高高兴兴地抱住他,“啵”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月卿,你对我真好!”

最后要搬的是门口那几株绿植,那些是顾骄刚搬来时素雪送给他的礼物,顾骄就放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每次出门和回家都能看见。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素雪时常来给它们浇水,现在一个个绿油油的,生机勃勃,叶片舒展,长势喜人。

顾骄挨个摸了摸,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和沈月卿一起将它们都搬到飞行器里等着带回家。

刚搬完,天边就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刺目的电光闪过,骤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打在身上,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顾骄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大步冲回屋檐下,捋起湿透的头发,打了个寒战。

“嘶……好冷。”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他又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将天地连成茫茫一线的雨幕,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水声,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身上一暖,沈月卿用宽大的浴巾把他裹了起来,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赞同地说:“别傻站在门口,会感冒。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哦……”顾骄慢吞吞转身,忽然抬头,“那我们今天不回家了吗?”

沈月卿温柔擦去他脸上的水珠,“嗯,怕你着凉。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顾骄闻言,心里涌上一阵喜意,虽然没在这里住多久,但一下子要搬走,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有点不舍,最后再住一晚上,也算是个小小的告别了。

浴室没有现成的热水,烧水的过程很漫长,顾骄吸着鼻子坐在床上,沈月卿就站在床边帮他擦头发。

“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顾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回头看了看沈月卿,听话地脱掉了外套。脱完沈月卿仍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还得继续脱。

他全身都湿透了,要是湿衣服全脱光,那他岂不是……岂不是……

顾骄犹犹豫豫正在天人交战,就听沈月卿声音低了下去,“没关系,我转过身,不会偷看的。”说完真的默默背过了身。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顾骄一慌,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要防着你,月卿,我们是……那个,你可以看,真的!”

他只是有点害羞,第一次在男朋友面前脱衣服,他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但绝对不想因此让沈月卿感到难过。

沈月卿沉默了一下,“算了,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让你为难。”

“不,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顾骄勾住沈月卿的衣袖,试图让他转身,“我们都在一起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为难的。月卿,我没有防着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嘛……”

话说得大胆奔放,其实顾骄脸都红到耳根了,好说歹说才让沈月卿转过身来,一看他脸这么红,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烧了?”

“也、也许吧。”顾骄磕磕巴巴地,把手臂缩回浴巾里,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在里面折腾了一会儿,然后丢出来一件衣服。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眼巴巴望着沈月卿。

“那个……裤、裤子也、也脱吗?”

沈月卿面色如常:“嗯,我帮你?”

“啊啊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顾骄抓紧裤腰从床上蹦下来,生怕沈月卿一言不合就要帮自己动手。可说和做是两回事,顾骄满面愁容,当着沈月卿的面,这裤子怎么都脱不下来。

“我去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沈月卿说着转过身向浴室走去,主动给顾骄喘息的机会,有时候把人逼得太紧并不是好事,他一直记得循序渐进。

见他离开,顾骄动作飞快,等沈月卿扭头回来,他已经准备就绪。厚实的浴巾围在腰间,遮住肚脐以下小腿以上的位置,晶莹的水珠从发丝间滴落,沿着起伏的肌理线条一路往下,划过凹凸有致的锁骨、微微鼓起的胸口,还有若隐若现排列整齐的腹肌。白嫩的皮肤裹着精健有力的肌肉,既不瘠薄也不夸张,在真正肌肉结实的人面前甚至会显得清瘦,很难想象这样一具身体能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

沈月卿紧盯着面前这具身体,呼吸骤然加重,脑海中叫嚣着对美味的渴望,陪顾骄吃了几天味道奇怪的食物,此刻他压制许久的食欲猛然涌了上来,几乎要盖过理智。

“咳咳……”

顾骄手握成拳,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月卿的眼神忽然变得好奇怪,有点、有点吓人……

“月卿,你身体不舒服吗?”

沈月卿回神,移开视线,声色喑哑,“我没事。水温正合适,你快去吧。”

等顾骄进去关上门,沈月卿长长呼出一口气,走到门口,任由夜风裹挟着碎雨冷冰冰打在脸上,将升腾翻涌的欲念强压下去,让自己不去在意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垂下头颅,拿出一根微型针管,不动声色地将里面含有镇静作用的药物注射进血液,很快感受到血液流速减慢,心中几欲破笼而出的野兽被再次关了回去。

他整理好神情,藏好眼眸中露骨的凶光,再次换上温柔克制的微笑,等待着迎接他的小羊羔。

……

顾骄洗完澡出来,已经换上了睡衣。睡衣有些旧了,洗得泛白掉色,但也因此更加柔软贴身,和顾骄的发色很搭,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一块白桃味的奶油小蛋糕。

这里没有吹风机,所以沈月卿又帮顾骄擦了一次头发,动作很轻,完全不会让顾骄感到一点痛意,头发还没擦干,他就已经坐在床边昏昏欲睡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顾骄就跟沈月卿聊起了自己从前住在这里时发生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比如攒钱在星网上买的小蛋糕送到门口被人光速偷走啦、第一次去工会大厅接任务被人以为是未成年拒绝雇佣啦、衣服洗到一半忽然停水,过去一看发现原来是死老鼠堵住了水管啦……凡是他认为有趣的经历,统统都要说给沈月卿听。

可说着说着,沈月卿的动作慢了下来,直到彻底停住。

他俯下身,缓缓在顾骄后颈落下一吻。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顾骄早就不那么敏感了,可不知怎得,这个吻却格外滚烫,让顾骄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无措地去牵沈月卿的手。

“月卿?”

沈月卿的手从后面伸过来,环住顾骄的肩膀,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耳畔缱绻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这次却不再轻松,不再淡然,充满了浓墨似的化不开的情绪。

“骄骄。”他说,“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保证。”

顾骄心弦一颤,胸腔被酸涩的饱胀感包围,孤单了太久,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在爱人眼中,自己曾经历的那些并不是笑料,而只会让对方感到心疼。

顾骄眨了眨眼睛,水幕让视野变得模糊。他轻轻握住沈月卿的手,小声说:“我现在就很幸福了呀。”

夜色深沉,雨声渐渐小了,凉丝丝的夜风从关不紧的窗缝里漏进来,厨房的米缸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关灯之后的黑夜中显得越来越清晰。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也只有一床被子,顾骄紧紧靠着沈月卿,两人的体温相互依偎着,被子并不厚,但顾骄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顾骄靠在沈月卿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却总觉得心跳很快,好久都没能睡着,于是睁开眼,用气声问道:“月卿,你睡着了吗?”

沈月卿指尖一动,在他掌心勾了勾,于是顾骄知道他也没睡,高兴地又蹭近了些,几乎趴在沈月卿胸口,认真地说:“我睡不着。”

沈月卿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顾骄:“不知道呀,我心跳好快,你摸摸。”

说着牵起沈月卿的手,将掌心放到自己胸口。他的皮肤温度偏低,沈月卿的掌心却火热,碰到一起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过了两秒,沈月卿缓缓收回手。

“确实有点快,会不会是刚才着凉了?”

顾骄摇摇头:“我身体很强壮的,没有生病,我就是、就是高兴,心里高兴,所以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沈月卿:“好啊,你想聊什么?”

顾骄:“你看,我把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可是关于你的事情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沈月卿轻笑一声:“你知道的,实验体。”

“除了实验体,别的呢?”顾骄说,“跟我说说吧,离开暗域之后你都遇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交到朋友,又是怎么变得像现在这样厉害的?告诉我吧,好不好?”

没人能抵挡住这样一只人间尤物的撒娇攻势,沈月卿也不能,他在黑暗中缓缓垂眸,看着偏头靠在自己臂弯里的人,白色发丝略微凌乱,昏暗的光线下瞳孔自然放大,缀在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就像两颗浸了冰的黑水晶。

沈月卿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开口:“那时候……我缺少了很多器官,自愈能力还没开发完全,伤口恢复起来很慢。”

第一句话就把顾骄镇住了,他忽然伸手捂住沈月卿的唇,“等一下,我不听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嘴里说着“说点别的”,其实他完全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心情,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只要一想到沈月卿小小年纪就要被禁锢在试验台上开膛破肚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里发疼,眼眶湿热,喉咙针扎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么?

沈月卿主动靠过去,从背后重新将他拥入怀中,语气不变,仍旧温柔:“好,那我们说点别的。”

“后来我养了一只小狗,浑身都是白色的卷毛,它一点都不怕人,只要对它招手,不论是谁,它都会跑过去作揖。”

沈月卿说着说着,想起记忆里那只雪团似的小狗,那是他第一次接触除了人和异生物之外的物种,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自己的手掌抚上它头顶时那种柔软温暖的触感。

这种生物的生命力极其脆弱,几乎没有自愈能力,寿命只有短短十几年,却总是充满热情和活力,像烟花一样短暂又绚烂。

顾骄听着听着竖起耳朵,被沈月卿描述出来的小狗吸引了注意,他默默抱紧了小白,提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沈月卿一顿,名字?

只活了短短几天的生物,哪会有名字。

他的指尖缓慢划过顾骄的脊背,忽然说道:“它也叫小白。”

“这么巧!”顾骄眼睛亮了一下,对另一个小白的命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后来呢?你把它带回家了吗?它现在在哪呢?”

“很遗憾,我只是见过它几次,并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或许被人收养了,或许还在流浪。”

“噢……”顾骄闻言有点失望,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小白这么可爱,一定不会流浪太久,会有人收养它的,说不定它现在正在自己的新家里睡得正香呢!

想着想着,他心里痒痒的,抱住沈月卿的胳膊央求:“月卿,我们也养一只狗狗好吗?”

沈月卿声音淡淡的,“你已经有一只了。”

他指的是顾骄怀里那只。

顾骄捂住小白的耳朵:“哎呦那不一样嘛,小白只能躺在床上陪我睡觉,我想养一只会跑会叫,会对我摇尾巴的、活着的狗狗,好不好好不好……”

以往沈月卿什么事情都会顺着顾骄,但这一次,他的态度异常坚决,把顾骄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按:“骄骄,不行。”

看来真的没希望了。顾骄失望垂眸,焉巴巴叹气:“好吧……不行就不行。我睡觉了,月卿晚安。”

他这叫恃宠而骄,小情绪上来了就装睡,被子往头上一蒙,背过身故意不理人,沈月卿伸手过来时假装不经意地把身体挪开,无声抗议。

被拒绝两次,沈月卿不再动了,过了很久,顾骄真的感觉到睡意袭来,半睡半醒之间,他小腹一紧,被人从背后环住了,一道温热的呼吸靠近耳边,沙哑的声音抚过耳廓。

“我发誓,不会有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会永远爱你,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我们这一生只要彼此,不好么?”

病态的占有欲如孤魂野鬼般纠缠着他,当他的渴望到达极点,他会想要一口一口将对方吞吃入腹,让他与自己的骨肉血液相融,彻底成为自己身体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那只无名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