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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诸伏高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第67章

诸伏高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与之前走过的密室不同,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铺设地毯的密室。

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略微沉闷,顺着步履砸进耳里,又扩散至房间的每处角落。

一下又一下,恍惚间宛若洞听放大的心音。

让率先踏入此处的男人脚步一顿,一时间错觉房间内还有其他人。

可在大和敢助跟着进入,尤其是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诸伏高明就明白了,这心跳声绝不是错觉。

“这里有人来过。”

——而且不仅仅是来过。

他打量四周,发现卧室正中央,四柱床靠近床边的位置有被人坐过的痕迹。

褶皱拖拽的方向统一,看上去坐在上面的人离开得极为匆忙,以至于将床单都扯下些,松松垮垮地搭在地板上。

而靠近床单的地板表面则有细微水痕,像是洗过手后随意甩落,借着角度反光,就算不俯身也能看清。

他又顺势看向床侧,床头上放了一块缺失了顶部草莓和一大块奶油的蛋糕,想来这便是空气里甜腻滋味的源头。

到此为止,一切细枝末节似乎都已袒露于眼前,全部线索均指向房间内的人匆忙离去的事实。

然而,凤眼男人却敏锐嗅到了奶油香气掩盖下的、极其细微的味道。

他紧了紧一直攥在身后的拳头。

尽管并无经验,但已近不惑之年的人对情热之事好歹还算了解。

因此在捕捉到一丝腥咸,以及舞会上曾掠过的冷香时,眼前迷雾骤然挥散,过往信息都被串联起来。

心中有了计较,男人又俯下身去摸凌乱的床单。

与周边的凉意不同,那一处布料吸取了人体的热度,即使人离开了也没有完全消失。

——也就是说,温度没有散净。

戴着蕾丝面具的青年以邮件邀约,疑似弟弟的男人先他们一步离开了礼堂。

随后便在此处寻到了黑发青年特有的冷香,以及充斥整个房间的迷乱气息。

“……”

诸伏高明略微纠结。

他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罕见地开始斟酌揭露真相可能导致的后果,诸伏高明保持着摸床单的动作,一时间陷入深思。

而见男人许久不曾回应,站在门口的大和敢助走到对方身边,唤道:

“我找到了一处机关,应该是餐厅旁边的另一条密道。这里的人离开的时间与我们前后脚,而唯一不会和我们撞上的密道就是那条了……你怎么了?”

顺手抚平床单,诸伏高明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

“无事。”

“说不定那处密道通往存放粉末的房间,你先去查一下,我在这里转转。”

虽说有另一处密道可以使用,但以床上的温度来看,启动密道机关发出的声响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无论是自己还是大和敢助,都没有听到机关启动的噪音,那么原先在此处的人或许并非由密道离开,甚至是……根本没有离开。

那么唯一可能躲人的地方……

站直身体,见被支开的友人重新回到餐厅去检查机关。

诸伏高明环顾四周,最终视线落到角落里的衣柜上。

末了,凤眸男人微微眯起眼,朝着角落缓步走去。

嗒——

*

四下静谧。

唯有心跳震如擂鼓。

将唇瓣紧咬着,直至舌尖涌上铁锈味,诸伏景光这才缓过神,稍微松了些力道。

随后便陷于更深的羞|耻感中。

在幼驯染提到公安与长野县县警合作时他就有所预感,结果现在预感果然成真了。

舞会上那眉眼弧度极为熟悉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哥哥诸伏高明。

而如今自己则藏身在与兄长一门之隔的柜子里,暗处被奶油和青年的指尖填补,整个人以蜷缩的姿态被人环抱着。

就连曾经面对黑暗和幽闭时迸发的恐惧,也由紧绷的炽灼碾碎重组,变作几乎要戳破智的热潮。

这样的认知让猫眼男人忍不住抖了下身子,纤长睫毛顷刻挂上眼角挤出的水汽。

而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种族优势于此刻尽数凸显的青年将对方情态看在眼里,只觉十分可爱,却又在下一刻升起浓浓悔意。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不顾能力暴露,直接带着苏格兰瞬移回家的。

这样一来不仅苏格兰不用再忍耐,自己也……不,不对。

等一等。

缓慢挪动着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男人抱得更紧。

五月朝宫感受着对方意料中惊起的颤抖,心里想着的却是方才苏格兰听到门外男人名字时,骤然缩紧的身体。

知道有人进来时,苏格兰就只是惊愕片刻,便不曾有其他反应,反倒是一个名字让对方狠狠瑟缩了一下。

那么,为什么?

诡异的不协调让黑发青年于黑暗中挑高眉梢。

他清楚知道衣柜外站着的便是与自己跳过舞的男人,而对方暴露在外的双眼与苏格兰极像,再加上苏格兰对这人的反应——

一种放在组织里绝对不妙的猜测攀上心头。

只是对于五月朝宫来说,这种坏消息完全称不上糟糕,反而让他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黑发青年在男人有些支撑不住,往后挪了下腰时,用那对鎏金仔细扫过彼此。

他们此刻依旧维持着在外面时的姿态。

五月朝宫跪坐在衣柜里,男人则被正抱着挂在自己身上,甚至对方还穿着鞋,袜子也没脱,只是褪下了不便动作的长裤,上身依旧西装革履。

而由于空间狭小,自己几乎是捧着对方的骶髂处,一只手的食指还留在奶油半化不化的幽邃中。

另一只手则陷进膝弯最上方的丰裕软肉,头只要稍稍往下,就可以用唇亲吻那颤栗着的炽热。

意识到这一点,喉咙突然涌出渴意,嘴唇干涩。

将掌心温热掂了掂,五月朝宫不可避免地收获了狠狠一掐。

力道捏在后颈上,却因为药性未散不疼不痒,反而将人心里的情热撺掇得更旺。

于是恶作剧的心思瞬息生出,黑发青年唇角微勾,蜷起指节,于手心的那片柔软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

[好涩哦,前辈。]

诸伏景光:?

这个是……摩斯电码?

不是,你在用摩斯电码敲什么东西?给他忏悔啊!

注意力被瞬间转移,面对黑暗的环境,余下惶惶也烟消云散。

摸黑将青年后颈上的皮肉捏起,本打算警告五月朝宫收敛些,却在下一秒得到了这样的暗号:

[来的是交换舞伴的那个男人。]

诸伏景光:“……”

他当然知道,那还是他哥!

不过被五月朝宫如此提醒,猫眼男人倒是升起几分惶恐。

虽说高明哥年长自己几岁,可他们的某些面部特征,尤其是眼睛部位极为相似,难保近距离观察过的五月不会发现端倪。

怕什么来什么,在外面的人开始对话时,五月朝宫突然又将指节点在他身上:

[你们的眉眼很像。]

面对这几乎算明示的试探,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在对方脖颈上捏了回去:

[相似的人多了。]

对方不依不饶:[但前辈在听到他的名字时貌似抖了一下呢。]

[……那是你的错觉。]

迟疑的一秒似乎让对面人抓住了把柄,态度愈发顽劣:

[尊嘟假嘟?]

……这家伙!

就算看不到脸,诸伏景光也能将那满是戏谑的面容从想象中揪出来。

他暗自磨了磨牙根,斟酌片刻,尝试用某些不正经的说辞当作由:

[真的。是因为,你的手指动了……]

他说得并非完全作假,确实是五月朝宫的手动了一下,戳在了那过分潮软的点上,再加上发现外面的人是高明哥,自己才抖的。

不然这卧底当得也太没有专业素质了!

在心里将青年翻来覆去喵了一遍,诸伏景光暗自祈祷外面的亲哥快些离开,却感受到更往下的皮肤处敲过同样规律的点:

[这样啊。那你说的动…是这样吗——]

什么……!!

堪堪维持的平衡突然倾斜,还留在幽邃处的手突然发力,狠狠戳碾在皮肉间突起的点上。

刹那间热潮汹涌,酥麻与绵软紧紧勾合,猫眼男人瞬间睁圆了眼睛,挟在浮木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智摇摇欲坠,思绪被抛入云际。

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诸伏景光仰着头大口喘气,殷红舌尖随张合的唇无力吐出,他想要撑起身体,却在下一瞬被摔进谷底——

原是罪魁祸首将作恶的手抽出,没有半点预警。

裹着奶油香气的指尖黏腻,从尚未完全咬住的邃壑中扯出细长银丝,不消片刻便融在谁都不曾注意的黑暗里。

[还是这样?]

敲打依旧规律,但却换了个位置。

已经分不清沾了什么的手指敲在灼热上,五月朝宫满意地眯起眼,能够清晰感受到身前人的不安,却要在自己敲上去时分神破解暗语。

是以黑发青年坏心眼地低下头,在对方捏紧自己的脖颈时点出最后一句暗号:

[你在说谎啊,前辈——]

最后点在青筋上的指尖慢悠悠撤去,仿佛五月朝宫习惯性抻长的尾音。

诸伏景光正为这过分放肆的暗号传递失神片刻,却在下一秒被灼热呼吸打在腰腹间,紧接着便觉一道湿软将自己尽数包裹!

“——!”

前方的炽灼被牢牢吮住,后方却被冰凉尾尖推开层层叠叠。

可以挑起衣物,甚至能够将猎物脖颈绞断的尾巴攀上男人的小腿。

它一路蜿蜒,用柔韧毫不留情地劈开瑟缩深红,最终将自己藏进了不断开阖的幽邃深处。

以至男人将足弓立刻绷紧,皮鞋鞋跟用力抵在衣柜的侧面。

头脑混沌,思维乱成浆糊。

突如其来的夹攻让诸伏景光大脑一片空白,一直掐住青年后颈的手失了力,仅仅被尾尖戳过一下,便觉眼前有无数银星闪过。

可就在那声嗔吟即将溢出唇齿时,前面包裹着炽热的巧舌却缓缓勾起,细细碎碎地舐过筋络,用一种极为可怕的方式咬出了暗号:

[他过来了哦~]

嗒——

仿佛为了验证青年的话,在诸伏景光用尽全力拼出那句话后,衣柜外突然响起了鞋跟踩踏地板的声音。

不大,但却极为坚定地朝这边走来。

短短十几步路,可对方却像要仔细丈量一般,走得极为缓慢。

然而这种缓慢如今却变成割断智的利刃,直接将诸伏景光岌岌可危的智之弦‘啪’得一下崩断。

是,高明哥……不。

不行,绝对不能被发现!

热潮之下,诸伏景光听着诸伏高明一步步朝着衣柜走近,几乎要将自己憋到窒息。

他咬着牙挺起上身,用手将青年的头狠狠箍在身下,试图叫停动作,却觉一道呼吸打在耳廓。

明明没有声音,却又能品出餍足的笑意。

极致的黑让诸伏景光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却能借着萦绕鼻息间的清幽冷香,回想起对方与兄长在舞池里摇曳的每一幕,以及转过身时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认识他。]

……他猜到了。

五月朝宫他猜到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一切,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诸伏景光陷入了茫然。

即将被亲人发现的惶恐,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安,药物的效果…一切的一切都汇成潮涌,将他推搡着丢进热欲的海中。

是以周身的温度开始攀升,泪水终于再也含不住地自眼角滚落。

将脖颈仰起到极致,男人红着眼睛抓紧青年的长发,用那蛛网一般的发丝盈满自己的指缝,旋即用力朝下按去,却报复性地将自己狠狠往前一送。

极重的力道下,五月朝宫反射性想往后退,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顿觉咽喉撕裂般的疼,就连脖颈间都恍惚挤出可怖情状。

痛楚之后便仅剩下麻木的本能,眼中咸涩顺着脸侧淌下,黑发青年却觉一股甜软心意从胸腔中涌出。

于是他在朦胧中束紧喉咙,同时调动尾尖,回应般戳在那幽邃壑中,终于让男人闷哼出声——

“唔……!”

被呛出的眼泪合着滚烫咽下,沾染上热意的尾尖被浑浊泼洒。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两方都悬停在迭起的云巅时,脚步声停住了。

——停在了仅一步之遥的柜门外。

“诸伏君,大和君,原来你们在这里!”

推开大门的声音刺耳,紧随其后的是被什么绊倒的响动。

来人几乎是一路跑过来,气还没喘匀便磕磕绊绊将消息带到:

“快!麻生介人出现了!”

大和敢助满脸震惊:“什么?!”

意识到有什么脱离了预想,他连忙跑进卧室,就听凤眼男人道:

“我们走吧,既然麻生介人出现了,还是那边要紧。”

深深看了衣柜一眼,诸伏高明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跟随跑来的同事以及大和敢助离开了。

一秒,两秒……

数过五十秒后,静谧至极的卧室里突然爆开一阵惊心动魄的声响。

衣柜门被从里面大力撞开,满面潮红的男人狰狞着表情,大腿紧紧勒着青年的腰腹将人绞住,而后死死掼在地上!

呼吸错乱,眼睛泛红。

诸伏景光看着被他制在身下,却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还得意地吐了吐舌头的青年,于本应温存的时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碾出声音:

“五、月、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