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好,别再捏软柿子了好吗?好的。
陆浮失踪了,但傅以榕一点都不着急,每天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戏弄一下下属顺便在网上给失足少年答疑解惑。
直到齐列找上门之前,他还在向最近新认识的网友述说自己七十多年的当三经历,并且得到了对方的连连惊叹。
【不舔怎么知道舔不到:真的吗哥,只要一直舔就能成功吗?】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哥还能骗你吗?你听我的,等人家过生日的时候准备隆重点,但是不能光砸钱,不然就泯然于众人了,要有心意,不经意间露出你为了准备礼物而割伤的手指之类的。】
齐之裕挠了挠头。
【不舔怎么知道舔不到:可是我是Alpha啊,伤口根本留不住。】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你小子怎么那么轴呢,打个石膏装样子总会吧?】
【不舔怎么知道舔不到:会不会太刻意了啊哥,我的情敌里有个绿茶,他看出来怎么办?】
傅以榕都看乐了,他本来就是想吃吃瓜,没想到这个故事里还有新嘉宾,一个正牌、一个绿茶,还有这个三弟,再来两个人就能去西天取经了。
卡勒也啧啧称奇:“现在的年轻人真早熟,上将,你从哪找来的啊?”
傅以榕斜了他一眼:“怎么,你想去骗年轻Alpha和你搞A同?”
冤枉啊,卡勒瞬间垮了脸,“我哪敢啊上将,我这一生都献给军部了,我为军部出过力,我为帝国流过血啊!”
傅以榕嗤之以鼻,卡勒破个皮都要大呼小叫的,他嘴里的流过血只是口腔溃疡而已。
不理会满脸委屈的卡勒,傅以榕重新将心思放在了吃瓜上。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看出来就看出来呗,你俩都是三,你还怕他?】
有道理。
齐之裕连连点头,采纳了傅以榕的说法,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难题无法攻破。
【不舔怎么知道舔不到:是这样的哥,我喜欢的人前段时间进监狱了,虽然他已经成功越狱,但我找不到他人,礼物也送不过去,怎么办啊?】
你把我当仙女教母吗?
傅以榕翻了个白眼,人都找不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总不能变出来一个吧?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我说真的,你要不换一个crush吧,都进监狱还越狱了能是什么好人?】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你喜欢Alpha还是Omega?】
第二条消息后面跟了一个鲜艳的红色感叹号,以及一行小字:您已被该好友拉黑。
显然,对方被他两句话惹毛了。
“啧,”傅以榕咋了咋舌:“真爱啊,一点坏话都听不得。”
卡勒也叹为观止,这不是不听劝,是直接不听啊。
另一边,齐之裕气得直灌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半瓶才冷静下来。
要不是这个网友之前说了不少有用的东西,齐之裕能顺着网线和他线下单挑。
他懂什么,他认识陆浮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齐之裕咬着牙将终端捏得咯吱作响。
“教廷余党”四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在塞拉法帝国罪名却堪比死刑犯,任何人一旦沾上这个词就基本上废了。
尤其现在是议会大选的重要阶段,不少人试图给自己的竞选对手扣上类似的帽子,但言语间却遮遮掩掩,生怕被人抓住话柄,自己也被打成教廷余党。
时旭大约是唯一不怕的,他的家族在当初肃清教廷的时候下手最快、出力最多,吃进去的利益也最多,直接从第七阀一跃成为第五阀。
要知道,最初教廷受到质疑时,大多数门阀都处于观望状态,唯有时家抓住了先机,第一个站出来指控前任教皇勾结虫族。
任何知道时霓云发家史的人都不会有胆子在他面前提教廷。
想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陆浮送进监狱的傅以榕,齐之裕的怒火瞬间转移了,小叔明明答应他要和傅以榕谈谈,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齐之裕一拍桌子站起来,想冲进书房和齐列理论,想了两秒,又一拍桌子坐了下去。
不行,小叔一定是在考验他的耐心,要是他表现的太急切,就是把陆浮的消息越推越远。
齐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好心提醒道:“少爷,家主不久前出门了,听司机的意思,应该是去找傅上将。”
齐之裕眉头一挑,对着管家招了招手,管家弯腰后,他附耳问:“司机还说什么了?”
齐列的侄子很多,齐管家自小最偏心齐之裕,因为他最不像齐家人。
齐管家悄声道:“司机说,前段时间家主私底下去了趟谢家,在里面待了近三个小时,园丁听看到家主在后院里和时家主通话,好像有意送您进议会,还有,我听成管家说,成家主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似乎是在和傅上将谈什么事。”
齐之裕伸手阻断了他的话,狐狸眼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有疑惑,更多的却是震惊:“你应聘管家是有什么心事吗?”
有这么大的情报网,去维度直播不出三年就能高升。
齐管家笑了笑:“做第三阀的走狗和做第五阀的走狗是两个概念。”
走狗…齐之裕沉默了一会儿,认可了这个词。
可不就是齐列的走狗吗,什么脏活都掺了一脚,什么秘密都咽进了肚子里,要是齐管家哪天不想干了,齐列绝对不会允许他寿终正寝。
“你先出去,”齐之裕挥了挥手:“我没有和其他门阀的管家共享秘密的兴趣。”
齐管家识趣的退了出去。
就在此时,机械人从门后滑了进来,灯泡大的眼睛一下一下闪着蓝光:“有客拜访,有客拜访,请尽快接待。”
“哪个客人?”
傅以榕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勾起挂在椅背上的军帽走了出去,卡勒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也好奇,谁那么闲来拜访大魔王。
看到坐在会客厅里的齐列,卡勒背后一寒,好啊,原来是另一个大魔王。
“来了?坐吧。”
齐列比傅以榕更像这座星舰的主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股惬意的气息,傅以榕喝不明白的茶叶、品不出好坏的甜品都被机械人放在了齐列面前。
“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傅以榕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躺,还不忘招呼卡勒:“去,你坐齐家主旁边。”
卡勒冷汗直流,小心翼翼的踱到距离齐列最远的沙发边边坐下。
齐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开门见山的问:“陆浮现在什么情况?”
傅以榕装傻:“什么什么情况?”
“别跟我玩绕口令,”齐列的指腹在茶杯边缘轻轻抚过,升腾的水汽在杯壁凝结成水珠:“当时是你亲手把他送进黑鳞监狱的,我问你,他现在还在里面吗?”
傅以榕笑出了气音:“你不会以为有人能从黑鳞监狱离开吧?”
“齐列,当初黑鳞监狱虽然是成家建的,但是地方可是十二阀一起讨论出来的,黑鳞星的环境有多恶劣,你应该比我清楚。”
为了关押前任教皇,他们精挑细选选择了任何人都难以生存的黑鳞星,在其中建设了唯一的庇护所黑鳞监狱,除非一心求死,不然犯人们根本不敢离开监狱。
齐列沉默不语。
昨晚的经历虽然荒诞,但确实给齐列提供了不少猜测,如果那个“骗子”说的是真的,那么,指使陆浮暗杀他的人会是谁?
教廷的人还是门阀的人?
他又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对谢为祯下了杀手?
想不通,那就听听别人的意见,齐列眯眼,轻轻笑起来:“你觉得,门阀里谁最想让我死?”
傅以榕翘着的二郎腿默默放了下来,真挚且诚恳的说:“我一直以为是所有人。”
齐列狭长的狐狸眼眨了眨:“我有那么招人恨?”
“没办法,”傅以榕耸肩道:“你做事太绝,不给人留后路,又年轻,一看就还有很多年头可以活,想熬死你都不现实。”
“别担心,虽然你的背后一无所有,但你的身前全是敌人啊!”
卡勒抿着唇低下头,他是知道点内情的,当初谢为祯要杀齐列的时候,季生向他求助过。
被卡勒以“自己的任务自己做,你的工资又不给我”回绝了。
齐列低头抿了口茶,又问:“那谢为祯呢,谁想让谢为祯死?”
这个傅以榕就说不出答案了,谢为祯虽然黑心,但他只谋财不害命,门阀里谁也不至于为了点钱就冒着风险去杀他。
更何况,谢为祯死了没什么好处,谢寅也没因为他哥死了就降价。
“这个问题,问你侄子去吧。”
傅以榕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笑道:“你侄子不是和谢寅走得近吗?说不定就是谢寅干的。”
傅以榕只是开玩笑,没想到齐列居然真的听进去了,当着他的面就给齐之裕拨了通讯。
你来真的啊?
“小叔,怎么了,是不是你发现陆浮其实是冤枉的了?一定是傅以榕那个混蛋拿他换功劳对不对!”
齐之裕的大嗓门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即使迟钝如卡勒都听得出Alpha语气中的惊喜和期待。
可惜,齐列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青年拨了拨搭在肩头的红发,狐狸眼不怀好意的眯起:“我现在和傅上将在一起,你有什么话可以亲自对他说。”
齐之裕发出一个尖锐的叫声,“哒”的一声结束了通讯。
齐列再次拨来通讯,齐之裕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接通:“小叔,我错了。”
上来第一句话先道歉,之后挨打能轻点,这是齐之裕多年领悟出来的生存守则。
对面笑了声,道:“齐少爷,我不是你小叔,我是混蛋。”
“哦,”齐之裕对阴阳怪气的抗性极高,窝囊的说:“混蛋,我错了。”
对面又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像一群从水里扑出来的鸭子围着你扑闪翅膀。
齐列头疼的从傅以榕手里夺过终端:“我问,你答,别说废话,别叫,别挂终端,别提陆浮,懂了吗?”
约法四章,保险点。
齐之裕下意识点点头,意识到齐列看不到,又补了一句:“知道了。”
“是谁杀的谢为祯?”齐列话一问出口,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卡勒和傅以榕都安静了下去。
时间流动,齐之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一言不发。
齐列唇角弯起,齐之裕不说话恰恰说明他真的知道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
Alpha趁热打铁追问道:“齐之裕,你知道什么?”
齐之裕干巴巴的说:“小叔,你不让我说。”
齐列一怔,傅以榕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声,卡勒轻轻捂住脸,为齐家的未来感到担忧。
“哒。”这一次,齐列主动挂断了通讯。
答案已经揭晓了。
傅以榕只惊讶了两秒杀害谢为祯的真凶,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谢为祯都死这么久了,你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齐列,别告诉我你和谢为祯的友情延迟了这么久才连上信号。”
齐列的回答是一个假得令人发指的微笑。
这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齐列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根据他已知的信息,陆浮是谢为祯资助的学生,陆浮杀谢为祯有很大的可能是情感纠纷……不,也有可能是金钱纠纷。
之前齐列就奇怪过,既然陆浮的资助者如此有权有势,为什么他还吃得那么朴素,说不定就是因为谢为祯太抠搜了,陆浮才临时起意,改变了目标。
谢寅知道这件事吗?
陆浮动手这么顺利会不会有谢寅的帮助?
司机突然刹车,打算了齐列的思绪,他不悦的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面色苍白的转头:“家主,前面、前面有具尸体。”
大惊小怪。
齐列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绕过去。”
“可是、”司机嗫嚅道:“凶手也在。”
齐列这才意识到情况不简单,他推门走了下去,同所谓的凶手四目相对。
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了。
简焕白摊了摊沾血的掌心:“先说好,不是我杀的。”
齐列缓缓勾唇:“怎么办,我看到的似乎就是简家主当街激情杀人。”
地上的男人哼哼了两下,对着齐列伸出手:“救、救我…”
简焕白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灿烂的笑起来:“现在是我杀的了。”
“他是谁?”
Alpha踢开脚下的尸体,鞋底在地面上蹭了两下:“越狱的囚犯,哝,铭牌还没摘呢。”
“我看看,罪名是,教廷余党。”简焕白咧唇笑起来,眸中闪烁着野兽般危险的光。
简家和教廷的恩怨齐列心知肚明,他嫌弃的扇了扇风,驱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粗鲁。”
齐列低声评价了一句,突然觉得齐之裕也没那么差劲。
“喂,齐列,”简焕白看着齐列回身上车的背影,嬉笑道:“看好你的侄子,别再失踪了。”
“万一走在路上被人当逃犯杀了,你现在生孩子可来不及了。”
齐列森冷的回眸:“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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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神官的日子比陆浮想得枯燥得多,白天祷告晚上睡觉,好像他们就没别的事做了一样。
好无聊,找点乐子吧。
在庞大的神殿中,陆浮愉快的开始了他的寻宝游戏,第一站,代理教皇的寝室。
“神官大人,容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基思拦在门外,面色僵硬的说。
哪个好人凌晨不睡觉跑来骚扰代理教皇的,你可以祷告的时候偷偷打瞌睡,代理教皇难道可以吗?
陆浮在门外等候了几分钟,没等到基思,等到了代理教皇本人。
匆匆从屋内赶出来的代理教皇衣着狼狈,手里握着权杖,抓住陆浮的手将他扯进了房间。
“好孩子,你果然聪明,”代理教皇命基思将门窗掩上,拉好窗帘,夸赞道:“我敲了你的肩膀两下,你就知道凌晨两点来找我,果然,神偏爱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018:啊?】
【陆浮:啊?】
以为是寻宝游戏,结果是西天取经?
陆浮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只能点头,对,我是天才,对,你说的太对了。
基思也是一脸震惊,但他不愧是代理教皇身边的头号心腹,当即拍起了马屁,把陆浮夸得堪比文曲星下凡。
【陆浮:这就是捧杀吗?好可怕。】
【018:是捧哏。】
“代理教皇大人,您这么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去下一站了。
代理教皇收敛了神色,握着陆浮的手说:“你跟我来。”
基思缀在陆浮身后,警惕的看着空气,时不时伸长脖子,用手扇风闻一闻,得出无毒的结论。
这里可是教皇的房间,有毒就完啦,你们俩都完啦!
陆浮忍住吐槽的冲动,跟着教皇走进房间深处,那面巨大的全身镜在他的余光中一闪而过,映出了陆浮颈侧的细纹。
“啪!”陆浮一掌拍在颈侧,吓得代理教皇和基思虎躯一震。
“怎么了,066?”教皇担忧的问。
“没事,有蚊子。”陆浮笑了笑,放下手,眼底聚起淡淡的阴霾。
污染,他才祷告了一天,污染就已经初现雏形了。
这座神殿里的信徒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却一无所知,又或者,他们知道,却心甘情愿将生命献给神。
陆浮一言不发的跟着代理教皇,Alpha推开一扇沉重的大门,露出背后高高悬挂的金剑。
燃烧的蜡烛、巨大的祭台、还有正中央莹白的神像,熟悉的布置与塞布星的教堂一模一样。
暖色的烛火下,代理教皇温柔的说:“去吧,孩子,神在等着你。”
神像没有雕刻五官,看着有些惊悚,对于从小在教堂长得的陆浮来说却无比亲切。
少年几乎要笑出来,怎么去监狱和去教廷都跟回家一样。
【等神国重建,你去首都星也和回家一样。】
神总是善于打破气氛,陆浮没理会他,走近神像,抬手它握住精雕细琢的手,神像的掌心光滑一片,没有小狗磨牙时留下的啃噬痕迹。
陆浮缓缓俯身,指腹从底座上的刻字划过,熟悉的《神经》开篇,神不断引诱信徒为他越入深渊,用此不疲。
“代理教皇大人,您是否能为我解惑?”
少年站起身背对着神像,轻轻拢起黑发撇到一边的肩上,烛光下,陆浮苍白的皮肤多了些暖意,周身的郁气也淡了下去。
代理教皇自认为信奉神明六十余年,颇有底气的点头:“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陆浮扬了扬唇,眉眼柔柔的弯起:“如果神明仁慈,为何神赐不能让我们心情舒悦,反而疾病缠身?”
代理教皇摇摇头说:“066,你误会了,不是神赐让我们苦痛,是我们作为人类,身体承受不了过多的赐福才会出现一些病理反应。”
“你瞧,虫族不就没有这些毛病吗?”
谁说虫族没有?
如果陆浮没猜错,虫皇恐怕已经被深度污染了。
“既然如此,”陆浮笑道:“能否求神不要降下赐福呢?”
少年双手交握置于心口,眼神诚恳:“我自愿信奉神明,不求神给予我福泽,如果所有信徒都是为了得到赐福才去信神,那怎么能叫做虔诚?”
代理教皇愣了一下,“这、这不合规矩…”
“哪里不合规矩?”陆浮反问:“难道您对神的爱戴是建立在神明赐福的基础上的吗?您要向神明索取回报才愿意信神吗?”
【018:开始了,道德绑架!】
代理教皇有些着急的晃了晃手里的权杖:“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对神明当然是真心的!”
陆浮失望的摇头,“您别再自我欺骗了,您根本不爱神。”
“真正爱神的人,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教皇的位置,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神的赐福,代理教皇,您魔怔了啊!”
【你等会儿,信徒,你先等会儿。】
神想插嘴,但陆浮不给祂机会。
少年在教堂里来回走了几圈,袖子一下一下的甩,每一下都表达了他的无奈之情。
【018:别把代理教皇扇感冒了。】
【陆浮:你先担心他会不会脱水吧。】
代理教皇的冷汗都快把袍子淹了。
基思扶住摇摇欲坠的代理教皇,轻声反驳道:“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从来如此,便对吗?”
陆浮指着基思,恨铁不成钢的说:“基思神官,我以为你是真正的信徒,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身上这件神官袍吗?你对得起信任你的代理教皇大人吗?”
基思求助的看向代理教皇,代理教皇默默的别开眼。
“代理教皇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终于能结束这个话题了,代理教皇擦了擦额汗:“你说。”
陆浮指了指祭台上的银杯,“我们都知道,圣水是神的血,对吗?”
“额、对…”代理教皇有些迟疑的说,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果然,陆浮一把将银杯摔在地上,面露谴责:“当年,神用血救了信徒,如今已经不是缺水的日子了,我们怎么能继续吸神的血?”
【我是自愿的。】
你先闭嘴。
陆浮弯腰捡起银杯,摸着上面的花纹说:“这上面刻着当年依靠神明的血活下来的人名,包括第一任教皇冕下,教廷如今这样做,不是让他们寒了心吗?”
【我真的是自愿的。】
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呢。
陆浮还想乘胜追击,代理教皇头疼的闭了闭眼:“066,你先等一下,我想起来一件事。”
陆浮做了个手势:“您说。”
代理教皇握着权杖站直了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基思的手说:“游冬告诉我,你在黑鳞监狱逼着他们一人喝了一口圣水,这个行为,难道不是吸神的血吗?”
和陆浮比起来,代理教皇说话的时候语气虚多了,即使是质问都显得没底气。
【018:怪不得在教廷积攒了几十年的威望还被初来乍到的041压一头,他是真的软柿子啊。】
【陆浮:软还好,代理教皇最大的问题是太依赖神权了。】
当对方拥有高于他的神权,哪怕性格不强硬,代理教皇也会变成被抽出脊骨的狗,站都站不起来。
那根权杖就是他的脊柱。
基思轻咳了一生,“陆浮神官,你怎么解释?”
陆浮理直气壮的问:“敢问您,从黑鳞星到马苏尔星要多久?”
代理教皇哪里知道这个,猜测道:“一天?”
“一天一夜。”
陆浮又问:“黑鳞监狱的环境有多糟,想必您应该也有所耳闻?”
“是知道一点…”代理教皇犹豫的说。
“那不就是了,游冬在黑鳞监狱这么多年,身体恐怕大不如前,一天一夜不进水食长途跋涉,万一死在星舰上怎么办?”
陆浮呼出一口气,声音放缓了些,问道:“代理教皇大人,我做的有错吗?”
代理教皇叹了口气,无力的摇摇头:“你没错。”
“是我有错,都是我的错。”
我就不该答应给你解惑,死嘴,让你逞强,被教训了吧!
陆浮也软了下来,眼眶微红,握住代理教皇的手说:“不,您没错,您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及时清醒了就好。”
代理教皇痛心疾首的说:“别说了,066,我想再研究研究《神经》,我这么多年真是、我、哎!”
他说不下去,只能低着头连连叹气。
陆浮语气猛地一变:“您不继续给我解惑了吗?”
此话一出,代理教皇的表情更绝望了,握着权杖的手背隐隐冒起了青筋。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
Alpha咬牙切齿的说:“我不配。”
你换个人折腾吧,我看041就不错。
【018:你别太过分,代理教皇被捏死你就知道要手软了。】
神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信徒,你不想要我的赐福吗?】
想要啊,我当然想要,但是我近视戴眼镜,我要不了。
他心知外人听不到自己和神的对话,回道:“我并不是为了您的赐福才走到这里的。”
颈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爬动,带起轻微的痒意,但当陆浮想要去摸的时候,这股感觉又消失了。
神的污染蠢蠢欲动。
耳边传来神明的感慨,讽刺意味远远超过了称赞。
【信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虔诚。】
陆浮只是笑。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你已经是神官了,距离你功成名就还有多久?】
陆浮忧虑的垂下眸子,在心中说:“我最在乎的功就是让世人重见吾神的荣光,在重建神国前,我没有资格说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也不能向您许愿,现在的我不配。”
一言以蔽之,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