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咒术师都是耳聪目明眼疾手快的，所以打蚊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打的时候很快，但打完之后手心就留下了蚊子尸体和一片血迹。
五条星抿了抿唇，微微鼓起脸颊。
“星，要吃什么馅的包子？”
菅原拎着装包子的纸袋子。
在看到五条星一直盯着手心看的时候，他疑惑的凑了过来，“怎么了？”
五条星：“唔，死蚊子。”
菅原：“嗯？”
他过来看了眼，随后失笑。
“没事，我有纸巾，快擦擦吧。”
五条星：“好，谢谢……”
顿了顿。
菅原自然明白他为何停顿，于是唇边笑意加深。
他将纸巾递了过去，“给。”
五条星擦了擦掌心。
只是过去了一段时间，蚊子血已经干了，凝固在掌心，看起来有点脏脏的。
不过好在不算很影响。
五条星：“回去再洗手吧。”
菅原：“也只好这样了。要吃包子吗？”
五条星：“好。”
他将纸巾收好，而后拿出一个，眉梢微动，“好烫。”
菅原把纸袋子递给他，“给，用这个垫垫吧。”
五条星：“那阿菅学长呢？”
菅原笑了下，“嗯？我不怕烫。”
五条星歪了歪头，而后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排球部里面，菅原的肤色也算得上是很白的。
虽然因为他是运动少年的缘故，这个印象会被削弱很多。
但一旦对方换掉了排球部的队服，穿上普通的校服，就很容易看出来了。
此刻，他手里拿着包子，依稀能看到上面冒出的热气，但菅原却拿的很稳，而且指尖也未变色。
反观五条星，指头都烫红了。
五条星：……
有了纸袋子垫着，就感觉好了很多。
五条星吃着包子，和菅原走在后方。
而后，他想起一件事，刚好可以征询下菅原的建议。
五条星道：“假期回家的时候，我打算染下头发。”
菅原有些震惊，“诶？！染发吗？”
五条星点点头，嘴里吃着包子，不便说话，脸颊鼓鼓的，只是点了点头。
菅原下意识看了眼五条星，而后目光又移到他的头发上。
说实话，五条星的长相十分出色，而白发蓝眸的搭配又十分恰当，如果要染发的话……菅原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会是什么样子。
“已经确定了吗？只是要染回来的话会很困难吧？”
五条星：“没事的，我打算用那种一次性的染料，应该还是比较容易恢复原色的。”
菅原点了点头。
五条星：“但是不知道要选什么颜色，所以想问问阿菅学长。”
菅原思索了起来。
其实这个还挺难选择的，他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
毕竟如果是棕色栗色这种很大众的颜色，那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地去染的必要了。
菅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而后道：“要考虑下染一个和眸色一样的发色吗？”
“唔？”
五条星想了下，“是不错的建议。”
菅原弯了弯眸。
而后他问道：“说起来，回学校之后，染得发色应该也掉的差不多了？”
五条星点点头。
菅原眼帘微动，“那……能不能拜托星照一张相？”
五条星看向他。
菅原看着前方，并未看过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遮掩住他心底的情绪，同时让自己没那么紧张。
“毕竟没有看过染发的星嘛，所以有些好奇。”
这不是什么难事。
五条星点点头：“好。”
回到家里之后，五条星接到了长老的电话。
他不自觉的抿起唇角。
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不出五条星的预料，在问了问五条星最近的情况后，长老话锋一转，就说起了过去没多久的IH比赛，着重提到了乌野连决赛都没进这件事。
长老：“星啊，你看看，你跟着他们一起打球都没能赢，这是不是很说明一件事啊。”
五条星沉默，不想接话。
但长老并不尴尬，他可以自己说下去。
长老：“说明其实你跟排球这项运动其实也没有那么合适，没有这个天赋啊。我可是专门去查了，那个白鸟泽，其他球员也就那样，但是出了一个叫牛岛的选手，于是白鸟泽就变成的厉害的学校，牛岛可是一个人带领着一支队伍打进全国了啊。”
“但是你这个，我听说好像有个什么很有天赋的二传手都在乌野？但即使这样你们还是没有打赢白鸟泽，这个这个，其实还是有点那什么的啊。”
“……”
五条星声音淡淡，“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长老：“但是你们六个人都没打赢人家一个人啊。”
“……”
五条星眉心已经蹙了起来，不想听他说话。
他知道，长老作为咒术师，对排球运动的认知是存在一些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局限的。同时，他身上也有着作为老人的固执与死板，即使五条星有心解释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而且，长老自觉是为自己好，反而会更上头。
想到这里，五条星不想废话了。
他直接道：“悟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
长老：“诶，你等等——”
五条星挂断了电话，呼出了一口气。
长老会知道自己打输了这件事并不奇怪。一来可以查到，二来……管家也在呢。
想到这里，五条星不由看向了旁边的管家。
管家后背发寒，立刻疾步走到厨房，“我去给您看看厨师做了什么晚饭。”
五条星：。
算了，职责所在，他也没什么好为难管家的。
毕竟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挂断长老的电话，但管家却很难拒绝推辞掉长老的要求。
*
跳飘球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在正式比赛上，至少可以保证90%的胜率，这其实是很高的了。
那么下一步，就该练习左手发球了。
对于五条星而言，左手跳发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练习，因此他首先练的就是这个。
虽然现在的自己有了一些排球基础，比之之前零基础学排球要方便些，但一个右撇子要想改掉刻在身体的本能，使用左手发球，本身就有些难。
而且现在不是会危及生命的危险时刻，没有了那种紧迫性，身体都安逸了。
双手持着排球，五条星闭眸呼出了一口气。
要用左手要用左手要用左手。
左手的手指微微扣紧，让大脑更加确切的感受“左手”的存在。
而后，他将球抛了起来。
助跑不会有太大差别，抛球……还不太熟练。
右手发球和左手发球的抛位是有一些差别的。
五条星起跳起来，而后挥动左臂，重重一扣。
手刚触及排球他就觉出了不对。
偏了一点点。
下一刻，球飞速打向了边线的位置，而后出界。
五条星微微呼出一口气。
西谷：“哇哦，还是很不错嘛，加油加油星！”
五条星点点头。
不多时，伊达工的人就来了。
大地立刻道：“集合！”
于是大家放下了手边的事，立刻过去按照号码排成了一列，而两位经理则站在队伍末端。
伊达工的教练追分领着伊达工的人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伊达工不愧是有铁壁之称的学校，他们一走进来就带来了满满的压迫感，不仅仅是身高，还有气势。
仁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与气场的学校，一时间都有些被吓到了。
她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忍不住朝清水那边凑了凑。
清水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的，别害怕仁花酱。”
仁花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下。
她也不能太露怯。
追分走过去和乌养握手。
乌养：“非常感谢你们同意练习赛的邀约。”
追分：“没事没事，你太客气了。乌野现在有了很大的成长与变化，上次IH上没能交手也是我们的遗憾。咳，当然，也要谢谢你们的资助。”
乌养：“咳咳咳。”
他不由干笑了下。
与此同时，伊达工的其他球员也依次排队站好，来到了乌野球员的对面。
双方球员对上了，气氛微妙。
日向看了看，而后有些惊讶，“那个没眉毛居然是1号？！”
可对方不是才二年级吗？
大地脸都黑了，“日向，不准没礼貌！”
没眉毛是什么称呼啊。
就算对方真的没有眉毛，这样戳别人痛处也太失礼了！
日向吓得一惊，“对不起！
不过青根本人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他看了过来，而后又看到了旁边的五条星，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
一种微妙的默契产生了。
于是两人隔着较长的距离，同时弯腰问好。
二口无奈扶额：“你们这奇怪的默契居然还存在着啊。”
大地：“你们三年级的已经退役了吗？”
他注意到二口此刻站在队伍的第一位，显然是队长的位置。
二口点了点头，虽然脸上神情的细微之处还是可以看出他本人性格的桀骜，但现在的他比起之前已经沉稳了太多，即使田中在一边摆出挑衅的表情，也无动于衷。虽然额角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不爽。
“茂庭学长将队长的职位交给了我，现在我就是伊达工的队长了。”
菅原有些疑惑，“我记得茂庭是你们的二传手吧？”
虽然伊达工保留了铁壁的中枢，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继续保留着伊达工这支队伍的风格，但二传手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那你们现在的二传手是……？”
听到这里，队伍之中的一名大高个出列了。
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以及高兴，很开心的跟大家鞠躬。
“大家好！我叫黄金川贯至，是伊达工的二传手！虽然只是一年级，但是我会努力的！”
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一点点凶，但是表情却打破了这种凶悍，加上态度热情友好，反而有点憨憨的感觉。
而且话语之中随处可见敬语，态度也很恭敬。
大地被他的忽然出列给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好你好！不用客气。”
黄金川：“A ZA SU！”
二口无奈叹了口气，“黄金川……”
而影山在听到黄金川的自我介绍后，眼眸立刻就亮起来了。
二传手！
五条星有些惊讶，同时也有点……
他微微抿唇。
羡慕。
他们队连二传手都很高，真好啊。
五条星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一米九了？”
黄金川：“是的！191.5cm！”
他看起来性格和日向很像，都是那种能让人一下子就感受到能量的人。
当然，与日向还是存在一些不同的。
日向的话，虽然很热情，但是同时也很会社交，情商很高，而黄金川的话，看起来更像是有种横冲直撞的感觉，憨憨的。
二口勾起一抹笑，“虽然黄金川是一年级，但他十分优越的身体条件足以让他成为我们的正选了。劝你们可别小看黄金川啊，这可是我们伊达工——新的铁壁！”
黄金川不由挺起了胸膛。
日向两眼放光。
新的铁壁！
好帅。
双方教练的交流完毕，比赛就要开始了。
虽然是练习赛，但每次练习赛他们都投入了极大的努力，将其当成正式比赛来进行的。
和伊达工的练习赛更是如此了。
这次练习赛，乌养打算让正选阵容上场。
毕竟他也知道的，伊达工的铁壁不容小觑。
进行了简单的热身后，双方球员便就位了。
乌养看着伊达工的阵容，不由咬着牙笑了。
这可真是……一点缝隙也不漏的铁壁组合啊！
伊达工的前排是女川-二口-青根，身高都很高。
而一旦得分进行位置轮换，后排的黄金川就会来到前排，同样不容小觑。
而乌野这边的阵容并未改变，还是之前的进攻阵容，前排是大地-日向-五条星，同样很有进攻性。
伊达工发球，乌野接球。
也就是说，他们会在一开始就面对上伊达工的铁壁。
“放马过来吧！”
吹上进行发球，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球，也不是跳发，因此还是很好接的。
而后，影山开始组织进攻。
第一次面对铁壁，除了一些正常的压力之外就是兴奋。
毕竟还有什么能够比突破铁壁更让二传手有快感的呢。
影山露出了带着战意的笑。
第一球，就用这个！
一道橘色的身影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起跳，下一刻，直接扣球！
这是乌野的最新利器，也是日向的绝技，和影山所配合的怪人速攻。
它是无往而不利的速攻武器，同时也是乌野的最大得分点之一。
虽然之前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伊达工前排的拦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二口不由咬住了牙，“这是什么东西！”
黄金川在后排一边发出惊呼一边探头探脑，“好帅！好快！刚才真的有球过来吗？”
青根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也明显沉静了下来，更加专注。
“不错不错，漂亮的一球。”
仁花也愣在了那里。
“刚、刚那个……！”
清水不由露出了笑，“那个是我们的怪人速攻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仁花激动的脸都红了，连忙点头，“是，真的很厉害！也特别快！我刚才甚至都没有看清。”
等看清楚的时候，球都落地了。
仁花：“这样的球真的拦得住吗？”
清水：“只要采取合适的战术盯防，是可以限制的，也可以拦下。没有什么球是一定能够全程得分的。”
牛岛的扣球也一样。
仁花：“这么厉害的球都没办法吗？”
她看向球场。
“感觉大家，都好厉害啊。”
轮到了影山发球。
二口：“小心，他的发球可是很猛的。”
“是！”
几乎是话音刚落，大力的发球就已经过来了。
“作并！”
伊达工的自由人作并立刻去接这一球。
“抱歉，有些偏了。”
“黄金川，看你的了！”
“是，二口前辈！”
与此同时，乌野前排的人提起了高度警惕。
伊达工的新二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尤其是高大的块头给人一种很重的压迫感，让人觉得似乎他的传球也会很凌厉。
虽然黄金川的性格看上去有一点莽撞和憨憨，可万一他打球的时候会突然变个样呢。
因此，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清楚传球的方向再起跳。”
“哦！”
而乌野这边，也在着力培养拦网手的应变反应能力。
以后他们还会遇到更多强校的，不能单纯只指望月岛，他们其他人也要将选择性拦网的能力锻炼出来。
盯着二传手盯着传球……
球动了！
黄金川将这一球传给了边路的二口。
二口眼皮一跳。
虽然说排球场上的事件都是发生的很快，毕竟有重力的存在，球会下降的很快，而选手也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就位。
但有个别时候，会觉得好像时间都慢放了，视线也清晰了，能够判断出更多的情况。
二口很希望这种时刻可以发生在进攻的关键时间，而不是现在。
在黄金川将球抛起来的那一刻，二口就隐约觉得不妙。
因为这小子也太兴奋了吧！喊他名字的语调都上扬了两个度啊！
结果果不其然。
二口看着空中的球，眼角抽搐。
这一球，未免也，传的，太高了啊！！
二口咬着牙起跳，拼了命的伸长手臂去够。
“太高了啊黄金川……”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然而184的身高只能支撑他到这里了。
球和手指尖之间仿佛隔了一个太平洋那么远。
最后，二口和球一起落地。
“……”
黄金川大感意外，“怎么会！”
二口：“黄金川，你跳的已经够高了，不需要那么用力，听得明白吗？”
黄金城立刻道：“是，二口前辈！我下次一定会传好的，回去之后我也会努力练一百个传球的！”
看到黄金川这样，二口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心累的摆摆手。
有时候后辈太认真，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指责的话了。
毕竟按照黄金川的性格，他真的会当真的。
这个插曲也让乌野的人愣住了。
“那个……是意外吧？”
“应该是的吧，哈哈哈。”
“可能是第一次打练习赛太紧张了。”
他们都在帮黄金川开脱，只有影山歪了歪头，耿直道：“刚才那一球明显是失误了吧，技术不过关，传球的一瞬间——”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西谷捂住了嘴。
大地擦了擦汗，给西谷比了个大拇指。
即使影山情商再低，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大家是不想自己说出来，于是他也没挣扎。
黄金川双眼放着亮光的看向对面的影山。
“好厉害！”
二口：“……”
五条星微微点头，“嗯，毕竟影山是很厉害的二传手。”
黄金川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二传手！发球也厉害！”
而后，他握起了拳头，“决定了，以后我也要练一百个发球！”
除了练习左手发球之外，五条星也在练习左手扣球和打手出界。
要学会更多的新招式，才能在比赛中拥有更多武器。
而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左手扣球的最好位置。
由于日向刚才使用了怪人速攻，所以伊达工的拦网或多或少会有些防范他。
因此这一球，影山传给了五条星。
他记得五条星在练习左手扣球，和五条星想到了一处。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位置了。
球传的刚刚好。
黄金川看的都忍不住感动了。
“太厉害了，我也要向他学习！”
球来了。
五条星注视着球，而后挥臂。
不错的时机与手感，而掌心与球的完美贴合则更让他安心。
果然练习好左手发球也对他的左手扣球有帮助。
而下一刻，视野之内出现了拦网的手。
五条星微微睁大双眸。
“砰。”
球在撞击到对方的拦网后弹回了乌野场地。
“这是……”
“不仅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进行拦网就位以及起跳，甚至还判断出了星是左手扣球吗？”
“真的假的！伊达工的拦网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下不仅是五条星，连影山都忍不住抿紧了唇角。
二口拍了拍青根，“不错青根，好判断。”
青根微微点头。
“星，别在意别在意，下一球。”
五条星倒没有什么特别低落的情绪。
毕竟比起扣球失败，还是扣球被拦下更容易接受。
不过这样一来，他对伊达工更加刮目相看了。
不愧是县内最强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