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接财神
春节期间, 玄初也没闲着，继续坐守水果店，为赚钱大计而奋斗。
初四这天深夜, 他正听着相声, 突然接到祁雍的电话, 说是要临时采购水果，问能不能加急连夜送到他家老宅。
“可以是可以, 不过都这个点了，明天再买不行吗？加急运费可以很贵的哦。”玄初奇怪, 心想难道有钱人喜欢半夜吃水果？
“唉, 家丑啊……”祁雍苦笑，他处理一晚上家族里的糟心事, 心里头郁闷得很，忍不住向玄初诉苦。
原来, 这是出在狗血剧里常见的豪门恩怨。
严格意义上说，祁雍不是富二代, 而是富N代。祁家祖上就一直是大户人家，虽然后面逐渐败落，但底子多少还在。
现任家主祁老爷子经商能力强, 早在几十年前政策有所变动时率先嗅到商机，引导家族再复往日辉煌。
然而, 金钱能解决麻烦，同时也会制造麻烦。
祁老有五个子女，祁雍父亲是老大, 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头脑, 如今也干得像模像样。但他下面的弟弟妹妹却没一个让人省心, 为了争家产闹得十分难堪。
“我家跟叔叔姑姑他们平时都不来往的, 也就是过年过节时会回老宅探望老爷子，就这样还不太平。”祁雍吐槽道，“姑姑们认为爷爷偏心，把大部分产业都给儿子。而叔叔们却觉得爷爷更重视大儿子，把能赚钱的产业给我爸经营，他们只能喝汤。拜托，就凭我那俩叔的水平，就算送给他们会下金蛋的鸡，他们也能干出杀鸡取卵那种事。”
玄初应和：“这像话吗？”
祁雍：“之前我家公司不是拿下一个大项目吗？我那些叔叔姑姑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老爷子暗中出手，私底下进行利益交换。他们认为侵害了自己该得的那份家产，所以就闹了。”
玄初：“嗐！”
祁雍：“明天初五，是接财神的日子，按照惯例，要提前准备各种贡品，第二天还有仪式，这事向来是我五叔操持。但今晚他们吵得实在太凶，五叔一怒之下就走了，连带着贡品也被他拉走。”
玄初：“好家伙！”
祁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分明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觉得贡品在他手里，再准备肯定来不及，我们必须要对他让步。”
玄初：“可不是嘛？”
祁雍冷笑：“我们就偏不惯着他！”
玄初：“没错！”
祁雍：“……”
玄初：“……”
玄初干笑：“最近不过年嘛，相声节目还挺多，嘿嘿嘿嘿……”
祁雍：“……总而言之，现在我们要连夜准备贡品，才能赶上明天的接财神仪式。我爷爷他很重视这些传统习俗，我五叔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肆无忌惮。”
“大部分贡品都能重新买到，就是这水果，大半夜实在不好搞。我爷爷他对贡品很挑剔，一定要最好的，普通水果他看不上，可这大大过年的，高档水果都要事先预订，一时半会儿根本买不到。”
玄初保证：“找我你算找对了，放心吧，你要的水果都有。”
祁雍大喜：“那太好了！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且慢。”玄初勾起嘴角，“除了水果外，还需要其他贡品吗？比如，酒水什么的？”
祁雍一愣：“家里酒水这些倒是不缺。不过，加上也无妨。”
奇妙水果店售卖的水果酒他喝过，品质绝对一流，用来祭祀财神爷也够格。
玄初：“好嘞。我这就去准备，马上给你送去。”
他说的“马上”，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半个多小时后，祁雍接到快递的电话，说是货已送到。
“辛苦了，大晚上的麻烦你跑一趟。”祁雍递上一封准备好的红包，连声感谢。
那名染着紫发的快递员摆摆手：“不客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没等祁雍消化完他话里的意思，那快递员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过来。
但不管怎么说，问题顺利解决，今晚他总能睡个安心觉。
奇妙水果店里，玄初接过九曜上交的红包，笑得更欢，感慨道：“跟公明兄沾上边，果然容易发财。”
赵公明，正是在封神之战后天庭封的财神。初五接的财神就是他。
九曜满足地啃着玄初奖励他的甘蔗，好奇道：“这人族既有接财神的习俗，哥你为什么也不跟着拜一拜？”
貌似专心玩手游的长逍悄悄竖起耳朵。
“你当我不想啊？”玄初搓了搓脸，“我俩都是神界中人，他的财运对我没法起到直接作用，不然我早拜他了。”
长逍：“……”
好家伙，原来他还真想过？
天庭，准备下凡接受人族祭拜的赵公明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议论他？
***
正月初五，接财神。
其实发展到现代，接财神其实就是种祈福仪式，没人指望财神爷真的显灵，大多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而祁家作为经商人家，则会更讲究些，不管信不信，多拜拜至少没坏处。
祁家老宅里就有一尊黄金财神像，是祁老爷子请大师量身打造，常年供奉，因此香火是不缺的。只因初五这日是财神生日，仪式要办得更隆重，什么香烛元宝，水果鲜花，猪头全鸡全鸭，都统统供上。
祁雍的五叔闹事是在昨天深夜，那时祁老爷子已经睡着，是以他不知道贡品被带走的事。
至于家里其他人，都憋着口气等着看老大家的热闹。
偏偏祁雍还就不给他们看笑话，昨晚连夜不知从哪儿带来了一堆水果，苹果、柑橘、菠萝这类寓意吉祥如意的水果样样齐全不说，还个个新鲜水灵，甚至比老五准备的水果还好，一看就不是随便拿来充数。
祁老爷子不知昨晚那场风波，见五儿子不在场，立时皱起眉，问：“老五呢？”
“哦，五弟昨晚就走了。”祁家大儿子，也就是祁雍父亲轻描淡写道，“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
“胡闹！”祁老爷子拿起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撞，“过年呢，还有什么急事比接财神还要紧？算了，不等他，我们开始。”
“慢着！”祁雍的二姑突然开口。
祁雍皱了皱眉，直觉她接下来肯定没好话。
“爸，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老五昨天走得匆忙，不小心把贡品也给带走，现在这些贡品，是大哥他们连夜准备的。”二姑对祁雍一家露出假惺惺的笑，“大哥大嫂，还有小雍小雪，你们都辛苦了哦？”
这话绵里藏针，乍一听好像是在夸大哥一家有本事，暗地里却是在提醒祁老爷子，这些贡品都是仓促准备。
果不其然，祁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老大，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祁父也是久经商场，对于妹妹的一招背刺，眉头也不眨一下，说：
“爸，您放心，老五带走的贡品，都已经全部补上。香烛元宝是从正阳观请来的，跟人家供在三清殿里的一模一样。祭品虽然都是临时准备，但绝对新鲜，您看看，这水果多水灵啊。”
祁老爷子一瞧，果然如大儿子所言，虽然准备匆忙，却不见有纰漏。尤其是那水果，跟广告画里的一样，色泽光洁鲜艳，清香满溢，透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大儿子办事还是靠谱。
过了那个劲头，祁老爷子的气也渐渐消了，满意地点点头。
二女儿见状，心里不爽，又道：“大哥，这接神用的酒，好像不大对劲吧？这要让财神爷看到，误以为咱家连好酒都舍不得拿出来，那误会可就大了。”
由于祁老爷子的重视，往常接财神用的都是茅台酒。可这回，神龛前摆的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酒。
祁老爷子皱了皱眉：“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祁父看了看儿子，具体细节都是由儿子操办，他也不大清楚情况。
祁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得不装着谦恭有礼的模样，解释道：“二姑，你太久没出来活动了，可能不大清楚，这酒是当前市场上非常流行的奇妙牌果酒，品质绝对一流。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都要排队。”
二女儿“啧”了声，嘀咕道：“到底是真网红还是假网红，谁知道呢？”
“奇妙牌果酒？听着有些耳熟。”祁老爷子对祁雍这个大孙子的话还是颇有几分重视。
“爷爷你不记得啦？之前有次我给您带了杨梅酒，就是这个牌子的。”祁雍笑眯眯道。
祁老爷子恍然，点头道：“那杨梅酒可真好，香，醇，绵，厚，喝了以后睡眠还变好了，我这辈子喝过那么多酒，很少喝到品质那么好的酒。”
他一锤定音：“如果是这种品质的酒，那完全可以用来接财神。小雍啊，你干得不错。”
二女儿气得要把牙齿咬碎，她本意是想让老大一家在老爷子面前丢脸，谁料却反而给他们出风头的机会。
祁雪幸灾乐祸地瞟了二姑一眼。
该！
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传统习俗都已渐渐淡化或简化，即便是祁家这样的老派人家也不例外。
接财神仪式无非就是放炮，摆贡品，燃香烛，念迎神祭词，拜一拜，之后就是各干各的去，只要注意不要让香烛中途熄灭就好。
祁老爷子年纪大了，精神不大好，仪式过后，又吃了点东西，开始犯困，在保姆的搀扶下回房间休息。
隐隐约约之中，他听到缥缈之音在耳边响起，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身处霞光万丈之中，四周开满瑶草琪花，头顶有仙鹤盘旋。
仙雾缥缈间，他看到一抹金光闪闪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对方一手举杯，一手捧着仙果，摇头晃脑，似已酣醉。
“好酒好酒！”男人哈哈大笑，“得此佳酿佳果，不枉本君来人界走一趟。”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那人缓缓转过身……
***
再次接到祁雍的电话，玄初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接财神仪式办得如何，就听到那头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尖叫。
“……”玄初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对方是祁雍没错。
能让这位小祁总这样兴奋，看来是有大事发生。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祁雍匀了匀气，依然克制不住兴奋，“我爷爷跟我说，他梦见了财神！财神爷还夸祭神用的水果和酒水好吃！”
玄初愣了愣，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轻描淡写道：“那这是好事吧？”
“好得不能再好！”祁雍大笑三声。
祁家每年都会接财神，然而这还是老爷子第一次“见到”财神，哪怕只是梦，也能让他欢心大悦。
更巧的是，就在爷爷梦醒不久，他们收到内部消息，说是集团在某市谈了很久、一度准备放弃的一块地，拿下了！
要知道，这次接神用的贡品都是祁雍一手操办。做得不好，是他的锅。但做得好，自然也有他的功劳。
爷爷当即大悦，并许诺把那块新得的地交给祁雍经营。
祁雍虽然不是很在乎爷爷手里头的财产，但如果能因此气一气那些叔叔姑姑，也是极好的。
“总之，多亏了老板你的水果和酒，我祁雍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发誓一定尽心尽力！”祁雍拍着胸脯保证。
玄初还真有件事想拜托他。
奇妙水果店到目前为止共有两家实体店和一家网店，这三家店销售额都很不错，但他并不满足，觉得挣钱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起初受青丘环境所限，水果产量有限，所以即便想扩大经营规模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自从青丘引进通天教主发明的净化器后，环境有所改善，水果产量不断提高，生产速度终于赶上并反超销售速度。
于是，进一步扩大销售成了水果店的首要任务。
“所以你是想在其他城市开奇妙水果的分店？”祁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初：“对。不瞒你说，我对其他地方的环境不大熟悉，找中介嘛，浪费时间也容易被坑，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商铺。”
祁雍笑：“那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祁家名下产业不少，其中房地产占了大头，在全国不少地方都有酒店、商场、写字楼之类的产业，要说帮忙寻找合适的商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店铺你有什么要求？”祁雍问。
玄初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呃，最好是位置好交通便利人流量大租金还便宜。”
电话那头，祁雍沉默了一下：“前面的条件还好办，但最后一个有点严格。”
玄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心疼地补充道：“实在不行的话，那贵就贵点吧。”
他自我安慰，赚大钱者不拘小钱，这都是必要的投资。
祁雍笑：“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给你一个人情，就一定会做到。”
“我名下有些商铺，其中有几家刚好租约都快到期，各方面条件都挺符合你的要求。过几天我把资料给你，看上哪家就尽管开口，我做主，给你减免三年租金。”
玄初：“！！！”
果然，跟财神沾边的事，就是容易发财。
饱食一顿返回天庭的赵公明又打了个喷嚏。
“？”
所以到底是哪位仁兄一直念叨他？
作者有话要说：
财神保佑，在座的各位都能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