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昏迷不醒
王警官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被冒犯带来的不适让他立即想要反抗,只是他的手还没能抬起,肩膀就被狠狠捏紧。
剧烈的疼痛令他在短时间内丧失了反抗的余力,只能表情狰狞地盯着眼前的alpha。
对方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证件:“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
王警官瞳孔紧缩,恶狠狠地盯着alpha手中的证件:“当然!长官!”
他扭头看跟木头似的下属,低吼:“还不让开!”
alpha笑了下,收了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王警官的肩头:“在医院呢,这么大呼小叫,多没素质,回去写份三千字检讨交到纪委,听到了吗?”
王警官咬牙,不甘愿地点头。
擅用权势压迫啊他人的人,面对更大的权势,除了屈从别无他法。
alpha不再看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小部队立刻整齐有序的上前,接替了护士的工作,推着手术床向专属电梯走。
林海还搞不清状况,迷茫地看向江晚楼。
“走吧。”江晚楼没力气解释,用行动表示了信任。林海见状,没多问,跟了上去。
有人护送,出院这一程再没出什么幺蛾子,林海看着车上特殊的图标,暗暗心惊。他跟在江晚楼的后头,正要上车,就被带队的alpha拦住:“先生,麻烦您坐后面那辆车,我和小楼有点事要谈。”
在手术室外头时,林海没看见alpha展示给王警官看的证件,但张嘴就是“中央”的人,能是什么简单身份?
即便如此,林海也没有第一时间让开,而是先看了眼江晚楼,见江晚楼点头,他才顺从的跟着其他人到后车上去。
车队平稳行驶,一路绿灯。
alpha从座椅底下抽出医药箱,说:“晏部长不放心,本来打算亲自走一趟。”
江晚楼勉强回神,声音嘶哑:“路叔,别告诉他们。”
江晚楼十岁时,路叔就成了他父亲和母亲的警卫队队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不愿意去当那个多嘴的讨人厌。”
路叔的军衔是在前线实打实打出来的,即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半点也不容忍忽视。
江晚楼自知理亏,闭口不言。
“手。”路叔瞥了他一眼,懒得训。
老江家的孩子,哪里都好,就不该是头倔驴。说破嘴皮子都未必有用,他还浪费什么口舌?倒不如还是交给他父母自己慢慢教去。
江晚楼乖乖把双手伸了出来,没好好处理的伤口没半点结痂的意思,依稀能瞧见不知道是哪里的组织液在伤处蜿蜒流淌。
楚临的确安排了护士跟着进去没错,但患者半点不配合,他们也毫无办法。
路叔看得火大,诚然他早年也是个不要命的,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退居二线,但这种事,向来是自己做没什么,身边人做就火冒三丈了。
更何况分明刚刚就在医院,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江晚楼忍耐着清洗伤口带来的疼痛,问:“您怎么直接来医院了?”
“嗓子不好,就少说点话。”路叔瞧着江晚楼忍耐的神情,心底那点让他多疼疼长点教训的想法彻底烟消云散,尽可能放轻手上的动作。
只是即便动作再轻,那也是疼的。
路叔抬眸看他,没在江晚楼脸上看到半点痛意,好像这双伤到血肉模糊的双手不是他的一样。
“消防车队是从机场那边调的,我在那儿和老战友寒暄了几句,正巧听到谁喊雅悦酒店爆炸失火,觉得不对劲,于是干脆就跟着他们一起出发了。”
谁知道到了酒店,才知道江晚楼等人已经到医院去了。
路叔不是刚出军校的小年轻,他在去雅悦酒店的路上就觉得不对劲,他的确有段时间没到繁华的一线城市来了,可那会儿又不是早晚高峰时期,怎么能堵成那样?
而雅悦的爆炸又明显是为了针对郁萧年,对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江晚楼离开?
以防万一,他立刻动用了点人际关系,把案子划分到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内。
纱布一点点缠上江晚楼的双手,路叔抬头,看他:“能解决吗?”
江许望、晏闻婉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插手这事,但江晚楼是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袖手旁观?
江晚楼点头。
郁萧年接手望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几年时间,足够他把望柯完全把握在手中。
只要郁萧年还在,那些人耍再多的花招都毫无意义。
只要、郁萧年还在。
心脏漏跳了半拍,迟钝的痛了起来。
无论谁设的局,无论这是多少人联合起来的围剿,江晚楼都没有半点恐惧。
他唯独害怕——
害怕郁萧年醒不过来,害怕失去郁萧年。
仅仅只是想到那种可能,江晚楼就能感受到那种近乎溺亡的绝望。
“我不会帮你撒谎。”
眼看着要抵达机场,路叔突然说了句:“我不会主动去说,但如果晏部长、江部长问,我也不会隐瞒。”
路叔的意思很明确,自己想清楚怎么面对父母的责问。
江晚楼张了张口,又在路叔暗含警告的眼神中闭上。
他低着头,盯着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双手。
即便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江晚楼也能镇定的没有半点情绪波澜,而不是像此刻,分明已经脱离了危险,一双手却抖若筛糠,无论理智如何控制,都无法停下来。
无论多少岁、多少年,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失去”所带来的恐慌。
他知道路叔在眼下说这话是为了分散他的思绪,避免他深陷于负面情绪的漩涡。
江晚楼缓慢地调整着心跳与呼吸,在车辆停止前,双手总算勉强恢复了平稳。
他垂着眸,下车,不知是自我催眠,还是真的坚信。
没事的。
郁萧年从不失诺,说好的会永远在他身边,就是永远。
**
“这里,有明显的阴影,它压迫了颅脑神经,是导致郁先生迟迟没醒来的主要原因。。”医生指着颅脑ct上的黑色斑块说,“但奇怪的是,郁先生的头部没有外伤痕迹,我们不清楚这块血斑是因为什么导致。”
“既然找到了他昏迷不醒的原因,直接对症治疗不就好了?什么原因导致的重要吗?”坐在桌前的女性omega急切开口,即便她不懂医,却也知道一直昏迷不醒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拖得越久,只会越加危险。
“我们有进行融血处理,刚开始的确有效果,但……”医生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他从医四十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疑难杂症,但面对眼下的情况,的确生出了几分束手无策。
“但反弹很快,血块比之前反而更大了。”医生说,“我们怀疑血块下面有个较大的出血点,血块足够大的时候能够堵住出血点,一旦血块溶解了一部分,就会持续出血。”
这种情况,冒然融血消肿无疑于加速患者的死亡。
“那开颅手术呢?”
医生抬头,遥遥望向办公室角落里的beta,他站着的位置正好对着窗户,京都冬日难得有个好天气,金灿灿的光辉透过保洁今早才擦过的玻璃,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融融的光圈。
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折射出冷冽的寒光,看起来格外不好接近。
医生认识beta,郁先生的秘书。
失去执行董事掌控的望柯,所有事务都压在了这个秘书身上,即便如此,也没妨碍他每天准时来医院报道。
“开颅手术风险很大。”医生说,“血块挡住了出血点,我们没法判断出血点的大小,评估不了风险。”
能造成这么大血块,出血点绝不会小。
况且,更为危险的是,他们没找到导致出血的原因,谁也无法保证,解决这个出血点之后,郁萧年颅内血管会不会再无端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出血点。
那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呢?
omega想问,但视线触及到江晚楼,又没问出口。她看着江晚楼,期许对方还能说点新的想法。
江晚楼面色很淡,寡淡到似彻底冷却的水,无波无澜、清澈见底,他的目光深邃平静,透着近乎于无情的冷酷。
“能不能治?”
被烟熏过的嗓子又被强行使用,即便后来用上最好的药,也无可避免的留下了点后遗症,直到今天仍旧沙沙的,不复以往的泠泠清脆。
医生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隔着镜片,他看不太清江晚楼眼里的神情,却感到无形的压力。
“我邀请了国内外著名的脑科专家进行会诊,时间在明天下午五点,郁夫人和江秘书可以来旁听。”
江晚楼点头:“我知道了。”
他没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等人走了,郁夫人才收回目光,看向医生:“江秘书的身体还好吧?”
医生摇摇头:“他拒绝复诊,我们没办法评估。”
他每次劝江晚楼复查,得到的永远是个“忙”字。beta宁愿把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全部浪费在枯坐在郁萧年病床前,也不愿分出哪怕一二检查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比起身体状况,医生其实更担心的是江晚楼的心理状况。
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在大学期间辅修过心理学,对于基础心理疾病有一定的判断力,如果不是路少校走之前特意叮嘱,他恐怕绝不会把江晚楼当作一个“病人”看待。
有心理疾病的前提下,伪装的越是无懈可击,越说明他内心的极力压抑。
beta现在的心理状况与走钢丝并无差异,还是在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断裂的钢丝上行走,哪怕只是丁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掉进万丈深渊。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郁夫人帮忙劝一劝吧。”医生没向郁夫人透露太多,“工作再忙,也不能不注意身体啊,他要是病倒了,那就更没人能处理剩下的那些麻烦了。”
郁夫人张了张嘴,自责愧疚涌了上来,她帮不上任何忙,所有的劝解安慰也难免显得虚情假意。
“我知道了。”她低低说,“我会尽力劝他的。”
郁夫人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慢吞吞地走到了病房前,她握着门把手,却没推门进去,通过门上的玻璃往病房里看。
江晚楼什么都没做,单看眼前这一幕,任谁都很难从中联想到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情愫,毕竟哪怕病房里再没第三个人,他也坐得很远,落在病床上的目光淡淡的,找不到半点起伏的情绪。
事实上,郁夫人想,从她接到消息赶来医院碰见江晚楼的第一面开始,江晚楼一直都是这副淡淡的神色。
就好像……好像不论发生什么,哪怕是天突然塌了下来,也没法触动他分毫。
郁夫人想,昏迷不醒的是郁萧年,却似乎不止郁萧年一个。
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偷偷抹眼泪。
这种事情……怎么偏偏就发生到她家宝宝身上了呢?
明明、明明已经有了爱人,即将拥有幸福圆满的人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呢?
郁夫人越想越难过,眼角的泪擦了又擦,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郁夫人。”
她哭得太专心,以致于甚至没发现病房的门在什么时候被推开了。她仰头看,泪眼模糊中,她看不清江晚楼的神色,却只觉得那样该也是一张很难过的脸。
郁夫人吸了吸鼻子,她难过的昏了头,张口就是不合时宜的话:“你明明很难过,为什么一点都不肯表现出来呢?”
很难过?
江晚楼怔了一下,无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郁夫人,您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到屋内去吧。”
郁夫人看着伸到面前的手,beta手掌的烧伤程度不算严重,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烧伤的痕迹还没能完全褪去,丑陋扭曲的肉色伤痕,像盘踞在beta手掌心里的恶虫,丑陋可怖。
郁夫人握住,借着beta的力气站起来,跟在beta身后进了病房。
“不用太担心。”江晚楼拿过床头柜上的抽纸递过去,“郁总不会有事的。”
笃定的没有任何一丝怀疑的语气。
郁夫人接过纸巾,垂着头擦拭眼角,心里的担忧没有因为江晚楼说的话而得到任何安抚,反而愈演愈烈。
江晚楼的笃定,究竟是对医院医生的相信,还是对郁萧年的自信,抑或着……只是自欺欺人?
郁夫人猜不到。
“江秘书。”她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去复诊?”
“啊。”江晚楼没什么意义地应了一声,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医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beta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袖口挽起了半截,能看见覆在小臂上的绷带。
郁夫人沉默片刻,又说:“书文和我说,你经常在公司里通宵加班。”
“没有通宵。”江晚楼反驳,“有休息。”
郁夫人一改温和模样,步步紧逼:“下午、晚上在公司里忙碌,上午又到医院里来,江秘书能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休息的吗?”
江晚楼:“……”
“如果萧年知道这段时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会很难过的。”郁夫人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低低道歉:“对不起。”
“……什么?”江晚楼一愣,下意识地反问。
“对不起。”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这儿冠冕堂皇的劝你好好休息。”
她轻轻啜泣,双肩也跟着微微颤抖。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总是……总是在拖你们的后腿。”
江晚楼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知道,郁夫人说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对他说。
郁夫人擦了擦眼睛,重新抬头看向江晚楼,郁萧年那双琥珀般浅色的眼睛就是从她身上遗传的,江晚楼看着,恍惚中生出点自己正在被郁萧年注视着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了。
江晚楼维持着缄默,静静听着郁夫人情绪失控下的碎碎念。
“我,我是个低级omega。”她说着,没忍住偷看了眼江晚楼。
beta神情未变,不见半点惊讶。
“萧年的父亲是高级alpha,我和他的结合很困难。”
他们是大学时期自由恋爱的,那时候年轻,什么等级,什么信息素适配度,什么家世、门第,谁都没放在心上。
他们的爱情很平稳,并没有遭到多少反对,很轻易地走进婚姻。
“我没想到……”郁夫人说着,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她没想到,那些她没吃过的苦,没受过的磋磨,最终都落在了她的孩子身上。
“萧年生下来的时候很小。”郁夫人抬手比了比,要比正常足月生出来的婴儿小上整整两圈。
科技发展到今天,提前预测第一性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郁萧年一生出来就做了检查,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是个alpha。
“无论是omega、beta,他的弱小都能被原谅,可他偏偏是alpha。”
时至今日,郁夫人回想起来仍旧还是觉得自责、痛苦。
她怨恨丈夫的为了夺权的自私行为,更怨恨自己的迟钝,傻乎乎的相信丈夫的说辞,相信小山居的疗养院能够解决郁萧年发育迟缓的问题。
“呜呜……”郁夫人掩面而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的治疗是——用药物催化腺体,强制提高等级,甚至、甚至如果药物催化不能成功,还会、还会进行更换腺体手术……宝宝在里面受尽折磨的时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个孩子的流产给她的心理与身体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医生建议她到陌生的环境去慢慢疗养,避免熟悉的场景勾起不好的记忆,于是她去了,连着几年都没再见见她的宝宝。
江晚楼注视着omega痛苦不已,心底却没有任何触动。
“我错了……”郁夫人红着眼眶看病床上的alpha,沾了泪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郁萧年苍白的脸庞,“就算弱小,就算比不过同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非是丧失争夺家产的权力,无非是庸庸碌碌一生,至少、至少不会因此受尽折磨,不会如今又陷入这样生死不明的状况。
再在郁夫人看过来之前,江晚楼站起身,拿起刚刚才打开的抽纸递过去。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漠然不应该,但他的确难以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他冷声问:“小山居,他被送去小山居,是什么时候?”
郁夫人没想过江晚楼的关注点会在这儿,明显地怔愣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敢看江晚楼的眼睛,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大概是……宝宝十岁的时候。”
十岁。
太小了。
江晚楼心脏又开始抽疼,十岁是腺体初步开始发育的年龄,还没发育成熟的器官,却要被反复实验,催化,其中的痛苦除非亲身体会,谁又能真正了解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二?
良久,江晚楼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郁夫人脊背僵硬,有那么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正在被拷问的罪人,她不觉得冒犯,反而感到轻微的解脱。
郁萧年从来没有责怪过她。
可对于心里有愧的人来说,不责怪有时反而比责怪要更加可怕。无处宣泄的愧疚,无法弥补的错误,像是生在心底的虫,日日夜夜的啃噬她的心脏。
永无宁日。
“他们把腺体更换手术称为BX-13实验,小山居名下有很多孤儿院,那些孩子一旦被催化出高级腺体,就会成为……谁谁谁家孩子的供体。”
“除了那些孤儿,还有一些是……希望自己孩子更优秀的家长主动把孩子送来的。”
他们大部分也许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站的更高,往后的道路能够走的更容易,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亲手把孩子送往了通向死亡的道路。
“小山居的利益是众多人共同维持的,郁家也不例外。”
那些普通家庭纵然无法接受自己孩子“意外死亡”的结果,也大多申诉无门。
“是一位姓刘的警官,即便被警告,被撤职,甚至被人撞断了腿,他也始终在追查,只是小山居做的太隐蔽,他花了四五年的时间,也没能得到真正能推翻小山居的证据。”
“那大概是……郁萧年十五岁的时候。”郁夫人记得很清楚,那些由警察交到她手里的卷宗被她看了千百遍。
“他又一次从那里面逃了出去,带着一个死去的孩子的日记。”
又?
江晚楼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又被别的什么牢牢镇压。
“他运气很好,遇到了刘警官。”
臭名昭著的BX-13实验,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江晚楼以前也听过,只是为了不影响活下来的孩子以后的生活,报告做了模糊处理,当然,自然也不可能提到郁萧年的存在。
“除了获救那次,他还逃出去过?”江晚楼的声音低低哑哑,心莫名跳得很快,就好像蒙上灰的真相终于被他握在了手中,只差最后一角补足,就能让他看清所有。
他甚至没有耐心等待郁夫人回答,而是迫不及待地追问:“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