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说起来,陛下真是疼爱他呢。荔枝那么珍贵的东西,往年陛下都是将大头留在自己那里供他吃或者赏赐给大臣,分来后宫的荔枝只占很少一部分,极少有妃子能从陛下那里额外得到一些荔枝的。如今陛下却舍得把所有的荔枝都给尹璁吃,还舍得让尹璁拿来送给她,尹璁的受宠程度不言而喻。
尹璁给她拿来的荔枝比昨天小太监送来的还要多一些,她略略地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颗那么多,跟她还是贵妃时分到的一样多了。她终于感到了些欣慰,仿佛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同时也很感谢尹璁对她的好意。
碧蝶拿点心进来,看到的就是小公子哄她家娘娘吃荔枝的画面。娘娘手中拿着的荔枝比昨晚她们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才应该是她家娘娘应该吃到的荔枝嘛,昨晚那些被挑剩下来的,实在太欺负人了。
她想到昨天的荔枝就来气,虽然她家娘娘想息事宁人,不让她去皇后和陛下面前告状,但是她忍了一晚上,简直不吐不快。她想着,既然娘娘不想麻烦到陛下跟皇后,那跟小公子说也是一样的,小公子看样子对她家娘娘这么好,一定会帮她娘娘主持公道的。
于是她将装好的点心放到小公子面前后,就跟小公子诉起苦来,将昨日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
她万分委屈道:“小公子,您有所不知,昨儿皇后娘娘让人给我家娘娘送荔枝,结果送来十个又小又丑的荔枝。奴婢相信这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毕竟皇后娘娘公平宽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奴婢就怀疑那个小太监动了手脚,于是对他逼问一番,他才说了实话。”
尹璁不知昨日分荔枝还闹出这样的事,皇后跟尚宫商量给后妃们分荔枝的时候他是在场的,也没听皇后和尚宫说要特意挑小的给沐婕妤。所以他觉得这绝对不是皇后娘娘或是尚宫姑姑故意刁难沐婕妤,而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到沐婕妤只能分十颗荔枝,就够可怜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欺负沐婕妤,尹璁义愤填膺地问道:“是谁做的?”
碧蝶如诉如泣地娓娓说道:“小太监跟奴婢说,并非是他调包了原本属于娘娘的那份荔枝,而是他去给娜昭媛和杨充容送荔枝的时候,娜昭媛和杨充容不满她们那份里面有小个的荔枝,就擅自拿走了娘娘那份里面大个的来换。
奴婢听说她们这样欺负娘娘,自然气不过想要去皇后娘娘面前为娘娘诉苦,但是娘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让奴婢去。可是奴婢实在气不过,娘娘都已经这么低调了,她们还不放过娘娘,还请小公子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尹璁越听越气愤,甚至握紧了拳头,站起来说:“她们简直欺人太甚了!那个杨充容,以前就经常看不起淑妃姐姐,现在又来欺负婕妤娘娘,她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还有那个什么娜昭媛也是!”
说到娜昭媛,尹璁才发现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还是昨天在皇后娘娘那边,见过一眼这个封号。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指责这个人,就停下来问碧蝶:“对了,娜昭媛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碧蝶见他居然连乾德帝新封的娜昭媛都不认识,不禁诧然。不知道他是被乾德帝保护得太好了,还是因为盛宠在身,完全不把后宫的妃子放在眼里,连后宫多了个正二品的嫔妃他都不知道,更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为了拉拢小公子跟她们同一战线,一起对抗娜昭媛,碧蝶就在他面前说尽了娜昭媛进宫以来做过的坏事,让小公子对娜昭媛没有一点好感。
她嫉恶如仇地跟尹璁说:“娜昭媛是上次陛下过寿时,随西域使臣从西域而来的西域公主。她以两国和亲,修秦晋之好的名义进宫,陛下跟皇后娘娘见她是西域的公主,担心拒绝西域的和亲会让西域跟我朝离心,就只能答应她,将她留在后宫,封了个昭媛好生养着。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陛下独宠小公子您,也不会看她一眼。大家想着都是在后宫为妃的人,想跟她交好,没想到她仗着自己是西域的公主,自视甚高,完全不把娘娘们放在眼里。每日甚至都不愿意去给皇后娘娘太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请安,还在后宫横行霸道,很多娘娘看在她是西域公主,为了两国的友谊,只能忍气吞声。”
尹璁越听越气愤,特别是听到娜昭媛居然不把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放在眼里的时候,气得拳头都握紧了。一个小小的二品昭媛而已,甚至比之前尹昭仪位份还要低一些,居然这么嚣张。尹昭仪当初都还记得要在皇后面前装装样子,这个娜昭媛倒好,一来就给他最敬爱的皇后娘娘下马威,亏皇后娘娘还想着多给她匀几颗荔枝呢!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尹璁愤愤道:“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下去,我得跟陛下说一声,让他管管这个西域来的公主,让她知道在这后宫,应该听谁的话!”
碧蝶连忙附和道:“小公子英明!”
沐婕妤见碧蝶跟尹璁说了这么多话,怪她多事,想说她几句,但是碧蝶态度坚决,还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沐婕妤觉得这样是在利用尹璁,于心不忍,想要劝住尹璁。但尹璁完全被娜昭媛的态度惹毛了,也听不进她的话,不论她怎么喊,尹璁都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当然,他也没忘了带上碧蝶给他装起来的点心。
等尹璁走后,沐婕妤埋怨地瞪了碧蝶一眼,碧蝶跪了下来,委屈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不赞成奴婢掇使小公子给娘娘报仇,但是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娘娘受委屈。奴婢自知利用了小公子的善良,但以后奴婢会加倍补偿小公子,尽心尽意对小公子好的。”
沐婕妤见她这样,只能叹气地跟她说:“只允许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尹璁那孩子善恶分明,心思单纯,跟后宫里很多人都不一样,你以后不要再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了,知道吗?”
碧蝶叩头应道:“奴婢知道了。”
尹璁虽然对那个什么新来的娜昭媛很不满意,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东宫上课,不然就要迟到了。
他揣着沐婕妤给他的糕点,急赶慢赶,终于赶在太傅抵达东宫之前到了东宫的书房。他进去之后,累得气喘吁吁,放下糕点就不停地拍自己胸口,庆幸道:“太好了,差点迟到。”
太子见他这么晚才来,还把自己跑得这么狼狈,忍不住关心道:“璁儿,你做什么去了,今天来这么迟,还把自己累成这样?”
听到太子问他,尹璁想起来沐婕妤让他带给太子吃的豆沙卷,连忙将裹着点心的手帕打开,将还有点余温的豆沙卷放到太子面前,两只眼睛亮闪闪地说:“喏,太子哥哥,这是给你吃的。”
太子看到这有些眼熟的豆沙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在哪吃过,他迟疑道:“这是……沐婕妤宫里做的豆沙卷?”
尹璁没想到太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心想果然碧蝶没有骗他,太子殿下果然喜欢吃沐婕妤做的豆沙卷。他高兴地说道:“太子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对了,这确实是沐婕妤让我带过来给你吃的,她说你以前就喜欢吃这个。”
太子拿起一块豆沙卷,端详了一会儿才放进嘴里,还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让他想起儿时跟永宁皇姐一起玩耍的日子。他笑了笑说:“嗯,我以前确实喜欢吃这个,经常央求大皇姐给我带,不过长大之后,大皇姐出嫁了,我就很少吃到沐婕妤宫里做的豆沙卷了。”
尹璁听了太子说的话,以为太子是因为长大了,不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去沐婕妤那边蹭吃蹭喝,但还是很喜欢吃沐婕妤做的点心,他就拍着自己的胸膛跟太子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我现在跟沐婕妤已经混熟了,以后可以去她那边给你拿她做的点心。”
太子简直要被他逗笑了,心想到底是谁想吃,给谁拿啊。别不是拿自己来当挡箭牌,好让他有更多的理由去沐婕妤那边蹭吃蹭喝吧?
不过他担心尹璁脸皮薄,自己这样说了之后,尹璁就不敢再去沐婕妤那边吃东西了,就没有这样调侃尹璁。但他还是有些好奇,尹璁是什么时候跟沐婕妤关系这么好的,之前明明他还因为沐婕妤差点被司礼监前掌印太监李良行私刑。他就好奇地问道:“说起来,璁儿弟弟你今天怎么跑沐婕妤那边去了?”
尹璁就坦白道:“我去给她送荔枝呀,作为谢礼,她就给了我好多点心吃。沐婕妤人很好的,跟我娘亲一样,是个温柔的好娘亲。”
太子闻言哑然,尹璁怎么看到哪个中年女子,都觉得像他的娘亲?这样下去,父皇的妃子岂不是都要被尹璁一一认作娘亲来对待,那就乱辈了啊,也不知道父皇到时候会是什么感想。
不过这可不是他该操心的,他见尹璁跟沐婕妤冰释前嫌了,就笑着跟尹璁说:“其实沐婕妤那边不仅仅豆沙卷做得好吃,还有别的好吃的点心,以后你经常过去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吃到别的。”
尹璁听说沐婕妤那边还有别的好吃的东西,眼睛顿时变得更亮了。
太子见他一副只要有吃的就不记仇的样子,只觉得他天真憨厚得过于可爱了,就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戳了戳,笑道:“父皇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只记吃不记打的小馋鬼。”
尹璁摸了摸被太子戳过的地方,嘿嘿地傻笑起来。太子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今天太傅要教的书本放到他面前,让他自己先看。
课间休息的时候,太子让人将昨日送来的荔枝拿出来给太傅和伴读们吃。太子作为储君,乾德帝最重视的嫡长子,当然能分到很多荔枝,用来招待别人不成问题。
尹璁盘着腿坐在席子上剥荔枝吃,吃着吃着想起来今早碧蝶跟他说的那个什么新来的娜昭媛掉包沐婕妤荔枝的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娜昭媛是什么人物,就忍不住凑到太子身边问太子:“太子哥哥,你知不知道后宫新来了个娜昭媛啊?”
太子听他这么问,下意识就以为尹璁不高兴他父皇纳妃,生气了要吃醋了,就不敢擅自回答他。怕到时候他把人给惹不开心了,回头父皇那边问起来,他有在尹璁面前嚼耳根搬弄是非的嫌疑。他就假装不知情那样,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个人,我一向不怎么关心父皇后宫的事,要不你去问问父皇或是母后,也许他们知道得多一些。”
尹璁听了太子的回答,才反应过来太子作为成年男子,又是乾德帝的儿子,是要避嫌的,不知道后宫的事情也是正常,是他操之过急了,以为太子会知道。
他摆摆手说:“那我到时候再问问陛下吧。”
于是放学之后,尹璁难得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回了承光殿。他回到承光殿的时候,乾德帝也刚好回来。
他一抬眼就看到乾德帝的仪仗停在承光殿门口,就背着书包啪嗒啪嗒地朝那边跑了过去。
乾德帝还没从轿子下来呢,随行的带刀侍卫在周围严阵以待,突然听到有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他们就警惕地把刀亮了出来。
还是荣华眼尖,认出跑过来的人是他们家小公子,见这些带刀侍卫居然敢对小公子拔刀,就尖着嗓子叱喝道:“快把刀放下,你们连小公子都认不出来,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吗!”
御前带刀侍卫们才认出来人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公子,想起陛下跟他们吩咐过的,见到小公子如见他,不得无礼,就把刀收了回去,对着小公子半跪下来。
尹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跪了下来,也没有空想他们为什么而跪,他只想着快点见到乾德帝,问乾德帝后宫里头多出来的那个娜昭媛是怎么回事。
荣华见小公子一副要质问乾德帝的样子,怕他又要跟乾德帝大发脾气,连忙挡在乾德帝的软轿前,虚虚地将人拦住,好声好气地问道:“哎哟小公子诶,您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您不高兴了吗,跟奴才说说看,奴才去给您报仇。”
尹璁躲开他,顺便将装了不少书,有些沉的书包丢他怀里让他帮忙拿着,二话不说就往乾德帝的软轿里钻。
萧令本正要出去,还是听到荣华跟他说话的声音,才坐回去,想看看这小东西又要做什么。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轿子里等尹璁,果然,就看到这小东西掀开轿子的门帘,气鼓鼓地钻了进来。
他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抱住,笑着问道:“怎么了朕的宝贝璁儿,才半天不见,谁又惹你生气了,看把你气成这样。”
尹璁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坐好,鼓着腮帮子看他,质问道:“后宫那个娜昭媛是怎么回事?”
萧令像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娜昭媛而来的那样,听了他这句话,就挑了挑眉头。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太好了,我家璁儿终于长大,会吃醋了。
葱儿(奇怪地看他):你想多了,我只是为皇后娘娘鸣不平而已。
老皇帝:……
昨天去看病了,没有写兔宝的日记,今天给你们补上!
兔宝最近夜里特别喜欢爬上床跟我睡觉,每次就趴在我腰间旁边,从来不超过那个位置,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他一身毛茸茸的离我太近会让我吸到他的毛,他太聪明太体贴了!!然后他趴在我身边还不够,还要我用手摸他的脑袋,不摸他他就坐起来,气愤地刨我的被子,在上面喷尿!!!我最近洗了好多次被单我要哭晕了!所以我只能摸他。但是手抬得好累啊!我就偷懒放下去,贴着他的身体,结果他还不乐意,非要我摸他的头,还用自己的脑阔去顶我的手心,强行让我摸他脑袋,我心好累啊,大半夜都不能好好睡觉。
然后昨晚睡觉的时候,可能是半夜我睡着了,没注意到他又爬上来求我摸摸他,结果今早我起床,看到他经常趴的地方,留下了一坨尿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坏东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生气洗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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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晋江独家
从来不在乎后宫有多少妃子的尹璁,居然突然问起后宫某个妃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尹璁终于开窍,对他也产生了占有欲,学会吃醋了呢?萧令这样想道。他不动声色地抱着尹璁问:“哦?璁儿怎么突然问起娜昭媛,她怎么了?”
听了他这话,尹璁就肯定后宫确实多了娜昭媛这号人物,而且乾德帝还知道有这么个人物。他倒不是介意乾德帝瞒着他,而是单纯地反感娜昭媛在后宫的所作所为罢了。他义愤填膺道:“那个什么娜昭媛太可恶了,她非但不每日去跟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请安,还欺负后宫比她品阶低的妃子,你就不能管管她吗!”
萧令没想到尹璁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他还以为尹璁是因为他封了娜昭媛,所以不高兴了呢。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这小东西哪里会为了他而吃醋了,整天就知道维护皇后她们,一看到皇后她们被人欺负,他比谁都要生气。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只能哭笑不得地安抚尹璁说:“娜昭媛是后宫的人,怎么也应该是皇后来管,璁儿怎么跑来质问朕,朕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去管后宫的事?”
说着,他怕尹璁不相信他,又幽幽地补充道:“朕因为担心璁儿生气,已经许久没有踏足后宫了,璁儿又不是不知道。”
尹璁被他幽怨的眼神看得脸一红,好像自己是个霸占着他不让乾德帝找别人,又不愿意满足他的渣男那样。他被乾德帝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虚地转开了脸,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又转过脸囔囔道:“什么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不允许你踏足后宫!”
萧令见他恼羞成怒,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抱着他哄道:“好好好,璁儿没有不允许朕去后宫,是朕心里只有璁儿一个,时间都用来陪璁儿了,才不去后宫的,不关璁儿的事。”
尹璁这才满意地哼了哼,又说回娜昭媛的事。
他不满地跟乾德帝控诉道:“沐婕妤的婢女跟我说,昨儿皇后娘娘分去给沐婕妤的荔枝被娜昭媛和杨充容掉包了,她们把属于沐婕妤那份荔枝里大个的好的荔枝换到了她们那份里面,把小的不好的留给沐婕妤。不仅如此,娜昭媛还在后宫做过很多欺负人的事,皇后娘娘跟淑妃姐姐因为她是西域来的公主,为了维护我朝跟西域的良好关系,都不敢说她什么,所以这事只能由你来出面!”
萧令只能应道:“好好好,朕都听璁儿的,那璁儿打算怎么处置娜昭媛呢?”
尹璁在他怀里跟他瞪眼:“这是你后宫里的事,问我做什么,娜昭媛又不是我的妃子。”
萧令就当他这话是因为吃醋而跟自己说的赌气话了,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会儿才说:“这后宫虽然名义上还是朕的后宫,但璁儿你说,后宫里头哪个妃子见了你不得行礼,不得不讨好你?就连朕要晋升谁,要赏赐谁,都是璁儿说了算。你说,这到底是朕的后宫,还是璁儿的后宫,朕不问你的意见,问谁的意见?”
尹璁被他说的话绕迷糊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因为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半晌,他才呐呐道:“可是,可是你才是皇帝啊,她们都是你的妃子,就应该是你来管,不关璁儿的事。像你册封娜昭媛的时候,你就没跟我商量过啊!”
萧令逗他说:“哦,璁儿这是在生朕的气吗?”
尹璁被他问得脸一红,反驳道:“我没有!”
他反应这么大,那就是有的意思,萧令担心他又胡思乱想,自己钻牛角尖,就跟他解释道:“朕册封西域公主为娜昭媛,确实是是看在西域国的份上,对她本身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也没想过要宠幸她。只是单纯给她个名分养在宫里,安了西域国的心,维护两国的友好关系而已。
之所以不告诉璁儿,是担心璁儿知道这事后乱想。既然璁儿已经知道了,也在意娜昭媛的存在,那朕就跟璁儿坦白,朕敢保证,除了西域使臣带她进宫给朕贺寿那天晚上,朕在寿宴上远远地见了她一面之外,就再没有私下见过她了。就连册封她的圣旨,都是让礼部那边帮忙颁发给她的。
如果璁儿不相信,璁儿可以去问皇后和你那个在礼部当官的朋友柳渊,朕若是见了后宫哪个妃子,都会有女官记录下来,汇报给皇后的,礼部也有朕册封妃子的记录。璁儿不信朕,总应该信他们吧?”
尹璁本来就不在乎乾德帝又册封了哪个妃子,因为在他看来,后宫那些妃子就跟在宫里做事的宫女差不多。她们领着乾德帝发的俸禄,她们要做的就是侍奉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帮皇后娘娘管理后宫,顺便给他做好吃的好玩的,仅此而已。他完全没必要在乎她们,因为他知道乾德帝不会偷偷去宠幸她们,这一点他还是很信任乾德帝的。他之所以在意娜昭媛,也是因为娜昭媛不安分守己,不尊重别人而已。
但是乾德帝却这么认真地跟他解释,生怕他误会了那样,让尹璁觉得自己是被重视被在乎的,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过娜昭媛的事还是要解决,不能再让她在后宫仗势欺人了。
他别别扭扭地说:“我当然相信你啦,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娜昭媛在后宫为非作歹,不然她就要成为下一个尹昭仪了。”
萧令连忙应道:“好好好,朕都听璁儿的,既然娜昭媛做错了事,那朕就罚她三个月的俸禄,禁足她五天,让她在自己寝宫好好反省,这样可以了吗?”
尹璁想了想正二品嫔妃的年俸,三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三百斛粮食了呢,足够让娜昭媛反省自己了。他满意地点头道:“那就这样罚她吧。”
萧令就让荣华去拟旨了,自己则把被哄顺毛的尹璁抱出软轿,回寝殿去。
尹璁换上居室的衣服后,就拿着本书去偏殿,坐在软榻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书了。他翻着手里的书,突然反应过来端午节要到了,就想起来跑去问乾德帝:“端午节宫里会有什么好玩的吗?”
去年端午节的时候,他虽然人已经在宫里了,但他住在冷冷清清的长宁宫,宫里就算在过端午节,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也就那时候的胡美人还记得他,给他送了几个自己包的小粽子而已。
今年应该就不一样了,他跟乾德帝住在一起,怎么也能沾沾乾德帝的光,在宫里好好过个端午节吧?宫里头会不会也有赛龙舟,吃粽子,摘艾草,喷雄黄,洗草药水的活动啊?
他这样问了乾德帝,两只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看得乾德帝哭笑不得地跟他说:“宫里总共就这么大,去哪里给你赛龙舟啊?吃粽子洗草药水倒是有,还有射粽子,粽子宴,晚上朕可以带你去太妃那边陪太妃吃顿饭,这样总可以了吧?”
尹璁听说有粽子吃,还能去跟太妃吃饭,就高兴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想看赛龙舟,就央求乾德帝说:“那端午节那天,我可以出宫,到城外的护城河看百姓们赛龙舟吗?”
乾德帝低头看他,说道:“朕那天可能会很忙,不能跟你一起出去看龙舟哦,这样璁儿也要自己去吗?”
尹璁听他说他不能出宫,还有些遗憾,失望地啊了一声,纠结了起来:“你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吗,就出去一会儿,看完龙舟就回来。”
乾德帝叹气道:“真的没有,璁儿若是想去看龙舟,就让萧凭萧擎带你去看吧。”
尹璁在留在宫里陪乾德帝,和出宫跟瑞王敬王玩一会儿就回来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没经受住出宫玩的诱惑,选择了后者。不过他怕乾德帝不开心,就跟乾德帝保证道:“那我端午节那天,上午就在宫里陪你射粽子,吃粽子宴。下午的时候跟瑞王哥哥们出宫看一会儿赛龙舟就回来,晚上就跟你去慈康宫陪太妃娘娘吃饭,这样可以吗?”
乾德帝这才勉为其难地应道:“那行吧,璁儿不要在外头玩得忘记时间就好,晚上我们还要洗草药澡呢。”
尹璁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忘记时间的!”、
眼看着端午节就要到了,后宫却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住在福祥宫里的那个娜昭媛突然被陛下下旨禁足了。
这件事在后宫引起不小的轰动,后妃们都不知道这个刚进宫就被册封为正二品昭媛的西域公主,平时仗着自己是西域来的公主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连皇后都对她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物,怎么突然就被禁足了。难道是因为她做的坏事被人捅到了乾德帝面前,乾德帝为了让她安分一些,就给了她点颜色看看?
可是,到底是谁,有哪个胆子去乾德帝面前告状,又能说得动乾德帝禁足娜昭媛呢?这后宫里,也就皇后跟胡淑妃在娜昭媛之上,也只有她们俩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可是据她们所知,这些日子胡淑妃都在跟皇后商量如何过端午节的事,压根就没去过承光殿,那就肯定不是她们告的状了。
那除了她们,后宫里谁还有那个胆子呢?
后宫里终日无所事事的妃子们最喜欢到处打听八卦,后面不知道是谁,打听到禁足娜昭媛是承光殿那位小公子跟乾德帝提议的,说是娜昭媛欺负别的妃子的事情被小公子知道了,小公子就位那个妃子出头,把事情捅到了乾德帝面前。乾德帝见小公子不高兴了,才下令禁足娜昭媛,还罚了娜昭媛三个月的俸禄。
这事一传出去,后宫又沸腾了起来。后妃们似乎都没想到小公子居然这么刚,连皇后跟胡淑妃都不敢动的娜昭媛都敢得罪,还能说服乾德帝责罚娜昭媛。这下子她们都反应过来了,这宫里到底谁说的话最有分量,当然就是承光殿里的小公子了。小公子一句话,就能让在后宫横着走的娜昭媛被禁足,她们以后在这宫里该奉承谁,还不清楚吗?
娜昭媛被罚,后宫的妃子不约而同地拍手称快。不知道是为了感谢小公子为民除害,还是为了讨好小公子,让自己以后在宫里好过一些,后妃们纷纷给小公子送去自己做的点心和小玩意。刚好端午节到了,她们就借着端午节的名义,给小公子缝了驱邪的荷包,搓了五色丝线,又熬了凉茶,做了粽子,送到承光殿去。
于是端午节前一天,尹璁就收到了来自后宫各位妃子给他做的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比如皇后娘娘给他的护身符,胡淑妃给他缝的布老虎,布老虎在民间可是能驱邪的神兽,沐婕妤则给尹璁搓了五色丝线,许才人给尹璁缝了荷包,太妃娘娘则是送了一盘亲自包的粽子过来。除此之外,别的妃子也给尹璁送了不少东西。
乾德帝回到承光殿,看到的就是堆放在尹璁面前的众多玩意儿,他挑了挑眉,走过去问道:“璁儿,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尹璁开心道:“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和妃子们送给我的东西,都是过端午节必备的好东西呢,她们对我真好!”
乾德帝拿起一样玩意儿看了几下,听了尹璁的话后,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酸溜溜道:“是啊,她们对你可真好,朕什么都没得到,全给璁儿了。”
尹璁见他好像在吃醋,就嬉皮笑脸地蹭到他怀里,哄他说:“哎呀!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嘛,她们把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俩都有份,你就不要不高兴啦!”
乾德帝闻言,脸色才好一些,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算你个小东西还有良心。”
尹璁便笑得更欢了。
第二日便是端午节。这几日宫里都在忙着包粽子,终于赶在端午节到来之时,包出几千个粽子备用。
尹璁一起床,就有小太监上来帮他洗漱更衣,然后叶姑娘带着几个宫女进来,用雄黄在他额头上描了个“王”字。在民间,在小孩额间写王字,可以给小孩驱邪,尹璁小时候也被娘亲在额头画过,所以并不抵触自己额头上顶着个王字,反而还觉得自己威风着嘞。
叶姑娘又拿来昨日后妃娘娘们送来给尹璁驱邪的物品,将荷包系在他腰间,五色丝线则分别系在尹璁的脖子上,两边手腕和脚腕上,这样就可以达到驱邪的效果了。
今日注定天气炎热,所以尹璁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宽松衣裳。上身的衣服长度只到腰间,袖子堪堪到小臂那么长,为了防止毒虫跑进衣服里,袖子是收起来的,衣服上还绣了不少老虎的花纹,有种少数民族的风格,衬得他活泼又可爱。下身的裤子也很宽松,长度到脚腕上一点,裤脚同样是收起来的,脚上则穿着一双青色的布鞋。这身衣服刚好可以将他身上系着的五色丝线露出来,上面又有老虎纹,这样就没有邪物敢靠近他了。
尹璁非常喜欢这身衣服,也喜欢身上的荷包和五色丝线,搭配起来怪好看的。他就跟个小孩似的,喜欢颜色鲜艳和古灵精怪的东西,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去乾德帝面前,问乾德帝他这样好不好看。
萧令正坐在餐桌前,等荣华剥粽子吃。见他跑进来了,看都不用看,就伸出手将他抱进怀里,将他放到腿上坐好。听了他问的话,才仔细地打量起他,然后笑着点头说:“好看,璁儿穿什么都好看。”
尹璁便开心地在他怀里拍起手来,他手腕的五色丝线也跟着他拍手的动作不停地晃动,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活泼烂漫。
萧令没忍住,拿起他的手,在他绑着丝线的手腕上亲了亲,见他红了脸,才哈哈大笑道:“好了,璁儿陪朕吃粽子吧。”
御膳房包的粽子小巧玲珑又精致,竹叶里面包着白色的糯米,糯米里面放了豆沙或者蜜枣,莲蓉或鲜花馅,这些都是甜口。当然,因为乾德帝不喜甜食,御膳房里来自南方的御厨就会特别给乾德帝准备南方的肉粽,里面放火腿,或者猪肉和蛋黄。
面前这一盘粽子里就包含了甜的和咸的,陛下喜欢咸口,荣华就给他剥白线的咸口粽子,小公子喜欢甜口,荣华就给他剥红线的甜口粽子,反正把两位主子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尹璁吃着手里拿的豆沙粽子,见乾德帝吃的是肉馅,就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问道:“为什么你的粽子里是肉馅呀,肉馅的粽子好不好吃?”
也不怪尹璁会问这个问题,他从小在北方长大,日子过得又清贫,别说吃肉粽子了,他连吃肉的机会都没多少。娘亲每年给他包的粽子,都只放得起最便宜的豆沙,有时候甚至只是番薯,不过他爱吃豆沙,倒不觉得日子过得苦。只是这会儿看到不一样的粽子,还是有些好奇罢了。
乾德帝便将吃了一半的肉粽放到他嘴边让他尝尝,尹璁犹豫地咬了一大口,只觉得嘴里又甜又咸的有些奇怪,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吃了。
萧令见他嫌弃地皱起眉头,就笑着说他:“个挑剔的小东西,难养得很。”
尹璁就朝他吐了吐舌头。
因为今天是端午节,早朝就不用上了,大臣们集中在朝阳殿前的空地上等乾德帝的到来,一会要举行射棕游戏呢。
尹璁也想看看射棕活动是什么样的,便跟着乾德帝去了朝阳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百官们再看到尹璁跟乾德帝来朝阳殿,就见怪不怪了。尹璁也是如此,现在的他已经不怎么害怕出现在大臣面前了,甚至在大臣堆里看到相熟的瑞王敬王和易俊袁骁柳渊,还敢对他们招招手打招呼。
射棕游戏就是将粽子放在金盘子里,放在一段距离开外的地方,参加活动的人拿着小角弓对着粽子射,谁先射到粽子,谁就能先吃。
这种在皇帝面前一展身手的活动,在场的青年臣子自然不能放过,他们踊跃报名,排着队射粽子。尹璁看得起劲,跟乾德帝吵着他也要去射,乾德帝只能摆摆手让他去。
终于轮到了尹璁,尹璁拿着小小的弓,对准十几尺外的小粽子射去,-只听“咻”“啪”的一声,粽子从金盘子里射落,引得在场的大臣拍手称好。
尹璁骄傲地接受着大臣们的夸赞,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自己射落的粽子,蹦蹦跳跳地跑回乾德帝身边,献宝一样把自己射来的粽子递给乾德帝,洋洋自得道:“喏,这是我射下来的粽子,给你吃。”
乾德帝笑着接过他送的粽子,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剥开,里面是玫瑰莲蓉馅的,想来是宫人知道小公子喜欢吃甜的,就放了个甜粽子上去给他射。
因为这是尹璁特意射来给他吃的,即使他并不怎么喜欢吃甜粽子,他还是很高兴地吃了几口,只是吃到里头的馅料时,将粽子放到了尹璁嘴边,让尹璁跟他一起吃。尹璁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地咬走了自己最爱的甜馅。
下面的臣子们见陛下跟小公子共吃一个粽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他们陛下就是宠爱小公子呢。
射粽子活动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日头变得毒辣,不宜在户外久晒,才结束。射棕游戏结束后,乾德帝将百官邀请至朝阳殿内,殿里面已经摆好了好几张长桌,上面放满了粽子,听说有一千多个呢,这就是所谓的粽子宴。
百官们谢恩之后入座,陪同乾德帝一起吃粽子,为了解腻,御膳房还准备了酸梅汤和各种茶水供人享用。不过这一千多个粽子,实在难吃完,所以宴席结束后,乾德帝就将剩下的粽子连同一些茶叶和驱邪的小物品赏给大臣们带回家。
百官们跟乾德帝告辞出宫后,宫里的端午节活动就算告一段落了。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哼唧,我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你看我收到了妃子姐姐们送的好多东西。
老皇帝(酸溜溜):哼,朕什么都没有。
我要被葱儿今天的形象萌翻了,但凡我会画画,啊啊啊啊啊!
兔宝碎碎念:兔宝他真的好懂哦,为什么他肚子饿了,会懂得找我要吃的呢?每次他肚子饿了不想吃草,就围在我身边,想方设法引起我的注意,不是站起来扒拉我的腿,就是把前爪放在我的椅子上像猫咪踩奶那样踩椅子,要么就拿毛茸茸的脑袋拱我,直到我给他拿吃的。他的祖先生活在野外,没有主人喂,也不会这项技能啊,兔宝到底是去哪里学来的?果然还是成精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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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晋江独家
尹璁见臣子们要出宫回家了,下意识就在他们之中找瑞王他们的身影,打算跟着瑞王他们出宫去玩。乾德帝见他现在就急着走,就派人去喊住瑞王他们,哄他说:“璁儿莫急,朕让萧凭他们回来等你,朕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你戴上才能出宫。”
“咦?”尹璁闻言奇怪地回过头,他怎么没听说宫里端午节有这样的规矩啊?他好奇地问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呀?”
萧令就让荣华把东西端上来,尹璁往紫金盘里一看,原来是一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东西,闻着有股奇怪的草药味。
他好奇地戳了戳那块黑乎乎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呀?”
萧令将东西拿起来,放到他腰带上系着的荷包里,跟他说:“这是紫金锭,可以避瘟解毒驱邪防中暑,还能治拉肚子去疹子,你带着,出去玩的时候要是头晕,可以掰一些下来用温水泡来喝,或者敷在皮肤上。”
尹璁没想到这么其貌不扬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用途,就像对待个宝贝那样,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好来,然后说:“谢谢陛下,我会好好带着它的。”
萧令又弯腰给他整了整衣服,在他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才拍拍他的背说:“好了,萧凭他们在殿外面等你,你跟他们一起出宫玩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我们还要去太妃那边陪她老人家用晚膳,晚点宫里还有戏看。”
尹璁听说晚上还有活动,眼睛就亮了亮,连连点头应道:“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跟乾德帝作别,尹璁便蹦着跳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瑞王他们在外头等着他。见到他们,尹璁连忙跑过去,一手挽住一个,开心道:“我们出宫玩去咯!”
萧擎收起手里的折扇,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看把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难得给你放风了呢。”
尹璁对他吐了吐舌头:“我明明就很久没能出宫玩了!”
说着他嫌这兄弟俩走得太慢,耽误了他出宫的时间,就用力地拖着他们俩往宫门走,不停地催促道:“哎呀,你们走快点,不然城外赛龙舟就要开始了。”
萧凭被他拉着往前走,想起来问他:“我们要不要叫上永康一起?”
尹璁一听到永康公主的名字,就来劲了,不停地赞成道:“好啊好啊,上次贞儿姐姐还让我去她府上找她玩,难得今天刚好是端
午节,我们就约她一起去看龙舟吧!”
于是出了宫门,他们便驾着马儿直接往公主府走去,路上还遇到了正结伴往城外走的袁骁和柳渊,尹璁想着人越多越热闹,就停下马对他们喊道:“袁骁哥哥,柳兄,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赛龙舟?”
袁骁本就有这个打算,所以约了柳渊同行,现在又遇到尹璁他们,就刚好一起。
不过出城看龙舟之前,尹璁还要去一趟公主府,喊上永康公主和驸马爷。
去到公主府,看门的家仆见王爷们来了,连忙进去通报,随后,公主府的管家婆就急忙出来,将他们迎去主厅。
主厅里,永康正坐在上位跟刚从宫里回来的易俊喝茶,见兄长和尹璁来了,就笑脸相迎道:“大皇兄,三皇兄,表哥,璁儿弟弟,你们怎么来了?”
尹璁自从她出宫后,又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这次见她,自然是很高兴的。一听到她喊自己,他就窜到了最前面,欢快地喊道:“贞儿姐姐!”
永康看到他的瞬间,没忍住,扑哧一声将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随后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惹得旁边的易俊十分无奈。
易俊放下茶杯,从丫鬟那里接过帕子递给永康,让永康擦擦脸上的茶水。永康接过帕子,一边擦脸一边不停地往尹璁脸上看,嘴边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尹璁被她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奇怪道:“贞儿姐姐你在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吗?”
永康好不容易擦干净脸,见他一脸迷糊弄不清情况的模样,差点又没忍住笑喷出来。她一边笑一边指着尹璁额头上的字说道:“璁儿,你头上怎么顶着个‘王’字啊,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山中的老虎成精了呢。”
尹璁这才反应过来永康公主是在调侃他,顿时就委屈得蔫了。原本他很喜欢在额头画王字的,被永康这么一说,就有些难为情了。
还是易俊看出尹璁的窘迫,对永康说:“贞儿,你不要打趣璁儿了。”
永康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很久不见尹璁,想要逗逗他而已,等逗够了,就憋着笑哄他说:“好啦璁儿,姐姐逗你的。姐姐知道,在额头上画王字是为了驱邪,姐姐小时候也画过,后来长大了,变得爱美了才不画的。”
尹璁幽怨地看着她,忿忿道:“贞儿姐姐的意思就是说璁儿到现在都没长大呗。”
永康简直要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给逗乐了,笑着摆手说:“没有的事,咱们家璁儿本来就还小,小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额头上画王字辟邪。不然出门的时候,有邪物看到咱们璁儿可爱,想把璁儿掳走,那父皇不得哭晕在宫里?”
尹璁听她这样说,脸上的小表情才好看一些,有些骄傲,又有些羞涩地哼了哼,表示他接受了永康的解释。
来者是客,永康作为公主府的主人,连忙让家仆请客人入座,端茶倒水,又大方地拿出宫里送来的荔枝请他们吃。
尹璁这段时间在宫里吃荔枝吃腻了,这会儿见到荔枝,就没有什么兴致,他更想快点出城看赛龙舟。于是他不停地催促永康说:“贞儿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呀,赛龙舟要开始啦。”
永康被他催得没辙,只能起身说:“好啦好啦,我这就回房换身衣服,换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看龙舟,真是拿你没办法。”
尹璁这才嘿嘿笑道:“贞儿姐姐果然对璁儿最好了!”
女主人去回房换衣服了,就留男主人招待客人,易俊见尹璁不怎么吃荔枝,就好奇地问道:“璁儿你怎么不吃荔枝,这玩意儿从南方运过来可不方便,一年难得吃几次,你趁机多吃点。”
尹璁知道这些荔枝是永康的份,怕自己吃掉了,永康公主就没得吃,所以他摇摇头说:“我在宫里吃够啦,这些留给贞儿姐姐和你吃。”
说到吃荔枝,萧擎就笑道:“妹夫你有所不知,父皇那份荔枝全进了璁儿肚子里,说不定他都吃腻了,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易俊想到乾德帝宠尹璁那劲儿,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就笑着摇了摇头,对其他人说:“那你们多吃点,我跟永康准备要孩子,不能吃太多荔枝,太医说荔枝吃多了对母亲和胎儿都不好。”
尹璁听到易俊说他跟永康公主准备要孩子了,又惊又喜地看了过去,激动地问道:“真的吗!易俊哥哥你要跟贞儿姐姐生小孩啦?”
易俊见尹璁听到自己打算要小孩,比他还要激动,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跟他说道:“毕竟都成婚了,要小孩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只是打算而已,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尹璁却不担心,兀自嘿嘿乐道:“太好了,我又快要涨辈分了呢!”
在场的知情人听到他这句话,纷纷无奈地笑了起来。
既然易俊跟永康公主准备要孩子,不能吃荔枝了,尹璁就只能好心地帮他们解决掉荔枝,让他们没有荔枝可吃,方便他们备孕。大家见他刚才还说吃腻荔枝了,一转眼他又吃得比谁都欢,就忍不住打趣他一番。
尹璁嘴里含着一只荔枝,一边嚼吧一边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贪吃,我这是在帮贞儿姐姐的忙。”
萧凭笑着附和道:“嗯嗯嗯,我们都知道璁儿是为了永康好。”
尹璁见他们不反驳自己,反而还附和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吃荔枝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挠着自己的腮说:“不过荔枝是真的好吃,可惜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怪麻烦的。”
柳渊就趁此机会跟他说:“以前我在老家闽州的时候,那边的山头都种满了荔枝树,从四月到六月都有荔枝成熟,可以随便吃,还能爬到树上吃,若是真的喜欢吃荔枝,甚至还能在山上搭个房子,住在山上吃个够再下来。”
尹璁听这话听得心神向往,忍不住感叹道:“这也太好了,那岂不是每日都过得赛神仙?”
柳渊就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闽州体验一下这种神仙生活。”
尹璁本来发亮的眼睛,因为听到这句话后,瞬间黯然了一些,然后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小口气。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去闽州体验这样的生活了,他要留在京城陪乾德帝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