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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6 69 章

第69章第6 69 章
这么近的距离, 足以让温琅看清游景殊眼底的期盼, 这一瞬, 他根本无法思考,什么顾虑也想不到, 只是凭着本能,吻了上去。

唇上的温热像是一点星火, 迅速从嘴唇窜到心脏,游景殊的心,热烈而滚烫, 这不仅仅是一个吻, 更是昭示着温琅终于不顾一切地向他走来。

两人都没有经验, 像是两只初生的小兽,你碰我一下,我舔你一下,笨拙而青涩。

“嘶……”温琅一时没注意,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眼冒金星。

游景殊有些慌乱的扶住他, 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慢慢缓过去。

“抱歉, 是我太冒失了。”明知道温琅身上有伤还克制不住自己,游景殊内疚的说。

因为受伤和失血, 温琅的嘴唇有些苍白, 他扬起唇角抬手揉了揉游景殊柔软的耳垂, “我喜欢和你亲昵。”

温琅的直白令游景殊心如擂鼓, 他原本年纪就不大,才十九岁,在喜欢的人面前再也保持不了沉着稳重,露出少年人的青涩。

游景殊盯着温琅的唇看了看,努力忍住了想要亲上去的冲动,温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说:“你低下头来。”

“什么?”游景殊以为他有话要和自己说,听话的低下头去。

直到唇上一热,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温琅亲了。

游景殊有点懵的同时,耳尖泛起薄红,眼睛似乎藏着满天星辰,亮晶晶的。

他抿了抿唇,看着温琅没说话,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欢。

被游景殊这么注视着,温琅有点招架不住,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游景殊竟然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的心软成了棉花糖,又软又甜。

温琅因为受伤,总是睡觉的时间多余清醒的时间,不过好在伤口正在慢慢愈合,温琅的气色也在宋绫婉每天的汤汤水水中,越来越好,甚至还长胖了几斤。

现在他是全家人看顾的重点人物,大家都把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导致温琅当了一段时间的老太爷,等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郁闷的发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从四块变成了一块。

捏了捏自己平坦的肚子,温琅怀疑自己要是这么躺下去,肚子上就该有肥肉了。

店里的生意,最近一直是游景玥在打理,以前温琅虽然会让游景玥去谈生意,但从没有完全放手,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温琅是真的完全放手,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游景玥为了让他安心静养,一直没有找过温琅,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实在是解决不了的,就去询问他爹和游景殊的意见。

游明远将他引荐给王小姐认识,让王小姐多带带他,游景玥经常听他爹夸赞王小姐,但不常接触也不清楚王小姐到底有多厉害,直到这次,游景玥从王小姐身上学到了不少本事,王小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愿意倾囊相授,游景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心里又多了一个崇拜的人。

等温琅回到店里,见店里的生意被游景玥打理得井井有条,心里也不由生出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看来游景玥可以独当一面了。

将店铺开到府城去这件事看来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过在此之前,温琅记得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木盒子从衣柜里拿出来,温琅将盖子打开,取出一瓶清洗液。

“在做什么?”游景殊推门而入,看见温琅一脸严肃的从木盒子里取出一个细口瓶,不解的问道。

温琅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未变,“你来的正好。”

他冲游景殊招招手,游景殊疑惑地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温琅和他解释道:“这是我请柳老爷帮我找的特殊染料,我对比了一下这三种染料点在皮肤上的色泽和质感,这一瓶和哥儿眉心的红痣最为相似,这是专门清洗它的液体,现在我要试一试。”

游景殊的心下一沉,明白过来温琅现在要做什么,温琅要验证自己究竟是不是哥儿。

“这个对身体有伤害吗?”游景殊看向温琅询问道。

温琅摇摇头,说:“没有,我在皮肤上试过了,和水的触感一样。”

游景殊伸手握住他的手,注视着温琅的眼睛,沉声道:“那就试试吧。”

“不怕知道答案吗?万一……”温琅的话还未说话,游景殊突然探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眉眼含着笑意,一双黑瞳宛如潺潺流水,温柔极了。

“你是哥儿也好,是普通男子也罢,我都不在意,温琅,我心悦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温琅那颗悬着的心,突然找到了落脚点,他心头一松,回握住游景殊的手。

“你来吧。”温琅将瓶子和帕子交到游景殊手里,游景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好。”

游景殊用帕子沾了清洗液敷在温琅的眉心,温琅什么感觉也没有,安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游景殊把帕子拿开。

帕子从温琅的眉心离开,游景殊的手顿了一下。

温琅看见他的反应,大概知道了答案,“掉了吗?”

“嗯。”游景殊点了一下头,又倒了一点清洗液在帕子上,将花掉的红色染料抹去,温琅眉心的那颗红痣彻底消失。

那段记忆是真的,温琅真的不是哥儿。

游景殊也谈不上失望不失望,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有点担心温琅。

温琅拿起镜子看了看,红痣果然没有了,虽然不出他所料,但说不失望还是假的,毕竟他已经答应和游景殊在一起,如果他是哥儿,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现在这个结果,他和游景殊不可避免的会让宋绫婉他们伤心。

“没事吧?”游景殊伸手握住温琅的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温琅有些气馁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我不是哥儿,你想退货吗?”

游景殊抓着他的手一紧,以为温琅又想重新缩回壳里去,“你别想逃,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听见游景殊的回答,温琅忍俊不禁,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好霸道的宣言。”

游景殊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抱着他的手,却是越收越紧。

“别担心,我会说服爹娘他们的,一切有我。”游景殊知道温琅一直以来的担心是什么,既然温琅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那他就会解决温琅的后顾之忧。

温琅靠在他的怀里,说:“如果爹娘让你纳妾……”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也别想把我推给别人。”游景殊眉头紧皱,有些不高兴的说。

温琅抬手将他眉心的皱褶抚平,唇角带着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游景殊,“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想纳妾,我现在就会走,永远也不会再见你,如果你以后违背了现在的誓言,有了别人,我可能会和你同归于尽,我的爱就是这么偏执而沉重。游景殊,你敢要吗?”

这是温琅第一次在游景殊面前露出阴暗的一面,他一直以来都像是小太阳一样,充满了活力和勃勃生机。

但温琅自己很清楚,他并非什么小太阳,他只是把自己阴暗的一面藏起来了,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如果对方对他的爱不是百分之百,那他就不会要,如果他要了,那就是一辈子,对方要是敢中途退出,他可能会发疯。

他不是在恐吓游景殊,因为他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人,他完完全全遗传到了他母亲的那份偏执,所以上一世他活了二十五年也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他不敢,也不相信有人会百分之百喜欢他,会一直喜欢他到死。

直到他喜欢上游景殊,那份偏执逐渐被唤醒,让温琅清楚的意识到血缘和基因是多么神奇的东西,他不想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可他终究还是在向那条路迈去。

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不仅仅是怕伤害游家人,也是怕游景殊给不了他想要的。

游景殊心疼得要命,温琅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这么没有安全感,在他看来温琅的狠话都是在虚张声势,仿佛这样才能够保护好自己。

“别说永远不会再见我这种话,我害怕。”游景殊低下头和温琅额头抵着额头,“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的余生只会有你。”

温琅凝视着游景殊的眼睛,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温琅主动而热情,宛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游景殊一同点燃,融为一体。

窗外的春风将冰雪消融,泥土里蹦出细小的嫩芽,万物开始复苏。

温琅去地里看了看自己去年种下的土豆,扯起来一株,下面硕果累累。

“温哥哥这是什么呀?好多啊。”游韫薇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这是马铃薯,又叫土豆,洋芋……总之叫法有很多,很好吃哟。”温琅眉飞色舞的说道。

游韫薇和游景阳蹲在田里,听见温琅这么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温哥哥又要做好吃的东西了。

“来吧,帮温哥哥收一些回去。”温琅给他们一人分了个竹筐,三人没过多久就装了三筐马铃薯回去。

宋绫婉见他背着背篓回来,赶紧上前去接住,嗔怪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地里去做什么?”

“没事的娘,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今晚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温琅的伤其实已经完全治愈了,毕竟他有灵泉,恢复速度不是常人能够比的,不过为了表现得不那么怪异,对外都是说还在养伤中。

“你别累着了。”宋绫婉不放心的说。

“我不累,我都快懒出虱子了,娘您就让我做点事吧,做饭又不费力气。”温琅晃了晃宋绫婉的手,撒娇道。

宋绫婉哪里抵抗得住温琅撒娇,“那好吧,不过累了就要和娘说。”

“嗯嗯,娘您最好了。”温琅冲两个小的眨了眨眼睛。

双胞胎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学堂里,游景殊终于等到了五皇子的信。

游景殊之前将徐竞同绑架孩童供自己享乐一事告知了五皇子,连同他整理出来的证据,一并送往平城。

在五皇子的回信中,游景殊得知徐竞同被送到这边来的原因,居然就是徐竞同在平城玩死了人,而且徐竞同玩死的并非什么勾栏瓦肆的人,而是平民百姓。

后面甚至玩死了一个小官员的庶子,那人硬是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徐竞同他爹为了保住他,将他送往徐竞同母亲的老家,可徐竞同不知悔改,在半路上遇上了郑老爷,被郑老爷一游说就住到了郑老爷夫人的庄子上。

郑老爷为了巴结徐竞同,让自己的管家帮徐竞同物色相貌出众的孩童,等到落单的时候,立即绑走。

除了江珏,之前被绑走的孩子,几乎都被徐竞同玩死了,只有一个被扔到乱葬岗,等五皇子的人找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在,现在被游景殊安排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就等着这孩子伤好后做证人,虽然对这孩子来说很残忍,但是为了让徐竞同被绳之以法,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事五皇子知道后勃然大怒,直骂徐竞同不是人,又让游景殊放心,他一定不会让徐竞同继续逍遥法外。

游景殊立即给五皇子写去回信,让他不要出头,把这个消息送到太子那边,太子一党之前遭了大皇子一党的暗算,正是想要扳回一城的时候,徐竞同是大皇子的亲表哥,再加上徐家将人送走,明显是要摁下这件事,不让皇帝知道。

皇帝正是疑神疑鬼的时候,最是见不得谁瞒他什么,这件事若是能闹大,捅到皇帝面前,徐家和大皇子一派一定会受重创,太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正好卖太子一个人情。

这场皇位之争,五皇子虽然不想参与,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身为皇子,就注定逃脱不了这场争夺,现在卖太子一个人情,以后太子登基,就算他容不下这些兄弟,也至少会看在这点,放过五皇子。

并非游景殊把人想的太坏,天家无父子,更别说是兄弟,当今圣上当年也算是一位明君,谁能想得到现在会昏庸暴戾成这样,游景殊总要帮五皇子留一条后路。

“徐竞同……”游景殊眼神阴冷的看着信上这三个字。

敢动他的人,就是挫骨扬灰也不够。

晚上游景殊回到家里,还没走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大哥!你回来啦,我和你说温哥哥又做好吃的了。”游韫薇开心的围着游景殊打转。

游景殊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往屋子里走去,聪明正蹲在门口,冲着厨房里流口水。

“汪!”看见游景殊回来,聪明叫了一声,算是在和游景殊打招呼。

“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聪明一直在门口盯着你。”游景殊进门走近温琅。

温琅扭头对他扬起唇角说:“土豆烧鸡,醋溜土豆,竹笋炒肉,回锅肉,清炒油菜,还有一个番茄蛋花汤。”

“听得我都饿了。”游景殊笑道。

“休息一会儿,快好了。”温琅回答游景殊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不停,看得出非常利落熟练。

游景殊走到灶台边对正在烧火的游景阳说:“去和小妹玩会儿。”

游景阳莫名其妙,“大哥,我不累。”

游景殊微微一笑,“不,你累了。”

走出厨房的游景阳挠了挠后脑勺,真是奇怪,他明明不累啊,为什么大哥那么笃定自己累了?

游韫薇拉着游景阳说:“阳阳我们看看有没有鸡蛋。”

“好啊。”游景阳最开心的就是在鸡圈里捡到鸡蛋的时候,马上就能凑满一篮子鸡蛋了。

“都快好了,你来烧什么火,一会儿弄得一身都是油烟。”温琅知道游景殊爱干净,平时很少会到厨房里来,倒是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劈柴挑水。

“想陪着你。”游景殊自然地对温琅说道。

温琅炒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忍不住上扬。

“土豆是什么?以前没听说过,你新种的蔬菜?”游景殊随口找了个话题和温琅聊起来。

“嗯,去年冬天种下的,今天去地里看已经长好了,土豆的产量很高,随便一挖开就是一片,而且很有饱腹感,味道也好。”温琅解释道。

游景殊闻言,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东西容易种植吗?”

“容易啊,土豆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温琅听游景殊这么问,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游景殊想把土豆推广出去,这样饿肚子的百姓会少很多,毕竟近年来受天气影响,农民收成不景气。

王家就是做米粮生意的,在这方面,温琅也了解一点。

晚饭做好后,一家人坐到饭桌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传说中的土豆。

“唔!好吃!”游景玥惊喜的瞪大眼睛。

游景阳和游韫薇也特别喜欢土豆,温琅心说果然小孩子大多都喜欢吃土豆,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就是土豆。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久违的土豆,不禁多吃了一碗晚饭。

“不行,再这样吃下去,我会成胖子的。”温琅拍拍自己的肚子说。

宋绫婉从他身边经过,见他拍自己的肚子,看他的眼神不禁有点意味深长。

温琅一个激灵,赶紧拿开手,宋绫婉走过来,小声问他,“琅哥儿,你最近有没有恶心想吐,或者头晕,干呕?”

“没有,没有。”温琅一听这些症状不就是在说孕妇吗,赶紧摆手否认。

“这样啊。”宋绫婉有些惆怅的往屋子里走去。

她瞧着温琅和游景殊的感情越来越好,怎么温琅的肚子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琅看着宋绫婉离开的背影,长吐一口气,心说就算自己是哥儿,他和游景殊又没有圆房,怎么可能蹦出个孩子来。

在大安朝男子是不能和男子成婚的,所以那天后,温琅又用那个特殊的染料给自己点上了红痣,他和游景殊商量,现在暂时不告诉宋绫婉他们自己不是哥儿,这件事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

“怎么了?出去散散步。”游景殊见温琅撑得慌,提议出去走走。

“没什么,走吧走吧,这会儿天还早。”温琅冲聪明吹了声口哨,聪明立即钻出来,跑到温琅身边。

“走,我们去散步。”温琅和游景殊走在后面,聪明撒欢似的在前面跑。

自从村民们知道是聪明找到的温琅之后,看聪明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今天借聪明帮忙找一下丢失的小鸭子,明天借聪明找一下丢失的手帕,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每次聪明都不负众望,这使得聪明一下成为村里最受欢迎的小动物,现在谁见了聪明都要夸上两句。

春暖花开,路旁的小花随风摇曳,傍晚的夕阳将天边染红。

“游先生和琅哥儿散步呢?”

“是啊,叔你这是刚下工呢?”温琅随口应道。

那汉子笑道:“是呀,赶着回去吃饭呢。”

“那婶子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温琅眉眼弯弯,十分惹人喜爱。

一路上和温琅两人打招呼的人接连不断,温琅感觉有些神奇,上一世他基本上到死都是独来独往,做梦也不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人缘关系这么好的一天。

大城市里关系比较冰冷,基本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温琅在温家长大,他生父和兄长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周围环绕的同样也是这样的人,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见多了,温琅的心也冷漠了起来。

一起上班的同事,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温琅从未在上班的地方透露过自己的背景,同事们都以为他是北漂,就连喜欢他的女孩儿,也在得知他在外面租房子住,没车没房后,放弃了他这张脸。

其实也不能都怪别人考虑太多,温琅自己也有问题,他从不主动接近别人,永远保持礼貌疏离,对于任何想要靠近他的人,都是冷酷拒绝。

毕竟以他的身份,最后还是会被迫回温家,和他生父选定的对象结婚,温琅并不想所以他几乎不回温家,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赚一份连他大哥日薪都比不上的工资。

“想什么?这么入神。”游景殊侧头问道。

温琅闻声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他顿了顿,伸手勾住游景殊的手,露出笑容,“以后告诉你。”

游景殊一怔,心脏像是被人捏紧又突然放开,热意向他的四肢百骸扩散出去。

他的唇角噙起笑意,低声道:“好。”

游景殊和他牵着手,漫步在乡间小路上。

“你是不是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温琅好奇的问道。

“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游景殊觉得温琅有些说法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是特别优秀,每次家长教训自家孩子的时候,都会说你看谁家的某某某,你要是有人家一半聪明就好了。”温琅小时候跟着外公,他外公从来不会这么说他,即便他像只皮猴子一样满山遍野的跑,成绩经常倒数。

温琅的解释让游景殊愣了愣,随即露出笑意,“好像是这样,我的同窗时常说他们的父亲总在他们面前提我。”

“果然我就知道你肯定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特别优秀。”温琅说着往他身上一靠,眉眼弯弯,“我从小就是个小傻子,那你不是亏了。”

“不亏,我就喜欢小傻子。”游景殊眉眼含着笑意,低头亲吻了他的唇角。

第70 章第 70 章

徐竞同还在勾栏瓦肆醉生梦死, 就收到父亲的消息, 让他回平城。

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 兴奋地说:“老头子终于想起我了。”

“爷你把奴家弄疼了。”女人娇媚的靠了过来,徐竞同揽住女人白皙的肩, 捏住她的的下巴,“这点疼算什么, 把爷伺候高兴了,带你去皇都吃香的喝辣的。”

女人一听心里遏制不住的激动,那可是皇都平城啊, 天子住的地方, 她做梦也不敢想, 现在这个客人说要带她去平城!

“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呀~”女人往他身上一靠,千娇百媚。

……

“公子,徐竞同在回平城的路上被袭击了。”一道黑影隐没在夜色中。

游景殊伫立于风中,晚风吹动他的衣摆,颇有几分要乘风归去的仙人之姿。

“徐家动的手?”游景殊早就预料到徐竞同的事情一旦爆出来, 徐家为了保全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颗棋子。

“是。”黑影回答道。

游景殊半阖眼睫, “人死了吗?”

“根据公子的安排,已经将人救出来, 徐家那边以为徐竞同已死。”黑影对游景殊运筹帷幄的能力感到心惊, 每一步游景殊都精准的算到了, 幸好这个人是主子的朋友, 若是和他为敌,难以想象会有多恐怖。

“嗯,别让他死了。”绝对不能让徐竞同死得这么便宜,游景殊的眼神暗了下来,他要榨干徐竞同的所有价值,再将他挫骨扬灰。

“是。”

游景殊和暗卫分开后,拿着一捧花往回走,这是他在路边摘的,淡紫色的小花,迎风飘扬,他虽然不认识是什么花,但这花很好看,他一见到就想摘回去送给温琅。

“去哪儿了?到处没找到你。”温琅正在院子里拿着一颗球和聪明玩,见到游景殊走进来,站起身向他走去。

“到处转转。”游景殊唇角微扬,将手里的那捧花递到温琅面前。

看见花的一瞬间,温琅怔住了,这是送给他的?

上一世,不是没有人追求温琅,男男女女都有,送花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送的大多都是绚烂的玫瑰花,一送就是一车,每次温琅遇见这种情况都觉得尴尬极了,他不是一个多喜欢花的人,也欣赏不来大庭广众下送一车玫瑰花的浪漫。

但是现在游景殊将一捧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小花送给他,他却感到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头一次体会到了小鹿乱撞的滋味,也头一次明白原来收到花是真的会很开心。

“送给我的?”温琅指了指自己。

游景殊微微一笑,“送给我的夫郎。”

温琅骤然间红了脸,居然被游景殊撩到了。

“谢谢,我很喜欢。”温琅双手接过这捧既没有精美包装,也不够耀眼的花,垫脚在游景殊的脸上亲了一下。

游景殊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伸手牵住温琅的手往屋里走去,“你和聪明在玩球?”

“嗯,聪明可厉害了,它现在都能用鼻子顶球玩了。”温琅越来越觉得聪明照着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得成精。

“对了,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府城。”温琅想起自己的计划,他准备先去府城看看情况,如果有合适的铺面就租下来。

“你要去府城?”这个消息对游景殊来说,有点突然。

“嗯,我去年就在准备,今年计划把店开到府城去。”温琅问过来自府城的客人,知道府城的物价比这边要高上许多,所以一直在攒钱。

游景殊沉吟半晌,说:“我陪你去。”

温琅一惊,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我不放心,府城和这里不一样,你在那边认识的人不多,在这里尚且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万无一失,你独自一人去府城,我更不放心。”游景殊握紧他的手说。

“我不是一个人去,去年就让肖勇叔和江奎叔帮我训练了人手,他们会保护我的。”温琅实在不想让游景殊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上课。

“你多依靠一下我,不行吗?”游景殊轻叹一口气,将温琅按进自己的怀里。

“抱歉……”温琅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自己拿主意,自己靠自己,不去麻烦别人,忘记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温琅抓了抓游景殊胸前的衣服,仰起头说:“那就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府城了。”

游景殊展颜一笑,摸了摸他的脸,说:“夫君就是用来麻烦的。”

温琅的耳尖一热,垂着头嘀嘀咕咕的说:“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你就是夫君。”

听到这话,游景殊怔了怔,温琅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他揉了揉温琅柔软的耳朵,说:“我叫你夫君也行。”

“夫君。”

游景殊的声音让温琅全身像是有电流窜过,从指尖到头皮一阵酥麻,涨红了脸。

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把游景殊办了。

他凶巴巴的抬起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一不小心磕到游景殊的牙,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嗯……”

两人齐齐闷哼一声,真是糟糕的一个吻。

所有旖-旎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温琅不禁感叹自己真是破坏气氛的小能手。

游景殊当晚和游明远商量后,游明远答应帮他上一段时间的课。

“我也不放心让琅哥儿独自去府城,他虽然精明能干,但到底头一次出远门,有你在身边帮衬着总要让人放心些。”游明远喝了一口茶说:“对你我没什么不放心,你向来让我和你娘省心,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好的,爹。”游景殊坐在游明远旁边,点头应下。

游明远手里捧着茶杯,视线落在茶杯里的茶水上,有茶叶浮了起来。

“去岁南方突降大雪,近来怕是要有灾情。”

游景殊骤然听他爹这么一提,想起近来城里从外面来的人似乎在增多。

“朝廷应该有准备吧。”游景殊低声说。

大雪之后,春天来临,怕是有洪涝灾害。

不仅如此,恐怕随之而来的会是疫病和饥荒,游景殊眉心紧拧,和他爹一样担忧起来,但愿皇帝还没有昏聩到对百姓不管不顾的地步。

几天后,温琅将店里还有清溪山庄的事都交托给游景玥,游景玥先是慌张到失眠,等温琅走之前,他突然意志坚定的和温琅说:“琅哥,我一定不负所托。”

“嗯,交给你了。”温琅拍了拍他的肩膀,乘上马车挥手告别。

“这一路,外来人员似乎有点多?”温琅托着下巴说。

游景殊点了点头,掀开帷裳,对肖勇说:“肖勇叔,停一下。”

等马车在旁边停下后,肖勇让手下去打听了一下这些人的来历,他们都是来自同一处。

“这些人都是来自路洪县,那边发了大水,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别的地方来避难。”下属问清楚之后,回来和游景殊几人说道。

游景殊眯了眯眼睛,没想到爹的担忧竟然这么快成了现实。

“当地官员不管吗?”温琅疑惑的问道。

下属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把这些干粮分给他们吧,看样子饿得不轻,我们一会儿到安隆县再去买就是。”温琅对肖勇几人吩咐道。

那些灾民收到干粮后,直接对着温琅的马车又跪又拜,温琅看着有些难受,催促肖勇赶紧赶路。

“哎,天灾面前人类真是太渺小了。”温琅感慨道。

“所以才要好好珍惜眼下。”游景殊握住他的手说。

“嗯。”温琅将头靠在游景殊的肩头,嗅着游景殊身上淡雅的香气,有点困。

“睡会儿吧,一会儿到了安隆县,我叫你。”游景殊温柔的将他揽进怀里,拿过一旁的小毯子给他盖上。

温琅模模糊糊的呢喃:“嗯。”

看着温琅的睡颜,游景殊低垂眼睫,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抵达安隆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温琅一行人赶紧找了个地方吃饭,休息没多久又开始赶路,终于在傍晚抵达府城。

“温老板,可算是把你们等到了。”寇承远带着一队人马等候在城门口,一见到温琅的马车,就立即迎了上去。

“寇公子好久不见,久等了。”温琅走下马车去和寇承远交谈,寇承远看见紧随其后的游景殊,揶揄道:“你们夫夫二人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温琅笑而不语,这态度一看就是默认了。

寇承远真觉得温琅是个奇妙的哥儿,若是普通哥儿被这么打趣,怕是早就羞得满脸通红了,哪像温琅这么淡定自若。

“走走走,我在仙鹤楼安排了宴席,给你们接风洗尘。”寇承远说着就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在前面带路。

温琅和游景殊上了马车,肖勇架着马车紧随其后。

“他还是老样子呀。”温琅感慨道。

“嗯。”游景殊颔首赞同道。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仙鹤楼,真的是一栋楼,高高的耸立在江水旁。

温琅小声在游景殊耳边问道:“平城这比这更高的楼吗?”

“有不少。”游景殊平淡的回答道。

一听这回答就知道,仙鹤楼和平城的酒楼一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温琅上一世虽然去过不少地方,见过无数奇观,但对于古代匠人巧夺天工的技艺还是感到惊叹,一砖一瓦皆可成诗,一物一景皆可入画。

难怪仙鹤楼能这么出名。

寇承远用余光瞥了一眼温琅和游景殊,有些诧异于他们俩的淡定,这两人可以说是从乡下来的,看见仙鹤楼竟然一点都不震惊,反而游刃有余,泰然处之,寇承远心说看来自己真的小瞧了这两人。

他们刚一坐下,店里的伙计就进来说:“二爷,东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