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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沈成风站在电梯门口, 将进电梯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第69章

  沈成风站在电梯门口, 将进电梯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推着言听雪的alpha明显没注意站在里面的人是谁,发现自己的路被人堵住了,骂了一声:“干什么?要出来快出来, 不想出来就站里面点。”

  沈成风缓缓抬起手, 按上他的肩。

  然后,轻轻一拧。

  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桎梏在言听雪肩膀上的力道明显变轻了。

  沈成风冷着脸, 把他拉进电梯, 然后迅速关上电梯门。

  alpha捂着肩膀,呲着牙对电梯里放狠话:“你等着!别想走!”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他面前合上, 电梯开始下行。

  沈成风牵着他,站在电梯正中间,脊背挺得笔直。

  手很大, 像烧红的铁圈牢牢箍住他的手腕,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比刚刚那个alpha还要高大凶悍的alpha,这个动作却并不令人恐惧,反而有一种安心感。

  “他可能还有同伴,我送你回去。”

  沈成风直视前方,沉稳冷峻地说。

  言听雪轻轻“嗯”了一声,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

  沈成风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拉着言听雪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健步如飞。

  他的步子很大,言听雪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AA小区,对吧?”沈成风把他送进车内,扣上安全带,又拿出一条毛毯。

  言听雪把那条熟悉的毛毯盖在肩上, 两只手放在毛毯下取暖。

  毛毯上、座位上、乃至整个车内,都沾染着腥甜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浓郁醇厚的气息温柔地抚慰着神经。

  言听雪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毛毯。

  绒绒的,像狼藏在里面保暖的绒毛。

  “有哪里受伤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沈成风点点头。

  车退出车位,向着车库门口驶去。

  车库门口正堵得厉害,工作人员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用扩音器喊:“有一名男性omega在酒店内被人掳走,请大家配合检查。”

  喇叭声此起彼伏,被迫检查的车主们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沈成风也按了两下喇叭,无人搭理,直接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冲负责检查的保安勾勾手指。

  保安不耐烦地走过来:“人命关天,稍等一……”

  他的眼睛倏地睁圆,倒退两步,颤颤巍巍地指着车内的人:“你……沈……”

  “停止搜查,让他们出去。”沈成风说。

  “可是……有人被绑走……”保安犹豫着说,“这样吧,车库还有一个紧急出口,我带您去。”

  “不用。”沈成风斩钉截铁地说,“不用管了。”

  保安还想说些什么,言听雪把车内的灯调亮,对着窗口露出自己的脸。

  保安的眼睛瞪得更大,反复看自己手里的照片和言听雪的脸。

  沈成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问:“可以了?”

  “可、可以。”

  沈成风摇上车窗,挡住他的视线。

  保安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听到响亮的鸣笛声,才回过神来,连忙通知同伴,放开通路。

  那个omega居然在沈成风车上?

  沈成风……就是那个绑架犯?

  堂堂帝国元帅居然大庭广众绑架omega!

  更可怕的是那个omega好像是自愿被绑的。

  车从车库出来,路过酒店门口的时候,也能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对进出的住客进行确认。

  之前骚扰言听雪的alpha正捂着肩膀,凶神恶煞地和保安争吵。

  “为什么不能找?监控里面不是看到他被人拉到电梯里吗?”

  “你们酒店的治安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强抢omega都不管?”

  “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你看我的肩膀?我一个alpha都打不过,他一个omega能怎么办?”

  “是不是非要我们报警?”

  酒店方只有一个回复:“人找到了,很安全,已经离开,建议直接和当事人联系。”

  言听雪看到戚昀也在门口急得转圈,拿手机自拍了一张,把自己的沈成风的侧脸照进去,给他报了个平安。

  但他很快发现沈成风另有打算。

  他眼睁睁看着沈成风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摇下车窗,对着门口的所有人颔首。

  言听雪仿佛听到他们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沈成风的目光在那个气势汹汹的alpha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露出一个微笑。

  alpha双腿开始打战,抓住身旁的同伴。

  沈成风满意地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言听雪隐约听到一群人互相指责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沈成风你都认不出来?”

  “我……我喝多了,没看清。我怎么能想到沈成风在这里!”

  “他怎么和沈成风在一起?”

  “你傻啊,上次没在实验室?不知道沈成风专门来打过招呼?”

  “你当时到底在干什么?沈成风为什么打你?”

  人声逐渐被甩到身后。

  戚昀的消息也回来了,大意是和他道歉,说自己被一个师弟叫走,走到半途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回去找他已经找不到了。

  顺便和他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听雪看了沈成风一眼,含糊地把话题带过去,只说那个师兄可能喝多了,被沈成风误会。

  他靠着座椅靠背,张开十指,舒展自己的肢体。

  沈成风正在等红灯,眼睛平视着前方,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

  车内没有开空调。言听雪舔舔下唇,口干舌燥。

  “怎么?”沈成风侧头。

  言听雪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

  他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笑。

  耳边响起急促有力的心跳。喉咙里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干燥得隐隐作痛。

  他放在腿上的掌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手指却僵直得不知道怎么移动。

  他看到那对琥珀的颜色也逐渐深邃,浓稠得像甜腻腻的糖浆。

  “要喝点什么吗?”沈成风移开视线,沙哑地说。

  “不了,谢谢。”

  言听雪也低下头,手指抓紧毛毯,擦掉掌心的汗。

  绿灯正好亮起,沈成风的注意力又转到路况上。

  “今天,谢谢你。”言听雪裹紧毛毯。

  即使他不冷,还是本能地做出这种自我保护的行为。

  沈成风“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们已经很久没在现实里见过面了,久到言听雪一看到他的脸,就紧张得全身冒汗。

  “那个人认识你?”沈成风问。

  说的应该是那个喝多了的师兄。

  “我们一个实验室的。今天是另一个师兄生日,他好像喝多了。”

  “他看着可不像喝多了的样子,”沈成风淡淡道,“力气不小。”

  言听雪沉默。他的教养令他无法对对方破口大骂。

  “这事我会处理,你接下来也和以前一样。”沈成风说,“不用怕他。”

  沈成风明显想得很远,已经想到他以后在实验室会不会被打击报复了。

  “嗯。”

  “没被吓到吧?”

  “有一点。”

  沈成风捏着方向盘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言听雪马上改口:“没有。”

  “你如果害怕可以直说,不用给这种人面子。”沈成风做了个手势,“我可以处理。”

  “没关系,没事了。”

  沈成风沉默片刻,只是点头:“有事就说,不用和我客气。”

  他的语气有些沉闷,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你是……恰巧在附近吗?”言听雪试探地问。

  “刚开完会,就在上面会议厅。”沈成风说。

  “哦。”

  言听雪没来由有点失落。

  如果,如果是专门赶来的。

  果然对于沈成风来说,兔子还是没有那么重要。

  “没想到这么巧碰到。”

  沈成风也说:“是很巧。”

  沈成风似乎很忙,很快就接起电话。言听雪礼貌地移开视线,不干扰他干公事。

  结果第一句就听到对方问:“你事弄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急事吗?”言听雪理解地说,“很急的话,我自己回去。”

  沈成风摇摇头,对他做口型:先送你。

  对面的大嗓门继续发威:“你小子可以啊,会开到一半跑出去了。”

  言听雪惊了一下。

  虽然他想过沈成风可能是通过游戏界面看到专门赶过来,但没想到是会开到一半甩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这种。

  那要是耽搁正事了,他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沈成风额头青筋暴起,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

  “我为啥要小声?你在哪呢?干什么好事去了?”

  沈成风揉揉太阳穴,轻轻捶了一下方向盘,转头和言听雪解释:“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会,只是几个人的小会,我们都很熟。”

  “你瞎扯什么呢?这叫几个人的小会?再说了小会就不是会?”对面扯着嗓子说,“你旁边还有人?”

  “我很快回来。”沈成风手撑住额头,摇摇头,关闭通话。

  言听雪眨眨眼:“我觉得,会开到一半出来不太好。”

  “只是讨论一下明天出行的事,不是正式会议。”沈成风说,“我现在回去,也是一样的。正好让他们吃个晚饭。”

  “你还没吃晚饭?”

  “……今天还没有。偶尔晚一点没什么。”

  “那早点回去吧。记得吃个晚饭,身体重要。”

  “我先送你。”

  言听雪手指捏紧毛毯,无意识地捻着短短的毛:“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沈成风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没有看言听雪,手频繁地抚摸着车上的摆件,好像在寻找落点。

  车速一下子加快了。

  言听雪轻轻“啊”了一声。

  “抱歉。”沈成风有点慌乱,“不小心踩到油门了。”

  这对于开车老手来说可不常见。

  言听雪强忍着笑:“没事,你慢慢开,不要紧张。”

  沈成风调整好车速:“相比于一个活人的安全,一场小会算不上什么。”

  “嗯,”言听雪说,“毕竟保证每个国民的安全是你的责任。”

  “不是,”沈成风脱口而出,“不是因为这个。”

  言听雪对他频繁改口的行为习以为常,自然地等着他自我否认。

  但是沈成风只是抿紧唇,固执地看着他:“我没有把你当成普通国民看待。”

  言听雪的心跳炸响在耳边。

  他勉力维持声音的稳定:“科研人员确实不算普通国民。”

  “也不是这个。”沈成风说话的时候,仍旧是一张冷峻的脸,耳根却有点发红,“我只想对你这么上心,和你的职业,和这个国家,和你是否能给我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听雪沉浸在自己的心跳声里,几乎连他的话都听不清楚,只能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那双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脆弱的蝶翼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凑过去,将唇奉上。

  他轻轻将唇贴上那双干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