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伊达工将发球权拿了回来，站位进行轮换，黄金川从后排来到了前排。
而此刻，伊达工的铁壁拦网时刻才刚刚开始。
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位攻手在面对三个高墙时都会有一种轻微的害怕。
毕竟伊达工的墙壁可不只是长得高大，判断能力与反应速度同样都是极快的。
在确定了二传手传球的方向后，他们会立刻就位，组织拦网，而后起跳。
不仅跑得快，跳得高，甚至姿势也毫无变形，带来满满的压迫。
来到了前排后，黄金川十分兴奋，而后他有些疑惑同时也未经大脑思考的直接问了出来。
“咦，前辈，乌野的副攻手和主攻手好像都有点矮啊。”
二口：“噗。”
毕竟身处伊达工，周围又都是高个子，黄金川第一次看到身高不是那么优越的攻手时，还是很吃惊的。
当然，这样的吃惊并非是带有贬义的，他只是单纯的惊讶罢了。
可……
对面的三人同时有了一种被攻击到的错觉。
尤其是日向和五条星。
两人的表情齐齐僵住，默默握拳。
日向双手舞动着，试图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说什么？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可恶你给我等着。”
五条星抬眸看了看黄金川，而后道：“与其关心我们的身高，不如关心关心你下一个传球会不会传飞。”
黄金川：ovo？
他不由看向二口，小声问道：“前辈，他们两个是不是生气了啊。”
二口：“……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吧！”
黄金川一僵，“感觉很抱歉。”
二口：“啊？什么啊，黄金川，完全不用感到抱歉，毕竟你可是说了大实话啊。”
日向&五条星：……
虽然当了队长，被迫变得沉稳，但骨子里的一些恶劣短时间是很难更改的。
于是二口对黄金川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做的不错，黄金川，再接再厉。”
黄金川：0.0？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被前辈夸奖了，但被夸总归是很开心的。
于是黄金川活力满满道：“是，前辈！”
五条星默默撇嘴，“铁壁之中最矮的人没有资格嘲笑别人的身高吧。”
而且184和177也没有差很多。
以及，他长高了，不是177，现在是178了。
二口：。
他不着痕迹挺胸抬头，“至少已经踏上一米八的赛道了。”
五条星：……
“等下就瞄准你扣球。”
二口：“欢迎欢迎。”
口头上的挑衅到此结束，毕竟打排球，最重要的还是要用实力说话。
于是，当下一球被传过来的时候，五条星稍微调整了下位置。
他看出了影山是想要继续给他传一个左撇子的球的，但……
五条星判断完毕后，朝左边去了下，而后助跑起跳。
二口：“拦下他！”
黄金川：“好的，前辈！”
两个人赶到了左半场就位。
无论是作为二传手还是拦网手，黄金川无疑都是萌新一般的存在，所以他的拦网自然也差了一截。
五条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打出去的球擦着他的手臂，狠狠扣在了白线上。
一发毫不犹豫的直线球。
黄金川：“啊啊啊抱歉，前辈！”
二口摇了摇头，“没事，不用在意，下球继续。”
安慰完了黄金川后，对对手的挑衅也不能落下。
于是二口看了过去，“嗯？刚才不是还说要盯着我扣球吗，怎么突然改成扣直线了？该不会是不敢了吧。”
五条星抬眸看了看他，而后淡淡道：“哦，觉得欺负最矮的没意思。”
二口：……
黄金川闻言，又立刻安慰：“前辈！请不要在意。”
二口：“……你完全可以不安慰的，黄金川。”
黄金川握起拳头，“前辈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也要好好安慰前辈。”
二口：。
五条星看了看黄金川，若有所思。
总感觉黄金川说话的时候每一句都带了感叹号呢。
扣完这一球后，五条星便轮转到了后排，准备发球。
他击打了几下排球，而后抛球助跑，动作快且连贯，没有一丝犹豫。
下一刻，攻势如疾风一般的跳发就近至眼前了。
女川上前一步接下了这一球，但巨大的作用力却导致球在接触到手臂之后弹回了乌野半场。
“抱歉。”
“chance ball！”
西谷从容不迫的将这一球高高传起。
与此同时，东峰旭也准备在左翼起跳了。
他知道，尽管此刻还没有拦网，但倘若球被传过来，那么很快，几乎是瞬间，眼前宽阔的视野就会被拦网的手占据。
这样的画面他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这一度成为了他的噩梦。
曾经的他被裹在泥潭里面无法抽离，可现在的他——
“左翼！”
听到了王牌的呼喊，影山没有犹豫的将球传了过去。
“旭学长。”
下一刻，伊达工的三人拦网同时就位了。
就像是急速驶来的移动铁壁，带着“哐哐”的声音，而后一块一块的合并在一起，组合成了无法逾越的高墙。
东峰旭咬紧了牙关，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气息都存在肺腑之中，胸膛鼓起。
扣下去！
“砰！”
球大力的撞上了手臂，而后反弹了回来。
“啧。”
东峰旭皱紧了眉。
还是那么难以突破啊，伊达工的三人拦网。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会再被这样的拦网吓到了。
就在球要落下的前一刻，穿着衣服颜色完全不同的自由人已经来到了网下。
西谷如同捕猎的猛兽一般盯紧了那个落下的球。
而后，一抬手臂，将它接了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被禁止参加社团活动时在外面训练的日子。
拜托街道阿姨排球队的人让自己进去练习。
她们练习扣球，而西谷则负责练习接下狠狠扣在木板上反弹回来的球。
一次又一次，直到浑身都带着青紫的伤口。
为什么能那么拼命呢？
全都是为了这一刻、这一球啊。
“西谷！！”
西谷抬起头，“再来一次，影山！”
东峰旭微微睁大了双眸，“西谷……”
影山自然也知道这个曾经存在于排球部的“伤痕”。
一味的忽视是没有办法修补好的。
而要修补它，首先是要直视它。
影山将球传到了左翼。
他们乌野很强。
队里其他的攻手也很强。
和他们一起训练、并肩战斗，东峰旭也学到了很多。
纵然他很羡慕牛岛那样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打破三人拦网的技术与天赋，可同时他也明白，进攻的手段不是只有这一种。
他也同样掌握了不止这一种的扣球。
这是很舒适的传球，无论是到来的时机，还是它的位置，都再好不过了。
东峰旭起跳至空中，而后用力扣球。
这一次，扣出的球撞到的却不再是拦网者的手臂，而是手掌。
青根惊讶的睁大了双眸，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球击打在自己的掌心处，将手弹开，而后遥遥飞向远处。
是一个打手出界得分。
“旭学长！”
“旭！”
听到了其他人的欢呼声，东峰旭不由笑了。
他攥紧了手掌，“很好。”
乌野的第二次发球，这一次，伊达工的自由人很好的接了起来。
黄金川见状，抬头一边估算着一传的位置，一边不是很熟练的调整自己的站位。
因为太过小心紧张的缘故，他的双手一直保持着微微举起的姿势，以便就位之后能更短时间的抬起双臂进行传球。
二口见了都不由无奈。
因为体型壮大的缘故，所以黄金川这个样子看上去反而有种别样的笨拙。
五条星眨了眨眼。
难道说新手给人的感觉这么明显吗？
总觉得自己当初学着跳发时，和黄金川现在这样格外的相似。
都是一种……很明显的新手感。
黄金川信心满满，“交给我吧，前辈！”
而后起跳，在手要触碰到排球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想要二次进攻的手势。
大地一跃而起，在黄金川二次扣球时，直接将这一球拦了回去。
不得不说黄金川不仅技术还处于萌新状态，连心机也是。
这么大大咧咧的二次也是没谁了。
黄金川：！
他惊讶的抱头，“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说二次进攻是最防不胜防的吗！”
二口：“……你都那么明显了别人当然也很好防范啊！”
黄金川：“原来如此，抱歉前辈！我下次一定会做的更好的！”
二口：“不，我觉得短时间内你还是别来第二次了。”
……
因为有着新手二传的缘故，伊达工的突然事件还是不少的，因此，全新的伊达工对阵全新的乌野，目前乌野是领先状态。
当然这并不代表乌野的实力就一定强过伊达工，毕竟他们只是现在占了这个便利，假以时日，当黄金川成长起来以后，伊达工必定不容小觑。
而且虽然进攻稍差了些，但伊达工的拦网依旧是一线水准。甚至因为有了黄金川的加入，拦网水平隐隐提高。
黄金川个子高，体型大，就位速度也丝毫不逊于另外两个铁壁。
全新的伊达工三铁壁站在前排时，带来的威力不容小觑。
乌野进攻得分，伊达工拦网得分，双方都有自己的得分手段，并且交替着拿下一分。
除此之外，二口的跳发也同样很有威力。
西谷接下了伊达工的一次发球。
“哟西，交给你了，影山。”
此刻的影山位于前排位置，他微微抬头盯着空中落下的球，眼光并未刻意去观察伊达工的拦网。
随后，在球到达头顶的时候起跳，而后——
微微一拨。
一个轻巧的二次就传入了对方的场内。
伊达工：！
二口：“这个该死的臭小鬼……”
黄金川：“好帅！这就是我想要的二次进攻！”
黄金川目光灼灼的盯住了网对面的影山，不过影山不为所动。
倒是月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黄金川，而后在乌野发球，伊达工接球的轮次，再次防住了黄金川的二次进攻。
黄金川大受打击，“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按照乌野二传手那个姿势来的啊！”
二口扶额，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黄金川，你表现的也太明显了。”
乌野拦网的选手显然是看穿了黄金川在看到影山的二次后便也想蠢蠢欲动自己试一次的想法，这才将他成功拦住。
他不由感慨，“果然还是太嫩了啊，黄金川。”
黄金川一脸震惊，“抱歉，前辈！”
二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放心吧，前辈我会把自己的狡猾心机都好好教给你的。”
大家的进攻都很顺利……其实五条星自己的右手进攻也同样顺利，只是左手扣球遇到了一些问题。
当然最多还是不熟练的原因。
毕竟一个右撇子想要改善自己常年以来的习惯是很困难的事。
偶尔几次能够成功，并且取得很好的成绩，但更多时候扣球会失败，或是因为不如右手的威力而被拦下。
还是得多练一练。
至少五条星是不打算放弃的，毕竟多一个选择，就多一个得分的机会。
……
乌野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在休息的时候，他们不免谈论起了现在全新的伊达工。
日向：“总感觉局末的时候……那个没眉毛、咳咳，我是说1号，好像已经能碰到我的怪人速攻了。”
说到这里，他有点失落。
乌养：“嘛，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人的适应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才需要你学会普通速攻，并且学着在比赛中交错运用两种速攻，给敌人最大的迷惑。不过，你要相信，当他们过分注重你的时候，也就是你的诱饵属性发挥到最大的时候。”
日向点了点头。
影山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伊达工的拦网有些不一样。”
因为他只看过伊达工的一场比赛，还是在观众席上，所以看的并不准确。
其他人看了过去。
东峰旭略微思索，“好像确实如此。之前的时候，伊达工的拦网更偏分散，但现在，他们好像是更加集中在中间了。”
因为以前有过和伊达工比赛的经验，所以东峰旭还有着记忆。
分散的拦网虽然很容易出现两人拦网，但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更容易应对边路的进攻，而且当边路有进攻时，中间的球员可以直接向两边靠过去，进行支援。
所以，这样的防守更灵活，也更能增加防范效率。
集中在中间的拦网，也称之为集体性拦网，所有拦网选手都等候在中间位置，当看清楚二传手的传球方向之后，再三人一起行动，跑到相应位置进行起跳拦网。
这样更具有统一性，同时也不会被佯攻骗到。
但需要考验三个人的调动能力和反应能力，一旦差了一点，就会错失掉这一球，无法造成拦网压力。
显然伊达工是在输掉了IH之后开始思考着更改拦网方式，这个新技能也还在训练当中，运用的并不熟练。
也正是因为如此，乌野才能拿下第一局的胜利。
“对了，五条，左手扣球感觉如何？”
乌养看了过来。
五条星并未逞强，而是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乌养微微思索，“不过你的成功率还是在上升的，这次也是因为遇到了伊达工，如果对战别的学校的话，得分率会更高。”
他看向五条星，宽慰道：“你也不用觉得受打击，至少现在你练习的已经很不错了。”
五条星微微颔首。
因为时间的原因，他们和伊达工只进行了两局的练习。
两场比赛，乌野都拿下了胜利。
虽然第二局的时候因为日向怪人速攻得分率变低，他们险些输掉，不过好在东峰旭和五条星的进攻得分率变高，以及五条星开始专注针对伊达工的拦网，使用了更多的打手出界，成功拿下了这一局。
比赛结束之后，双方球员握手。
因为是按照号码位置排队的，所以双方握手的队员未必就是交战的队员。
因此，在集体握手结束之后，青根走到了后排这边。
他对五条星和日向都伸出了手。
五条星倒是没有太多惊讶，甚至有一种微妙的理解。
他也伸出了手，与青根相握，两人神情沉静。
但日向就很吃惊了。
“诶？跟我握手吗？”
他有些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二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来青根对你的怪人速攻印象很深刻嘛。”
毕竟都能主动过来握手了。
日向先是因为受到对手的夸奖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继而有些失落，“但是到了后面，得分就有些困难了。”
因为他在进行怪人速攻的时候是无法选择路线的，所以一旦被盯防住，那么就很容易被拦下这一球。
要是……能将怪人速攻的速攻和普通速攻时选择扣球路线的能力结合起来就好了。
二口当然是不可能宽慰日向的，他甚至还要浇浇冷水。
“嘛～那是当然的吧，再练两局我们就能完全压制你的那个奇怪速攻了。”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低落的日向忍不住炸毛。
“哈？那才不可能的吧！”
二口：“可能。”
日向：“不可能！”
二口：“可……”
然后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他被青根强行打断。
青根望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情绪与想法。
“好好好，知道了。”
二口拉开他的手臂，有些悻悻的走开了。
青根转头看过去，随后再次鞠躬。
日向慌得手忙脚乱，跟他对着鞠躬。
而另一边，黄金川不出所料的找到了影山。
他脸上带着激动和崇拜的情绪，追着影山询问传球技巧。
毕竟伊达工这次的失利中，也有不少丢分是他造成的。
影山虽然看起来冷酷，但面对黄金川的询问，他都很好的给了解答。
虽然有时候说的话黄金川get不到，但黄金川还是努力的去理解。
路过的月岛发来嘲讽：“还真是努力的交流啊。这么乐善好施，一点都不像王者了呢。”
影山顿时瞪了过去。
黄金川好奇的探头探脑，“啊？王者是什么。”
影山：……
他尴尬的脸都红了，不知道该怎么跟黄金川解释，又不能像平时吼日向那样吼回去。
五条星看着旁边悠悠路过的月岛，忍不住道：“月岛……太坏了。”
月岛一顿，而后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去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知道依照黄金川那个性格，是绝对会问出来的，而影山虽然面对日向的时候经常“boke”来“boke”去的，但面对其他人时他却是个有礼貌的乖宝宝，是绝对无法对着黄金川发火从而只能憋成内伤的。
因此，月岛才故意在黄金川面前提到“王者”那个词。
另一边，三个女孩子也友好的交流了起来。
滑津舞：“真是的……自从三年级的前辈们引退了之后，我就真的很怕管不好这群家伙。”
她苦笑了下，“我们队的二口你也是见到了的……”
那个恶劣的性格和说话的方式，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清水安慰道：“至少人在当上队长之后都会变得沉稳起来，二口同学看起来也是这样的。”
和之前县民大会时表现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滑津舞：“说起来，你们居然全都留下了？”
清水：“嗯，因为还是想要再努力一下。”
以这个阵容，冲击全国。
滑津舞看向了仁花，“这是一年级的吗？”
仁花紧张的点头。
清水：“毕竟在我毕业后，乌野的经理也得找个人继续担任。”
滑津舞：“确实，我也得想办法提前找经理了。”
聊着聊着，话题就提到了这次的期末考。
滑津舞震惊到忘记控制声音了，“什么？！考试不及格就不能参加社团活动和比赛？”
顿时，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清水有些无奈的笑了下，“啊，是的。所以最近乌野的大家们都在很努力的学习着。”
二口闻言，带着看好戏的心情询问道：“你们经理说的是真的假的？”
菅原无奈道：“是真的。”
二口顿时摆出了那种故意的表情，“哇～不过想必乌野在学习上一定不成问题吧，总不会有人因为考试不好就没办法比赛了吧，应该不会吧，毕竟下一年春高你们还要在白鸟泽那里报仇雪恨呢。”